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是密谋时我偷偷从四郎君身上取下。四郎君口口声声不认识我们,我等低微之人又有何机会取得郎君近身之物!” 裴九思接过,一一给朝官看过。 幽州李氏祖上出身草莽。 李寻舟发迹后竭力粉饰门庭,一应做派仿照上京世家勋贵。 各个郎君洗三时,皆赐予尧山玉玦。 堂上不乏元老,不可能不认识。 李崇游欲要辩解。 李崇润又让把军医押到堂上。 军医的口供与侍卫完美契合。 堂上李崇清昔年的心腹旧将们已经变了颜色。 李崇游自觉控制不住局面,悄悄吩咐了副将出去调兵。 这边势如水火。 缨徽那边却是辰光静好。 在无边煎熬下,她下定决心要破釜沉舟。 李崇润不大限制她的自由了。 借口外出礼佛,去了清泉寺。 寺内佛光煌煌,香火鼎盛。 她上过三柱香,去了小佛堂解签。 那里没有沙弥,却有郎君在等候。 薛昀正双手合十,虔诚祝祷。 听得响动,从蒲团上起来。 他微笑:“我还以为七郎君派人诓我,不想真是娘子。” 缨徽摇摇头:“他可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是啊,七郎出了名的阴狠狡诈。 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必要从人身上撕扯下血肉。 薛昀出身贵胄,锦绣膏粱郎君。 自幼被奉承惯了。 何时被当众殴打,颜面尽失过。 偏偏幽州局势诡谲,轻易动他不得。 薛昀恨得牙根痒。 言语中也带了些怨气:“那娘子是为什么?看我笑话?” 缨徽走近他,浓密的睫毛下眸子清澈柔蜜,“我只问一句,郎君曾说想娶我,可是真心?” 薛昀惊诧,很快品出了味儿。 那等刻薄寡恩的狠人,想必不好伺候。 再加上伺候枕席日久,名分迟迟未定。 想来小美人是烦了。 薛昀最初是贪恋美色。 被李崇润打了一顿后,则是憋着口气非要将这女人弄到手不可。 他纨绔惯了。 情话随口就来:“自然真心,若有半分掺假,叫我天打五雷轰。” 缨徽以扇掩唇,笑靥如花。 她生就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弯如新月,不尽妩媚醉人。 薛昀一时被勾住。 半晌才回过神来,急着确认:“娘子是何意?” 缨徽娇滴滴道:“我自然是倦了幽州的日子,而薛郎君年轻俊秀,又对我如此痴心,自是良配。我想托付终生,不知郎君敢不敢接?” 薛昀想起李崇润那厮,有些为难:“怕是不好脱身。” 缨徽道:“只要郎君真心,对策我已想好。” 薛昀忙让她说。 “都督府内关押重犯,七郎与四郎不合,想暗中劫了犯人送到檀州邀功。只要薛郎君肯分兵把犯人劫来,七郎无人可交,必疲于奔命寻找犯人,到时他顾不得内闱,我可找机会离开,随郎君前往潼关成婚。” 这倒是个好主意。 又抢了女人,还可看李崇润倒霉。 到时又交不出人,还得罪了李崇游,可够他喝一壶的。 只是从虎口里夺食,不免惊险。 缨徽见他犹豫,暗骂废物。 面上却仍旧柔情似水,体贴道:“郎君莫怕,那犯人是檀侯要的,无故在幽州丢了,即便是四郎也不敢声张。为大局计,只怕他们自己人还得帮着遮掩呢。” 她见薛昀有所松动,乘胜追击:“我观郎君是真英雄,岂会怕竖子?” 薛昀受祖佑惯了,未经过什么风浪。 摸不清其中厉害,一心只想出气。 在缨徽绵绵细语的蛊惑下,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全听娘子的。” 缨徽见他终于上套,不禁发自内心展露笑颜。 这一笑,若繁花骤然绽放,春光明媚旖丽。 看得薛昀一呆。 他色心陡增,靠近缨徽,“只是我如何相信娘子真心呢?不若今日委身于我,权当你我下了定。” 第18章 “阿兄就在我身边……” 薛昀生得俊美。 瓷白的肌肤泛着桃花红,双睫鸦羽般忽闪。 配上累代簪缨的出身,堪称不世俊彦。 可不知为何。 每回他靠近缨徽,缨徽都恶心欲作呕。 她忍住不适。 含笑看向满殿威严佛光,“我自是愿与郎君成秦晋之好,只是佛门地清净,恐亵渎神明。” 薛昀信佛,也有顾忌。 踯躅片刻,提议:“我在岐安坊还有间别苑,不如我们去那儿。” “好啊。” 缨徽道:“只是我出门所配鞍马车夫皆是七郎府上,出来进去人多眼杂,恐泄漏呀。” 提及李崇润,薛昀果然发怵。 缨徽趁机上前。 拽了拽他靠色三镶领袖垂下的宫绦。 温柔似水:“薛郎,所谓事以密成。我既迈出这一步,自然是要与你长厢厮守的。你这般为难,莫不是不信我?” 薛昀忙道不是:“我能得娘子青睐,是三世修来的福气。从去年邂逅娘子,我早已倾心。苦恋一年,所幸上天待我不薄,终要抱得美人归。” “既然如此,忍得一年,为何忍不了这几日呢?” 缨徽笑靥明灿:“难道薛郎觉得自己对付不了李崇润?” “这怎么可能!” 叫她一激,薛昀笃定道:“别说他幽州兵强将广,说句不好听的,他李崇润到底只是七郎,还当不上都督。我可是镇北将军的嫡长子,手握潼关大军,我就不信,我能叫这竖子骑头上。” 他怒火激涌。 朝缨徽一揖,“娘子等我消息,我必备四乘马车来迎娶娘子。” 说完,他转身阔步离开。 待他消失在佛苑尽头。 红珠终于忍不住,推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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