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当年对你的期望背道而驰?退一万步说,若没有先帝圣恩宽恕,你今日又岂能与阿珩化解恩怨、心意相通呢?” 谢瑾鼻尖微涩,轻声吐字:“儿臣是有错,可除了那情字之外,儿臣毕生循规蹈矩,筹谋皆是为了大雍……” “不管是为了私心,还是为了大雍,你总该想得更长远些。” 她看起来仍是那个慈母,可眼神终归与以往有些不同,更像一个在后宫沉浮多年的皇太后:“皇帝已为你疯到了此等地步,你可想过,若是他今朝为你刚愎自用,对抗天下臣民,四年后却要眼睁睁看着你抛下他死去,到时他一人孤立无援,遭受世人唾弃留下恶名,又该当如何?倒不如借此机会在异国他乡,杳无音讯,好歹给他一个念想,渐渐淡了。” 桌案上的策论迎风翻动,谢瑾心头麻木,陷入沉默。 他未尝没想过自己的大限将至,甚至每日都会想起,几乎成了一种执念。 他因此变得自私,变得侥幸,变得贪婪,恨不能将与裴珩的每日,都当成最后一日来度过,不想留下半点遗憾。 “阿瑾,长痛不如短痛,于你、于皇上来说,都是如此。” 第80章 难舍 龙榻。 红绸蒙覆着谢瑾菩萨般的明眸, 如初绽的红霞,从蜿蜒的卷发一路而下,又在那如缎的韧腰上缠绕了几圈, 最后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个玄妙的死结。 此等束缚之下, 偏偏映出那副清冷出尘的面孔, 偏偏是略有些笨拙不知该如何适应的姿态。 欲而不自知,才最令人欲罢不能。 为此,裴珩又死了好几回。 他亲吻着谢瑾颈上的销魂香汗,哑着嗓子道:“再过半日, 乌兰达鲁就到建康城外了, 朕还得装样子同礼部的人打点打点, 有的忙。” “嗯……” 谢瑾含含糊糊应了一声,睫羽上蒙着雾睁不开眼, 感受到耳后那柔软灵活的舌尖时, 不由得轻轻打了个寒颤。 “惠州情况如何?” “听说瑶谷的雪都化了,于震洲的十万兵马早些天都已撤到了枫岭之东,计划是昨夜与后方大军突袭攻进瑶关,为那八千前锋开条道, 不知事成没有。乌兰达鲁如今不在惠州发号施令, 必然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谢瑾眉心微深:“嗯,就等今日的那封军报了。” 裴珩弯腰又亲了他一口。 诸事缠身,他若不是一晌贪欢, 早该抽身了。可他视线总忍不住停留在谢瑾身上的勒痕,喉结上下一滑动, 才动作温柔地解开了红绸,故意岔开话好分走心思:“听灵昭说,你白天去弄月阁编书了?” 谢瑾面色微暗, 稀松平常道:“你我这几日在外人面前总该避避嫌,反正无事可做,不如寻个清静地看书撰稿。” “朕舍不得你累着。” “没这事累人。”谢瑾眼底还含着情,却说得正经端肃。 裴珩忍俊不禁,克制着才没再看谢瑾身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可还是情难自禁地用拇指摁了下他的唇珠,随后才不情不愿地叹了口气:“那,朕去忙了?” “嗯。”谢瑾指尖轻放,从裴珩滚烫潮湿的掌心拿开。 许是春困秋懒,又许是红烛帐暖实在惹人贪恋,裴珩起身穿衣的动作也显得拖泥带水,衣服都是翻来覆去地才披上,玉腰带也挑选了许久。 谢瑾抬眸注视了他良久,似也读懂了他想要偷懒的心思,心中生出一丝细微的不忍,朱唇抿了又启:“阿珩,要不,再留一会儿吧。” 这话正中裴珩下怀,可谢瑾素日都是以正事为要,在他面前自己得先装几分正经:“嗯?” “陪我。”谢瑾直白又温柔地向他请求。 他会主动开口挽留已是十分难得,下一刻,居然还环抱住了裴珩的腰腹,将额头轻抵靠在那宽阔而满是伤痕的背上。 裴珩心弦止不住地颤动,想要转过身来与他再度亲热。 可谢瑾有意不让他动弹,伸手探进黄袍内,轻柔触摸起那背后的一道道伤痕,又沿着他的脊背,以唇舌轻吻舔舐。 