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倘若不满意,该是她们要留下来教导清蕴。李贵妃闺中就以知礼明仪闻名,贞静贤淑。世子是她同胞兄弟,他娶妻,李贵妃在意些也不奇怪。” 似懂非懂点头,王令嘉很快放下这插曲,携两位姐姐回朝云榭去。如今王家有两件大事,一为清蕴成亲,二为王宗赫年后的春闱,他在今年秋闱取得不错名次,现在闭关备考。说起来都和王令嘉关系不大,她倒忙得团团转,整日操心不停。 这厢其乐融融,女官回了承乾宫,向李贵妃如实禀报王家见闻,对清蕴多有溢美之辞,夸她“言谈坐立无不端庄,待人接物皆从容有度,淑德兢兢,婉约可人”。 李贵妃端坐禅椅,闻言点头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她幼承祖母训导,最看中女子德行,其次才貌,得知这位陆姑娘德言功貌皆为典范,很为弟弟高兴。 并非她操心过多,父母都为武将,行事素来粗犷、不拘小节,他们为弟弟选的妻子,她自得过目。 “何事放心?”一道身影从廊下大步流星直入,转眼进了承乾宫内室,正是建帝杨煦。 他身形甚伟,足有八尺之高,眉眼深邃,行走间帝王威势显露,但言谈间的朗朗笑意冲淡了那阵压迫感。 大马金刀地坐上行榻,建帝身上隐隐传来的血腥味让李贵妃知道,陛下又去行猎了。 自从朝局稳定、战事停歇后,陛下对狩猎越发热衷,甚至曾当场饮血啖肉。她听闻后惊惧交加,以为陛下要同其祖父一般染上疯症,但出了猎场,他又举止如常。 规劝只会惹厌,李贵妃忍住谏言,把弟弟将要娶妻之事说出。 “朕听说了。”建帝挑眉,“依你看,那女子如何?” 说到这儿李贵妃恢复笑意,重述了遍女官的话,说这桩婚事“甚好”。 能够被守礼到古板的李贵妃称赞,建帝几乎能料想到这是位怎样的木头美人,漫不经心道,“既然如此惦记,大婚当日,朕陪你去亲眼看一看就是。” 第10章 第十章 朕此来只为喝一杯喜酒 建帝的提议,李贵妃当然不想答应,他喜欢饮酒,醉酒后性情又尤为不羁,万一在弟弟大婚当日闹出事端就不美了。 但建帝做的决定,单凭她根本无法撼动。 李贵妃无法,只能把此事告诉家中,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过完除夕,很快就到了正月十八。 这是两家合算出最近的黄道吉日,时间赶了些,但该有的礼节丝毫未减。为表对清蕴的重视,齐国公府在原定的聘礼上,又添了千斤黄金,王家分毫不取,全作为清蕴嫁妆一同给她添上。 亲迎这日一早,除却赞礼、妆娘等人,王家的秦夫人、两位舅母、两位表姊妹,还有不远千里从江苏赶来的两位伯母都陪在清蕴房中,极为热闹。 两位伯母刚过完除夕就从江苏动身,才将将在昨日抵京。八年多没见面,昨晚还险些把王令娴认作清蕴,闹出笑话来。 清蕴两位伯父都吃的皇粮,一个在浙江严州任知府,多年来政绩平平、难以升迁,一个在卫所混了个百户,整日吃酒斗鸡、不图上进。夫妻一体,丈夫如此,两位夫人作风同他们也很像,大伯母腼腆,二伯母泼辣,大约都奉了令,很想讨好清蕴。 可惜有秦夫人坐镇,她们就算想同清蕴亲近,也找不到机会。 总算等她妆毕,二伯母宁氏见缝插针地夸人,“不愧是咱们陆家的姑娘,果真天姿国色,满京城怕是都找不到更出众的了,怪不得会被国公府一眼看中。” 大伯母赵氏轻轻点头,十分认同。昨夜没认出清蕴,就是因为她相貌远胜已逝的弟弟、弟妹,且与那二人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才叫她看走了眼。 她记得侄女幼时生得好看,但远没有现在这般夺目。那会儿瞧着圆滚滚的杏眸,如今却成了似水柔情的桃花眼,未语都有三分笑意。 当真是女大十八变。 秦夫人、王令娴隐隐皱眉,郑氏翻了个白眼,柴氏则以袖掩笑,各人神色不一。 王令嘉没品尝出其他意思,连声点头,“没错呀,陆姐姐当真好美。” 清蕴笑说:“是恰巧有缘,才得以结这门姻。两位伯母对我有爱护之心,言语自然偏袒。今天日子特殊,这夸赞我就先厚颜领受了,想必大姐姐和令嘉妹妹也不会计较。” 众人立刻附声。 秦夫人扫过国公府派来的人,为免陆家两个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给清蕴丢脸,出声道:“不用这么多人陪,你们大早起来也劳累了。刘妈妈,带她们去用朝食。” 无论是否乐意,其他人都暂被请出门,留给祖孙俩说话的空间。 这会儿天色仍然蒙昧,屋内燃满喜烛,映出满室珠光。 秦夫人细看外孙女,忆起她八岁刚来王家时的瘦小模样,轻声说:“知念出嫁仿佛还在昨日,转眼你竟也要为人妇了。” 王知念即是她的小女儿、清蕴母亲。 