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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以为后头有皇子殿下撑腰,这位阁下会是那种,更不近人情的……” 雷蒙连忙赶了两步,只见升降梯前的位置,果然站着一道眼熟的清瘦身影。 姜见明神色平和地站在那里,一身黑银色的银北斗军装,脸颊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身姿却站得很直。 周围的视线完全不能使他动容。有人过来说话,他就和和气气地回应两句;没人说话,他就安静地垂眸站着,居然在这种人类荷尔蒙爆棚的军事要塞里站出了种遗世独立的气质来。 雷蒙惊讶地上前:“姜中尉?” 黑钢打造的升降梯正好在这时从上面落下来,雷蒙的声音和另一人重合在一起。 谢予夺从升降梯内走出:“姜小阁下,您找我……嗯?” 周围正乌泱泱地围观“传说中的残人类”的人群,蓦地一静。 谢予夺眼睛凌厉地四下一扫,嘴角缓慢地勾起,咧出他那招牌式的辛辣嘲讽的笑容。 “――大哥大姐,大爷大嫂,还有弟弟妹妹们,都一股脑围这地方干什么呢?大家伙儿这么闲呐?” 谢少将流氓似的一甩头,懒洋洋拍了拍手掌: “回答我,外宇域的异星生物杀干净了吗,流窜的宇盗们一个个揪出来揍了吗?今年的――哦,今年快过去了,那明年的真晶矿采集指标完成了吗?” “没有?没有还不滚去干自己的活儿!?” 大部分军官见谢少将又张嘴骂人了,顿时拔腿就跑,作鸟兽散。 少部分第一次亲眼见到谢少将的年轻人们,个个一脸“滤镜成渣”、“幻想破灭”的死灰脸,也被老兵们拎走了。 雷蒙愣愣地站在一边。谢予夺走到姜见明身边:“小阁下。” 姜见明转向少将,目光示意了一下散开的人群:“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吓到我了。” 雷蒙忍不住眼角一抽,心说您哪里像被吓到的样子? 他抱着怀里的骨灰盒走过去:“您不知道吗,有几个当天出战的银北斗士兵在交易区卖了他们的机甲录像……” “当时您还在昏迷着,许多军官士兵听传言说在这次作战里计头功的是一位残人类,很不服气,就去看了当时的现场录像。三天过去,就变成您看到的这样了。” 姜见明:“卖机甲录像?” 雷蒙:“噢,卖这个也是银北斗的老传统了,某些特殊战役的第一手录像还挺值钱的。” “虽然要塞会定期做出模拟复盘资料,发放给所有人,不过哪有第一视角的现场录像刺激嘛。” 值钱。 姜见明不动声色地点头,记下了。 雷蒙疑惑道:“所以您在这儿是?” 他也知道姜见明此次受伤颇重,才刚从昏迷中醒来,不应该是可以随便下地乱走的状态。 “……是这样。” 姜见明低头轻轻一笑,深黑的眼底似乎飘落了几枚阿尔法异星的雪。 他嗓音低缓地说道:“听说今日是霍林中校下葬的日子,我可以一起去送他吗?” …… 地底英灵碑,雪白的尖碑依旧数十年如一日地沉在黑暗的空间之中。无数碑身散发出淡淡的荧光,为进入此地的三个人引领前路。 “抱歉少将,发讯息专门叫您过来。” 姜见明边走边说话,在这种肃穆的地方,他的声音也压低了一些: “我确实是有点事想亲口和您说,但是小殿下不允许我带伤在外面逛太久……时限原因,只能麻烦您凑合我一下,多走几步路了。” “没事,”谢予夺说着,扭头看了一眼雷蒙手中的骨灰盒,“我也确实该来送他一趟。” “当年啊……” 少将眼里露出一点追忆之色:“当年我才任要塞最高指挥官不久。霍林那个队里被插了个家世挺好的新人,是帝国那边走关系进来的,这事我有责任,怪我没及时发现。” 三人在一处碑前停了下来,但那并不是新碑,而是一块刻满了名字的旧碑了。 只不过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间,有一处突兀的空缺。 雷蒙走上前,用特制的激光笔,在那里一笔一划地写上霍林的名字,空缺就这样被填满。 姜见明顿时明白了,或许这个空缺前面的名字,就是霍林中校当年的同伴。 或许那次事件后,中校已将自己视为行尸走肉,于是请求要塞在队友的旁边为自己留下一个位置。 直到今天的到来。 谢予夺惆怅地说道:“那几个傻子也是真傻,他们怕我为难,怕我冲动惹事,一句话没跟我说自个儿忍了。