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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子观的生辰是哪一日?” “不,是今日......不,不是不是今日,而是就是今日......”他身上还穿着严正的官服,说话却语无伦次,看得江玉卿忍不住露: 齿笑起来,“知道了知道了,所以我没有送错日子,对不对?” “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情绪,像是快乐,眼睛鼻子却酸涩;像是忧伤,嘴角却忍不住勾起来。 为了掩饰,他拿起筷子,低下头吃起面来。 江玉卿在他对面坐下,不忘提醒他,“这是长寿面,最好一口吃完哦。” “......”段衡有些犯难,但还是点了点头,努力吃了起来。 江玉卿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 她见过两种段衡。 一种是白天的,他温和、自持、沉稳、机敏。幼年丧亲,却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从一届童生,考到当朝探花,是所有人心目中的乘龙快婿。 她知道,哪怕在许多大城市,也有许多背靠祖荫的望族之后,终其一生,也只能在举人的位置上徘徊。 他所经历过的风霜雨雪,她无法想象。 所以自从江玉卿知道段衡的身世以后,对他总是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敬佩与怜惜。 另一种则是夜晚的段衡。他凶狠、疯狂、桀骜、放荡。与白日的他截然相反。 她有时甚至忍不住想,这个世上,是不是有两个段衡。白日的时候,顶官帽,着官服,一杆紫金狼毫,道不尽的风流写意;到了晚上,就撕破人皮,露出里头的恶鬼来。 倒也不是讨厌晚上的他,只是那种放纵,总让她觉得,下一秒就会到人生的尽头。 她托着下巴,一边想,一边看他有些急切地吃面,突然感觉心里涨的满满的。 这又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她看到爹爹穿上她做的鞋子,到处与人炫耀时,也会很开心。 但此刻的感觉与面对爹爹时的不同。 很不同。 也许如果娘亲在世的话,她会告诉她,这是什么。 思索间,他已经吃完了面,连汤也喝了个干净。 抬起头,脸颊因为过快的进食而红彤彤的,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她,就像一只等待奖赏的大狗。 也就是这时,江玉卿才恍惚想起来,他也才及弱冠。 也比她大不了几岁呢。 她却总有一种他很老成的感觉。 她忍不住因为自己的想法轻笑出声。 段衡有些疑惑地扬起眉,他不知道她在乐些什么。 如果江玉卿知道段衡此刻在想什么,她一定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想操她。 压在桌上,抬起一条腿,狠狠地操,操到她哭。 操到她再也流不出水,合不拢腿。 因为他此刻是如此的开心啊。 他舔了舔唇,嘴上是她为他炖煮的鸡汤的味道。 鲜甜,可口。 就像她的下面。 可他终究没有把他的想法说出口。 虽然自从上次两人交心以后,她已经渐渐放开,也愿意听从他的意愿,做一些更多的尝试。 但这比起他内心的幻想,还是有些差距。 不过现在这样已经很好。 他很满足。 段衡的眼神迷离起来,他忆起一些他不愿回想的过往。 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 那段日子,他尝了个遍。 他 “子观,这次晋升,你真的不申请啊?你不申请,可就白白便宜了......”年轻官员说着,搭在桌上的拇指抬起,悄悄指了指坐在对面办公的一个人。 段衡失笑,帮他放下拇指,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志不在此,不必多言。也不是什么让不让的,能够顺利晋升的,都是能力卓绝者。――我看你倒不错,你若去竞选,我必定投你。” “害,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还反过来拿我打趣......”那官员被他一句话说的,红了脸,举起袖子捂脸走了。 段衡看着他的背影,笑意渐渐冷淡下来。 他比任何人都想晋升。 但不是现在。 他了解江老的性格,如果他急于晋升,谋求地位,江老只会认为他汲汲营营,追名逐利,进而疏远他。 这样就更加丧失了靠近她的机会。 而她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他旁敲侧击,知道上次那个生辰过完,她就已经十七了。 十七岁,不论在哪里,都算得上是大姑娘。 江老就算再舍不得女儿,二十岁之前,也得把她嫁出去了。 吴策与阿卿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又知根知底,江老最有可能把阿卿嫁给他。 而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都没有权利知道。 