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能不能成,是要看你愿不愿意,” 话说开了,丹卿反而没什么害臊的,“你我是自小的情分,我不想因为此事闹僵,所以我给你选择的自由,若有一日你觉得忍受不了我了,只管,只管——” 丹卿在腰间摸了摸,摘下来一个羊脂玉佩来,塞到孙天阙的手中,“你只管将此物还给我,我就明白你的心意,自会去向汗阿玛秉明,从此再不提此事,还依旧做朋友。” 见孙天阙收下,她又道:“你放心,我知道此事是你吃亏,到时候我自会请汗阿玛帮你再安排一门称心如意的好亲事的。” 在这个时代订亲再反悔,吃亏的自是女子,可她不一样。 她是公主,无论因何婚事不成,总会有别的去处,断没有吊死一处的道理,可他若是跟公主议亲不成,只怕再想寻好亲事却是困难。 更何况她年纪还小,总得再有个四五年才能成亲,那时他已是二十多岁,在这个时代是晚得不能再晚婚了,若是不成,也算是因为她耽误了青春,该给他的补偿还是得有的。 丹卿没发现孙天阙脸色不对,继续说着:“你与我议亲之时汗阿玛肯定不会允许你从军,不过若是不成,我去替你求来,但职位不能强求,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你若与我成婚,内务府会给你修建额驸府,若是不成,我也给你一笔安家银子,让你另娶之时也有能力置业。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要求,一并写下来,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应下,与你签字画押,绝不反悔。” 孙天阙心里刚升起来的那些情丝尽退,只觉得眼前是一截木头桩子,任由他如何用心,依旧邦邦硬。 她是惯会讨巧卖乖的,哄得皇上、太子和众位阿哥公主都对她极好,为何到他这里,就如此冷心冷情,将婚事做儿戏,还没如何就想着将来怎么打发他了呢? 亦或者,在她心里,他就是个图谋钱权之人,故而先叫他画押,以免将来他狮子大开口,要的更多。 “那我要公主在琉璃厂街头的那间钱庄!” 孙天阙心里不快,故意胡要。 丹卿“嘶”了一声,盘算了一会儿,咬牙道:“行吧,你想要,那就也给你。” 孙天阙:……! 孙天阙只觉得气得心肝脾肺都疼,捂着腰侧的伤口站了起来,抬腿就往外走。 丹卿却觉得莫名—— 他想要的她都答应给他了,怎么他还不高兴? 这动不动就跑的毛病怎么就管不好呢?! “站住!” 丹卿高声道,“你再敢一言不合就跑,信不信我叫人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跑不了?” 孙天阙梗着脖子道:“公主只管叫人来打,且看我会不会哼上一声!” 这下丹卿也火了:“好好好,你厉害,你有种,那你走吧,再别回来见我就是!” 孙天阙当真直接出了门去,丹卿举起茶杯就想摔,禾苗赶紧拦下:“公主,这可是皇上赏的贡品,价值千金!” 丹卿:…… 那算了,砸了损失的是她的钱。 “叫人去跟着他,别再惹出什么事来。” 丹卿终是不忍心不管孙天阙。 禾苗往门口张望了一眼,低声笑道:“奴才瞧着那门外好像立着什么人,公主看看呢?” 丹卿顺势看去,果然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影就立在门口,影子映在门帘上,好长的一条。 行吧,这次跑是跑了,却有没完全跑,也算是有点进步。 “去备些吃食果饮,叫人搭起凉棚,今日天好,我想去外面草坡上坐坐。” 丹卿吩咐了一句,然后走到门口,一掀开门帘,果然孙天阙就站在外面。 “念在你身上有伤,今日我不同你计较,下次再甩手就走,绝不轻饶,” 丹卿亲手给他披上披风,“既然想出来,那就陪我去草坡上坐坐吧,我叫人给你备了吃食,午膳你还没用吧?” 孙天阙也自觉刚刚的举动太过孩子气,有些涩然道:“是我的错,多谢公主宽恕。” “也不必再如此客气,” 丹卿叫他一起往外走,“无论将来如何,如今汗阿玛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那咱们就先按着来,其余事情等回京再说。” 孙天阙点了点头,主动伸出胳膊让丹卿扶着。 丹卿轻笑:“你这一身伤可算了吧,还是我扶着你,可别再摔一跤裂了伤口,非得叫安太医念破耳朵不可。” 不管他们之间还有多少未能说清之事,至少如今这般相处,丹卿觉得还挺舒服的,也不想再多计较。 自这日起,他们便经常并肩同游。 丹卿倒是觉得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在外人眼中,这便是一对佳偶。 