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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前世,程恹被苏沐歌诬陷抄袭论文, 无论他如何解释,母亲和师姐们都不肯相信。 “我恨不得自己从没生过你!” “抄袭论文还死不承认,程恹,你还要脸吗?” 最后,程恹身败名裂,甚至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重来一世,程恹改换专业,一举拿下国际临床大赛冠军出国深造。 但前世咒他不得好死的师姐们,却悔得痛哭流涕…… 1 “咱们要去救小少爷吗?我看看他在水池里待了那么久也挺惨的。” “惨什么啊,苏家少爷无父无母得投奔过来,他又是抄袭又是把人推下水,这都是他自作自受。” “就是,教授都说了不准救他,就让他在水里好好反思自己的错!咱们主动凑上去惹一身腥干嘛!” “……” 程家别墅的人工湖旁,身形略显单薄的少年艰难得爬上了岸,而后力竭得跌倒在地。 他的脸色煞白,身上还有不少挣扎和擦伤的痕迹,隐隐透出些不详的血色。 突然,男孩的胸口剧烈起伏,转头呕出了几口血水。 环顾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程恹定了定神,惊惧得发现自己居又回到了程家别墅。 他这是……重生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程恹的心头猛颤,大脑中甚至出现了诡异的嗡鸣声。 毕竟前一刻他刚被苏沐歌开车撞死,四肢尽断的痛苦好像仍然残留在身上。 不过夜风一吹,程恹马上就察觉出自己正在发高烧,脸颊烫得厉害。 前世就是因为这次落水,他在湖边烧了一夜无人理会,最后造成了永久性耳鸣。 注意力严重受到影响,甚至彻底失去了上手术台的可能性。 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意识昏沉之前,程恹抬起手,猛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得一声,巴掌着肉的声音在空旷的人工湖边格外清晰。 他的唇角勾起,黑黢黢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吓人。 前世他被苏沐歌冤枉抄袭,被推进水里,被挤掉国奖项目,甚至被当街撞死毁掉人生。 这些可怖的一切,现在全都能重新改写。 程恹想不到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 之前是他太过缺爱,无底线得讨好所有人,所以才会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重来一世,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要了。 程恹在心底打定了主意。 就在这时,一阵规律的高跟鞋声逐渐靠近。 程恹僵直得转过头,眼底映出一道端庄优雅的身影。 是医科大学蝉联了四五届的校花桑芙,也是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大师姐。 “程恹,你认错吗?” 程恹细细得打量了那秀美精致的脸,没错过桑芙眼底隐晦的关怀和善意。 他们认识数十年,程溪当年被杨旭孕期出轨,一气之下没等生下程恹就离了婚。 对于这个孩子,程溪是不愿面对的。 这种情况下,经常过来程家别墅的桑芙就慢慢承担起照顾程恹的责任。 长姐如母,程恹本来以为他在桑芙那里的地位不一般。 至少她会相信他,会陪在他身边。 可前世,就是这个大师姐,亲自把他扔到了荒郊野外,任由他被苏沐歌活活撞死! 见程恹迟迟不吭声,桑芙拧了拧眉。 “程恹,你这次实在太不像话了。沐歌被你抄了论文还没跟你算账,你居然丧心病狂到把他推到水里。” “你知道吗,沐歌身体弱,从救起来开始就吓得抑郁病发!教授在那看了一整夜到现在还没回来,为了替你赎罪,他已经答应让沐歌代替你参加这次的科研项目。” “至于你,多亏了沐歌心善替你求情。教授说了,只要你愿意诚心诚意得沐歌道歉,我就立刻救你出去。” 程恹听得忍不住冷笑。 前世他的确讨厌苏沐歌,总是忍不住跟他作对。 