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在自己的膝前,然后伸手端起旁边的茶盏,恭恭敬敬道:“先生请用茶。” 元辞章接过,轻抿一口,然后放在了一旁。 汪青野又重复了一遍,给李意清端了一盏茶。 “师娘请用茶。” 李意清:“……” 她颇为心情复杂地接过了汪青野递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同龄人称她为师娘。 元咏赋在后面兴奋地直搓手,满怀期待地看着汪青野的举动。 而汪青野在敬完李意清后,就没了其他动作。 元咏赋:“?” 元咏赋出声提醒道:“这里,这里还有一个师叔。” 汪青野:“你?” 元咏赋走到元辞章的背后,两只手齐齐指着自己,“我是你师父的亲弟弟,难道当不起你一声师叔?” 这句话逻辑挑不出毛病,汪青野犹豫了一刻,选择成全他的颜面: “……小师叔安好。” 元咏赋顿时心满意足,“师侄好。” 汪青野象征性的打完招呼,就继续目光灼灼地看着元辞章。 元辞章在昨日之前并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收徒这个想法,也没准备什么训言,他简单吟了几句劝学的名篇,而后道:“微以致远,润物无声,行无愧事,做无畏人。” “多谢先生教诲。” 元辞章讲的并不算多,几句话说完,伸手拿起放在手边红绸系着的一沓纸和一些画轴,递给汪青野。 汪青野视若珍宝地接过,然后听到元辞章唤起的声音。 他站起来后,听到元辞章冷淡清晰的声音:“这些手稿是我的一些所思所感,如果能对你有所启发,倒不枉所费书墨。”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初次收徒,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汪青野连连点头。 旁边的许三看着简化的拜师仪式就这么结束了,还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觉。 他不着痕迹地移动到茴香的身边,小声道:“公子突然这么随心所欲,我很不习惯啊。” 茴香赞同地点了点头,“对啊,别说是你。殿下讲起这件事情,我还以为她在说笑。” 她压低了声音,“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当成笑话听……殿下和毓心一脸茫然地看着我笑得快要岔气,可丢脸了。” 许三脑子转得飞快,立刻道:“哪里,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茴香脸上的愁容一扫而空,笑眯眯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保真,就连杨妈妈的绣花针都没我对你说的话真。” 厨房里帮工的杨妈妈:? 李意清听得牙酸,她也不想听,可是离得太近,两人的悄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她的耳朵。 就当李意清想要站起身时,许账房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许三的身后,抬手给了他一个暴栗。 “这么花言巧语,从哪里学来的?”许账房没好气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然后满脸慈爱的笑看着茴香,“茴香别理他,这小子,净不学好。” 茴香掩唇轻笑,直道不会。 许账房看了一眼汪青野,道:“二公子去书院本来蔫头耷脑,多亏这位汪小郎君开导。咱们大公子是在帮二公子还人情呢。” 许三头脑简单,自然想不到这一层。 他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然后原封不动将许账房的话复述给茴香听。 李意清简直就没见过比他还偷懒省事的人。 不过也幸好拜师礼一切从简,李意清身为名正言顺的师娘,只需要摆上一桌酒菜,就算完成自己的分内之事。 昨日回来后,她就在和茗禾商议着今日的菜谱。茗禾虽然厨艺上佳,但是对江宁的菜肴做法却不太熟悉,只好连夜去元家的酒楼请回一位大厨,在原有的待客单子上添加江宁府的几道特色菜。 李意清和元辞章率先坐下,随后元咏赋和汪青野入席。 桌案上有京城特色的红糟鲥鱼以及牛肉焖豆腐,这样的吃法在江宁并不常见,餐桌上汪青野啧啧称奇,却因为要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能憋在心底。 元辞章看出他的坐立难安欲言又止,出声道:“我和公主都不讲究这些虚礼,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 汪青野得了允许,终于可以尽情的说话:“这道红糟鲥鱼我还是第一次尝,肉质香酥清甜,回甘无穷,不知道能否要一份菜谱,我好回去带给我我娘。” 