他们可能想着新人就新人,带个一年半载也就带出来了,傻啊……后来任务里搞出了失误,十几个人,就回来了霍林一个。” 从那之后,这个唯一的幸存者就不再做远征的英雄了;他选择留在要塞,锤炼每年来到银北斗的新兵们。 浇灭他们不谙世事的天真,打磨他们不合时宜的棱角,成为很多小崽子们背后痛骂的魔鬼长官。 谢予夺叹道:“自从霍林担任新兵教官,第一要塞的新兵死亡率降低了整整八个点。” “这家伙确实脾气偏激,但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军人。” 雷蒙写完了,在旁边捏着骨灰盒,听见这句话无声地红了眼眶。 他掩饰性地一抹脸,弯下腰在地上摸索。那里原本紧密铺着一块块黑砖,此时其中的一块黑砖被按开了,下面竟然是空心的。 雷蒙将骨灰盒小心地放了进去。 ――英雄们的名讳,将化作光团,悬于空中的白碑上,永远普照一年年踏入此地的后来者; 而英雄的尸骨灰烬,将寂静地长眠于地底的黑砖下,成为后来者脚下所踏的基石。 这才是银北斗英灵碑的全貌。 合上黑砖之后,雷蒙中尉开始哽咽,他下颔线条紧绷,不停地抹着从眼角溢出的泪水。 谢予夺与姜见明闭目默哀了一分钟,随后悄然走的远了一些,把时间留给雷蒙。 两人在稍远处站定,姜见明开始说他的事情。 “昨晚我收到了腕机讯息,”姜见明对谢予夺道,“是关于今年皇帝陛下的寿诞宴,陈老元帅让我也去。” 谢予夺愕然,姜见明反倒坦然先承认:“一定是被怀疑了,或者说,老元帅八成已经知道我跑到远星际来了。” 其实谢少将蛮够意思,帮这位作死的前皇太子妃把消息压得很严。 不过大统帅毕竟是大统帅,时间久了,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见? 谢予夺:“那您想怎么办?” 姜见明无奈道:“还能怎么样,成功瞒到现在已经出乎我的预计了,等我状态再好一点,打个通讯过去给老元帅道歉。” 更何况,如果他想借这次事件的功劳申请特拔,兜兜转转还是要过老元帅那里,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没想到,谢予夺摸着下巴想了想,忽然说出了一句姜见明完全没有料到的话:“小阁下,那您不如直接回一趟帝国。” “老元帅不是让您去参加陛下的寿诞宴?今年排场应该蛮大,您也该去去的。” 第57章 英灵(4) 姜见明一怔,先是失笑:“我回去干什么,又不是真的太子妃了,参加什么寿宴。” 然后就忍不住缓缓皱眉,问道:“何况,银北斗不是没有特别的理由不能随便回国吗?” 这句话千真万确,无论帝国那边过什么节日,不能随意离开所驻扎的异星是银北斗的铁规矩。 放在其他军团里,皇帝过寿不来觐见是失礼,但帝国的两大特殊军团,金日轮和银北斗是例外。 ――想想,如果各位将军们一股脑的回去给皇帝陛下庆寿了,宇盗们和异星生物们不得手挽手欢天喜地打进来? 像谢予夺这种,最多在皇帝生日当天远程投影过去走个形式,真身回去是万万不能的。 “是啊,但是……”谢予夺点头,他好像想说什么,但话要出口又露出一种犹豫措辞的表情。 他冲姜见明招了招手,指着离他们最近的一座白碑道:“小阁下,您来看这儿。” 姜见明走过去,谢予夺抚了一下他的背,示意他低下身看。 黑暗中,那发光的白碑的底部,还没有开始镌刻名字的地方,赫然有几行更小的字。 姜见明上前一步仔细去看,蓦地怔住了。 只见碑文上写道―― 祭人类英魂千古: 纵难埋骨故土,苍天寰宇可葬。我见英魂飞赴星海,应似白鸟归巢。尚飨。 看到这些字句的第一眼,姜见明立刻想到了某篇令他不快乐的,献给莱安太子的悼亡诗歌的末句。 也是让他下定决心前来远星际的导火索。 野外历练的时候,那个睡在激电中的风雪夜,他曾对唐镇说这诗“写的很烂”。 的确,前面又是什么“桀骜的金玫瑰”又是什么“永恒的太阳”,奉承意味太明显,读出来之后反而可笑无味。 但当时他也加了个前提,“除了最后一句还有点意思”。 没想到,这让他觉得还有点意思的句子竟然是化用,原句出自银北斗的英灵碑上。 谢予夺伸手摸了摸这座白碑,缓声道:“这是帝国初任大统帅当年为了牺牲的帝人们,尤其是牺牲在远星际的军人们所作的祭文中的名句,英灵碑的设计,也是出自这位之手。” 姜见明眉目柔和了一瞬:“是亚斯兰统帅,当年我和小殿下还研读过他的著书。” 谢予夺点点头:“新晶物种死亡之后,体内大量的晶粒子会快速逸散,很多人认为这些晶粒子最终的归宿就是宇宙深处的晶巢。