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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歌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双目失明,精神消耗殆尽,昏昏沉沉地睡着,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 黎老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傅怀瑾重复了一遍。 黎老压低声音说道:“秋小友预测了未来二十年内的大事,若是预测成真,都是震惊全国的天灾人祸,提前预警避祸,能救千千万万的人。此事她说,她人微言轻,要借住我的口来说,我给上面打了几个电话,大约两个小时之后,上面就会派人过来。 最早的一桩祸事就在明年开春。” “傅先生,你听到这些就没什么反应吗?”黎平见他说了这样惊人的大事,傅怀瑾竟然丝毫不震惊,顿时有些傻眼,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吗? 傅怀瑾眼眸深邃,低沉说道:“黎老或许不知,六月份西南山区地震,有关部门事先得到消息,迁移了一个县的百姓,这就是长歌的手笔。那场地震伤亡不过百,无一人死亡。” 黎老瞳孔一震:“竟然是她的手笔?难怪,难怪啊。你早就知道,而且一点也不害怕?” 寻常人得知秋长歌的不寻常之处,只怕吓的不敢接近,傅家小子到底不是一般人。 傅怀瑾淡淡微笑:“为什么害怕?长歌所做皆是积德行善之事,您老不是也很欣赏她吗?我只是庆幸,她生在这个时代。”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宋星河和陆西泽是最不可能害怕,也是最能理解和接受长歌的人,因为他们前世来自和她同一个朝代。 黎平哈哈大笑了两声,又陡然捂住嘴巴,怕吵醒了秋长歌,笑道:“好好好,秋小友眼光确实不错,傅家小子,你可不能辜负她。” 傅怀瑾眼眸深邃,笑而不语。他和长歌之间从没有辜负二字。 “对了,我先研究一下这地上的星盘符号,你莫要吵我。”黎老盘腿坐在地上,如痴如醉地研究着一地错综复杂的星盘符号。 傅怀瑾见状,静静地回到卧室,陪着长歌小睡,等她醒了,再喂她喝一小碗鱼汤。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黎家大儿子黎显傻坐在客厅内,看着毫无动静的二楼,生无可恋。 两个小时了,他等了整整两个小时,中途除了傅怀瑾下楼来端了一小盅鱼汤上去,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到底什么情况?真有事不是应该打120送医院吗?天呐,他连午饭都没吃,该不会要枯坐一整天吧? 这些人连饭都不吃,也没有人管他,是准备要集体成仙吗? 老头子一贯是不靠谱的,给他爹发短信,对方也不回复。 黎显呆坐在客厅内,和小狗子大眼瞪小眼,小不点大的小狗子竟然还欺生,朝着他奶凶奶凶地叫,一边叫,一边护着自己的毛绒玩具。 黎显:“???” 他难道会抢一只狗子的玩具吗?他长得就那么可怕吗? 就在黎显饿的两眼发黑,万念俱灰之时,庭院外的悬铃响了。 有人来了。 黎显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激动地起身迎出去,只见过年时去他们家拜年的赵部长火急火燎地赶来。身后那张面孔都是电视上常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黎显呆若木鸡,感觉双腿有些软。他该不会是饿的两眼发晕,出现幻觉了吧! 赵部长看见他一喜:“黎老在吗?秋长歌在不在?这是傅怀瑾家吧?” 黎显木讷地指了指二楼:“都在楼上,还有,这是秋长歌家。” “谁家都一样,没找错地,就是这里。”赵部长松了一口气,朝着身后的一人低声说道,“我先给傅怀瑾打个电话,说您到了。” “谁先到了啊?速度竟然比我老王还要快。”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只见一身军装的老首长哈哈地赶来,胸口挂的勋章险些要亮瞎人的眼睛。 黎显瞳孔地震,他他他,是那位老首长? “老王,怎么哪里都有你?这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赵部长身后那人拧着眉头,这狗东西真是狗鼻子,闻着味道就来了。 王震笑道:“怎么没关系?黎老给我打的电话。不止我,我来的路上,听说还有两波人要赶来,看来今日有大事要发生。” 废话,要不是大事,他们能亲自赶来吗?