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山下的时候,扶桑蹲在地上大口喘气,“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嗯,你在这里等本座回来。”重明站在原地看了看,将手中的火折子递给扶桑,脚尖点了点地上的枯草,“点火。” 扶桑性子好,并不叛逆,重明说什么,她做什么。 火在一瞬间点燃,扶桑手忙脚乱地又抓了一把枯草枯叶放入火里。这些都是易燃物,很快就烧没了,她就得不停地去抓枯草枯叶,免得火又灭了。 忙忙碌碌半刻钟,重明抱着一捆干柴来了,哐当一声丢在地上,“会吗?” “会。”扶桑认真地点点头,此时乖巧听话极了。 重明搬了一块石头坐下,用袖口擦了擦飞刀上的灰尘,冷冷地拿余光去看扶桑。 扶桑不是第一回在野外露宿,但自己动手绝对是第一回。往日有春猎,也会在山下安营扎寨,但她只需跟着父皇身边,琐事都由宫人侍卫去安排。 扶桑手忙脚乱地添柴,虽说有些慌乱,但做得还可以,至少火势越来越大了。 没有熄灭。 扶桑蹲在火旁,左右看了几眼,问道:“我们晚上住在哪里?” “树上。”扶桑指着不远处的树杈,“树上无人打扰。” 扶桑闻言蹙眉,摇首不肯:“我不睡,我今夜就不睡了。” “随你,你守着火,本座去睡了。”重明将擦拭干净的飞刀放入怀中,走到树下一跃而上,舒坦地躺了下来。 树下的扶桑干巴巴地瞪了她两眼,饶是再好的情绪也被折腾得要崩溃了,让一太女住荒郊野外,也只有重明干得出来。 扶桑心里不服气,面上并没有显示出来,而上压在心口上。 因为她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会对她好。 前半夜好过,子时过后就难熬了。扶桑躲在石头上,双手撑着脑袋,困得睁不开眼,那句‘我今夜就不睡了’好像是旁人说的。 困困顿顿许久后,重明从树上跳了下来,走到她身边,掌心贴上她的脸颊。 十四岁的扶桑,太过青涩。 周遭漆黑,火成了这里唯一的亮光。 烛火下的扶桑困得不行,身子摇摆,重明慢慢地伸手接着她。扶桑醒了,抬首看她一样,下一息,又闭上了眼睛。 这是发自内心的信任。 重明轻笑,缓缓地揽过她的身子,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入睡。 扶桑睡得香甜,而重明一夜未眠。 天色大亮,两人策马回城,重明自然是回客栈睡觉,扶桑想去街上看看。重明不愿伺候她,拨了车夫跟着她。 车夫是一妇人,功夫好,是明教护法,寻常人压根不能靠近她。 有她跟着,重明安安心心地睡了一觉。 扶桑沉浸在小城游走的欢喜中,一路走走停停,打酒喝,买糖吃,又去成衣铺子里买了两套男装,到天黑才回去。 回到客栈,她想回屋,有几人将她拦住,“教主在与人说话。” 扶桑不生气,而是在大堂里寻了座位坐下,等着回去。 明教的医术大师白命来了,重明懒洋洋地不愿应对,白命为林媚求情。 重明冷笑,“你们师兄妹几个感情深厚啊,本座也有些羡慕。白命,你为长兄,师弟犯错,也是你未曾管教好。自己尚且有罪,你还有脸替旁人求情?本座若是你,就回明教面壁思过,想想这些年自己在做什么,对明教可有功劳。再想想欧阳情这些年做了什么好事,林媚无知,你为长兄,也没有脑子吗?” 白命笔直地跪在床前,被训得发懵,自己也有错了?这些年来他沉迷医术,不问明教事,师弟师妹做什么,他是一概不知。 见他闷不吭声,重明发飙了,指着门口:“滚回明教面壁思过去。” 重尊素来霸道,白命这见求情无果,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双手攀上门栓,身后传来声音:“站住,你的红貂呢?” “您怎么知晓徒儿有红貂?”白命心疼得皱眉,“那是徒儿刚……” “刚什么刚,送来给本座玩几日,到时候再还给你就是了。”重明口吻依旧带着刁蛮。 白命长长地叹气,“徒儿回去取来给您。” “快些去,本座等着。” “是。”白命打开门,僵硬地迈出一步。 白命离开后,扶桑才被放进去,她提着吃的走进去,重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闻声看向她,“浪回来了?” 扶桑将糖果子给她吃,“你生气了吗?” “养子不孝,天天都得生气,不气。”重明接过糖吃了一块,“玩得开心吗?” “挺好的,对了,京城有信吗?”扶桑问。 “没有,快了,你自己出去玩几日,本座回一趟明教。”重明若有所思,明教内逆子逆女太多,若不及早处置,自己指不定又会上当。 不如这回回去都处决,省事! “你还回来吗?”扶桑嘴里含着糖,抛开往日的仪态,迫不及待地询问。 重明没有在意她的语气,自己也没空与她说笑,便道:“回来,待扶良来了,就回来。你自己玩吧,本座拨几人给你使用,不会让你出事的。” 扶桑点点头,眼睛亮亮地,“你有银子吗?” “没有。”重明没好气道,“本座穷得很,拿不出银子。” 扶桑不信,道:“你们明教那么大,怎么没有银子。我问你借,成不成?” “借啊,那可以,借一两还一百两。”重明陡然发现商机。 扶桑呆了呆,“你怎么这样?” 重明不管,在不久将来,扶桑富可敌国,银子摆成山,用都用不完了。 “借你一千两?”她试问。 扶桑泄气了,“那我就得还你十万两,我、我就要一百两。” “你也是小气,对自己都不对方。”重明轻叹,“你写欠条,写清楚欠本座一万两银子。” “那也是被你逼的,取笔墨,孤写。”