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谢琅皮笑肉不笑:“夫人真是多虑了。” “有你这么一个玉质仙姿的大美人在,我何须旁人伺候。” “你我既已选择合作,何妨合作地再‘深入’一些。” 卫瑾瑜咬牙。 “世子是要以身试毒么?” 谢琅目光上下流连,恢复了那副浪荡子模样。 笑道:“看来,是真没人教过你呀。” “你难道不知道,做那种事,不一定要进去么。” “即使夫人怀揣奇毒,我们也可以选择其他欢好方式。” “这样吧,明日为夫就让人买时下上京最流行的册子回来,里面花样,夫人随便挑,挑中哪个,咱们就从哪个开始学,好不好?” 说着,他目光掠向那寝袍包裹的纤瘦腰肢。 “夫人好腰。” “能玩的花样,肯定很多。” 谢琅自觉扳回一局,还欲嘴欠,啪嗒一声,帐内灯被灭掉了。 那床帐里的人,已搁下书,背对着他钻进被窝里,躺了下去,只露几缕乌丝和一截纤白雪颈在外。 “……” 脾气还挺大。 谢琅无端想到,他娘和他爹吵架时,便会突然灭了寝房的灯,然后丢出一卷铺盖,将他老爹赶到书房里睡。 他爹一个勇冠三军威名在外的大侯爷,还要大半夜特别没出息的在他娘门前认错道歉。 如今,这情景竟有些许相似。 谢琅晃晃脑袋,把这不合时宜的想法甩掉,连个媳妇都调/教不好,征服不了,他才不会像他爹那般没出息! 咬了下牙,只能黑灯瞎火将里袍往衣架上随意一丢,往浴室走了。 等沐浴完回来,那帐中给他甩脸的人,呼吸绵长均匀,显然已沉沉睡了过去。 他垂目,立在帐外凝视了会儿,才在外侧躺了下去,挨到枕头的那一刻,忽嗅到一缕幽香。 一种很清淡,像剔除了杂芜香气,只留了草木本源幽芳的好闻气息。 他不是第一次和人挤一张床了。 幼时和老爹、大哥、二叔、三叔挤,长大了和将士们挤,甚至还和营里的马挤过。 但和那些人挤时,他从未闻到过这种味道。 一种——仿佛印刻在他骨血深处,闻过很多次的味道。到底何时闻过? 他隐约意识到这味道的来源,沉溺片刻,果断翻身,面朝外侧。 第009章 交锋(一) 次日卫瑾瑜醒来,身侧已是空的。 他自觉已经算是不贪床的那一类,没想到谢琅起得更早。 如此也好,免得晨起盥洗用饭再尴尬相对。 今日是个晴好天气,用完饭,卫瑾瑜忽问桑行:“我记得母亲生前曾留下一批产业,如今可都有人打理?” 桑行意外。 少主之前住在宫里,吃穿用度都是从太后私库里出,鲜少动用公主府的钱,更未关心过府中俗物,便斟酌道:“都正常打理着,只是,久无人监管,那些账目都混乱得紧,少主是要……” “三日内,我要看到所有账册。” 桑行从这言简意赅一句话里品出别样意味,一时欣喜交加,神色一凛,道:“老奴这就去办。” 卫瑾瑜照旧坐在窗下看书,过了会儿,窗外忽传来一阵翅膀扑棱声。 他抬起头,便见有一只黑色信鸽落在了窗台上,信鸽腿上还绑着一只竹管。 卫瑾瑜放下书,起身把鸽子捞进怀里。 “公子!” 明棠恰从外进来,手中握着一封帖子,看到那信鸽,露出惊喜色:“是韩先生的信,韩先生许久不来信了,定是有要事。” 鸽子翅膀还在扑棱。 卫瑾瑜垂目,目光冰冷无温,自信鸽腿上,把竹管取了下来。 日光粼粼照入。 他抚摸着信鸽乌黑而柔软的羽毛,打开竹管,拿出了里面的纸条。 那是蜡油特制的纸条,需要放在烛火上炙烤,才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明棠规矩地退到一侧。 公子和韩先生间的通信,素来不让他们看的。 卫瑾瑜移来烛台,阅过,卷起纸条,扭头,视线落在明棠手里的大红帖子上,问:“这是何物?” 明棠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是二公子让人送来的请帖。” 明棠口中的二公子,即卫氏嫡次孙,卫云昊。 “二公子说,他今日在二十四楼设宴,宴请亲朋好友,请公子去参加。” 明棠想起对方送帖子时的傲慢态度便来气。 卫云昊今日设宴,是因为得了卫氏的免试名额,马上要入国子监读书。国子监乃渊朝最高学府,名师云集,素有科考风向标之称,每届会试前数月,都会招考一批优秀学子入监读书。入监即为官学生,每月有固定禄银禄米发放,如果一考不中,还可以留在监中继续读书,直到参加完下一届考试,由朝廷负责供养。 若再不中,还可通过三年内结识的人脉,在监中担任职事或掌教之类的职位。 好处还不止于此,国子监授课师傅皆是当朝大儒,入了国子监,如果表现优异,等于有了拜当朝重臣为师的机会,日后仕途通达可想而知,且国子监学子,即使没有正式入仕,也可获得到六部九卿观摩学习的机会。 因为吸引力巨大,所以国子监选拔标准极为严苛,有资格参加入学考试的,必须是在各地院试乡试中获得名次的。而免试入国子监读书的名额,更是珍贵中的珍贵,只有功臣子弟和寥寥世家大族可以享有,便如卫氏,今年也只得一个名额。 这二公子仗着家主疼爱,素来嚣张跋扈,明知公子是什么处境,还发来这样的帖子,名为邀请,实为炫耀。 明棠捏着帖子,道:“公子不必与此人一般见识,直接称病不去便是。” 卫瑾瑜双手捧起信鸽,丢出窗外,道:“准备马车,今夜,我要去参宴。” “世子,朝廷派往北境的监军人选,有消息了。” 同一时间,谢府书阁,雍临将最新截获的密报递到谢琅手边。 裘英此次进京重要任务之一就是打探此事,先一步问:“选的谁?” 自天盛八年起,渊朝便有往边军派监军的传统,监军多由二十四监出身的内监担任,有直达圣听的权利,一方面,可以替皇帝监视边将,防止边将谋反,另一方面,可以及时传达皇帝指令,提高两边沟通效率。 某种意义上,边将与朝廷监军通力合作的和谐度与愉悦度,直接决定了战争胜负与成败。 这些年,因为监军强势插手军务,与边将意见不合,而导致战事惨败的例子,时有发生。因而朝廷在往各地派驻监军时,为审慎起见,一般由司礼监推举,凤阁三位宰执共同商议决定,以保证监军的质量。 “刘喜贵。” 谢琅没有打开密报,直接道。 裘英与雍临俱露出意外色。 “世子如何知晓?!” 谢琅自然不能说自己已经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对所有仇人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刘喜贵尤其清楚。 因上一世,谢氏谋逆案第一桩罪证,就是时任北境军监军的刘喜贵揭露出来,并在随后的审谳定案中起了关键作用。此人嚣张跋扈,仗着黄纯撑腰,最爱敲诈边军,敛财谋私,上一世老爹和二叔他们没少受折腾。 只道:“这还用猜么?黄纯的干儿子里,如今不正数他得宠。” 裘英罕见神色凝重:“黄纯与卫氏素来走得近,若刘喜贵去了北境,北境军一举一动,岂不都要暴露在卫氏眼皮子底下。” 裘英暗道这卫氏着实嚣张可恶。 明明刚与谢氏联姻,背地里还使出这么个阴招。 谢琅像窥出他所想,哂笑一声:“你当真不知道,他卫家如此煊赫势大,为何要着急与谢氏联姻么?” 裘英想了想,道:“难道是因为裴北辰即将赴任滇南行军大都督一职?” “是啊。裴北辰一旦到了滇南,大渊三分之一的兵权,都要落入裴氏之手,他卫氏作为上京诸世家之首,岂能甘心。” 裘英立刻明白了。 “自西京十三城落入狄人之手,大渊西面门户残败不堪,只有滇南、江左和北境三处防线稳固,江左是顾氏地盘,卫氏不敢动,所以便盯上了北境军,盯上了谢氏。他是要拉拢谢氏,对抗裴氏。这回往北境派监军,也是要进一步渗透北郡。” 雍临在旁边插了句:“听说今夜不少朝廷官员在二十四楼设宴,庆祝刘喜贵高升呢。” 谢琅冷眼听着,忽站了起来,裘英忙问:“世子爷要出去?” “二十四楼吃宴去。” 谢琅又恢复了那副混账模样。 