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药先生。 药先生。 乐小义也在嘴里重复了一遍,低头看着手里那支看似普通,实则可能药力非凡的草药,好一会儿才让自己从刚才略显离奇的经历中脱离出来。 她的伤没好全,可她自己完全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这位老者在医术上的造诣远非常人可比。 乐师妹!洛青鸢一声唤将乐小义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一转身,就见洛青鸢自山门前款款而来。 乐小义将那药草收好,迎上洛青鸢的目光:洛师姐。 突然来找我,是不是她要下山了?洛青鸢心里记挂左诗萱,一碰头就开门见山。 乐小义眨了眨眼,回答:是我要下山历练,两天后辰时,洛师姐要不要过来送送我? 洛青鸢只顿了须臾便心领神会,笑道:当然。 拜别洛青鸢后,乐小义回南院将药先生给的药草拿来煎了,最近喝了太多药,再苦的药她都能面不改色地一口饮下。 那汤药灌入腹中,很暖和,就是有些犯困,乐小义早早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三日后,乐小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检查没有遗漏后就出了门,与左诗萱在院内见面。 两人才刚走到南院门口,左诗萱忽然脚步一顿。 看着不远处那道倩影,左诗萱眼里闪过一抹不自在的神情,但那神采转闪即逝,当洛青鸢款款而来,左诗萱右手不自觉地背到身后去,掌心里冒出冷汗。 你怎么来了?左诗萱皱起眉。 洛青鸢并未受她态度的影响,反而微微弯了弯唇:当然是来送乐师妹下山,倒是你,怎么还没走呢? 左诗萱哼了声:我走没走与你有什么相干? 不相干啊。洛青鸢一点面子也不给她,你爱走不走,谁管你呢。 言罢,她就转头看向乐小义,一张冷飕飕的脸忽然拂过一抹春风,冰消雪融:乐师妹,师姐来送送你,你下山去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危,。 她又从怀里取出个小玉牌,笑道:若有什么事,你拿着此物去永州的洛家,找我二姐姐洛青云,她会帮你。 乐小义正要接过,忽然感觉背脊一股寒意,她脸色一僵,立即明白过来,内心瑟瑟,轻咳一声,还是硬着头皮将东西接过,笑着道了声谢。 洛青鸢斜了左诗萱一眼,在乐小义看不见的角度,朝左诗萱甩了个冷冷的白眼。 左诗萱呼吸一窒,良好的教养差点破功。 可不待那股气完全蹿起来,又有一幕记忆如凉水似的泼到她的脑门上叫她保持清醒。 那天洛青鸢突破骨元境,拿到了去内门的名牌,本来应该是值得高兴的日子,她却不知从哪儿抱来几坛子酒。 左诗萱过去的时候,满屋子都是酒气,空酒坛七倒八歪地散在地上,还有两个坛子摔碎了。 洛青鸢扯着她的衣袖,一边笑一边哭,泪盈盈地问她。 左诗萱,你说相思为何? 我有个心悦之人,盼了十几年的重逢,她却没认出我。你说,我该跟她说明白么?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或者,如果那个人是你,你会 她还没说完,唇就被人吻住了。 再然后,吻她的那个人,狼狈地跑走了。 第114章 洛青鸢送乐小义二人到望龙山下就回去了, 途中都没和左诗萱说几句话,似乎她的的确确就是来送乐小义的,骇得乐小义一路走一路看着左诗萱的脸色, 简直心惊肉跳。 她不知道两位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 气氛微妙到让她害怕。 如果她提前知道左诗萱和洛青鸢碰面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她一定不会选择和左诗萱一起下山, 哪怕错开一两个时辰, 避开这场无声无息地战争也好呀。 