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未婚凄_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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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你知道了？” “猜测。” 湛南洪叹气，他们家，都是厉害的。不能察觉到一点，一旦察觉，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便瞒不住了。 “我就知道。” 湛廉时张唇，“爷爷知道了多少？” “全部。” “……” 湛廉时沉默。湛南洪没听见他的声音，说：“你爷爷知道林帘的身世后，就让我去查了。” “你爷爷他……我瞒不住。” “廉时，对不住。” “没有。” “不想让爷爷知道，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湛南洪说：“我知道，你这孩子不爱说，但大伯明白的。” “你爷爷让我不要把他知道的事告诉你，而他也没有做什么，他是明白你的心的。” “让你们费心了。” “没有的事，这本就是我们该做的。” “到现在，这已经不是你们小辈的事这么简单。” “不要有负疚感。” “和你们无关。” 湛廉时不再说，但他没有挂断电话。湛南洪此时也沉默了。有些事，没有想到，更无法预料。有今天这个局面，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好久，湛廉时说：“凤泉镇那边有消息了，资料我晚点发给您。” 湛南洪声音严肃，“好。” 通话结束，湛廉时拿下手机。他看着前方夜色的眸子，闭上。那里面的神色，全部被掩尽。再艰难，也得走，再不能接受，也得接受。现实的残忍，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车子驶入别墅区，往别墅驶去。到此时，车子与别墅的距离，越来越近。在车子转过一个弯，往前行驶，别墅也远远的出现在视线里时，司机看见了停在别墅外的一辆车。黑色的车身，在夜色下，散发着静冷的光。司机说：“湛总，有一辆车停在别墅外。” 湛廉时眼眸睁开，视线笔直落在车前方，那辆黑色车身上。第1568章最后拼一次车子停在路灯下，车里没开灯，车窗亦是关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更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湛廉时看着车子，眸里清晰的映着车身，眸中没有任何变化。他没有出声，司机也就没再说。车子平稳往前面的别墅行驶，车速逐渐降下来。快到了。不过，在车子快到到别墅时，前方停着的车，驾驶座车门打开。米色风衣，V领衬衫，一条白色阔腿裤，一双细高跟。一身高挑，超模气质的刘妗，笔直站在车外。她看着这边，行驶过来的劳斯莱斯，眼睛定定的，似乎这辆车就是湛廉时。她看着这辆车，就是在看着他。湛廉时看着刘妗，夜风吹着她，把她长发吹乱，把她风衣吹动，曾经那个自信高傲，犹如孔雀一般的人，现在身上都是落寞。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一个人。湛廉时转眸，视线落在别墅的雕花铁门上。他眸里没有任何感情。车子从刘妗身旁驶过，然后停在了雕花铁门外。门关着。但当湛廉时的车出现在门外后，门咔哒一声，自动打开，司机松开刹车，车子驶进去。刘妗站在那，看着车子从她眼前驶过，看着车子驶进别墅，看着雕花铁门关上。她脸上浮起一丝笑来，自嘲又无力。不断的忙碌，不断的奔波，远离国内的纷纷扰扰，她以为她会没有时间想他，她会忘记他。但恰恰相反，她没有忘记他，不仅没有忘记，她还愈发想念。想到她们的以前，想到以前的幸福，想到曾经的他就在自己身边，她们那么的美好，她就痛苦不能自己。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样的一个结局？她想不明白，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不甘心，所以她回来了。她想来看他，迫切的看他。她来了这。她知道，他会在这里。这样的认知，真是棍棒落下一样的痛，可是，他连下车看她一眼都不愿。这一刻，刘妗真希望他湛廉时不要这么无情，不要这么绝情。哪怕是像赵起伟那样，她也愿意。这样至少，她还能见到他，还能和他在一起，甚至和他同床共枕。此时此刻，她真痛恨他这样的专一。车停在里面大门外。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刘妗站在那，看着那打开的车门，她的心一瞬揪紧，她期待，迫切，紧张，又害怕。刚刚的怒，恨，怨全部消失。只剩下这些东西，汇聚成一个字，爱。她爱他。真的爱他啊。湛廉时下车，他身形笔挺，气质卓绝，在刘妗眼里，他以前怎么样，现在依旧怎么样。他没有变过。从没有。可是…… 湛廉时没有转身，也没有停下，他下车便走进别墅。刘妗于他，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刘妗笑了下，然后笑出声。湛廉时，你是怎么做到摒弃以前的？难道你吃了忘情药，把我们的以前全都忘了？你的记忆里只有林帘？