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饶是都为此震惊,久久回不了神。 南柯在收到那张解梦签后,一下子都顾不上别扭了,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哑声说:“你见过白胥了?” 管千秋失笑:“你不叫师父的吗。” 南柯固执地看着叶笙。 叶笙心说废话,他道:“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南柯低下头,一瞬间不说话了。 管千秋低声说:“解梦签是用来解梦的。那么梦呢?” 众人对视一眼,立刻想到了顶楼的晒纸室,那是白胥最有可能留下线索的地方!一行人来到晒纸室,南柯是第一个发现那个反向捕梦网的。他摸到下面的结,愣住,双腿像灌了铅,留在原地。 管千秋也跟了过去,道:“死结。怪不得要用解梦签来解……这是白胥单独留给南柯的梦。” 叶笙对他们的师徒情谊没兴趣,说:“开始吧。” 顶楼的窗户是大开着的,月满红楼,风吹着满室轻盈的纸流苏。 南柯手指颤抖,点燃了手中的解梦签。 火光燃起的时候,少年好像被烫到了,手指颤了下。 叶笙没有在这里多呆,他敏锐地听到了脚步声,垂眸给枪上子弹。长腿一跨,就走了出去。 他站到了红楼的楼梯边。 这一天,一群走投无路的异能者,在那里碰壁后,终于选择朝他们下手。死亡让他们急红了眼,再知道三人的位置后,一个个前仆后继冲上来。 叶笙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他穿着校服,身姿挺拔。一只手随意搭在栏杆上,一只手缓缓举起枪,枪..口往下,眯了下眼。 管千秋从晒纸室走出,就站在他旁边,黑发垂腰,白裙清丽。 砰、砰、砰!子弹从枪…口…射出,一颗F级子弹,就直接贯穿了两个人的脑袋。这一晚,枪声不绝,鲜血染红夜哭古村的红楼。 里面是飘动的捕梦网,温柔的火光,轻盈的梦。 外面是叶笙单方面的屠杀。 管千秋侧头,去看这个青年,看他杏眸里跃动着血腥残暴的光影,宛如杀神。 把人解决后。 异能者的尸体被夜哭古村的村民们发现,直骂晦气,将人拖进了蛇渊。 管千秋皱眉说:“美杜莎第四天可能要对我们出手。” 叶笙漫不经心擦枪,淡淡道:“没事,第四天,我也想对他出手。” 第二次醒来,知道轮回开始,叶笙就一直在试图找出夜哭古村不对劲的地方。慢慢地他也发现了一些疑点。 夜哭古村喜宴一半白、一半红。 村民们全部披麻戴孝。 新娘子走路像是带着镣铐。 以及……他一直很好奇,那些喜丸、人皮纸,都是哪里制作的。夜哭古村的纸非常独特,根本不是普通纸浆能制作出来的。 第一天又为什么不让客人晒纸呢。 他想到了他在第二天,推开窗,看到的那场雪,那场炙热的雪。 叶笙轻声说:“管千秋,畸形儿的肉变成喜丸,血变成染料,皮变成灯笼纸,那么骨灰呢。” 管千秋:“什么?” 叶笙没再说话。 很快,南柯出来了。他有点茫然,梦游一样。低着头,和平常一样阴暗暗的像个蘑菇。但是管千秋心思细腻,还是发现了南柯的不对劲。 南柯脸色比以前还要苍白,他眼神过于清澈,带着点好像没反应过来的迟钝。 “你没事吧?”管千秋低声问道。南柯沙哑地说:“没事。” 叶笙道:“白胥梦里留下了什么?”他被人托孤,照顾小孩,总该要点报酬。 南柯后面,失魂落魄,还是把白胥留下来的线索全给他们说了。 婚礼当天。新娘子是第一个进宗庙的。 新娘会踏上石阶,朝最上方的孟家先祖灵牌,虔诚地走去。 夜哭古村的冥婚,是要在孟家先祖的见证下进行。因为在孟家,婚礼一件大事,代表一个新“家”的产生,血脉的延续。 这间大事,地上的活人、地下的死人都要围观。 冥婚举行在生死之间。新娘走到尽头,跪在孟家先祖灵牌之下,先祖显灵后,赐下祝福时,新娘会跨越生死,见到那些早就死去的亲人。在他们的见证下,完婚。 白胥上一个轮回,证实了族长不能招惹,也找不到破绽。庙门关上,就是轮回开启的时候。而能在庙门关上前不惊动族长、碰到灵牌的,只有新娘。 但白胥还帮他们排除了,冒充新娘的可能性。在夜哭古村,之日冒充新娘,必死无疑。 他们唯一能做的,是和新娘做交易。让新娘主动见他们。 