第41章
比不上你的分毫,只是感觉吧……” 裴珩也说不好。 谢瑾没放在心上,大方道:“或许吧,秦焦之前在文澜阁也受过老师提点,大抵书读多了,气质总有些许相近。” 不过听裴珩这么一说,谢瑾还是去看了秦焦一眼,无意发现秦焦也正好往自己这边看来。 谢瑾一顿,便朝他礼貌地微微一笑。 秦焦却有些不大好意思,眉心一蹙,避开了视线。 裴珩见二人之状,面色微沉,又问:“你蟹剥完了吗?” “好了。” 谢瑾一心多用,正好剥完,将那一盘完整的蟹肉推到了裴珩面前,挑不出半点错处。 裴珩看了眼他脏兮兮油漉漉还发红的手,心中咯噔,正要说什么,醉醺醺的司徒烁就提壶过来:“皇上,你今日怎么只和弄臣玩儿啊,嗐,弄臣弄臣,不弄到床上,又有什么好玩的?” 裴珩扬眉坏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把他弄上床过?” 司徒烁从前就和裴珩私下称兄道弟,这会儿益发口无遮拦道:“得了,都知道皇上您是正人君子,不好这一口,从前底下的人送您几个美人,您就杀几个,小爷我是个怜香惜玉的,都不敢让美人近您的身。要真上了床,他的命哪能留到现在?” 谢瑾听他们公然肆意谈论这些事,略低着头,面色微红不豫,当作没听见。 司徒烁打了个酒嗝,一脸横肉抖擞,眯眼去打量谢瑾的神仙姿容,心中也起了不该有的淫思,半开玩笑油滑道:“不如皇上,您将他借给我到床上玩几日,保准折磨得他死去活来下不了地儿,也算是为您出了一口恶气!” 裴珩脸色一顿,又玩笑“啧”了声:“你这主意听起来倒是不错啊。” “可不么,否则只是让他剥螃蟹,皇上这么多年受他的气,得往哪儿出啊——” 司徒烁喝醉了一个没站稳,袖子一掀,正好就将谢瑾那盘刚剥好的蟹肉打翻在地。 “哟,还白剥了!” 司徒烁得意大笑起来,一脚又往蟹肉上踩了上去,边上的人见了也跟着一起哄笑。 裴珩也笑。 只不过那坏到骨子的笑里,渐渐生出了一丝杀意。 …… 马车颠簸,还没回到宫,裴珩就又想了。 自御清池那次后,他犹如上瘾魔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何况今日在相府,他心底便有些火了,有旁人无端煽动的,也有谢瑾勾起来的,此刻便忍不住了。 “谁他妈要是敢替朕弄你,朕一定,要他死……!”裴珩大汗淋漓地趴在谢瑾的耳边放狠话。 谢瑾五指用力地扣进车窗,面色压抑而清冷,气得丝丝抽气,咬牙叫他的名字:“裴珩,你有胆量,别跟我用这种方式说……怎么不去和相府的人说、和……司徒烁说。” 听他叫自己的名字,裴珩愈发意乱情迷:“你胆量倒是挺大啊,你刚才叫朕什么?” “裴珩——” “裴珩、裴珩……”谢瑾此时此刻也暂时抛下那些礼数,含着羞恼之意将他的名字念了出来的。 “……裴珩!” 这已是他能想到最逾矩的言行了,还是被裴珩硬生生给逼出来的。 “裴珩……”他的声音逐渐脱力,又渐渐像是变成了祈求和哀鸣。 可裴珩没有精力再回应一二,专注享受着听他用呼唤自己姓名的愉悦。 什么口吻,什么语调。 皆是在自己的掌控中。 这种掌握控制谢瑾的感觉让裴珩无比着迷,近乎疯狂。 所以这次快入宫门时,裴珩就停了,比那几次都要快一些。 谢瑾眼角沾着几许潮湿,便发现衣领撕破了。 他面色清冷倔强,没要裴珩递过来的大氅,用手默不作声地捂着胸口。 裴珩此刻又注意到了眼他的手,似是出于施暴过后的温存讨好,一把就去将他的手抓了过来,露出少见的温柔关心:“还痛不痛?” 