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你真绝情。真绝情啊。刘妗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她眼泪掉下来。不甘心。怎么都不甘心。她要拼一次。最后拼一次！呜——！车子呼啸而去，湛廉时走进卧室，拨了一个号。 “看着刘妗。” “是。” 夜色深了，白日里的一切再次被掩盖。 —— 林帘忙到很晚才回公寓，回到公寓后她便收拾行李，然后洗漱休息。等她全部忙完躺到床上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近一点。很晚了。林帘看着这个时间，眼里没有一点，有的是笑和期待。明天就能看见可可，她很期待，心情很好。即便再累再辛苦，她也没有一点感觉。熄灯，林帘盖好被子，闭眼。可可，妈咪很想你。章明站在客厅，看着林帘卧室里的灯熄了，她才回了卧室，洗漱休息。明天，不会比今天轻松。次日，清晨五点，天蒙蒙亮，林帘到了老宅。七点四十的飞机，她需要很早的过来。刘叔开的门，车子驶进老宅。林帘下车，刘叔脸上是亲和的笑，“林小姐，早。” 林帘脸上也是一抹笑，很有礼貌的笑，“刘叔早。” 刘叔说：“小姐还在睡着，我们没有叫醒她。” 林帘说：“我去。” 刘叔颔首，林帘走进老宅。湛起北已经起了，在后院练太极，林帘看着那身形，高瘦，有力，精神头极好。林帘走过去，站到湛起北身后。第1569章一直都是那么善解人意 “老爷子。”湛起北听见声音，停下动作，转过身来。长发扎在脑后，没有一丝碎发，眼睛明亮，脸白皙，曾经温柔的眉眼，现在有了一抹坚定。湛起北点头，眼神和蔼，“去吧，可可很想你。” “好。” 林帘转身，走进客厅，上楼。湛起北站在那看着，为母则刚。这是好事。林帘轻手轻脚的来到卧室，打开门。也就几天没见，她却感觉自己像很久没看见孩子，现在快要看见孩子，她反倒紧张了。是的，紧张。林帘握着门把手，看随着门开，里面的小人儿出现在眼里，她眼神一瞬柔软，眉眼弯了。湛可可平常起的早，但也没有五点起的，所以小丫头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呢。只是，小丫头睡姿很是可爱。她趴在床上，小脸侧在一边，小手张开，两条腿儿也是一个直着，一个弯着。而被子，早便被她踢到了床脚。林帘无奈，这孩子就爱踢被子，好在她身体好，没怎么生病。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脚步放轻，来到床前，林帘坐到床上，看着这还在睡梦中的小脸。小丫头睡得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睫毛跟刷子似的。忍不住，林帘低头，在小丫头脸上亲了下。湛可可感觉到了，但她不知道林帘来了，更不知道林帘刚刚亲了她，她只以为是蚊子，所以小手去拍，然后拍到林帘脸上。林帘不动了，她看着小丫头的睫毛，也就刚刚动了下，便没动了。这孩子。她真不想吵醒她。但是，不行。林帘弯身，便要叫湛可可，但那拍在她脸上的小手动了下。然后又动了下。最后在林帘脸上摸起来。林帘感受着这小小的手，软软的，她不叫了。湛可可摸啊摸，然后摸着摸着就醒了。那一双浓密卷翘的睫毛扇了扇，睁开，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大眼懵懵的。林帘没有说话，她看着这双眼睛，眉眼温柔的能溢出水来。那个孩子没了，但她觉得，这个孩子就是她失去的那个孩子。她的女儿。湛可可懵了好一会，叫，“妈咪……” 她声音软软糯糯，眼里的迷蒙还没有散去。她还没清醒呢，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林帘莞尔，温柔的把湛可可抱起来，她在她脸上亲了下，然后拿过被子给她裹住，“可可，我们要收拾着去机场了。” 小丫头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即便是林帘把她抱起来，亲她，她都觉得是梦。但听见林帘这句话，抱着林帘的脖子，小脸埋在她脖颈里，正要继续睡的小丫头，一下呆了。去机场…… 一瞬，小丫头睁开眼睛，眼里的迷蒙彻底不见。她嗖的抬头，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看林帘。 “妈咪？你来啦！” 林帘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知道她清醒了。她笑着说：“来了。” “哇！” “妈咪真的来了！可可好开心好开心！” 湛可可在床上跳起来，又是叫又是笑，林帘看着她快，这样的快乐，她也快乐。母女俩在卧室里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出来。湛起北已经在楼下，坐在沙发里看报纸。听见楼上的声音，他抬头。小丫头立刻叫，“太爷爷早！” 小丫头被林帘牵着，蹦蹦跳跳的下来。湛起北看着这欢快的小丫头，笑着说：“可可早。” 林帘牵着湛可可，手上拿着湛可可的小书包，来到湛起北面前，“时间有点来不及，我们就先走了。” 湛起北顿了下，说：“等一下。” 他起身，“张妈。” 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张妈听见湛起北的声音，走出来，“老爷子。” “去拿保温桶来，把早餐打包。” 张妈下意识看林帘和湛可可，看见林帘手上提着的小书包，明白了，“我这便弄。” 