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顾温言冲他嗤笑一声。 “不可能!R+,她是不是姓沈!” 馆长顿时瞪大了眼,一副吃惊的模样。 顾温言见状,确认了心中所想。 可他还是有太多事不明白了。 他紧蹙着眉,“我有些话要问她,你把她约出来。” 馆长当即有些诧异,“既然是认识的,顾先生你怎么不自己找她呢?” 顾温言抿了抿唇,他要怎么说? 说他已经联系不上沈佳芮了?还是说,沈佳芮已经把他的电话给拉黑了…… 馆长给了他一个地址和电话。 他毫不犹豫地订了回国的机票,随便找了个理由将方今夏一个人丢在了国外。 他有满肚子的疑问要问她。 他误闯过沈佳芮的画室,但那时候的他不仅不在意,还有些看不起她。 觉得她是东施效颦,别人做什么她跟着学什么。 还站在门口冷言冷语的讽刺,她的画不如方今夏。 她当即冲着他嘲讽了回去,“眼睛瞎了,就去治治。” 当R+的名字照应出来时,顾温言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人就是沈佳芮! 那张背影画上的红绳,是他出车祸失明的时候。 方今夏亲自为他一步一叩首,从山上求来的,可惜后来被他给弄断了。 他一直觉得,红绳之所以断就是因为他要被迫娶了沈佳芮。 他无法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他像是困兽,无法摆脱一切。 沈佳芮不明所以,还傻兮兮地跑去山上又求来一条一模一样的。 他恨极了,当着她的面儿,把那条红绳给彻底剪断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沈佳芮当时看他的眼神。 他自觉有些过分,可他也不屑去和她道歉。 结果次日醒来,顾温言就发现自己的头发被沈佳芮给剪了…… 顾温言按着纸条上的地址找来时,原以为开门会见到沈佳芮。 他连嘲讽的话都想好了。 绕了这么一大圈,她沈佳芮到底想干什么? 难不成就是为了不和他离婚? 为了让他回心转意? 他刚这么想,门就开了。 “沈——”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瞬间怔住了。 “你是谁?” 纪谭颖眼神平静地注视着顾温言。 像是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你找谁。” 他疑惑地朝着里面扫了一眼,见这个家只有她一个人的样子,蹙眉开口,“抱歉,我找错地方了。” 见他要走,纪谭颖忽然叫住了他。 “你是要找沈佳芮吗?” 话音刚落,顾温言的脚步顿时扎在地上。 “你认识她?” 纪谭颖没有回答。 顾温言仔细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女人,她住的小区房价不算高,家里的物件摆设也不过是寻常家庭都有的那种 这样的普通人,会和沈佳芮认识? 顾温言收回视线,颇为礼貌地开口。 “抱歉,沈佳芮是我太太,我找她有点事,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太太?” 纪谭颖精准捕捉到这个词。 不知怎么的,顾温言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看他的视线算不上友好。 果然,能和沈佳芮玩到一起的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纪谭颖轻笑了一声。 “佳芮是你太太,你怎么不给她打电话联系呢?” 又是这个问题。 顾温言觉得有点被冒犯到。 眼前这个女人,显然不知道他和沈佳芮的关系有多僵硬。 不然也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依照他从前和沈佳芮的那种互掐方式,十天半个月不联系都是常有的事。 他忽然就没了耐心。 “你要是见了她,麻烦转告她,我在家等她。” 说罢,他又要抬脚离开。 纪谭颖见他要走,忽然将门大剌剌地使劲推开。 大门碰撞到墙上的声音,惊到了要走的顾温言。 “顾先生,你不用等了,佳芮不在江城。” 顾温言错愕地看向她。 “他去哪儿了?” 纪谭颖的眼睛,始终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随后,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了一封信。 “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没有告诉我,这是她留下的一封信,我没有拆开看过,或许信上会有她的消息吧。” “信?”