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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要抵得上过去一年的了。明知道不可能,对方却好像一直很坚定地坚持着,即使知道了情蛊的存在,也没有动摇半天。 这份心性,最是可贵。 “月老先生,月娘子,新年如意安康,府中已经备下了除夕晚宴,还请入内。” 风眠洲看向明歌,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她果然很适合红色,像是三月最灿烂的桃花。桃之夭夭,能灼伤人眼。 风眠洲又隐隐后悔,早知道她穿这般好看,就不该送,今夜是除夕,盛京有花灯夜会,陛下和昭和太子又在西华门祈福,到时候人山人海,她那么爱热闹,定然是要去的! “少家主新年如意。”大长老轻咳了一声,笑眯眯地上前。 一行人入府。 风温锦和风笑廉一左一右拉着月长老去庭院里看景致,林家兄妹见风眠洲落后一步,与明歌并肩而行,十分有眼力劲地追了上去。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 明歌见他与自己同行,却不说话,还要挤着她走,本就是不宽敞的游廊,被他这一挤,险些都要挤到栏杆上去了。 她陡然站定,微笑道:“路太过狭窄了。少家主先走吧。” 风眠洲闻言也停下脚步,一言不发地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哑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十分的厌烦我?” 他问过药老,药老说蛊之一事十分神秘,情蛊更是,情蛊种成功的条件十分苛刻,双方若是没有丝毫好感,是绝无可能种成功的。 否则这东西也太逆天了点。 他和明歌的情蛊是种成功的,可见明歌心底对他并非无情,也正是这点,他这些天来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让他看了一点微弱的希望。 明歌眼睫微颤,甩开他的手:“不讨厌,也不喜欢。我们以前那样就很好,像朋友一样,喝酒聊天,行走九洲,亲密无间。” 风眠洲眼眸闪过一丝笑意,温柔说道:“我有很多可以喝酒聊天,行走九洲的朋友,独独你不能是,你是我想相伴一生的那个人。” 明歌心跳漏了一拍,觉得情话果然是世间最动听的,她这种冷心冷情的人都无法抗拒,她偏头,发现长廊上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们两人,其他人全都跑光了。 跑的真快呀,就连大长老也不管她,让她独自面对这种尴尬的境地。 她沉默了数息,低声说道:“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我阿娘喜欢种药草,她有一座药草园,我小时候最喜欢在里面玩耍,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跌跌撞撞地去药草园内玩躲猫猫,抓蝴蝶,摘果子。 大约三岁的时候,我不小心将一株毒花当做鲜花吃了,阿娘为了救我,给我用了断情草,以毒攻毒,后来又喂我吃各种奇花异草,这才保住了我这条小命。 你知道断情草吗?” 明歌抬眼看向他,从他瞳孔里看到了小小的自己:“断情草,又称绝情花,吃下之后断情绝爱,不懂情为何物,所以我从小到大情绪都很稳定,心性凉薄且性格乖张,蛊虫对我没有任何的作用。 风眠洲,这也是为什么我敢给你下蛊要挟的缘故。就算你喜欢我,我也不太懂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无法回应你,所以,没结果的,何必执着。” 风眠洲血液冰凉刺骨,不敢置信地伸手碰触她的脸蛋。她不懂情吗?这怎么可能? 明歌没有躲,只是睁着清澈且无辜的眼眸看着他,男子宽厚温暖的大手碰触着她,虎口有老茧,但是他藏的很好,没有刮到她细嫩的肌肤。 她知道风眠洲对她好,也很喜欢这种温柔细致的感觉,只是情于她而言,实在是太陌生了,她的血是凉的,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像话本子里那样,炙热地去爱一个人。 情爱,就像是倒影在新月潭里的那一轮弯月,美好,却无法碰触,一碰就碎。 