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完了?” 元辞章知道这是李意清有话要说的标志,微微点头。 元咏赋看着兄长点头,连忙按着二花也应和了一声。 李意清道:“既然如此,便让二花先下去沐浴吧。” 话音落下,便有一个奴仆上前,引着二花出去了。 随后,在门外侍侯的也都纷纷散去,守在院外。 此刻屋中只剩下他们三人。李意清起身,打开主位上带锁的第二个木盒,将二花的病症单子递给元咏赋。 元咏赋看完,沉默不语。 李意清视线落在他身上,平淡安静,却又带着千钧之重。 她问道:“你在相府,可有什么发现?” 元咏赋心说,自然是有的。 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元咏赋厘清思绪,却没急着开口一股脑道出。 他谨慎地看着李意清和元辞章,神色有些紧张严肃,“此事关系相府丑闻,还请兄嫂莫要传扬。” 元辞章看着他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抖,静静开口道:“放心,我与殿下,不是那般的人。” 元咏赋闻言,沉吟片刻,开口道: “母亲说……说父亲怀疑,二花并非自己亲生的孩子。” 此话一出,便如在滚烫的油锅中滴入一滴清水,噼哩哗啦炸了起来。 元辞章也有些意外,他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沉声道:“这从何说起?” 元咏赋脸色尴尬了几分,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兄长你可还记得,母亲是太仆寺卿的嫡长女,元相和太仆寺卿同朝为官,都是朝廷重臣,可父亲……年少荒唐,不学无术,至今也只靠着祖父有一个闲散官职傍身。” 元辞章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而母亲,尚且在闺中时,便是才女淑女,家教礼仪,无不是按着高门主母的款式所教,”元咏赋顿了顿,继续道,“祖父虽然气恼父亲,但毕竟是膝下唯一的儿子,便主动上门,去和太仆寺卿说亲。” 元相到底是期盼能找到一个人管住元昇。 “太仆寺卿一开始并不同意,不过祖父再三保证,母亲一旦过门,便是当家主母,在生下嫡长子之前,绝不允许往家中纳妾。即便是日后嫡长子出生,也需要母亲亲自点头,才能纳新人过府。” “太仆寺卿见祖父态度说的诚恳,这才同意了将女儿嫁过来。父亲和母亲初见那会儿,父亲气血方刚,因此很是恩爱了一阵。” 而元辞章,就是在那段时日中怀上的。 元夫人有了身孕之后,元昇失了新鲜感,故态复萌。 见元辞章出世,是个男孩,便在还没出月子的元夫人面前嚷嚷要纳新人。 月子中的元夫人心里怄气,一直不肯点头。 恰巧此时元相升任议事堂左丞相,元昇在家中虽然忌惮父亲和元夫人,但是在外不少人巴结讨好,只为他能在元相面前美言几句。 就这样,元昇每日早出晚归,流连花丛。 * 后来,景和五年,元昇遇见了现在的罗氏,也就是二花的生母,罗雪川。 罗雪川不是青楼女子,而是正正经经的良家女,不同于京城的张扬大气,浑身透露着江南水乡的温婉柔情。 她眉眼生得极其美丽,低头噙笑的样子轻柔如月光。 元昇一见难忘,回到相府,不管不顾对着元夫人吵吵嚷嚷要纳妾,元夫人起先并不同意,后来听说罗氏已经有了身子,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经此一事,元夫人对元父更是心灰意冷,只专心打理好相府和教导两个孩子,对元父的事情不管不问。 元昇如愿将罗氏娶进家门。 可是罗氏自从进了相府,便每日愁眉不展,一个人住在冷冷清清的偏殿。后来二花出生,元昇高兴坏了,亲自起名叫亭音。 那一段时间,元昇很是高兴,连带着罗氏的冷淡态度都包容许多,掐着日子算着时间,只等周岁礼一过,便入元氏族谱。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变故发生了。 第21章 “你说,我和你有什么仇怨。” 几个友人吓坏了,连忙把元昇捞出来送回相府,当时宫门落锁,只得请了京中郎中来医治。 郎中出口第一句话是:“令公子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好生将养便无大碍。” 元相等人闻言,纷纷松了口气。 而郎中接下来的一句,则是让众人大惊失色。 郎中道:“只是令公子如何年纪轻轻,就想不开饮了绝嗣汤,如今本就阳气不足,侵染寒气,这个冬天怕是难熬了。” 他身为医者,就事论事,谁知道他话音落下,整个房中落针可闻。 躺在床上的元昇疯了。 