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艰难地站起身来,怒斥道:“你们眼中可还有朕?” 襄王淡笑,“臣等都是为大局思考,暨阳侯是难得的世家子弟,陛下会喜欢的。” 扶桑很快就冷静下来,看向殿下诸臣淡淡笑了,“好,众卿所请,朕便应允你们,立暨阳侯为皇夫,择日大婚。” 重活一次,她还是拒绝不了。 女帝大婚一事,传遍京城,驿馆内的林媚得知消息后怔了怔。 这时侍卫走进来,恭谨地递上一封信,“教主,这是外面一个叫花子送来的。” “叫花子?”林媚看了一眼信封,是普通的纸张,并无特殊,她示意侍卫打开:“念。” 侍卫张口就念:“逆徒,多日不见,为师甚为思念。暨阳侯是为师给你定下的夫婿,你便娶了他。若他不愿,两日内杀了了事,为师替你另寻良婿。” 林媚慌了,一把夺过信纸,看到熟悉的字迹后,浑身开始发麻,小腿肚子都颤抖。 “她没死……” 林媚死死盯着信纸上的字迹,一字一字地去看,再三确认后,整个人瘫软下来。 “不对,我分明砍下她的脑袋,怎么会没死呢……” 林媚自言自语,脑海里一片空白,惶惶不安,她抓住侍卫:“去将那个叫花子找来、找来,本座不信已死之人还会活过来,一定是有人装神弄鬼。” 明教诸人倾巢而出,纷纷出去寻找那个叫花子。 找寻一日后,依旧找不到叫花子,林媚看着信纸上的两日,心沉了下去,按照师父的脾气,倘若她不杀了暨阳侯,那么她就会死。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纷纷明教左右护法:“你二人去杀了暨阳侯,记住,切莫留下痕迹,最好能嫁祸给襄王,让他们去斗去。” 吩咐以后,她浑然无力地坐了下来,师父还活着…… 那她们师兄妹将会死无葬身之地了。 林媚艰难的咽了一口气,握着信纸就想起了欧阳情,当日的毒是他下的,会不会是他在背后装神弄鬼? **** 夜色渐深,南阳艰难地爬过门槛,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高兴地与红昭抱怨:“为何不矮一些。” 红昭笑话她:“小殿下为何不长高一些呢。” 南阳凶恶地盯着红昭:“你为何不少吃一些,我的吃食都被你吃了。” “那是您给奴婢的酬劳。”红昭理直气壮,小殿下人小胆子不小,竟让她去宫外送信,她在想是不是皇家的人都比寻常人聪明呢? 红昭不理解,一步留神的功夫,小殿下跑不见了,她急忙去追。 南阳快速地跑到扶桑的寝殿门口,看着门槛愣了神,叹气地再度地爬了过去。 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顾椋的声音:“您说襄王为何要杀暨阳侯呢?” 8. 醉酒 小殿下醉了。 殿内一片寂静,南阳扯嘴笑了,林媚虽说欺师灭祖,到底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阿娘。”她故作稚子姿态般喊了一声。 君臣二人立即朝外看着,门槛旁站着喘着粗气的小东西,扶桑没有多想,立即起身去抱她。 “你一人过来的?”扶桑朝后看了一眼,红昭站在殿门口,垂着脑袋不敢答话了。她心知肚明,准是南阳自己要跑来的。 将人放在坐榻上,她随手拿了一盘子点心给南阳:“自己玩。” 南阳笑着接过来,看色泽金黄的点心不觉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伸出肉爪,刚咬了一口,就听到顾椋开口:“臣觉得未必就是襄王,多半是嫁祸。襄王会猜疑是您不满亲事才派人去灭口,只怕明日早朝会有一番争执。” 扶桑沉默下来,这辈子发生的事情与上辈子不同,暨阳侯一死,就不能按照前世的轨迹去推测要发生的事情。 