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长公主身影,终于松了口气。 “母亲,快哄哄永平罢。” 伸手揽过小女儿,大长公主亲昵点她额头,“谁也没你小气,和你嫂嫂多说几句话而已,都是一家人,真不知哪来的气性。” 李琪瑛哼一声不说话,别过头去。 大长公主同她坐到一块儿,难得拿出耐心哄人。 “叫你看笑话了。”李贵妃朝清蕴歉意道,“永平孩子心性,到现在也没长大。她没有坏心,逞逞嘴上威风罢了。” 可她这话,连春分都不敢认同。 在国公府待了那么久,春分不止一次看到郡主因不高兴而把仆从抽得满地求饶,如果说这是没有坏心,恐怕那些纨绔子弟个个都算善良。 春分作为奴仆不敢议论主家,清蕴则是不可能当着李家人的面否认李琪瑛。 “弟妹,我便唤你清蕴了,可好?” “娘娘随性即 春鈤 可。”清蕴奉上香料香膏,“我向国公府的老人取经,听她们说,您闺中喜爱调香。恰好我随人学过些制香的手艺,今日便斗胆取了这北苑名芳来,请娘娘指点,还望您不要笑我班门弄斧。” “怎会,我手艺平平,你这才是大家。”李贵妃照例谦虚了下,她对清蕴很有好感,当场试用香膏,果真点评了几句,传授她自己制香的妙法。聊到投机处,又着人取出一支鲤鱼戏珠式样的金钗,“你们成婚当日,都没来得及去新房看一看你,好在今天不算晚。这枚金钗是御用监年前奉上来的,我很喜欢这式样,可惜戴上去不宜,瞧着应该与你相配,来试试。” “多谢娘娘。”清蕴说着,直接微微低身,像是方便人簪发,极其自然的态度让李贵妃一怔,会意地把金钗插上,笑道,“果然极衬你,美极了。” “也是娘娘眼光好。” 二人相视一笑,李贵妃心中更添亲近,觉得这个弟媳与自己很合得来。 相处融洽间,哄好女儿的大长公主走来,“今日是什么打算?” 她扫了圈承乾宫,发现外面大有不同,疑似搭了个台子,“排了戏?” “是陛下昨夜着人搭建,并非戏台。”李贵妃摇头,“只说为我们准备的,具体如何,也没透露过。” 陛下循规蹈矩时,她都没能摸透他的想法,如今就更不可能了。 “到时候就知道了。”李琪瑛脆声道,“陛下爱重姐姐,定是惊喜,急什么。” 她倒很会为建帝说话。 大长公主觉得也是,看时辰尚早,先坐下吃茶聊天。 女孩儿,或者说女人们聚在一起,可谈的事情非常多。大长公主没有领武将职位,但经常随齐国公一同处理军务,朝堂上下的情况都清楚。 李贵妃打理内务在行,对朝政也能说出一二见解。母女俩聊的内容从建帝嫔妃到诸位大臣后宅,再到如今齐、柳两家的水火之势。 朝堂上看似三足鼎立,实则是两方对垒。司礼监只忠于帝王,做的是传天子谕、代行天子事的活儿,对他们的争斗一向冷眼旁观,偶尔出面和稀泥。 李贵妃听说了这阵子前朝的事,轻声说:“母亲,朝堂六部本就是为陛下效劳,你们让孟叔牢牢把控兵部,连一个武库的位置都不放,说不定连陛下的人也被拒之门外。长此以往,是否不妥?” “吏部不也全是柳老头的门生么?”大长公主摆手,“且你想岔了,这些人只在我们双方之间分亲疏,对上陛下,都是忠心耿耿的纯臣。” 纯臣,私下分派系的纯臣吗? 李贵妃沉默,不知如何劝谏。 母亲身为陛下姑母,至今仍把陛下当小辈看待,疼爱有余,敬重不足。她不知陛下内心是否有过不悦,但平心而论,换作自己,她会觉得母亲太不知分寸。 她提醒过父亲,也劝过母亲,两人好像都没上心,有时还任由手下的人肆意妄为,算得上逾矩了。 李贵妃有时怀疑,自己迟迟未有身孕,是不是陛下对李家不满,或不想坐视李家势大,才不让她诞下龙子。环视后宫又没几人有孕,这种疑虑时有时无,逐渐扎根心头,变成一根痛刺。 话却不能对母亲倾诉,因为她只要说了,转眼母亲就可能要求陛下只幸她一人,直到她孕有龙种。 女儿轻言细语的提醒没被大长公主放心上,还反过来劝她不要忧思太重。李贵妃无法,干脆略过这话题,召人问是不是下朝了,得知那边已结束朝事,建帝和齐国公父子正在来的路上,立刻吩咐重新煮茶上点心。 一刻钟后,随着宫人通报声响起,第一个有反应的不是李贵妃和大长公主,竟是不想听娘亲姐姐聊天,无聊到和清蕴一起喝茶的李琪瑛。 “陛下——”李琪瑛乳燕投林般直奔门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玄色身影逆光大步而来,见到她停下脚步。 建帝本来就高,因喜欢练武,身形伟岸强健,叫李琪瑛不得不仰首看他。 “果然是已及笄的姑娘,愈发好看了。”