那可是开国最高地位的国学大师黎老,当初西南军区建基地还请黎老去勘测风水呢。 王震看着这美如画的庭院和大气古朴的客厅,啧啧了一声,赞道:“好宅子啊,一看就是高人布局过,春暖夏凉,四季风景各不同,风水好,能量高,一进来我就感觉神清气爽。” 众人:“……” 老王这个大老粗懂个屁!这是不懂硬夸,但是主人都没下楼,现在拍马屁是不是太早了点?戏真多。 说话间,只见第三波人赶到。 黎显看着来人,瞳孔地震,内心是麻木的,话是说不出来的。 等到第四波人赶来,黎显已经都不想震惊了,今日谁来,他都一点也不意外。他不应该在客厅里,他应该在任何地方,不应该在秋长歌家。 他已经不敢想象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 这不是他该听该知道的事情! 四拨人赶到,楼上终于传来了动静。 傅怀瑾早在他们抵达庄园时就知道了,等人到齐了,下楼来,冲着客厅内的数位领导们颔首微笑道:“黎老在楼上研究观星术,诸位请坐,我去泡茶。” 客人来了,茶总是要泡的。 傅怀瑾看了一眼枯坐了两个小时、弱小无助的黎家大儿子,心里很是抱歉。他给忘了。 王老率先爽朗笑道:“贤侄不用忙,我们都带茶水了。长歌最近还好吧?” 众人见他这套近乎的劲儿,齐齐翻了个白眼。他是带茶水了,他们来的匆忙没带啊,都是从各种会议上直奔过来的,会都没开完,这么冷的天,总要喝一杯热茶的吧。 “不太好。”傅怀瑾无心煮茶,选择了最简单的泡茶,神情微微黯淡,“等会见了她,叔伯们就知道了。” 众人微惊,黎老在电话里什么都没有透露,只说有几桩震惊全国的大事要发生,然后就给了他们秋长歌家的地址,所以这事跟秋长歌有关? 众人见傅怀瑾脸色憔悴,想起他和秋长歌的婚事,他家老太太恨不能打电话通知所有人,她儿子要结婚了。这人要是出事,婚事要是黄,帝都估计都得地震。 傅怀瑾给每人泡了一杯茶,说道:“我上楼去喊醒长歌。” 众人点头,谁也没说话,静静地喝茶,等他上楼,然后齐刷刷地看向黎显。 黎显一惊,结巴道:“领导们,我,我,不知道啊!” 赵部长与黎显要熟稔一些,问道:“黎老连你也没有透露?” 黎显内心苦笑,他爹有事情能告诉他?老爷子人到晚年,那嘴巴比河蚌还要紧,说什么不能泄露天机,总之是一个字都不会跟他这个儿子说,还说他不知道是好事。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只能朝九晚五地去上班呗。 黎显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电话是傅怀瑾打的,说秋长歌出事了,要见老爷子,我就开车送老爷子过来了,人也就比领导们早来两个小时,一直坐在楼下跟这狗子大眼瞪小眼,一无所知呢。” 黎显犹如做报告一样,飞快地汇报完,然后屏住呼吸。 众人一阵失望,看来还得等黎老和秋长歌下来。 说话间,只见黎老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你别扒拉我,我还没研究透呢,那符号简直是另有天地,绝妙绝妙啊。 我得回去,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我研究好了再说。” 众人:“?” 不是他打电话喊他们来的吗? “这样啊,那我去把那些符号都擦掉。”轻淡如云朵的女声,带着一丝虚弱和沙哑,像是刚刚睡醒一样。 是秋长歌! 黎老秒跪,急道:“别别别,我下楼还不行吗?你可千万不要擦啊,我去还不行吗?” 众人一脸震惊,这是那个严肃古板的黎老?这老爷子的脾气就跟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是第一次有人能治这老爷子的。 说话间,只见黎老陪着笑脸下楼:“慢点,有台阶。” 黎老身后是傅怀瑾和秋长歌,秋长歌一脸苍白,眉眼皆是倦色,是被傅怀瑾抱下楼的。 秋长歌一出现,众人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了她身上,见她周身都是清冷疏离之色,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齐齐打了一个寒颤,黎老这样的国学大师,傅怀瑾这样的天纵奇才在她面前,好像光芒都被尽数掩盖。 今日的秋长歌如同黑洞一般,吞噬着所有的光和热。 秋长歌坐在客厅熟悉的沙发上,感应着众人的气息。傅怀瑾在她耳边向她介绍了来人。 秋长歌朝着黎老颔首,淡淡说道:“黎老,您来说。” 众人见她眼睛没有焦距,又是被傅怀瑾抱下楼的,齐齐一惊,她的眼睛,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何事? 黎老还沉浸在解密观星术中,“啊”了一声,这才说道:“今日请诸位领导前来,是因为有几桩事情与在座的诸位息息相关。 