她赶忙去忙活，湛可可大声说：“没关系的，张奶奶，妈咪有做早餐。” 张妈停下，惊讶的看林帘。做了早餐？这么早吗？湛起北也是没想到，他愣了下，说：“那就……” “我做的不多，怕是不够，麻烦张妈了。” 张妈脸上浮起笑，看湛起北，说：“好的，林小姐稍等，我很快就弄好。” 湛可可看林帘，林帘捏了捏她的小手，看她。母女俩一个眼神，瞬间秒懂。湛可可说：“可可吃的很多的，麻烦张奶奶多准备点。” “呵呵，好。” 等张妈打包早餐的功夫，湛可可和湛起北说了很多道别的话。湛起北脸上一直是笑，慈祥和蔼。很快，两个保温桶装好。章明接过。林帘说：“我们就先走了。” 湛可可对湛起北和张妈挥手，“太爷爷，张奶奶，再见～” “小姐再见。” 几人上车，湛起北站在门口，看着车子驶离。张妈站在旁边，直至车子不见，说：“林小姐还真是一点没变呢。” 一直那么善解人意。湛起北说：“走吧，吃早餐，我也饿了。” 车往机场驶去，林帘把她准备好的早餐拿出来。她凌晨三点起来做早餐，是湛可可爱吃的。湛可可看着保温桶打开，里面皮包馅厚的小笼包，惊喜的不得了。 “小笼包，妈咪做的，可可要吃要吃！” 她着急的不行，忍不住便要伸手去拿，林帘柔声，“不着急，妈咪喂你。” 一听这话，湛可可瞬间就背过手，张嘴，等着投喂。这机灵样，林帘忍俊不禁。她拿出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喂到湛可可嘴里，湛可可嗷呜一声，把整个小包子咬进嘴里，那小小的腮帮一下就鼓了起来。林帘笑的眉眼都暖了。 “好吃吗？” 湛可可狂点头，“好吃好吃。” 太好吃了！林帘做了不少早餐，份量很足，李叔和章明吃了，她没有吃，不是不想吃，而是她想和湛可可一起吃。但现在，她看着湛可可吃的这样开心，她不想吃了，她只想看着湛可可，看着这样一张满足幸福的小脸。在车往机场去的路上，湛可可吃的饱饱的，肚子圆圆的。她都不想动了。等车子停在机场，都是林帘把她抱下来的。 “妈咪，可可不用吃午饭了。” 林帘抱着她，没有把她放下来，“那等饿了在吃。” “好！” 湛可可精神了，下来要自己走。林帘把她放下来，提着她的小书包，湛可可立刻说：“可可自己背。” 她拿过小书包，三两下便背好。林帘弯唇，牵着她的小手，说：“咱们进去。” “嗯！” 几人进机场，而这时，后面传来一道声音。第1570章只有经历过后才能知道 “小可可。”湛可可嗖的转身，大眼一瞬落在机场外。手上提着贵妇包，身上穿着最时髦的法式长裙，头上戴着一顶宫廷帽，两只手戴着紫色的手套，一双高跟鞋，一身的时尚精致。不是侯淑愉是谁。 “愉太奶奶！” 小丫头立刻跑过去，眼睛亮亮的看着侯淑愉，“愉太奶奶早！” “呵呵，早啊，小可可。” 侯淑愉弯身，摸湛可可的小脸。湛可可顿时咯咯的笑起来，但很快，小丫头想起什么来，看站在侯淑愉身旁的人，“海奶奶早！” 海漫枝在看着林帘，听见湛可可的话，她收回视线，脸上浮起亲和的笑，“可可早。” 林帘没有注意到海漫枝在看她，因为她的视线都在湛可可身上，眉眼温柔。林帘走过去，站在湛可可身旁，看着侯淑愉和海漫枝，礼貌点头。侯淑愉看着林帘，笑容满面，“这次假期，我想去看看我那老姐姐，正好可可放假，便想带她去我老姐姐那玩。” “这孩子机灵懂事，我很是喜欢。” “在听到小可可说你们也要去柳州后，我便厚着脸皮订了和你们同一班的机票，林小姐不介意吧？” 直接了当，大大方方，不带半点遮掩。林帘怔了下，然后说：“不介意。” 她没想到老太太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但就是这般，让人无法拒绝。她也不会拒绝。这个老人，很通透。她很好。湛可可睫毛眨巴，看着侯淑愉和林帘，笑眯眯的。昨天跟妈咪通了电话后，她便把妈咪的话告诉给了愉太奶奶。愉太奶奶没有不开心，愉太奶奶说，没有关系，反正都是要去柳州，大家可以同路。愉太奶奶问她机票时间，然后她便问了妈咪，再告诉愉太奶奶。而昨天，她还在问愉太奶奶，是不是今天和她们一班飞机，愉太奶奶说不确定，说到时候给她惊喜。现在还真是惊喜。愉太奶奶没有骗她呢。 “我就知道林小姐不会介意，走吧，咱们去取机票。” 侯淑愉握住湛可可的手，率先去取机票。林帘看着两人，这快乐的一老一小，她嘴角浅弯，跟上去。而旁边，一个人走到她身旁。 “淑愉虽然年纪很大了，但她的心性始终和孩子一样，她很喜欢可可，这次说要带可可去柳州玩，我都没有想到。” 林帘眼里划过丝惊讶，然后转头，看着走在她身旁的人。长发微挽，一根木簪固定，一件复古旗袍，外配一件复古风衣，五厘米的白色平头高跟鞋，手上提着一个编织包。这个老人很优雅，不论是她的穿着，还是她的妆容，都如静水流深一般。林帘莫名的对她有好感。 “愉阿姨性子很好。” 按照辈分，年纪，林帘该称呼侯淑愉为愉奶奶，但侯淑愉的精神头，气色，她的心态，林帘称呼阿姨，不为过。而她要听见了，会很开心。海漫枝听着她的话，看她，她眼神微有些恍惚。这眉眼，包括声音，都和明月一模一样。真是造化弄人。一行人取机票，过安检，检票，上飞机，这一路都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尤其有侯淑愉和湛可可在，一行人的气氛都很轻松欢快。就连章明和李叔的存在感都没有了。不过，上飞机后，几人便分开了。海漫枝和侯淑愉是头等舱，林帘她们是经济舱。侯淑愉没说什么，对湛可可挥手，“小可可，咱们下飞机见。” “嗯！” 湛可可爽快的应下，然后和林帘一起到后面位置坐下。四人一排，刚好她们四人坐在一排。湛可可喜欢看外面的风景，小丫头就坐靠窗的位置，林帘坐她旁边，然后是章明，李叔。