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伯爵_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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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主人，我觉得相反，在真实世界过得幸福就不会做梦。生活太苦了，所以编造美好的梦境，迷惑自己。” 林溪沉默不语。这支送亲队伍，所有村民都来了，无论男女老少，老弱病残，甚至几个月的婴儿。普通结婚不应该来这么多人。村民们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皮笑肉不笑，气氛喜庆但处处弥漫着恐怖。林溪第一反应，安慰身旁的男人，“你别怕，有我在。” 傅京尧与她十指相扣，“我相信你。” 小场面而已，有溪溪在，完全不怕。老婆足够强大，他只需当一个安静的随身充电宝。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傅总，在诡异的梦境安心摆烂。五个小精灵伸长脖子，盯着相互交叠的大掌和小掌。有了宝，主人不管他们，心酸酸的。傅京尧嘱咐，“安全第一。” 林溪点头，守在他身边，“你们跟上看看，海边是关键。” “好哒，主人。” 小水撸起袖子跑了，大海是他的主场。装神弄鬼的海神，受死吧！一张巨大的红木桌摆在海岸，堆满了鸡鸭鱼肉，鲜艳的野果，精美的糕点等等。老村长点燃一根香，口中念念有词，“海神大人，小女今日与您成亲，以后村子受您庇护，望风调雨顺……” 小羽跪在旁边大哭，“呜呜，阿姊。” 花轿的帘子被风掀开，一席红衣的女子漫步下来，语气温柔至极，“小羽，海神大人是个好人。” “是啊，沧鳞大人是好人。” 小羽恍惚片刻，顿时喜笑颜开，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小水看不明白，“她怎么又开心了？” 林溪落后一步，打量堆满吃食的红桌，大概懂了，“村民们不是在办婚礼，而是在献祭，身穿嫁衣的阿若便是祭品。” 小木恍然大悟，“我看过这样的话本，村民每隔三年挑选漂亮的少女丢进河里，献祭给河神，祈求庇护。” 小土叉腰怒道：“吃人的神算什么神，抓住他打一顿。” “有道理。” 小精灵们怒气冲冲。海神一露面，扑上去揍人！林溪总觉得哪不对。用少女祭祀的是村民，杀牛羊祭祀的也是村民，海神迟迟没有露面。即将嫁人的阿若无半点恐慌，甚至主动走向海浪，迫不及待奔向海神。恶人到底是谁？啪——！浪花翻滚，天色瞬变。村长带领村民跪着，头埋的极低。 “恭迎海神大人。” “恭迎海神大人。” 阿若同样跪下，红纱遮住她的脸庞，五官模糊不清。除了林溪几个外来人，全场唯一没下跪的只有小羽。她盯着层层浪花，似乎在发呆。一个大浪涌上红桌，卷起贡品。小水攥紧拳头，“他来了！” 高大身影缓缓浮现于海上，蓝色鱼尾若隐若现。人未至，歌先到。 “嗒嗒嗒嗒嗒嗒～～” 曲调哀婉，嗓音悠扬，与温泉池听到的歌声一模一样。小水惊呼，“海神是鲛人！” 第371章无限循环海面荡起波纹，宽大的鱼尾摆起，深海般的蓝色，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往上，鱼鳞覆盖紧致的腰腹，胸背线条流畅勾人，微翘的臀带着致命的诱惑。皮肤白皙，薄唇不画而红，鼻梁高挺，最特别的莫过于那双碧蓝色眸子，似藏着无数星辰。他站在那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天地为之倾倒，海水为之倒灌。毫不夸张地讲，沧鳞是世界上最美的男人。不对，应该是男鱼。小水呆在原地，拳头停在半空中，不忍心挥下去。好美，好美…… 小金催促，“收收嘴角的口水，别让主人看笑话，还上不上？” 小水捂脸娇笑，“我觉得……这么漂亮的鲛人不可能是坏蛋。” “错的不是他，而是愚昧无知的村民。” “金哥，你不要打他，打村民。” 小金：“……” 关键时刻，小水竟然犯花痴。刚刚气势汹汹要揍海神一顿，看见漂亮的外表直接放弃。