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系主任喝了口茶,慢吞吞道:“取消助学金,是校领导的意思,至于奖学金,你刚刚也看了表,对方比你更符合要求。” “我各科成绩明明都比他高……” “但你的总评分不如他,人家在市区演唱大赛上荣获了三等奖,还有上个月的马术表演……” “可我们是法律系,不是表演系——” “姜海吟,注意你的态度!” 系主任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威严十足。 她背脊僵住,缓缓地低下头去:“对不起,老师。” “这是系里的决定,由不得你质疑,之所以叫你过来,那是看在你平时听话懂事的份上,做人,可别太贪心啊。” 她机械式地说了句谢谢老师,恍恍惚惚走出办公室,背后,传来模糊的对话声。 “张述林?哎,他爸是不是……” “嘘,小点声,人家不在乎钱,就想拿几个荣誉……” 有那么一刹那,姜海吟是想转身回去理论的,但这么多年刻在骨子里的教训拽住了她的脚步。 苟且而偷生。 她就像海滩上的一粒沙,谁都能踩一脚,只有把自己死死埋在最下面,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办丧事,花掉了家中仅有的积蓄。 如今奖学金和助学金也没了,不谈学费和房租,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姜海吟勉强打起精神,准备再找几个兼职。 反正早早回去也没多大意义,家中已经没人在等她了。 刚找了个招家教的帖子,正准备打过去,陌生的号码先跳了出来。 老人机的喇叭有点破音,十分刺耳,感受到四周投来的嫌弃眼神,她慌忙接通,捂住话筒,走到僻静处。 “是姜海吟?” “你好……” “这里是仁爱医院,上个月你们学校组织来体检的,还记得吗?你的报告单出来了,胃癌晚期。” “……” “喂,你在听吗?本来想通知到你家里的,但你只留下这个号码,尽快来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吧,哦对了,一定要告诉你的亲人,让他们陪着你一起来……” 第5章 第5章 恸 对面还在说着什么,可姜海吟已经听不清了。 她握着手机,站在榕树下,浑身打颤,轻轻地笑出了声。 “呵……呵呵……” 叮! 短信提示音响起。 朦胧的视线中,邹言两个字,犹如黑夜中的明灯,一下子将姜海吟从无尽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她还不想死。 惦记了四年多的人,刚刚知道她的名字。 他们一起完成的辩论赛拿到了第一名,往后,他们还有很多次并肩作战的机会。 她要治疗,她想好好活下去。 用力抹了把脸,姜海吟赶回家中,翻出一条压箱底的裙子穿上。 这还是高一那年,奶奶踩着缝纫机给她做的。 好在这么多年,她的身材几乎没什么变化,仍然穿得下,甚至好像还宽松了几分。 系好碎花布做的细腰带,将长发梳起来,扎了个高马尾。 女孩站在衣柜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地笑了笑。 七点,景航大酒店。 这次获奖,荣耀值很高,学校非常高兴,直接包了一个厅,办成了半自助的形式。 不仅仅有组员,校办的很多领导以及一些外来人士也参加了。 没人注意姜海吟,而她在走进大厅的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要找的人。 一直待到宴会快结束,才等到邹言落单的机会。 她攥紧手里的笔记本,走了过去。 走近才发现,那块供人休息的角落,早就有了第二个人。 之前那位将她推出去的大三学姐,此刻就站在邹言对面,一身精致的小礼服,香肩半露,长卷发披在白皙的肩头。 对方也发现了她,先是上下一个打量,随后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充满讥讽和玩味的笑。 姜海吟本能地想先离开,而这时,女生忽然开口道:“邹学长,小组解散后,恐怕有一个人要非常难过了。” “你想说什么?” “咦,你不知道吗?组里有个大二的小学妹,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可以说是用尽了心思呢。” 男人没出声,收回交叠的长腿站直,打算离开。 “学长你肯定有印象的,她叫姜海吟!” “不认识。” 包裹着西装的笔挺身躯从姜海吟面前走过,余光投来一瞥,又漠然的收回视线。 那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嗒。 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压垮了女孩瘦弱的背。 姜海吟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她的世界彻底崩塌。 不认识。 这三个字,比严词拒绝,更加伤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回过神时,正被人压在大桥的栏杆上。 “走路不看车的吗?年纪轻轻的,不要命了啊!” 好心拉扯了一把的路人训斥完,拍拍手走远。 她靠着冰冷的铁栏杆,忽然觉得怀里有点空,低头望去,漆黑的湖面上正漂着一个笔记本。 沉沉浮浮,几秒种后就没了踪影。 “呜……” 姜海吟滑坐下去,环抱住自己的膝头,终于恸哭了起来。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 她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对她稍微好一点点? 这一刻,多年的怯弱和卑微,陡然化成了一股浓浓的恨意和不甘。 不认识? 她偏要那个人记住自己。 反正都活不长了,还怕什么啊! 第6章 罪 于是,姜海吟网购了药物和铁链,利用帮老师干活的机会,偷系主任的手机给邹言发了一条消息。 有要事需要私下面谈,晚上八点大教室见。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立即删除了聊天记录。 男人走进来时,她正猫在门后,看到影子,忙拿出准备好的雾剂一顿狂喷。 接着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迷晕的人塞进空箱子里,拖上了小板车。 她在大纸箱上面又垒了几个装满书的小箱子,推到校门口,主动打开其中一个,告诉传达室里的人,这些是老师交代处理的杂物。 姜海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苦活累活了,保安对她有点印象,加上她一副老实乖巧的模样,随意看过几眼后,便挥挥手放行了。 出了校门,打电话给事先联系好的搬家公司。 四十分钟后,装着邹言的箱子放在了小屋的客厅里。 付清费用,关门,落锁。 哗啦—— “哪个在楼上倒水啊,要死啦!” 随着一句尖叫,嘈杂声纷至沓来。 邹言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 一片漆黑。 他下意识抬手去揉眼睛,忽地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沉重,与此同时,昨晚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入大脑。 “这个眼罩你摘不掉的……我劝你,也别试图去摘。” 期期艾艾的嗓音响起,是从床下边传来的,气音一般,透着虚弱的沙哑,可见这一晚被折腾得不轻。 邹言记得曾嗅到过的血腥味,心中微微一动,转念又觉得这是对方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什么意思?” 他充耳不闻,一边冷冷发问,一边继续摸索起摸戴在眼睛上的东西。 经过这一夜的较量,基本上弄清了绑匪的底细,根本就是个虚张声势的胆小鬼。 着了这种人的道,简直是他毕生的耻辱。 虽然得到过卖家的保证,但看着男人一副打算暴力拆除的样子,姜海吟仍然有点担心,忙道:“说了不准摘!你要是不听话,我、我就把昨晚的照片,发给你的同、同学和老师,还有你目前所在实、实习单位的同事……” 即使看不见,她也能想象得到,在听到这段威胁时,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中掀起了怎样的风暴。 心里面抖抖瑟瑟,面上强撑着又补上一句狠话:“你、你最好别惹我不痛快,否则……否则我就把你的双手再绑回去!” 长达一分多钟的寂静后,好看的唇角勾起一点弧度,只听邹言道:“那怎样做才能让你痛快?和你在这间漏风的破房子里,待上一辈子?” 男人很少用这种讽刺的口吻说话。 在姜海吟的记忆里,对方永远是温和的,尤其对待女生,虽然从不热忱,但一向很有礼教和分寸。 心脏有点疼,像被针扎一样。 可这是她的选择,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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