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 柳清风没有回答,但左诗萱已经知道答案了。 柳清风那时候就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否则他不会主动去当那个替罪羊。 邵煜是他带回剑神宗的,他当然期望邵煜能迷途知返,可惜邵煜执念太深,沉寂几年后,竟然又变本加厉。 所以,只有柳清风能阻止邵煜,也只有柳清风,能让他那颗执迷不悟的心有片刻愧疚。 乐小义伤势过重,服过药后足足睡了好几天。 柳清风虽然是乐小义的师父,但毕竟是个男人,多有不便,于是左诗萱每日过来照看,何云露听说乐小义受伤,也主动请缨,偶尔给昏迷中的乐小义翻个身,喂个药。 可是,直到乐小义的外伤好得差不多了,也没见她醒过来。 何云露了为此颇为忧虑,每天都去找柳清风。 乐小义还没醒过来,究竟怎么回事?何云露愁眉不展,绕着柳清风走圈圈,前辈您想想办法呀。 柳清风烦不胜烦,左诗萱也就罢了,怎么何云露每天也来他这儿晃七八遍? 何云露不在西院好好待着,大有要在南院住下来的架势,这段时间,她也看出来柳清风其实面冷心热,不像以前那么怕了,一有事就来央柳清风,柳清风真被这几个女弟子烦得一个头两个大。 左诗萱也一脸忧色,瞅着柳清风欲言又止。 别晃了!柳清风冷声哼道,她脉象平稳,伤势无碍,该醒就会醒的,急什么! 前几天您也是这么说的。何云露止不住忧心,可她都躺半个月了。 有事无事,我会不知道吗?不要担心,她这一躺大有玄机!柳清风原不想多说,架不住左诗萱和何云露轮番上阵,你们两个照顾她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她与旁人不一样吗? ===第51章=== 何云露一愣,左诗萱若有所思:她的伤好像好得比较快。 乐小义受了很重的剑伤,胸腹被一剑贯穿,可不到两天伤口就长合了,五天内伤尽复,甚至连疤都没留,可就是不醒过来。 我这徒儿啊,福缘不浅。柳清风饮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叹道,她就躺在那儿,可体内真气自成周天,修为提升比她醒着还快。 具体是什么柳清风也没说,但左诗萱两人已经明白了。 何云露听柳清风说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脸色一言难尽。 第61章 自左诗萱和何云露去烦过柳清风后, 乐小义又躺了两天才醒,醒时她体内气机一动,像受到某种未知之力的牵引, 周天循环之后上一层关隘打通, 真气涌入体元境九层的穴窍, 修为更进一步。 乐小义醒来后发现这一状况, 竟有些习惯了, 她翻身坐起,并未大惊小怪。 她闻着一屋子的药味,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因突破出了些汗, 感觉身上衣服黏糊糊的,她便将衣服脱下来, 打算换一套干净的。 衣服脱到一半,她的动作突然停下来, 随即猛地低头,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 没有包扎, 没有伤口,也不痛。 难道她其实没醒, 只是在做梦? 乐小义兀自难以相信, 她还伸手摸了一把印象中被一剑贯穿的位置, 肌肤光滑白皙,那剑伤丝毫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吱呀 房门开了。 你醒话音戛然而止。 乐小义一抬头,和震惊到原地窒息的何云露四目相对。 何云露看清盘坐在床上那道人影, 脸上先是闪过惊喜,惊喜过后很快变成惊吓,然后乐小义看见她脑袋上炸开一朵白烟,随后砰的一声,房门重新关上了。 对不起!!何云露变调的声音自门后响起。 地上还洒了一滩药。 乐小义低头看看自己半敞的衣襟,回想起刚才门开时正在查验伤口 她脸皮剧烈一颤,咦一声迅速抱紧衣领,蒙头钻进被窝,瓮声瓮气地对门外之人道:可以进来了。 何云露过了一会儿才重新推开门,让后就看见床铺上拱起一个大包。 乐小义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朝何云露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一下。 何云露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情绪,她脸有些红,但神色还算正常,将药碗放在乐小义床头的矮柜上,嘱咐乐小义起来把药喝了,然后就转身走了。 步履匆匆,好似落荒而逃,而且从始至终她都没敢看乐小义的眼睛。 何云露走后,乐小义长出了一口气,耳朵尖还有些红。 她揭开被子坐起来,先把药喝了,然后起身下床。 换衣服的时候,乐小义后知后觉地感到有点不对劲,她自己尴尬害羞是本能的反应,自从她明白了自己心里对姬玉泫的妄念,她就下意识要和其他人保持距离,所以被何云露撞到她衣衫不整才会那么慌张。 可何云露应该没有这些考量,那她为什么会脸红? 乐小义啧了啧嘴,兀自尴尬地揉了一把脸。 肯定是她刚才查验伤口盯着自己看,还上手摸的行为太奇怪了,把人吓到了。 