顾温言错愕接过。 这年头,居然还会有人写信? 顾温言垂眸看着手里的信件,刚要道歉,却听一声闷响,纪谭颖直接关上了门。 顾温言嗤笑一声。 “沈佳芮,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 说罢,顾温言拿着信走出了小区。 他并没有发现,六楼的阳台上,有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顾温言回到车里,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沈佳芮写的信。 原以为信里会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比如,那个红绳。 又比如,她言而无信,放他鸽子后又不出现,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带着许多疑问去拆开这封信。 可一遍遍看下来,他被沈佳芮气笑了。 与其说是信,不如说,这是一封旅游景点推荐信。 长篇大论,都是在说临城的山好景好。 说临城的水清澈见底,说那里是天然氧吧,可以治愈被他气坏了的身心。 他像是被人再次戏耍了一样,愤怒地将那封信揉成一团丢在副驾驶座椅上。 他脚踩油门,将车开回了家。 却又在下车前,鬼使神差地捡起了那封信。 他像入了魔怔一般,让助理买了前往临城的机票。 清醒后,他又告诉自己。 这只是想和沈佳芮离婚,沈佳芮拿五件事骗了他一个月,折腾了他一个月。 让她亲手签下离婚协议书,这是她应该做的! 去往临城的路上,顾温言意外地在飞机上睡了个好觉。 临走前,他拿着沈佳芮的信,又拿着自己连夜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一起装进了包内。 他要亲眼看着沈佳芮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 顾温言不是漫无目的地寻找。 沈佳芮的那封信上,详细写了她要到临城后,想要做的事,想要吃的饭,还有想要看的景,还有她选中的几家民宿。 顾温言挨家挨户地去找,总算让他找到了沈佳芮住过的民宿。 只因那家民宿门口,设计了一个大大的表白墙。 他在墙上看到了沈佳芮的名字。 他弯唇进了那家民宿,一想到沈佳芮被他逮住后,一副吃惊的模样,他就有些按捺不住。 “沈小姐?来过来过。可是,她已经走了啊!” “走了?!” 顾温言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瞬间有些耳鸣。 他千里迢迢跑来找她,结果她倒好,竟然走了? “对,走了。先生,这是你的房卡,请拿好。” 看着眼前被递过来的房卡,顾温言冷凝着眉,接了过来。 来也来了,顾温言闲来无事,只能顺着沈佳芮信里介绍的那些地方走去看看。 他像是被人按头做了攻略一样。 走了她走过的小巷口,吃了她要吃的米粉,又乘船游览了江景和层峦叠嶂的山峰。 他烦躁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晚上回到民宿的时候,他看着对面的那一桌人欢声笑语,自己这边忽然显得有些冷清。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和沈佳芮斗嘴吵架的那些日子。 店老板过来送了他一瓶酒。 笑着朝他开口,“你和那位小姐真像!” 顾温言呵笑了一声。 他和沈佳芮像? 店老板见他不信,当即就冲他解释。 “那位小姐,当时也是像你这样,一个人坐在这儿,一句话也不说,好像有什么很不开心的事一样。我告诉她,我门口的表白墙很灵,只要写上自己的名字和对方的名字,没多久,他们就能在一起!” 顾温言忽然来了兴趣,“她写了?” 老板挑了挑眉,“嗯!写了。” “只不过,她只写了自己的名字。” “她说,她爱的人说过,自己永远都不会爱上她。” 有什么东西,像是狠狠砸进了顾温言的心上。 那种闷痛,让他难以言喻。 不知为何,他会有些心疼老板口中的沈佳芮。 他后知后觉,暗骂自己是不是疯了! 第二天一早,顾温言早早就退了房,回了江城。 纪谭颖毫不意外他会再次登门。 二话不说,又塞给了他一封信。 见顾温言脸上的表情僵硬。 她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也是才收到这封信不久,我没你电话,不知道你住哪儿,只能等你来找我。” 见她这么说,顾温言当即让她加上了自己的联络方式。 可他刚打开手机,就见方今夏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没有注意到纪谭颖的脸上,骤然一冷。 他收回手机,蹙眉按下接听。 “阿言,我生病了,你能来陪陪我吗?” 顾温言像是想了想。 “你在哪儿?” “……” 方今夏把地址告诉了顾温言。 顾温言挂下电话后,想继续加上纪谭颖的联络方式。 却见她早已收起了自己的手机。 这次,她脸上毫不遮掩地露出嘲讽的笑。 “顾总,既然你这么忙,还找佳芮干什么?你的初恋都在叫你了,还不赶紧回医院去?” 说罢,她就要关门。 顾温言一只手忽地挡住。 纪谭颖力道并不小,他被门夹,也毫不喊叫一声。 “你还没给我联系方式。” 纪谭颖看了看他的眼睛后。 再次掏出手机,加上了顾温言。 从纪谭颖家离开后,顾温言径直开车去了医院。 他想要和方今夏面对面的对峙证实。 当年,她到底有没有为了车祸重伤的他而留下。 为了等他来,方今夏特意将自己好好打扮了打扮。 谁知道,他一进门,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上来就直接质问她。 她心虚,却用眼泪掩饰。 “阿言,我没想到你会不相信我,不是我那又会是谁呢?你是眼睛看不见了,可你耳朵总能听到吧?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那就是我的声音,难不成谁还能伪装我的声音去照顾你吗!” “那她岂不是很傻?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或者阿言,你希望那个人是谁?沈佳芮吗?” 顾温言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她。 “抱歉夏夏,是我想太多了。” 方今夏躲在他的怀里,眼里却满是得意。 这世上偏偏就有这么傻的人。 沈佳芮,任她怎么付出,顾温言不还是她的囊中之物吗? 顾温言照顾了方今夏一整晚。 却还是在第二天一早,赶去了机场。 他想了一晚,他还是要去质问沈佳芮。 拿人当猴耍,好玩吗? 落地后,他来到了沈佳芮信中所写的第二个城市,盐城。 这次的信里,依旧标注了民宿地点。 只是当顾温言从民宿老板口中得知,沈佳芮又已经退房后。 他愤怒地想要冲到她面前咒骂她一顿。 他甚至怀疑,这是沈佳芮联合她的闺蜜故意来整他的! 他愤怒地给纪谭颖拨去电话。 纪谭颖刚好配台手术,没有接听到。 顾温言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打给助理,让他去查沈佳芮的消息。 他已经不能完全相信这一封封的信了。 他坐在农家小院,感受袅袅春风,没多久,就恢复了平静。 这里呢哝软语,许多结伴同行的人,站在桥边打卡拍照。 他走过去的时候,还有阿婆上前问他。 “要不要拍一张照片?” 顾温言对拍照不感兴趣,却对摆在那上面当展览的照片感兴趣。 “这个多少钱?我买了。” 阿婆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变态。 “不好意思,这是客照,不能卖的。” 即便那是个背影。 顾温言大方地扫了一千块给阿婆,并开口向她解释。 “您误会了,这个人是我太太,我这次出来就是来找她的,没想到她提前先回去了。” 阿婆这才恍然。 “原来她是你太太。” “唉,小伙子,对这个姑娘好点吧,她是个好心的。” 顾温言没多说什么,只是手心紧攥着那张照片回了民宿。 深夜,他坐在凉亭外,手指夹着那张背影照片,烦躁地从嘴里吐出一缕烟圈。 脑海里,回想到了他和沈佳芮的第一次。 那天是他和方今夏分手的日子。 他在外面喝了很多的酒,就是不想回去看沈佳芮的那一张脸。 可没想到,自己的兄弟到最后还是会错了意,把他送回了家。 夜里,他难受的胃疼。 沈佳芮爬起床给他煮醒酒汤,他喝得太醉了,就把她的背影看成了方今夏。 等到她意识过来时,错误已然发生。 他只能将错就错,故意喊出方今夏的名字,他感受到了沈佳芮浑然一震的身子,也看到了她眼眶里流出的滚烫热泪。 他紧闭双目,只能加大力气,让自己撞进她的一团柔软当中。 事后,沈佳芮像是恢复了刺猬一样的性子,冷眼嘲讽他。 “顾温言,你这技术,真是倒贴给我都不想要!” 他伤她多深,她就要连本带利的全部讨回来。 这样的性格,即使有时他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却依旧被他气得更狠出招。 回到江城后,顾温言不再着急去找纪谭颖。 而是等着助理发来消息。 方今夏不断给他打电话。 从前高兴都来不及的他,此刻却异常感到烦躁。 他骗她出差,其实他就躲在他和沈佳芮的婚房内。 直到纪谭颖给他打来了电话。 “第三封信我收到了。” 顾温言敛眸,不再像从前一样积极地赶过去。 他沉默片刻,“我知道了,我在开会,等我开完会再去拿。” 挂下电话后不久,顾温言家的大门就被快速敲响。 