段衡握紧了拳头。 他好恨。: 但是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 段衡的拳头又缓缓松开。 他眼下就有一个机会。 翰林院近几年有项新规定,每年派人外出体察民俗,纪实采风,不算路程,要在当地待满一月。 被选中的人既要远离权力中心许久,又要忍受风吹日晒。 这是个苦差事,能踢的人早就把这皮球踢得远远的。 今年这口黑锅却被段衡早早背过。 就连审批的官员,给他通过时,都忍不住瞪大眼睛,告诉他,若是他此刻后悔,他可以不批。 段衡笑着摇摇头。 那官员只能一边说着“敬佩敬佩,可叹可叹”,一边写了个“同意”。 事实上,因为这件事太过离谱,他甚至想写“不同意”。 后生可畏啊......这个人好像还是本届探花吧? 他喝口上好的毛尖,摸着肥圆的肚子感叹。 段衡嘴角微撇。 他想不开? 不,就是因为他想的太开了。 段衡珍重地抚摸着那纸公文,仿佛已经看到阿卿站在他面前羞涩地笑。 阿卿的外祖家在京郊一个极偏僻的县城。 她三不五时就会回去陪伴外祖。 这几日暑溽,她又会回去一次,既能全了孝心,又能解暑避热。 这一切当然都是吴策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告诉他的。 他用装着公文的信封轻轻敲打掌心,笑得志在必得。 阿卿啊阿卿。 你说怎么就这么巧。 今年外派的地点,就选在了你外祖家呢。 看,老天都在帮我。 我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呢。 段衡本来可以在京城多待几天,这是翰林院留给外派官员用来收拾行装、告别亲人的时间。 但他隔日就出发了。 就他所知,阿卿回老家就在这几日。 若是与她一同出发,就显得太刻意,也许会引起江老怀疑。 拜别了师长好友,他背着一个小小包袱,一人一马踏上了去路。 这种感觉他十分熟悉。 过去的无数个寒暑,他就是这般,独自一人挞伐。 现在竟有些怀念了。 其实他距离考上探花,也不过半年不到的时间。 却已恍如隔世。 也许这都是因为遇到了她。 想到阿卿温柔的身影,他轻夹马腹,在风中笑得开怀。 等他成功求娶到她,他就不会再一个人。 他会牵着她的手,带她享受世上的荣华,只要她肯。 不肯也不要紧。 他会给她铸造一个最宽阔精致的囚牢,喂她最精细的饭食,只为了听她在他身下承欢时动人的呻吟。 段衡之前在名利场里沉浮,是为了出人头地,不再受他人白眼。 但现在,他有了加倍奋斗的理由。 他想看到她穿着云锦织就的霓裳,插戴各色宝石做成的头面,坐拥金玉堆,远离世间纷扰。 其实有时候段衡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邯山寺的那一眼,会让他对阿卿如此情根深种。 在这之前,他甚至对话本里描述的爱情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臆想杜撰。 他甜蜜地想,也许这就是命吧。 也许人就是这样,对于得不到的美好总是抱有乐观的幻想。 此时的段衡绝不会想象到,当他真正抵达乐县后,会经历怎么样的绝望,又会收获怎么样的希望。 手(微h) “段衡!段衡有人找!” 今年的夏日格外闷热,就算是乐县陈家村这处依山傍水的小山村,在田埂上待上一会儿,也能热的人头昏脑胀。 一个官差模样的人擦着汗走到村尾,扯开嗓子大喊,嗓音因为缺水而嘶哑难听。 被呼唤的段衡此时正端了把小竹椅,坐在一位老者面前拿着纸笔记录些什么。 他原本冷白的肤色因为多日的暴晒而变黑了许多,鬓角不断渗出汗珠,顺着明晰的下颌线在下巴汇聚成一滴,然后“啪嗒”一声滴落在本册上,刚写好的字又晕成了一团。 纵观那页纸,到处都是这样的痕迹。 回去以后,少不得还要再誊抄一遍。 虽然出来采风不过是个借口,他也会把这件事做好。 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 听到有人来找,他有些诧异地挑眉,但还是谢过老人,飞快地把东西装进随身的布袋里。 他此刻的心情其实并不好。 甚至可以说是糟糕。: 糟糕透顶。 他来此已经十八日了。 一月之期只剩不到一半。 阿卿却没有回来。 他每日去村口打听,从未有人见过有马车进出。 陈家他也早借师徒之名拜访过,下人们都说近日没有人回来。 这一切只能说明,阿卿还没有回陈家村。 她是推迟出发,还是......不会回来了? 段衡不想相信第二种猜测。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个彻彻底底的傻子。 至于来人是谁? 应该是前来视察的官员吧,他面无表情地想。 他甚至已经没有心情维持笑容。 这样的想法在看到破旧衙门里一站一坐的二人时分崩离析。 段衡那一刻真想指着老天骂娘。 如果可以,他要用最难听的嗓音把从小听到的各种诅咒说个遍,然后笑着捂脸大哭。 偏偏......偏偏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让他看到了他心心念念想见的人。 阿卿。 他风尘仆仆,满面尘灰,而她仍如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头戴幂离,衣着素净,亭亭立在江老身后,宛如炎炎夏日里的一泓清泉。 