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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走错,连累到傅怀瑾,他已然活到了这把年岁,死了就死了,但是傅家这小子却是实打实的天之骄子,国之栋梁,他要是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秋慕白见她被自己说动,紧紧握住她的手,心头狂喜,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回到朕7岁的时候吧,那时我娘和弟弟尚在,秋言喻也还未犯下杀妻杀子的罪孽,你阿娘也尚在姑苏城,这样便能改变一切了。” 秋慕白说出心底最深的遗憾,他一生的轨迹都在那一年被改变,从亲眼目睹父亲杀母杀弟开始,他的人生就坠入了无尽的深渊里,此后种种都是在挣扎,在治愈,然而终其一生也未走出黑暗。 秋长歌垂眸:“那时我还未出生。” 她阿娘和阿爹还未相遇,她无法回到那个时间节点。 “是了,你回不去,得换个时间节点。”秋慕白神情越发恍惚,他若是回到了七岁的时候,明歌便没有机会出生了,不行,得换时间点。 “那便回到二十六岁时吧。我从边城回帝都的那一年。” 那一年晋国公府还未对风家下手,风眠洲也没有前去南疆寻药,他们还未相见,这是他人生第二件憾事。若是最先遇到明歌的人是他,一切会不会改变? 秋慕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意识到长歌话里的漏洞。 “那年我应当还未下大月山,风眠洲也未离开盛京,前往南疆为父寻药。高祖陛下,如此算来,我与他的遇见是你一手促成的。” 秋慕白脸色扭曲,隐隐暴戾道:“那便选这一年。这一次我不会让历史重演。” 长歌淡淡说道:“陛下的意思,若是重来一次,你不会对风家下手?一步错,便步步错,望陛下谨记。” 秋慕白脸黑了一半,若是他不对风氏下手,如何能得到后来的九洲天下?若是得不到天下又怎么拥有无上的权利,布下这千年之后的杀机?她这是让他推翻他自己?抹杀他在后世的痕迹? 秋长歌见他清醒过来,淡淡悲悯道:“若是给陛下选择的机会,陛下还想要那样的人生吗?杀风氏也好,灭大夏也好,建立大盛朝也好,陛下有过一日快活吗?陛下要的真的是无上帝位吗?” 秋慕白如遭重击,后退一步,撞上身后的高台,俊美无俦的面容透出一丝惨淡的苍白。高祖陛下第一次审视着自己的内心,却突然发现,他这一生没有一日快活。 就算他成为了九洲人皇,坐上了那至高的位置,他依旧不快活。 “陛下或许真正想求的是父慈子孝,一家人相亲相爱,互相扶持。您七岁时失去的一切,此后您毕生都在追寻,但是死去的人不会复生,罪孽深重的人也不配得到原谅,所以那时我赠了你一只小猫咪,给过你短暂的温暖,陛下以为那便是爱,是你一生所求,但是那不是爱。” 秋长歌在这一刻突然真正地看懂了秋慕白,眉眼间溢出一丝的感伤和慈悲,淡淡说道:“明歌从未爱过陛下,也无法将陛下从万丈深渊中拯救出来,人,唯有自救。” 秋长歌一步步走上高台,踩在陈年血迹里,一步步靠近秋慕白,从他手中取过只剩龙眼大小的翡翠秘香。 傅怀瑾见她竟然上了高台,无限靠近渗血的神龛,脸色骤变,握紧拳头,克制着没有出声,他不敢惊动高台上的秋慕白,忍着钻心的疼痛,继续催促着黎老先生。 老先生浑身都被冷汗浸湿,明明觉得秋长歌走过去时异常轻松,但是他走的每一步都无比艰难,他先前已然走错了几步,每一步都如泰山压顶,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庭院内的阵法不像是绝杀阵,否则他和傅怀瑾已经死了,倒像是困阵。 “莫催,莫催,走错了是要命的。”黎老先生压低声音,擦了擦额头滴下来的汗,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走向哪里。 今日他面临的竟然是此生最大的挑战和困境。 高台上,秋长歌拿到秘香,见秋慕白被自己言语所惑,没有反应过来,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窥探到了秋慕白的心魔,她一直不懂,第一世,她和秋慕白不过是数面之缘,相处时日甚短,但是秋慕白却爱她爱的疯魔, 原来是爱,也是救命稻草。秋慕白爱她,也将她当做自己的救赎,所以后来会那样疯魔,做出许多丧心病狂的事情。 风家的悲剧,有一半原因都是因为她。 若是没有她,秋慕白未必会杀风眠洲,或许风家退居金陵,捐出大半家业,真的能全身而退。 长歌暗暗叹息,男人的问题,却要她承受罪孽,何其无辜。 