几人坐下，林帘便给湛可可系安全带，而章明让空乘拿毯子来。昨晚林帘只睡了两个小时，她需要好好休息下。毯子送来，章明给林帘，林帘说：“谢谢。” 她接过毯子，给湛可可盖上。而章明早就想到，所以要了两条，一条给林帘，一条给湛可可。湛可可知道上飞机就不能吵了。所以等飞机要起飞时，小丫头的声音就变得悄咪咪了。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会到呀？” 林帘说：“睡一觉就到了。” 早上她起的早，湛可可也起的早，小丫头需要睡一觉。湛可可立刻点头，然后抓着林帘的手，小嘴凑到林帘耳边，小声说：“妈咪和可可一起睡觉觉吗？” 林帘看她，她眼睛大大的，里面都是期待。林帘弯唇，在她额头上亲了下，说：“是的。” “妈咪和可可一起。” “哈哈……” 湛可可一下笑起来，但很快她捂住小嘴，然后对林帘眨眼，眼里写着，妈咪，可可好开心。飞机很快起飞，林帘握着湛可可的手，看着小丫头，那眼睛闭上，她也跟着闭眼。有孩子在身边，这样真好。章明看着林帘和湛可可睡去，这两张脸上的笑，她转过视线。母女连心。有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孩子，对母亲来说，对孩子来说，都是很好的一件事。头等舱，侯淑愉对海漫枝说：“瞧见没有，那孩子一点都不生气。” “我就知道。” 一脸的我就早就算到了的神色。海漫枝笑着说：“她不会生气。” 她和她母亲一样，性子很好。只要你对她好，她也会对你好，很好。她们就是这样简单可爱的人。侯淑愉没听出海漫枝这句话里的深意，她只以为海漫枝也看出来林帘是个性子好的。忍不住的，侯淑愉叹气，“这孩子真好，廉时那孩子，当初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人离婚了。” 说着，侯淑愉皱眉，“倒是忘了刘家那孩子，那孩子是个好强的，她和廉时不合适。” “两人性子都强，不好。” “我还是比较喜欢互补的。” “取长补短。” “你看看现在，绕了一大圈，还不是觉得这个合适。” 人年纪大了，事儿看的多了，说话也就浅白的很。有句话怎么说，话糙理不糙。侯淑愉说的，不无道理。海漫枝看着前方，说：“没有谁一开始就知道哪个合适，只有在经历过后，才会懂得。” “这倒是。” “算了，不说了。” “他们要像咱们这个年纪，也就什么都看开了。” 侯淑愉说完，拿起毯子盖上，闭眼睡觉。今天起的很早了。海漫枝却没有睡，她眼前浮起许多回忆来。有的人能看开，有的人不能，不论多少岁。近十点，飞机降落在柳州机场。一行人下飞机。而此时，柳州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车行驶其中。湛廉时坐在车里。他比林帘她们早到柳州。现在，车子正往柳家驶去。第1571章就是太想知道了呜呜，手机震动。湛廉时眼眸睁开，拿起手机。 “喂。” “廉时，到柳州了吗？” 温和的声音传来，湛廉时看着前方，“到了。” “呵呵，好的。” “你慢慢来，不着急。” “嗯。” 电话挂断，湛廉时把手机放一边，眼眸阖上。车里的气息恢复到之前的沉寂。但没有多久，手机呜的一声，震动了一下。一条消息进来。湛廉时眸睁，此时，他眸中的深夜，里面有了不一样的神色。他拿起手机，点开信息。 “我们到了。” 简短的四个字，没有多的言语，但这句话里却清晰的透露着一个消息。湛廉时看着这几个字，指腹微动，屏幕变黑。他眼眸再次阖上。而手机在他掌心，没有被放到一边。柳家。柳钰敏挂断电话后便进了客厅。此时，客厅里的原木沙发里，坐着一个老人。中年丧子，老年丧夫，这个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可她一双眼睛，却如明墨，目光炯炯，明亮有神。她是侯淑德，柳家最年长的长辈。柳家子孙最敬重的老人。她稳坐在沙发里，即便年老，她身体也依旧坐的直直的，脊背不带一点弯，她身上看不到一丝老态。但是，这一刻，她看着外面打电话的柳钰敏，平常眼里的稳如泰山，现在全然不见。里面有的是期待，紧张，害怕。湛廉时要来了。老四的消息，快了。这么多年，她等的都忘记了时间，看着孙辈从呱呱坠地到年少有成，她都以为，她一辈子怕是都等不到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天。柳钰敏看着侯淑德，老太太眼里的所有神色都落进她眼里。她知道，老太太等不及了。等了几十年的消息，希望又失望，失望又希望。她被折磨的千疮百孔。她的母亲，极不容易。柳钰敏收了手机，走过去坐到侯淑德旁边，握住老太太微颤的手。从昨天得知廉时要来的消息，母亲便这般了。而昨夜，更是彻夜未眠。 “廉时到柳州了，他很快就能到这里。”柳钰敏温柔的说。侯淑德点头，“到了好。” “到了好。” 她不住点头，神态不见平常的沉稳，有着一丝乱。因为，在这样等待的时间里，尤其折磨，尤其煎熬。柳钰敏看着侯淑德这模样，她眼里有着热。她低头，握紧侯淑德的手，说：“妈……” 侯淑德想起什么，说：“现在几点了？” 柳钰敏的话被打断，她眼睛快速眨了几下，里面的热气被眨退，她看时间，说：“十点了。” 侯淑德点头，“廉时那孩子来的这么早，不知道早饭吃没有，赶紧去做午饭，他到了后正好吃午饭。” 从机场到柳家，距离不近。柳钰敏点头，“我这便去准备。” 柳钰敏起身，便要去厨房，侯淑德说：“我也去。” “那孩子喜欢吃什么菜，我知道。” 她往厨房去，但走的急了，脚被拌了下。柳钰敏赶忙扶住她，紧紧的，“您跟我说廉时喜欢吃什么，我去做。” 