小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主人，上不上？” 林溪摇头，“海神不像坏人。” 小金无语，连主人也这样。颜值即正义。和美丽的鲛人相比，村民们的脸显得格外扭曲，像极了凶狠的坏蛋。小金无奈道：“主人说的有道理。” “金哥，相信我的直觉。”小水拍了拍胸脯，面颊涌上两坨大大的红晕。他双手合十，“伟大的海神，可惜他今天结婚，唉唉唉。” 小水连叹三声，惋惜不已。刚粉的爱豆，下一秒当面塌房。这种心情谁懂？小火调侃，“这么喜欢海神，有本事你上去抢亲，不过……” 他扫了眼小水，眼神露骨，“小屁孩身材，火爆的脾气，海神见了立刻抗着鱼尾逃跑。” 小水冷哼一声，“要你管，大不了让主人给我做个萝莉脸、御姐身体。” 他揪住林溪的衣角，瞬间换上一副可爱的表情，“主人，对不对嘛～” 林溪扯了扯嘴角，真是服了。她特意强调一遍，“别犯花痴，这里是梦，不是真实世界，眼前的鲛人可能早就死了。” 小水痛心，“不要啊，美丽的鲛人不要死……” 无人听他的哀嚎，成亲仪式仍在进行。村民们不敢抬头，脑袋埋进沙滩。鲛人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扶起跪地的阿若，“起来，无需拜我。” 阿若行了个礼，红纱随风飘动，五官依旧模糊不清。一人一鲛站在一起毫无违和感，他目光温柔，她羞涩微笑，仿佛天生就是夫妻。小羽又哭了，硕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沧鳞大人……” 在婚礼哭泣是大不敬，但没有一个村民管她，忽略了她的存在。小羽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沧鳞大人，请不要离开！！” 小水看不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阿若姐姐结婚，这是喜事，你别哭了。” 小羽失神，不断念叨一句话，“不是姐姐成亲，是沧鳞大人成亲。” 小水无语，“这一样。” “不一样的。”小羽死死按住脑袋，“我没有姐姐，没有阿姊！！” 她突然推开小水，向前奔跑几步，双目瞬间放大。 “什么情况？”小水踮起脚尖，“主人，有怪物！” 全场的村民卡壳，一动不动维持原来的姿势。海浪高高升起，咆哮声震耳欲聋，一只庞大的怪物爬出水面。全身黑溜溜，没有五官，也没有手脚。它一出场，林溪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是碎片！！海怪身上的气息比小羽和阿若浓郁，多了五倍。林溪眯眼，甩出一张雷符试探。雷电铺天盖地砸向头顶，海怪呜咽一声，继续往前爬，慢慢靠近鲛人和阿若。 “主人，我们帮你。” 小水第一个冲上去，“丑陋的怪物不准欺负鲛人，水仙之力，冲鸭！！” 小金沉默片刻，赶紧帮忙。小木释放藤蔓困住怪物。小土吸引怪物的注意。小金边指挥边救人小水和小火配合默契，从相反的方向袭击海怪。 “啊啊！！！” 海怪陷入水火双重包围，水浪和火焰激起更大的浪花，连海水都沸腾了。小火惊讶不已，“我原来这么厉害。” 现在被五行压制，还能发挥十成的力量，甚至点燃海水。哈哈，他又变强了。小水揪住他的耳边，“别傻笑，现场被你搞成了什么样，我美丽的鲛人哦。” 村民们紧闭双眼，倒在地上，没了呼吸和心跳，尸体一个叠着一个。鲛人呼吸微弱，鱼尾失去了光泽，无力地垂下。鲜血染红了海面。小羽跪在他身边，身穿火红的嫁衣，泪水混着鲜血一并流下，盛开萎靡的花。 “沧鳞大人，不要死，不要死……” “别哭。” 鲛人挤出苍白的微笑，说出这两个字，心跳骤然停止。他死了。小水擦了擦眼角，“嘤嘤嘤，主人是个神算子，鲛人真的死了。” 小木察觉不对劲，“阿若去哪了？小羽为什么穿着她的衣服，和鲛人如此亲密？” 小水答非所问，“我们明明打死了海怪，鲛人还是死了。” 小木翻了个白眼，“主人，你管管这位花痴的小精灵，人家都死了还要爱。” 林溪淡淡道：“梦境里一切皆是虚幻，不用在意这么多。” 梦里展现的一切是扭曲的记忆，事实如何，只能问梦境的主人。林溪上前一步，正要动手。轰隆隆！！整个空间剧烈震动，村民们逐渐消失，小羽和鲛人也不见了。林溪飞快后退，拉住傅京尧的手腕。小精灵们学她，手拉手，一起走。一道璀璨的光亮闪过，众人回到原点。