长歌拿到秘香,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段蕴含着天然罡气的雷击木,指尖引出罡气,点燃秘香,绿如翡翠的秘香瞬间就点燃,浓郁的香气弥散在高台上。 她动作优雅,当着秋慕白做这一切,丝毫不乱。 秘香的香气冲击的庭院众人神情恍惚起来。 “不好,这香能迷惑人的心志,不能闻。”黎老先生捂住鼻子,朝傅怀瑾看去,只见傅怀瑾脸色苍白如雪,剑眉紧皱,已经闻了不知道多少,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虚空,已然被秘香所惑,坠入了幻境中。 老先生险些恨的跺脚,年轻人,就是容易被迷惑,哪里像他,早就看破红尘,万般幻象都无法破他金身。 黎老先生看向高台,只见高台上,秋长歌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笼着掌心燃烧的秘香,似是要点燃高台。 手被人狠狠攫住,秋慕白一把握住燃烧的秘香,凤眼幽暗地看着她:“明歌,如果我回到七岁那年,救下我母亲和弟弟,如果我们一开始的相遇就没有充满算计,你会喜欢白衣无尘的秋慕白吗?” 如果他救下了母亲和弟弟,这一切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他也不会变成那样阴暗偏执的秋慕白,他也会像风眠洲一样,成为光风霁月的世家子弟,那明歌,会不会爱他? 她看到他的时候,会不会也会朝着他盈盈一笑,像对待萧缭和谢景焕那样,引他为友,和他一起行走中洲,而不是一眼就看破他心里的阴暗,避之如蛇蝎? 秋慕白凤眼暗如黑夜,热切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他不蠢,彼此的底牌都在谈话中一一暴露,她早就恢复了第一世的记忆,她就是明歌,她知道他所有的计划和布局,她是故意入他的局,她想将计就计,在这里反杀他。 她想杀他,他却一点都不愤怒。 也根本没有所谓的回到过去,那是他心底的心魔在蛊惑他,是陆西泽的声音,是另一个他。 他不容于世间,他是巫蛊之术诞生下的孤魂野鬼,他没有轮回,也没有来生,他的存在本就是逆天的禁忌,他虚活了一千多年,如今所有的希望破碎,他想要一个答案。 秋长歌的手腕被他紧紧攫住,对方掌心的热度险些要烧化她。 她沉默了数息,问着自己的内心。当年初见秋慕白时,对方还是九洲闻名的晋国公世子,手握重兵,权势加身,一袭锦衣,俊美冷峻,她也曾惊艳过,只是后来才看出这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恶鬼并非生来就是恶鬼。 如果他没有经历过那样黑暗的幼年时期,谁能不喜欢那样白衣无尘的晋国公世子?那时,他和风眠洲齐名,是九洲人人趋之若鹜的世家郎君。 长歌眼睫微敛,声音低哑:“会的。” 秋慕白凤眼微微潮湿,俊美的面容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明歌,声音哽咽:“我知道,你不认为自己是明歌,可在我心里,你就是她,那年泉城初见,我记得你一身绿萝裙,站在满树的柿子下面,想吃树上黄澄澄的柿子,你冲着我明媚一笑,笑容照亮了我黑暗无光的岁月。 那时候我便心动,只是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若是我没有追求权势,没有一心复仇,而是正视自己的内心,或许能不留遗憾。” 那时候他总是以为权势能改变一切,能复仇,能弑父,能得到他喜欢的女娘,却错失了最好的时机,也错失了她。 秋慕白松开手,掌心的秘香坠入高台,雷击木内蕴含的罡气至刚至阳,烈焰吞噬着高台,连同渗血的神龛一起吞噬。 神龛内发出凄厉的叫声,声音尖锐如婴儿,很快就奄奄一息。 厌胜之物被毁,南疆大巫的咒术瞬间失效,连同着整个庭院的阵法也被破解。 秋慕白颀长的身子摇摇欲坠,脸色惨淡灰败,他伸手握住长歌的手腕,微微一笑道:“陆西泽是我的心魔执念,他也是我的一部分,明歌,明歌……” 他轻声呢喃,唤着她的名字,这一千多年的爱恨情仇都在其中,浓如烈焰,烧的他神魂剧痛,意识涣散。他那样喜欢她,却终是无法得到她,最后唯一能做的便是成全她。 “对不起。” 对不起,他杀了她最爱的郎君,毁了她的大月国,将她囚禁在塔中十年,让她英年早逝,若是时光能重来,他一定不会伤害她,而是换一种爱的方式。 神龛被毁,咒术失效,连同秋慕白千年不死之身也一并被破。 雷火烈焰吞噬着陈年血迹的高台,将一切的因果罪孽都尽数燃烧,傅怀瑾感觉心头压着的巨石崩塌,浑身剧痛也一并消失,他看着被烈焰吞噬的高台,看着火焰烧到长歌脚下,心头恐慌,想也不想地飞奔过去,将秋长歌从高台边一把拉了下来。 “哎,小心阵法……咦,阵法竟然消失了,阵眼,这高台神龛竟然就是阵眼……”黎老先生震惊地叫道,声音夹着一丝的惊叹和喜悦,“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长歌。”傅怀瑾紧紧拥住长歌,握住她被烈焰灼烧的手,心疼道,“你不知道躲吗?” “对了。你给我的檀木盒子。” 长歌摇头,看向烧毁的神龛以及神龛前的秋慕白,不需要了,秋慕白连神龛都毁了,秘香也将被燃烧殆尽,他知不知道这秘香才是媒介? 或许知道,或许他已经厌倦了靠秘香入梦,却无法回去的日子。 长歌定定地看着高台边的秋慕白,下意识伸手去拉他,对方冲着她微微一笑,幽深如墨的凤眼里闪过爱恨痴欲种种情绪,最终化为飞烟,与神龛一起消失。 长歌心头一震,神魂一轻,仿佛有因果业障随风逝去,那一瞬间,她意识到高祖陛下的意识消散于天地间,与她纠缠了无数年的秋慕白真正地死去了。 她迟疑了数息,取过傅怀瑾手中的檀木盒子,将盒子扔进烈焰里,看着烈焰将一切都吞噬成灰烬。神龛烧毁,秘香燃尽,就连这松香琥珀的盒子也一并烧毁,从此以后,世上再无高祖秋慕白,亦无月明歌。 下一秒,陆西泽高大的身躯摔倒在地,头磕到玉石柱子上,直接磕的青紫。 被禁锢了长达一个月的陆西泽从无尽的黑暗中清醒过来,摸着生疼的后脑勺,看着面前这混乱的局面,咬牙切齿道:“傅怀瑾,你是想放火烧死我,好继承我前妻和庞大的资产吗?” 傅怀瑾眼眸微变,有些不敢置信道:“陆西泽?” 他看向长歌,长歌眼眸微垂,面容在火光中看不太清晰。 陆西泽冷笑一声:“托福,我还没死,是不是很失望?” 他看向烧为灰烬的高台神龛,眼底闪过深深的忌惮和无尽的怅然。作为高祖陛下的执念转世,若非秋慕白回去的希望破灭,又被长歌点破心底迷障,秋慕白完全有能力一直控制他的身体,他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最后一刻,秋慕白选择了放弃,在他的意识海中留下了悠长的叹息声,那叹息包含着无尽的悔恨、悲痛、爱而不得以及刚烈。 九洲人皇,终是没有毁掉这世界,而是维持了他帝王最后的尊严和体面,抽身离开,消散于天地间。 傅怀瑾见他回来,如释重负,绅士伸手:“陆总,欢迎回来。” 陆西泽眼眸微深,看着情敌,没有握手。此次变故,彻底地改变了什么,至于是什么,他说不好,只知道有些事情完全不同了。 “火熄灭了。”长歌看着熄灭的火焰,雷罡之火,只烧毁了该烧毁的东西,随后熄灭,没有烧毁庭院里的一草一木。 她悠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因果业障已消,前世黄粱梦醒,恩怨情仇两消了。” “叮咚,恭喜女主,完成修罗场世界系统任务,消弭灭世之祸,修复好崩塌的世界。”长歌脑海中闪过久违的轻快声音,消失许久的系统重新上线,兴奋地说道,“世界任务完成,系统也完成了升级,攒够了足够的能量,系统即将远航,返回母星。” “嗯,一路顺风。”长歌冷淡地回应道。 系统:“嘤嘤嘤,女主,你好冷淡好无情,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临走之前,我送你一个小小的礼物。” 秋长歌:“?” 她都要忘了这个废物系统了,结果它都要走了,还想给她留下什么烂摊子? 下一秒,秋长歌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卷古色古香的书简,书名是《中洲纪事》。 “不要太感谢,本系统消耗了一点点能量,制作了这本书,里面都是你十世轮回的过往,只要你打开书简,就能入梦回到过去啦,只是入梦啦,就像是看7D电影一样,以我的能力还做不到任意穿梭时空,不过母星主脑可以做到。再见了,我的朋友。” 系统欢快地卖了个萌,然后消失在长歌的意识海中,离开了这个世界,返回高等文明的母星。 长歌看着迷雾散去的庭院,看着清朗的天地,微微一笑,回头对着傅怀瑾说道:“我们把这座宅院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吧?” 她喜欢系统留给她的珍贵礼物。过往一切就如同一场繁花美梦,此刻是梦醒的时候。 第581章 所见天地,亦有不同 秋长歌四人进去之后,金陵和帝都的人便苦巴巴地等在外面。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里面毫无动静。 众人等的心焦,各级的电话打个不停,但是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金陵和帝都乃至全国网友都在干等着,等着后续的最新消息。 