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再也不会怪你骗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泠儿,你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行吗?” 关泠置若罔闻,她麻木地握住那块玉,听不到沈玠对她说了什么。 她原以为陆渐之死了她会很解恨,可原来是抽丝剥茧般的锥心之痛。 她尚且如此,那么宁葭呢? 她推开沈玠,身子一直往墙角蜷缩,沙哑撕喊道:“你不要碰我,你快去找宁葭,她一定……一定……” 关泠渐渐说不出话来,她的情绪终于悄悄休止,抬起眼错愕地望着面前的人,才发现是她日思夜念之人。 …………… 我看的时候,也觉得女主很疯。 所以下一章结束前世。 然后关泠带着所有清晰的记忆,回去弥补大家吧。 陆渐之:我不能接受。 宁葭:加一。 沈玠:托媳妇的福,最终章我会怎么死? 第65章前世终(上) 沈玠出征前的那个夜晚,关泠因陆渐之的死变得精神错乱,犹如惊弓之鸟。沈玠亦彻夜未眠,密室里空气污浊,他将她抱回他的寝殿,贴着她合衣而眠。 关泠精疲力竭,却又难以卧眠,他便将她拥入怀中,缠绵悱恻,同她一字一句讲起他自少年时就对她生起的思慕。 不知道她听进去几分,又相信了几分,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再这般亲密过。他陪了她整整一夜,直至黑暗散尽。 沈玠走出内阁,换上银色盔甲,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复又回到她身边,向她辞行。 关泠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微微鼻酸,这个男人生了一张她此生见过的最俊美的容貌,即使昭昭岁月已经流逝,她如今形容枯槁,他却依旧绝色倾城,一如当年初见时的模样。 不知为何,这一眼,尤其刻骨铭心。 如果她再瞧得仔细些,也许会发现他眼底蓄着的那些沧桑与悲凉。 出兵的时候,天上的星月还未散去,军队在朦朦胧胧的晨雾中徐徐前行。缠绵病榻许久的老国师似是回光返照,骑着烈马一路疾行,终于在关外追上了沈玠的步伐。 “王子,您不能出兵攻打照影,那是玉姝公主的母国,是您外祖毕生的心血啊!”老人病颜颓态,两鬓斑白,颤颤巍巍跪在沈玠面前,涕泗横流向他苦苦哀求。 沈玠敛眸,脸色极沉,命人将老国师拖了下去,当着三军面前,面无表情道:“照影早已覆灭,本王是大临的子民。” 陆渐之前些时日里将照影的主力攻破,残军七零八落,沈玠此行,更是势如破竹。两军交战不到三个回合,便生擒了照影乱党的头领。 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异族男子,带着狼牙面具,双瞳异色,骁勇善战,极为机敏,折了大临数位大将。 沈玠亲自与他交战对决,那人却似刻意躲避,处处手下留情,沈玠不解其意,更觉其轻蔑之意,将他生擒于马下。 那男子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异常英俊的面容,只是右眼下方有一条深长的伤痕,乃是二十年前照影灭国时所得。他抬首看着沈玠,眸中苦笑,语气中不乏赞赏怜惜,更有悲痛愤慨:“不愧是玉姝的孩儿,只可惜认贼作父!” 沈玠绝不允许他人污蔑自己的父皇,扬起手中青鸾,对着那人凛冽的面孔,想起出征前皇帝对他下达的密令,一旦抓到照影头目,不必问审,当场诛杀。 那男子紧紧闭上双眼,视死如归,只是满腔怒火,穷尽各种污词垢语,将大临的皇帝骂得狗血淋头。 