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以在酒店外面等你把项链送下去。” 宁微尘含笑:“那不是很不礼貌吗?我的教养让我做不出这种事。” 叶笙:“……”关于宁微尘对他所表现的教养,叶笙不想发表任何言论。 宁微尘说:“等下李管家会把你的手机送过来。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叶笙:“嗯?” 宁微尘指了下墙上的复古挂钟:“现在应该已经过了你的门禁时间,你可以考虑在这里住一晚。” 叶笙望过去,闹钟上显示已经是十二点十分了。 宁微尘:“你要是不乐意的话。我也可以叫李管家送你回上次住的地方。” 叶笙抿了下唇说:“算了吧。” 他查过月城酒店顶楼套房的价格,一晚十二万。如果真的要和宁微尘把所有账算明白的话,他做四年兼职也还不起。 叶笙说:“你把项链给我,我自己坐车回去,自己找地方。” 宁微尘想了想,笑着说:“可我还是劝你在这里住一晚。” 叶笙皱眉。 宁微尘:“非自然局的人在监视这里。以我们现在的关系,都到酒店了,不做点什么不合适吧。” 叶笙:“……” 宁微尘说:“站着不累吗,先坐。”他好似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刚好我们也聊聊之后的事。” 叶笙看他一眼,抿着唇坐下。 宁微尘展颜一笑,走到吧台边问:“喝点什么吗?” 叶笙没说话。 宁微尘思索片刻,猜测叶笙现在喝不惯咖啡饮料,给他倒了一杯凉水,他走过去,含笑将水递给他。 叶笙接过水后,一直低着头,牙齿轻微地咬了下唇,这是他烦躁时会下意识做出的动作。 宁微尘坐在他对面,声音像是徐徐流动的清泉:“你看,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叶笙喝了一口水,温凉的液体让他干渴的喉咙稍微舒服了点。 宁微尘笑着说:“哥哥,我觉得你有点口是心非。” 他语气平静,言辞却冷漠。 “你嘴上说要过安稳生活,可你每一次都做的事都是主动趟进浑水。” 叶笙一言不发把玻璃杯中的水喝光。 宁微尘饶有兴趣看了他一会儿,随后耸肩,无奈地叹气:“到头来,反而是我为你随便说说的话操碎了心。” 叶笙唇瓣贴着杯子的边缘,垂下的眼睫把所有晦暗的视线遮掩。 宁微尘笑着给出建议:“你要不要重新规定一下人生计划?我觉得你对自己的了解不够深啊。” 叶笙抬眸看着他,静静说:“你不是很希望我按自己人生计划走下去吗?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宁微尘对上他的目光,意味不明地扯唇一笑。坐在这间处处好似都浮动着玫瑰气息的酒店里,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暧昧、旖旎好似都彻底展露。 宁微尘双眼含情,笑着轻声说:“嗯,是这样。” 最深情的注视,最冷淡的回答。 “不过你就算不按自己的人生计划走,也影响不到我。” “叶笙,如果你很想做个好人的话,要不要考虑加入非自然局做执行官?” 叶笙没说话。 做个好人…… 这里很安静,过高的楼层将城市的一切喧嚣吵闹都隔绝在外。当宁微尘收敛了那些伪装的热情和轻浮的爱意后,坐在叶笙对面的是一个他认识到现在,身份目的能力都全然陌生的人。 宁微尘漫不经心道:“我可以帮你引荐给淮城的非自然局。但畸胎的事,最好趁我还在淮城的这段时间解决。” 叶笙暂时还不想跟他说自己的人生计划。 “怎么解决?” 宁微尘:“安德鲁过几天会来淮城,他有办法。” 叶笙经历过一番烦躁过后,心反而安静下来。 宁微尘微笑:“哦,在他来之前,我们要伪装一对亲密爱人。你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对我的态度?” 叶笙一脸冷漠:“你不是和我谈过恋爱吗:我谈恋爱什么态度,你还不清楚?” 宁微尘来了兴致,唇角弯起:“清楚啊。宝贝,你谈恋爱可热情了。” 叶笙虽然想象不出自己谈恋爱的样子,但听到这话就已经知道宁微尘在放屁了。 “你果然是在梦里谈的。”他伸出手:“项链给我。” 宁微尘对他的不解风情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伸出手拉开前面桌子的一个抽屉,很快把那条鱼鳞项链拿了出来。 第28章 真相 鱼鳞项链物归原主。 叶笙摸索着这片淡青色的鳞片, 低下头,说不出什么心情。他不知道外婆为什么要把这片鱼鳞作为盒子的钥匙,在他眼里这就是一条他从集市上随手买来的廉价项链。