他紧蹙着眉,心里惴惴不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直到看见助理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 “顾…顾总,我…我找到沈小姐了。” 顾温言眉心横跳。 “在哪儿?” “墓园。” 手机顿时从顾温言的手里坠落下来。 他兀地瞪大双眼。 “这种事能开玩笑吗?是不是沈佳芮叫你这么说的!她在哪儿?你快带我去找她!” “我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是怎么收买的你?让你能为了替她开脱说这种谎话!” 助理没有动,而是将调查的资料递到了顾温言的面前。 “顾总,这是沈小姐的病历,她得了肝癌,一个多月前就已经检查出来了。” 顾温言猛地一颤,身形不稳险些摔倒。 一个多月前? 那不正是他第九十九次当着她面出轨的日子。 那天他满眼戏谑地看着她丢人。 还让女伴穿上了她的睡衣,恶意嘲讽她。 “怎么样?她穿上比你穿好看吧?” “沈佳芮,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九十九次了吧?都这样了你还不答应离婚?” 记忆像是被风吹散的书页。 快速刮回到了那一天。 难怪,她脸色会那么差! 难怪,她会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发黄。 他还笑话她,羞辱她。 顾温言心口剧痛得他难以呼吸。 他没想到,自己听到沈佳芮死了,会是这么难受!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该高兴的吗? 他的拳紧了又紧。 助理刚要再说什么,他忽然一把推开他,猛地冲向外面。 他来到了纪谭颖家楼下。 他直觉告诉他,纪谭颖肯定知道什么! 沈佳芮怎么会死?她怎么可能死? 他知道了,纪谭颖是护士,一定是她帮着沈佳芮伪造的病历! 沈佳芮就是要看他丢人,看他出丑! 他疯狂砸响纪谭颖家的门。 没多久,大门缓缓打开。 和他的愤怒急躁相比,纪谭颖显得格外平静。 他上前,一把拽住她的领口。 “你说!沈佳芮在哪儿?她到底在哪儿?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沈佳芮她怎么会死!” “她怎么可能会死?” 纪谭颖依旧平静。 她平静地推开了顾温言的手。 又平静地转身拿第三封信。 顾温言见状,一把将信抢了过来狠狠撕碎丢在地上。 “够了!我只要你一句话,沈佳芮,她…她是不是生病了!” 纪谭颖看着他连死那个字都不敢说。 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不是。” 顾温言闻言,瞬间移去目光看向她,眼里满是期待。 可紧接着,纪谭颖的话仿佛像是将他推入万米深渊之中。 “不是病了,是已经死了。” “死了,你懂吗?沈佳芮,她已经死了!” 她细长的手指,缓缓指向了地上的碎片。 后一脸嘲讽地看向顾温言。 “不看看吗?那是她留给你最后的遗言。” 顾温言的眼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一地的碎纸片,被轻风刮过,还能隐约看到上面的字迹。 顾温言后退了两步。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沈佳芮那样的人,比杂草都要强,她怎么可能会死?” 纪谭颖的眼眶红得像是渗血,她紧攥着拳。 弯腰捡起被顾温言撕成一片片的碎纸。 她一言不发,迈着步子走到顾温言面前。 将它们全部塞进他手中。 “好好看看吧,这次是真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 浑浑噩噩的顾温言,将视线落在手中的一团碎纸当中。 以至于,他根本没有仔细去听纪谭颖的话。 这次是真的? 那有哪一次又不是真的? 他狼狈地从纪谭颖家中逃走。 口袋里的碎纸屑,像是烫手的山芋,隔着衣服,都让他坐立不安。 他将纸屑倒在桌子上,却只敢去隔空对视,不敢伸手触碰。 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直到夜幕降临,他缓缓抬起早就麻木了的双手。 小心翼翼地拼凑起来。 眼眶里的热泪,一不小心打湿在了纸张上,顾温言慌乱地用手去擦拭。 可下一秒,滴落下来的泪水越来越多。 整张纸几乎都要被浸湿。 顾温言再也按捺不住情绪,崩溃大哭。 雪白的纸张上,是沈佳芮歪歪扭扭写下的字迹。 “顾温言,你答应我的五件事,没有一件做到让我满意,作为惩罚,没有离异,只有丧偶!怎么样?是不是又要骂我?