当然,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唯独不卖后悔药。 乐小义只能勉强保持微笑, 一边看着左诗萱眼睛里的刀子, 一边和洛青鸢愉快聊天,具体聊了些什么有的没的, 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本以为辞别洛青鸢,两人结伴下山时能好一点, 岂料一路上左诗萱看她的眼神都是凉飕飕的,乐小义抓耳挠腮, 冤有头,债有主, 左表姐这样看她真是瘆得慌。 表姐。乐小义想跟左诗萱打个商量。 左诗萱不冷不热地白她一眼, 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怎么? 乐小义心里苦笑, 前两天是谁说的她和洛青鸢关系好,以后在宗里就能多个照应,是好事? 看左诗萱这个样子, 十里地外都能闻到味儿。 乐小义又不能明着戳破左诗萱的心思,左诗萱自己不承认,别人说出来只会适得其反,情之一字,乐小义自己都没搞明白,自然也不能随意去给左诗萱出主意。 劫都还得靠自己才能渡过去。 若不是乐小义看出来左诗萱嘴里说着嫌弃抱怨,心里却还期待走的时候能见洛青鸢一面,她也不会管闲事去和洛青鸢多那一嘴。 只是见这一面到底遂没遂到左诗萱的意,乐小义就不知道了。 咳。乐小义掏出那块洛青鸢给的小玉牌,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个玉牌我可能用不到,要不左师姐你拿去? 左诗萱脸色一僵,乐小义看见她眸心中划过莫名的情绪,有点像羞恼,又有些尴尬,好像还有一点点别的什么,乐小义描绘不出来。 但最后,左诗萱的脸色回归平常,扫了一眼乐小义手里的小玉牌,淡淡地说道:她给你的,用不用得着你都收着,拿给我做什么? 你真的不要?乐小义又确认一遍。 左诗萱这次没说话,只斜了她一眼。 乐小义见她不像勉强,遂哦了声,把小玉牌重新收起来了。 左诗萱叹了一口气。 再之后,左诗萱没再摆出幽怨的眼神看她,可也不怎么说话,像是在想事情。 一路上左诗萱都魂不守舍的,她没细说,乐小义也没问。 当晚,二人在山中露宿,又听到了狐婴叫,乐小义上次听过柳清风的教诲,虽然还不能完全做到柳清风那么淡然,但她现在对管人闲事的兴趣也已经大大降低。 第二天,及至龙吟山脚下,左诗萱要回左氏,需经桐州去济州,已有左氏的车马得到消息,提前在山道上候着了。 乐小义先前与左诗萱说明白了自己的打算,故而在山下提出分别之时,左诗萱并未再邀请她同路。 但她让人准备了一些盘缠和衣物,方便乐小义在路上食宿所需,乐小义推却不过便接下了。 左诗萱登上回济州的马车,车帘放下来的瞬间,她手一抖,忽有所感似的,回头朝来时的山路望了一眼。 ===第87章=== 可山道寂静,并无她预想中的人出现。 短暂的失落后,左诗萱猛然回神,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不该想,不该念,也不该有所期待。 趁人之危已非君子行径,现在逃都逃了,又何故还总盼着能再见面? 或许,那不是什么酒后真言,只是洛青鸢说的胡话罢了,她怎能当真呢? 左诗萱长出一口气,神情郁郁地回到车里,放下车帘。 车夫拿着马鞭赶车准备走了,这时,忽然一物从车窗飞进来,左诗萱警觉抬手,一把将那东西抓进手里。 此物入手温凉,左诗萱心思一动,摊开手掌来看,是一枚上好的青玉,质地光滑,缠了红线,背后刻了一个小字: 鸢。 等等!左诗萱忽然开口。 车夫不明就里,正要回头问怎么回事,就见一道白影翩然落地,朝着方才玉佩扔过来的方向跑去。 乐小义辞别左诗萱后,趁着夜幕还未降临,先寻了个荒僻无人之所换了衣服,修整了一番仪容,这才踏上了去岳州的官道。 