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着有些无力的双腿,靠近荒宅, 她一捧宅子外的土放进锦帕里面,严严实实打包好,离开了家门。 …… 荒郊野岭静得有些可怕,比人还高的杂草青葱茂盛,这杂草丛生的山岭藏了座孤坟,坟前的木碑被风雨侵蚀,已经发朽,刻的文字也有些看不清。 须臾间,几名手下已经将坟前打扫干净。 裴溪在坟头摆了新鲜的祭品,跪在坟前,给父母烧纸,“凌儿,来给你外祖父外祖母烧纸。” “那会儿离开京城时,凌儿才四五岁,如今都已娶妻生子了。女儿不孝,二十多年没回来看您们了。” 裴凌从篮子里取来一沓黄纸,火光映着他冷冷的面容,“外祖父,外祖母,我与母亲回来了。” 很快就能让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付出代价了。 裴溪将最后一沓黄纸丢进旺盛的火中,灼灼火苗将她的脸烘得红烫。 黑色的灰烬打着旋儿,冉冉升起。 “可要告诉棠儿,让棠儿也来祭奠?”裴凌问道。 裴溪摇头,“不了,往事牵扯太多,她不知道得好。” 她愣怔地望着跳动的火焰,一时间仿佛看见了爹娘的身影。 那年城破,暴君自|焚于宫殿,当日的夜里一群官兵将丞相府团团围住,火光映天,宛如白昼。 新帝与裴相是旧识,亲自来劝他归顺,暴君之错,罪不在他。 先帝临终前将少年皇帝托付给裴相,要丞相好生辅佐,但皇帝不听丞相劝诫,荒废朝政,沉迷酒色,极尽奢靡,不止一次责罚劝谏的裴相,最后甚至将高氏王朝推向覆灭的道路。 裴相忠于先帝,愧对先帝嘱托,不肯归顺,直直撞上新帝的刀刃,自刎,以死明鉴。 丞相夫人撞柱,随夫而去。 裴溪眼睁睁看着父母被新帝逼死,心灰意冷,已经有了赴死的决心,一气之下便将新帝痛骂了一顿。 新帝赦她无罪,可架不住之后有人旧事重提,参了一本,又颠倒黑白污蔑他爹。 一夕之间,她成了罪臣之女。 心脏忽地疼得厉害,裴溪敛了思绪,撑在地上,捂着胸口。 裴凌见状,忙扶母亲起身,带着她回了马车,去城里请大夫看看。 都是因为那些坏人,害母亲受罪,让母亲的身子受损。 所有人都——该——死! 裴凌漆黑眼底充斥着浓郁的杀戮,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复仇的执念越发深了。 * 京城茶楼,二楼雅间。 裴凌倚在窗前,悠悠看着街上来往人群。 “咯吱——” 右手戴着赤色手套的男子推开雅间大门,将藏蓝色斗篷的兜帽取下,郭裘关上雅间的门,进入屋中。 郭裘:“好久不见,裴参军。” “信中常联系就好,不必多见。”裴凌省了寒暄,伸手关上窗户,连条缝隙都不留。 郭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带着几分责问的语气,“裴参军不在益州待着,来京城作甚?不怕惹人注意,坏了大计?” 裴凌轻轻笑了笑,敛了眼锋,直白道:“我一私人参军,不经朝廷,州牧便可直接任命,哪会引起注意?多虑了。” 裴凌:“先生,我们何时起势?” 郭裘沉眸看向他,颇有几分打量的意味,好半晌才道:“秋猎。” 秋猎啊,还有几个月。裴凌摩挲着指腹,若有所思,这段时间是有些难等,若是有些乐趣便好了,能消磨消磨。 郭裘饮了一口茶,问道:“益州那边筹备得如何?” 裴凌嘴角噙着一抹阴狠的笑,“只等先生和少主一声令下,里应外合。” 成也好,败也罢,他都要报仇。 裴凌与他细说了益州那边的情况。 香炉中的细香快要燃尽。 郭裘饮完一盏茶,将杯子倒扣在桌上,“我今日冒着风险来见你,往后若无要紧事,不要联系,以免暴露行踪。” 他将兜帽戴上,起身拍了拍裴凌的肩膀,道:“裴参军,权利胜过一切,大业将成,事后你便是第一功臣。” 郭裘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拢了拢斗篷,离开雅间。 裴凌拿过茶壶,兀自给自己斟了杯茶。 一盏茶品尽,他才慢悠悠起身离开,出了茶楼。 裴凌在街上漫步,看看这家摊贩,又看看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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