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H)_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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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她压下想将孩子抱进怀中仔细瞧瞧的冲动，对小家伙温和地笑了笑。 “你好，昊安。” 昊安明显对屋里的玩具兴趣更大，说完话就跑回了房。周书泽潜意识不希望柳安若和昊安有过多接触，也赶紧拉回她的注意。 “我带你去客房吧，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 他推开客房的门向女人介绍：“这里有一个单独的小浴室，你可以直接在这里洗澡。” “东西放在衣柜里就好，等会儿我来给你放个新床单。” “你先安顿一下，有什么事就叫我。” 正要离开，柳安若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周书泽只觉得腕上一暖，不禁回头看向她。柳安若深深看了他一眼，轻声开口：“谢谢。” 不过一句寻常的道谢，他却觉得心口微微一紧，莫名有些不敢和她对视。 “小事而已，你先休息吧，我去做饭。” 快步走到厨房后，周书泽才用沁凉的冰水湿了湿脸颊，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靠在灶台上，总是暗暗觉得将女人带回家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就仿佛，自己的生活马上就要因此产生改变了一般。考虑到柳安若受了伤，周书泽没有做什么浓油赤酱的饮食。只是简单炒了几道素菜便作罢。两个大人吃起来没什么，周昊安却正是贪嘴的年纪，有些委屈地撅了噘嘴。 “爸爸，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这次忙完了工作就给我做好吃的。” “之前说要给我买好看的新衣服，也都是顾叔叔陪我去的……” 周书泽看着孩子委屈的模样，心中生出了些歉疚。他低着眉眼摸了摸儿子的头，温声哄着他。 “是爸爸不好，下次昊安想吃什么爸爸就做什么，好不好？” “爸爸最近太忙了，你能不能理解一下爸爸？” 饶是有些委屈，周昊安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 “那我要吃爸爸做的红烧肉，下次一定要给我做呀！” 第28章柳安若深深看着眼前父子二人的互动，只觉得内心翻滚着陌生的情绪。像是有某种温暖的情绪从心尖漫出，烧得她眼眶都有些微热。她不禁开口道：“昊安，下次柳阿姨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好不好？” 小孩子没什么戒心，立刻扬起了笑颜，眼中闪闪发光。 “真的吗？谢谢柳阿姨！” 周书泽拧着眉看向她，语气犹疑：“柳安若，你没必要……” 柳安若看了眼孩子，声音中带着几分理所应当。 “我借住在你这里，本来就是麻烦了你们。” “再说只是一顿饭而已，我还请得起，你就别拒绝了。” 他默了默，看着周昊安高兴的小脸，终究没有再开口拒绝。心中却是想着，大不了到时候再将饭钱还给对方就是。 …… 用过了饭，柳安若正在屋中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周书泽却突然走进了屋，向外看了眼才关上了门。女人一怔，心中瞬间绽放出些许的期待：“书泽，你来做什么？” 他却是面色有些凝重地询问道：“柳安若，我有些关于周衍川的事想问你。” 听到这句话，她心中微燃的火苗瞬间熄灭。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打起精神认真地看向他：“你想问什么？” 周书泽斟酌了片刻才再次开了口。 “我想知道，周衍川……他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恨意？” “而且在他伤到你之前，还和我说了一些关于周家的事，我不太确定。” “柳安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落下，女人眸色深了深，连面上都阴沉了几分。 “他的事，你真的想知道？” 周书泽郑重地点了点头。虽然这个弟弟落得什么结局都不过是自作自受，他却也不能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过下去。若是以后对方做了什么牵连到他和孩子，那才为时晚矣。见他态度坚定，柳安若才犹豫着开了口。 “当年你走了以后，我发现周衍川这几年一直在欺骗我，所以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周家。” “一开始你父母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反而还是把他宠得如珠如宝。” 说着，她谨慎地抬眸观察着周书泽的神色，仿佛生怕他听了心生愤慨。 “但周衍川这几年没人管着，已经自在惯了，根本受不了他们的掌控。” “你母亲一次和他争执起来……不小心说了‘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哥哥一样懂事’的话。” 闻言，周书泽不禁怔了怔。他从未想过，周母还能讲出这样的话来。可下一刻，他就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懂事，不过是说他好掌控，是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罢了。这样的夸奖，倒不如没有。柳安若见他没什么反应，便接着说了下去。 “当时周衍川就发了疯，在家里大闹了一场之后离家出走。” “可他没处可取，就来家属大院找到了我。” 说道这里，女人的脸上却出现了几分厌恶。 “我怎么会再信他的话？如果不是他，我……总之，我想着把他赶出大院。” “但他跪下来求我，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让我别把他赶走。” “我这才知道，他在首都居然和一个大学教授鬼混在一起，还弄大了那个大学教授的肚子！” 第29章周书泽猛然一愣：“他弄大了别人的肚子？” 柳安若严肃地点了点头：“他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但我可以确定，对方是有家室的人。” “这样的丑闻我没法帮他瞒着，也不可能看着他一错再错。” “考虑了一阵以后，我还是选择了告诉你父母，可我没想到……” 周书泽冷笑一声：“他们逼他去和那个女人断了，还让那个人打掉了孩子，是不是？” 