沈玠听着尤觉刺耳,手中的青鸾寒光一闪,却并未刺进那人的胸膛。老国师冲上前来,用自己的双手死死握住沈玠的长剑,顿时血流如注,国师老泪纵横,痛心疾首:“他是玉真殿下,是公主的王兄,你的亲舅舅啊!” 沈玠抬眸,面上错愕不已,周身如遭雷殛,险些从马上跌落。那男子缓缓抬首,望着沈玠,眸中不再是针锋相对的敌意,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 “你刚出生的的时候,我和父王还一起抱过你,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你已经长成这般模样了。” 沈玠双眸破碎,清秀的瞳孔被浑浊浸透,双手难以克制地颤抖,耳边回荡起父皇这么多年对他的教诲与清洗,他似乎早就忘记自己身上还流淌着异族的血液。 “动手吧。”玉真见沈玠面色犹疑,手中的那柄青鸾却并未放下,他心中了然,将老国师挡在身后,坚硬的胸膛紧紧贴着剑锋。 沈玠沉默许久,黯然地蠕动着双唇,那声“舅父”却如同一口猩红的鲜血堵在喉咙里,他胸口淤结,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缓缓抽回青鸾,命黑鹰退兵,任何人不得再伤害照影的军民。 “王爷!”黑鹰绝望大喊,如同荒野里的孤狼哀嚎,声音几尽破裂,这道命令,也许会为沈玠招来杀身之祸。 “违令者斩。”沈玠调转马头回营,颀长的身姿在落日长河的荒漠里投下剪影,孤烟袅袅升起,照影的民谣回荡在这片河山,为死去的亡灵招魂引路,声道凄凉,无比萧索。 长安城中,皇帝收到密信,得知沈玠放走玉真王,怒不可遏。 清原徐徐走进金銮殿中,拈须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皇帝病入膏肓,神智有些糊涂,将清原召进宫里,修炼金丹,以期长生不老。 “大胆!”皇帝瞪着青鸾,眼中杀意毕露。 “陛下难道真想看到,百年之后,小王爷将大临的一半江山归还给照影?”清原深知皇帝忌讳,徐徐图之。果真见那龙椅之上的人面色铁青,只是仍在犹豫不定。他继续道,“据老僧所知,假王妃还好好地活在王府里,安然无恙。” “一派胡言!”皇帝忍着怒气,“他分明将那女贼的尸首……”话未说完,自己也察觉过来,怒极反笑,“好好,好个沈玠……” “陛下,此女祸国。”清原高深莫测,满目深沉,作出一副忧国忧民之愁容。 “老七是我的几个孩子里最出色的一个,自幼丧母,朕实在于心不忍……”皇帝老态龙钟,惊觉这一切都是二十多年前自己埋下的祸根,“真假王妃之事,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深受其害,朕让他朝夕之间杀了那女子,实在有些残忍。” “不如兰生制作,将选择权交给王爷。”清原见皇帝举棋不定,索性便道,“陛下给了王爷选择的机会,就看小王爷能否珍惜。” 皇帝沉思许久,点了点头,道:“朕绝不是在逼他,而是在为他铺路。” 清原拍手附和:“陛下圣明。” 是夜,沈玠收到皇帝的亲笔书信,信中痛斥他放走玉真,又瞒天过海救下那个十恶不赦的妖女。如今御林军已经将王府密密裹围,如若沈玠不提着玉真的人头回来见他,关泠必将在三日之内暴毙于王府。 ……… 有点感冒 嗓子冒烟 自己在更新这块儿劣迹斑斑 还是不请假了 一章似乎写不完 不过写到这里 大家应该可以猜到 男主的结局 明天早上再更 抱歉 第66章前世终(下) 照影有一座山,叫做封狼山,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又因照影幻术,景象十分瑰丽。 三月桃花与寒冬飞雪并存,芙蕖在干涸的土地上也能鲜妍盛开,春光明媚下亦有冬日严寒的肃杀。 而前生,沈玠的尸骨,就埋在那片陆生的芙蕖花下。 