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润大概知道了吧,他一定很生气,但他应该明白,她既来了,就要留住阿兄,不再让他涉险。 红珠的手发颤,宝石珠钗被她丢到了地上。 宝石镶嵌得不结实,掉出来几颗,迸到了床底。 缨徽回头看她,微笑:“别怕。” 檀侯府戒备森严,她们跟不去,说好了,等她献舞,王玄庄的人会护送她们离开。 红珠双眼肿得厉害,路上几乎天天偷着哭,啜泣:“娘子,你不要去,进城的时候,我听说那个檀侯吃人。” 还曾忍不住作呕。 缨徽却愈发平静、决绝。 来之前,她只当是为了阿兄,为了谢家爹娘、燕燕,也为了崇润。目睹城中惨象,以及百姓口中的恶魔行径,她突然有了种使命感。 舍我一人饲虎,而活命无数黎民,何其幸哉。 说来有趣,曾经面对阿兄胸怀天下的壮语,她只觉绝望,如今却与他靠拢了。 终究是谢家的良善在她身上生了根,长成参天大树。 缨徽拿起搁在桌上的匕首。 这是王鸳宁送给她的。 多好,匕首上没有雕刻虎狼,雕刻了仕女,女子也能代表刚烈,也能上阵杀敌。 她边抚摸刀鞘上的凸棱,冲白蕊和红珠说:“若真念着我,就听我的话,拿着银两好好生活,我不逼你们嫁人了。自己能过好就好好过,遇见喜欢的就嫁,全都随你们。” 她有了种奇妙的预感,这世道不会一直糟糕的,终有一日会拨开云雾。 主仆们正说着话,门被敲响了。 红珠匆忙抹干眼泪去开,是萧垣。 十三殿下是棋局中不可缺少的。 当年浴血骁勇的太.宗皇帝曾留下玄甲军兜鍪,后来藩镇作乱,圣人为壮声势,将之赐给了在前往浴血的荆王。 荆王弥留之际,留给自己最喜欢的后辈十三殿下。 萧垣离京时并没有带走兜鍪,但有什么关系呢?他熬了几夜赶制出一顶,只要经由他手送出的,假的也是真的。 “韦妹妹,你看。” 萧垣献宝似的,端出了兜鍪,红罗珍珠的明光战盔,戴上它,能遮住大半张脸。 缨徽接过来,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熏香。 上乘的掖廷熏香都是淡淡的,弥久留香。 这香是崔君誉弄来的。 配合缨徽献上的酒,就是剧毒。 萧垣说:“稳妥起见,韦妹妹要对外称病几日,我先将兜鍪献上,让那老匹夫放在寝阁里闻上几日,等他闻够了香,再献酒。” 缨徽问:“如何能保证他会将兜鍪放在寝阁里?” “多稀奇。国朝的皇子亲自献上象征祖辈荣耀的兜鍪,阵前夺盔是奇耻大辱,是将整个王朝的尊严都铺在脚下,他不日夜欣赏,难道还锁起来吗?” 缨徽揶揄:“殿下身为太.宗的子孙,倒真是想得开。” “太.宗的子孙……”萧垣面露嘲讽:“太.宗的子孙若是争气,何至于今日,藩镇割据,宵小横行。” 他顿了顿,又道:“我可没有说李都督,他还算可以,灾时开仓,徭役不繁,至少幽州没有饿殍遍野。” 缨徽略微出神:“是呀。” 在这里不是不提心吊胆的,以至于夜间总是睡不沉。 听着外面鸟雀嘤啾,愈发怀念旧时辰光。 这才恍然,离开谢家的几年,最安稳的日子是在崇润身边。 形成了一种依赖,像依赖阿兄。 可往后必定艰险,她谁也不能依赖。 将兜鍪又送回给萧垣。 两人进屋斟茶闲聊。 萧垣说起自己的化名。 他母妃出身兰陵萧氏,萧垣少时在兰陵游历,便假托世家姓,倒也结识了些朋友。 那是最快意恩仇的岁月,回到西京,面对的却是圣人昏聩,宦官把持。 萧垣曾经也是一腔热血,立誓铲除奸佞,与秦王合谋,却是败北。 若非他母族还有些能量,兼他跑得快,恐怕如今早已是严怀沙刀下的亡魂了。 本来就没什么活路了,能在死前给姑母报仇,也算了却心事。 缨徽原先只以为是优游悠哉的皇子,有些少年义气,不想竟如此悲惨。 她嗟叹:“若我能活下来,就带你回幽州,总不能叫严怀沙把你杀了。” 萧垣当年就喜欢她这副天真的傻气。 但想想,都已经凶多吉少,何必还要自苦。 他煞有介事地点头:“以后我就唯韦娘子马首是瞻了。” 缨徽笑起来。 王玄庄回到驿馆时,正听见笑语飘出来。 他心情沉重,却不忍打破缨徽的欢笑,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进来。 两人立即站起来,问:“如何?” 王玄庄端起茶瓯,一饮而尽,冷哼:“老狐狸。” 当然不会轻易信他,入谒前要先卸甲,又单独派人去清点了他带来的兵马辎重。 不得不说,崔君誉下了血本。 王玄庄又跪伏着磕了好几个头,凄惨地声称李崇润卸磨杀驴,重要幽州嫡系,终究是容不下他。 檀侯魏铭煞有介事地安慰了他一番,迫不及待地问起缨徽。 王玄庄一脸晦气地回:“这小娘子忒得矜贵,不过绑得厉害些,竟吓病了。” 檀侯哈哈大笑,捋着胡须,道:“让娘子好好休养,待五日后我的寿辰再召她侍寝。” 王玄庄笑着应是,心里狠啐了几口。 他颓丧地坐到地上,头埋入双膝间,嗡嗡地说:“都督知道了,一定很生气。” 王玄庄很后悔,没有在走之前去找李崇润好好喝一顿,也不知今生还有没有命共济天下。 崔君誉哄他来时,他心里是有数的。 非要把鸳宁留在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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