廉价到可以在列车上随意送给陌生人。如果他没有在宴会上遇到宁微尘, 是不是他这辈子都打不开那个盒子? 穿过鱼鳞的线很粗糙,叶笙用指腹轻轻碰了下就将它放进了兜里。门铃声响起, 酒店的服务人员给他送来了手机还有一套换洗的衣服。 宁微尘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他留下这么一句话, 便走向左侧的主人房, 剩叶笙一个人坐在原地。 玫瑰帝国酒店的套房比之月城酒店有过之而无不及。叶笙在宴会厅沾染了一堆香水酒精的味道, 自己也闻着不舒服, 拿起睡衣,走进浴室, 匆匆洗了下换好衣服就走进了一间客房。 他躺在床上, 开着台灯, 好好端详着那条项链。淡青色的鳞片上有很多划痕, 都是在阴山留下来的。 那个曾经他最想摆脱的地方, 现在却好似有种奇异的能力,光听到名字就让叶笙一直飘浮不定的心安静下来。 他果然很适合阴山。 这里是市中心, 淮城最繁华最昂贵的地段。叶笙在天价的酒店房间,回忆的却是无数次被贫穷折磨的过往。 宁微尘说,他对自己的了解还不够深。 其实,他从来就没想过要了解过自己。 人为什么而活?这个问题叶笙一出生就在想。他不知道别人幼年生病是什么情况, 但是对叶笙来说,很痛、特别痛。发烧时, 意识钝痛模糊, 内脏颠倒战栗,骨骼、血液、灵魂每一处都在烈火中煎熬。 他来到这个世上最先体会到的感觉就是痛苦。 后面病好了, 叶笙人也跟失了魂一样。村里人都说他是被烧傻了。 实际上他更像烧魔怔了。从出生开始,他对这个世界就有一种尖锐的恨意。歇斯底里,怒吼破坏,癫狂毁灭,都不能消除的恨意。只是小时候太虚弱了,做不出任何失控的样子,所以只能选择闭眼睡觉、闭嘴发呆,于是给人的感觉就是木讷和迟钝。 外婆却好似能看透他的内心。 她带着幼年的他爬到了屋后面那座山的山顶。 那是叶笙第一次看清阴山的全貌。十万大山连绵起伏,烟雾浩荡,绿林成涛。 外婆笑着揉他的头发,轻声说:“我们笙笙现在受的这些苦啊,以后老天爷都会补偿回来的。人这辈子运气是守恒的,你只要慢慢长大就好了,长大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然而长大后也没好起来。他在愚昧落后的山村里,受到的歧视是简直粗暴的硬刀子。后面上了高中,一群自认文明的同学给了他新的软刀子。 偏见比无知更可怕。因为偏见,那群同学们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进行一通自以为是的分析。分析他的原生家庭、分析他的底层逻辑,然后得出他心理阴暗的结论。 一群脑瘫。 叶笙一直没想好自己要为什么而活。 所谓的安稳大学生活,所谓的回到阴山,所谓的考公务员。不过全在复刻他认识的一个扶贫办的年轻女人罢了。 那个女人笑起来时,眼神像是巍巍大山。 用一双和外婆极其相似的眼,凝视着他,对他说。 “将生命奉献给一件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那就是活着的最优答案。” 他的人生计划真的是发自内心吗?不,他只是在模仿别人的人生罢了。 参考别人的人生意义,来给自己生活的答案。 叶笙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冰凉的鱼鳞项链握在手里,却像是一团滚烫的火。叶笙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低烧不断的岁月,口干舌燥、四肢无力。 半夜的时候,他骤然睁开眼,挣扎地冲进了厕所。 哗啦啦,打开水龙头,用一阵冷水浇脸后。叶笙站在镜子前,抬起头、发丝滴水,杏眸深冷望着里面的自己。他眼尾红得像是一团云。绯红色,灼灼燃烧。 叶笙深呼口气。真丝的睡衣非常宽松,他伸出手往后摸,熟悉地摸到了那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 他从出生就有的红色胎记,小时候皱成一团。长大了长开了,形状像一只挣开翅膀的红蝶。 如今这只红蝶滚烫得好似能灼伤他的指腹。 叶笙回房间看了下时间,凌晨五点半。现在他也不打算睡了,等到六点,没有跟宁微尘打招呼,直接出了酒店。 叫了辆车,回淮安大学。 坐上车的时候,司机也是一副早班没睡醒的样子,听着广播电台。 叶笙闭眼补眠。 电台的主持人正在用夸张的语气讲着淮城不久之前发生的一起冷库杀人案。死者被活生生冻死在冷库中,找到时,左右眼插入两根医用针管,长长的针尖几乎穿过整个眼球。 血痕凝固在脸上,样貌诡异又恐怖,而凶手至今没捉拿归案。 