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虑,又说:“殿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谢瑾起身,不紧不慢道:“陈利生的西寨刚被灭,山上此刻势必人人自危,各寨犹如惊弓之鸟,他们必定加强了警备,不会轻易出巢行动。而巴岭除了东寨和西寨两个大寨,其余数十个寨子皆相对分散,强攻之下,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之前尴尬难堪的局面——” 有副将站了起来,不耐质疑:“那殿下觉得要如何?这帮土匪胃口都大得很,不会轻易接纳我们招安条件,若是不攻,难道坐以待毙吗?” “是啊,我们军粮是充足,可再跟这帮匪贼斗下去,军中人心也经不起拖耗啊。” 谢瑾从容应答:“并非不攻,而是在进攻前,得多做一步准备。” “什么准备?” 谢瑾:“开仓,放粮。” 他这四个字说得清晰笃定,使得众人骇然一惊,或震怒,或不解,亦或面面相觑起来。 “要白白将我们的军粮送给那帮土匪!?这怎么行……” 谢瑾没有解释,也没有将话挑明说透,任由底下争吵议论。 鲁直也迟疑挑起了眉,可他转而与谢瑾一对视,争议声中,忽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当即作主下令:“按殿下说的照办,即刻派遣军士前往廖县与郭家庄,各运粮千石至巴岭,即日起向境内百姓放粮——” …… 次日,夜。 探马御史将建康的消息传到大营主帐后,又到了谢瑾帐前,将一封用金色帛丝包着的信笺递交到他手中。 谢瑾正忙着要事,掀开帘门,见到那封包装得过于精致,甚至有几分花里胡哨的信时,眉间添了几许无奈。 他还是接过了信,握拳尴尬一咳,淡淡问那探马信史:“后日去建康传信,还是你当差么?” 信史点头:“回殿下,正是卑职。” 谢瑾站在夜色寒风中,面容端肃:“那你见到皇上时,麻烦替我口头传个话。探马千里加急传的是前线军机要务,不容出半点差池,让他不要再——” 谢瑾忽噎顿住了,不知该怎么跟外人道这“假公济私”。 “殿下让皇上,不要再什么?” 谢瑾的面颊于凛冽中微红,作罢道:“算了……你这两日也辛苦了,去歇息吧。” “是,多谢殿下。” 进帐后四下无人,谢瑾才敢拆开那金帛信封,不想里头的信竟有厚厚一沓! 还以为是朝中发生了什么要事,谢瑾一紧张,忙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结果洋洋洒洒上千字,居然是裴珩这段时日的所见所闻,从朝堂逸闻到衣食起居,事无巨细……什么鸡零狗碎都要放在信里讲。 谢瑾记得自己的回信中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报平安和“天冷添衣”而已。 怎么引得裴珩话闸大开,有闲工夫写这么多字? 谢瑾渐舒了口气,又有些恼,直到看到最后一行,他的气才消了。 [朕还是想你。] 第78章 回信 鲁家军要开仓放粮的消息, 很快便遍了巴岭。 他们张出公告,只要经簿册登记,无论是百姓还是劫匪, 每人每日皆可前往镇上领取定量的米粮。 满洲不是富庶之乡, 穷山恶水, 多发地动之灾,常年又经匪贼强掠,其中又以巴岭一带最为贫苦,这些年活活被饿死的百姓不在少数。 许多人因吃不上饭, 只得上山投靠匪贼, 提起刀来, 又对曾经的父老乡亲反目劫掠,如此恶性反复, 以至匪患愈演愈烈。 眼下入了冬, 粮食就变得更为稀罕了。 即使是山上那些所谓的大寨,也未必人人都能分而食得一口米粥。 康醒时作为新入职的军队文官,原是跟着定安军过来历练的,不成想在分发粮食一事派上了用场。 他曾跟户部的人学过检籍之法, 也会核算账簿, 起初遇到百姓哄抢,也是他变通想出对策,稳住了秩序。 替谢瑾分担了不少。 今日巴岭镇上下了点小雨, 寒凉入骨。