风眠洲眼圈微红,克制不住地伸手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哑声说道:“原来你不懂,这不是你的错,明歌,其实男女之间的情爱只是比淡淡的喜欢再多一点点好感,并不是多么浓郁的情感。 我从来都无需你回报,你也不需要有心理负担,因为喜欢一个人本就是一件很欢喜很有希望的一件事情,我很感谢你带给我的这种感觉。” 他这是在安慰她吗?觉得她不懂情爱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可是她觉得很好呀,这样她就不会被情感所控制,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男子身上,她只需要天地行走,做月明歌就好。 只是心底有淡淡的遗憾,也有一丝的温暖和喜悦,像是一股溪流流过荒芜的土地,滋润着大地,让心田不再那么干涸! 她微微挣脱他的怀抱,第一次开始认真审视着这个随手捡来的中洲男子,他很适合做她的人生伴侣,如果他生在大月国,她一定会选他的。 明歌微微一笑,灿烂说道:“你别难过,我只是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阿娘说我这样很好,所以,风眠洲,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天下第一好的朋友。” 风眠洲定定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哑声说道:“好。” 他想,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爱上别的女娘。 第505章 火树银花 除夕晚宴是风家的私宴,风家对管事下人很是亲厚,每年的除夕晚宴,管事亲随都能上桌,就算是护卫,也有单独的阖家团圆饭。 今年的除夕晚宴,因为邀请了明歌爷孙和林家兄妹,足足有三十几人,十分热闹。 “没有想到风家的除夕夜宴竟然是曲水流觞宴,这是我所见最大的白玉桌。”林家公子林泽看着面前白玉雕刻的流水桌,叹为观止。 通体都是白玉雕刻,中间摆放的都是玉山和花草,玉桌里的流水被地龙的热气一熏,化为云雾,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这长达十米的白玉曲水流觞圆桌,不仅价值连城,而且其中更是蕴含了机巧之术。 药老笑眯眯地抓了一碟子水果往袖兜里塞,说道:“不错,确实不错,唯有富可敌国的风家,也唯有风雅第一人的风家小子,能用这样价值连城的玉璧、玉山雕刻成这样没用的圆桌……幸亏不是我家小子,不然我铁定打断他的腿。” 林音儿忍不住摸着手边的玉山,将惊掉的下巴合上:“老先生想做少家主的爹,怕没那么容易呢。这玉山简直美轮美奂,玉山上雕刻的好像是山水名画。” “林娘子好眼力,这玉山上雕刻的正是郎君亲手画的桃花山居图,这张曲水流觞玉桌,风家每年只在除夕夜宴上使用一次,只要对风家有功绩,就能享受如此尊荣,和主家们一起享用曲水流觞宴。” 风三有些骄傲地解释着,每年能坐上曲水流觞桌的人,那都是万里挑一的,他就是! 月长老点头,微笑道:“不错,不错,画的不错,雕刻的也不错,也很有巧思,别说坐着吃饭,就算看着都很是赏心悦目。” 林泽狠狠点头:“就是太费钱了。” “什么费钱?”明歌一脚踏进来,看着偌大主厅内的玉山,张了张嘴,这……可媲美新月潭下的一潭底的明珠玉石了,原来不是风家不显摆,而是在家里显摆。 “月娘子,你和少家主来的好慢,说什么悄悄话呢。”林泽见两人之间尴尬古怪的气氛好似消失了,很是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打趣。 有什么误会是不能解开的吗? 春光苦短,莫要虚度啊! 明歌笑道:“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林泽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说道:“不了不了。” 他又不是嫌命长,敢跟月明歌说悄悄话,盛京的这些贵人一个比一个难缠,手起刀落,他就要交代在这里,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林泽笑眯眯地围着月长老转了。 明歌和林音儿去看曲水流觞玉桌中央的玉山,然后对比着厅中的画作,发现是一比一还原的,看到一半,风夫人就到了,然后宣布开宴。 因晚上有烟火灯会,还有圣人祈福,所以晚宴开的早。风家主依旧昏迷,主座是风夫人和月长老,其次是风家的长子、次子,风眠洲作为少家主,位置倒是坐的不高,反而跟明歌坐在了一起。 “今晚的酒后劲有些大,你喝那瓶樱桃果子酒,等喝完我带你去看烟火灯会。” 风眠洲将特意准备的野樱桃酒拿到明歌面前。 若说之前他还因为情蛊的事情有些纠结的话,今日交谈,那点子纠结瞬间就被心疼取代。 明歌做事一贯坦荡,下蛊驱使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就算拒绝他,也会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不是不喜欢他,她只是不喜欢任何人,她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所以,身为男子,他又何必纠葛辗转反侧。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本就少,不能浪费在无谓的猜测上面。 他想带她去看盛京的烟火灯会,去看圣人祈福,去看盛京一年中最热闹的夜晚。 “好呀好呀。”明歌眼睛一亮,觉得今日心情十分的畅快,他们还会像刚认识时那样,做结伴同行的朋友,日后她回大月国,他也会接手家主之位,娶妻生子,各自有各自的人生。 想想就很是清风明月! 明歌倒了一杯粉色的野樱桃酒,抿了一小口:“怎么会有些酸苦?” 风眠洲:“这酒是甜的,怎么会苦?” 他说着倒了一杯就要尝,那边林泽眼尖,不依地叫道:“你们快看,少家主偷偷换了酒,怎么喝女娘喝的果子酒?” 风笑廉和风温锦两人笑道:“三弟,来来来,喝十五年的陈年花雕!” “就是,你酒量这么好竟然还耍诈!今日除夕,怎么也得自罚一杯吧。” 风眠洲苦笑:“两位兄长说的是。” 好在他酒量还行,先应付过去,然后想办法带着明歌溜出去玩。 风夫人看着感情深厚的兄弟三人,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朝着月长老说道:“老先生,不知今日饭菜可还合胃口,难为老先生千里迢迢来盛京接月娘子,可一定要在盛京多住一段时间。” 老三的姻缘可就指着眼前这一桩了。 大长老摸着胡须微笑道:“夫人客气了,多谢夫人款待,我和月牙儿都很是感激,饭菜很是可口。” 风夫人微笑道:“听闻月娘子今年已然十八,过了年应当就是十九岁了,不知道在老家可有订亲?” 大长老摸胡子的动作一顿,笑容微僵,如实答道:“尚未,不过月牙儿性格贪玩,她阿娘又只有她这一个独女,十分宠爱,并未想过她外嫁一事。大约可能还要多等几年,哈哈哈哈……” 风夫人点头,那就好,既然在老家没有青梅竹马,那眠洲的胜算还算大。她也听闻了明歌阿娘的事情,好在秋言喻已经被自己儿子囚禁,不能出来兴风作浪了,至于那些风言风语,不去理会就是。 “老先生,请用茶。” “请。” 明歌见众人都在忙着喝酒吃饭交谈,又倒了一杯色泽如烟霞的果子酒,喝下去发现,苦味大于甜味,奇怪,她味觉不会是出了问题吧! 晚宴还未结束,风眠洲就醉倒了,让风三搀扶着他回去睡觉,然后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后门见。” 明歌偷瞄了一眼大长老,大长老被药老缠着脱不了身,林泽被风家两兄弟灌醉,林音儿也醉成小脸通红,跑去拍风夫人的马屁。 小马屁精。 明歌不动声色地收起纸条,找了一个借口离席,直奔后门,只见风眠洲已经换下了月牙白的锦袍,换了一身十分素净的青色儒袍,墨发挽起,只别了一根木簪子,站在宫灯下的阴影中,人如陌上玉,清俊出尘。 明歌看的一愣,好像是很俊俏,比他好看的郎君也找不出几个了。 这样以后岂不是要祸害很多女娘? “走吧。”风眠洲眼眸含笑,伸手握住她的手,“灯会要开始了,再不走,就找不到好位置了。今晚人多,牵着手,以免走失,你应当不介意吧?” 风眠洲解释了一句。 明歌飞快说道:“江湖儿女,怎会在意这些,走走走,再晚点,就真的找不到好位置了,也不知道今晚的西华门人有多少,不知道谷霁能不能在人群里看到我!” 她风风火火地拉着风眠洲就走。 风眠洲垂眼看着她握紧自己的小手,眼眸微深,笑着跟她去看灯会。 盛京一年的灯会不少,但是除夕灯会最为盛大热闹,等夜色一点点地降下来,街上便人满为患。 明歌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盛京不夜城。满城张灯结彩,巨大的彩灯随处可见,灯会上人挤人,幸好风眠洲牢牢地牵着她的手,将她护在披风里,不然她都不知道要被挤到哪个犄角旮旯里。 “人太多了,我刚才好像看到萧缭了。”