我黎平一生钻研风水道术,也曾为国出过微薄之力,因为泄露太多天机,晚年时病痛缠身,生的儿女也不大有出息,我归隐二十年,不肯出山,诸位都是知道原因的……” 众人纷纷点头,黎老确实二十年不曾出山,直到不久前受傅家所托前去金陵。 长歌见他这般煽情,轻咳了一声:“长话短说。” 黎老笑道:“好嘞。” 众人侧目,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不觉得对秋长歌高看了几眼。 一行人中,唯有王震和秋长歌打过交道,知道她绝非普通人,秋长歌一句话让他再添了三枚勋章,再看黎老都对她言听计从,再也忍不住,问道:“小侄女,你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上次西南一别,你不是好好的吗?” 西南山区地震一事,他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以说,是秋长歌将这天大的功劳喂到他嘴里来的。 长歌听出他的声音,淡淡说道:“原来是老首长,昨夜观星,遭到反噬,失明了而已。” 客厅内,鸦雀无声,就连黎显都张大了嘴巴,惊到了。观星?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这事他爹都做不到吧。 第598章 预见 老首长急道:“既是失明,那赶紧送医院啊,喊我们来做什么?” 黎老冷哼道:“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这种失明查不出任何原因,得慢慢休养,好了,这些事情与你们无关,昨夜秋小友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观星盘,测国运,知道了一些大事,你们若是相信便留下来一听,若是不信可以自行离开了。” 黎老可不管他们是什么高位,硬邦邦地开口,不给半点面子。 在黎老眼中,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敌秋长歌一个重要。 众人大骇,面面相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观星盘,测国运?这些字每个字他们都懂什么意思,为什么连在一起他们就不懂了? 什么意思? 赵部长弱弱问道:“黎老,您能说的通俗一点吗?” 他的意思,秋长歌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就算是黎老,这些年也只是定风水,平凶吉,若是未卜先知,那还是人吗? 黎老吹胡子瞪眼:“你们不信?” 这些蠢材,到底是怎么坐到现在的位置上的? 众人面面相觑,这也太骇人听闻,匪夷所思了!老爷子该不会是老糊涂了吧?不过秋长歌若是来招摇撞骗的,傅家老三也不拦着?傅家也沦陷了? 众人踌躇之际,王震清了清嗓子,掷地有声道:“我信。” 老首长笑出一口白牙:“我相信黎老所说,也相信小侄女有这么本事,毕竟我是亲身经历者。” 老首长看着一脸菜色的同僚们,颇有些骄傲地说道:“西南山区地震一事过了才多久,你们就忘记了吗?当时我立了军令状,你们不是还嘲笑我吗?事后不是想知道我是受什么高人指点的吗?哎,就是秋长歌指点的。” 众人大惊,齐刷刷地看向神色苍白倦怠的秋长歌?怎么可能?竟然是她! 当时老王立下了军令状,他们都以为老王这一次是被人下了降头,必要晚节不保,结果没有想到西南山区真的发生了地震,连送了老王三枚勋章,这老东西显摆了大半年,去哪里都是趾高气扬的,没有想到背后指点他的人竟然是秋长歌。 众人脸色变了又变,信了三分。 赵部长问道:“怀瑾,若是秋小姐有这般本事,为何之前你们去金陵要请黎老出山?” 傅怀瑾淡淡说道:“请黎老是我的主意,当时舆论闹的太大,必须要请一位泰山北斗出来坐镇,方能平息舆论,否则没有人会相信,赵部长,即使是黎老所言,你们不也不相信吗?” 人对于认知以外的事情总是不相信的。其实这事情怪不了他们,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见到天地众生,人之常情罢了。 黎老摸着胡子,哈哈笑道:“说起来这都是缘分,缘分。” 若非傅怀瑾请他出山,他如何能见到秋长歌,见到新的天地。 黎平:“如今你们可信了?” 众人面面相觑,给赵部长使了个眼色。 赵部长硬着头皮问道:“既然黎老和王首长都信,我们自然也信,敢问黎老,您和秋小姐,谁的本事要更强一些?” 这话问的很有水平。若是黎老说他更厉害,那黎老做不到的事情,秋长歌必然做不到,就算有王震的说辞,这事也不可信。 若是黎老愿意舍下老脸,说秋长歌厉害,等于用他一生清誉来作保。 