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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我拿了。” 顾温言依旧淡然。 随后从后备箱里取出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见他准备这么齐全,方今夏忽然就放下了心。 “阿言,你对我真好。” “若是她肯同意收我当徒弟,我肯定能声名大噪!” 顾温言始终俯视着她。 随后,方今夏的手挽在了他的手臂上。 她刚要敲门,却见顾温言从兜里掏出了钥匙。 还没等她诧异顾温言怎么会有钥匙,她就被顾温言带进了屋。 偌大别墅,昏暗得竟然连一盏灯都没有开。 方今夏刚想要去开灯,却被顾温言一把拍开了手。 力道过大,一不小心,放在脚下的东西也被她不小心踢翻出来。 方今夏下意识地低头去看。 “啊!” 门口的黑色袋子,正是方才顾温言提进来的。 晥良鴛諬烅震圐瘎砣鏜磮坠倲粘请稦 里面的冥币忽然撒了出来,有几张甚至覆盖在方今夏的脚背上。 她瞪大了眼,这才察觉到了这间房子的异样。 这里根本没人住! 客厅的角落里,竟然还摆着相片、烛台还有贡品! 她转身就要朝外跑,却发现大门被顾温言堵得死死的。 “阿…阿言!你这是做什么!” 顾温言从始至终都没有反应。 却在看见她要走时,眼皮掀动。 “你不是要见她吗?” 他冲着她讥笑。 下一秒,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到了那个角落。 方今夏瞬间疯狂大叫,挣扎得连鞋都掉了。 尤其在她看见照片上面的人是沈佳芮时,她顿时瞪大了眼。 “啊啊啊!” “怎么会是她?!沈佳芮死了?她真的死了?” 方今夏惊恐地看了看照片,又看向顾温言。 顾温言苍白着脸,缓步走向方今夏。 方今夏浑身颤抖,遏制不住地向后退。 直到她退无可退。 顾温言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大力将她拖拽到了沈佳芮的遗像面前。 又猛地一甩,将她的头,狠狠磕在地面上。 方今夏痛得哇哇大叫。 “嘭!” “嘭嘭!” 顾温言再松开手的时候,方今夏的额头被鲜血染红。 她整个人都被撞蒙了,浑身吓得瘫软到站不起来。 顾温言找来火盆,当着她的面,就蹲在她身旁点燃了起来。 他屈膝半蹲,整个人麻木得像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小心掏出那些冥币,丢进火盆里。 他想知道沈佳芮被葬在哪儿。 他太想她了,想得他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 他去问他的助理。 可他却告诉他,沈佳芮去世的消息,是他收到的一封匿名信。 信里有沈佳芮注销身份证的照片,也有她的病历表,除了那张只露出姓名的墓碑,别的在无任何信息。 他也不知道沈佳芮被葬在哪儿。 顾温言听后如遭雷击。 可过后,他又很快想起了那个不断疯狂报复他的女人,纪谭颖。 她是沈佳芮的朋友,她肯定知道沈佳芮被葬在哪儿。 说不定,沈佳芮就是她亲手埋葬的。 他想也不想地冲到了纪谭颖的家。 赶到时却发现,她已经搬走了。 而纪谭颖的电话还有其他联络方式,也都换掉了。 他派了人去调查,却也没有找到。 他知道,这也是纪谭颖报复的一种方式。 “阿言,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点对不起你了!” 她狼狈地去拽顾温言的裤管。 却被顾温言一脚踢开。 随即,一张张照片,被顾温言抖落在她身上。 “沈佳芮生病的消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淡淡地开口,沙哑的嗓音,像是下一秒都能干咳出一口血来。 方今夏的眼睛骤然一缩,她下意识地想要撒谎说自己不知道,可那些被顾温言甩过来的照片,清清楚楚地拍下了她的身影。 她顿时慌乱地想要解释。 可顾温言却一点也不想听她讲废话。 他猛地弯下腰,大掌死死扼住她细长的脖子,眼睁睁看着方今夏的脸一点点变得和他一样惨白。 顾温言的眼眶里一边流着泪,一边用力大笑,模样显得格外狰狞。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是你骗我说她装病,不然我不会连见她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方今夏拼尽全力地想用手去抠开他的手。 可下一秒,顾温言忽然松开。 她狼狈地爬离顾温言的身边,躲在墙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里满是惊恐和后怕。 见顾温言只是木着脸落泪,目光转向了沈佳芮的遗照。 她忽然委屈地胆大起来。 “你居然为了沈佳芮想要掐死我?