但那是因为苏沐歌抢去了他的一切。 本来作为程溪唯一的儿子,程恹从入学开始就是她门下所有师姐们的团宠,是备受宠爱的小师弟。 他们形影不离,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 但自从苏沐歌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他身上。 就因为他是医学泰斗苏闽风的儿子。 当初苏家两夫妻把孩子托付给好友程溪。 谁料到那时候程溪忙于出国学习,苏沐歌就这么被自家亲戚扔到了孤儿院。 等程溪找到人时,苏沐歌已经被排挤的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又是愧疚又是心疼,程溪直接把人接到了程家亲自抚养。 万幸苏沐歌恢复的速度很快,而且展露了惊人的医学天赋,很容易就跟桑芙等人打成一片。 不知何时,苏沐歌在几位师姐眼里越来越重要,以至于她们再也看不见程恹 所以程恹看不惯苏沐歌,总是跟他争风吃醋。 但无论如何,他绝不可能抄袭,也不会出手伤人! 那些事都是苏沐歌自导自演,只是没有一个肯相信自己! 胸腔像破旧的风箱一般呼哧带喘,每呼吸一口就带起一篇连绵的刺痛。 前世,就是因为他死活不承认自己抄袭,这才耽误了去医院治病。 现在程恹却觉得跟健康相比,认个错算什么。 所以他乖顺得敛下眉目,低头一字一顿得说道。 “我认错,是我错了。” xhw62tkebbf7b8 你是不是偷偷親過我 作者:枕庸 简介: [陰郁腹黑忠犬攻×樂觀豁達口嗨受] 蘇綻怎麽也沒想到他和沈遲的重逢來得那麽荒唐。 嘈雜的音樂,昏黃的走廊燈,喝醉酒的房客。 蘇綻不情不願去開門,不想幾分鐘後就被這位“不速之客”壓在了身下。 只差一點就被上了。 沈遲的律所團建,向來不喝酒的人醉倒在了他的酒吧裏。 “我把你給上了?”酒醒之後的沈遲問。 蘇綻咬着小被子使勁兒點頭,下巴脖子都是被自己掐出來的痕跡,“你要是不信,現在就可以掀開被子看看,都腫了!” “沈遲,你上了我就得對我負責。” 床頭櫃裏的小玩具抗議地“嗡”了一聲。 沈遲并不知道蘇綻突然回來的目的。 但他又重新見識到了蘇綻胡攪蠻纏的本事。 比如蘇綻不打招呼地闖進他的辦公室。 “沈遲你才是負心漢,說好的讓我在家洗幹淨等你回去,可你卻在跟別的女人約會!” 坐在沈遲對面的女總裁抽回合同:“抱歉,我打算換個律師。” 沈遲:“” 七年間,他不只一次地翻過蘇綻留下來的日記本。 2015年9月7日 「剛轉來的那個學霸可真他娘的真帥,聽說叫沈遲?」 2015年9月22日 「看到沈遲的腹肌了,啧有點想日。」 2015年10月2日 「他不願意,我說我當0也行,他還是不願意。」 2023年12月23日 「當上了。」 沈遲:在看到他重新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深切地明白,七年前曾治愈過我一次的人,又将再一次把我拉起。 蘇綻:你有病?自己多重心裏沒點數,我能拉得動你? [食用指南] 1、(高亮)破鏡重圓主重逢,校園回憶約占三分之一; 2、未成年時期沒談戀愛,受喜歡口嗨罷了; 3、受回來就是為了治愈攻,不要臉但不是傻白甜; 4、雙C,HE,分開七年兩人都潔身自好; 5、Gay吧老板受×律師攻; 6、文案留于2022.9.29。 內容标簽:都市 破鏡重圓 甜文 校園 輕松 忠犬 其它:主重逢 重逢C.joy bar C.joy 钙。欢愉。 23点之后的椿城几乎陷入沉睡,只有酒临街面临着即将到来的又一波喧闹。C.joy bar营业一个半月,包揽了这座城市大部分年轻人纵欲的时间。 跳舞的水蛇KE很骚,手里的银链子被人拽住了另一端。 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链子缓缓滑落在地,人群错开,映出纷杂的光。 吧台周围灯光昏暗,男人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冲着KE招了招手。 KE溜走了。 三层是休息区,有包厢,最里面的一间并不对外开放。 苏绽扯开自己的衬衫,拖鞋蹬上地板,整个人像失去重心一样仰倒在了床上,左耳垂上,黑色的链条耳钉晃了晃。 一米八的床,纵欲过度的标配。 手机“嗡”了一声,KE说今天有知名团队来团建,正经行业,不宜放太骚的歌。 