今日之事涉及太大,他们所有人都要担责任,但是有黎老作保,他们对百姓对上面也就有了说法。 黎平气的跺脚:“你们都问的什么蠢问题,我一生所学不敌她一分……” “黎老。”长歌淡淡打断他的话,老人家为国家做了那么多贡献,本要安享晚年,若是因为她的缘故,第一国学大师的头衔不保,岂不是可惜。 她从来不要虚名。 长歌看向众人的方向,强撑着精神,淡淡说道:“庚子年,会死很多人。” 短短一句话,满室鸦雀无声,就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长歌对着傅怀瑾说道:“有茶水吗?” 傅怀瑾点头,低沉道:“有。” 他去端了一杯凉茶过来。 长歌手沾着茶水,在桌面一笔一划写下将要发生的那桩大事。很多事情不能宣之于口,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警示。庚子年气候诡谲,会连下一个月的暴雨,随即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洪水,洪水冲垮堤坝,淹没良田和村庄,无数人丧生在洪水中。 这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更可怕的是洪水之后爆发了瘟疫,人间成炼狱。 现在要做的就是提前布防,只要前期控制的好,不让瘟疫爆发,这场灾难就能躲过去!否则无数人都会丧生。 长歌写的就是“洪水,瘟疫”四个字。茶水很快就干透,消失无痕。 众人脸色大变,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握不稳,若是秋长歌所言是真,那这就是全国性的灾难,他们必须早做打算。 黎平也是第一次得知,震惊道:“庚子年,庚子年,六十年一轮回,难怪我这几年看不清前路,觉得大限将至,前路一片黑暗,原来竟然是这样的灾难,我这般年纪,若是死在庚子年也不足为奇了。” “父亲。”黎显闻言眼睛一红,“您不会有事的,您还要研究秋小姐给您的道经呢。” 此时此刻,黎显还有什么不相信的?自从父亲知道秋长歌这个人,观她命盘,住院三个月,又写下遗嘱去金陵,再到秋长歌送他道经,如今吐露这样的大事,桩桩件件都早已说明,秋长歌并非是普通人。 父亲这几年所说的大限将至也并非是老糊涂的话。 原来庚子年真的有这样的祸事。 秋长歌见众人忧心忡忡,淡淡说道:“时间虽然仓促,但是现在开始做准备,依旧能挽救无数人的性命。黎先生也不用担心,我上次赠黎老的药囊时刻佩戴在身上,可共渡难关。” 黎显大喜,眼眶含泪,朝着秋长歌深深一拜。 “若是此事应验,你们再来一趟,我们。”秋长歌说完,便朝着傅怀瑾的方向微微侧身。 傅怀瑾朝着众人点头,抱着长歌上楼去休息。 两人一走,赵部长等人就将黎平围的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问道:“黎老,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会发生?这可是国事,您可千万不能出错。” “黎老,秋长歌真的能测国运?她也是你们门中之人?” “黎老,秋长歌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件事情非常重要。” 黎老被他们问的插不上话,大声叫道:“够了,这件事情我只说一遍。” 众人陡然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黎老叹了一口气,重重点头道:“庚子年,大家就会知道,秋长歌所说是真是假,黎显,我们走吧,过完年就搬到山里的旧宅子去,囤够三年的粮食和物资,过完庚子年,咱们再回来。” 洪水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后面紧跟着,席卷全国的瘟疫。 老先生说着拄着拐杖就带着儿子回家去,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众人,他相信秋长歌所言。 “是,父亲。”黎显扶着他往外走,回头见赵部长等人还呆呆站在客厅内,忍不住回来,低声说道,“数日之前,父亲登门,想拜秋长歌为师,被拒绝了。” 一句话,言尽于此。 黎显说完,转身就扶着老父亲回家去,马上就要过年了,正是采购的大好时机,过完年他就辞职,送父亲回老宅,过完庚子年再回来。 若是父亲所言是真,庚子年就是他大限之年,若是秋长歌所言为真,父亲便能安然渡过庚子年。 无论如何,他都要陪在父亲身边。 黎家父子离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纷纷取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庚子年近在眼前,快来不及了! 