女人一怔，似乎没想到他能猜的这样准：“没错。” 他却丝毫不感到意外。他早已经清楚，自己的父母根本不爱任何一个孩子，爱的只有自己的面子。剩下的事，甚至也不必柳安若告诉他了。周书泽叹息一声：“后面就是他被嫌丢人关了起来，趁机偷了钱逃出去了吧。” 女人有些沉重地‘嗯’了一声。 “这些事周家一直瞒着我，我也是在他逃跑后才知道的。” “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把所有的错推给你，来报复你。” “我也终于得到了你的消息，马上自请来首都执行这次的任务。” 这样一来，一切就说的通了。见周书泽沉默下来，柳安若犹豫着握住了他的手。 “书泽，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是周家的人对不住你。” “结婚那几年，我也……对不住你。” 他感受到女人手覆盖在自己的手上，温暖的热意顿时透过肌肤传递。周书泽像被烫到了一般，僵硬着移开了自己的手。 “现在没必要再说这些了，都已经过去了。” “周衍川的所作所为，就由法律来判决吧。” 说罢，他便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我去把新的被褥拿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柳安若苦涩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发梢。她知道，只是几句话无法改变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本可以远远观望，只默默守护他们就好。但她却看到了周书泽和孩子相处的模样。平凡，又是她梦寐以求的幸福。她怎么能忍耐住靠近他们，和他们共同生活的渴望？柳安若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放弃。 …… 养伤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瞬便是半个月过去。这一段时间，柳安若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来和他们俩相处。小家伙也彻底喜欢上了这个对他温柔又有耐心的阿姨。虽然她长得看上去有些凶，但他却觉得十分亲昵。周书泽看在眼中，又无力阻止。他知道孩子成长的过程中从来没有过母亲这样的角色，必然会觉得亲切。他无法做到那么自私，只因为自己的情绪就将孩子的快乐剥夺。柳安若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放任的情绪，不禁心中一喜。除了陪着周昊安玩以外，她大部分的时间几乎都围着周书泽转。到了后来，他甚至产生了养了条粘人的狗的错觉。女人又一次贴着他在厨房里打下手时，他终于没好气地出了声。 “柳安若，厨房就这么小，你在这里添什么乱？” 第30章周书泽转过身，正要瞪向女人，却撞上了一个柔软的身体。柳安若眸中闪烁着淡淡的调侃，轻声开了口。 “不是要把我赶出厨房吗。这是在做什么？” 他没好气地要将女人推开，刚刚使了劲，却被她握住了手腕。 “让我来吧，这里闷，你出去休息一下。” 周书泽耳尖一烫，只想赶紧将手挣出来。 “你伤还没好全，伤口再裂开我可负不了责，赶紧出去！” 女人的声音却带着几分不依不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你不看一看，我是用哪只手抓着你？” 他一怔，这才注意到柳安若用的是之前有些无力的左手。正愣神间，又听到女人开了口。 “书泽，以前我总是在军区和家里之间来回，也没想过关心你的心情。” “难得有机会，也让我给你做一次饭吧。” 她轻柔地将周书泽推出厨房，示意他去陪探头探脑的周昊安玩一阵。 “放心，我知道你的口味，不会做你不喜欢吃的。” 周书泽茫然地在沙发上坐了一阵，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女人赶了出来。小姑娘坐在爸爸旁边好奇地戳了戳他：“爸爸，你在想什么呀？” “偷偷告诉你，阿姨做饭可好吃啦。” 他这才回神，低头看向周昊安：“她给你做过饭？” 周昊安点了点头：“嗯！爸爸不在的时候柳阿姨想带我去国营饭店。” “但我想和爸爸一起去，所以柳阿姨就给我做了菜，特别好吃！” 周书泽有些出神地看了看厨房中忙碌的身影，不由得抿紧了唇。往日的阴影仍然笼罩在心头，可他心中的天平仿佛已经有了轻微的动摇。他不明白，就算柳安若不再喜欢周衍川了。以她的条件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又何苦对自己苦苦纠缠。等到柳安若端着饭菜上了桌，周书泽更加沉默。三菜一汤，每一个都是他喜欢的菜色。就算是周父周母，恐怕对他的喜好也不会了解的如此详细。看着女人额角熏出的汗珠，他心情复杂地夹起一块花菜。柳安若眼神微微一动，看着他咽下后才低声开了口。 “怎么样，还合你的胃口吗？” 周书泽不想撒谎，因此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嗯，很好吃，谢谢你。” 女人眉目间立刻流露出几分释然的笑意，自己也动起了筷子。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头莫名有几分酸胀。 …… 即便周昊安再如何不情愿，还是到了柳安若离开的日子。他眼角含着泪包，泪眼朦胧地看着重新穿上了军装的柳阿姨。 “柳阿姨，你真的要走了吗？” “以后可不可以回来看我呀？” 柳安若眼中也带着几分不舍，却也只能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 “好，我一有时间就会来看你的。” 然而在场的两个大人却心知肚明。女人晋升在即，若是调往其他军区，便是天高路远。一生都未必有机会再相见。看着周昊安，柳安若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她认真地摸了摸他的脸，像是要将他的样子深深烙印在心中。 “昊安，你可不可以，叫我一次妈妈？” 第31章周书泽顿时瞳孔微张，用力地攥住了衣角。柳安若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然而周昊安却懵懂地看了看爸爸，像是在询问他应不应该这样做。小小的脸上，似乎还带着几分期盼。作为父亲，周书泽如何看不懂孩子的心情？他看向柳安若，对上了她眸中的苦涩和恳求。最终，他还是闭了闭眼，偏开头默许了她的要求。周昊安顿时惊喜地扑进了柳安若的怀中，抱紧了她。 “妈妈！” 女人却没有应声，只是紧紧将昊安搂住，吻了吻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