前世暨阳侯是她亲自赐死的,距离现在还有十多年,如今他死了,襄王又会让谁做皇夫。 沉默许久后,她闭上眼睛,沉着道:“死了就死了,他再举荐,朕就杀了。” 举荐一个,杀一个,看谁还有胆量! 顾椋惊讶,触及女帝从容的姿态,她倒吸一口冷气,陛下这几月来成长得太快了,沉着从容,让人刮目相看。 南阳却吃得津津有味,听到女帝的话后也点了点脑袋,杀人是最简单的方法,暴戾又如何,谁又敢说不呢。 君臣二人又说了些琐事,南阳听得极为仔细,小女帝处理政事确有几分本事,不过比起自己,还差得远了。 她嫌弃得很,扶桑却一把抱住她,“阿娘带你去看看星星。” “不要。”南阳愈发嫌弃,星星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不动的物什,不会说话、不会笑,光是这么看着,还不如睡觉。 她说不要,扶桑自然不会理会,抱着她去了阁楼的三楼。楼上有一看台,一面空阔,坐在里面就能看到星辰。 南阳过去不忘抱着自己的点心,心里哀叹,都快被敌家杀上门了,还有什么心思看星星啊。 真是皇帝不急公主急。 看台上铺就厚实的地毯,一方几案,几案上摆着香茗与果子点心,一看便知是扶桑提前吩咐的。 南阳登时笑了,喜滋滋地跑过去,肉爪一把抓住一块红色的栗子糕,不等扶桑制止就直接塞进嘴里。 嚼了两口,她皱眉嫌弃,“没有、没有肉。” “谁会在点心里放肉。”扶桑少不得笑一句,走到几案前坐下,淡然地拿起栗子糕咬了一口,指着里面的栗子与她说道:“这是栗子糕,是栗子做的。你看这个红色,是玫瑰酥,是用玫瑰做的,还有……” “肉饼,肉做的。”南阳睨着小女帝,真是没见识,外面到处都是肉饼,一抓一大把,有肉吃谁会吃玫瑰做的玩意。 她气哼哼地转过脑袋,看着满桌子点心叹气,为什么宫里就没有肉饼呢? 叹气。 扶桑被她闹得没有办法,拿着一块糖去哄她,“吃这个,甜的,可好吃了。” 南阳不肯吃,本座又非真的稚子,吃什么糖,她张口就要拒绝,扶桑却将糖塞进她的嘴巴里。 一股甜味在舌尖炸开,南阳艰难地嚼了两下,是软的,她看向扶桑的眼神也跟着变了变。扶桑瞧着她的变化,自然轻视一笑。 真好骗啊。 夜色漆黑,空中的星辰极为耀眼,月亮躲进云层里后,星辰微光更为催促。一颗星星的光芒黯淡,可空中成千上万的星辰照亮了整个苍穹。 扶桑的目光渐渐飘忽了起来,她的力量太过薄弱了,还需其他人的帮衬,一步一步慢慢来,心急会乱了针脚。 她低眸看着在几案上摆弄糖的稚子,小东西还小,再大一些、等她再大一些。 南阳没那么多心思,看着玲琅满目的点心自然控制不住嘴巴,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精致的点心,做一方枭雄还不如做一公主快乐,至少可以享受这么多吃食。 上一辈子虽说有些权势,可日日练功,月月打架,活得肆意,但没有这么享受。 看着这么多的点心,她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没有酒,差了些滋味。 许是两人心有灵犀,扶桑让人奉上一壶酒,南阳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可扶桑不给她喝。 南阳眼睁睁地看着她喝了一盏又一盏,自己只能舔舔嘴皮子。看着扶桑喝酒,南阳还是悄悄伸手摸向酒壶。 扶桑就在一侧,自然抓包。扶桑握着南阳的手,笑吟吟地将自己的酒盏递到她的面前,“要喝吗?” 南阳点点头。 扶桑故意去喂酒,南阳立即握住酒盏,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去。 一不留神,一盏酒空了。 扶桑清澈的眼里漾着空底的酒盏,不可置信地看着南阳:“小手怎地就那么快?” 