黎家父子和赵部长等人先后离开。 傅怀瑾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众人穿过庭院,一一离开的背影,想起秋长歌所言,给傅和玉打了一个电话。 “和玉,让你爸和二叔来一趟庄园,你也过来一趟。” 傅和玉接到电话时,愣住了,让他爹和二叔都去?发生了什么大事?小叔叔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兴师动众过。 一般来说,有大事发生,小叔叔都会回傅宅,除非他如今抽不开身,离不开。 “好,我马上给我爸和二叔打电话。” 傅怀瑾挂了电话,回到卧室,就见长歌起身要喝水。 他连忙走过去,将水杯递到她手中,低低说道:“我喂你喝。” 秋长歌点头,喝了口水,问道:“他们都走了?” “走了。” 傅怀瑾坐在床沿边,伸手抱住她,低哑说道:“长歌,我们正月里就订婚吧。” “是要领证吗?”秋长歌侧脸问,“本想着带一些嫁妆入傅家,现在看来,明年好像不是很适合结婚。” 傅怀瑾将她搂紧了一些,温柔说道:“先订婚,我不希望我们的婚事过于仓促,就算你同意,未来的大舅哥也不同意,等订了婚,明年我们一起帮助大家渡过难关,然后再热热闹闹地办婚礼。” 长歌有些憧憬那画面。 “好。”长歌点头,“正月里先订婚,然后很多事情该提前准备起来了。” 傅怀瑾点头:“明年,会很惨烈吗?” 长歌沉默了数秒钟,坚定地说道:“不会,因为我预见了。” 并且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所以明年一定会平安渡过。 傅怀瑾看着她坚定柔美的小脸,亲了亲她的额头,哑声说道:“我也相信,你先睡一会儿,余下的事情交给我。” 秋长歌点头,观星术的反噬太大,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秋长歌继续昏昏沉沉地睡去。 傅怀瑾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然后眼底闪过一丝雪亮的光芒。长歌所言,必须马上告诉宋星河和陆西泽,这个时候应该摒弃所有的成见,一起合作,共同渡过难关。 长歌所言,宋星河和陆西泽必然相信,但是其他人,除了傅家人,目前还不能说,这件事情就算黎老做了背书,上面也未必会全信,资金和资源绝无可能给太多,当务之急是要傅家、徐家和陆西泽一起联手,提前做准备,不能等事情爆发了,才开始解决。 傅怀瑾取出手机,建立了一个小群,将宋星河和陆西泽两人拉了进来。 宋星河:? 陆西泽:? 陆西泽:有生之年,我们三个人还能平和地处在一个小群?这世界太癫了。 宋星河:傅怀瑾,你别是专门拉一个群来发喜帖吧? 傅怀瑾:长歌失明了。 傅怀瑾:她现在昏睡中,下面我要说的事情很严重,长歌观星遭到反噬,暂时性失明,她看见了一些事情,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晚饭后来一趟庄园。有些事情只能当面说。 宋星河:我现在过来,听说黎老和赵部长等人今天去了你家,想必就是为了这事吧。 陆西泽:有生之年,我都不想见到你们那张脸。 宋星河:那你别来。 陆西泽:…… 傅怀瑾见这两人在群里都能掐起来,扶额叹息。 陆西泽:人不在帝都,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没必要见面。 傅怀瑾松了一口气。 傅怀瑾:需要大量的资金,物资。 陆西泽:长歌能支配SJ一半的资源,就算她另嫁他人,也不会改变。 宋星河:见面聊。 十分钟之后,宋星河就到了庄园,住的近,来的甚至比傅家人还要快。 傅家人一个小时之后才过来。 傅怀瑾忙的连午饭都来不及吃,等与众人密谈,安排了后续的诸多事情,天色已经暗沉下来。 他送走傅家人,这才想起他今日都没吃饭,长歌也只喝了两碗鱼汤,一直在昏睡中。 傅怀瑾上楼看了看长歌,见她脸色恢复了一些气血,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楼去做饭。 长歌是饿醒的,一睁开眼睛就闻到了饭菜香。 她摸索着起身,摸到了床边的悬铃,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来。 傅怀瑾听到铃铛声,上楼来,见她醒了,抱她起来,低低笑道:“可算是醒了,不然我做的饭菜都要凉了。” 长歌伸手抱住他,忍不住弯眼问道:“你今日做了什么菜?” 他竟然在床边系了悬铃,这样她只要摇响铃铛,他就能听见了。 眼睛看不见之后,她好像终于可以放下以前的包袱和身份,全身心地依赖他。