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顾如璋侧头,夕阳斜挂,晚霞漫天,映照他清隽的身形,“那是如何?难不成姜柔开的方子有非同寻常的珍奇草药。” 他声线冷冷的,漫不经心地说着,薛玉棠愣在原处,甚至有一瞬,感觉什么都瞒不过他。 薛玉棠沉默半晌,开口问道:“阿璋,你可听说过长在雪山悬崖的九瓣莲花?” 顾如璋眼梢微扬,看着她不语,指腹摩挲着尽在掌中的鱼饵。 薛玉棠就知他没听过,说道:“九瓣莲花长在极寒之地,百年才开一次花,极其难寻。” 话音刚落,他低醇的声线划过她的耳廓,“若能根治那病,我即刻派人去寻。” 薛玉棠恍惚,错愕地看向他。 四目相对,顾如璋眼眸里尽是她的缩影,“纵使踏破万里冰崖,又有何惧?” “取雪莲一朵,换卿安康,便是值得。” 他一字一顿说道,宛如郑重的承诺,薛玉棠的心脏骤停一瞬。 斜阳西照,晚霞绚烂,男人静静看着她,薛玉棠似乎从那双如墨的丹凤眼中,窥见一抹热烈,没有丝毫掩饰、与平素的关切有所不同。 她呼吸微凝,本能地往后退半步,拉开近在咫尺的距离,男人轻轻皱了皱眉,嘴角往下微压。 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薛玉棠落荒而逃,抬手捂住扑通乱跳的心口。 顾如璋的目光紧随女子渐远的背影,微微抬颌,唇角慢慢勾起,眼底浮出恶劣。 有些惯认的感情,是时候该改变改变了。 青梅竹马,话一段佳缘。 顾如璋转眸看眼远方的素琴,示意她跟去。 * 薛玉棠回到屋中,喝了杯温水,才逐渐将心里的慌乱压下。 他的眼神,好生奇怪,愈渐灼热,一寸寸紧逼。 脚步声响起,素琴来到她身边,神色有些不佳,“姑娘,门房刚送来一封信,是大公子的。” 薛玉棠浑身紧绷,迟疑良久才接过那封信。 她内心抗拒又害怕,将信拆开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然而看完信后,颤抖的手将信笺反扣在桌案。 裴凌给她重新物色了门亲事,等她回去以后商议婚期。 薛玉棠鼻尖酸涩,顿时感觉天都塌了,无力地坐下,揪着衣襟伏在榻边,眼睛逐渐泛红,晶莹的泪从眼角流下。 “我不嫁。” 薛玉棠含着泪嗫嚅,指尖用力地将信笺一角戳出洞来。 她自以为离开益州就无事了,可这只是暂时的,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她回去后面临的局面仍没有变。 而且在益州,究竟是谁给她下了那样恶毒的药? 她的好阿兄,可知? 若无九瓣雪莲,则需与强壮的男子圆房。 薛玉棠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水洇洇的眼里忽然闪过男人劲瘦的腰腹,腰线流利,薄肌隆起,健硕的身姿一览无遗。 薛玉棠面颊发烫,咬了咬手指,闭上眼睛将脑海里男人的身影赶出去。 他们一起长大,形同亲人,她岂能因为治病,便冒犯了他,利用他。 薛玉棠伏在榻边无声哭泣,精疲力尽睡了过去。 夜色如墨,锦帐摇曳,缥缈朦胧,烛火勾勒出挺拔的身姿。 男人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看着正犯病的她,英挺俊朗的脸上薄凉冷漠。 周遭的气氛随着沉降下来,薛玉棠抬手掩住胸膛,掌心的濡意令她无比羞窘,芙蓉面颊红晕攀升。 “很疼?很难受?” 男人将她的窘态尽收眼底,嗓音薄凉,甚至有几分不近人情。 薛玉棠低头咬着唇瓣,羞赧的无颜面对他,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偏偏让病情越发严重,指缝流出水珠,顺着皓白腕子,滴落她的纱裙。 她羞窘后退,男人忽而欺身上前,膝抵着床沿,也压着她的裙摆,一寸寸往前挪动,直到膝盖碰到她的腿/心。 顾如璋伸手,有些烫的手指敛走她鬓边乌发,指腹轻轻摩挲她柔软的耳垂,语气慵懒,“怎么连姜柔都束手无策,难道你要让这怪病跟一辈子?随时都会发作,惹人笑话?” 薛玉棠心里一颤,不甘地咬着唇,不知不觉间眼眸含了清泪。 男人拨弄了一下耳珰,他的气息萦绕在鼻翼。 有些热。 耳珰摇晃未止,他欲起身离开,薛玉棠蓦地攀住他的肩,掌心的湿濡沾染他的衣。 薛玉棠从水雾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他,央求道:“阿璋,帮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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