海风拂过脸庞，静谧而美好。小木仔细观察，“主人，这个地方非常熟悉。” “当然熟悉，因为我们来过。”林溪一字一字道，“从游轮下来的地方。” 远处沙滩上，少女扑在石缝抓鱼，她兴奋地举起刚到手的小鱼。杏眼微瞪，有些害怕。 “你们是谁？从哪来的？” 一模一样的表情，一模一样的对话。小木头皮发麻，想起看过的话本，“我们回到梦境开始的时间点，陷入了无限循环。” 第372章同一个人在某段设定好的时间循环，每天经历相同的事情。周而复始，永远出不去。显然，遇见小羽是循环起点，海怪杀了全村人是循环终点。小木忧心忡忡，“主人，怎么办？” “无聊的梦境循环而已。”林溪淡淡道，“我闯过鬼域，抓过千年伏尸，带你们出去很简单。” 现在的问题在于碎片到底在谁身上，小羽、阿若以及海怪。之前小精灵们杀死海怪，村民们和鲛人都死了，碎片无影无踪。这次换个解决方式。既然是梦，打破就行。林溪用相同的借口欺骗小羽，非常容易进了她家。老村长笑容满面，脸上的凶狠全然不见，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 “贵客，坐。” 林溪懒得跟他寒暄，“小羽，你的阿姊几点结婚？” 小羽满目困惑，“没有阿姊，娘生了我难产而死，小溪姐姐记错了。” 小土记得清清楚楚，语气无比坚定，“不可能！你的阿姊名为阿若，长的和你很像，子时四刻即将嫁人。” “你记错了。”小羽纠正他的话，“我没有阿姊，今夜嫁人的就是我。” 小土还想说些什么，林溪出声阻止，“你嫁的可是沧鳞。” “咦？你怎么知道？！” 小羽一脸娇羞，像被说破心事的少女，耳根子染上瑰红。她小声道：“我和沧鳞青梅竹马，早已定下婚约，你们今日来的正好。” 小土呆住，“不对，还是不对。” 沧鳞是海神，不可能和小羽青梅竹马。他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梦境变了？小土使劲抓头发，眉毛皱成一团，“主人，这……” 林溪摇头，慢慢解释，“记忆没有问题，梦境也没有问题。” “我们算外来人，进入梦境的时候打破了原有的循环，上次看见的一切是现实和梦境的叠加状态。” 上次所有人都不对劲，村民们时不时卡壳，鲛人身为海神毫无武力值，小羽和阿若长的像双胞胎，结局却被海怪杀了…… 编织的梦境应该幸福而美好，不含一丝痛苦。如今见到、听到的才是真梦。小羽身上的碎片气息依旧很淡，比不上那只无脸海怪。林溪坐下，揉了揉太阳穴，“休息会，马上又要打架。” “好哒，主人。” 小精灵们并排坐地上。小羽照样泡了壶茶，自顾自地讲起她和沧鳞的故事，各种词语往上堆。 “沧鳞是隔壁村小伙，小时候我们一起抓鱼，一起养贝壳，他会送我漂亮的小石头，会帮我捉鱼。” “长大了，他出海打鱼，我在家织布，用攒下来的钱建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小但我喜欢。” “三天前，他向我表白，村里的亲人支持我们，纷纷送上祝福。” 小木越听越感觉奇怪，“妈耶！小羽像讲鬼故事的NPC，我们进入了恐怖循环。” 小羽的话一大堆漏洞，孤男寡女尚未成婚不可能住在一间房。古代结婚流程繁琐，不可能三天成婚，村里人还送祝福。小羽忽略身旁的人，继续讲甜蜜的事情。 “我和沧鳞顺理成章在一起……” 林溪扫了她一眼，“正因为不可能，所以才是梦。” 梦里的时间混乱，逻辑也不通。现实这么悲苦，做梦当然要大胆点。林溪叹了口气，“梦是虚假的幸福。” 傅京尧握紧她的掌心，“溪溪，无论是梦还是现实世界，我们都不分开。” 男人黑眸低垂，嗓音有些哑，仿佛一只祈求顺毛的可爱猫猫。忽略他太久，林溪专注碎片的事，忘了身边还个人。以前独自出门抓鬼，习惯了孤独的感觉，这一次不同。林溪点头，目光认真而笃定，“嗯，永远不分开。” 小精灵们早已习惯，寻找最佳位置，观赏这一幕。小木掏出拍立得，纪录美好时刻。咔嚓！！小羽猛地回神，看向林溪的眼神十分复杂，怀念、羡慕、不甘、落寞…… 她推门出去，重新绽放灿烂的微笑，“我要成亲了，嫁给沧鳞。” 画面一转，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村民们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手中提起一个大红灯笼。