扶桑咬牙。 重明乐了,令人去办,自己悠悠看着她:“本座这么帮你,日后你怎么回报本座?” “江湖上都是刀口舔血,不如归我大魏朝廷,孤给你们发俸禄,也算是有安稳的日子。”扶桑细想后回答,自己也有私心,明教诸人功夫极好,倘若归她麾下,也算是一支军队。 兵者,强权。 “你这算盘打得真响,不愧是你扶桑。”重明内心悸动,扶桑与自己就不是一路人,哪怕未经经过风霜,也是一精于算计的太女的。 她也没有应,明教内乱得很,自己疏于管教,如今得了机会,自该从上而下地管一管。 杀也好,放逐也罢,都需她亲自去办。 扶桑自信道:“你要相信孤,论打架,孤不如你,但这些事情,你远不如孤。跟着孤,你照旧可以过你的日子,每年俸禄都有上千两,逢年过节,还有赏赐,不比你这个明教教主差。” “闭嘴,本座不想入朝。”重明不耐烦了,“你去玩,等回到京城,你也没时间去玩了。” “你去哪里?”扶桑好奇。 重明说道:“去杀人。” 扶桑闻言没有害怕,眼中闪过犹豫,须臾后,她轻轻问重明:“你能带我去吗?” “为何带你?” 扶桑说道:“父皇说我优柔寡断,心肠软,我、我想趁此跟着你多见识一番。” 180. 重明与太女(六) 你已经死了。…… 处理明教繁杂的内务, 不亚于血洗。 欧阳情被剥皮一事历历在目,明教弟子不敢忘,然而欧阳情并非孤单一人, 他有弟子、有朋友, 甚至有相好的。 重明知晓他们会反, 也在等着他们反。 回到明教总教的路上便遇到刺杀。重明出行不带弟子, 若没有扶桑,车夫都不会带。 三人路上遇到三波刺杀, 对方都是有来无回。 扶桑坐在车内目睹了全过程,江湖刺杀与朝廷不同,并非人多就会获胜。重明可以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 飞刀出神入化, 未及近身就已倒下了,这样的刀法犹如变戏法,也有安全感。 扶桑观战, 清潭一样的眸子, 凝在重明的红衣上。 她屏住呼吸,注意重明的刀法, 快、准、一刀毙命。 马车重新出发后, 她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当到了总教门口,弟子来迎,她这才大梦初醒般跳下马车,提起裙摆小跑到重明面前:“重尊, 我给你银子,你给我做护卫,可好?” 重明将马鞭递给守门的弟子,冷冷地看了扶桑一眼:“滚, 本座又不是寻常人。” 扶桑被骂得撩起眼皮,嘴角噙了淡淡的笑意,“俸禄好商量。” 重明不理她,询问守门的弟子教内可有事情发生。路上有那么人来杀她,教内也不会安全。 然而,她活着,就不会害怕! 进教后,遇到许多弟子。弟子见到重尊回来后皆露出惧怕的神色,扶桑跟着身后,肉眼看得清楚,她们畏惧重尊。 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宫人也是这般畏惧他。不想,在这小小的天地内,俨然成了一个小小的朝廷。 而重尊,就是这方小小天地内的皇帝。 扶桑努力跟着重明的脚步,然而重明心事多,走路飞快,她不得不提起裙摆小跑着,“重尊。” “嗯?”重明慢了下来,又见她不顾仪态地小跑起来,略有些惊讶,扶桑的规矩都见鬼去了。 “重尊,你还要动刑吗?”扶桑追问。 “不会,你以为本座暴力吗?”重明否认,“并非所有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再者,杀鸡儆猴的道理,你不懂吗?” “懂,那、那会打架吗?”扶桑努力追上重明的步伐,气喘吁吁。 重明再度放慢了脚步,压着自己的速度,慢悠悠说道:“打架是最愚蠢的事,但也是最便利的,本座喜欢打架,因为本座不愿动脑子,打架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算的事情。像你这般满腹墨水的人,想来会用兵不见血的办法。” 扶桑听进去了,见重明步伐慢了后,心里莫名暖暖的,跟在她身后说自己的看法,“功夫好的杀了可惜。不过心术不正,又不能用,确实很苦恼。朝上有许多贪官污吏,但他们很有才能,有他们在,父皇会很省心。” “可我眼里揉不得沙子,父皇便说我心思狭窄。” 心思狭窄?重明蹙眉,告诉她:“现在忍着,等有了合适的人选就换了他们,记住,不能让他们变强,不然到了那一日,你便动不了他们。” 她止步,回身看着扶桑,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脸,“要学会忍。” 扶桑没有拒绝她,眸色深深,“你为何不忍?” “本座有能力,就不需忍。你才十四,你在朝政上处处受制不说,倘若你马上成为新帝,你那拎不清的父皇给你派一辅国大臣,那你该怎么做?” 扶桑:“……”父皇应该不会真的拎不清。 重明就这么看着她,目光凝重,心底涌出压制许久的热浪,浪潮翻滚,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装作平静,道:“而你该想想,你还是小,是个孩子,如何让你众人相信你有能力接手朝堂。本座不知你以前是何模样,但今日相处,本座知晓几分。” “扶桑,你心性太软了。”她叹气道。 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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