妈这样，她真的很担心。侯淑德摇头，“没事，你做不出来那个味儿，我去。” 说着，她看客厅外，那大门处，眼里是恍惚，“不要担心，妈就是，太想知道钰文的消息了。” 一瞬间，柳钰敏眼泪滚落。第1572章当真了机场。一行人下飞机。湛可可和林帘都睡了一觉，精神很好，尤其是湛可可，活蹦乱跳的，似有用不完的精力。而林帘因为这睡了一觉，精神气色看着好了不少。小丫头跑跑跳跳的，林帘担心她撞到人，一直牵着她。小丫头倒也没乱跑，就和侯淑愉说话，从下飞机开始，小丫头的话便一直没停过。而明明小丫头和侯淑愉年纪差距很大，但这一老一小沟通起来竟然一点障碍都没有。并且，一点都不尴尬，还非常的好笑。大家听着两人的对话，都忍不住笑。不过，这样的快乐很快便止住了。几人站在机场外，几辆车已经停在机场门口。侯淑愉看着湛可可，说：“走，跟愉太奶奶去玩？” 湛可可一下看林帘，大眼里是小小的期待。妈咪已经说过不去德太奶奶家里玩，但愉太奶奶这么问，她还是有些期待的。林帘握着湛可可软软的小手，看这双黑宝石一般的眼睛。小丫头的期待她看见了，但她们不能跟侯淑愉去。而且侯淑愉也只是问问，不是说真。林帘看着侯淑愉，说：“下次有机会和您一起去玩。” 很明显的一句客套话，侯淑愉扬唇一笑，非常愉快。 “真的？” 她看着林帘，脸上的笑，眼里的神态，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说假。林帘一怔，看着侯淑愉这当真了的模样，顿住了。她以为侯淑愉是很平常的问，不是说真。但现在这样，她不敢回答了。见林帘没回答，侯淑愉顿时呵呵的笑起来，“这孩子，还真是个实心眼的。” 海漫枝说：“好了，别逗孩子了。” “我这不是担心离别小可可哭鼻子么？” 湛可可立刻说：“可可不会哭鼻子的！” “哟，可可这么不希望见到愉太奶奶啊？” 这话问的湛可可一愣一愣的。海漫枝见侯淑愉没完没了了，很是无奈，她对湛可可说：“别把你愉太奶奶说的话当真，她就是开玩笑，说着好玩的。” 湛可可到此时才反应过来侯淑愉是逗她呢。她点头，看着侯淑愉，“可可在柳州，愉太奶奶也在柳州，我们很近呢。” “可可很喜欢愉太奶奶，说不定今天可可和愉太奶奶分别，明天可可就和愉太奶奶会见面了呢。” 这话一下说到了侯淑愉的心坎上。她弯身抱住湛可可，在湛可可的小脸上重重的亲了下，说：“对！” “说不定咱们明天就能见！” 说完，侯淑愉放开湛可可，起身看着林帘，“林小姐，我们有缘见。” 林帘说：“再见。” 然后对海漫枝点头。海漫枝看着她，眼神始终和善。车门打开，海漫枝和侯淑愉上车。湛可可对两人挥手，声音脆嫩嫩的，“愉太奶奶，海奶奶再见！” 车窗降下，露出侯淑愉一张极为精神的脸来，她对湛可可眨眼，然后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湛可可眼睛一亮，秒懂。 “可可会给愉太奶奶打电话的！” “愉太奶奶也会哦～” 很快，车子消失。章明打开车门，林帘和湛可可上车。没多久，几人的车也驶向车流。湛可可坐在车里，歪头看林帘，“妈咪，我们去哪呀？” 林帘没有告诉湛可可，她们会去哪，但在柳州这几天的行程，她心里已经想好了。 “到了就知道了。” “嗯！” 车往酒店驶去，而侯淑愉她们的车，则是往柳家驶去。来柳州，自然是去自己姐姐家，没有去外面住酒店的道理。而海漫枝和她一起，同去柳家。这是侯淑愉邀请的。海漫枝看着前方的车流，说：“还不打算告诉你姐姐？” 她们来柳州的事，并没有告诉侯淑德。到现在，侯淑德也不知道她们来柳州了。侯淑愉在拿着相机对外面的景物拍照，听见海漫枝的话，毫不在意的说：“不告诉。” 海漫枝转头看她，脸上是笑，“要给惊喜？” “当然！” 侯淑愉拿下相机，看里面拍的照片，边看边说： “我姐这人吧，太古板太老成了。” “我要提前跟她说我要来柳州，她是一点高兴劲都没有，但如果我突然到柳家，她就会很高兴。” “她这人吧，就像可可，适合给惊喜。” 侯淑愉总是有自己的一套歪理，但偏偏每次这歪理海漫枝都说不过她。海漫枝笑着说：“这次你回来，她一定会很高兴。” “那是必须的！” “你信不信，到家了她看见我，一定是很惊讶，然后又气又笑，我跟你说，我都能猜到她看见我的表情了。” 说着，侯淑愉放下照相机，看前方，脸上是笑，但这笑染了无奈。 “我姐姐她，也老了。” 人老了，就开始想念了。海漫枝眼睛微动，“我们都老了。” 秋日气爽，但今天柳州的天太阳尤其的好，暖暖的照着这个城市，把秋日里的寂寥凉意都湮灭。十一点，正正好的，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柳家大门外。第1573章原来他们是如此相像司机下车，打开后座车门。一身西装，气息沉敛的人走出来。湛廉时看着打开的门，院里打理齐整的花草树木，迈步走进去。佣人得了侯淑德的吩咐，注意着这外面，湛廉时到了，便立刻告诉她。现在，湛廉时走进去，佣人正好出来，一眼便看见湛廉时。佣人赶忙往厨房去，“老夫人，湛先生来了！” 厨房里，侯淑德和柳钰敏在准备着午餐，都是湛廉时爱吃的，也都是侯淑德亲自做的。而柳钰敏只是帮她打打下手。现在听见佣人的声音，侯淑德装盘的手颤了下，然后握紧，“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忘了规矩？” 侯淑德转身，威严的看着跑进来的佣人。佣人立刻规矩站好，低头说：“是，我这便去给湛先生上茶。” “嗯。” 佣人离开。柳钰敏看侯淑德，此时她脸上是笑。明明很开心，却为了自己不乱，板起一张脸来。她的母亲，真是让她心酸又可爱。