为此宗亲大臣没少在康熙面前试探,许多人都觉得即便公主不抚蒙,也不该配个汉人,但康熙只是避而不语,那态度仿佛已经默认。 漠南诸部见丹卿这边没了机会,竟也转头想要去求三公主,但漠北人可不愿意放弃机会,咬死了康熙在会盟的时候答应过愿意联姻,一定也要求到三公主去。 康熙没有表态,他们就只能往三公主身上下功夫,一时间但凡是三公主到处,便是一派热闹,甚至总能见到漠南漠北人大打出手的“盛况”。 丹卿是能躲就躲,尽量不往边上靠,待到孙天阙伤势大好,便与他往更远处的草地湖泊边上玩,二人甩开侍卫奴才在天地间并骑,倒也洒脱自在。 与此同时,康熙与漠北诸部谈拢,在营中举行了盛大的会盟仪式,宣布自此之后,漠北喀尔喀蒙古诸部皆内附大清,与漠南蒙古同制而治。 从这日起,喀尔喀蒙古再无汉王,而是由大清任命旗主,原本的可汗为亲王,继承人为郡王,其余爵位按出身及军功另计。 这也就意味着,漠北诸部要像漠南蒙古一样,交出司法、税收以及军事管辖权,自此真正成为大清北疆的屏障,再不能存观望之心。 另还有在宗教等其他领域的约定及恩旨数十条,将喀尔喀蒙古彻底约束。 湖边的草地上,孙天阙拿着他之前誊抄下来的丹卿写的策略与康熙最终的圣旨一一比照,感慨道:“我早就说公主应该将这策略交上去,这不比那些大臣颠三倒四的论调强多了?” 丹卿的想法虽然不能说与康熙一模一样,但也是大差不差的,只是细节上有些许差距罢了。 “你怎知我没交给汗阿玛看过?” 丹卿抓了个橘子在手里抛着玩,“而且你以为我的这些想法是从何而来,还不是平日里总听汗阿玛议事,悄悄记下来的。” “公主素来聪慧,若非女子,定能主政一方。” 孙天阙接过丹卿手里的橘子,剥了皮再递给她,一脸讨好。 “你今儿就算是把我夸成花儿,该喝的药也一口不能少,” 丹卿笑眯眯的将一瓣橘子塞进孙天阙的嘴里,“那是安太医给你开的药,又不是我开的,你求我,我也没法子呀——” 孙天阙嚼着橘子仰头倒在草地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丹卿见他这么倒下去也没有半分痛楚,估计他的背上的伤已经全好了,便放下心来。 自从那日过后,孙天阙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虽然在人前与她多亲近了几分,但人后却是万分守礼,再不肯叫她占上半点便宜,别说腹肌,就连背上的伤,也不肯让她看上一眼。 丹卿有时候会觉得他们的相处模式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可他又没什么其他异常,叫她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你腰上的伤也好全了?” 丹卿开口问道。 孙天阙“嗯”了一声:“早就好了。” 丹卿试探道:“让我瞧瞧?” 孙天阙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捂紧腰带:“公主好不害臊,这是你能瞧的吗?” “那日你可是说过我想摸都行呢,” 丹卿不满道,“怎么如今出尔反尔,连看都不成了?” 孙天阙认真道:“那日是那日,今日是今日,完全不一样的。” 丹卿不解,疑惑的看着他。 孙天阙长长叹了一口气:“你就只当那日我一时上头发了疯吧,如今清醒过来,自是不会再乱来了。” 丹卿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正待再问,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她站起来眺望,却见是一群蒙古人在湖边争执什么。 “好像是要打起来了,” 孙天阙也凑过来看,“这都第几次了?又是噶尔臧那些人。” 丹卿不想理会,便叫孙天阙收了东西回去,他们刚上了马,就听到那边传来一阵尖叫,再看去,场面明显乱了起来。 “瞧着像是有人落水了,” 孙天阙的眼神极好,“公主,要不要去管管?” 打架无所谓,但要是真死了人,可就不好了。 丹卿策马过去,孙天阙也赶紧跟上,行至近前才发现三公主身边伺候的人竟然也在,再看湖里,果然掉下水的就是三公主! 这是什么离谱的情节! 丹卿暗骂一句,立刻对孙天阙道:“快去救人!” 他是在南边长大的,自小就精通水性,叫他去救三公主,总比指望那些蒙古人强。 孙天阙纵身而起,在马背上借力,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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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