顾温言,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是没有在你眼瞎的时候陪着你,可那又如何!真要论起来,难道不是你先对不起我的吗!当年是你向我承诺要一辈子对我好,是你说你顾太太的人选只能是我!可我被顾家逼着赶出国时你又在做什么!你在和沈佳芮斗嘴!!!” “你说你从小就不喜欢她,可你却总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提起她,你说你爱我,却在我走的时候,看着我离开!更不要说,你打着爱我的名义,在和沈佳芮婚内和不同女人上床九十九次!” “顾温言,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廉价得让人恶心!” 她壮着胆子说完,却一阵后怕。 总怕下一秒,顾温言就又要来掐她的脖子。 可顾温言的眼神,却没有一刻从沈佳芮的遗像上移走。 他病态地拿下照片,手指反复摩挲。 “你说得对,我不爱你,我爱的人是沈佳芮。” 方今夏瞳孔骤然一缩。 还没等她反应,顾温言再次将目光冷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今夏,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就留在这里赎罪,好吗?” 顾温言将方今夏锁在了这座别墅。 没收了她的手机,拿走了她所有的东西,房间内也没有留下任何食物。 不顾她的大喊大叫,将大门锁死。 随后,他转身离开。 他的手机快被助理给打爆了。 见他接通,助理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总,您可算接电话了,有件大事需要您赶紧回来解决。” 顾温言并没有接话,而是面无表情地冲着电话那端发号施令。 “买几箱酒,送到我家。”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再也不去管手机。 房间的窗户被他封得死死的,窗帘也紧闭不开,他抱着沈佳芮曾经枕过的枕头,贪婪地吸食上面附着的味道。 可很快他就发现,就连独属于沈佳芮的味道,也正在慢慢消散。 他彻底绷不住了,压抑许久的情绪排山倒海般将他冲垮。 他悲痛欲绝地大喊着沈佳芮的名字,没有哪一次会比现在,更让他期盼时光能倒流…… 助理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敲了半天的房门,却发现没人开,打电话也没人接。 他开始后怕起来,找开锁的人把房门打开。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他眉头紧锁。 他大步跨过,一眼便瞧见了倒在地上的顾温言。 “顾总!” 顾温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人送进了医院。 “顾总,您不能再喝酒了。” 顾温言没有听助理的话,而是用没有输液的手,在身上四处摸索。 “红绳呢?” “我的红绳呢?” 他眼神慌乱,下一秒就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 “顾总!您别动,您现在需要休息!” “您到底在找什么?您告诉我,我帮你找。” 顾温言一把抓住助理的手臂,“红绳!你看见没?被剪成好几段的红绳!” “那是沈佳芮特地给我从山上求来的,我好不容易在她房间柜子里发现的,我不能弄丢它!快帮我找!快去帮我找找!” 助理的手臂被顾温言给掐红了,他大力按住躁动不安的顾温言,却反被他给用力推开。 助理有些急促,“您入院的时候动静太大,可能掉在路上或者掉在医院哪个角落了,您别着急,我这就去给您找,我先让护士给您扎上针——” 他话音刚落,顾温言立刻从床上坐起,猛地冲出了病房。 “顾总!您才做过手术,不能下床啊!” 他无视助理的话,捂着阵阵发痛的胃,每走一步,身体里的脏器就像是被扯裂了一样。 他痛得浑身冒汗,刚一出电梯就一头栽到了地上,顿时摔得头破血流。 “顾总!” 紧跟来的助理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顾总,比起红绳,公司现在才是最需要您的时候,拜托您振奋起来吧,沈小姐她已经死了,您也该放下了。” “况且她那么喜欢您,肯定不愿意看见您现在这个样子。” 顾温言瞳孔一震。 是啊,沈佳芮那么喜欢他。 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就连沈家遇到麻烦时,他都袖手旁观。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随意擦了擦额头上滴溅下来的血迹,任由助理将他带回了病房。 他开始积极配合治疗,该吃药吃药,该输液输液。 除了每晚都睡不着,别的就和正常人一样。 出了医院后,更是很快投入工作当中。 