她的眼睛其实不是完全失明,也能朦朦胧胧看见一点微弱的光芒,只是她现在有些喜欢这种软弱无能的自己,这么多年了,她好像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傅怀瑾笑着抱她下楼去吃饭。 第599章 日常 长歌一天都没怎么吃饭,此刻睡饱,五感回归,终于感受到了饥饿。 傅怀瑾熬了一小锅粤式浓汤,杏汁炖血燕,芥末浓虾球,羊肚菌炒芥兰花,全是冬季比较滋补的菜肴。 长歌比较喜欢他做的各种浓汤,不仅味道鲜美而且滋补,喝完从里到外整个人都润了起来。 因她眼睛看不见,傅怀瑾拿了勺子喂她喝汤。 长歌挣扎道:“其实,我眼睛也不是一点都看不见。” 眼睛看不见,她别的感官就越发灵敏,吃饭洗澡这些都不成问题,但是傅怀瑾好像把她当做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了。 傅怀瑾低低说道:“我倒是希望你眼睛能晚点恢复,这样,我便能一直做你的眼睛,做你的拐杖,长歌,偶尔依赖我,只会让人心生满足感,不会厌烦。” 他敲了敲她的额头,半是无奈半是玩笑道:“不然我这个男朋友会显得很没有存在感。” 她偶尔能对他亲昵,黏人一些,他做梦都会笑醒。 秋长歌捂着额头,怒瞪着他,结果惹来对方的嘲笑。 “你如今都敢嘲笑我了!”她一句话还没说完,额头就传来一个温润柔软的触感。 傅怀瑾亲了亲她的额头,低低笑道:“好了,喂你吃饭。” 长歌脸颊有些发烫,发现目不能视之后,别的感觉就如同在漆黑的夜里点灯一般,无比敏感,只是一个无比纯洁的额头吻,就让她心神激荡,若是…… 长歌神游太虚,莫名觉得屋内的暖气太足了,浑身燥热起来。 “长歌,你的眼睛需要特别护理吗?晚饭后,我去买一些药回来。”这边叫不到外卖,也买不了药,他得开车下山去买,或者打电话让管家去买。 “不用,泡一些枸杞菊花茶喝一喝就好。”这种道术反噬,类似于天道惩罚,必须用功德来抵消,或者等时间慢慢恢复,旁的没什么用处。 “明天我想带你去医院拍片查一下,或许能查出原因呢。”傅怀瑾还是相信西医的,他本身就是西医出身。 长歌点头:“好。” 要是去一趟医院能让他放心的话,那就去一趟吧。 “放心,医院里有特殊通道,到时候你戴着墨镜,我牵着你走,不会被人察觉到的。”傅怀瑾抚摸着她的发丝,看着她漂亮的杏眸,嘴上说着不急,心里急的上火。 长歌点头,朝他伸手:“你抱我去茶室,我跟小毛球玩一会儿。” 傅怀瑾见状,微微欢喜,抱起她,低头亲了许久,才抱她去茶室,让小毛球陪着她,自己去收拾餐桌。 怕她看不见害怕,傅怀瑾一边收拾,一边和她说着话:“长歌,你下午睡着的时候,我找了宋星河和陆西泽,告诉了他们庚子年的事情,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明年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你如今失明,之前定好的那部戏恐怕拍不了了。” 长歌微微惊讶,他竟然找宋星河和陆西泽合作。 “你怎么会想到找他们合作?” “上面未必会完全相信你的话,就算相信,在事情还未发生之前也不可能投入太多的资源和资金,等到事发就太迟了,我们必须有后手准备,宋星河和陆西泽,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找他们最合适。” 最关键的是,这两人相信长歌的话,这事就能真正地落实到细节。 不然等到来年洪水淹没了南方,长歌的付出就没有价值了。 长歌挑眉:“没吵架?” 傅怀瑾笑道:“那自然是相看两厌,谁看谁都不顺眼的。” 长歌失笑,果然被她猜中了。 这事他们参与也很好,若是一开始的南方洪涝没有控制住,后面会直接发酵成为全国性的灾难,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傅怀瑾收拾完料理台,将锅碗瓢盆都放进洗碗机,看了看时间,说道:“时间还早,今日你昏睡了一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出去吗?” “嗯。”傅怀瑾走进茶室,俯身近距离看她,促狭地笑道,“害怕吗?秋小姐,你现在眼睛看不见,唯一能依赖的人就是我,怕不怕我将你卖掉?” 秋长歌伸手往前摸了摸,摸到他高挺的鼻梁,失笑道:“傅先生,你还不是我配偶栏上的人,好像无权卖我吧,再说了,我是失明,不是失去脑子。” 傅怀瑾见吓不到她,将她公主抱抱起来,笑道:“看来我要努力成为你配偶栏上的人了,公主殿下,我们要出门去散步了,你可要跟紧我,不然会走丢的。” 长歌眸光微暗,想起幼年时被遗弃的阴影,一声不吭地攥紧了他的手腕。 “走了,小毛球,出去散步。”傅怀瑾喊着小狗子,给长歌穿上厚厚的羽绒服,牵着她,带着小狗子出去散步。 长歌闻到一路上的茶花香和悬铃声。 