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跟我一样,小白,不一样的是你当年太小什么都感受不到,而我什么都记得,我生不如死。” 程南绝看了看几个人,尽量控制着声音平静:“在福利院七年咱们一点一点交了心,我出来之后,我哥说那笔钱是她留给我的,我就用那笔钱给你们交学费生活费,我就是拉着扯着逼着也要把你们供完学业,你们学到什么份儿上我就供到什么份儿上,我发过誓要把你们没人要的烂命改回正路上去,那些年我一边没白没黑地挣钱,一边让你们长见识学本事,给你们开公司,开汽修厂开酒吧,我把这个度假酒店都交给你老三打理,我是为什么?嗯?我其实就为了让自己身边儿有人,我要从那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分钟身边儿都有人,我想让你们几个狗操的来当我的家人,我要努力让你们活得好,让你们需要我,依赖我然后跟我相依为命,我要我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不会再被人嫌弃、遗弃,然后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谁谁都不想看见我哪哪都容不下我了!!” “我程南绝这辈子只能经历一次,再多一次我就得死。” 程南绝胸口剧烈起伏,点烟的手都有点不易察觉地颤抖,他狠吸一口,然后一扬手咣啷一声把打火机扔在玻璃桌面上。 “别一口一个感谢我。” 他手指头一个一个点过去:“一边感谢我让你们如今有头有脸有能耐了,一边坐这儿一起剜我的心。” “什么叫解开我的心结?”程南绝拧着眉,嘴角却带着一抹冷笑:“我用得着你们给我解?我哥跟我提我不能说什么,他一直想让我感觉那女人是在意我的只是病了没法说,我爸也爱过我只是因为大人间的恩怨迫不得已,他一直想替那个家弥补我,就凭他对我二十多年的付出,就凭他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照顾我,凭他自己家也散了妈也没了的时候还死死拉着我不放,他这辈子做任何事我都不可能说半个不字,你们又凭什么?嗯?凭我对你们太好了?好得你们一个个都惯的都他妈敢自作主张往我这捅刀子?!” 程南绝眼睛泛起红丝,酸涩胀痛得难受,他紧紧蹙着眉,后槽牙狠狠的碾着,仿佛要借此拼命把胸腔里爆涌而出的情绪压回去。 他看着席间的每一个人:“没人要的滋味,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滋味,我哥不知道,你们也他妈不知道?那女人给了我什么我要回去祭奠她,就因为给了我一条烂命?她出轨是我的错吗?我出生是我错吗?我八年没见过她一个笑脸,最后死了都不想看我一眼我又做错什么了!你们一群狗操的要记她的恩情,那笔钱是我应得的!是我拿我整个儿不该存在的人生换来的!你们记她的情,没有我程南绝这个野种哪来的你们今天!都他妈动动脑子想想应该记谁的情?!” 李无争和洪炟慌张地站了起来,红着眼睛看着程南绝,几次想张嘴却都一个字都不敢说。 赵祈枫拿过程南绝杯子,满上了酒,然后脱力一般向后靠在椅背上。白桃胳膊肘蹭着鼻涕眼泪,拉了拉程南绝的袖子,哽咽着叫了声:“哥……” “我不提这事儿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不想提,是不是?!我每年到跟前那些日子我是怎么熬过去的我为什么不乐意说!你们猜猜看为什么。”程南绝站起身:“好好猜,看能不能猜对。” 他捏起酒杯一饮而尽,杯子往碟子盘子中间‘咣当’一扔:“这酒喝着不错,老三。”说完转身拿起外套往门口走去。 第6章 6 洪炟上前一步:“哥,对不起,哥……” 赵祈枫站起来。 白桃心里又慌又疼,拉住程南绝的胳膊:“哥你别生气,千万别……这事儿以后再不提了,我们谁也不提了。” 程南绝转过身,抬手抹掉白桃腮边的眼泪,白桃抱住他脖子就把脸埋上去了。 肩膀上瞬间传来一股湿热,白桃沉闷又压抑的哭声再也抑制不住,程南绝叹了口气,一只手揽着他的背拍了拍。 白桃哭了好一会儿,大家都沉默地站着,谁都没说话。 程南绝心里渐渐平复下来,好像刚才那股悲愤的情绪随着白桃的痛哭被排解出去了大半。 赵祈枫拍拍白桃:“好了小白,让哥坐。” 白桃松开胳膊,抹了把脸扯着程南绝往座位走。 程南绝任凭他们推着拉着回到座位前坐下,点了根烟。 洪春放起身从挂着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走到程南绝跟前蹲下身,抬起脸红着眼睛笑了笑:“哥,我给你做了一对袖扣,你不是总爱收集这些耳钉袖扣领夹之类的小东西吗?你看看我做的这个喜不喜欢。” 程南绝按灭了烟,一手接过盒子,一手按在春放后颈使劲搓了两把。 “前阵子一个朋友出国旅游带回来一块料,不值多少钱,我自己在厂里磨了两颗,弄得比较糙。” 程南绝拿起袖扣细细地看着,做工一点都不糙。 墨绿色的宝石没有磨成圆的或平的,保留的不规则的棱面边角经过水洗抛光后很光滑,底座是用螺母和螺钉焊接起来细细打磨过的,小巧漂亮的形状,闪着金属的光泽。 程南绝手指搓着这对谈不上精致贵重,却狠狠扎中他的心的袖扣,斜着眼看着蹲在他膝盖前的洪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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