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管事是尽心的,尽管处于亏损状态但未曾发现贪污。 制瓷坊的瓷碗质量好,都是老师傅烧出来的。郑山辞只是觉得瓷片上的花纹大多都是一样的,没有新意。印刷坊是成本太高,印刷坊除了对皇宫里的藏书楼负责外,余下就是出售书籍给外边的人,这书籍铺子没甚新意。 都是卖四书五经之类的书,其他的书铺也是卖这样的书,这厢就没特意,旁人为何偏偏要来这家书铺里买书。制瓷他是不懂。制瓷要先从取土上选材,然后就是练泥,镀匣、修模。洗料要挑选颜色,做坯、印坯、旋坯等一系列流程下来开窑。像是白瓷的话开窑后加彩还要继续拿进去烧用来固色,烧炉分明炉跟暗炉。 郑山辞听着师傅说这些,他只觉高深。再一看这花色便拿着白瓷打量一番,“这白瓷没纹花色看着更为高雅,刘管事,做一批白瓷吧,什么花色都不要。” 刘管事应一声。 郑山辞又拿来一个蓝瓶淡淡道,“这个蓝色太亮了,稍稍把染料弄得浅一些,另外先别纹花色这些。”蓝瓶这样的,该是要画些水里的东西更好。 这还要找人设计图案。 郑山辞忙着三个铺子的事,他作为户部郎中也不仅要管铺子的事,其余的赋税跟田地仍旧是要看他。等三个铺子改好了,便就不用费太多的心思在上面,最初的时候总是要麻烦一些。 至于印刷坊,他心里有一个点子,还要好友的帮助才行。 晌午用膳时,郑山辞打了宫保鸡丁还有一碗黄瓜汤,还有蒜苔炒肉。他坐在崔子期对面,崔子期吃得多,碟子都打满了。施玄还是吃素菜吃得多。 郑山辞先是吃了一会儿饭才打开话匣子,“梅大人把几个铺子交给我打理,其中有一个印刷坊。我去查看过印刷坊光是靠印四书五经卖不出什么价格,又不知其他的书源是怎么联系的,我正在想办法联系。” 杜宁有些感兴趣的听着,印刷坊他还没看过。 “你们都是京城中人,又是在太学里读过书的,认识一些书生,要是有意的话可以把书稿带来看看,若是被看上的话,户部会付稿费。另外像是萧兄,梅兄,姜兄还是前三甲,你们的任何手稿跟笔记都是很珍贵的,若是有意要出书的话,我可以帮忙。” 最后一句话才是郑山辞的重点,他想卖前三甲的笔记。 萧高阳心中有些意动,梅淮倒是无所谓,“若是郑兄需要的话,我可以回去翻找一番交给郑兄。” 郑山辞心中惊喜,没想到梅淮是第一个给他供稿的人,郑山辞忙不迭谢过梅淮。 姜兰礼见梅淮把笔记交给郑山辞,他便也跟梅淮一样应承下来。萧高阳同样点点头,他说,“只要你不嫌我们已经不是新的前三甲。” 听了萧高阳的话,梅淮跟姜兰礼都收敛了一下眉眼。 郑山辞:“” “怎么会,你们能帮我就好了。” 崔子期感兴趣的说,“我也可以写,我少时最喜欢看话本,我在刑部做郎中,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我可以记录下来。” 作为刑部郎中,若是崔子期真能写下来,这不就是真实的悬疑小说么?郑山辞忙不迭点头,“崔兄若是还有精力写的,印刷坊这边也能收。” 杜宁想了想,他不会写故事还是不掺和进去了。至于施玄,他不会写这些,他只会念佛,不能帮上郑山辞的忙,施玄很失落。 郑山辞给好友们说了,知晓他们会帮忙心下高兴。 虞澜意上午去跑了一通马,出一身汗。时哥儿在家没来,他跟宁哥儿一块跑马,至于齐明月她回边疆去了,这厢该是见不着了。 “陛下不是裁军了么,估计虞将军也会返回到京城来。” 虞澜意心中一跳,叔父的年纪是大了一些,在边疆熬着也辛苦,若是真能回京那也是好的,至少亲人们都在京城。两位堂兄到京城后也不必去管边疆的刀光剑影。 他倒是欢喜叔父回京的。 虞澜意跑了一阵马晌午回府用饭后,瞧见小平安对着他笑,他也笑了笑。