外面暮色早已降临,只有地灯亮着幽暗的光,她眼睛本就看不见,只觉得眼前一团氤氲的黑。 “出门了,小心台阶,今天我们出门向右走,沿途都是结满了红果子的北美冬青树,颜色很喜庆,前几日才移植过来的。” 傅怀瑾摘了一小枝冬青果,递给她。 长歌摸着冬青果,一颗颗小小的,结满了枝桠。 “能吃吗?” 傅怀瑾失笑:“能吃,不过味道应该是苦涩的,一般用来观赏。” 长歌笑了笑,跟着他的步伐继续往前走,前方一片黑暗,傅怀瑾温润醇厚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她能听到北风刮过冬青树的声音,听到小毛球带着小铃铛在草地上疯跑的声音,也能听见不远处湖面结冰的声音…… 那感觉像是回到了七岁那年,她被别人主宰着命运,跟随着对方的脚步往前走。 “草地上飞来了几只觅食的鸽子,好像是邻居养的。”傅怀瑾看见飞来的白鸽,小毛球兴奋地飞奔过去,吓得白鸽们落荒而逃。 “好像是8号邻居养的。”长歌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但是记得住他们的门牌号,8号邻居是她唯一印象深刻一些的,姓秦,因为就是他带了泽越过来拜访,那个和谢景焕长得一模一样的英俊年轻的帝大教授。 别墅区养宠物有严格的规定,不能养稀奇古怪,带有攻击性的宠物,更不能养有毒的宠物,毕竟邻居们身份都不一般,要是回家时被邻居的宠物攻击,估计是会上新闻的程度。 “好像是,你对他印象挺深刻的?是因为那个帝大的心理学教授?”傅怀瑾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坐在前面的木质长椅上。 傅怀瑾对泽越此人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丝警惕之心,或许是那人年轻有为,英俊又富有,看见长歌时波澜不惊吧。天衣无缝的表现有时候本身就是破绽。 “你很介意泽越?”长歌听出他语气中的忌惮,伸手握住他的手,淡淡笑道,“他对我们而言,只是陌生人。” 傅怀瑾握紧她的手,若是长歌内心毫无波动,为何第二日会让许文光来家里吃饭,许文光就在帝大读书,那日他带那孩子参观书房时,问了他一些帝大的情况,泽越在帝大名声斐然,他事后也调查过泽越此人,他所有的根基都在美丽国,是突然之间结束自己蒸蒸日上的事业,回国从头开始。 若非人生有大变故,很少有人会做这样的决定。 泽越回国之后,唯一的发小就是8号别墅业主,而他独独来拜访过长歌,并且表现的过分镇定冷静,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鲜少有人看到长歌时会这样波澜不惊。 他怀疑…… 傅怀瑾伸手抱住长歌,如今她双目失明,还是别提这些事情让她操心,泽越若是一直不出现,那他便作罢,若是日后还出现在他和长歌的生活中,他势必要去会一会这位年轻英俊的帝大教授了。 “冷不冷?好像起风了。”傅怀瑾将她抱的紧了点,替她挡住寒风。 “不冷,外面天地辽阔,即使是看不见,但是依旧能想象到繁星密布,美到极致。” 傅怀瑾抬头看天,帝都是看不见星星的,因为城市光污染太严重了,长歌所说的繁星密布,应该是她看见的星盘。天上一颗星,对应地上一个人,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星星。 “长歌,订婚日就定在正月十五如何?” 正月十五的元宵节,是他前世初见她的日子。 长歌微微歪头,伸手摸了摸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好呀。订婚要做什么?” “要写婚书,送一半聘礼,然后还要举办一个订婚仪式,请亲朋好友来见证。”傅怀瑾想着那画面,声音都忍不住温柔起来。 这么麻烦呀。长歌想起前世她和穆青衣的婚礼,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因果,只是选定了他为自己的夫君,只要求一切从简。 所以她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收到婚书,也省略了很多流程礼仪,直接跨越到了成亲这一项上。 “正月十五,我眼睛应该还没有恢复视力吧。不过只是请亲朋好友,我不介意。” 傅怀瑾满心喜悦被浇的透心凉,深呼吸,他怎么忘记了这茬,他才不要长歌被人指指点点,被人可怜。 “要不我努力恢复一下视力?”长歌笑盈盈地看向他的方向。 傅怀瑾:“总之你是跑不掉了,这辈子注定要嫁给我。若是正月十五来不及,那我们就等七月初七,八月,九月,十月都是可以的。” “那要是十二月份才恢复视力呢,要是一辈子都不恢复呢?” “那我就做你的眼睛,总之你配偶栏上的人只能是我。” 傅怀瑾霸道地说道。 长歌眼眸弯了弯,搓了搓有些发冷的胳膊。 “是不是很冷,我们回家吧。” “好。” 傅怀瑾起身牵着她往家走,喊了喊还在疯玩的小毛球,回家去。 暮色沉沉,地灯氤氲的光芒在深冬的夜里若隐若现,长歌在一片黑暗中,跟随着傅怀瑾的步伐,听着他的声音,闻着一路冬青树的清香,回到庄园。 风吹过悬铃声。 傅怀瑾温润醇厚的声音似是穿过无尽黑暗传来:“到家了,长歌。” 到家了。 那样简单的字眼如一股暖流滑过心头,她站在悬铃下,在无尽的黑暗中似乎看到了一个幼小孤独的身影,被遗弃的小少女远远地看着她,然后蹦蹦跳跳地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指。 她心底的那个小女孩终于不再害怕被人遗弃了,因为她有了比肩同行的人。 幼年时的阴影在无数年后,机缘巧合之下烟消云散,长歌微微一笑,与七岁的自己和解。 “回家这么高兴?”傅怀瑾见她站在悬铃下,笑颜如花,眸光微暗,低哑说道,“我有告诉过你,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吗?” 常年淡漠不爱笑的人,笑起来有一种冰雪融化的美。 长歌:“好像没说过。” 傅怀瑾扶额,看来他以后得试着说一些心里话了。 傅怀瑾抱起长歌,大步流星地进屋。 “傅夫人,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培养一下感情了。” * 第二日,傅怀瑾预约了眼科专家,下午最后一个门诊专家号。由于时间约的太晚,长歌自然睡到了自然醒。 醒来时,她眼前朦朦胧胧一片,依旧看不清晰,和昨日一样,不过能感受到一些光线和轮廓。 傅怀瑾不在房间里。 长歌摸索着起身,去浴室洗漱,原本屋内陈设就不多,她失明之后,傅怀瑾几乎搬走了所有可移动的物件,生怕她磕到碰到,就连小毛球身上都绑了小铃铛。 长歌畅通无阻地摸索到了浴室,按照感知和记忆,有条不紊地洗漱。 想起昨夜傅怀瑾帮她洗澡时的情形,她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失明让她处在一种天然弱势的处境,傅怀瑾怕她体弱,倒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孤男寡女,又有感情,她这种清心寡欲的人都要被撩拨的受不了了,何况是傅怀瑾。 昨夜傅怀瑾克制的艰难,在她耳边低语,说喜欢她这样柔弱无助的模样,她羞耻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这日子是要疯啊! 第600章 这个圈子真小 到医院时,下午四点半。 秋长歌还是第一次来傅怀瑾工作的医院,傅怀瑾在医学界的地位很高,是医院特聘的专家,平时不坐诊不受医院制度约束,更不参加职称评选,不带学生,不过会经常开医学研讨会,只接受疑难病症手术,在医学界是个传说。 出身世家高门,医术精湛,家财万贯,傅怀瑾当医生纯属热爱,各家医院抢破头,谁家敢约束他?后面还有无数医院等着挖墙角呢。 衡音之前给她看过外界对傅怀瑾的评价,有句话印象深刻:上帝赋予的神之右手。 傅怀瑾工作的医院,眼科也是全国顶尖的科室。 从医院地下停车场上来,就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傅医生,我是赵主任的助理,特意来接您的。”前来接待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小助理看见傅怀瑾牵着秋长歌从电梯出来,震惊当场,捂住嘴巴,险些尖叫出声。 眼科和心外科虽然分属不同的科室,平时基本没什么交集,但是挂号的可是医学界的传奇人物傅怀瑾。 小助手自告奋勇地来接人,为科室增光,试问整个医院的女医生,女护士和负责卫生的阿姨,谁对温润如玉的傅医生没点子心思,即使知道他有了女朋友,但是绯闻传了一两年了,他女朋友一次都没来过医院耶,对傅医生好像也不是很在乎。 还是有很多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只要傅医生一日没结婚,那就属于他们科室的所有女性同胞。 “傅医生,真的是秋长歌吗?”小助理捂住嘴巴,小声惊喜地问道,看着戴着墨镜,依旧遮挡不住美貌的秋长歌,一秒钟服气,女明星和普通人真的有壁,美成这样,她们医院的所有女性同胞看来是不会有希望了。 “嗯,我女朋友。”傅怀瑾温润开口,“麻烦你带我们去赵主任的办公室,我们是最后一个号,长歌身份特殊,等眼科的病人都看诊结束了,我们再过去面诊。” “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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