傅和玉缩在厚厚的羽绒服里,坐在随家祖宅大门口,一边冻得瑟瑟发抖,一边刷着微博热搜。 冷,太冷了,南方的冬天冷到了骨头里,就像是骨头钻风,冻的人血液都凝固,也不知道小叔叔在里面有没有出事。 “傅少爷,您要不去车里,车里开了暖气。”金陵的人谄媚地笑道。 刚刚金陵还和帝都阳奉阴违,一眨眼功夫,上面就下命令,务必要搞好关系。 哎,为难的都是他们这些下面办事的人! 傅和玉冻的牙齿打颤:“我,我就坐在这里……要是出了事情我好第一时间动手。” 金陵众人:“?” 正在此时,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众人喜出望外,连忙站起身来,只见黎老先生脚步虚浮地从里面出来,后面不见其他阿仁。众人脸色又是一变。 傅和玉急急喊道:“黎老,我小叔叔和秋长歌呢?” 黎老先生扶着满是灰尘的大门,掌心全都是黏糊糊的汗,寒冬腊月里,硬是惊出了一身汗。 想他一生被人赞誉是国学大师,风水界的泰山北斗,建国初期,各地争相抢着请他去督查城建,城建第一要务就是看风水,这些年,各地的国建都经他掌眼,他的地位被捧到了寻常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这些年,他虽然心存敬畏,但是也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以为自己不负盛名,金陵一行,这座古院落里发生的事情却碾碎了他最引以自豪的东西。 传承一千多年的巫蛊之术,夺舍之人,满庭院的雷击木,以雷霆罡气焚烧千年前的物品,还有庭院内的阵法,秋长歌和那夺舍之人的对话,一切的一切都犹如做梦一样,对方和他像是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不,就是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那夺舍之人虽死,但是秋长歌和那人分明是认识的,黎老心头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难怪,难怪,他无法推算这个女娃娃的命盘,只推算了一二就病了几个月,难怪秋长歌在荒野求生时总能避开所有潜在的危险,并且总能发现不为人知的宝藏。 这女娃娃分明懂地势阵法,懂道术,就如同开了天眼一般,不被世间虚妄所迷惑,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她,该不会是…… 后面的事情,老先生不敢想,却隐隐又兴奋,行将朽木之人,死前能见识到这样瑰丽奇诡的阵法和巫蛊之术,知晓一千多年前,世上有奇人,奇阵,有他无法想象和不能理解之事,总有一种山外有山的豁然之感。 原来,他所见到的天地不是真正的天地,天地之大,远超他的想象。 老先生声音亢奋:“他们无事,在里面看亭台楼阁,想要修复这座古建筑。” 傅和玉险些都要冲进去,闻言高兴地抱住老先生,眉开眼笑:“黎老,您再说慢点,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黎老先生笑道:“小孩子能有什么心脏病,尽哄骗老人家。” 傅和玉嘿嘿一笑。 黎家人此刻也终于露出笑容,觉得老爷子就是被傅家人唬住了,这地方看起来安全的很,哪里有那么多离奇的事情。 全家人这一次都吓的不轻,以为老爷子大限将至了。 “爷爷,您没事就好,外面冷,您进车暖暖身子,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善后吧。” 黎老摆着手,不舍得走,他要是走了,这一趟不就白来了吗?他还没跟秋家女娃娃说上话呢。 “黎老,陆总也在里面吗?”文理欲言又止,慎重地问了一句。黎老先生都出来了,秋长歌是不是已经救回了陆总? 这座宅院里有什么,文理不敢问,不敢想,也不敢进,只知道那是他不能踏入的世界。 黎老心如明镜,笑眯眯道:“陆先生无恙,就是里面荒废已久,路都被草木掩盖了,陆总摔了一跤,回去静养一段时间,也就无碍了。” 被夺舍之人,能活着,这概率可谓是千万分之一,陆西泽若非意识强大,只怕早就死了,福缘深厚啊。 文理闻言一喜,想再细问,却又不敢问,怕被人看出端倪,说他精神有问题。 “文助理若是担心的话,不如进去看看。”黎家人提议,这文理和傅和玉嘴上说急,结果连进都不敢进,也很是无语。 老爷子八十的人,都进去又安然无恙地出来,这些年轻人忒怂了点。 傅和玉和文理对视一眼。 傅和玉讪讪一笑,文理沉默。 “出来了。”有人惊喜地叫道。 只见陆西泽一身狼狈地从里面出来,进去时一身裁剪得体的高定西装加大衣,出来时拎了破破烂烂的大衣,西装上似是也沾了污泥和黑灰。 “陆总。”文理喜出望外地上前。 陆西泽看了一眼心腹助理,点头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文理。” 他伸手拍了拍文理的肩头,说道:“这宅子的手续问题你办一下,给傅怀瑾,办好之后我们就回帝都。” 文理听着熟悉的口吻,看着熟悉的陆总,险些激动地落下泪来,是陆总,不是那位可怕的高祖陛下,陆总平安回来了。 所以那个千年老鬼死了? 文理眼圈一红,哽咽道:“好的,陆总。” 天知道他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很多时候他不是怀疑这个世界有问题,就是怀疑自己得了精神病,有一种世界崩塌的感觉,现在一切终于回到正轨了! 文理想爆哭。 黎家人见陆西泽出来时和进去时判若两人,又见文理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纳闷着,这真的是享誉国际的SJ创始人,国际军火帝王?怎么感觉变脸比说书还快? 来的时候一副要弄死傅家的样子,出来时就要把宅子给傅怀瑾? 这不是把所有人当猴子耍吗? 还有这位文助理也太脆弱了点。 没事吧,这两人不会是有病吧? 傅和玉闻言,眼睛一亮:“陆总,您没说错吧,这宅子给我小叔叔?” 陆西泽凤眼深邃,淡漠地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他虽然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但是该知道的事情一件没落下,甚至偶尔还能窥探到秋慕白的记忆,知道的比秋长歌还要多。 这宅子原本就是风氏所有,也就是傅怀瑾前世所有,后来被秋慕白鸠占鹊巢,并且布下了厌胜之术,生生世世诅咒,一千年过去,幸好长歌来此解决了后患,否则,这处无主的宅子早晚要出大事。 既然不是他的东西,那便物归原主吧,他也不屑要傅怀瑾的东西。 “如此就多谢陆总了。”傅怀瑾温润儒雅的声音传来。 傅和玉面色一喜:“小叔叔,秋长歌,你们没事吧?” 秋长歌:“没事。” 庭院内阵法虽破,但是依旧埋了九个镇压之物,阵眼的神龛被毁,秘香和相生相克的松香琥珀也都毁去,余下的都被她一一挖出来毁掉,所以出来的晚了一点。 秋长歌走出宅子,抬眼看着天,阳光从云层照射下来,冬日午后,懒洋洋,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她伸手感受到空气中流动的微弱气流,从中感受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息,生机,没错,世界的生机。当年她行走中洲时,曾细细感悟过各地的不同,大月山和祁连山脉的生机灵气最强,其次是青山道观,最后是盛京龙脉之地,那时她能夜观星盘,能坐在众生塔上感受到天地灵气,如今,一千多年过去,那些生机早就被消耗殆尽。 如今天地枯竭,她唯有在世界被修复之后,感受到了一丝生机。 黎老见她眉眼沉稳,气息如渊,深不见底,摸着胡子微笑道:“小友,是否觉得如今的天地有些不太一样了?感觉气息要清朗了一些?” 要不是秋长歌伸手感受风中的气息,黎老也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总感觉空气没有那么浑浊了。 秋长歌微笑道:“多谢黎老妙手,改了此地的风水,想必以后这必是一块风水宝地。” 黎老哈哈笑道:“小友客气。这本就是风水宝地。” 对于庭院里发生的一切,老先生只字不提,他们这一行,入行第一准则,就是心存敬畏心,很多事情不能对人言,道破天机必会引来祸事。 这座古建筑内发生的一切太过骇人听闻,所以,就让这一切都随着那一场雷罡之火,消失在风中吧。 “此地事情既了,不知道黎平能否邀请小友去家中做客,对了,傅先生也可以一起来,我想与小友一起谈经论道,解我所惑。”黎老谦卑地说道。 围观众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下来,尤其是黎家后辈,他们家虽然祖上世代务农,但是从爷爷这一辈开始,那就是实打实的书香世家了,老爷子这地位,什么大人物没有接见过,从来都是不卑不亢的,如今竟然对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如此谦卑? 什么情况? 金陵和帝都的人也全都傻了眼。 怎么感觉这里最牛掰的人是秋长歌呢?国际上闻风丧胆的陆总在她面前,收敛一身锐气,高门显赫的傅先生沉默寡言,摆明了就是女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国之支柱的黎老竟然称呼她为小友? 