逸散时的晶粒子是半透明的白色,所以被统帅比喻作白鸟归巢。” “姜小阁下,我也会有一天把名字留在这儿的。” 谢予夺定定地注视着英灵碑,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他的目光里有很复杂的东西。在碑石莹白的微光下,少将的侧脸显得比往常更加英俊。 “星海那么辽阔,离弦之箭不必回返。踏上这条路,然后再也不回来――这才叫银北斗的宿命。” 姜见明神色微动:“少将。” “――但小阁下,您和我们不一样。” 谢予夺转过头,他正色道,“您还不是真正的银北斗人,我在心底,也并不想以银北斗的纪律要求您。” 少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弯起嘴角:“我们这帮子人,从加入银北斗的那一刻就把命交出去了。” “我们忠诚于帝国与人民,忠诚于这片雪银色的军徽和背后的宿命,而您……” “而我,只是个普通人。” 姜见明接了下去,淡淡道,“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守护帝国人民,也不是想为帝国开疆拓土,更没有对银北斗的信仰。” 他说着仰起了头,于是四面无数座高大的白色尖碑倾斜着落入深黑的眸中,像夜色中倒悬银河。 “我没有那样高的觉悟,没有英雄该有的品质,只是想给一个人收尸,而已。” 谢予夺笑了一声。他的笑声在白碑间扩散,产生了新的回声,与下一句话语揉杂在一处:“是吗,姜小阁下?” “我听说了您在适应期军官时的事情。那个被遣返的男孩……乔布朗,在他误把您的机甲轰下山崖前,您为什么回头救他?” “人命当前,理所应当。” “山谷前那场与宇盗的混战,您为什么冒险对赤龙开枪?” “大概是上头了,我那时有点生气。” “您沉静、智慧、通透,又经历过那样多的事。我曾经以为,您的性情会更冷一些。” 姜见明:“您想说什么?” “无论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觉悟,还是崇高纯洁的品德,找遍整个银北斗都少有能与您匹敌的人物。” 谢予夺说道,“但您依旧不像一位真正的银北斗人,这一点与殿下很像……” “您们两位都缺少的一样东西。” 少将的眼底倏然亮了亮,好像利剑出鞘时尖端那点寒光:“叫忠诚。” “您和殿下,都是那种不愿俯首称臣的人。世上有一种人的脊梁是宁折不弯的,他们天生就是帝王命格,紫微星下凡。” “所以,您永远不会成为一名从属于银北斗、为信仰献出忠诚的兵。我的银北斗,注定留不住您,除非……” 下一刻,就在浩瀚静寂的英灵碑地底,古往今来数之不尽的亡魂见证之下。 要塞最高指挥官,谢予夺少将――面容平静地在年仅二十一岁的新晋中尉面前矮下了身! 他单膝跪地。 以右手轻抚心口。 姜见明倏然抬眼:“少将!” 他冷静地后退半步,军靴在地砖上摩擦出?~的声响,“请您不要这样。” “阁下!”谢予夺猛地抬眉,口中爆发出一声断喝,他的眉眼仿佛是灼灼燃烧的,“除非您可以成为那个统领银北斗的人,由您来接受我们的忠诚,由您来成为我们的信仰!” “直到那时,银北斗的军徽才有可能落定在您的胸前,我们才能真正地拥有您这个存在。” 姜见明眸底沉寒:“谢少将,您是来之前喝了假酒吗?” 他微微抿唇,视线居高临下地落在谢予夺身上,竟然镇定得有些反常:“您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姜小阁下,您知道下官没有在开玩笑。”谢予夺跪在地上,神态却如一头咄咄紧逼的猛虎,“如今远星际形势一日比一日严峻,帝国高层良莠不齐,内部分裂,我扳着指头数:进军派和收缩派,贵族和平民,新人类和残人类……一群酒囊饭袋能从早吵到晚!帝国三星系九星城看似安定,然而一旦战争来临,有多少矛盾会在同时爆发!?” “我……我预感到,不,我已经亲眼看着,”少将闭眼深吸一口气,眉宇间说不清是疲惫还是沉痛,“盛世的太阳在落下去了,在它再次升起之前的寒夜里,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 姜见明长叹一声,神色中似乎有些忧伤。他环顾着四面的白碑,这一刻万万英魂的名字好像都闪烁起来,温柔地凝望着他。 “但我,”姜见明轻轻地说,“也只是一介残人类平民而已,少将。” 