苏绽找了一首《Lover boy88》发过去,没再管KE的胡言乱语。 建筑材料很好地隔绝了楼下的音松下,苏绽将自己沉浸在这短暂的安静中,半个身体都陷到床垫里,只露出一半的侧脸。 描出来的下颌线,带着一点酒气的嘴唇,漂亮的睫毛,弥散在空气中的朗姆樱桃味,是在楼下调酒的时候沾上的。 老板喜欢有时候会亲自站吧台。 苏绽又扯开两枚纽扣,露出大片的前胸,仰在床上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纵欲过度,他只是又开始近乎执念地想。 然后默念那个人的名字。 沈迟。 沈迟。 苏绽闭了闭眼,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凌晨一点,gay吧里气氛最浓烈的时候,隔着两层楼的高度却听不到会场里的舞点声。 晚上已经有些凉了,苏绽躺上床的时候没盖被子,衬衣也被他自己扯开了一大片,夜风一吹,人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苏绽清醒了一下才察觉到自己身下的胀痛。 春梦还是要少做。 苏绽蜷了一下腿,这才觉得手脚发酸,小腹居然也有点发酸。 想去洗手间。 他从床上爬下来,手在快要碰上卫生间的把手时又缩了回来,目光不由自主地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 这里是他的个人休息室,个人休息室里会有个人物品。 “嗡”的一声,这次却不是手机在响了。 白色的床单被攥出漩涡状的这周褶皱,手指收紧又松开,九月的风敲击玻璃,遮盖楼下的霓虹。 嗡嗡。 苏绽彻底松开手,眯着眼睛看向紧掩的房门,震动声里,他好像还听见了密码锁被反复试错的声音。 静默一秒、两秒。 苏绽豁地把自己从床上掀起来,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塞回到床头柜里,看一眼被汗浸湿了的床单,果断拉过被子来反手一盖。 然后转身开门,准备帮助喝多了酒走错包厢的来客。 房门从里向外推开,走廊上昏黄夹杂玫红的灯光投射进来,苏绽眯了眯眼睛,这才顶着一张汗津津的脸看向杵在他房门外的人。 玫色射灯将人的轮廓描摹得很清楚,高长的身形,西装革履,打了发胶的头发,被光线彻底遮蔽的眉眼。 的确是水蛇口中“正经行业”的人。 光有些刺眼,但并不妨碍苏绽将想象了七年的样子还原出来,还是那双有些寡淡的眼睛,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 苏绽的嘴角抽了一下。 沈迟。 这很好。 这是一场近乎错乱的重逢,苏绽想过无数次他们再见的场景,或是学校、单位、人潮汹涌的路口。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 他的酒吧,个人休息室,震动声刚刚停下。 苏绽想要开口说什么,然后就看到沈迟一手扶住门框,低头“呕”地吐了出来。 苏绽根本躲不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崭新的白衬衣被沈迟毁了一个衣角,顿时什么委屈的情绪都没了。 那是他当老板的时候才穿的高定衬衫!价格堪比两杯布鲁伏特加! “沈迟你” 再一抬头,他发现沈迟并不是故意的。 眼前的人醉得很厉害,律所团建,他或许是被同事生拉硬拽来的,又言不由衷地喝了酒。 苏绽闭起眼睛闻了闻,觉得他喝的应该是Death in the afternoon,不吐才怪。 那他就真的只是走错了包厢,一口气还没松开,苏绽又觉得自己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他为什么就不能是来找我的呢。 走廊的暗色灯光俘获媚色,一身西装的人还没有认出他,苏绽觉得自己好像被那些射灯的光线割裂开来,恍惚中找不到自己。 在与沈迟重逢的第一个夜晚,他将自己绕成了一个很矛盾的人。 再回过神的时候,沈迟已经绕过他自己往屋里走了,压根没注意到眼前还站了一个人。 苏绽的房间比一般的包厢要大,除了那张一米八的床,靠墙的位置还放了一个沙发。 苏绽亲自去家具城挑的,云朵懒人沙发,特别白。 