下午睡一会儿觉,抱着小平安跟吴氏,一块去长阳侯府。 还没到正堂,虞夫郎就听见自家儿子大声嚷着:“阿爹,阿爹我回来了!” 多大个人了,自己都是做阿爹的,怎地还这般不知礼数,让人瞧了笑话。虞夫郎虽说是这样想的,他在正堂起身远远的就看见虞澜意抱着小平安,脚步飞快。 虞夫郎心里就担心了,“你慢些。” 虞澜意俨然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活力,到了正堂喊了一声阿爹,笑吟吟的把小平安递给虞夫郎。虞夫郎把小平安抱在怀里宽慰,“你做事风风火火的,还抱着孩子脚步要慢,这出了事有你后悔的时候。” 虞澜意拿着茶水喝了一口敷衍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虞夫郎对上小平安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由自主的笑起来,捏了捏他的小手,“这孩子长得更像山辞,这眼睛倒是跟你是一样的。” 虞澜意闻言扒拉着小平安的小被几瞅了他一眼,小平安低头瞅他。两双相似的眼睛就对上了。 “还真是。这小孩子一天一个样,我也没怎么看,都是让奶娘带着的。”虞澜意去吃桌子上的葡萄,把孩子交给虞夫郎后,觉得自己一身也松快下来。 “照看孩子哪能全数由奶娘来照看,你是他阿爹,要跟他亲近。”虞夫郎见哥儿没个定性,跟没孩子时一个样。 “我都不记得我三岁前的事了,以后郑笙泽也忘了。”虞澜意聪明极了。 虞夫郎哎一声,真还被虞澜意的话堵住了。 虞夫郎瞧见小平安,心里怜爱,“你小时候也是这样乖乖的待在我怀里,小小的一只,整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长大一点就会哭闹,慢慢的,会笑会哭会爬了。还会翻身,我一直护着你生怕你翻不过来,那时厌喝奶了,什么也不肯吃,差点把我急哭了。” “长行从小就懂事,你打出生就闹腾。”虞夫郎说着这话,目光还是柔和的,虞澜意也不去吃桌子的糕点跟水果,把手撑在桌子上听。 “坐下,站起来都要慢慢的教你,说话也是从咿咿呀呀的乱叫变得会叫阿爹了。那时还模仿你爹挼胡子,你爹做甚,你就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身后,他去哪儿你都黏着他。” "时间过得太快了,慢慢的你也这么小一点长这么大了。"虞夫郎看向虞澜意,感叹道,“你都这么大了啊。” 虞澜意闻言感动扑上来喊道,“阿爹。” 虞夫郎眼皮跳了跳,伸出手抵住了虞澜意的头。 虞澜意:“” “你心里知道就好。你爹待你也好,你别总是气他。”虞夫郎瞪了虞澜意一眼。 虞澜意冤枉:“我没有!” 虞澜意觉得自己冤死了。 晌午虞澜意就在侯府用膳,安哥儿瞧见他笑了笑,三个哥儿一起用膳。下午安哥儿就在花园里弹琴,陶冶情操。 虞澜意辣手摧花,把花园里的几朵花摘下来送给安哥儿了。 安哥儿脸红了一下,低声说,“谢谢澜意。” 虞澜意大大咧咧的摆手。 “我大哥给你送过花么?” 安哥儿摇头。 “那这样我就是第一个送你花的人了。”虞澜意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说。 安哥儿含笑点头,“你确实是第一个送我花的人。” 哥儿之间不会送花,大多是送首饰跟自己做的吃食。 虞澜意对第一还是有些在意,听安哥儿肯定后心里越发雀跃了。他在侯府待了一天,虞夫郎嗔了他一眼,“你不回去,让山辞来找你。” 虞澜意扬了杨下巴,“你回府邸没瞧见我,又没瞧见儿子,自然就会来侯府来了。” 