段衡呆立原地,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看上去有多傻气。 等反应过来,他甚至想转身落荒而逃。 他在外采了半日风,身上早被汗浸透又吹干了几轮,不知如何浊臭难闻,怎能让她看到闻到如此不堪的他...... 看他站在原地,半晌不动,江老不由开口催促,“子观,你这是采风采傻了?” “啊......”段衡只得上前,他挪动几步,不敢再靠近,“学生在外跑了半日,衣冠不整,不敢冒犯老师。” 年轻人都有些这样那样的固执,他懂。 江老摸了摸胡子,没有强迫他近前,他朝后伸手,江玉卿会意,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一个木匣子放在他掌心。 江老接过,递给段衡,“我虽然已经不在翰林院许久,但也知道你这次来,必是苦差。这些药膏,是我早年外放时,她娘会为我准备的。我让我儿照样子备了一份,本来你出发之时,我就想给你,结果到底记性不好,临到头却忘了。”他清清喉咙,有些别扭,“这次送我儿过来,碰巧与你在一处,我索性顺便带来了。都是些便宜药物,你有用便用,用不上,便扔了吧。” 老师情意深重,便是做做样子,段衡也不会扔,更何况这还是阿卿亲手备下...... 段衡眼眶发红,朝江老深深鞠了一躬,“老师情意,学生铭感五内。必鞠躬尽瘁,以报老师恩德。” “咳咳......”江老送了东西,却反而如坐针毡,他顾左右而言他了一阵,就坐不住了,抬屁股说要走。 段衡留了一阵,知道他去意已决,便要求送他去村口。 这本是他一向待人接物的习惯,便是阿卿不在此,也会如此。谁知父女两个耳语一阵,江老便叹了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无奈地举步,而阿卿,竟跟在了后头。 这是......要同他一起送吗? 段衡如坠云雾,飘飘然送老师坐上马车,才算回过神来。 烈日当空,二人走在满是枯黄野草的阡陌之上,一时无话。 “......”段衡摸了摸指间薄茧,恨自己平日里的舌灿莲花都成了纸上谈兵。 太阳实在大,即使是戴着幂离,江玉卿的鬓角仍不断淌下汗珠,她抬手用帕子轻轻拭去,温声道谢:“多谢段公子那日的礼物。” “......”段衡发起了今日第二次愣,他开始飞速思索应该如何回话才能带起下一次对话,“不过粗陋之物,师姐......姑娘不必在意。” 他说完又想,若他说自己送的礼物是粗陋之物,那她会不会误会自己看不起她?还是会觉得自己在炫富? 江玉卿倒是并未想太多,她看着他颊畔从刚刚出现起就一直没有擦去的墨迹,还是决定不告诉他,免得他尴尬。 但到底还是忍不住道:“段公子深入坊间,体察民情,亲历亲为,实在是为官表率。” 她特地在说到“亲历亲为”时略微加重语气,希望他能发现。 但这个暗示显然太过隐晦,以: 段衡现在空白一片的脑子根本无法体会。 “都是分内之事,实在惭愧。比不上姑娘......”他还想趁机夸赞她一番,陈府却已经到了。 江玉卿抱歉地看一眼段衡,有些愧疚打断他的话语,但还是果断道:“多谢段公子相送。”她福了一礼,修剪干净的嫩白细指掐着手帕分外打眼,“就此别过。段公子路上小心。” 语毕,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跟着迎出来的丫鬟进府去了。 段衡怅然若失,却又觉得这一段对话已经来之不易,应当知足了。 他乍喜乍悲,午饭也没吃,更不提下午的采风,罕有地旷了工,失魂落魄地回到分配给自己的破落院落,随意擦洗一番,就捧着那药匣入睡了。 不知不觉中,窗外月升日落,平静的山村迎来它静谧的夜晚。 黑暗中,唯有促织的叫声此起彼伏,山风拂过麦田,带起一阵波浪。 “哈......哈......师姐,就是那里,用些力......唔......好舒服......”段衡躺在隐藏在麦田里的稻草堆上,头顶是满是繁星的夜空,周围是不断翻动的麦浪。他衣衫凌乱,浑身是汗,白玉般的胸膛飞快上下起伏,宛如一只离水的鱼儿一般张着嘴呼吸。 浑身青筋暴起,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 江玉卿侧坐在他身旁,侧脸对着他,他只能看到她耳垂上那一颗血红的小痣。 与他此刻的狼狈不同,她衣着完好,连头发也没有一丝错乱,只有衣袖挽到肘间,露出??纤合度的胳膊,那只玉镯随着她的动作不断叩打在他囊袋上,有些痛,但带来了更多快感。 江玉卿空出一只手,将原本放在身前的头发撩到背后,而后两手并用,去撸弄他刚才说的地方。说话时,芝兰气息呵在他敏感的小眼处,“段公子,是这样吗?” “啊!!”段衡臀部猛地缩紧,那小口处如同突然被凿通了泉眼般,汩汩流出了许多透明液体,他紧咬牙根,努力止住喷薄而出的冲动,在她手里上下挺动起来。 他抓紧手边的稻草,闭眼动作片刻,还是不满意,还想要更多。 段衡伸手,想触摸她挺立的双峰,“师姐,阿卿,给我……” 江玉卿与他果然心灵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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