苏绽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沙发,然后两步上前拖住沈迟,让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 沈迟醉酒的样子和他本人十分不符,有些乖,更多的是懵懂,眼睛要睁不睁的样子,根本不认人。 苏绽站在他面前,弯下腰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还吐不吐?” 沈迟半睁着眼睛,过了很久才缓缓地摇了一下头。 苏绽看他也做不出别的回应了,呼了口气,实在难以忍受自己身上的味道,转头就捞起浴巾进了浴室。 他刚才就想上洗手间,要不是沈迟,这会儿床单估计都换了。 真是个不速之客。 真是个会挑时候的不速之客。 先让他坐一会儿,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苏绽一边嘀咕一边快速地冲了个澡,水声密密匝匝地圈绕在浴室里,白瓷墙壁上都是水珠。 “呃”苏绽总算痛快地叫了一声。 站在洗手台旁边,他将手拿上来,伸到水龙头下面,挤了满满一手的牛奶慕斯。 等到浑身上下都是牛奶味儿的时候,苏绽才放心地裹好浴巾出了浴室。 出门,按开玄关处的角灯,屋里顿时明亮了不少。 苏绽反应了一下,发现沙发上空落落的,原本垂头坐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云朵沙发被砸出一个小小的凹陷,那个醉醺醺出现的人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坦白说,苏绽立刻就慌了。 他想沈迟,七年来每天都会梦到他,一开始还是纯洁的少年爱慕,没过几年就开始做春梦。 一抽屉的个人物品似乎都有了名字,有的叫沈小迟,有的叫小沈迟,有的叫沈迟小。 沈迟来得再不是时候,这个晚上再意外荒唐,他都是希望沈迟可以留下来的。 苏绽怀疑自己刚才那一觉根本没睡醒,搓着脸往床边走过去,还没坐稳就被一个什么东西摸了一下。 他洗完澡没穿内裤。 苏绽立刻“啊”地弹起来,扭头一看,只见他匆忙间扯过来的被子已经被掀开,沈迟歪着身子躺在床上,西装西裤都被他扔在了地上,还非常体贴地把被子盖在了身上。 他已经睡得很熟了,摸沈迟屁股那一下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 苏绽盯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有心想把那只手捞起来咬一口,但现在不是七年前,他还拿捏不准沈迟对自己的态度。 忍一忍。 沈迟睡着的时候很安稳,和七年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苏绽试探地挪动着想要从床上下去,被沈迟摸过一把的屁股擦过汗湿的床单。 他没有穿睡衣的习惯,感觉身下的床单有一点潮意。 离踩到拖鞋只剩一步,苏绽猛地惊呼一声,第一反应是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 沈迟醒了,在抱他了。 男人的手臂很有力气,微微一弯就拢住了苏绽的大半个腰身,将人往床上一带,苏绽离自己的拖鞋远了二十公分。 身上的浴巾在他挪动的过程中滑落下来,苏绽顾不上,挣扎着回头去看,转身的时候被沈迟一把扣在了身下。 他的肩膀被沈迟的手掌按住,很薄的骨骼轻轻发颤。 苏绽有点儿害怕。 沈迟醒来的样子有点儿凶,他显然认出了苏绽,俯身眯眼的时候似乎在质疑什么。 苏绽刚来开口,就听见沈迟先他一步问:“你回来了?” 那是有一点儿怅然,又带着那么一点儿难以置信的语气。 这是沈迟今晚说的第一句话,苏绽只要一听见他的声音就软了,他满心欢喜地伸手碰了碰沈迟,“对,我回来了。” 我真的回来了。 七年之后,从另外一座城市回到了椿城。 沈迟的酒还没醒,眼神有些懵懂,他挑眉看着苏绽,许久之后忽然笑了一下。 “又是做梦。”他说。 苏绽还没有接上他的话,紧接着就觉得自己脖子一疼。 沈迟俯下.身,开始很用力地咬他。 苏绽从小就受不住疼,被咬了两下就开始哼哼唧唧地躲,谁知沈迟恼得更厉害,竟然有些生气。 他的左手挪到苏绽的额头上,手心翻开刘海,按住脑袋,将他整个人都固定在了自己手心里。 