剩余的话喻于不言之中:您又究竟期待着我可以做什么呢? “是啊。”谢予夺嗤笑一声,“您是平民,能参加皇帝寿宴的那种平民;您也是残人类,能参军银北斗的那种残人类。” 姜见明:“……” 谢予夺:“您还是个没名没分的前皇太子妃呢,能随时带着加西亚殿下一起私奔的那种前皇太子妃。” 姜见明:“……” “您有无限可能,重点在于您想不想,小阁下。”谢予夺叹息,他用力握住了姜见明的手腕,“作为银北斗的将军,我由我对银北斗与帝国的忠心出发,两相权衡之下,不愿意让军方、让帝国失去您这样的人才。” “就当一笔提前投资……” “小阁下,我希望您可以去接近帝国的核心,那里必然也会有您想要的真相。如果您这次从帝国归来后,还愿意留在银北斗,与我们共赴这场寒夜之战――” 谢予夺手抚胸口,低头垂首,嘴角却愈染狂气,“那么,请您接受下官未来的忠诚。” 第58章 起奏(合) 这天,这场在地底英灵碑内的对话,以姜见明的一句“日后有太多的未知数,请让我慢慢考虑”而告终。 谢予夺又恢复了那没个正型的模样,从英灵碑上来之后,笑嘻嘻把姜见明送回治疗区:“您也不用太有压力,就当回去养伤嘛,您看留在远星际还得白白耗费镇定剂。” 姜见明:“别说镇定剂。” 谢予夺:“……好的,小阁下。” 两人回到病房内,推门就被阳光晃了眼。窗帘被卷起来挂在窗台两侧,里头一片大亮。 加西亚坐在床边小桌旁,垂着眼睫,在认真地削苹果,雪白的手指与鲜红的苹果皮形成了过于浓烈的对比。 他听到门响就把水果刀放下,用没有沾到水果汁的手背按停了腕机的计时。 随后转过头来,沉面责怪道:“我说过你不能出门超过一个小时。现在超时了九分钟十三秒。” 姜见明:“对不起。” 加西亚挑眉,冷哼道:“对不起有用吗?” 姜见明:“……殿下,您多大了,这两天是不是有点过分顽皮?” 加西亚:“难道谢少将没有告诉过他敬爱的小阁下,我只有三年的记忆?” “……”姜见明懒得理他,走到病床边扶着床头坐下。超时当然是因为谢少将的锅,但他没说,怕殿下知道谢少将试图诱拐他之后会生气。 加西亚走过来,先将一盘苹果和擦手用的消毒湿巾依次放在他手边,示意他自己吃,随后指了指枕头:“躺下,给我看伤口。” 又来……旁观的谢予夺哭笑不得,连忙飞快道:“那下官就先告辞了,您两位好好玩――” 加西亚头也不回:“站住,有话说。” 谢予夺只好委屈地转回来。正好看到姜见明细致地用手巾擦拭每一根手指,而皇子的手解开了残人类军官的腰带。 看伤口,需要脱衣服,这合情合理。 脱到一半,加西亚警觉地飞速看了一眼谢予夺,伸手哗啦把病床上方的白纱帘拉过来,遮住了床上的光景。 谢予夺:“……” 加西亚显然不认为自己的过激护食举动有什么不对,他一面脱着床上姜见明的衣服,一面淡淡对谢予夺道:“刚刚我收到了通讯,有人叫我去帝国。” 姜见明蓦地一惊,正要伸手摸苹果吃的手指也停下了:“您回帝国?” 旁边杵着当电灯泡的谢予夺更是心惊。三年了,自从“莱安”在明面上牺牲,而“加西亚”这个身份出现在世上已经过去三年…… 这近千个日子里,加西亚殿下从未曾踏入过帝国境内一步,现在竟然有人让他去帝国? 偏偏昨晚小阁下被老元帅叫回去,今天就是小殿下。要说其中一点关系都没有,怕是鬼都不信。 谢予夺连忙问道:“谁。” 加西亚:“首领。” 就像“大帝”一样,“首领”这个常见的词语在帝国内也有特指,指黑鲨基地的基地首领。 “这很有意思……” 加西亚冷笑了一声,齿间含着自嘲慢慢说道:“他们竟然敢让我在帝国境内抛头露面,也不怕引起民众骚动。” “别动,换纱布。”皇子说着按住动弹了一下的姜见明,“疼了可以出声。” 谢予夺:“这,那您是想?” 加西亚开始拆纱布,间或一瞥后面的谢予夺,“……首领没有告知原因。至于我,我对帝国没有概念,但我不喜欢总被愚蠢的人们误认成一个死人,更不喜欢被命令。” “所以我不会回去。我告诉你这件事,是让你心里有所准备,万一帝国派人开星舰来捉我……小心你的要塞被殃及池鱼。” “殿下。”姜见明忽然开口。 浸着清凉药物的新纱布落在腰腹的伤口上,激得那片肌肤轻轻一抖。 他喉结微动,盯着加西亚的手:“换药应该是医护人员的工作。” 加西亚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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