他身高腿长,比以勇武闻名的裘英还要高上一头,顺手拍了拍裘英肩膀,问:“上京兄弟们庆贺我新婚之喜,裘副将可要赏脸来喝一杯?” 裘英拿开他手,恨铁不成钢:“新婚第二日,便出入风月场所,若是在北郡,世子爷又该挨棍子了。” 谢琅不紧不慢把袍子拢上,嗤笑。 “这不是不在北郡么,再说,裴副将打算让我为谁守身如玉呢。” 裘英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雍临则在一边道:“姚大公子出手阔绰,直接包了二十四楼整个南厢,给世子爷接风洗尘呢。这一晚上,不算酒水伶妓,光席面就三千金不止。” 就俩字,豪阔。 哪像他们世子爷,上回只包了个明月阁,就险些穷得当裤子。 “姚大公子?” 裘英皱眉:“姚氏大公子姚松?” “世子爷怎么最近老跟他混?” 谢琅接过雍临递来的毛巾,擦面醒了醒神,道:“他老子是兵部尚书姚广义,你说我为什么和他混?” 裘英想了想,有些被说服了,搁下喝了一半的茶。 “我和世子一道。” ** 夜幕刚刚降临,一顶外观豪华的八抬大轿便停在了上京城有名的销金窟——二十四楼门前。 轿子左右皆是佩刀绣春刀的锦衣卫随行,明眼人一望便知,这是宫中贵珰出行的排场。 随行刘府管事方掀开轿帘,一个面皮白净、身着青色蟒袍的太监从里头走了出来。 “小人拜见刘公公。” 老板早在门前候着,见人出来了,疾步迎上,直接带着伙计撩袍跪了下去。 刘喜贵握着柄折扇,略一抬手:“起来吧,这是宫外,就不讲究这些虚礼了,免得人家说我嚣张跋扈。” “公公哪里话,能为公公效力,是小人福气。至于那些不长眼的,不过嫉妒公公权势,公公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刘喜贵自喉间发出一声闷笑。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 “全赖公公教导有方。”老板起身,自在前头带路,边走边低声道:“雅室已按着公公要求准备妥当,人也都到了,若能得公公垂怜,便是他们的福气。” 二十四楼在上京名气一骑绝尘,吸引无数达官显贵前往消遣挥霍,除了美酒与美食,还因楼中豢养了一批色艺双绝的伶妓和小倌。 刘喜贵点的便是小倌。 闻言,他拿折扇拍了拍掌心,问:“青莲也在?” “当然。青莲听说公公要过来,一早就准备着了。” 刘喜贵满意点头。 二十四楼雅室分东西南北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专门通道,即方便行走,贵人间宴饮也可互不打扰。 刘喜贵忽道:“杂家记得你这二十四楼,风景最好处在南厢。” 老板立刻露出惶恐之色。 “原本是要给公公被南厢,可那姚氏大公子,实在太蛮横,直接让府中家仆霸在南厢不走,说是要给北境来的那位世子爷接风,谁敢和他抢,他就和谁拼命。” “姚贵妃那个弟弟?” “是。” “年轻气盛嘛,姚氏家大业大,又这么一根独苗,还不可着他挥霍。”刘喜贵深谙生存之道,也清楚这上京城里的水有多深多混,他无意和姚氏过不去,便揭过不再问。一行人走在通往东边区域的雅室通道上,刘喜贵扇子拍打掌心,不经意一抬头,忽见对面通道上,珠帘低垂,广袖飘拂,一道云白身影走了过去,虽然只是一瞥,却皎然风雅,令人难忘。 他不由顿了步子,问:“那是何人?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老板迟疑道:“应是来参宴的宾客吧,今日卫氏二公子在对面摆宴,邀请了许多世家子弟和京中显贵。” 刘喜贵拧眉,落在老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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