那些伤口的位置谢瑾已经十分熟悉,他在云雨相欢时抚摸、抓挠过无数次,留下过不少痕迹,可用这样的方式感知抚慰裴珩的伤痛,还是第一次。 就好像亲历一遍他的痛,又想用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将之一次性抚平、疗愈。 酥麻和快感不止停留在方寸肌肤之间,更是从裴珩心底溢出来的。 裴珩被撩拨得呼吸乱成了一团,甚至要停了:“哥……” 可他刚抓住谢瑾的手—— 谢瑾已瞬间恢复理智,停了下来,微微一笑,催促说:“好了,快去吧。” 裴珩的兴致才起又被摁了下去,有些不服:“不是你说让朕陪你吗?” 谢瑾暗吸了口气,仍保持着纹丝不动的笑意:“方才已陪过了,还是别耽误了正事。反正晚上不是还要见的吗?” 外头有人在候着了,裴珩这才压下冲动,蹭了蹭他的鼻尖笑:“那,晚上等朕回来。” “嗯。” 谢瑾见裴珩走远了,嘴角渐渐无力地沉了下来。 …… 每逢当月十五,谢瑾都会来康府看望康怀寿,今日也不例外。 陵阳殿的马车出宫后,一路畅通无阻,不过谢瑾每趟出行,殿前司都还是跟着的。 康府如今不比往昔景气,萧条冷清,门前也无人迎客,直到谢瑾来,这往日的太师府才添了一分人气。 谢瑾下了马车,回头叮嘱了句:“今日我想多陪陪老师,你们都在院外候着罢,不必跟来了。” 灵昭颔首。 殿前司的护卫却觉得有些难办:“殿下身边没人怎能行,好歹派两人跟着。” 谢瑾:“还是算了,老师向来喜欢清静,病中更是如此。何况康府上下也已不剩什么人,不会有什么危险。” “……是。” 康怀寿自患了卒中之症后,眼睛越发不好使了,只能看见一些微弱的光,大多时候与眼盲无异。 可听到谢瑾来,他却拼力撑起不听使唤的眼皮,想看个仔细,忍不住撑肘使力,一下不稳当,身子又猝然失衡,险些摔下床榻。 谢瑾忙去搀扶,“老师当心。” 康怀寿全身瘦如干柴,歪斜着嘴,“咿咿呀呀”口齿不清,片刻后,谢瑾才勉强分辨听出一个“瑾”字。 他在唤自己“阿瑾”。 听府中人说,康家的大半亲人,康怀寿都已经认不得了,可他居然还一直惦记着自己。 谢瑾心中五味杂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老师……” 康怀寿牢牢握着他的手,这才稍许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谢瑾坐了下来,细声安抚道:“听说醒时最近在前线又立了功,他年纪轻,心性质朴,可头脑比寻常文生来得更加灵活,战场倒是意外比官场更适合他。于将军几次向皇上褒奖过醒时,还特意为他请了恩典,等定安军攻下惠州后,就能回一趟建康来看看您。” 康怀寿目露欣慰之色,想说些什么,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是讷然点了下头。 他又颤颤巍巍抬起手指了指谢瑾,想问他最近过得如何。 谢瑾会意,缓缓呼出一口气:“老师放心,学生一切安好。” 他垂下视线,又道:“今日学生来,实则是想与老师道个别。” 康怀寿面容又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几下。 谢瑾说着,朝他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个头,道:“老师,学生不得不离开一段时间,授业之恩,今生恐无以为报了。” 康怀寿突然激动地咳呛起来,气急败坏地张着歪斜的嘴:“是他、他……他要逼、逼你走——!” “你就不、不该,信、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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