明歌指着桥上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兴奋道,“我们去吓吓他吧。” 风眠洲垂眸,今夜只怕盛京的世家子弟都会出门,平时深入简出的昭和太子不也要来西华门祈福吗? 所以,明歌还会偶遇到很多很多熟人。 幸好他有后手。风眠洲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有暗卫前去假装路人,将萧家纨绔子从桥上挤到了犄角旮旯里。 明歌上了石拱桥,发现萧缭早就被人群挤到了对面,人山人海的,怕是过不去了。 “萧缭这傻子!”明歌跺脚,弯眼说道,“算了,我们去买吃的吧!买祈福灯,买小兔子,买铃铛,买珠串剑穗,买完盛京的特产……” 风眠洲眼眸含笑,说道:“嗯,买!” 盛大的烟火绽放在头顶,人群里发出惊喜的赞叹声。 明歌眼睛晶亮地抬头,兴奋地拉着风眠洲:“风眠洲,你快看,火树银花。” 她只有下山才能看到火树银花,山上禁明火,更禁火树银花,在盛京城内,火树银花触手可及! 风眠洲垂眸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里的盛世烟火,很美!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烟火,这样短暂甜蜜的时光,能让他回忆很多很多年。 第506章 替人送信 盛京城内燃放烟火,代表西华门那边,陛下和太子殿下即将开始为民祈福。 百姓们兴冲冲地开始往西华门那边挤,都想去捡银钱,沾沾新年的喜庆。 石拱桥上,很快就走了一大半的行人,明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回头就看到了从桥头上走过来的秋慕白。 明歌脸上笑容慢慢淡去。 晋国公府的府兵很快就驱赶了行人,留下一条宽敞无比的道路来。 秋慕白一身雍容华贵的紫袍,外罩着黑色的貂绒大氅,独自一人走过来:“师弟,好巧,今日陛下在西华门祈福,你们不去看热闹吗?” 秋慕白越过明歌,看向风眠洲,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凤眼闪过一丝凌厉的冷光,原来这世间人,越是忍让,越是得寸进尺。 这些日子,他们两人感情一日千里,很快就好事将近了吧? 秋慕白心底涌现出一股深浓的杀意。 风眠洲淡淡颔首:“明歌喜欢这边的景致,师兄不去西华门?” 昔日的兄弟,早就成了陌路,两人只是没有在明面上戳破那层窗户纸。 秋慕白淡淡微笑:“这边景致独好。” 他若去了,陛下和太子岂不是要恐慌惊惧,若是晋国公的声势越过了陛下,那场面就不太好收场了。 “还未恭喜师兄,等师兄大婚那日,我定然会送上一份厚礼,祝师兄和谢娘子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秋慕白:“不过是世家大族的联姻,若真的百年好合,呵……” 对他而言岂不是诅咒? 秋慕白话锋一转:“听闻月娘子的爷爷也到了盛京,之前我曾去客栈送拜帖被拒,师弟,你这是好事将近?” 风眠洲沉默数息:“月老先生只是来接明歌回去的。” 秋慕白点头,不再说话,气氛陡然僵持住了。 明歌看着前后的府兵,再看着外表俊美,实则内心阴鸷的秋慕白,心里很是郁闷,好好的一个除夕灯会,被这玩意搅和了。 “世子,老国公爷还健在吗?” 秋慕白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气氛更冷了几分。 “没死,但是离死也不远了。” 明歌灿烂笑道:“如此甚好,就不用我去晋国公府一趟,为母报仇了。” 风眠洲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的掌心,免得她心情不好,激怒秋慕白,如今的秋慕白进可攻盛京,退可守边城自立为王,而且他暗中跟不少世家都结盟,皇室都忌惮。 秋慕白冷笑一声:“那我便在府中恭候女娘了。” 秋慕白说完拂袖而去。 明歌险些被他甩一脸衣袖,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嘀咕道:“大除夕的,发什么癫,回去吃点药,治治脑子。” 风眠洲低低笑出声来,笑容随即掩去,眼眸深沉起来,秋慕白来此,应该是来看明歌的,他的心思,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唯有明歌从不当回事。 “你以后离师兄远点。” 明歌点头:“我一直离他远着呢,怕被疯狗咬到。” 