长阳侯跟虞长行下值回来瞧见虞澜意也是高兴的,长阳侯去看外孙,外孙小小的,小孩子看着好,长大了就没那么乖了。 果不其然,没等一会儿郑山辞就登门拜访了。虞澜意得意洋洋的看向虞夫郎,虞夫郎心中好笑。 “山辞来了,不必多礼快坐下吧。”虞夫郎让郑山辞坐下喝茶。 郑山辞回府没瞧见虞澜意就知道上侯府来找人。一直在忙户部的事,也没抽出多少时间来陪澜意,这厢还是他的过错。 长阳侯瞧见他,便约他去亭子里下棋。 “好久没下过棋了,山辞你陪我练练手。” 长阳侯爱下棋,下不赢虞长行,脸上挂不住。虞长行在这事上又不肯让着老子,所以长阳侯下棋一般不找虞长行。现在有二儿婿在,正好陪他下棋耍。 郑山辞只好去陪长阳侯下棋。 “你这爹下棋瘾真大。”虞夫郎瞧翁婿一前一后走,不禁摇头。 郑山辞陪长阳侯下了两局棋,长阳侯眉眼舒展,“陛下把边疆的兵裁了,又派了亲信去边疆,二弟马上就要回京了。” 郑山辞思忖片刻回道,“叔父年纪大了,能回京也是好的。” 长阳侯起身去看花园的景色,“你知晓的。我虽是承了爵位,手上却是没兵权,只在兵部当值。二弟手上才有兵权,现在他手里没兵权了,回来后估计陛下会给他一个闲职。至于两个侄子,估摸扔郊外大营去做偏将。”’ “边疆无战可打,这样也不可避免。大哥任了禁军副统领,这才是最重要的。” 禁军是皇帝最信任的人。 长阳侯心中惊讶,没想到郑山辞能看出来。他们这老一辈的要退下来了,长阳侯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的爵位迟早就是虞长行的,成为一个大家族的族长,底下还有那么多依附着的人,要是嫡系的权势弱于旁支,这就对他们的地位不利。 英国公府自打老英国公退下来后,都是人走茶凉。虽还是国公府,但到底还是大不如以前了。这厢二弟回来,他们家的权势也要弱上一些。 他到底是知晓边疆的危险,二弟回京也好。 长阳侯除了之前问了军费改革的事,其余的便没有再去问郑山辞关于户部的事了。都是部门的事,他一个勋贵整日去打听这些做甚,而且要有分寸感。 他看郑山辞在户部干得挺好,只要郑山辞在这位置上多熬几年没准能做成高官。 晚上在侯府吃得烤鱼,都是新鲜的鱼,没有多少刺。虞澜意喜欢吃鱼,他让郑山辞给他挑刺。 郑山辞应了一声倒是已经习惯了。 长阳侯头一次见,皱着眉头,“这么大个人了,还让山辞给你挑刺,你自己不会挑么?” “郑山辞自己都没什么的。”虞澜意顶嘴,把目光投向郑山辞。 “没事的,岳父,就是一点小事。澜意爱吃鱼,我在家也给他挑刺。”郑山辞笑着解释,还是护着虞澜意。 长阳侯面上不满,实则心里很受用,“你就惯着他吧。” 虞澜意冲着长阳侯做鬼脸。 虞夫郎扯了一下长阳侯,“小两口吃饭都没说甚,你又去多管闲事,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长阳侯:“” 长阳侯不说话了,安哥儿习惯了这里的氛围倒也很轻松。安信侯府邸是有几个妾室的,只是都没有孩子。安信侯府只他跟哥哥两个孩子在,这般在侯府里受尽了宠爱。 长阳侯府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吃饭,盘龙殿的气氛却是有些压抑。武明帝用手指点了一下谢承写上来的文章,简直是狗屁不通。 “谁教你的?” 这就罢了,他出的题对他们而言是有难度。文武平衡这个题目是武明帝给两位皇子的,只不过是借蒋詹事的手过一遍。 谢澹才八岁,他写的,武明帝看一眼就很嫌弃。 谢承的他倒是看得仔细一些,刚开始瞧见几个词语,武明帝心中狂跳。 小郑:我冤死[菜狗] 小虞:我冤死[三花猫头] [124]帝王 六部跟内阁的设立、边疆、司礼监、科举。