封狼山在二十几年前就被一支游牧民族占领,那只胡族名桀,照影未灭国的时候就处处遭受桀人侵扰,后照影灭而桀盛,即便是大临的金戈铁马,也无法剿灭这支神出鬼没的胡族。 沈玠带着王府最精锐的三千死士,将封狼山里的所有桀人一网打尽,桀王被斩,头首加急送往长安。 这一仗赢得并不漂亮,王府死士几乎全军覆没,黑鹰也身受重伤,沈玠在毫无觉察间中了桀人的毒。老国师前天夜里安详辞世,埋在故土,一时之间,竟无人能替王爷解毒。 暗影奉命将桀王头首送回长安,光影则回到长安,设法在御林军的森严包围下救出王妃。 黑鹰双腿受了刀伤,几乎不能行走,却强行苦撑着,将中毒后昏迷不醒的沈玠一步一步地拖回山下。 只要能走出封狼山,就会有人接应他们,到时候王爷中的毒便可以解掉。黑鹰忍着双腿剧痛,在云雾缭绕的山林里爬行了整整一夜,可第二天的太阳并没有如期升起,四面湿冷惨淡。 黑鹰绝望地发现,他们走进了一个种满了芙蕖的迷宫,那些粉白嫩绿的枝叶生长得极为茂盛,几乎盖过了头顶,也遮住了他前行的路。 沈玠被熟悉的花香刺醒,五脏六腑里搅着难捱的痛苦,他睁开乌黑发紫的双眸,见到她平生最喜欢的花种,心脏处的毒痛蓦然减轻了许多,开口对黑鹰道:“把本王放在这里,你自己设法逃出去。” “属下一定会将您好好地带回长安。”黑鹰不肯领命,后悔不已,“属下失职,竟不知道桀人还会使毒。” “本王回长安做什么,没有玉真的头颅,父皇岂会容得下我?”沈玠扯唇轻笑,目光飘飘忽忽望向头顶的天空,有些豁然地道,“对大临来说,本王是蛮夷异族,对照影而言,本王是千古罪人。” “您灭了桀,替照影报了几十年来的欺压骚扰之仇,又解决了大临的心腹大患,两国子民都只会将王爷视为英明神武的君主。”黑鹰替他辩白,“王爷将来是天下之主,百国朝拜,怎么能将自己贬为罪人?” “你跟错主子了,黑鹰。”沈玠摇头苦笑。 “很多年前,自本王知道母妃的真正死因之后,就已经料到了会有今日,父皇,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他无声一哂,脸色愈发苍白,“他最中意的储君其实是魏王,可是魏王死了,三哥不问政事,二哥和四哥野心有余而能力不足,这些年里,父皇一直在暗中寻找魏王世子。” “父皇其实从未考虑过我。”沈玠笑出泪意,似释然又似不甘,“他愧对母妃,也无法面对我,看到我便会想起过去那些卑劣不堪的手段,更会不安于我身体里流动的照影血脉。” “王爷,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皇上容不下您,可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您的容身之处吗?”黑鹰颓然,急切道,“即使您不想当皇帝,也该为王妃想一想,若您不在了,王妃此生何去何从?” “本王其实很后悔娶她。” 他自年少时就隐隐知道自己此生注定不得善终,立誓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如若遇到了心仪的女子,也要退避三舍,绝不将清白无辜的女子扯入他阴暗污秽的生命中。 可是,遇到了她,竟让他产生了自己此生也能幸福圆满的错觉。起初他以为她是相府之女,司徒之孙,即便日后他粉身碎骨,在家族的繁盛之下,她必然也能好好活着。 所以在得知关泠是假冒的宁葭之时,他才会如此震撼惊措,唯一担心的不过是有朝一日自己身首异处,没有强大的家族在背后支撑,父皇亦不会轻易放过她。 “幸而,在毒发之前,本王便让光影回去找她,带她离开长安……” 沈玠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涣散,俊秀的眉目勾画出一个极为诡艳的笑容,时光永远凝固。 “她不会知道……” 就算她知道他死了,于她而言,不过是失去了一个朝三暮四背信弃义的丈夫。 沈玠永永远远地阖上了双眼,四面沉寂,大雪纷飞而下,将那张绝色的容颜沉埋山谷,唯有手中的翡色玉石依旧温热,莹莹有光。 / 王府被御林军封锁,相府的人费尽心思,终于把宁葭救了出来。管家看到自家大小姐时,不禁吓了一跳。 宁葭骨瘦嶙峋,一副身子早已经被慢性毒药侵蚀耗尽,陆渐之的死几乎打碎了她的整个灵魂,如今这副躯壳里不过只剩下一口气徒徒吊着。 傅夫人惨叫着将女儿拥进怀里,泪眼汪汪,心中犹如滴血。 宁葭只是平淡道:“母亲,我想再看一眼泠儿。” 她已经知道陆渐之的死和关泠脱不了关系,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这幅模样亦是关泠所为。 曾经一起在相府中长大的妹妹,如何会生出如此蛇蝎歹毒的心肠? 宁葭亦是恨的。 恨关泠害死了陆渐之。 于是宁葭在见到关泠的时候,对她说了许多半真半假的话。 她说,因为她喜欢芙蕖,沈玠便在王府里种了满池的荷花,只为博她一笑。 沈玠说,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关泠,自始至终,他爱的人只有宁葭。那荒唐的四年,皆是被她欺诈。 沈玠带她去了郊外骑马,送她全天下最珍贵的琉璃美玉,称她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沈玠还说,等他从照影回来,就会娶她为妻,此生白首不相离。 关泠听完,冷眼瞧着她,戏谑道:“你还有命和他白首吗?” 宁葭愕然,答道:“你难道不知道,照影有一种上古秘术,医死人,肉白骨,王爷此去照影,正是为了救我。” “很好,那我便祝你们白头偕老。” 不等宁葭回答,关泠已经转身走回了寝殿,她翩翩如风,将殿外的一切都抛至九霄云外。 那天夜里,整座王府在大火中化成三尺灰烬。 关泠在喝下那杯鸩毒的时候,手里握着祈灵玉。 她对着那块玉石起誓,若有来世,她绝不会再爱上沈玠。 半年后,宁葭在相府中病亡,享年二十一岁。 她死的时候,岸上摆着一封信,嵐笙是半年前,关泠放火自焚那日亲手所写。 “儿时父亲曾告诉我,陆家世代效忠于关家。 若有一日,陆渐之背弃了我,我便可以亲自取走他的性命。 想知道陆渐之究竟为什么会死吗? 我将他的头发和你的头发束在一起,交给巫人做法。 如果他爱你,那巫蛊之术便会生效。 如果他不爱你,那巫术在他身上便不会有任何影响。 他爱你。” 皆不过是,他生未卜,此生休。 第67章赴死 关泠好似做了一场无比冗长的梦。 她醒过来的时候,有些不能接受。 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前生沈玠竟是如此孤独落寞地身死异乡。 她不能接受他原来一直爱她,却要以这样决绝的方式同她断情绝义。 她更不能接受,当在他夹在照影和大临之间两难全的时候,她却只顾着深陷在自己的恶毒和怨恨里无法自拔。 她本该可以陪他同生共死,若天地容不下他,至少她还在他的身边。可她却只顾着自己的悲伤与仇恨,从来不曾发现他的举步维艰与处处替她筹谋周全。 沈玠死后,皇帝一夜之间须发全白,他伫立在金銮殿中,整整三天三夜未曾合眼,悔恨道:“朕不过是想让他做个选择,他竟……他竟如此恨朕……” 小王爷的死完全击溃了天子的布局与防线,这个残酷而又隐忍的君王再也顾不上权衡世家,步步为营,他将沈玠的死归结于宁氏一族的欺骗。若不是他们鱼目混珠,以假乱真,将一个祸国妖女嫁给他的儿子,他那从小便惊世艳绝的孩儿,怎会落到如此下场? 是以,三年之内,几个世家大族接连灭亡。宁家满门抄斩,关家自陆渐之死后,早已经四散零落,皇帝命大内高手前往西疆暗杀关恒,连司徒傅家,也因为受到牵连,被一贬再贬。 