她向来行事简朴,一个人,一柄剑,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裹,轻装简行,便没去驿站租借马匹,全靠双腿行路。 一路走走停停,白日赶路,夜里修炼,没什么确切的目的地,游历到哪儿便在哪儿落脚,倒也过得惬意逍遥,仿佛回到了九年前自己独自南下,探访剑神宗的日子。 这条路九年前她是走过的,那时候为了找到剑神宗,她走了不少弯路,甚至还被人骗过,可她硬是靠着自己不屈的意志找到了龙吟山脉,若不是那时候豁出性命,又何来如今重获新生的自己? 只是,时隔九年,许多地方都大不一样了,途中有些房屋瓦舍或年久失修,或无人居住,渐渐荒废了。 乐小义徒步行了四五天,来到岳州最大的城池水阳。 听说水阳是个人才聚居之所,十个水阳人就有一个武修,民风开放,热情豪迈,时常会举行以武会友的擂台活动,乐小义打算先在水阳住一阵子,拜会各家,切磋比武,以增所长。 她进城后先到各处转转,水阳城名不虚传,主街十分宽阔,街道上人影幢幢,而且不少人腰间配了刀剑,一看就是练家子。 街上还有不少锻铁的铺子,铺里鼓风声,锻铁声不绝于耳,虽然这些商铺大都只出售一些寻常次一品的兵器,但也能看得出这个城市是个尚武之所。 街上时有一言不合发生口角就争斗起来的场面,乐小义只远远看一眼就转身走了。 眼见日暮,乐小义先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下,第二天一早,去客栈对面的茶馆坐了会儿,向茶馆小二打听附近有没有空置的院落。 那茶馆小二是个百事通,一天到晚接触许许多多的人,像乐小义这种江湖侠士到了水阳,半生不熟,怯生生地来茶馆,坐下先点一壶茶,却不怎么喝,大多时候都在观察周围人说些什么的,十个有九个要找住的地方。 他一天下来能遇上七八个,内里门道摸得门清。 乐小义一进屋,他就猜到乐小义的目的,此时听乐小义开口,那小二眼珠子一转,摆出一张笑脸:可不巧了么,这位姑娘,小的还真知道一个小院儿。 那院子在曲环巷那后面,主人晏氏布坊的晏掌柜。小二给乐小义倒了杯热茶,晏掌柜一家还未发家的时候就住在那儿,清净,风水也好,现在晏掌柜一家上个月搬去了三里汀的晏氏大院儿,那曲环巷的院子就空出来了。 乐小义颇有兴趣,复问:那我若要看看院子,就直接去布坊寻晏掌柜吗? 自然。小二笑着说,你去别忘了跟晏掌柜说是福来茶馆的小二哥的介绍的,我与晏掌柜有几分交情,提了我的名字,好说话。 乐小义拱手应了,微笑道了声谢,将手里那碗茶一口饮尽。 晏氏布坊开得很大,铺面就在街头最显眼的地方,门上挂着一块大匾,很容易找。 乐小义刚踏进门,铺子里的小厮便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待:这位姑娘,您要看点什么? 不知晏掌柜在不在?乐小义朝那小厮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她先前与姬玉泫学了点易容的本事,虽然不精,但稍稍改换容貌,寻常人也看不出来。 可她无法改变自身柔和婉约的气质,这一笑起来,瞧得那小厮一呆,两只眼睛都看直了。 见小厮没反应,乐小义微蹙眉,复道:是福来客栈的小二哥介绍我来寻晏掌柜的,能否请这位小哥帮在下给晏掌柜传个话?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乐小义的声音稍稍抬高了些。 小厮被乐小义的声音惊醒,仓惶回神,忙道:小的明白了,姑娘且稍等,小的这就去替你叫晏掌柜! 那小厮去了布坊后院,乐小义则门口等着,看街上人来人往。 乐小义灵觉敏锐,她发现对面包子铺那个大伯瞅了她好几眼了,目光里似有深意,但乐小义抬头朝那边看时,他又立马把脑袋低下去。 