他吃住都在公司,直到深夜他办公室的灯都还亮着。 助理隔着一道门,远远看着他。 自从回了公司后,顾温言异常平静,还让人收购了沈氏,将手头上最好的资源全部给了沈氏。 顾家要他把沈家公司改名,还要他把沈家公司给顾家的子侄来看管。 顾温言眼睛眨都没眨地让人把他们全部轰了出去。 为了沈家,他得罪了太多的人,现如今就连顾家的人也都给得罪了个干净。 助理摇头叹气。 “怎么了?又在替顾总发愁?他这不是已经走出来了吗?杀伐决断的,比从前还狠!” 助理再次将目光放到匍匐桌案前的顾温言身上。 “你没感觉到吗?” “感觉什么?” “顾总身上,总是有一团死气。” 顾温言的手机上收到了许多条生日祝福。 他这才恍惚地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像是个麻木的机器,让大脑停止了工作。 手指无意识地翻动着屏幕,不知怎么的,就翻到了从前沈佳芮发给他的消息。 2024.5.27 00:00 “顾温言,生日快乐。” 2023.5.27 00:00 “顾温言,生日快乐。” 2022.5.27 00:00 “顾温言,生日快乐。” …… 手机屏幕上的字,像是吃人的野兽。 他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狠狠撕咬,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剧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手机脱离了手掌,被重重砸在地面上。 也不知道是该说沈佳芮太过了解他? 知道即便她发了,他也不会去看。 还是怪他太过粗心。 他竟然从未关注到,他每一年的生日,她都是第一个为他庆生的人。 心脏传来阵阵闷痛,他死死揪着那处,仿佛才能够呼吸上来。 等他平复好心情后,径直拿起车钥匙朝着公司外走去。 深夜的别墅,显得格外寂静。 大门刚一打开,顾温言就闻到了从里面传来的恶臭气味。 是尸体腐败的味道。 他连灯也没开,缓缓走到方今夏尸体面前。 方今夏是被饿死的。 临死的时候,双手都被啃烂了,她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仿佛这样才能好受点。 墙上是她用指甲划出的血痕。 夜色照映下,显得有几分骇人。 可顾温言却一点也不害怕。 他只是平静地俯视那具臭气熏天的尸体,神色异常冷静,眉宇间微微蹙起,朝着方今夏开了口。 “你弄脏了这里。” 他卷了卷衣袖,又打了盆水,开始收拾残局。 直到天微微亮起,他才将方今夏彻底“收拾好”。 他擦拭了额头上的汗。 再次拿起沈佳芮的遗照,轻轻一吻落在了照片里沈佳芮的唇上。 他轻笑一声,语气有些抱怨。 “沈佳芮,你这个讨厌的女人,为我做了那么多,怎么就不肯开口告诉我呢?” “别人过生日都有礼物,你倒好,一句生日快乐就把我给打发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因为我连你生日是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所以你才故意不送我礼物的对不对?沈佳芮?” “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我知道了那天去游乐场原来是你的生日,你的愿望是想让我陪你坐摩天轮,可是我却什么也不知情,骂你幼稚,还把你一个人撇下,我是不是很混蛋?我就知道,你肯定又趁着我走了,骂我混蛋!” 他吸了吸鼻子,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她的笑脸上。 “沈佳芮,你骂得对,我他妈就是个混蛋!” 他没有沈佳芮的照片,一张也没有。 所以这张遗照,还是他从她以前的新闻采访上打印出来的。 他的眼泪越来越多,像是控制不住一般。 顾温言泣不成声。 脑子里满是沈佳芮得知自己病情后,那一张苍白的脸。 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爱笑的沈佳芮,开始不笑了。 她要他陪着她做最后的五件事。 第一件事,陪着她去慈善晚宴,可他却买走了她想要的画,送给了方今夏。 第二件事,陪着她去西藏,可他却在将要登机时,弃她而去,其实他是赶去见才回国的方今夏。 第三件事,她要他留下来陪她,他勉为其难,极力克制,其实早在心里暗骂了她一顿。 第四件事,陪着她去游乐场,他不仅不耐烦,整天下来给尽了她脸色看,还在无视了她的请求。 第五件事,她只是想让他做顿饭给她吃,可他却把方今夏也给叫了过来。 直到现在,他都能回忆起沈佳芮当时眼里的失望。 此时此刻像是一把刀,搅得五脏六腑都痛不欲生。 这五件事,他一件都没有做好。 “沈佳芮,我帮你报复回来好不好?”他轻声开口。 话音刚落,他抬手挥起桌上的酒瓶子,“哐哐”几下,狠狠砸在自己的头上。 