叶笙一下子就想到了当时他在鬼屋,从那件鲜红的嫁衣里得到的那张纸条。 传教士版块的三级教徒,A级异端,血新娘。 他轻声说:“南柯,帮我一个忙。” 南柯在夜哭古村诡异地招人疼爱。 村民们特别喜欢他。 由南柯出手,他成功把这句话送给了新娘。 新娘子召见了他们。 囍字高挂,红烛穿结。一袭素白的新娘子在床头用木梳梳着干枯的长发,她没用发油,梳的很用力,地上散落了不少带血的青丝。 新娘子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孟红拂表情冷漠,坐在床边,抬头警惕地看着叶笙,而后质问道:“那句话,你从哪里知道的。” 叶笙不做隐瞒,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孟红拂微微地笑起来,她说:“你捡到了那件血嫁衣?嗯,看来你和我姐姐很有缘啊。” 她摸上自己的心脏,唇角溢出一个甜蜜的笑来,说:“和姐姐有缘,就是和我有缘。你来找我做什么?” 叶笙道:“我想你毁了孟家灵牌。” 孟红拂怪异地看他一眼,把自己的裤腿挽起,露出了环在腿上的蛇环,她说:“好呀,我们做个交易。” 孟红拂说他们帮她解开蛇环,她就替他们,在族长关庙门前,毁了先祖灵牌。 没人相信这个诡异的新娘。南柯说:“我可以用我的血,给她施……将钥匙放到里,她走到先祖灵牌前,生效,她才能获得钥匙。” 这是个完美的方法,主动权握在他们手里。 新娘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答应了。 新娘告诉了叶笙钥匙在新郎灵牌下方,也把的资格给了他。 从新娘房中出去,他们却遇上了早就在下面等候多时的美杜莎。美杜莎爬满蛇鳞的脸上挂着扭曲的笑,疯魔的魔瞳浮现出森寒的纹路来,他鼓掌,沙哑地笑说:“我就知道,和会给我惊喜的。” 管千秋愣住,神色凝重,她实战能力几乎等于0。而且南柯刚刚给新娘下了,失血过多,现在也不是最佳状态。 叶笙居高临下看着美杜莎,他目光沉沉,很久才开口说道:“美杜莎,我们合作吧。” 回到房间,叶笙直视美杜莎那双可以让人精神错乱的,拿出了,白胥留下的那个捕梦网,他直接把五天轮回、落门重启的事,跟美杜莎说了。 叶笙道:“皇后工会在夜哭古村全军覆没。但白胥,留给了南柯,唯一一条生路。” “想要通关夜哭古村,我们除了新娘,还要去找族长……” 美杜莎不是蠢货。 骑士工会也没有为他人做嫁衣裳的美德。 在白日窃梦的幻境里,叶笙只看到。 他利用这个关键距离,杀死了美杜莎。自己同样被濒死的美杜莎,用反杀,受了重伤。精神错乱,眼前一片血色,叶笙也从地上爬了过去,伸出手,从美杜莎的眼眶里,活生生挖下一颗眼珠子来。 “叶笙!”管千秋都被他的举动吓住了。 叶笙神色冷酷,俯下身,用手指,活生生,从美杜莎的眼眶里挖出。鲜血溅到他脸上,触目惊心。 管千秋赶过来,轻声:“叶笙,你这是在做什么?” 叶笙垂眸,握紧手里的两颗眼珠子,他喘息片刻后,冷声道:“管千秋,我有一种预感,我们这一次也不会成功。但是明天就是之日,给下个轮回的自己留下记号,只能在今天……” 遇上印有字眼的解梦签,已经是他幸中之幸。 那是唯一能够留下文字的东西。 “为什么不会成功。”南柯开口,他说话好像都含着血,低声重复说:“……活下去,活下去,我得活下去。”这好像是支撑他最后一根稻草。 叶笙没说话,闭上眼,就是拂晓时分,那场炙热的雪。 他在第四天的白天,还是去了蛇渊。取自绿色地狱里的A级异端,浸润了美杜莎的恨意,只要有一条蛇吞了,肯定会被影响。他用故事笔,戳破晶体,在上面狠狠地戳出五个点,而后又连成一个圈来。他试过了,故事笔只能在异端上留下痕迹,而想在夜哭古村,回溯后不被清洗、最起码要在A级以上。 他又去了灯笼室,坐在地上先用纸试着折八面体。管千秋也过来帮忙。 南柯靠在窗边,盯着他折出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发了会儿呆,随后疲惫说:“你在折什么啊。” 叶笙想到什么,抬头道:“你不是白胥的徒弟吗,八面体你会折吗。” 对于折纸信手拈来。 南柯摇了下头。 叶笙说:“……你学了个什么。” 