烛光投下长长的影子，宛如红毯。小羽站在最前面，身穿华丽的嫁衣，珠钗满头，胸前挂了颗五彩流光的珠子。村民簇拥着她，送上祝福和教诲。 “小羽啊，以后嫁为人妇，不再是小孩子，夫妻之间相互包容。” “沧鳞是个好小子，和小羽绝配。” “小羽，阿嬷祝你和沧鳞幸福一辈子。” 小羽分别道谢，连发丝都散发幸福的味道，她缓缓走进祠堂。一席红衣的男人转过身，双腿修长，肤白胜雪，眉目如画。小水瞪大眼睛，“沧鳞大人没有鱼尾更漂亮，名字也好听。” 他用力拍旁边的小精灵，“小木，快拍下来，这样的脸消失，实在太可惜了。” 小木无奈拍下成亲的画面，他提议，“叫主人帮你折个鲛人，天天抱着睡觉。” 小水捧脸，“好主意。” 林溪轻咳一声，“好什么好？不要对着别人的老公犯花痴。” 小水乖乖站直，“主人，我知道了。” 以后见不到了，现在多看一眼。祠堂一片喜庆，老村长坐在主位证婚。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小羽弯腰拜堂，沧鳞站在她身旁。海面波涛汹涌，翻起巨大的浪花，一只漆黑的怪物爬出来。小水吼道：“海怪来了！！” 林溪吩咐，“按住它，别打死，我有用。” 小金指挥，“听主人的话。” 众精灵一哄而上，单方面殴打无脸海怪。它似乎不会反抗，站在原地挨打。沧鳞看到这一幕，放开小羽的手，急冲冲跑向那边，似乎想救出海怪。他万分焦急，“住手，你们住手。” 小羽流泪，“沧鳞大人不要过去……” 沧鳞没听，神色悲切。那张完美的脸在眼前放大，小水收回拳头，“站住！虽然你长的好看，但我不能违抗主人的命令。” “再上前一步，揍你哦。” 沧鳞视若无睹，继续靠近，甚至攻击小水。 “滚开！！” 小水生气了，“一开始喜欢阿若，刚和小羽成完亲，丢下她来救海怪，好渣哦。” 沧鳞张开双臂，用身体护住海怪，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往下掉。 “不要打她，不要伤害我的妻子。” 小精灵们一顿，异口同声道：“海怪是沧鳞的妻子，阿若和小羽算什么？” 林溪看了看海怪和羽若，回想阿若的模样，大概弄明白了。 “阿若、小羽和海怪都是同一个人，守护雾海市的海神，羽若。” 第373章真正的故事梦里的一切由羽若做主，她将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三份。小羽一份，阿若一份，海怪一份。本质上，这三个生物都是羽若，不同时期的羽若。小羽是未成婚的少女，阿若是嫁人后的新妇，海怪则是最终的结局。海神羽若不是人类，也不是鲛人，她变成了丑陋的海怪，守护雾海多年。不知为何，羽若把她拉入梦境。林溪看过两遍不同的故事，心里已经猜到了真相。在第二个梦里，沧鳞不再是海神，小羽如愿嫁给他。羽若想要简单的幸福。梦境必定和现实相反，真正的结局非常悲惨，因此羽若编织美好的梦境困住自己。林溪叹了口气，走向那边。海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沧鳞守在她身边，释放强大的力量，不准任何人靠近。 “走开！都走开！！” 小水正好被击中，呈抛物线状飞向天空，“主人，救命！！” 林溪一只手接住他，“你还喜欢沧鳞吗？” “他居然打我，不爱了。”小水捂住胸口，蹲在角落自闭。小火趁机嘲笑，“哈哈，活该，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小水彻底破防，“闭嘴！” 林溪回头，“别吵，关键时刻。” 小水和小火噤声，同时冲向傅京尧，躲在宝后面最安全。小金提醒，“主人，小心。” 沧鳞一直在喊走开，释放不明气流。林溪虚晃一招，一掌劈向他的后颈。沧鳞倒地，晕了。小水嘴角抽了抽，竖起大拇指，“主人厉害，为我报了仇。” 海怪激动地蹦起来，发出愤怒的吼声，“喔喔喔！！” 林溪淡定地站在原地，拍了拍它的脑袋，“梦该醒了，海神羽若。” 假的就是假的，演绎了无数遍也不可能变成真的。编织的梦境不仅困住了羽若，还困住了村民们的灵魂。周而复始，无限循环。海怪剧烈颤抖，目光变得迷离，“不，我不是羽若，我是海怪……” 林溪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