皇帝雷厉风行地解决了几个百年世家,全然不顾后果。是以,年幼的新君继位之际,面对的是一个风雨飘摇,人心惶惶的帝国。 一时之间,乱党四起,群雄割据,整个大临摇摇欲坠,硝烟弥漫,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关泠自照影皇陵中走出,久违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步履有些恍惚,她在那里面不过待了三天,却像是过完了漫长的整个一生。 那些错乱的,模糊的,她从未知道的,以及被她忽视遗忘的全部记忆涌上心头。她难承其重,双眸红肿,头痛欲裂,心口处更是一阵一阵的灼痛。 她并未直接回长安,而是孤身一人去了封狼山。关泠一路踩着皑皑积雪向山上攀爬,在明媚的春光中找到那片芙蕖花海。她凝望四顾,脱下外衣,卧在雪白的土地上,脸颊贴着地面,闭上眼睛,手指穿过松软的积雪,似乎想要握住什么东西,一直往下探寻。 在忽明忽暗的日月轮转间,时光逆流,四季回旋,星云与和风穿透关泠的眉眼,山川和河流在她的身后更迭翻涌。 她蓦然睁开眼,终于看到前生的沈玠就躺在自己身边,他紧闭双眸,脸色苍白,五官因为毒性发作而染上诡异的乌紫色。 关泠心头酸涩,无声垂泪,挪动身体依偎在沈玠身边,她伸出手,轻轻碰触他凉薄的唇。沈玠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关泠捧起他的脸,替他拭去血丝,复又吻了吻他的眉梢眼角,在他的眼尾落下一滴粉泪。 沈玠缓缓睁开眼,看到十五岁皎白容颜的少女,有些愕然,亦十分惊喜,他以为至死再也见不到她了。然体内排山倒海般的痛苦令他无法再细思,沈玠抬起手,欲触碰她的双颐,却无力滞留在半空。 关泠抓住沈玠的手,将脸颊凑去,贴着他手指上细细密密的纹路,感知到他的生命力在一点公众号芋圆玛丽苏一点地快速流失。 “不要死……沈玠……你不能死……” 她泪如雨落,无法克制地抱着他悲恸大哭。 “对不起,这辈子终究是我辜负了你……”他憾然道,忆起此生同她的所有美好过往,眸子里盛满了悔恨与痛苦,“四年前娶你进王府的时候,承诺过要照顾你一生一世,可是……可是我却做不到了……” 关泠拼命摇头,双肩止不住地颤抖,眼泪如珠如弦,“没关系的,沈玠,我们还有下一世。” 此刻,我是来陪你赴死的。 她止住眼泪,支颐展颜,飞快地同他描述起这一世的美好场景:“你知道吗,我自阴曹地府走了一遭后,开始洗心革面,没有上辈子那么坏了。还有,我处处躲着你,害怕重蹈覆辙,可是你这个人啊,是不是没有喝够孟婆汤,重活一世后,还是喜欢上了我。” “后来我还是爱上了你,或者说,这几百年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爱你。” “真的吗?”沈玠露出笑意,唇角微微勾起,他用尽全力,圈揽她的腰肢,将她抱得更紧。“如果……如果真的有来世,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一定会去找你。” “真的……”关泠点头,“我会等……”正欲同他再说些什么,表情却渐渐凝固在脸上。 那紧紧箍住她腰间的双臂,忽然间撤去了所有力气,而沈玠身上灼热的温度,也瞬间变得冰冷低凉。 她身体僵直,缓缓回过头,抱住已经了无气息的他,在他干涸枯竭的双唇上映下一个深长的吻。 来生见,沈玠。 ………… 小剧场: 一、 关泠一路跟着沈玠来到地府。 牛头马面为难道:“姑奶奶,你行行好,别再跟着了,抓错了人,阎王爷要弄死我们俩的。” “不,我就要跟着他,你们不许灌他孟婆汤。”关泠霸道无匹。 沈玠俊颜一笑:“放心,我不喝。” 判官黑着脸过来:“都破例让你回到前世陪他一起死了,你怎么还不知足。” “不许挖他的心。”