柳钰敏接过侯淑德手里盛好的菜盘，说：“廉时是来看您的，您去，这里剩下的我来。” 这次侯淑德没有拒绝，“做好了就上菜。” “好的。” 侯淑德往外去，这一次，她每一步都走的极稳，半点不颤。不过，侯淑德没有直接去客厅，而是上了楼，去了卧室，收拾自己。柳家家风严谨，规矩甚多，作为长辈，侯淑德从没有一点懈怠。哪怕是此刻，她迫切的想要见到湛廉时，想要知道柳钰文的消息。湛廉时坐到了客厅里的沉香木椅里，佣人端着茶过来，放到他面前，“湛先生稍等，老夫人一会就来。” “嗯。” 佣人低头离开。湛廉时坐在椅子里，他没有喝茶，他看着前方挂着的一幅山水画。 “廉时，你看看这画里画的是什么？” “山，水，树木。” “还有呢？” “太阳。” “还有呢？” “……” “哈哈哈，看不出来了吧？里面还有云，看看，这呢。” 那落了褶子的手指着画，一双眼睛满是慈爱的看着他。那样的一双眼睛，明亮有神，即便他已老去，也依旧。突然的，湛廉时想起另一双眼睛来。那一年，那一眼，他在楼上，她在楼下。她笑着，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原来，她和这双眼睛，是如此相像。侯淑德收拾齐整，稳稳下来。她身上，头发，神色，看不出一点乱，她整齐的和平常每一日，看不出半点不同。湛廉时听见声音，眸动，看过去。侯淑德脸上浮起笑，慈祥和蔼。 “廉时来了？” 湛廉时起身，看着侯淑德，“德奶奶。” “诶。呵呵，坐。” 侯淑德走过来，坐到首位。湛廉时坐下。侯淑德看着他，仔仔细细的看着，然后微微皱眉，说：“怎么瞧着你这孩子清瘦了？” 湛廉时看着这张脸，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唯独时间走过，留下的痕迹愈多。 “没瘦。” 嗓音依旧低沉，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侯淑德听着他的话，无奈摇头，“你这孩子，经常口是心非。” 话说着，佣人送上茶来。侯淑德说：“尝尝这茶，是我做的，看好不好喝。” “嗯。” 湛廉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入口微涩，然后清甜。湛廉时放下茶杯。侯淑德问，“怎么样，可还合你胃口？” 湛廉时看着侯淑德，“不错。” “呵呵，我就知道你这孩子会这么回答。” “不过，这茶我喝着不错，虽然和平常茶不同，但我很喜欢。” “我都给你爷爷备了，之前他一直嚷嚷着要喝我做的茶，这次就让他喝个够。” 一句句的，侯淑德的话多了起来。湛廉时说的不多，他偶尔回应，而他目光，一直在侯淑德脸上，看着这满是慈祥的脸。有些话，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有些话，也不是那么敢听的。时间一点点过去，柳钰敏和佣人把午餐摆好，过了来，“呵呵，廉时，早饭吃没有。” 湛廉时看着笑着走来的柳钰敏，张唇，“大伯母。” “诶。” 柳钰敏来到侯淑德身旁，“妈，都弄好了。” 侯淑德点头，看向湛廉时，“走，德奶奶做了你爱吃的菜。” “好。” 几人往饭厅去，坐下。侯淑德给湛廉时夹菜，“德奶奶记得你小时候就爱吃这笋丝，你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儿。” 湛廉时拿起碗接过，“谢谢。” “呵呵，快尝尝。” 湛廉时看着碗里嫩白的青笋，夹起来吃了，他细细咀嚼，尝着笋的味。侯淑德看着他，眼神期待。 “怎么样？” 湛廉时看着她，“味道没变。” “呵呵，那就好。” “来，多吃点。” 侯淑德给湛廉时夹菜，这个菜夹，那个菜夹，就像以前一样。柳钰敏是知道自己父母喜欢湛廉时的，所以她一直笑着，没有说话。但这时。第1574章凑到一起了一道声音传来。“老远就闻到香味了，难道我老姐知道今天我要来？所以特意准备了好饭好菜等着我？” 轻松愉快的话，一瞬就让这老宅的气氛变得不一样。包括餐桌上的气氛。侯淑德看过去，眼里划过一丝惊讶，然后皱眉。这样的时候，侯淑德并不希望任何人来。柳钰敏也不知道侯淑愉会来，但是，听见这声音，她下意识看湛廉时。她在这，是因为知道廉时要说什么，所以她提前几天找了个由头回来，让妈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不至于身边没人。但她不知道姨妈会回来。而姨妈回来的事，廉时知道吗？柳钰敏看湛廉时，湛廉时脸上没有任何惊诧，他放下筷子，拿过餐巾擦嘴，动作间半点不乱。看到这，柳钰敏转过视线。看来廉时是知道的。 “一闻这香味就知道是我老姐做的，不会吧？老姐亲自下厨？” “这可不得了！” “看来今天咱们家是来了很不一般的人。” “我倒要看看，这人我认不认识。” “哈哈哈，看来今天还真是一个好日子。” 没有人说话，就侯淑愉一人，她也说的津津有味。侯淑德听见外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吩咐佣人添置碗筷。佣人躬身离开。而她刚走，侯淑愉便出现在几人视线里。侯淑愉一脸的笑，心情很是好。因为她没想到今天柳家会有客人。她这人，最好客了。可是，在看见客厅里的客人是谁后，侯淑愉脸上的笑不见了。廉时…… 侯淑愉看侯淑德，再看柳钰敏，最后再落在湛廉时身上，她眼里的惊奇几秒间消失，许多神色在她眼里出现。但很快的，这些神色都被压下，侯淑愉的笑再次恢复。 “原来是廉时，还真是让你愉奶奶很是惊讶了下。” 这话仔细听，能听出味儿，不仔细听，也就很寻常。