风眠洲垂眸,如今秋慕白被权势和谢书绑住,暂时顾不上明歌,等去完祁连山,他就送明歌回大月国,以后的局势还不知道要如何发展。 明歌在盛京不安全。 世家祭一事,看似风家占了上风,实则世家大族元气大伤,最后得益的是皇族和晋国公府。 “明日我们便启程去祁连山。” 明歌微微惊讶:“你能走的开?我本还想与你说这件事情,我去祁连山也有私事要办,我本想着和大长老先去,在祁连山等你。” 风眠洲点头:“分开走,我不放心,不过你去祁连山有什么私事要办?若是讨债我好提前安排一下,祁连山一带地处偏僻,和九洲之间还有天险,世家大族鲜少涉足那里,就连风家的生意都没有伸到祁连山去。” 那里和南疆一样神秘。 明歌第一次来中洲,去祁连山做什么? 明歌垂眸,淡淡说道:“替人送信。” 其实这件事情她也很好奇,祁连山和南疆一个南一个北,从未有过交集,大月国也没有派遣人去祁连山,此次下山大长老却让她送一封信去祁连山,也没说具体的地址,只说了山门,她还要去那边找山门。 这一次大长老来,她也问过,结果大长老也不知道具体的地址,只说对方是一个避世的小门派,若是找到了空灵谷,便找对了地方。 至于那封信就更奇怪了,她偷偷打开过,里面是空白的,必是用了秘药的,她也不能用秘药偷看,免得字迹消失,被大长老追着打! 不过这件事情她心底隐隐有了计较,这封信怕是不简单。 她挠破头都想不到大长老送信去空灵谷做什么,不过,这热闹她必然是要去凑的。 “送信?此事好办,我们本就要去寻血藤叶,到时候先去送信,然后再打探血藤叶的下落。起风了,我们回去吧,还是说,你要去和谷霁辞行?” 风眠洲垂眸看她。 明歌被他看的脸热,连忙去看了看西华门方向的行人,那叫一个人山人海,顿时犹如蔫了:“看样子是挤不过去了,就算咱们挤过去,谷霁应当也祈福完回宫了。算了,辞行总是伤感的,留书一封吧。” 风眠洲唇角微微上扬,声音越发温柔:“好。明日还要出发北上,我们早些回去收拾行囊。” 明歌点头:“对了,大长老解蛊的汤药都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先把蛊解开。” 风眠洲眼眸一闪,没有吱声,只是拉着她的手,往风家的方向走。 结果回到风家,管家告知,大长老和药神医拼酒,喝醉了,此刻正在客房休息,至于林家兄妹酒醒发现明歌不在,缠着风笑廉兄弟出门玩耍去了。 一行人正好错开。 风眠洲:“明歌,现在城内人多拥挤,若是回客栈,只怕得走一两个时辰,不如今晚就睡在这里,等月老先生醒了再做定夺?” 明歌跺脚,可恶,一定是药老故意灌醉大长老的,这小老头嗜酒如命,还爱找人拼酒,就应该把他丢到刑部侍郎的府上,让他和张家老头拼酒去。 “那我陪你守岁吧,顺便等大爷爷醒来。”明歌有些不死心,只要大长老一醒,她就拖着风眠洲去解蛊,这事不能再拖了! 风眠洲眼眸含笑:“好。那我让人准备一些夜宵点心,再烫一些果酒,你晚上没吃多少,正好可以再吃点。” 明歌:“那我们去哪里守岁?” “藏书阁,那里地势最高,能观星。” 明歌点头,那里倒是清静的好地方,而且藏书阁上有座小楼,能俯瞰整个盛京城,不仅能看星星,还能放孔明灯祈福。 明歌兴冲冲地说道:“那我们去放孔明灯吧,我要把所有的心愿都写在灯上面,这样天地神明就能帮我实现了。” 风眠洲:? 他怎么记得大月国是信奉新月之力的?神明真的会注意到一只孔明灯吗? 风眠洲失笑,每年九洲大地那么多祈福的孔明灯、莲花灯,还有各种寺庙道观祈福,神明们若是都管,那岂不是忙坏了? 不过看着明歌笑弯弯的月牙眼,风眠洲心头微醉,若是神明无暇看到小小女娘的心愿,他可以帮她一一实现! 第507章 他喜欢的那只云雀飞走了 明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的心愿,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最后只能作罢,笑眯眯地坐在藏书阁顶楼的地板上,让风眠洲写。 “你帮我许愿吧。” 风眠洲墨都磨好了,见状笔尖一顿,抬眼看她:“还能代替许愿?” 明歌带着几分的醉意点头,笑眯眯道:“当然可以呀,也没有规定不能代替别人许愿,你写好了心愿,然后后面再加一句,这也是月明歌的心愿,那就可以啦。” 风眠洲低低笑出声来,胸腔笑得隐隐震动:“你这是懒得想?” 明歌眨着眼睛,将他晃来晃去的脸按住,笑得眼睛都变成了小月牙:“被你发现了,我好困呀,脑袋一点都想不动。” 风眠洲将她歪歪倒的身子扶住,让她枕着自己,抚摸着她的发丝,低声说道:“睡吧,我帮你许愿。” 明歌用小脸蹭了蹭他柔软的衣服,心满意足地说道:“你真好呀,风眠洲。” 