关泠无理取闹。 这时受害鬼朱贵路过,见到关泠,眼冒红心。 “嗨,美女。” 沈玠眯起眼睛,踹了他一记窝心脚。 “在阴间公然打架斗殴,行为严重,社会影响恶劣,挖心,必须挖心。”判官如是道。 有人表示看不懂这一章 我直接把回复贴在这里吧 这一章不衔接以后的剧情 算是女主对男主前世孤独死去的意难平 也是男主前世弥留之际看到的幻影 他期待还有来世 对来世的女主许下重诺 也许是女主重生的因缘 放在现实里 显然是魔幻的时空错乱 但是这本小说本来就有转世轮回 阴曹地府 所以 是关泠意难平的幻想 还是沈玠中毒后的神志不清 抑或是判官心软 破例送女主回到前世 陪男主赴死 男主在前世死后 活着的女主会回到现世 她只是去陪他一程 看你们如何界定 如何期待 第68章矜持 关泠回到长安,并未急着去见沈玠,她把自己关在相府里三天三夜,不肯见任何人。 她回到繁华如往昔的长安城,才发现前世所有悲剧的根源依旧没有改变,沈玠身上流着照影异族的血液,皇帝在宠爱这个儿子的同时,也在深深忌惮着他。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沈玠始终明白皇帝疑心过甚,也从未有过夺嫡之心,只是被皇帝摆在高位,让世人皆误以为,他必然会成为大临未来的天子。 而此时,沈玠的未婚妻还是宁葭,他若不娶,势必又要在朝堂之上生出一场血雨腥风的祸乱。若让他娶了宁葭呢,关泠心口微涩,假使从未有过替嫁一事,沈玠此生是不是就能安享太平? 她随即否定了这个念头,且不说沈玠与宁葭二人是否甘愿奉命成婚,前世继承皇位的另有其人,若他真的与相府联姻,那位君主又怎能容忍沈玠这般位高权重的王爷存活于世。 那么,重来一次,还是只能以这般凄惨的结局收场吗? 关泠暂时寻不到破解之法,她唯一可以改变的是,这一世,不管是生是死,她都要陪在他身边,同他一起面对。 她 蓝昇 苦思冥想,不得其法,为此郁郁不乐数日,又因在封狼山卧雪受了风寒,回来后大病一场。 宁葭的病尚未痊愈,还在浮山寺里调养身体,关泠又病倒了,宁老夫人心疼不已,整日诵经念佛,唯求两位掌珠早日病愈。 夜里关泠躺在榻上,抬眼看床顶的提花灯,目光有些模糊,忽而听到一阵隐秘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她警惕地睁大双眼,厢房门窗处并未有任何动静。 她疑心是自己过于敏感,因为前世的记忆还盘旋在脑海里而变得格外风声鹤唳。她放下心来,闭上眼睛,欲沉沉睡去,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周身被一种强烈的气场笼罩。 她睁开眼,一张白皙俊秀的玉颜抵在她面前,五官俊美而逼近,挺拔的鼻梁几乎轻轻刮蹭着她的鼻尖。 “啊!”关泠显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去挥打那张脸,手腕却被人紧紧捏住,挣扎不得。 沈玠低低一笑,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一弹:“真的病傻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他听说她终于从西疆回来,便想见一见她,奈何自己和相府之间的关系特殊,需要避嫌,只得夜里飞檐走壁,似做贼般偷偷潜入她的闺房,没想到会吓到她。 沈玠估摸着她的性子,料定她会恶狠狠地教训自己一顿,却猝不及防地叫人紧紧抱住,整张脸被迫贴进她温香软玉的一对酥胸里,霎时口干舌燥,面红如血。 他内心挣扎了许久,选择屈服,任由她轻薄自己,后来反客为主,轻嗅她身上馥郁的女子甘甜,长睫微微颤动。 