管千秋其实也想问这个问题。她不知道白胥养南柯到底是怎么养的,养出个自己截然相反的性格。 南柯默不作声蹲下来,他低下头,手指碰到纸,突然想吐,但他还是忍住了。 明天一切就要尘埃落地。 管千秋挽了下耳边的长发,伸出手摸了下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开口,轻声说:“如果这次夜哭古村的任务成功。出去后,马上就是我母亲的祭日了。我其实还挺想活下去的,你们在外面有什么,特别思念的人吗。” 叶笙神色冷漠地折纸,道:“有。” 管千秋愣住,“啊?是亲人吗。” 叶笙睫毛颤了下说:“爱人。” 管千秋彻彻底底傻住了。爱人?不过好像也只有爱人,会让叶笙露出这种有点温柔的神色来。 “你呢,南柯。” 南柯摇摇头,哑声道:“没什么想见的。” 管千秋知道自己失言,不再说话了。她其实心里还是挺怜惜这个少年的。 第四天晚上。 叶笙一个人前往后山。帮新娘问完名,获得钥匙,把钥匙藏在里。 迎亲当日见准时机,毁掉孟家先祖灵牌,一切好像就结束了。 ……结束了吗? 问名第一步,卜名。 新娘的名字叫,她将姓名写于纸上。 让叶笙将纸燃烧,把纸灰撒入蛇缸。 一瞬间蛇群翻涌,水波动荡,很快,在水面上出现几个奇怪的符号来。 这就是新娘要写给先祖看的。 记下这几个符号,叶笙往宗庙的后山走。新娘给了他一盏长明灯,一边举灯,一边将撒入深渊,一步步来到先祖坐化的石室前,用碗里的蛇血,写下新娘的。沿原路返回,来到宗庙。 这里挂满了白纸黑字的家书,它们像是经幡,浩浩荡荡。宗庙正门,是一条往上的台阶,台阶旁摆满了灵牌。 先祖的灵牌在台阶之巅。 新郎是新死的,灵牌就在前方。 叶笙望了眼尽头的先祖灵牌,灵牌是无字的,一定要等先祖显灵,才完整。 他弯身,从盖着红布的新郎灵牌下很轻松地取出了一枚蛇牙做的钥匙。但是在离开前,叶笙突然愣住,他盯着那个红布,眼神深冷。 最后,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缓缓地掀开了这方红布。 ——夜哭古村刻在灵牌上的名字,都是卜名后神赐予的。 然后,他看到,看到了底下“新郎”的名字,和他今日帮新娘,燃烧后,浮现在蛇缸上的,一模一样。 这不是新郎的灵牌。 这是——孟红拂的灵牌! 这三个梦境,已经烧到了最后。画面割裂,疯魔,混乱。 他看到管千秋失魂落魄;看到南柯一直盯着一个点发呆;看到村民们喜气洋洋等着明天的良辰吉时。 “我一直在想,如果夜哭古村是个永远出不去的时间点,那么,之前非自然局过来这里记录,留下的线索,是从哪里来。夜哭古村的纸文化、哭嫁文化、家书文化,又是怎么传出去的。” “冥婚,死的是新娘子,这一村子的人都是死的。但肯定也有个活着的夜哭古村,新郎就在那头。一个生地,一个死地,这两个都是真实存在的。” “可我们要摧毁的是,夜哭古村孟家先祖的灵牌。而先祖灵牌,最开始一定是由活人刻下的,真正的灵牌,只有到生地去才能摧毁。” 管千秋喃喃:“所以,我们永远不可能杀得死孟家先祖。因为我们在这个时间坍塌的死地。就算明天卡在时间轮回前的最后一秒,毁掉灵牌也无济于补,因为这不是它真实寄生的灵牌……” “夜哭古村的死地,哈,进了这里真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叶笙跟美杜莎决斗后,身体状态也不好,他出神地望着夜哭古村的晚间,轻声说:“不,管千秋,新娘可以去生地。” ——先祖显灵后赐下祝福,新娘就会跨越生死,见到早就死去的亲人,在他们的见证下完婚。 “新娘可以去生地?所以我们要在之日顶替新娘。但皇后工会,早就用所有人命排除了这一点。更何况,假新娘……也根本不会得到先祖的认可。” 叶笙说:“是啊,假新娘根本不会得到先祖认可。” 管千秋喃喃道:“缺一不可,你看啊,叶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是死局。”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从他们进入夜哭古村的第一晚。孟梁把他们喊出来,让他们围观新娘。