娘哎,这世道他们都看不懂了?敢情秋长歌才是隐藏的大佬? 秋长歌看了一眼傅怀瑾。 傅怀瑾温润笑道:“改日我和长歌定带些好茶,上门叨扰。” “好好好,哈哈哈,那我就恭候两位。”黎老笑的红光满面,高兴极了,见众人还围在这,纳闷道,“你们都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走了,走了,各回各家去。” 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跟来的孙子和孙女,赶紧回家,扫榻以待贵客。 黎老一行人离开,剩下面面相觑的两拨人。 傅怀瑾看向陆西泽,隐隐含笑:“陆总,这些好像都是您请过来的人?要不请他们回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想必您会非常忙碌。” 秋慕白留下了一堆烂摊子,想必陆西泽这段时间会头疼的很。 他就不同了。金陵事了,不仅解决了最大的祸端,还解除了他身上的厌胜之术,傅怀瑾此刻心情明媚如三月春光。 陆西泽冷冷嗤笑了一声:“傅先生不也请了不少后援吗?彼此彼此啊!” 陆西泽看了一眼长歌,欲言又止道:“长歌,想必你心里有不少疑问,等回了帝都,我去找你。” 秋长歌点头,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大家都变化良多,是该找时间敞开心扉,解开所有的心结。 陆西泽见状,隐隐挑衅地看了一眼傅怀瑾,转身冷酷离开。 傅怀瑾眼眸微深,心情陡然一沉,他从来都没有敢问,在长歌心中,宋星河和陆西泽是否都有一席之地。 从来都是他需要长歌,长歌是真的因为爱,才和他在一起吗? 他们和长歌之间都有无法磨灭过往,只有他对前世一无所知,长歌与他在一起,是真的因为爱,还是因为习惯? 秋慕白虽然消失了,但是傅怀瑾第一次对自己,对这段感情产生了怀疑。 人性果然是贪婪的,他以前觉得自己爱长歌就足够了,如今,他却想到更多,想要,她也同样爱他。 陆西泽一走,金陵的人也相继离开,帝都这边的人也圆满完成任务,原本还是香饽饽的随家祖宅,瞬间就撤的干干净净。 傅怀瑾吩咐道:“让外面的人撤了封锁线。” 傅怀瑾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古宅,心情复杂到极致,他没有风眠洲的记忆,他很清楚,他是傅怀瑾,但是长歌呢?她是不是一直将他当做前世的替身?当做是她以前所爱的人? 如果她一直将他当做替身,这段感情又该何去何从? 傅怀瑾下意识地握紧拳头。 第582章 国民前夫 回帝都已经是三天后。 陆西泽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平息外界的舆论,澄清古宅虽然是随家祖宅,但是赠与了前妻,并且晒出了赠与的文件,如此一来,外界一片哗然。 这几日围绕秋长歌的争议全都是她要挖人祖宅,如今正主将宅子都赠与她了,人挖自己名下的古建筑,那还有什么争议? 陆西泽因此喜提热搜榜一。 网友们甚至给他封了一个国民前夫哥的称号,全网炸裂。这种身价千亿,容貌俊美,对前妻一往情深,流水的银子砸进去的前夫,简直是男性公敌,硬生生地拔高了女性对另一半的标准。 乔曦:@秋长歌,你知道内娱现在对你有多恨吗?恨的咬牙切齿,姐们,我也开始嫉妒你了! 衡音:@秋长歌,我前姐夫的双重人格是治愈了还是好转了? 季茹茹:姐,你知道京圈的三大顶级贵公子吗?一个是赠你祖宅,追妻火葬场,疯狂示爱的前夫,一个是你温润如玉的现男友,还有一个是你的绯闻男友!!!你绝了,秋长歌! 四人小群里,秋长歌被三人联合起来轰炸了一番。 秋长歌:…… 这些小女生哪里懂,感情债最是要命。 衡音:姐姐姐姐,前姐夫感觉真的好爱你呀,祖宅都要赠与你,一手创下的商业帝国还给了你一半控制权,我都感动了。 乔曦:@衡音,你就是个墙头草,cp的风往哪里吹,就往哪里倒!可惜呀,我国的法律是一夫一妻制度,不然我觉得他们三个人也能把日子过的很好。 季茹茹:???我是乱入海棠了吗?要不我出去? 秋长歌:? 衡音:嘻嘻,你们说海棠,姐姐不懂的啦!我现在真的很难抉择。 季茹茹:恐怕我姐也难以取舍吧。毕竟两个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又都很爱她,一个上位者为爱低头,追妻火葬场,一个是步步为营,费尽心机,闭着眼睛抓阄吧。 秋长歌:…… 她扶额,她也没有想到陆西泽竟然会为她出面处理舆论问题,这次风波算是彻底过去了。 