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 声音沙哑得吓人。 盛蝉念及元辞章是因为李意清才弄成这副模样,面色和缓,对他道:“炉子上给意清煲了汤,你也喝些,免得意清醒过来,你却倒下了。” 元辞章微一颔首,和李序泽对视一眼,两人一道出了帐子。 帐子外面落雨如瀑,草地浸着水,一脚下去,鞋履也湿了半边。 元辞章低头看了一眼李序泽浸泡在水里的脚,缓缓上移,抬眸注视他的眼睛。 李序泽不自在地偏过头,回避了他的眼神交流。 两人走入隔壁的帐子中,元辞章舀了一瓢水倒入铜盆,拧干帕子后一点点擦去身上的灰尘。 李序泽看了一会儿,掀开帘子朝着外面望去,雨幕声势浩大,乌云黑沉沉一片,颇有几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即视感。 雨最易催生思绪,他望着雨水滴滴答答,语气满是缺憾和不甘:“只恨没能射中那大夏主帅,取他性命。” 元辞章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伸手解开自己的外衫,脱下那一身黑褐交织的白色衣裳,换上崭新的衣袍。 “殿下不必担心。”他配好腰带,回眸看着李序泽,意味不明道。 李序泽望着他,明明他才刚到西北,却像是比他一个久居西北的人还要能看清局势。这次大军大胜而归,多亏元辞章带着荆楚过来的五万将士,随行粮草银两一应俱全,可以说将他在朝堂中能做到的一切都做到了极致。 元辞章不知道李序泽再想什么,饮食种类不多,他拿了一个炊饼,就着热水吃完后,对他道:“我先去照看意清了。” 李序泽望着他对什么都不关心的背影,忽然高声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问完,察觉到自己这么大声很不合适,立刻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腿的事情?” 他的腿被火烧后,一直患有隐疾,每到刮风下雨的天气,腿疼就会发作,犹如千万只蚂蚁钻心蚀骨。后来又遇上京城变故,不能好生休养,情况每况愈下,为了不让别人担心,他暗自服用寒食散,以缓解腿上疼痛。 可是寒食散治标不治本,从前服用还能起效,现在效果越来越微弱,等彻底不起作用的时候,他的腿怕是站起来都困难。 元辞章半侧过身,一只手浅浅搭在帘子上,“不久。殿下做的隐蔽,采买皆用专人,只是微臣恰好从事银钱采买。” 李序泽久久不语。 元辞章道:“殿下还是找个时间,好生与意清说清楚这件事吧。我可不希望被意清当成伙同你一道瞒住她的帮凶。” 李序泽心中本百感交集,听到元辞章冷淡的嗓音,却是气笑了,“我还以为你担心我?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 元辞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神情淡然如画中仙,眉眼微微上挑,像是在问:不然呢? 李序泽:“……” 他不再自讨无趣,摆了摆手,“这件事,等意清伤好了,我自会好生与她说。用量,我心中有数。” 李序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不过区区寒食散,想要戒断,又有何难?” 第208章 “驰骋北地,再无阻碍。” 他说的轻松, 但是脸上的神情出卖了他。 毕竟,那可是寒食散。 多少人因为寒食散成瘾, 倾家荡产,疯癫不堪。没有钱买寒食散的瘾君子,横卧街头,犹如受酷刑翻滚嚎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元辞章望着他眼底的挣扎,微顿, 道:“微臣和意清相信殿下。” 虽然李意清还在昏迷,但是如果她是醒着的, 一定也会对李序泽说同样的话。 李序泽怔在原地, 微微弯腰, 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膝盖。 入夜后, 雨势越来越小。 盛大将军坐在帐中,信心大增, 荆楚调来的军队,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行军在外, 粮草先行。有元辞章在户部斡旋,暂无后顾之忧。 唯一让他不爽快地,是盛蝉带着她手底下的亲兵,走到他的面前,表面上是商议, 实则通知般道:“父亲年岁已高, 许多战场事情突变, 不能及时与父亲报备,等您抉择, 还请父亲海涵。” 盛大将军有些郁闷,想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李意清,讪讪闭嘴。 他望着盛蝉,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和元配发妻的孩子,虽然是女儿身,但却是最像他的。 