武明帝看见这几个词,唇角抽了抽,黑眸微亮,俊美的脸上有几分神经质。他在这个年纪可不知道从这几个角度来看待文武平衡。 武明帝并非是嫡长子,他是庶出的皇子,自己凭借才学跟手段闯出来的,让老皇帝在诸多皇子中选中成为太子,这样的他在对待皇子的教育时才会十分的苛刻。 他看了谢承的文章涌现一阵狂喜,正当他继续往下看时,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俊美的脸上有些扭曲。 狗尾续貂??? 武明帝惊涛骇浪的心立马平静如大海,他翻看谢承后面的文章,试图在里面找出一点精妙的痕迹,没有,都是牵强附会。 看了这篇文章比看谢澹的那篇文章还让武明帝难受。 谢承听见武明帝问他,他心想郑山辞没有告知姓名,想来也不想被父皇知道。他便沉静的说,“儿臣自己琢磨的。” 武明帝怒气反笑,“呵。” 他不说话,盘龙殿的气氛压抑,冯德在一旁都不敢抬头,只在心里祈求佛祖,让小祖宗别跟陛下对着干。 武明帝喜怒无常,他问道,“你自己瞎琢磨的,你给朕说说设置六部是为了什么?” 谢承看过书,他还是思忖片刻,斟酌字句回道,“是为了让六部分类做事,帮着管理朝廷。” 武明帝:“内阁。” 谢承:“是帮父皇批改奏折。” 内阁大学士拥有票拟权。内外奏折先由内阁看过,写出他们的建议而后用小票条贴在上面,皇帝批改奏折时就会参考他们的意见,皇帝仔细看过后就会用朱笔批阅,这就是批红。司礼监是用来限制内阁的,有昏庸的皇帝偷懒会让太监乱政。实则太监比大臣脆弱多了,太监的荣辱皆系于皇帝的恩宠,没有子孙后代,翻不起什么风浪。大臣就不一样了,自古以来,若是皇帝无缘无故处置了一个臣子就会担上昏君的名头,再加上几个言官要死谏,这名声彻底就臭了。 武明帝冷笑,说来这是家天下,要是不顾名声这些朝臣也没辙,皇帝就是天下之主,真正的真龙天子。 他睨看向自己的嫡长子,没去管御桌上的奏折,神色恹恹,“所有人都出去,谢承留下。” 冯德等人福身,一群人全走出了宫殿。宫殿里只剩下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皇家父子两人。武明帝看向谢承,他问他几句话。 谢承后背有些湿意,认真的回答武明帝。 武明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过来。” 谢承已经是十三岁的人了,他早就见识到了武明帝的脾气,在谢承眼里,他的父皇就像是真正的天下之主,嬉笑怒骂肆意妄为,但在朝中大事上决不会含糊。他待他们很严苛,但谢承仍然对武明帝有孺慕之情。 “朕教你。” 冯德带着一群宫人离开,在宫殿外听不见什么动静。冯德心里还担惊,他心里怕得厉害。怕武明帝打大皇子。 “你去坤宁宫把这件事告诉给王凤君。”冯德让小太监去传信。 没过半晌,王凤君就来了。他带来了一盒糕点,提着过来。 宫人们忙不迭见礼。 “起来吧,承儿进去多久了?” “有一炷香的时辰了。”冯德说道。 王凤君让侍从把食盒塞到冯德手里,“我就不就去了,你等会跟陛下说我来过就好了。都进去一炷香的时辰了,宫殿外没甚动静,估计是没出什么问题,” 冯德恭敬的应声。 “你的心是好的,但陛下做事有分寸。”王凤君唇角含笑,让人给冯德银子,“陛下虽说不会对承儿怎么样,以后出这样的事还是要说一声,不然我心里总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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