实际上冷库照片没流出,针管插眼的事存疑,警方也给出了答案,是这个人喝醉了倒在冷库,不属于他杀也就不存在什么凶手。 但对于讲故事的人来说,故事的真相不重要,越离奇越好。 他将其不断夸大分析,借助各种假设,粉饰成一出都市怪诞。 然而这座城市太大,每天都有无数人因为无数原因死去。这样一则发生在郊外的信息并没有在人们心中掀起大的波澜,电台的主持人也只是拿它来凑数。 节目到最后,主持人笑着说。 “好啦,今天的小嘴说故事就到这里了,感谢您的收听,我们下次再见。” 电台结束后是一段轻缓抒情的音乐,在天色将明未明时,听得人越来越困。 音乐的结尾伴随一个少年稚嫩的声音。 “很小的时候我问爸爸,我们为什么要讲故事。爸爸说,这世上有三种人:讲故事的人,听故事的人,和故事里的人。” “故事帮我们记载岁月,封存喜怒。而听着故事长大的人,终有一天,会变成故事里的人。” 听着故事长大的人,终有一天,会变成故事里的人。 滴。 司机把车停在了淮安大学校门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说:“到了。” 叶笙一下子睁开眼。 现在还不是堵车的时间点,从玫瑰帝国酒店到淮安大学花了也不过一个小时。叶笙付完钱后,拿着他的鱼鳞项链快步往寝室走。 依旧是熟悉的香樟树,熟悉的洗衣粉香。 清晨淡金色的阳光洒在地上,可平静、悠闲、美好的大学生活,这次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宿舍楼在绿荫掩映间,阳光还没照过来。 叶笙快步地上楼,走到404寝室,他一进寝室就直接从柜子中翻出了那个盒子。 然后拿出这根鱼鳞项链,在贝壳的最底部找到一条细不可见的缝,把鳞片契合进去。 在将鳞片往里面塞的过程中,叶笙悄悄地屏住了呼吸。 塞到底后贝壳锁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过叶笙的指腹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凉意。一道微蓝的光从下方散开,萤辉淡淡,看样子是鱼鳞在里面缓缓融化。 鱼鳞融化的过程非常缓慢。 在等待锁开的时候,叶笙收到了黄怡月的电话。 他直接挂断后,黄怡月一条语音直接发过来。 他不知道昨天黄怡月到底在秦家经历了什么,但她现在的语气嘶哑发颤,担惊受怕哭了一个晚上后明显已经有点神经不正常了。 她哭着说:“叶笙,你不能这么对我。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不可能出生。” 拿生恩做要挟对叶笙已经没有用了。 叶笙打算把她拉黑,可很快手停在屏幕上,愣了愣,突然不动了。 黄怡月说出的这句话很古怪。 语气很古怪,恐惧的、怨恨的、崩溃的。 “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不可能出生”像是一道深切的诅咒。 他和黄怡月长的不像,和他的亲生爸爸其实长的也不像。甚至黄怡月身上那种自私、懦弱、虚荣、愚蠢的性格,让叶笙不止一次怀疑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可他的脐带是接连黄怡月的身体被护士剪断的,他出生的资料医院应有尽有,从小到大的照片也有记录! 黄怡月再一次打电话过来时。 叶笙接通了。 黄怡月似乎也没想到会打通,她呆了片刻,随后疯狂地语无伦次起来,哭着说:“笙笙,你救救妈妈吧,我被他们关起了。谢严打我打的好痛啊,笙笙,现在只有你能救妈妈了。笙笙妈妈知道错了,妈妈知道错了。” 叶笙:“黄怡月,你给我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话。” 黄怡月:“什么?” 叶笙淡淡说:“——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出生。” 黄怡月现在似乎是真的崩溃到极致了,昨天晚上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折磨得她神志不清。 她艰涩开口。 “笙笙,我确实是你的母亲,但我怀上你的过程有些复杂。” 第29章 视频 “我跟你爸爸是高中同学, 我十五岁就辍学跟了他,我为他堕过很多次胎,身体也被搞垮了。” 黄怡月艰难启齿后, 慢慢说。 “我跟你爸结婚后一年没怀孕。在怀你之前,妈妈生了一场大病, 浑浑噩噩吃不下饭,一吃就想吐, 去医院怎么打针吃药都没用。