这热热闹闹的一眼,就注定他们在这场婚礼中,活不下去。 “更何况,需要先祖应答,落雪为证。不是孟家人,不是孟家新娘,先祖怎么会同意。” 管千秋说到这,咬牙颤抖地哭了出来。 叶笙转头道:“管千秋你在这里等我,南柯你跟我过来。” 得到新娘允许,两人走了进去。 明天就是结婚的日子了。 孟红拂朝他们露出一个羞涩甜蜜的笑来。 不过在他们把钥匙锁进时,她眼里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怨毒。 当然,这点怨毒也转瞬即逝。 孟红拂舔唇说:“那么明天,合作愉快。” 叶笙说:“合作愉快。” 这时,外面响起了锣声,鼓声,鞭炮声。 叶笙淡淡道:“我们来这的第一晚,也是这些声音。” 孟红拂笑道:“是啊,多喜庆。” 叶笙说:“当时在楼阁上,我看着你用蒙上眼睛,在族长的带领下‘下地府’。这真的可以见到地府的人吗。” 孟红拂不以为意说:“会见到地府。但遇到的是谁,就说不准了。,为的是让我看一眼地府,看一眼我未来的家。因为新娘子总要过门的,不嫌弃夫家是祖训。” 她说到这里,脸色怪异的笑了下,像是很饥饿地舔了下唇:“我怎么会嫌弃呢,我欢喜还来不及。” 叶笙不经意问:“是一定要族长的带领吗。” 孟红拂脸色古怪:“对!听他那恶心的铃声,我就想吐。” 叶笙犹豫了会儿说:“……我有个,很想见的故人。” 孟红拂挑眉看了下他,反应过来:“怎么,你想借落观音看到故人?” 叶笙:“嗯。” 孟红拂:“还是个痴情种啊。”不过她和叶笙答成协约,今晚心情非常好。她站起身,从梳妆镜前,拿出了蒙眼的那条喜帕,说:“你可以让你的朋友,帮你举行落观音,祝你好运。” 离开前叶笙问他。 “是对先祖许愿吗。” 孟红拂拿起梳子,重新梳着自己的头发,幽幽笑了:“对啊,其实结婚的日子早就定了。不过恳求先祖成全而已。霜雪以为期,呵。” 她明天就要出嫁,今晚已经换上了华丽的嫁衣,珠钗垂下,连脸都艳丽了几分。 从新娘房中回去,子时未到,因为明天的喜事,家家户户都兴奋得敲锣打鼓,唱歌跳舞。 管千秋就在楼栏边,低头看着盛大热闹的喜事。 她听到脚步声回头,眼眶泛着一点红。 下面喜气洋洋,族长都举着铃杖出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是狂热的笑。 管千秋说:“真热闹啊,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叶笙把那方红布放到了管千秋面前,他沉默很久,冷声道:“管千秋,我们这个轮回,只能是死局,也必须是死局。” 管千秋颤声说:“为什么?” 她其实看到这方红布就已经知道了叶笙的打算。 她接过它。 “叶笙,你想让下个轮回的我们走完,而后,成为新娘吗?” 叶笙没说话。 管千秋笑得眼眶通红,说:“怎么可能呢……第一天、第一天,谁他妈能发现这是轮回啊!第一天围观新娘的时候,谁他妈能想到这一点啊!”第一天,第一天刚进夜哭古村的第一天,孟梁喊他们出来看,谁他妈会想到要取而代之! 叶笙说:“夜哭古村的只需要看到地府就行,只需要借助族长的铃声。” 管千秋:“那么呢,请期是需要回馈的。新娘跪在坟前磕得头破血流才让先祖允许。我们身为外乡人,怎么让先祖同意。根本就不可能啊……” 叶笙轻声说:“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我说,我们这个轮回,必须是死局!” “我们什么都不能做。我们要让族长把门关上,我们要让先祖显灵并赐福,必须要等轮回重启。” “因为……先祖赐福的时候,是可以许愿的。” 管千秋愣住了。 她好像也懂得了,叶笙的打算。牺牲这个轮回,完成。 就在这时,南柯疲惫地开口说:“这个轮回完成,顺便也把完成了吧。” “南柯?” 管千秋瞪大眼,望向那从顶楼解梦出来后、就如行尸走肉的少年。 南柯的手碰上红色雕栏,他仰头看着漫天的灯笼,轻声说:“他让我活下去。这是他最后的遗愿。可是我想了好久好久,我活下去干什么呢?” “我遇到他的时候,七岁,被丢在垃圾桶旁边。世娱城有最大的赌场,也有最肮脏的街巷。人贩子打算把我卖给一个男人当玩物,但是我命数就带着诅咒。他们中途感到害怕,把我丢了。