只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回到帝都之后,傅怀瑾回了傅宅,加上最近频繁出差,医院里堆积了不少事情,天天早出晚归,下班回家她已经睡着,等她醒来,对方已经出门了。 长歌觉得,他是在有意避开她。 小群里,衡音等人还在叽叽喳喳地聊着八卦,投票站谁,秋长歌抱着小毛球,撸着她的小狗头,幽幽了叹了一口气。 金陵一事风波平复以后,她好像在感情上翻车了。宋星河恼恨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告知他,傅怀瑾自从金陵回来,就早出晚归,两人一天都碰不到一面,陆西泽自从知道自己是秋慕白的执念转世,也变化极大。 外人看是繁花美景,好似满帝都顶尖的贵公子都任她挑,唯有她知道,翻车了,彻底翻车了。 长歌垂眸看着手机,傅怀瑾依旧早晚会给她发信息,但是盯着她的衣食住行,旁的一句话没有多说。 原来被人冷淡是这样的滋味。 她有些黯然神伤。 长歌看了看时间,凌晨12点,以往这个时间她早就入睡了,今天却依旧在撸着小狗子,看群里三个女人水群,今晚,无论如何她都要等傅怀瑾回来。 长歌抱着手机,看着群里三人聊的飞起,轻轻皱起眉尖,生于帝宫的女人,首要学会的就是生存,情爱于她而言一直是可利用的筹码。 她对爱情从无期盼,年少轻狂时的一次心动也只仅仅是心动,在权势面前不值一提,她是明歌时,明明那么喜欢风眠洲,却也清楚,几番轮回,逝去的人不再回来,如今的傅怀瑾也不是第一世的风眠洲。 秋长歌幽幽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困在了感情的迷局里,这比她以往遇到的所有迷阵都要复杂。 宋星河要与她谈兄妹之情,陆西泽想再续前缘,傅怀瑾心思更深,明明在身边却感觉他要的更多,这些人她不能轻易割舍,却又什么都给不了。 她的心大概是被水泥封住,被南疆大巫的巫蛊之术封住了吧。 秋长歌:现代人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 她咬着菱唇,在群里问着经验比她丰富的三人。 小群里,乔曦等人惊掉了下巴。 乔曦:老娘虽然谈个好几个,但是都是走肾不走心的,每次分居两地不到半年就拜拜,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都跟陆总结婚了又离,跟傅医生谈了一年多了吗? 季茹茹:姐,说的好像你是古代人似的,从古至今,谈恋爱都是一样的,喜欢,心动,看到对方时就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庸俗点来说,就是对他有欲望,咳咳,你跟前任和现任不会都是柏拉图恋爱吧?震惊中.jpg。 秋长歌沉默了一下,她和陆西泽就是契约婚姻,傅怀瑾倒是很喜欢抱她亲她,但是她这方面的欲望比较寡淡,对方见她不喜欢,也会比较克制,加上最近事情多,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同房了。 尤其最近出了秋慕白这档子事情,感情出问题了,不然她也不会问这三个臭皮匠。 衡音:草(一种植物),姐姐,你不会跟傅哥吵架了吧?傅哥竟然敢跟你吵架?他不知道有无数人在拿着号码牌排队吗? 季茹茹:咳咳,其实我觉得,这个不行,下一个更好呗。女人得多谈恋爱才知道哪个更适合自己,不是说你要跟宋星河拍新剧吗?那就谈谈呗。 秋长歌:? 乔曦:@季茹茹,你简直是牲口,就秋长歌那前夫,每一次出来都是轰轰烈烈的大动作,南美险些闹成战乱国的事情你们这么快就忘了?一个都这么难顶,你还想让秋长歌招惹第二个,你真以为傅怀瑾脾气好不会生气动怒?以我的经验,完美型的人设,尤其是温润如玉类型的容易走另一个极端,那就是顶级腹黑,白切黑,斯文疯批懂不懂? 还有宋星河也不是好招惹的主! 衡音:傅哥不会就是这样的吧,那也太带感了,我支持姐姐分手试探一下傅哥的真心。 季茹茹:草草草,我双手双脚支持,谈恋爱就要轰轰烈烈,白开水的感情总感觉少了点激情。 乔曦:你们疯了吧!一个两个都没谈过恋爱的来当恋爱导师? 衡音:瞎说,还有恋爱综艺找我呢?我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曦姐,你且等着,我马上去接个恋综给你们瞧瞧。 秋长歌:恋综?看别人谈恋爱? 乔曦:噗,我觉得秋长歌你要不看看衡音算了,你俩真的有cp粉,好多人磕你们俩,衡音都要为了你去参加恋综献身了! 衡音:o(*////▽////*)q 季茹茹:嘤,怎么没有人来找我参加恋综?我看过素人恋综,我的条件比那些女嘉宾要好很多吧。 衡音:我把恋综导演的电话给你? 季茹茹:好哇好哇。 