送别了女儿,如今又看着外孙女出阁,这样大喜的日子,秦夫人却很是惆怅。到底久经岁月,她适时收起了那些感慨,转而提起另一件紧要的事,“我之前带你去看的那个大夫,昨儿回了信。” 两个月前,秦夫人寻了位民间声望极高的医女,据说对女子疑难杂症很有研究,她听说后就私下带清蕴去了回。并不是执意要治好外孙女那子嗣艰难的病症,而是怕她身体由此落下病灶,引出其他问题。 身体如果能健康无恙,总归更好。 “她说你尚且年轻,如果愿意治,还是大有希望的。”秦夫人斟酌语气,怕惹得清蕴伤心,“只是不仅要用药,还要针灸和药浴辅助,时间或许要一两年,还得随时去找她看诊。” 这是长辈心意,清蕴当然不会拒绝,“好,等得了空,我再去和林大夫商量。” 秦夫人松了口气,不抵触就好,“她常年待在京城,随时都能去。如果身在国公府不方便,就传话给我,以我的由头去看,也省得叫人说闲话。” 作为长辈,她把各方面都考虑得周到,清蕴听了唯有感动。碍于妆容秾丽,嫁衣也换上了,不便动作,就轻轻靠在了秦夫人肩头,止住她的声声细语。 “阿嬷放心罢,我会好好的。” ** 黄昏时分,清蕴终于听到外面传来叫喊,世子来迎新妇了。 喜娘立刻给她披上红绸,嘱咐女使看好,勿让它掉落。左右跟着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搀扶的搀扶,抱瓶的抱瓶,口中说着吉祥话,由赞礼请清蕴出门。 齐国公世子娶妇,王老尚书嫁外孙女,前来恭喜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齐国公麾下武将、大理寺和礼部官员,脸熟的几乎都来了,待会儿有些还要跟着一同去国公府,此刻王家极为热闹。 众人听到赞礼高喊,目光不约而同落到门前,想见见这位极少在人前露脸的世子。 伴随着一声通传,一位年轻郎君在王家大门前下马。 他有着承自齐国公的修长身形,下马时如行云流水,极为潇洒,毫无凝涩。眉目沉静温雅,身处万众瞩目之处依然谈笑自如,对朝自己祝贺的人微微颔首示意。 仅这一面,就有不少人为其风采折服。 王令嘉偷偷和堂姐咬耳,“这位世子同陆姐姐神态气质好生相似,他们二人如果站在一块儿,简直是对神仙眷侣 ???? 。” 王令娴点头,心底也为表妹松了口气。至少看外表,这位李世子不像久病之人,希望那些都是谣言罢。 旁人看这场婚事,只觉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是权势富贵的交汇融合。作为清蕴姊妹,她们关心的唯有新郎样貌如何、品行如何,待自己的妻子如何。 因此偷偷来看过新郎,观察过李秉真的外貌气质,她们又跑回清蕴身边,对她说起见闻,想叫她宽心般,把人大肆夸赞了番。 清蕴被她们逗得笑容不止。 很快,十全仆妇来引她去堂前和李秉真相见。即使隔着朦胧的红绸,她也一眼看见了李秉真身影。 他果然有些不同,一扫那日憔悴病容,看起来基本和常人无异了,安安静静地立在堂前,仿佛一株挺拔的青竹,堂前那么多人的打量都没有叫他神色有所变化。 待她出现,李秉真才终于有了动作,提前两步来扶。 这是离府前的最后一步,两人要相携拜别长辈。 王贞和秦夫人坐在主座,其侧由王维章和郑氏代做清蕴父母。她的两位大伯倒也很踊跃给侄女送嫁,可惜王家无人理会他们,这会儿只能同旁人一起,在堂外观望。 “你们如今夫妻一体,从此以后,无论遇到何事都要相辅相成,同荣辱,共进退。” 二人深深揖首,齐答记住了,秦夫人面色十分柔和,“愿你们夫妇乾坤和乐,永结同心。” 拜别长辈这步没有费多少时间,不到一刻钟,两人就齐齐出了堂前,李秉真手扶清蕴,把她交予女使,看着她登车入轿后才转身上马。 国公世子大婚,当然有严格规制。因府上圣眷荣重,又另有便宜。从王家到齐国公府,一路都有官兵相护,仪仗行队,香车宝马,头尾占据了数条长街。路途偶尔遇到障车讨要酒食钱帛,都被藏翠藉香等人轻松应付了。 喜轿停落,齐国公府大门敞开,从石阶下铺了条厚重红毡,一直延伸到堂内。 这种时候,凡事都不用清蕴操心,每步都会有赞礼引导,从下轿到拜见国公府一众长辈,简单顺利得出人意料。 直到即将送入新房时,管家匆匆步入,在齐国公身侧耳语两句,他点了点头,对所有人道:“圣躬已至,都随我去见驾。” 成婚当日能得皇帝亲临,毫无疑问是种无上荣光。齐国公领人到门前接驾时,两旁早就站了一群人,众人不敢直视君上,便在齐国公等人来时齐齐看去。 建帝此行不仅携了贵妃,身侧竟还随行着柳文宗柳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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