如果不是荆楚之地来的军队不服她的威望,还需要他这尊“大将军”镇着,估计盛蝉都不愿意来走这一趟。 盛大将军望着盛蝉,语气沉稳问:“你接下来有什么部署?” 盛蝉道:“雨停,夜袭,复银带先锋小队干扰视线,后方由我带兵包抄。张柏在外圈带人接应。” 她说的简明扼要,盛大将军噎了一下,才将口中的“胡闹”咽了回去。 盛大将军问:“带军几何,走何路?用时几许?两手准备?这些你可都想清楚了?” 盛蝉有些奇怪地看着盛大将军,“这些我自然会同复银和张柏商议,大将军只需坐在帐中,坐等大军凯旋。” 盛大将军还有话想说,被旁边跃跃欲试的盛复银打断,“是啊父亲,你就让姐姐做决定吧!她与我们说了这次的计划,很周密,定然不会有事。” 他摩拳擦掌,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渴盼,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不知道是不是父亲年纪大了,做事越发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可现在时机正好,大夏主帅受伤,士气必然低迷,况且今日大雨,谁能想到夜半时分有人偷袭,必然方寸大乱。 盛大将军看着完全和盛蝉站在同一战线的盛复银,袖中手握成了拳头。 看来训练还是轻松了,以后还得给沙袋加重。 盛大将军在心中恶狠狠地提高了盛复银和盛复西的训练强度,面上沉肃道:“此行危险,行事一定担心,遇事不决,速速回报于……速速报给盛将军。” 盛蝉眼中真心实意流露出一丝笑:“多谢父亲。我和复银,必不负父亲重托!” 大军趁夜出动,脚步声阵阵。连睡梦中的李意清都像是有所感觉,颤颤巍巍睁开眼睛。 她身上还痛得厉害,手被包成了球,肩膀巴扎得厚厚一层,动弹不得。 元辞章一瞬不瞬看着她,见她醒来,眸中第一次流露出实质性的庆幸。 是喜悦,是庆幸,还有一丝被隐藏得极好的后怕。 天知道李意清像一片枯叶蝶般落入他怀中的时候,气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身上绽放着一朵朵血花,荼蘼又凄丽。 那是他距离自己仿佛要失去李意清最近的一次。 李意清见元辞章一瞬不瞬盯着自己,心中揣测他会想些什么。太多了,也许是汾州,也许是这次在皇兄的极力劝阻下还是毅然决然去了大夏…… 她还病着,脑袋实在算不清,索性干脆不想了,努力想要抬起被包成一团雪白色球的手,引起元辞章的注意。 “元辞章,我饿了。” 她的声音沙哑,委屈又可怜。 元辞章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鼻尖酸涩。他伸手按住李意清不肯安分的手,将她的脑袋垫高了一些,端来热汤一勺一勺喂给她。 温度正好入口。 李意清乖乖张嘴,一口接着一口,吃得满足。 吃得开心的时候,她的眼角眉梢会轻轻翘起,把自己的好心情写在脸上。 元辞章喂完一整晚汤,见李意清依旧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对她道:“先缓一会儿。” 她刚醒来,一次性不能吃太多。 李意清有些遗憾地“哦”了一声。 等元辞章用水将碗洗干净,走到她身边坐下,李意清方才如梦初醒,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有两刻钟,便是卯初。”元辞章伸手将她的发丝捋到耳后,现在她手被包成球,这些简单的小事都做不来。 李意清登时便想爬下床去掀开帘子探头张望,“都已经卯初了?怎么天色还是黑的?” 元辞章虚虚按住她,制止了她的行动,解释道:“这两天天色不好。” 李意清:“怪不得。” 她动作老实了下来,倒不是因为元辞章的压制,而是刚刚一个起身,扯到伤口,痛得她差点没哭嚎出来。 原先躺着还算轻松,现在就连躺着都痛。她一声不吭地捱着痛,泪珠在眼眶里面直打转。 她还是没忍住,小声地、带着哭腔道:“元辞章,我疼。” 元辞章伸手,在她惊恐的视线中伸手搭在她的胳膊上。 “哎哎哎……哎?” 李意清眼中对疼痛的惊恐变做诧异。元辞章的手掌温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按摩的,丝丝缕缕的热意顺着胳膊游走,瞬间舒服了不少。 这样揉,不消一会儿就会手酸,可元辞章没说,李意清也就随他继续揉按。 李意清身上的痛意减轻,心情好了不少,她时不时瞥一眼帘子方向,像是等待什么人。 元辞章看出她的小动作,却没有点出。 等待的时间太过无聊,李意清忍不住看向元辞章,想问他那天有没有看见她面对大夏主帅临危不惧,镇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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