李意清正在饮汤,闻言微微颔首:“这不难,我稍后就让师傅写下菜谱,你带回去就是。” 汪青野瞬间乐得找不着北,旁边的元咏赋看不下去,“瞧你这点出息……凳子还没坐热乎,就开始惦记咱们元家的菜谱,说说你脑子不灵光都算是抬举你。” 在江宁书院,汪青野就吃足了不会讲话的亏,整个乙班,愣是没一个人看他顺眼。 “你运道好,得了我兄长的青睐,以后即便你这狗脾气再差,也多的是人愿意宽容,你且偷着乐吧。” 元咏赋说完,就低着头埋头扒饭,不再言语。 汪青野丝毫不觉得元咏赋这话有冒犯到他,他像是忽然开窍一样,一板一眼对着元辞章举手起誓: “先生,弟子今后绝不会仗着你的名声胡作非为,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元辞章吃饭时寡言,闻言淡声道:“我知道了。这碗鲫鱼豆腐汤是宫中名厨所烹,味道鲜美,你多用些。” 他已经注意到好几次,汪青野和元咏赋甫一开口,李意清用饭的动作八成就要被打断,放下调羹听他们讲话。 一碗不多不少的汤羹,李意清愣是半天都没有喝完。 元辞章方才才说饭桌上不在意这些小节,自然不能食言,只希望可以用吃食堵住汪青野的嘴。 果然,汪青野闻言,只觉得心中美滋滋的。 这是先生在记挂他呢。 第80章 “微臣早对殿下心怀觊觎。” 四月十七, 河堤春会。 辰时五刻,沿河两岸已经挤满了人。姑娘们平日里舍不得拿出来穿的绫罗绸缎, 此刻纷纷登场,桃红色、水粉色、鹅黄色、烟紫色……犹如一簇簇盛开的花朵,将秦淮河点缀得如梦如幻。 河堤边靠着七八艘画舫,绫布作帘子,外头套着一层绢纱,一阵风来,水面荡开圈圈涟漪。 李意清到了秦淮河后, 便在元辞章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一路上卖糕点的、卖草编的、各式各样,看得人眼睛都要花了。 她没忍住, 买了一对草编的蚱蜢。 小贩开门大吉, 脸上笑容愈盛, 热情地送了一个竹编小笼, 两只蚱蜢放进去,倒真显得惟妙惟肖。 李意清嫌拎着手酸, 元辞章主动伸手接过,稳稳当当拎在手中, 从袖中摸了二十文递给小贩。 元咏赋跟在后面眼巴巴地望着,见两人自顾自小声交谈,完全将他忽视在后头,故意很大声道:“草蛐蛐罢了!我七岁的时候就不稀罕玩了,你们两个大人, 爱玩这个, 羞不羞?” 话音落下, 无人理会,他自讨了个没趣。 李意清对元辞章道:“我儿时画过一只蚱蜢, 那只蚱蜢趴在叶片上,很是灵动。我心底自觉满意,忍不住拿着给太子哥哥看,你猜他怎么说?” “太子殿下为人宽和,应当不是贬损,”元辞章想了想,道,“微臣猜测,太子殿下说公主笔力极好,只担心一个不注意,就要从画中跳出去。” 李意清半是惊讶地看他一眼,“你说对了。” 元辞章看到李意清眼眸中的好奇,嗓音清澈道:“殿下还记得我书房中的雨荷蟾蜍图吗?昔日太子殿下便是这样点评那幅画的。” 李意清自然记得。 “当时太子将书画放在房中,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是微臣厚着脸皮,向殿下开口讨要的。” 李意清试探道:“你知道那幅画是谁画的吗?” 元辞章看她睁着明亮的眸子,微微点了点头。 他知道? 李意清愣了一瞬,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既然知道,怎么……”怎么当日在书房不直接讲清楚。 元辞章莞尔:“微臣可从未说过,微臣不知道作画者是谁。” 而站在后排的毓心和茴香则是激动不已。 毓心回忆了那日初到元府,她是怎么点评那幅画的来着—— 她说的是,画作灵巧,可是怎么趴着一只蟾蜍,顿时将画面中的雨落荷池的意境破坏得干干净净。 原来这幅画是殿下的手笔。 茴香相较于毓心则显得更加急迫,殿下可算是知道驸马早就开始收集她的丹青。 她垂眸藏住眼底的笑意,拉住毓心往后退了几步,将空间留给元辞章和李意清。 * 李意清却想到的不止这一幅画。 王芦鄱的画,雨荷蟾蜍图、琼花酥、云锦糕,桩桩件件,元辞章都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李意清看他神色不卑不亢,一幅坦然自若的神态,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你,你是不是早就……” “是。” 元辞章承认得比过去任何一次都干脆利落。 他的眼神罕见地带上了占有欲。 “赐婚那日,京城人无人看好,而我一整夜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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