风眠洲笑笑不说话,见她睡着了,而且酒劲上来,还打着小呼噜,如同一只娇贵的小猫咪,心头越发柔软。 他提笔在孔明灯上写道:“愿她,永不受红尘之苦。” 孔明灯放飞,飘飘荡荡地飞向天际,大长老爬上藏书阁时,就见那一只红色的孔明灯从眼前飞走,上面寥寥数语,道不尽的情愫。 “月老先生。”风眠洲见他到了,下意识想起身,结果明歌的脑袋枕在他的腿上,顿时僵住了。 怎么会有种私会被人当场捉奸的感觉? 大长老:“无妨,我只是上来看星星,看星星!” 大长老干笑了两声,他怎么会被那小老头灌醉,不过是脱身的借口,出门在外,不能说滴酒不沾,但是也不可能喝的酩酊大醉,误了正事。 得知明歌回来,他本想带她回客栈休息,但是见到这一对年轻人相处的模式,他忽而有些不忍心了。 就算在大月国,小国主也是下山下海,闹的整个大月山鸡飞狗跳的主,极度爱热闹的人,本身也是极度孤独的人,他从未见过月牙儿这般信任一个人,能在他身边毫无戒备地喝醉,睡觉,还能与他一起逛灯会,看烟火,放孔明灯。 这不像是朋友,更像是…… 大长老坐在地板上,看着已经飞远的孔明灯,淡淡说道:“月牙儿从小就天真可爱,我们疼她至极,怕她不懂人心险恶,长大了要吃苦,便灌输她人性本恶,她下山的时候,我给了她一百种毒药,但凡有人想对她不利,都能被毒死一百回。 少家主,你在山下小木屋里养伤的那几个月,我们都是知晓的。” 风眠洲微惊,所以,他的一举一动一直在大月国的监视之中?想来也是正常,若是大月国没有这点子警觉,怎么能隐居上百年,不曾被外人发现。 他也曾想着摸清楚大月国的情况,在山中寻找入口,但是一无所获。 “长老会之所以没有杀你,是因为你没有擅闯大月国,少家主,既然你知晓月牙儿的来历,也应该知道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们一个在中洲有世家之位要继承,一个终将回去避世隐居,与其将来后悔,不如现在就断的干净,为此,老夫愿意赠你一株血藤叶,为你父亲解毒。” 血藤叶?风眠洲握紧掌心,这是风家上下最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是若是拿他和明歌的未来换,他不要! 风眠洲拒绝道:“多谢大长老的好意,血藤叶我会自己去寻找,至于我和明歌的事情,主动权从来不在我的手中,也不在诸位长老的手中,一直在明歌手中。等我寻到血藤叶,解了父亲的毒,便会前去南疆。 父亲有三个儿子,并非一定要我继承家主之位,我愿意舍弃继承人的身份。 这个决定绝非是我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风眠洲没有给大长老打断的机会,继续飞快说道:“如今九洲局势不稳,父亲只要醒来就能稳住世家大族之间的联盟,维持世家和皇族之间微妙的平衡。 我留在盛京并无益处,不如前往南疆,南阳郡李家三子受我驱使,只要他继承家主之位,就能借此威慑盛京。我不在盛京,效果却比盛京更好。 我确实喜欢明歌,也喜欢山上木屋的那些时光,只要九洲不乱,我便能永世不出大月国!希望大长老能成全。” 大长老闻言,沉默许久,风眠洲没有说的是,若是九洲乱,风家是世家之首,他一定会下山,为家族尽孝尽忠,以他在九洲的威望,九死一生,也就不可能会泄露大月国的秘密。 他出大月国必死! 大长老低低叹了一口气:“我不能成全你,你若是普通人家的儿郎,我断然不会阻挠,可你是世家之首的继承人,需要考量的事情太多,早晚有一日,不是负明歌,就是负天下人。你对于天下女娘来说,都是良配,唯独不适合明歌。 少家主,情爱不过是晨起呼吸中的妄念,没有亦能活。” 风眠洲惨淡一笑:“或许吧。无论如何,只要父亲清醒,我便如约前去南疆。父母恩情要偿还,救命之恩亦要偿还。” 大长老说的没错,情爱没有亦能活,若是他从未体验过,从未爱过一个人,也会活的潇洒自在,但是心头刻上了别人的名字,他便不再是他自己。 很多事情便不能自控。 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去闯一闯,否则活着如同行尸走肉,这一世岂不是白活。 他才不要,像寡居四十年的大长公主,余生都在回忆和等待中度过。 风眠洲低声说道:“今日之事,还望大长老莫要告诉明歌。” 大长老点头。 “大长老,大月国避世隐居这么多年,真的就从未与外族通过婚?也没有外人进入过大月国吗?” 大长老眼眸微黯,没有回答。 * 一夜无梦,明歌第二日醒来时,是被外面喜庆的鞭炮声吵醒的。 她看了看熟悉的房间,发现是之前住的西院雅间。今日是正月初一,一年的初始,盛京城内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过新春。 “醒了?”帷幔外传来风眠洲的声音。 明歌撩开帷幔,按着睡得生疼的脑袋,就见风眠洲进了内室,他换了一套天水碧的儒袍,和她昨日穿的衣裙是同一个色系,十分的清俊儒雅。 “行囊我已经派人收拾好了,不过阿娘说大年初一早上不宜出门,所以我们可能要等到晚上才能出发。” 风眠洲站在屏风外,眉眼温柔道:“我让人进来为你梳洗,大家都在等你吃早饭。” “吃早饭?”明歌陡然清醒过来,想起盛京这边有习俗,大年初一要燃鞭炮,吃面食和饺子,代表团圆幸福,财运亨通。 以前在家中过年的时候,她必是要守岁的,然后一大清早就笑眯眯地揣着一个大大的空袋子,挨个地去找长老们讨要福袋礼物,讨要了一圈,再和小草一起去挨家挨户地拜年。 如此一番折腾必是收获满满,然后回来和阿娘一起吃饭。 她一年里只有这一日是能舔着脸去要礼物的,日后要是纳夫成家,那是流水的福袋往外抛呀。 明歌火急火燎地爬起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竟然没有喊醒我?” 风眠洲低低笑道:“我也是才醒没多久,放心,你不是最后一个。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些福袋,若是遇到前来拜年讨彩头的,你就发一个福袋!沾沾新年的喜气。” 明歌看了一眼,瞪大眼睛,那岂止是一些福袋,那是一箩筐福袋。 她跑过去拆了一个小福袋,发现里面是银票!是银票!一张都是一百两!财大气粗! 她笑盈盈地伸出手:“少家主,新年安康,我的福袋呢?” 风眠洲慢吞吞地从袖笼里取出一个特别的丝绸福袋,上面绣着一支青竹,一看就是风眠洲的喜好。 明歌兴冲冲地打开一看,见是一袋子金叶子,眼睛险些被那金灿灿的色泽亮瞎,她小脸绷起来:“你这也太俗气了!” 耶,一袋子金叶子!明歌眼睛弯起来,谁能想到中洲的物价这么高,她带了整整两袋子珠玉都不够花,恨不能回山上,从新月潭底捞一、二、三四五六七袋子珠玉,幸好这一路收了个有钱的小仆人,不然早晚得露宿街头。 风眠洲见她不喜欢,笑容消失:“你若是不喜欢我给你换成珠玉?” 明歌灿烂笑道:“骗你的,虽然俗,但是我好喜欢耶。老板大气!祝你新年柿柿如意。” 风眠洲:? 他扶额,见她喜欢,心情陡然又飞扬起来。 “是俗气了点,但是金叶子和银票适合携带。” 明歌笑眯眯地拎了拎一箩筐的福袋,还行,这么多福袋不重耶。她又拆了一个,发现里面是150两银票。 “每个福袋不一样?” 风眠洲点头:“最小面额是一百两,最大的是五百两,这样也算是有个小惊喜。” 明歌怒赞,她怎么没想到,等回到大月国,她也要这样干!不过银钱在大月国是最没用的东西,她新月潭底沉了一潭子珠玉呢,族人都喜欢药材、食材以及山下的稀奇物件。 每年过年,她收到的也都是山里的人参、自酿的果酱、自己做的牛肉干什么的,长老们还会送她小兔子和山里走失的小野鸡野鸭。 等回去,她也要买一堆的特产和稀罕物件,每个福袋都放不一样的东西。 明歌将一袋子金叶子揣进袖笼里,想了想,从锦袋里取出里面的一串血玉石,用福袋装了送给风眠洲:“这是送你的新年福袋。” 风眠洲没有想到她锦袋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串血玉石,挑眉道:“你的银钱不是都花光了吗?” 这个锦袋还是他给的呢! 明歌:“狡兔三窟,懂不懂?” 风眠洲错愕,见她眉眼生动,小小得意的模样,低低一笑:“果然!” 是一只机灵的小兔子。 难怪她阿娘都不担心她独自下山。 她在中洲简直如鱼得水! “那我收下了。”风眠洲将那串血玉石放进胸口,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这是明歌第一次送他贴身的物件。 “你出去等我一下,我要梳洗了。” 明歌将他推出去,去梳洗换衣裳,然后笑盈盈地拎着一篮子福袋,和他一起去前厅吃早饭。 外面鞭炮声不断,整个盛京都洋溢在新年的喜庆里。明歌和风眠洲一路走来,一篮子福袋发了一大半。 领到福袋的下人见今年竟然能领到双份福袋,而且每个福袋面额都这么大,笑的合不拢嘴,少家主和女娘可快点成亲吧,这还没进门,少家主就如此高兴,日后要是月娘子进了门,那他们每年领到的福袋简直不敢想!!! 到前厅时,风夫人和大长老正在喝茶聊天,身边也放了一堆福袋。 明歌笑眯眯地拎着篮子进门拜年,然后收获了两个特别的福袋,风夫人给的福袋沉甸甸的,摸着像是玉镯,大长老给的依旧是药材。 明歌感叹,大长老这是薅了三长老多少珍稀药材?如果她是三长老,都要闹了! 