良久,圈住他后颈的手臂渐渐松开,沈玠恋恋不舍地抬起头,触上她那一对水雾朦胧的泪眼,脸上的绯红退却,转为关心道:“你怎么见到本王就哭了呢?” 在玉生烟的时候是这样,在王府里同他和衣而眠,做了一场梦也是哭着醒过来,如今回到自己家里,见到他时,她还是泪眼朦胧。 关泠想起前生种种,垂眸含泪道:“臣妾太想念王爷。” 说罢两人俱是一惊,她自己先反应过来,此时她并未嫁给沈玠,在他面前自称臣妾,不仅有失身份,并且实在……实在是太丢人了。 关泠将头埋进枕头里,双颊红透,不肯再面对沈玠。 沈玠因她这声亲昵称呼愣了片刻,须臾唇角止不住上扬,从层层的被子里将她剥出来,抱在怀里,捏着她的下巴追问:“你刚刚说自己是谁,再说一遍听听。” 两人纠缠许久,她愈是避而不谈,他愈是寻根问底,最后关泠恼羞成怒,指着紧闭的门口:“你出去!” 沈玠寻机在她脸上啄了一口,见好就收,若无其事地将她凌乱的碎发拢至耳后,整个人几乎也要随她躺在床上了。 他起身将自己的衣袍摆正,转过身时,已经毫无方才的孟浪,一本正经同她道:“好了,已经不早了,你好好养病,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关泠面露不舍,声音里也蓄满委屈,像只猫儿似的在他心口轻挠:“你才刚来没多久……” 沈玠无奈摇头,眉眼里盛满笑意,语气宠溺:“你到底是要我走还是留下?” 关泠知他明知故问,却不想再如同过去那般口是心非,处处同他怄气,她无比诚实地告诉他:“我要你留下。” 说罢她悄悄挪至里侧,将大半张床的位置腾出来,含情脉脉地望着他,音色亦十分缱绻,“我要你陪我一起睡觉。” 沈玠轻轻咳了一声,目光犹疑,其实有些心动,仍旧摇头道:“咱们还没正式成婚,这样不好。” 关泠背过身去,佯装生气:“你现在若是走出了这扇门,我一辈子都不理你了。” 他坐在她身边,妥协了一大步,俯下身轻抚她的肩膀,柔声哄她:“我今天晚上不走了,坐在这里陪你,行不行?” “不行,你过去都是抱着我一起睡觉的。”她缩着脖子,忸怩的很,不肯让他碰。 沈玠啼笑皆非:“天地良心,我几时天天抱着你睡觉了?” “哼,忘恩负义,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 第69章身世 那日沈玠还是抵受住了美人的蛊惑,只抱着她睡了一觉,关泠知道他的心结,也不再步步相逼。 此时的沈玠,仍然没有把握能够给她一生一世的承诺,他怕他最后还是不得善终,亦会使她牵连受累。 在黑暗之中,她伸手抚摸他恬静温顺的睡颜,声若蚊蝇地喃喃道:“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你始终都希望我长命百岁,一生健康无虞,但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和你一同赴死。你用祈灵玉为我逆天改命时,亦未问过我,若你不在了,我又如何能安然麻木地去享受,用你的性命换回来的长命百岁?” 沈玠睁开黑眸,听得并不十分真切,他知道她仍旧耿耿于怀他一直不肯碰她的事情,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尽管身体里炙热难忍,仍旧维护着最后一丝清明,只吻了吻她的唇,开口同她解释。 “我自小和三哥三嫂一起长大,曾经十分艳羡他二人之间的感情。他们成婚后,父皇和母妃逼迫三哥纳了许多姬妾,后来三哥常常在我面前诉苦,他说这一生做的最错误的事情就是娶了三嫂。” 沈毓道:“阿芷平生夙愿,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年少时本王大言不惭,对她许下了这样的重诺。后来,恩爱成昨,夫妻离心,她再不肯原谅我,皆是本王作茧自缚。” 