湛廉时起身，看着走进来的人，“愉奶奶。” “诶！” 侯淑愉倒也爽快应了。柳钰敏也叫人，“姨妈。” 侯淑愉看着她，笑眯眯的，“敏敏也在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跟你姨妈说一声，姨妈想找你玩都不敢给你打电话。” 柳钰敏笑着说：“就前两天，孩子有点事需要处理，正好很久没回来看妈了，也就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你这孩子要闲着，肯定不会忘了我这个姨妈的。” “呵呵，自然不会忘。” 侯淑德没看侯淑愉，而是看着和侯淑愉一起进来的人，海漫枝。海漫枝脸上一直带着有礼的笑，当侯淑德视线落在她脸上，她视线转过，落在侯淑德脸上。两人目光对上，海漫枝礼貌颔首。侯淑德点头。 “你个泼猴，带了客人来，还不介绍？” 侯淑德看着侯淑愉，板着脸，一脸的严厉。侯淑愉哎哟一声，“老姐提醒的是！” 她赶忙拉着海漫枝过来，对侯淑德和柳钰敏介绍，“我好朋友，海漫枝。” 然后对海漫枝介绍，“我老姐，比你年龄大不少，你叫她一声姐姐，不为过。” 海漫枝看着侯淑德，“姐姐好。” 侯淑德脸上浮起笑，“好，好。” 侯淑愉对海漫枝介绍柳钰敏，“我外甥女，柳钰敏。” 然后对柳钰敏说：“敏敏，叫海姨。” 柳钰敏礼貌的叫，“海姨。” “诶。” 海漫枝应了。侯淑愉转向湛廉时，“这就不用介绍了，大家已经认识了。” 侯淑德和柳钰敏视线都落在湛廉时身上，湛廉时对海漫枝点头，表示确实认识。简单的介绍，大家算是认识了。而侯淑愉和海漫枝的出现，并没有影响什么，似乎湛廉时并不知道侯淑愉会带着海漫枝来，而侯淑愉也并不好奇湛廉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佣人送上碗筷，侯淑德让佣人再去做几道菜。这是该有的礼节。海漫枝说不用，侯淑愉也说不讲究，但侯淑德没听两人的，依旧让佣人去做。侯淑愉无奈，对海漫枝说：“我这老姐什么都好，就是一点，规矩多。” “要不是这一点，我肯定经常来看她。” 海漫枝对这话不应，只喝茶淡笑。侯淑德说：“倒还是我稀罕你来了。” “那是！” “谁不稀罕我啊？我可是开心果，走哪都带着欢声笑语，老姐可不能否认这一点。” “你啊。” 侯淑德摇头无奈的笑，对这话不置可否。因为侯淑愉的出现，气氛轻松了不少，就连侯淑德也放松了下来。几人用了午餐，侯淑德让人收拾客房，对海漫枝说：“把这里当自己家，安心住下。” “好。” 侯淑愉说：“我好久没来这了，不知道这里的风景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漫枝，走，我带你到这里面转转。” “虽然我老姐这规矩多，但风景是很好的。” “外面的人你想看都看不到。” 说完，对侯淑德挥手，“老姐，我就带漫枝去逛了，你不用管我们。” 在这侯淑愉就跟自己家一样，她从来都是这样。侯淑德说：“去吧，不要怠慢了漫枝。” “不会，放心吧！” 侯淑愉和海漫枝离开了。侯淑德看向湛廉时，“廉时，去休息会，这次在德奶奶这多玩几天，不要急着回去。” 似乎，侯淑德不着急知道消息。湛廉时看着侯淑德，这眼里的慈爱，张唇，“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有时间，我想跟您说一件事。” 第1575章那阴暗角落的潮湿湛廉时和侯淑愉去了楼上书房，柳钰敏没有跟着。因为湛廉时说这话的时候，柳钰敏不在客厅。她出去接电话了。等柳钰敏接了电话回来，客厅里已经没了人。她心里紧了紧，抬头看楼上。楼上没有人，但她猜，两人去了书房。妈想要知道四哥的消息，廉时不会看不出来。柳钰敏叫了佣人来，确定湛廉时和侯淑德上了楼去了书房后，她也跟着上了楼。但是，柳钰敏来到书房外，便停下了。她没有进去，她就在外面等着。不安，担心的等着。南洪跟她说了四哥的事，包括林帘，林明月，以及赵家。许多事难以想象，亦不敢想，但事实就是如此。她很担心，担心妈在知道这些曾经的种种，现在的一切后，会怎么样。是否会承受得住？书房里，湛廉时和侯淑德在沙发上坐下，侯淑德没再说话，脸上也不再有笑。之前的许多话，在此时突然间就消尽了。消尽在这古色古香，落满年代的书架，书桌上。侯淑德没有看湛廉时，她手落在扶手上，微微握着。她在想着什么，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想。等待了几十年的消息，突然就能知道，这一刻，她有着无措。湛廉时看着侯淑德，看着老太太脸上所有的神色，这个平常威严又慈爱的老人，现在变得有些慌乱，胆怯。因为，她想知道真相，却又害怕真相。而真相，从来都是现实残忍的。湛廉时没有出声，他等着侯淑德整理好心情。好久，侯淑德落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收回，她抬头，看着湛廉时，“廉时，说吧。” 这一刻，侯淑德眼里已是如明镜般的坚定。湛廉时看着这坚定，张唇，“那一年……” 时间嘀嗒，钟摆的秒针哒、哒、哒的走着，似人一步步的脚步声。而这脚步声从柳钰文失踪那一年开始走，缓慢的，一步步的，走过那冗长的一年，然后走过这不经意的几十年，走到现在。一切都跟着天翻地覆的现在。侯淑德听着，她眼里的神色随着湛廉时的话而变化。她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情绪，都在湛廉时低沉的话语中显露，似乎，这几十年积攒的情绪，在这样的时刻里，全数喷发。也终于有了理由不再忍耐。