很快风家两个郎君和林泽兄妹也到了,每人都收到了福袋,又发了一些福袋,不过收获最大的还要属林家兄妹。 这一次来盛京,不仅吃喝住不花钱,认识了满盛京的权贵,而且新年更是收福袋收到手软,他们送出去的那点,根本不值一提。 风家直接豪横地送金锭,大长老给的是一袋子野山参,每根都是百年以上的参龄,明歌给的是龙眼大的明珠。 林家兄妹泪眼汪汪,他们家里虽然有些资产,但是爹娘管的还是挺严格的,哪里想到到了盛京,这一路是如此富有。 明歌朝着林泽眨了眨眼睛:“等会,你跟妹妹别出去玩儿,我听风眠洲说,大年初一,还是有很多人来风家拜年的,来的都是长辈和身份地位高的,你们是小辈,都有福袋收。不要白不要。” 林泽嘴巴都要笑裂开了:“这不太好吧,咱要回礼吗?” 林音儿捂嘴笑道:“笨死了,明歌的意思是让你认识一些盛京的权贵。” 今日是正月初一,能来风家拜年的都不是一般人,日后林家若是有什么事情,这些人看在他们是风家贵客的份上,都不会为难。 明歌是在为林家铺路。只要风家不倒,姑苏林家也不会有什么祸事。 林泽笑眯眯地作揖,给明歌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女娘。不过我们日后是要回姑苏城的,这一次来盛京,爹娘是希望我们能见识风浪,能成长一番,目的已然达到了,等女娘离开盛京,我们也要回去了,所以这些权贵见不见都那么回事。” 此次盛京一行,他们兄妹俩也算是见识到了风浪,对所谓的权贵都祛魅了,风家作为世家之首,在这个位置上尚且如履薄冰,世家祭都如此凶险,他们还是回江南过点闲散日子吧。 明歌见他如此洒脱,妹妹又是一点就透的通透性子,笑眯眯地又塞了两个福袋给他们,林家兄妹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往后她离开,也不用担心这两兄妹了。 “少家主,女娘,萧家主和萧家五郎前来拜年。” 说话间,就见萧承业父子拎着重礼前来拜年,往年萧家和风家算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处,今年萧承业也舔着老脸带着儿子来拜年。 萧缭一来,场面就更加热闹,明歌见大长老已经和药老约着去喝茶了,也找了个机会溜回房间,写了几封辞行信,一封是给谷霁的,一封是给秋玉秀的,一封是给萧缭的,有些话她说不出来,只能用书信来表达,今日一别,怕是此生都不可能再见了,是得好好辞行。 信刚写好,就见萧缭和林家兄妹找了过来,说要打叶子牌。 如此热闹了一整天,到了夜色降临,众人才散去。 明歌没有通知任何人,和风眠洲带着几名心腹亲随,趁着夜色深浓,从后门驾着马车离开盛京,直接北上,前往祁连山。 她回头看了一眼风家后门,隐约看到了风夫人和两位郎君站在寒风里的身影。 此去凶险,前途未卜,她不禁想起自己下山的时候,阿娘是不是也这样目视着她离开的? “月长老不与我们同行?”风眠洲放下帘子,免得寒风灌进来。 “大长老先行一步,说在祁连山等我们。” 明歌取出羊皮小卷里的小地图,看了看路线,此去祁连山,快马加鞭都要走一个多月,大长老坐着日行千里的马车,估计会比他们提前半个月到。 本来大长老是要带她一起走的,她没同意。 跟大长老同行,半个月就到祁连山,找到血藤叶,立马就能打道回府,一个月后,她就该在大月山里喂兔子了! 她是疯了吗? 找血藤叶固然很重要,但是她的历练也很重要。 所以她哄骗大长老先去找血藤叶,她和风眠洲一边赶路,一边游玩。 “对了,我的信都送出去了吗?” 风眠洲点头:“我们出城之后,这些信都会送到他们手上。” 此刻那些信应该都已经抵达了。 马车一路出了盛京,消失在夜色中。 * 晋国公府 “国公爷,风眠洲和月明歌已经出了盛京城,一路北上,去的是雍州的方向。风家人给县主送来了一封辞行信。” 秋慕白站在清冷的庭院内,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鞭炮声和烟火声。 无论外面多么热闹,晋国公府都如同一潭冰寒的死水,毫无波澜。这些年,从未改变过。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荒诞,有些人生来就拥有所有的温柔和爱,有些人生来就是活在冷漠和仇恨中。 “信呢?” 暗卫将截下来的信件递过来。 秋慕白看着信,上面写的是“秀秀亲启”,字迹行云流水,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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