关泠默默听完,将手掌轻轻放在沈玠胸口,指尖在他心头盘旋。她明白,在他的心里的阴霾,比沈毓沉重千倍万倍。沈毓后悔的是耽误了司徒芷一生的幸福,沈玠害怕的却是皇帝会伤害到她的性命。 前世里各个皇子身边,除了有一位身份尊贵的正妻,皆有许许多多=13й31й14=数不尽的侧妃姬妾。沈玠同她成婚四年,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她前生毫无知觉,如今想来,他那时必然是承受了许多压力,才保全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 关泠思及于此,不觉扬起唇角,将沈玠搂得更紧。 罢了,来日方长,她将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阿七被人接到长安,听闻关泠身体抱恙,央求陆渐之带他去相府看她。陆渐之一向极有耐心,却也受不了这孩子每时每刻的胡搅蛮缠,只得点头同意,吩咐他在相府要处处小心谨慎,不可任性胡闹,惹是生非。 在沈玠每天晚上飞檐走壁的悉心照料之下,关泠心疾痊愈,身子也渐渐好转。几日下来,沈玠眼周青黑,俊颜微颓,她倒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阿七见关泠好转,央她带他去长安街市游玩,关泠心情甚好,点头允诺。恰好宁葭亦大病初愈,便换装随他们一道同行。 一路上阿七握着关泠的手,拉着她穿梭于大街小巷,这儿买了一块糖人,那边看了一场皮影,早已将陆渐之和宁葭二人抛在脑后。 阿七来到长安后,因无名无姓,被陆渐之安排住在浮山寺中,等关泠回来再一同商量,为他寻觅一处居所。 于是阿七便和宁葭相处了几日,宁葭十分喜欢这个孩子,关泠死性不改,试探问阿七:“你觉得我和宁葭姐姐哪个更貌美?” 阿七瞧着她的眼色:“当然是阿泠姐姐。” 关泠掩唇一笑:“哪个更温柔?” 阿七昧着良心:“还是姐姐你。” 宁葭追了上来,见关泠笑得花枝招展,好奇问道:“你们在聊着什么?这般开心。” “阿姊问我她和你……” 关泠往阿七嘴里塞了一块糖蒸酥酪,给了他一记眼刀:“这点心不错,你多吃些,少说话,吵死人了。” 夜里陆渐之先将宁葭和阿七送回浮山寺, 又亲自将关泠送回相府,两人在相府朱门前分别时,陆渐之忽然叫住了关泠,从怀里掏出一幅小画。 关泠回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陆渐之解释道:“有一日阿七从马上摔了下来,我替他上药,发现他腰侧有一团金色麒麟图案,我将其画了下来,隐约觉得这或许和他的身世有关。” 她接过那副小画,展开一看,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她分明记得,沈玠腰侧也有这样的图案,只是并非金色麒麟,而是一只白虎。 前世沈玠对她解释过,这是皇室子嗣自出生时就会被刻在身上的图案,或青龙,或白虎,或朱雀,亦或是麒麟瑞兽…… 阿七今年恰好九岁,而九年前正是魏王和王妃在流落塞外的日子,难道她三年前随手在西疆捡到的垂死乞儿,就是皇帝一直在暗中寻找的魏王世子沈衡? 关泠想起阿七那张与沈玠有几分肖似的脸,转而想到前世里那个继承大统的新君,隐隐约约在这场无法破解的死局里看到了一丝生机。 她抬起头,对陆渐之道:“我先不回相府了,我要去一趟青楼。” 陆渐之疑惑不解,甚至有些愠怒:“你夜里去那里作甚?” …… 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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