于是你外婆把我带去了阴山福利院。” “你可能不知道, 你外婆是个孤儿, 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 “你外婆带我去见了一个女人, 在一间黑房子里,那个女人很高、很瘦。你外婆求那个女人救我,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回家情况好转, 再过一个月我就发现了我怀上了你。” “我那时候已经恨死你爸那个废物玩意了, 怎么都不肯生下你, 但是你外婆说, 我的命都是你给的……”黄怡月说到这里差点咬住舌头,急忙止住, 感觉真相越说越对她不利,只能马上转换话题哭诉说:“笙笙,你都不知道我怀你的时候吃了多大的苦,你和一般的孩子完全不一样。我怀你的时候像是怀着一团重重的冰。太冷了, 我觉得我全身的热量都这么被你汲取走了。” “你在我肚子里那么冷,可是生下来却热得不行。浑身通红, 样貌古怪。新生儿出生一般是要催哭的, 可是任由医生护士怎么刺激你你就是不开口哭。我们都急得不行,以为你会缺氧窒息, 但你活了下来。” “笙笙,妈妈以前不是不爱你,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对你。你太脆弱了。从出生开始,你每天好像都在和死神赛跑,没人觉得你能活到明天。” 淡青色的鳞片已经融化到底,贝壳锁如同被撬开了嘴,在慢慢松动。 叶笙坐在位置上,听完这一切,苍白的手轻轻拨动贝壳,语气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地只问黄怡月:“你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黄怡月被他的语气所慑,哆嗦了一下,吸了下鼻子:“我有你的出生证明,我们也做过亲子鉴定,我确实是你的亲生母亲无疑。” 叶笙说:“你对发生在阴山福利院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黄怡月哭着说:“没有,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叶笙说:“好。” 他知道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了。挂掉电话,直接把黄怡月拉黑,任由黄怡月在那边怎样撕心裂肺的哭嚎都没用。 如果是以前,他听到黄怡月这一番话不会多想,可现在接连接触了胎女和鬼孩子两件事后。叶笙对于黄怡月是不是他生母已经不想追究了,他现在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 那些一出生就如影随形的病痛和尖锐疯狂的恨,完全超脱了人类世界对于婴儿的研究。 叶笙退出聊天界面后,视线落到了search上。 这一只血红色的恶魔之眼也在静静看着他。 叶笙点开search,打开前置摄像头,进行了人生的第一次自拍。咔,照片上传后。search开始缓慢转圈圈,这一次转了很久很久,叶笙的手机屏幕突然开始卡顿。 search上面出现答案,却是一片空白——从未有过的,一片泛着血色的空白。 屏幕在疯狂闪烁,好似一声声嘶力竭的警告!叶笙觉得他的手机都在发烫。 可这种警告又消失的很快。片刻后,圆圈继续转动,屏幕刺目的红光消散,search从扭曲混乱的状态变为平静。搜索页面重新变换,成为了叶笙平时拍日常物品会有的404notfound。 叶笙盯着那行英文,心渐渐沉了下去。虽然search最后给出的结果是正常的,但它之前那种疯狂的异样非常可疑。 search在经历过这一次搜索后,似乎元气大伤,匆匆自己闭上眼,手机息屏后黑色的晶屏照出叶笙一张苍白冰冷的脸。 他把手机放到一边,去摸盒子上的贝壳锁,这一次锁一触即开,掉在了桌面上。 淡金色的晨光穿过宿舍楼,穿过乔木绿荫,穿过挂满衣服的阳台,照亮这一方。 光线里好似还有尘埃缓慢浮动。 叶笙打开盒子后,终于看清了外婆留下的东西。 不是信件不是照片不是传家宝,而是……一把枪。 一把通身漆黑、做工精密的枪。 叶笙愣住了,是真的愣住。 他伸出手去碰那把枪,将它拿起来后,确认这就是一把手/枪。叶笙将枪拆开,枪膛里没有一颗子弹。 他完全懵了,不知道外婆为什么会给他留下一把枪。 华国禁枪,一个在阴山的农村老人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把看样子就是军用尖端武器的东西?! 盒子里还有一张字条,被枪压在下面。叶笙拿起那张字条,上面的字迹是外婆的。