乐小义为何云露找好了理由便不再想这件事,她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在床上躺久了,起来一动,浑身骨骼关节就像爆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响,舒坦极了,乐小义一边抻腿扭腰,一边眯着眼哼哼。 没一会儿,房门被人敲响,乐小义开门一看,是左诗萱。 听何师妹说你醒了。左诗萱进屋,熟门熟路地坐到桌边,自己倒了杯水,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承蒙表姐挂心。乐小义摇头,自己也拿了个杯子,想起醒来时发现的异常,便问左诗萱,表姐,我睡了多久?怎么我今天起来感觉伤似乎全好了? 左诗萱闻言神色复杂:你都躺大半个月了。 乐小义两眼一瞪:大半个月?! 她还以为左诗萱在逗她,但难怪这伤好得连痕迹都没有了。 可不是么?左诗萱白了她一眼,这段时间是我和何师妹在照看你,何师妹对你的伤很上心啊,三天两头就来,有时候我忙不过来,就让她帮你换个衣服喂个药什么的 换衣服?!乐小义惊到失声。 左诗萱怀疑她上次伤到的不是胸腹,而是脑子,或者是这一觉睡得时间太长,脑子睡傻了,随便说个什么都大惊小怪的,于是毫不留情地抨击她:我们不给你换难道你自己换?或者不换衣服由着你脏着? 乐小义心道问题重点根本不是这个,重点是左诗萱和何云露居然都给她换过衣服!左诗萱是她姐倒也罢了,可何云露 这件事被姬玉泫知道的话,她还能活么? 不对。 乐小义突然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她温柔的表姐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暴躁?不仅翻她白眼,还挤兑她。 乐小义撇了撇嘴,又不敢问,于是转移话题道:这段时间辛苦表姐了,那邵煜后来如何了? 她对邵煜伤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虽然后来她都在昏迷,可身体被剑锋撕裂那一瞬间的疼痛她还记忆犹新。 左诗萱于是讲起邵煜后来的下场以及那场战事之后,裴氏果然来闹,他们要求剑神宗交出邵煜的尸体,被柳清风拒绝了,后来柳清风送邵煜回乡,将他葬在他姐姐的墓旁。 柳清风回来后,主动向宗门请罪,本欲辞去南院执事之务,但宗门念他劳苦,请辞的文书未批,只让他静修思过。 乐小义听完,面有唏嘘之色,叹人生无常,若当初姬玉泫不是失踪,没有一个念想种在乐小义心里,她保不准自己会不会也和邵煜一样疯狂。 这样一想,乐小义心里的怨气便散了不少。她倒罢了,只是受了一剑,可那些因邵煜一心执念而枉受无妄之灾失去性命的人,才真正无辜。 不能因为他可怜,便抹去他做下的恶行。可惜,没人能为周正卿等无辜丧命的人平冤。 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柳清风的确有失公允,若非他一直包庇邵煜,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可这世上,谁能真正做到情义分明? 柳清风自困于南院,也有赎罪之心在内吧。乐小义心想。 左诗萱与乐小义聊了一会儿就走了,乐小义于是去寒楼拜见柳清风,意外从柳清风手中接到一封由轩和请托柳清风代为转交的书信。 信封上一片空白,没有写明收信人,但乐小义一下就明白了这封信从何而来,她微微张嘴,一脸猝不及防的惊喜。 徒儿。柳清风唤了声。 乐小义猛地回神,两眼圆睁,一脸茫然:师尊,您刚才说什么? 柳清风看了她一眼,乐小义自从拿到信就开始出神,一小会儿连续叫了她好几次。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徒儿的胳膊肘往外拐呢,姬玉泫寄一封信过来,乐小义就不认师父了。 乐小义被柳清风看得心虚,尴尬垂首,挠了挠后脑勺。 柳清风不说话,她又装模作样地清了下喉咙,两只手揪着衣袖,一连串紧张的小动作,脑门儿上都见了汗。 若柳清风再不吭声,她恐怕要把袖口掏出一个洞。 柳清风呵地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没细究乐小义和姬玉泫到底怎么回事,见乐小义不走神了,便道:十天后四院大比,你去参加。 啊?乐小义震惊。 她先前问过何云露,以往参加四院比武的弟子修为最低都是脉元境,她只是一个体元境的小弟子,参加比武的话不是送上去给人揍么? 柳清风没解释,只道:你去,结果不论,尽力便是。 乐小义只好应下。 从寒楼出来,乐小义一路上嘴角止不住往上翘,她双手掩面,把脸搓红了才勉强压下笑意。 回房后,乐小义关好门窗,还特地把门栓插上,然后一转脚就去了书桌旁,拿出信宝贝地捧在手里,急不可待地拆开。 多日未晤,系念殊殷,思君难眠,寸阴若岁。 寥寥数语道不尽相思意,乐小义心里立即被思慕之情填满,酸酸涩涩难以成言。 字迹模糊了,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揉了把眼睛。 