谢瑾此时看他,只觉得猫哭耗子。 裴珩眼下对付自己的这一套,不正是与司徒烁之辈今日所言如出一辙。 他们才是同一类人。 谢瑾早就明白这一点,从前他尚能明辨利弊,自持心如止水,可如今总被裴珩牵扯起一些不该有的懊恼和低落。 一想到这,他又暗自忍耐了下来,收敛起万般缥缈的心绪,最后只没有波澜地道出了两个字:“……不痛。” 裴珩还是没松开,不觉握得更紧了些,轻呼出口气:“今日是不是后悔去相府了,早跟你说别跟来。” 谢瑾不动声色地将手挣开,“都是蟹腥味。” 说到蟹这个字,裴珩想到今夜那盘蟹肉,有点理亏,便忍着没再去抓他的手了。 谢瑾当他是真嫌弃自己手有味儿,微微敛目,才移开话说:“也不算白去。” 裴珩:“朕知道你去相府,想见的是谭瑛。早说了她被司徒钊藏得紧,官员多的场面,她一概不会露面。” 谢瑾心思略沉,恢复了几分力气,冷冷地说:“都说南人对女子管教束缚没那么严,女子可到私塾上学,嫁人后也可随丈夫拜会外宾,甚至独挡一面。她身为相府主母,既有这般学识品貌,司徒钊理应觉得长脸才是,为何要藏着她?” “那是人家夫妻间的事,”裴珩又用那双情欲尚未消退的狐狸眼,看进谢瑾的眼底:“怎么,你真想用谭瑛对付司徒钊?” 谢瑾没有否认。 他笃定裴珩对司徒钊也起了忌惮之心,只不过不像自己这么迫在眉睫。谢云的案子推到现在,也是时候该对司徒钊下手了,否则下一次未必再有这样好的时机。 谢瑾还在平复气息,过了会儿才说:“谢云的旧案将结,司徒钊注定脱不了罪,可他毕竟与谢云的死没有直接关联,他只要还在相位上,能撬动背后南党的势力,就总有办法扑腾,难以伤及根本,所以这个时候还需再借一道力。” 裴珩嗤:“你这路子是对的,司徒钊做的那些蝇营狗苟之事,谭瑛作为他的枕边人,应知道得最为清楚。可她凭什么不帮自己的丈夫,要来帮你?” 谢瑾:“凭她与她的丈夫,本就不是一路人。” 听到“一路人”这三个字,无端勾得裴珩心中有些烦闷起来。 可他面上又作出漫不经心:“说那么多,不就是一招夫妻反目么。皇兄不如寻个样貌好有力气的男子去勾引,何必自己费那么多心思。到时可别叫人误会,朕的弄臣与朕的臣妻勾勾搭搭,败了朕的名声——” 谢瑾不能苟同:“那皇上小看谭瑛了,能写出那样文章的女子,绝不是私情私欲可轻易撼动的。” “行啊,”裴珩又将脸凑了过去,嘲道:“只是铜雀锁春深呐,皇兄如今的境况,倒是与谭瑛有几分相似,都是笼中的金丝雀,你们合该惺惺相惜。可惜你连她人都见不到,又谈何共谋大略?” 谢瑾累得没避开他的呼吸,正面迎上,端肃了几分:“我说了,今日相府不是白去的。” 第33章 宝辇 谭瑛为司徒钊的这场寿宴前后操劳了几日, 却不得上座吃一口菜。 筵席散后,满堂杯盘狼藉,她又与府中的下人共同打理, 忙碌到深夜。 “夫人, 天色不早了, 老爷和小少爷都已睡了,您也早些歇息吧。”婢女提灯,陪着她走在相府的后院。 谭瑛微微一笑,敛起疲态:“无妨, 还有几篇奏报夜里得理出来, 否则恐误了明早六部的正事。” 彼时, 她们就听见一阵年轻女子的欢声笑语传来。 抬头看去,是府中养的那帮舞女, 莺红柳绿, 很是养眼。 但见其中一女子高高托举着一只通透的玉镯,周围的女伴皆投来羡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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