可惜,你只能提着花篮到我坟前来骂了,若是能重新选择,我也不想再过一遍这样的人生……”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比你先走一步,下一世,我肯定碰不到你这个混蛋!” 顾温言已经七天没有出过门了。 那天之后,纪谭颖找上门,看着一脸憔悴的他,眼角带笑地给了他一串钥匙。 “去看看吧,或许你能痛苦得更狠点?” 顾温言明知她是故意的,也看到了她眼里的恶意。 可他依旧伸手接下了那串钥匙。 他按着纪谭颖说的地址,来到了沈佳芮的“秘密基地”。 一推开门,眼前的一切,让他震在原地一动不动。 房间内,大大小小的画,无一例外,全都是他。 画室的最角落里,摆放的是顾温言眼睛看不见时,沈佳芮在家照顾他,偷偷拍下的二人合照。 可她甚至,都不敢让这些照片出现在他面前。 脚下似有千斤重,心痛得像是被成千上万只蚂蚁攀爬啃咬。 可他的脸上,只有茫然无措。 他颤抖双手,拿起那些照片。 大掌落在沈佳芮的脸颊上,反复摩挲。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肺里像是要炸裂开。 怎么办? 他好像爱上了沈佳芮。 可他再也不能让她知道了…… 满地的酒瓶东倒西歪,而沈佳芮的画却被他小心叠放在一旁。 发丝遮住了他的眼,蓄起的胡茬,让他尽显狼狈。 他到厨房去拿酒,却发现酒早就被他喝光了。 他又跌跌撞撞回到了客厅,翻找出来手机给助理打电话送酒。 门铃声很快响起,他还以为助理提着酒来了。 迅速起身开门。 可下一秒,却被猛地冲撞进来的女人,紧紧搂住腰。 “阿言,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我敲门你也不开,我还以为你是不想理我了!” 方今夏委屈地躲在他怀里哭。 可没多久,就被顾温言身上的酒味和烟味,熏得抬起了头。 见顾温言依旧寒着一张脸,她压下心底里的疑惑,一脸疼惜地伸手覆在他病态的脸颊上。 “阿言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带你去看医生好吗?” 她说完,就要去给顾温言拿外套。 眼角却无意中瞥看到了沙发上叠放的画框。 她的脚步顿时停在那儿,眼里满是惊喜。 “R+?” “没错!这就是她的作品!” 她兴奋地跑过去,拿起画框去瞧。 在看到画上的人物,全部都是顾温言的时候,她猛地瞪大了双眼。 “阿言,你认识R+?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记到心里了,这才帮我找到的她,是吗?阿言你对我太好了!我太爱你了!” “她还能为你作画,那就证明她没有死,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想退隐,才这么选择说自己死了!阿言,我想见见她,你快带我去吧!” 顾温言低头,看着方今夏紧抓他不放的手,冷冷地撇开。 “她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 第一眼的时候,她还以为是R+刚为顾温言画的。 可越往后翻看,越能发现,这些画里其中几幅,明显已经上了年头。 顾温言没有回答他。 半晌,他忽地嗤笑一声。 “今夏,当初陪在我身边的人,真的是你吗?” 方今夏怔住了,看着顾温言的眼神,她心口狂跳,手指死死掐向掌心。 “阿言,你不断在问我这个问题,怎么?你是不相信我吗?你到底在质疑什么?还是说,你希望那个人不是我?我知道了,是不是沈佳芮她又和你乱说了什么?她这个贱人,不仅费尽心机从我手中抢走你,直到现在,还要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 她委屈地大哭,一边哭一边用眼尾的余光去看顾温言。 她原以为,在她哭出第一声的时候,顾温言就会跑来抱住她。 却见他连一步都没有朝她迈过。 错愕间,她甚至忘了挤出眼眶里的泪。 顾温言垂眸,将被她摆乱的画放好归回原位。 “阿…阿言?” 顾温言动作略显麻木,缓缓转头看向她,“你不是要找R+吗?” “我带你去。” 方今夏心下一喜。 还以为是顾温言相信了她,赶紧跟上。 一路上,顾温言未发一言。 看着越来越荒凉的道路,她忽然有些惴惴不安。 “阿言,R+怎么会住得这么偏僻啊?” 顾温言目视前方,没有回答她的话。 “阿言,还要多久?” 方今夏看着这样陌生的顾温言,总觉得哪里不对。 “到了。” 他淡淡开口。 方今夏看着不远处的独栋别墅,总觉得心有余悸。 在顾温言给她开门的那一刻,忽然拽住他的手。 “贸然打扰会不会不太好?再说,我今天也没带着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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