他睁着血红的眼睛,怒声大吼:“你这老道,尽会胡说。给我滚出去。” 元昇骂得很不够解气,伸手要打,还是元相冷斥一句“够了”,将郎中送了出去。 郎中品出府上气味不对,生怕自己被灭口,于是主动离开京城,去了西北行医。 * 元相虽然看不上元昇,但是他毕竟是元氏的后代。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元相不是没有怀疑过元夫人,但是冷静下来,吩咐府上签了死契的下人在京中暗暗调查。 从出了事,到事情被查出来,一共只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 元昇看着被押回府中的青楼女子,眼底一片猩红,问她,“宋昭,我待你不薄。你是收谁指使?” 一身狼狈的宋昭看见元昇躺在床上,笑靥如花,“没有谁人指使我,我自己想这样做罢了。” 元昇脑海中不断回忆两人的过往,实在想不出有何仇怨。 瘫坐在地上的宋昭看着元昇,忽然站起身,府中侍卫怕她杀人,连忙锁住了她的双臂。 “那年景和二年,你三十出头,科考不中,夜半约了友人去望春楼吃酒。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元昇自然记不得了。 “那夜我怀孕的嫂嫂身体不适,我兄长急着上街去请大夫,路过望春楼。你心气不顺,无缘无故拦住他,令人将其痛打一顿,丢在街上。”宋昭一直在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说,“我兄长动弹不得,在巷子里躺了一夜,被人发现移回家时,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元昇根据她的话,脑海中产生了模糊的印象。 “我兄长撑了三日,因为用不起药,离开人世,我嫂嫂大悲之下,一尸两命。你说,我和你有什么仇怨。” 血海深仇啊。 元昇瞳孔一缩,咒骂道:“我看你真是疯了,他自己用不起药,关我什么事。贱人!” 说着,要从床上爬下来,伸脚踢过去。 “来人,快来人,这贱人谋害朝堂命官,快将她送进衙门。” 宋昭最后看他一眼,被人拖了出去。 * 那一眼冰冷阴森,又带着复仇成功的疯意。 元昇自此后整宿整宿得做噩梦,夜半惊醒,便是宋昭的眼睛。 他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甚至怀疑亭音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怀疑一旦如种子萌芽,便再也扼制不住。 他将自己的暴虐施加给了罗氏和亭音。 鞭子、瓷器、木棍,一切东西都成了他宣泄自己心痛的途径。 那段时间,罗氏被打得凄惨,精神越来越差,甚至会动手掐亭音,可是掐完,又抱着她崩溃地大哭。 后来还是元夫人于心不忍,将她们母女安排在了侧屋,又随了元昇的意愿,纳了三房美妾。 只是世上再无亭音,只剩下二花。 * 元咏赋说完,房中一片寂静。 元辞章眉宇微凝,“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我缠着母亲,母亲本不肯告诉我,”元咏赋有些气虚,“后来我威胁母亲说,如果不说,我就将父亲虐待女儿的事情说出去。” “母亲被我气得头疼,这才说了。” 元辞章:“……” 他沉默了半响,低声道:“亏你想的出来。” “我也是没办法了,”元咏赋一脸要哭的表情,“大哥,你怎么看?” “上一辈的恩怨纠纷,不是你我可以置喙的。”元辞章语气冷静,顿了顿,问道:“你可知后来那位宋昭姑娘如何?” “听母亲说,宋昭姑娘谋害朝廷命官,贬入贱籍,判了流放三千里。” 而元昇醉酒闹事的事情,在京兆尹面前只走了过场,想来是元相暗中拖了关系。 元咏赋看着自己的大哥,见他神色冷淡,心底不免慌张了起来。 人人都说元辞章像元相,清正不阿,可是他知道,大哥比祖父更不讲人情。 元咏赋小声道:“大哥,虽然他做了错事,可是毕竟于我们有生养之恩,你……大哥,我求求你,郎中说二花需要静养,我虽然没什么大钱,却也够在白鹤书院边上赁一间房子,安排两个人照顾二花,你可不可以,不要动爹。” 元辞章没有看他。 李意清也陷入沉默。 元咏赋有些后悔,看两人态度一样坚决,脸上出现一抹懊恼的神色,“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咏赋,”元辞章看着他如小孩耍无赖一般抽了抽鼻子,语气沉而厉道,“每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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