白胥见到我第一眼,就温柔细心地把我从垃圾堆里捡起。他那时候很年轻,笑得很好看,但我知道他的眼神,是估价的眼神。” “我一开始对他也没好感,不过后面……算了……” 南柯没有再说话。 管千秋心思细腻,眼眸哀伤。其实从很多方面,她都看出了这对师徒的不对劲。以白胥的性格,将一个小孩养在身边那么多年本就特别可疑。皇后工会,那“童养媳”的谣言怕不是空穴来风。 南柯木然说:“我们吵架的原因,是他窃读了我的梦。” “他想投我所好,送我一份生日礼物。但永远不会知道。梦对一个人来说,代表了什么。” “他在我的梦里,看到……算了。” 南柯点到即止,脸色苍白,抿唇。 少年并没有对两个陌生人吐露自己感情的兴趣。 生日前夕,被窥到秘密时的心情,他这辈子不会回想。错愕,震惊,绝望,恼羞,让他根本就不敢去看白胥。而白胥好像也愣住了,长发泻下,深深看着他,一句话没说。 他冲了出去,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可是工会安排夜哭古村的任务后,找到自己,告诉他白胥这次可能很危险。他还是进了西南密林。 南柯偏过头,忽然笑着对叶笙说了句:“谢谢。谢谢你给我留下了这个解梦签,让我看到了他的梦。” 叶笙知道他想做什么,皱眉道:“你别轻举妄动,我答应了白胥照顾你。” 南柯说:“没事,你就当我不想活了吧。” 他抬头,夜哭古村家家户户门窗大开,露出的殷红的灯笼,和梦幻摇曳的捕梦网。 少年声音轻似飞雪,空洞地说。 “白日梦是指人清醒时脑内所产生的幻想及影像。通常是人内心深处的渴求与野望。” 南柯说:“他跟我说对不起,他没经过我允许,窃读了我的梦,所以把他的梦赔给我。” 南柯貌似已经很疲惫了。 他把的符交给了叶笙,而后道:“第三个轮回发现回溯的秘密可能都要好几天,不可能来得及完成,你在这个轮回就把也做了吧。白胥怕我一个轮回过不了,在顶楼用夜哭古村的纸还做了三个捕梦网,我都留了记号。” “就这样吧……” “南柯!你要去哪里!” 管千秋脸色大变,想要去抓住他。但是少年别过头,瘦弱的身影却像是疾风一样,快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管千秋一下瞪大眼,眼眶血红。 锣鼓喧天里,那个黑发少年,一步一步,走向了夜哭古村最德高望重的族长。满目的红,满目的白。村民们喜气洋洋,吹埙哼唱。天地间幽幽传着那首《葛生》。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藤覆盖了一丛丛的黄荆啊,野葡萄蔓延在荒凉坟茔。 ……我爱的人长眠在这里啊,谁和他一起独守安宁。 管千秋:“南柯!!” 叶笙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儿呆。其实解梦那天,他在外面杀完所有人,听力很好的他,依稀听到里面有声音。 是南柯压抑在喉咙里破碎的哭声。 和一个青年无奈又温柔的笑。 在这场单独留给南柯的梦境里。他对那份背德的、好似不合时宜的情感,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 ——白日梦是指人清醒时脑内所产生的幻想及影像。 ——通常是人内心深处的渴求与野望。 “小孩,看到了吗。” “……你我做的同一个梦。” * 最后的记忆是,震怒的村民,混乱的局势。南柯如困兽般的低吼,赤红的双眼。管千秋捂住脸颊,难以忍住的哽咽。 族长摇起了铃杖,对南柯进行了定点催眠。 而听到铃声。 叶笙闭上眼,将红布系了上去。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百年之后,我的爱人,黄泉再会。 ,原来不是新娘到地府,是新娘到人间。 叶笙看到了一个一模一样,夹生在山壁里的夜哭古村。 那就是,与对应的 那里也有个族长。 族长坐在桌边,一脸苦兮兮地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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