侯淑德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抓着扶手，抓的都不知道疼。湛廉时一直看着侯淑德，话语不紧不慢的说出来，直至说完最后一句。他薄唇合上。一切安静。静的无声。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都被隔绝在外，外面是一个时空，这里是一个时空。而这个时空，停留在柳钰文失踪的那一年。侯淑德坐在那，她僵硬的，似没有灵魂的，只剩下一个空壳。她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一点沉痛，她似乎没有听见湛廉时这说了两个小时的话。她的记忆，思想，意识停在了那一年，无法承受的那一年，不能走出来。湛廉时转眸，不再看侯淑德。他看着外面的阳光，明媚的照耀着大地，却照不亮这里。因为，这里是深渊，这里是沼泽，这里是人性的丑恶，是角落里阴暗的潮湿。他闭眸。咚——！冗长的一声钟声，侯淑德被惊醒。她身体颤了下，眼里的空茫瞬间涌出许多东西来。书房里的气息，终于变化。这里的时间开始走动，外面的阳光也照了进来。就连风，也跟着从这里面吹过。之前的阴暗，潮湿，丑陋，似不曾出现。侯淑德眼睛动了下，然后不停的眨了好几下，那抓着沙发扶手的手，更是紧。而这一刻，她一直直挺的脊背，也终于忍不住弯了。她颤抖起来，全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抖，她眼里的泪水在滚动，但都被她压着，不露出来。湛廉时眼眸睁开。里面的夜色静的吓人，也深得吓人。他起身，对侯淑德躬身，然后离开。突然的，侯淑德叫住他，“廉时……” 沙哑，痛苦，绝望，愤怒，这些情绪全部堆积，让这声音，似被沉重的山压着。湛廉时脚步停下。他背对着侯淑德，没有转身。但他的指尖，微不可见的颤了下。侯淑德抓着扶手，那唯一的支撑，她缓慢转身，看着湛廉时，那背对着她的人。第1576章我柳家和他赵家不共戴天！脊背挺阔，身形高大，他一身的冷漠，让人不敢靠近。侯淑德说：“那孩子……现在在哪？” 湛廉时看着那关着的书房门，他眸里的深动了下，张唇，“柳州。” 柳钰敏一直在外面等着，随着时间过去，她的担心越来越浓，但她不敢进去。她便不停的看时间，看着时间一点点走过，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不安的想敲门了。但也就在柳钰敏忍不住想上前敲门询问时，门咔嚓一声，打开了。柳钰敏心里一惊，立即上前，忘了现在是什么样的境地，情形。 “廉时，妈她……” 柳钰敏下意识出声，但意识到什么，她声音止住了。而此时，她视线也落在书房里，那坐在沙发上的侯淑德身上。侯淑德背对着她，坐在沙发里，那在她记忆中一直不曾弯的脊背，现在弯了。那从来的镇定沉稳，此时也都不见。她苍老，脆弱，让人心疼。柳钰敏什么也顾不得了，立刻进去，扶住侯淑德，“妈！” 湛廉时听着后面的声音，离开了。这里已经不再需要他。侯淑德靠着扶手支撑着，听见柳钰敏的话，她抬头，看着柳钰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柳钰敏看着这双通红的眼睛，里面的沉痛，她眼泪一下涌出来，“南洪跟我说了，我才回来的。” 侯淑德闭眼。柳钰敏突然回来，说因为孩子的事要处理，正好她很久没回来了，就趁着这次，回来看看她。刚开始，她没有多想，柳家的儿孙都孝顺，她不会多想。但当知道廉时要来后，她便隐隐有所察觉。可她没有往深处想，她不敢，她害怕。现在…… 侯淑德紧紧抓着扶手，她的心在翻江倒海，她一时间，无法冷静下来。柳钰敏从没见过侯淑德这模样，即便是柳钰文去世，柳谨得去世，她也不曾见过。现在妈这样，是太伤心，太痛苦了。她知道。因为刚知道那些消息的时候，她也是很久都无法走出来。 “妈，不论怎么样，四哥还有一个孩子，您一定要振作，不要倒下。” 这是唯一，唯一能支撑侯淑德的了。侯淑德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光，她眼里一瞬间迸射出可怕的怒。 “他赵家不仁不义，害我三代人，我柳家和他赵家不共戴天！” — 侯淑愉带着海漫枝在老宅里逛着，但是，素来爱说爱笑的人，现在却是皱着眉，一脸的思索。海漫枝看着侯淑愉这模样，她倒也没说话，就看着前方，跟着侯淑愉走着。两人一路无声，倒也走了许久。突然的，侯淑愉说：“我知道了！” 她一下停下来，海漫枝也跟着她停下，那看着前方的视线收回，落在她脸上。 “知道什么？” 侯淑愉看着海漫枝，说：“是我……” 刚要说，想起什么，她声音止住了。侯淑愉极少这样，但海漫枝并没有说什么，她神态依旧淡然。侯淑愉看海漫枝这神色，说：“这是柳家的家事，我要说给你听，怕你也跟着烦恼。” 海漫枝笑了下，说：“你觉得我是会烦恼的人？” 侯淑愉一瞬挑眉，然后头疼扶额，“瞧我，刚刚想的多，人也跟着顾忌了。” “这人呐，就是不能想太多，想的多了，也就畏首畏尾了。” 她往前走着，不无感叹。海漫枝说：“凡是有利有弊，无绝对。” “对，就看自个怎么想了。” 两人说着，脚步往前，侯淑愉也不再顾忌，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小湛那孩子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我姐这的，而他知道我要来我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