南阳高兴地笑了,本座就是快,杀人也快呢。 “快、快将太医找来,多喊几位太医。”扶桑有些慌了,抱起南阳就往楼下跑去。 南阳伏在她的肩头上微眯着眼睛,有什么大惊小怪地,不就一盏酒而已,本座千杯不醉,曾经喝倒过不少江湖侠士。 然而下一刻,她感觉一阵晕眩,眼前的人也在不停地晃动,最后都有了分身。她伸手去抓,却又什么都抓不到。 接着便浑浑噩噩地闭上眼睛了,一盏酒罢了,怎地后劲那么大。 小女帝就这么丧心病狂地喝烈酒? 太医匆匆而至,未曾诊脉就看到了小殿下面上的红色,不觉皱眉:“殿下还小,怎地就饮酒了。” 扶桑懊恼,“朕与她开玩笑罢了,谁知她就喝了……” 小东西太会闹腾,就该按在打一顿才好。她不止懊恼,肠子都快悔青了。 太医开了药,众人合力强给南阳灌了下去,紫宸殿的灯火彻夜未熄。 翌日,扶桑传令下去,今日早朝免朝。 满殿朝臣站在殿内不知所措,好奇者拉着传话的顾椋询问。顾椋看了一眼襄王,故作一叹道:“小殿下贪玩,饮了一杯酒,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准备一夜的襄王顿时皱眉,他身后的臣僚亦是觉得棘手,就这么过去了? 襄王却直接走到顾椋面前,直接开口:“暨阳侯昨夜被杀害,陛下可有御旨拨下?” 顾椋大吃一惊:“暨阳侯何时被杀,昨晚陛下与小殿下玩闹许久,未曾听到宫外消息。” 襄王面色难看了,对方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说又拿着南阳做借口,堵得他一句话都没法说。 顾椋很快就接着开口:“襄王请放心,待小殿下醒来后,必然会给您一个答复。” “小殿下一日不醒,难不成陛下一日不回复?”襄王恼怒,语气也冷了许多。 满殿朝臣都跟着冷静下来,一句话都不敢说。 唯独顾椋笑吟吟地回答:“暨阳侯与小殿下相比,孰轻孰重,襄王分不清吗?再者小殿下还是您的亲孙女,您就这么不管不问,反而盯着已死之人不放。暨阳侯都已死了,就算陛下此时给您回复,他能重活不成?” “暨阳侯是陛下刚立的皇夫,陛下如此薄情,岂非让人心寒。” 顾椋回道:“倘若陛下此刻丢下殿下才会让人心寒,稚子无辜,襄王是要陛下弃殿下于不顾吗?” “宫人不好好伺候殿下,论罪当诛。”襄王已是强弩之末,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顾椋笑着揖礼,不再理会,转身回紫宸殿复命。 扶桑听后反倒笑了,“南阳这杯酒喝得真是及时,倘若襄王今日发难,朕也招架不住。顾椋,传朕旨意,令大理寺、御史台、刑部三司同时查案,另追封暨阳侯为暨阳王,以皇夫之礼下葬。” “陛下,这样是不是对您日后名声不妥?”顾椋皱眉。 “不过死后哀荣罢了,命都没了,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扶桑微微一笑,这个时候若不给暨阳侯死后哀荣是堵不住悠悠众口的,不过虚名罢了,不值得在意,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顾椋这才下去传话。 扶桑枯坐榻前,拧眉看着昏迷不醒的小东西兀自叹气,虽说生气,可又有些心疼,到底是她的疏忽。 南阳睡了一日一夜,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子时,头重脚轻,一睁眼就要爬起来。 还没坐稳就一头栽了下去,扶桑就在一侧,迅速抱住她,“宣太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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