秋长歌挑眉,如今的季家阶级滑落,沦为三流豪门,全靠三房在撑着,季茹茹要是想走网红路线,在全国人民面前刷知名度,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乔曦:@秋长歌,所以你跟傅怀瑾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秋长歌沉默,她要是知道就好了。 秋长歌:现代的恋爱观跟我认知的不一样,可能感情淡了。 车马慢的时代,她们从大月山去中洲游历都要一年时间,更何况是成亲生子,相爱便是一辈子的事情,如今从地球飞大洋彼岸也只需要十几个小时,节奏太快了,所以爱情来得快去的也快。 真正算起来,只有她一个是实打实的古代人,傅怀瑾、陆西泽和宋星河都是现代人,他们之间可能有代沟,而且还是几百年的代沟。 小群里,乔曦等人黑人问号,险些要破防。 感情淡了?就傅怀瑾看她的眼神,平等地敌视所有靠近她的雄性生物,她怎么能说得出口的?傅怀瑾连亲吻戏都不希望她接! 乔曦:宝贝,你对男人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对你自己有什么误解吗?你,秋长歌,内娱公认的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人儿,这皮囊都是其次,就你那凉薄冷漠的小眼神就能激起雄性所有的征服欲,你要不要看看陆西泽对你死缠烂打的劲儿? 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将情情爱爱挂在嘴边。傅怀瑾和陆西泽是两种性格,傅医生要是对你冷淡起来,那就危险了。我觉得,他有黑化的趋势。嫉妒,绝对是嫉妒。 衡音:曦姐,你咋还污蔑傅哥呢?傅哥绝对不可能是渣男,不然我世界都要崩塌了,傅哥可是这个世界上我对男性仅存的最后一点期待了。 季茹茹:我发现你们娱乐圈的人戏真多,直接问他不就行了吗? 乔曦:要是问出口,长歌就要被傅怀瑾拿捏住了。绝对不能问。 衡音:我也觉得不能直接问,显得我姐多爱他似的,我爸说,高门子弟心思深的很,别把我姐生吞活剥了。 小群里,三人意见相左,吵了起来。 秋长歌沉默了,果然是三个臭皮匠,她还是自己琢磨这件事情吧。 长歌将睡着的小毛球抱到她的小狗窝里,然后去煮了一壶茶,夜深人静,外面庭院里不知道何时飘起了雪花,满树的茶花都结了一层白霜。 下雪了,要到新年了。 长歌摩挲着滚烫的茶杯,看着茶水中倒影出来的自己,静坐了一会儿,等到凌晨一点,傅怀瑾还没有回来,她径自上楼回了房间。 傅怀瑾回来时,一楼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小毛球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的香香甜甜,室内燃着乌木沉香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茶香。 傅怀瑾脱下外套,拍着上面的落雪,随手挂起来,然后走进茶室,摸了摸茶杯,眼眸微深,茶水还没有完全凉透,长歌应该上楼没多久。 他这几日每天都回来的晚,一是堆积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回来看到长歌多少会影响他的工作状态,二是借着这几日好好理清思绪,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他应该回橙园的,但是没舍得,即使是冷静期,他也想着每天都能看到她,晚上看着她的睡颜,也能让他稍稍安心。 长歌的耐心应该要耗尽了。 她这人耐心一直很有限,今夜等他,许是想和他谈一谈,只是等到后面,耐心耗尽,不想等了。 傅怀瑾将茶具清洗完,收起来,去客房的浴室洗了个澡,换上睡袍,进了房间。 房间内只亮了橘色的夜灯,光线柔和。 傅怀瑾走过去,只见长歌已然睡下,慵懒如海藻的长发一半垂到了床沿外,一边被她压在了身下,睡的有些不安稳。 他暗暗叹气,俯身将她挪到大床的中央,将她凌乱的长发一点点地用手指拢到一边,许是经常梦魇,她一向睡的像个孩子,喜欢蜷缩在角落里睡,而且不喜欢人贴近她。 刚同居时,他经常半夜将她抱回床上。 “你回来了?”秋长歌闻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翻了一个身,努力撑开眼睛,即使困到极致,她也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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