他抬手随意拍了拍李琪瑛脑袋,这位无论在哪都骄纵无比的小郡主顿时成了最乖巧的女孩儿,毫不吝惜地展露笑容,“因为我和阿姐生得像啊,自然好看。” 清蕴下意识瞧旁边两人,只见她们习以为常,十分淡然。 转眼间,建帝迈入殿中,得大长公主、李贵妃出声问好。他点点头,看向清蕴,不怒自威的凤目似有诧异,“这位是……?” 他召齐国公阖府进宫给贵妃庆生,清蕴如今能和大长公主同坐,身份根本无需解释。 建帝有此一说,只能是明知故问。 第20章 第二十章 (看作话)少思,你这夫人好…… 建帝询问,不说其他人,身侧的司礼监总管万云也该识趣回答。可这位面白无须、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视线垂在地面,好像没听到皇帝声音,沉默得很。 依然是大长公主出声,“陛下忘了,这是少思的新婚夫人,我的儿媳,王贞的外孙女。” 清蕴适时福身行礼。 “原来如此。”建帝恍然般,“就是那晚朕无缘得见的新娘。” 说完这句话,他径直走到清蕴面前。 刚下朝过来,建帝仍穿着黑色龙袍,上缀青色衮边,张牙舞爪的龙纹正在衣袍上翻云覆雨,冷冷地俯视众人。 天子之威,赫赫奕奕。当他不加收敛时,那股气势便如重山深渊,简直要化作实质,顷刻间把人压倒。 清蕴领略过很多目光,因相貌出众,旁人见到她大都是惊艳、感叹、亲和,无论如何,表面总不会太差。但建帝作为天子,情绪流露也和常人不同,起初让她有种被猛兽盯伺的毛骨悚然之感,那种压迫一闪而过,很快他就感叹道:“如斯美人,少思好福气啊。” “那夜本该去看看这对新人的,好在今天也不算晚。万云,让御用监送些东西来。” “陛下是要给弟妹和琪瑛赐礼吗?”李贵妃走来,“臣妾早就着人准备好了,不必让万公公再跑一趟。” “哦?贵妃赐了礼,朕更不能落下。万云,就挑年前进贡的蜀锦和那几套金器。” 建帝特意发话,老僧入定般的万云才恢复生气,对众人笑了下,到殿门外吩咐内侍。 宫廷内有十二监,司礼监是其中之一,同时也是所有内务衙门的“第一署”,万云作为司礼监总管,便是建帝一等一的心腹。清蕴观他行事作风,觉得他不愧有“内相”之称,极懂圣心。建帝如此狂肆不羁的性格,在万云近身时,都愿意微微倾身听他说话。 朝臣们每每有要事上报,须找他探知天子心情。进宫前,李秉真也曾提过一嘴,寻常宫人无需在意,唯独司礼监的人不可慢待。 “陛下已经到了,怎么他们二人还没来?”大长公主望了眼外面,颇有些不耐烦。她不喜欢纯坐着赏物谈心,刚才坐在这和女儿说了许久的话,已经是压着性子。 “姑母感觉无聊了?”建帝很了解她,“朕是先行一步,齐国公还在商议事情,应是绊住了,既然这样……” 他眼神示意,立刻有人将殿外蒙着红布的巨笼扯开。 众人还在猜测是何物,没想到里面竟是头伏地小憩的猛虎。 阳光乍然照入,猛虎受惊,见周围风景陌生,一众持刀剑的侍卫架在两旁,登时圆目紧缩,起身朝天吼出一声虎啸。声浪滔天,像海啸扑面,一波又一波袭来,几乎震耳欲聋,让李贵妃在内的许多人脸色霎白。 “这是朕前几日亲手从猎场抓回的雄虎,姑母不是最喜欢这些猛兽,当初还想豢养吗,您看这头如何?” 大长公主见猎心喜,丝毫不惧地走到笼外,连声夸赞,“不错,它应该正值壮年,甚是威猛,野性极佳。” 她尚未出降时,就曾想在宫中饲养虎豹,先帝知她喜好,特意找人寻来刚断奶的野兽。软绵绵的小兽到了面前,她看也不看,直言不喜欢被驯养得失了野性的兽类,想去猎场捕获那些成年野兽,被先帝严令禁止。 面前这头,当真极对她胃口。 “姑母喜欢,尽可带走。” 大长公主摇头,“国公府太小,没地方养它,整日关在笼中也是无趣。” 建帝回头看仍在殿内的几 春鈤 人,“你们可想摸一摸?朕叫人制住它,尽管一试。” 李贵妃、清蕴自是毫无兴趣,李琪瑛跃跃欲试,却被长姐一把拉住,无论如何不肯她前去。 “陛下。” 齐国公和李秉真一道同出现在众人眼中,建帝当即迈步迎去,朝二人展示自己战果,颇有些炫耀战果的感觉,“齐国公,少思,你们觉得如何?” 虎,尤其是这种野性未驯的猛虎,再如何威风,在常人眼中都显得狰狞凶恶,出现在这宫廷之中,更容易使人惊慌。齐国公父子仅扫了一眼,面色都无变化,夸赞道:“陛下孔武有力,身手非凡。” 齐国公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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