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开, 与此同时,金夫人的女婢走到拓跋煌身旁:“王子,夫人唤您过去。” “知道了,带路。” 拓拔煌抱着琴,嗓音淡淡,跟着女婢的指引,一路来到金夫人的寝殿, 未等他行礼,一个东西就已经迎头冲他砸了过来, “你瞧瞧你做了什么好事!” 金夫人怒不可遏,凤眸圆睁:“本夫人说了多少次莫要同那个卑贱之人往来,莫要沉迷与荼靡之音!你可有听进耳中去!” 面对暴怒的金夫人,拓跋煌面容沉静,他跪在地上垂眸不语, “拓跋煌!你的任务和使命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拓跋煌这幅无声抵抗的模样落到金夫人眼中,只觉心肺都被气的疼, 手中精致的茶盏被她狠狠掷向地面,清脆的碎裂声在寝殿内回荡, 茶水四溅,她站起身走到拓拔煌面前,身形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指着拓跋煌的鼻子,金夫人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声音尖锐而冰冷:“为了一个鄙贱之人同阿娘怄气!你可知道阿娘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这举动,实在是让阿娘寒心!” 拓跋煌轻轻将怀中的琴置于一旁,缓缓开口:“阿娘之心儿自然知道,月先生如今已是个废人,放他离去无伤大雅,阿娘若因此动怒,伤了身子,儿心中难安,还请阿娘莫要再生气了。” “黄毛小儿,你知道个什么!” 拓跋煌第一次顶撞于她竟然是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乐师! 金夫人瞥见那染血的琴,更是怒火中烧,仿佛那斑斑血迹是对她挑衅嘲讽, “什么鬼东西!” “阿娘!儿求您不要!” 金夫人猛地跨步上前,不顾拓跋煌试图阻拦的手,一把将琴夺了过来, “阿娘,儿之后会听话的!求您了!” 拓拔煌被女婢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尘月赠与他的琴被自家母亲拎在手中摇摇欲坠, “阿娘!儿会听话的!” 眼眶逐渐弥漫出红色,他望着被金夫人捏在手中的琴,仿佛看到了自己, 他只是阿娘提线木偶, 阿娘想要一个王,可他向往的是自由, 琴身在金夫人手中变得脆弱不堪, 只听“咔嚓”一声,琴身应声而断, 木屑纷飞,断裂的琴弦在空中轻轻摇曳,无力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闪烁着银白色光, 拓跋煌跪坐在地,眼中的光陡然熄灭, 在他的记忆中,唯有尘月是第一个温柔对他好的人,哪怕尘月心有算计,可那份温柔是真真切切将他笼罩的, 可如今,他的梦碎了。 金夫人紧抿着唇,眸光复杂, 第331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 “阿娘将最好一切捧到你面前,究竟错在哪儿了?” 金夫人喘着气后退撞在桌角上,捂着胸口眼尾泛红: “为了让你能打败你的王兄,阿娘不惜花费重金替你寻来所谓大襦教导你,你的骑射师傅都是数一数二排的上名号的英雄,就连你身边的随从玩伴阿娘都是精挑细选的!为的是谁!为的是什么!阿娘对你好,难道还错了吗!” 面对金夫人痛心疾首的指责,拓跋煌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哀伤, 心中压制的委屈如同一根被绷紧的弦陡然崩裂, 他仰头望着金夫人渐渐扭曲的脸,漠然道: “阿娘给儿的,真的是儿想要的吗?” 他喜欢先生描绘给他看的自由,喜欢先生口中的大山大河, 唯独不喜欢金夫人给他安排的争权夺势, “阿娘,儿在你心中究竟是工具还是人?” 犹记得别的孩童依偎在阿娘怀中撒娇卖痴的时候,他顶着酷暑严寒学习骑射, 手上的冻疮被缰绳磨破,他尝试着朝阿娘哭诉心中的委屈,得来的却只有阿娘越发冷凝的脸,她说:这般娇气,你要如何才能比得过你的哥哥们。 手上的冻疮好了又破,他终于遇到一个会关心他的女婢,她会望着他的伤口心疼到流泪,她会关心他是否吃饱穿暖,会在他不开心的时候弹琴给他听,会给他做好吃的糕点,她如一道光撞进他黑暗的天空, 可等他拼了命从二王兄手中抢到狼首回来,等待他的是一摊血泊, 阿娘说:这卑贱的杂种居心不良,诱哄王子玩物丧志。 至此之后他身边再无人敢靠近,他独自一人扮演着阿娘想要的好儿子, 可他是人,他也会累,也会失望,也会疼...... 拓跋煌眼中的悲怅之色太浓,看的金夫人脸色怔住,不知为何一股难以言表的慌乱席卷心头, “万年.......你在瞎说什么,你是阿娘唯一的儿子!阿娘怎么可能拿你当做工具!” 她慌张的唤着拓跋煌的乳名,上前两步想要触碰拓跋煌,却被躲开, 落空的手僵在空中,她勉强扯起一抹笑,退步道:“罢了,如果是一个乐师,你想放便放吧,天色已晚你也早些休息。” “阿娘,你还记得玉妍吗?” 拓跋煌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望着她,痴痴的笑:“儿想,您定然不记得,您只想着父汗屁股下的可汗之位,只想着除去大王兄,二王兄,那还能记得一个小小的女奴。” “七岁时,您将唯一对儿好的女奴仗杀,如今儿已经九岁,您又再次将儿身边的温暖夺去,” “阿娘,儿累了,儿从来不稀罕什么可汗之位,儿原想着您开心,便够了,可阿娘,儿也是人,也会疼。” 言罢,拓跋煌不去看室内其他人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将地上断裂的琴一块块捡起抱在怀中,缓缓朝着室外走去, “万年!” 金夫人急得失去仪态,追到门口却只剩下拓跋煌孤寂的背影, 她五指握着门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今夜失去, 叹了口气,金夫人闭上眼痛苦道:“本夫人实在是想不通,哪里做错了,为何人人都艳羡的宝位,在万年眼中却一文不值?” 金夫人的问题太过刁钻,女婢不敢接话,只扶着金夫人胳膊,斟酌着问道 “夫人,那派出去杀大景乐师的人.......可要去追回来?” “让他们回来,不过是个乐师,放了就放了吧,” * 三日后,王城的消息被鹰送到拓跋靖手中, “拓跋煌那小子割腕了?为的是什么?本王记得大夫人可是将这个老来子看的和眼珠子一样。” 听着拓拔靖与淳尔丹交谈的话,沈月咀嚼的动作顿住,忍不住竖起耳听, 她也好奇, 虽然她从没见过拓跋煌,但是却不止一次看到过关于拓拔煌的消息, 拓跋部落四王子,大夫人唯一的儿子,自幼被大夫人精心教养,文武双全,是不少人都看好的接班人,也是二王子拓拔宇最想除去的人之一。 这样的人称之为天之骄子也不为过,为何会突然割腕? 沈月偷听的动作自以为隐晦,却没能逃过一直观察她的视线, “究竟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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