顿时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衣。 他抱着沈佳芮的遗照躺在沙发上,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抱歉顾总,悬赏的电话都被打爆,可没有一个是您要找的红绳。” “知道了。” 他痛苦地合上了眼。 下一秒,他就叫助理订了机票。 既然找不来,他就去再求一条一模一样的红绳戴上。 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顾温言跋山涉水地来到了山脚下。 听路人说,那寺庙建在山顶之上。 只有诚心祈求,有善缘的人才会被接见。 顾温言一声不吭地闷着头,直往前方走。 他一刻也不停歇,额头上还缠着纱布,几次眩晕感来临,他都强撑着才没有倒下。 大多数到此的人都是有执念的,见他这样,旁人也不觉得意外。 临近日落,他终于爬上了山顶。 寺庙的钟声刚好在这一刻敲响,他找来了小师傅,恳求大师接见。 原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如愿以偿。 可没想到,小师傅只是带来了一张字条。 “业障太深,执念过重,不见。” 他怔愣地呆站在原地。 见小师傅要走,他急忙掏出手机。 “我有钱,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出得起,我只是求一条红绳而已,我只要大师再给我一条红绳,让我祭奠亡妻!” “抱歉,师傅说了,您所求他给不了,那红绳,是沈小姐当初一步一叩首,心诚所至求来的,你和她尘缘已了,理应放下,现在这般执着,于你于她于旁人都不好。” 说完,他便转身就走。 顾温言伸出去的手缓缓落下。 眼底萌生出的最后的一丝光亮也彻底熄灭。 他只能落寞地回了江城,可下一秒就被一群警察围了上来。 “顾先生,有关方今夏小姐失踪的事情,我们想请你接受调查。” 顾温言整个人麻木地跟着警察上了车。 有媒体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对着顾温言被带走的照片一顿狂拍。 当天,这条消息就上了头版头条。 顾温言则是极其平静地接受调查,没有切实证据前,警方根本不能将他逮捕。 助理来接他出来时,将这次事件的影响都和他说了一遍。 可顾温言的脑海里,却始终只有大师说的那几句话。 他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沈佳芮是不是有个关系很好的外甥女?” 助理错愕地缓了半天,这才点了点头。 “准备一下,叫她来一趟公司,股权转让那一套手续也提前做好。” “顾总!您这是要把沈氏转给她?” “您想清楚了吗?我们现在几乎重心都在那边!” 这就意味着,顾温言要自断一臂! “你照做就行。” “纪谭颖找到了吗?” 顾温言嗓音干哑,眼里有一丝期盼。 助理垂眸,“没有,找不到她任何的出行记录,应该还在江城。” “继续找!” 顾温言累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缓缓闭上了那双早就爬满了红血丝的双眼。 顾温言要把沈氏还给沈家人的消息瞬间惊动了顾家上下。 他们无不呵斥顾温言,暗示他被警察带走的新闻,已经让顾家处于风声鹤唳之中。 顾温言的耳边满是那些人在愤怒叫嚣。 “别说了,顾家早晚都要败在他这个不肖子孙手上!” “早知如此,还不如——” 他缓缓抬起了眼睛。 “还不如怎么?” 听他冷冷发问的口吻。 说这话的人顿时像是变成了哑巴,眼神瑟缩了一下,躲到了后面。 见状,顾温言冷笑一声。 “怎么,不敢说了?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让那个私生子回来?” 他爸有个私生子,这件事,原来顾家上下全都知道,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当初他只是出车祸意外失明,他们每个人就开始打主意,要他退位让贤。 如果不是沈佳芮悉心照顾,不是她一直陪着他走出来,他恐怕早就被这群人给生吞活剥了。 想到这里,他心口的位置,就再次难受地揪成一团。 看着他们每个人都瞪大了眼。 像是吃惊于他是如何得知一样。 顾温言的脸上,更是冷得让人打颤。 “我不仅不会把沈氏交给顾家人,我还要让你们这群蛀虫统统滚蛋!” 他找人轰走了这群人,又把他们这些年从顾家白吃白拿的一切都要了回来。 另外,又让助理加大了悬赏金额。 助理本不抱有期待,却没想到,一天夜晚,他真的收到了一张剪断成数条的红绳照片。 那样式,和顾温言给他描述得一模一样。 他当即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过去。 见对方不满足于那巨款金额。 他又主动向上加价,可她依旧不同意交还。 “小姐,你到底想要什么?” 