她学历不高,也不常用笔,写出来的字就跟初学者一样,一笔一划都格外认真。 “笙笙,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打开这个盒子,可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外婆说。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裹在一层血色的胎衣里,只有珠子大小。带你来的那个人让我抚养你长大,说你这辈子最好都生在阴山活在阴山死在阴山,永远别出去。可我觉得你的人生应该由你掌控。” “对不起,虽然外婆一开始接受你的目的是为了救你妈妈,但你出生后,外婆是真的想让你快乐平安的长大。” “要是你对现在的人生非常满意,那就没必要翻到这张纸的背后了。你诞生在阴山仁爱医院,这就是你人生全新的开始。我看着你长大,从蹒跚学步到牙牙学语。笙笙,你完全可以像所有普通人一样,拥有一份优秀的学历、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温柔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孩子。” “如果你听外婆的话,就把东西放下、把盒子关上,然后……将它丢掉吧。” 叶笙看着这些话,唇紧抿着,垂下眸,很久不说话。 一份优秀的学历,一份稳定的工作,这和他出阴山的人生计划某种意义上不谋而合。他渴求稳定,渴求正常。复刻别人的人生意义,好像这样自己也是个正常人。 但他知道,他不是。 他看到这个盒子的第一眼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欲望和冲动想要打开它。 这种欲望前所未有,来势汹汹,让他把所有的计划抛之脑后,耐下心去和黄怡月周旋。 ——像一个普通人按部就班地学习长大他真的快乐吗?快乐对他而言又是什么东西。 如果说是发自内心的愉悦,他活了十七年唯一一次体会到,是在列车到站的那个夜晚。那种劫后余生,疲惫的却又想笑的感觉,在他满嘴鲜血靠着墙,对上宁微尘眼眸时拥有。 叶笙坐在大学宿舍的椅子上,手指拿着那张纸,发了很久的呆。他依旧不想让人生脱轨,脱轨会让他感到烦躁不安。可是拿着这张纸条,他也知道,他做不到无视一切谜团,开展“新的人生”。 叶笙闭了下眼又睁开,将这张纸翻过来。 或许这才是正面,这张纸上本来就只有这一行字。 同样是属于女人的字迹,漂亮至极却也冰冷至极,一行犹如落款的英文。 “mercy of god。” * 叶笙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换了身简单轻松的黑T长裤。他大脑很乱,被那把枪和那些话搞得很乱。 他觉得自己在自讨麻烦。 外婆说得对,他出生在阴山仁爱医院,他的出生证明健全、社会关系完整,没有人能发现他的不对劲! 就算他想要调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可一句“mercy of god”他又能查出什么? mercy of god。上帝的仁慈?这个女人留下这句话是想说什么?告诉他他的“新生”是上帝的仁慈吗? 叶笙深呼口气,把枪放进盒子里,又将盒子放进柜子。 咚。 关上柜子门的时候,叶笙忽然愣住了…… 他想到了宁微尘。想到宁微尘那子虚乌有的“今生前世”。宁微尘说认识他。 几乎是瞬息之间,叶笙就拿着手机冲出了门。万万没想到他大清早从玫瑰帝国酒店离开,现在又要急匆匆地往回跑。但这一次叶笙选择坐公交。 他钱不够了,一次打车的钱就是他一天的工资,花不起。 叶笙来到玫瑰帝国酒店后直接跟前台报了宁微尘的名字,立马有人笑容满面地带他上顶楼。门是李管家打开的,里面人好像还不少,叶笙愣住,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但是李管家稍微诧异后,马上露出一个慈祥得体的笑:“叶先生,进来吧。” 叶笙:“……” 叶笙进去的时候,宁微尘正坐在长桌边享用早餐。 他的对面站了一堆非自然局的人,都是叶笙认识的人,程局长、徐清、程法和娃娃脸。 白色长桌上摆着刚送上来的新鲜还沾着露水的玫瑰花。 宁微尘神色冷淡,用刀子缓慢优雅切割盘子里的食物,见到叶笙走进来,挑了下眉,马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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