途中耽搁数日,耗时近月,已至玄天,尉迟氏截人未果,仍暗中作祟,此外诸事如常。 近日江湖动荡不安,大禹各处皆有复灵阵现世,牵连甚广,许与龙都秘辛相关,剑神宗亦受其影响,君若往龙吟山脉,万望当心。 秋雨入夜,雏菊花开,睹物思人,愁情满怀。 妾泫亲笔,盼君安。 乐小义捧着信反复读了几遍,每每读到最后几个字,她总不由自主愣愣神,心里熨帖温暖的同时,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孤单落寞。 设想姬玉泫若在她身边,这几个字从她口中念出来,将是怎样好听撩人的味道。 乐小义叹了一口气,仿佛窗外的风吹来的都是满地愁思。 她把信收进一个上了锁的小盒子里,然后提笔研墨,准备给姬玉泫回信,可直到笔尖干透,她也没写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来。 一方面是心头所念难以启齿,另一方面 她在剑神宗除了日复一日的修炼就是想念姬玉泫,根本没什么重要的事发生,总不能写她修炼了一个月,有所精进,然后因为负伤又躺了大半个月吧? 而且她自觉没什么文采,半晌也不敢落笔。 她心里想了一堆琐事,早上起来听见几声鸟鸣,想起姬玉泫,练剑的时候被柳清风骂了几句,想起姬玉泫,每做个什么事,她都在想姬玉泫 乐小义抓了抓脑门,想太多是不是不太好? 算了,不写。 还有她下个月会去参加四院比武,这个听起来仿佛不怎么光彩,上去就是挨揍的,还是不要写了。 最后,她在信上写了一句:诸事皆顺。 大半个月后拿到回信并特地遣退左右愉快拆开信封的姬玉泫: 再看看手下刚刚拿到的从剑神宗送来的奏报,足足两寸高的一沓,其中有一半都提到了乐小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决定之后两个月都不给乐小义写信了,这糟心的榆木疙瘩。 第62章 玉泫, 你在看什么?一个容貌妩媚的女人款款坐到姬玉泫身侧,笑盈盈地欲往姬玉泫肩上靠。 姬玉泫未抬头,肩膀稍稍一侧, 借势放下乐小义给她的回信:我平时都在看什么, 你不知道吗? 女人扑了个空, 一手撑在姬玉泫身侧, 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姬玉泫轻轻放下的那一页纸, 一整张信笺上只有四个字:诸事皆顺。 笔迹风骨卓然,似有剑气凌霄,可惜没有落款, 也没有印鉴。 她方才来时在亭外驻足, 见姬玉泫盯着这四个字看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若说没有什么, 她才不信。 可姬玉泫不说,没有人能叫她开口, 女人遂不问了,另起了一个话题:你回来好几天了, 几乎夜夜下榻于三曲亭,还未去过月寒宫, 不若抽空去看看宫主? 姬玉泫垂落的眼睫敛去眸间萧瑟, 自桌上拿起凑报, 淡淡地回答:得闲便去。 女人欲言又止,最后只一声轻叹:落梅山上寒梅将开,据山中人说, 今年树上缀了好些花苞,必是一翻好景致,来月你陪我去落梅山赏梅可好? 姬玉泫翻看书册的手稍顿,随后又自然接续,从容掠过一页,波澜不惊地应了:好。 女人眼底浮现隐晦而克制的欣喜,如乍现的烟火,让她唇角的微笑都变得鲜活起来。 今年入冬快,落梅山上冷,我替你制了一条白狐毛披肩,明日与你送来。女人飞快说完,怕姬玉泫拒绝,不等姬玉泫应声,她立即起身站起来,天色不早了,你批阅完奏报就早些休息。 非是她不想与姬玉泫多说两句话,而是她深谙姬玉泫的性子,再得寸进尺,姬玉泫不耐,是要撵人的。 女人走后,姬玉泫的眸心暗流翻涌,指尖抚过眼角,压下晦涩的愠怒,奏报在同一页停留好一段时间才翻过,与翻动书页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沉重的叹息。 乐小义一大早就跑去寒楼,怀着忐忑的心情将回信交给柳清风,果然收获了柳清风一个极为复杂的眼神。 好在柳清风并未多问,只嘱咐她大比将近,好好修炼。 乐小义自觉让柳清风代交书信的行为不厚道,故而更加努力地修炼,尽管她在心里做好了参加四院比武就会挨揍的准备,但也不代表她就甘心被揍,就算明知会输,还是想输得稍微体面一点。 如此奋进潜修数日,乐小义刚刚突破至体元境九层的修为渐渐稳固下来,修为提升之后,最直观的好处就是体内穴窍能容纳的真气更多了,一些以前操练起来还有些滞塞的招法现在便顺畅许多。 她自己悟出的那一招九重剑气威力也有所提升,若用得当,对脉元境也能有所威胁。 一晃眼又过去两天,眼看着四院比武的时间越渐临近,乐小义一心修炼,准备大比,岂料这夜打坐之时,周身气机一动,她匆忙睁眼,竟是天光大亮。 适应了夜间昏暗光线的双眼略有不适,待视野清晰时方得见四周符火萦绕,原来是浮屠宫召请,她已置身五雷阵了。 许久未至,乐小义睁眼后还有些懵,过了约莫两息,心里第一时间浮现的想法是:这一次还会见到小泫吗? 有了头两次经历,她大概也明白了幻千世界是怎么回事,分到同一组的人或多或少隐约有些联系,与同一个人屡次在同一组做任务也是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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