对面的女人忽地一声冷笑,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要顾温言自首。” 助理顿时满头大汗,总觉得电话对面的女人,就是顾温言要他找的人。 他当即给顾温言打过去电话。 讲清一切后,电话那边沉了声。 “顾…顾总?” 见他依旧不答,他壮着胆子开了口。 “顾总,先不说她那张图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您也不能就这么上当啊?这人明显就是冲着您来的!” 电话那端的呼吸声,有些过于轻。 以至于他不仔细听,都有些听不太清楚。 “顾总?” 顾温言缓缓开口,“把她手机号给我。” “她是借的别人手机打的,我已经查过了。” “知道了。” 顾温言挂下电话后,收紧手臂,将遗照紧搂在怀。 所有人都告诉他,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他对沈佳芮只是愧疚,等日子一长,就可以把这一切都给放下。 他也有一瞬间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只是愧疚? 毕竟他和沈佳芮很多年前就已经认识,互相拌嘴吵闹了那么多年,她又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不仅没有忘记沈佳芮,反倒是将从前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记得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揪心。 他才知道,真正的爱是不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消失。 反倒是越来越深刻,那些记忆就像是被刻进他的骨血里。 让他一遍一遍地自虐式回想起,一遍遍地不敢忘记。 他爱沈佳芮,无需任何言语证明。 他知道纪谭颖想要什么。 不过就是身败名裂罢了,他给她! 只要她肯将沈佳芮送给他的红绳还给他就好…… 顾温言主动自首的新闻,当天就被爆了出来。 包括他的认尸指认现场。 他麻木的就像完成一整套流程。 顾家上下所有人对他恨之入骨,没了他,他们就可以取而代之,消息被爆出来的那一刻,他们只怕不够炸裂,纷纷投钱加大曝光。 顾温言从始至终都是神情淡漠,除了在提出那唯一的要求时,脸上才有了一抹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我承诺的我已经做到了,纪谭颖呢?” 纪谭颖在看到新闻的当天,就已经出发去了江城。 顾温言谁也不见,除了见她。 听到这话后,纪谭颖脸上尽显嘲讽。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顾温言,他一脸沧桑狼狈的样子,哪儿还有从前的神采飞扬? 见他这个下场,纪谭颖高兴极了。 如果不是不能拍照,她肯定是要拍一张在烧给地下的沈佳芮一起瞧瞧。 看着纪谭颖,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红绳呢?” 纪谭颖只字不提红绳,只是低头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 顾温言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手上的任何动作。 纪谭颖将日记本抵到玻璃墙上。 “这是什么?”顾温言不解。 他要看的是红绳。 纪谭颖没说话,只是翻开了笔记本,打开给他过目。 看见笔记本上的内容,顾温言顿时瞪大了眼。 每一页、每一行都被人用歪歪扭扭的字迹涂写着。 纪谭颖什么都没说,他却控制不住地颤抖起嘴唇。 半晌,纪谭颖缓缓开了口。 “顾温言,你当初收到的信根本就不是佳芮写的,你当然不会知道,那个时候的她疼得有多厉害,她有多难受,可她还是竭尽全力写下了这些字,当初她想和你一起完成十件事,你却嫌多,只肯答应她五件事,剩下的事,她都写在了笔记本上,你所看到的那些信不过是我誊抄了一遍罢了。” 顾温言恍惚地盯着纪谭颖的脸,眼眶里不自觉地淌出了泪水。 “她走的时候,很疼吗?” 纪谭颖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看着他。 良久,她低头往后翻了翻。 笔记本再次摆在顾温言面前。 映入眼帘的,是沈佳芮尽量工整写下的一句话。 “如果有机会,我想和顾温言一起来看看。” 顾温言的心像是裂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血不断朝着外面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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