谢瑾一身素衣,撑着伞低调来到了临时搭的粮帐前。 他打扮得朴素, 起来与当地百姓无异,可一放下伞,露出一头乌黑昳丽的卷发, 气质温柔出尘,沿途的人们便忍不住往他身上打量。 而一正面瞧见谢瑾的脸,他们又犹见神佛一般,虔诚低下头,生怕冒犯圣人。 “醒时,你这边可还顺利?” 康醒时正忙得不可开交,见到谢瑾来,着急做完手头上的事才抽身腾出空来,咧嘴笑说:“还成,就是领取粮食的人一日比一日多了,有时候人手不够。” 谢瑾将伞收了,放在一边:“有匪贼下山了么?” 康醒时便取过一本理好的册子递给他:“如瑾哥所料,前些天他们兴许是在观望,疑心我们是否有诈,不曾现身。可从昨日起,就有山匪陆续乔装打扮成百姓来领粮了,他们自作聪明,册上登记用的都是假名假籍,可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谢瑾接过来仔细翻看,温声赞许:“做的不错。还得再辛苦几日,彻底打消山匪的疑虑戒备。” 听到夸赞,康醒时笑着挠头,可又皱眉担忧起来:“不过瑾哥,这次鲁家军内部倒是对分发军粮的意见分歧很大,我听说还有将领跑到鲁将军帐中闹,会不会……” 谢瑾宽慰笑说:“军中若不闹开,怎能让山匪坐享其成后,再掉以轻心?” 康醒时恍然,可还是有几处想不明白。 谢瑾就耐心解释给他听:“意见分歧,对别的军队许是致命隐患。可鲁家满门从军,军中的左膀右臂,皆是鲁直及其父辈一手栽培提拔起来的族中亲人,只这几日意见不合,不至于乱了军心。而且想拔除匪患这颗根深于巴岭多年的毒瘤,不得不有所牺牲——” “原是如此!” 就在这时,只听得粮仓旁看守的士兵忽高声一喝,“站住——!小子往哪跑!” 谢瑾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八九岁的男孩怀里抱着几袋米,神色慌张地向人群外拼命跑去。可还没被逮到,他因跑得过急,脚下一栽,就往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袋口一松,白花花的米粒“哗啦”散落了一地。 男孩望着地上滚跳的白米,愣了一愣,当即委屈得要落泪,可转眼抬头看到高大冷面的军士站在自己面前,害怕得不敢吱声,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谢瑾快步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士兵退了半步,禀告道:“瑾殿下,康大人,他趁我们的人忙着分发粮食,对孩子没有防备,居然直接抢了粮就跑!” 谢瑾见那小男孩浑身脏兮兮,一双圆溜溜怯生生的眼睛,不敢抬头看人。 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 谢瑾蹲下身,用袖子先擦了擦他的脸,柔声询问:“小兄弟,别怕,这些粮食不用钱,你为何要跑?” 男孩听到这声不由呆呆抬头看了眼谢瑾,失神片刻,又惊恐低下头,垂着眼睛,不住低声啜泣起来:“我、我知道……可我一个人领的粮,不够……” 一旁士兵呵斥:“小小年纪就如此贪心,怪不得手脚不干净!” 谢瑾抬手示意他住嘴,又关切问男孩:“你家中,可是还有别的亲人?” 男孩怯怯的:“爹娘死了,只有,我和我哥……” 谢瑾:“那你哥哥呢?他没来吗?” 男孩眼眶忽一酸,忍着哭意,断断续续道:“我哥病得很重,他起不来……他为了养活我,两年前跟土匪上了山,后来不知得了什么病,那群土匪不肯给他请大夫,也不要他了,就把他扔下了山……” 谢瑾心中悲悯,微微一愣。 至此,那男孩的泪水再也憋不住,簌簌而下,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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