看来这个水阳城不止是外门传的那么和谐,背地里弯弯绕还多着呢。 乐小义搓了搓下颌,正想着要不要上去问问,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爽朗的男音:这位姑娘,你寻晏某,是有何事呀? 晏掌柜来了,乐小义暂时放下去找了包子铺老伯的事儿,转头看向晏掌柜,没什么客套,直言道:听福来客栈的小二哥说晏掌柜手里有个院子在招租客,不知晏掌柜可愿带在下去看看呢? 乐意之至!晏掌柜笑起来,立即吩咐身旁小厮照看好布坊,复对乐小义道,姑娘且随我来。 途中,晏掌柜问起乐小义如何称呼,乐小义从容回答:我姓易。 原来是易姑娘,看易姑娘这身打扮,想必也是习武之人。晏掌柜笑着说,晏某往年从商之前也在江湖上混过,在水阳还是有些人脉,不知易姑娘师承何门?说不定晏某还认识易姑娘的同门。 乐小义眨眨眼,应道:易某非出身于江湖门派,不过跟随师父练了几年拳脚功夫,不足挂齿。她抬了抬手里那把看起来寻常普通,甚至十分古旧的寒铁剑,谦虚道,此物带在身边不过求个心安而已。 晏掌柜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来,附和道:应该的,姑娘家出门在外,是得小心为好。 第115章 晏掌柜领着乐小义一路走一路聊, 两人穿过曲环巷,途经一条荒僻的小路,乐小义望见十余丈外的小坡上有个不显眼的小院子, 透过篱笆能见院能生了许多荒草, 似久无人居。 晏掌柜发觉乐小义的视线朝一个方向顿了顿, 顺着乐小义的视线看过去, 心下了然, 在乐小义开口询问之前就主动介绍道:易姑娘可千万别往那儿去,那院子里住了一个疯子,在这曲环巷是出了名的。 乐小义面露疑惑, 便听晏掌柜继续说下去:曾有路人途经此地, 去叫门讨碗水喝,结果被那疯子杀了挂在自家院子里, 几天后尸体烂了,满街都是味儿, 官府派了人去交涉,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尸体带走。 如此蛮横之人, 官府也管不着他么?乐小义眉头皱起来,水阳比她想象的还乱。 哪里管得到?晏掌柜无奈叹了一口气, 世人皆知这水阳城尚武, 但凡武功高强之辈, 以武服人,纵使官府出面,卖不卖面子还看心情, 水阳城的官府对这些事也早就见惯不惯了。 乐小义遂收回目光,心里谨记柳清风的叮嘱,不再细究那院中疯子之事,只道:那晏掌柜所说小院儿在何处? 易姑娘这边请。晏掌柜亦点到为止,不再多言,微笑着领乐小义朝小路另一个方向去。 乐小义看过住的地方,那院子旧是旧了点,但陈设一应俱全,住人完全没有问题,而且院内宽敞,四周筑了泥墙,墙角还种了一棵梧桐树,正直夏日,枝叶青翠,赏心悦目。 树下就有水井,有用水的需要,不用去河边挑水。 易姑娘觉得这个院子如何?晏掌柜笑眯眯地询问,显然对乐小义看上这个院落有很大的把握。 乐小义的确满意,点头道:挺好,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那晏掌柜,这院子租金咱么算? 晏掌柜回答按月付,于是交易立即敲定下来,乐小义付了一个月的租金,就在这院里住了下来。 先前两日,乐小义哪儿也没去,先把屋子里的被褥拿到院子里来晾晒,白天在屋里打坐修炼,到了日暮时分,于院内练练剑,罢后就梳洗睡下,起居规律,过得还算惬意。 第三天夜里,躺着床上的乐小义忽然睁开眼睛。 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翻进院子里,放缓了脚步摸到屋外窗沿下,点破卧房的窗户纸,偷偷摸摸地朝里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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