昏黄的室灯与玄关处的柔光掺在一起,苏绽被沈迟箍在手里吻,下颔、脖子、胸、胸上的什么他受不住疼,开始哼哼唧唧地叫出声音。 沈迟大概是被他叫烦了,用力地用牙齿碾了他一口,“在梦里你还敢撩拨我,胆子真大。” 苏绽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迟现在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看着眼前因为酒精而丧失理智的人,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头勾住了沈迟内裤的裤腰。 这些年他也经常梦见自己吗,那么他做的梦也是春梦吗? 苏绽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自己先咽了一下口水,心里有一种孤注一掷地疯狂欲。 就像酒吧的名字,C.joy. 刚一回来就这么刺激,还挺带劲儿的。 但是很奇怪,苏绽主动示好之后,沈迟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疯了,他渐渐温柔起来,换了姿势,将苏绽抱在怀里,很轻地吻他。 苏绽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最后听见沈迟说:“回来了就别想再走。” 等到他勉强恢复思考问题的能力时,沈迟已经翻回去睡了。 苏绽并不知道,他从那个梦境中脱离出来了没有。 可是他居然没上我。 苏绽有点儿委屈。 九月的天已经有些凉了,可整个被窝都被他们熏得暖烘烘的,当然,还带着一点甜腻的酒气。 苏绽是C.joy的老板,并不讨厌酒的味道。 他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沈迟了。 眼前的人还是变了一些,仔细看的时候会发现与记忆中的样子有一点儿出入。 冷气少了点儿,头发更利落了,但安安静静睡着的时候还是会蹙起一点儿眉心,好像这些年始终都没有舒展开过。 他是一个有一点沉郁的人。 苏绽忍不住伸手,一面把自己蜷起来,一面用手指去触碰沈迟的眉心。 指尖搭上那一小片皮肤的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眼前的人跟他一样,今年已经25岁了。 沈大律师。苏绽默默地念了一句。 沈迟好像动了动,苏绽安静了一会儿,确认他没有被自己的动作吵醒,这才顺着被子的缝隙把自己也严严实实地包了进去。 他在无数个梦里想过沈迟,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想想要在沈迟身边做和梦里一样的事,把刚才沈迟对他的举动完成。 卧灯暗下去,凌晨已经过了,天马上就会亮,沈迟有可能压根不记得今晚的事。 那他就得想一想明天去沈迟单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儿了。 苏绽这天晚上再没阖眼,就靠在沈迟的身上,皮肤与他紧紧相贴,脖子前胸微微泛着疼。 他往沈迟怀里挤了挤,嘟囔道:“我不走了。” 没人听见,只有沈迟动了动睫毛。 苏绽醒的时候,沈迟已经光着上身坐在床上看了他很久了。 天边的白色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卧室里很凉,苏绽用小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那跟又白又细的脖子。 脖子上全是吻痕和咬痕,他的睫毛湿漉漉的,眼睛似乎也有点肿。 很难让人不多想。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苏绽问。 声音也很哑。 沈迟沉默了一下,许久之后,才几乎肯定地问: “我把你给上了?” 属狗的吧 属狗的吧 苏绽用那张小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整个人被白色床褥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探出那根斑斑驳驳的脖子和水漉漉的脑袋。 大概是把自己裹得太严实了,人难免出汗。苏绽额前的头发被汗湿透了,贴在额头上,一双眼睛又红又湿,看向沈迟的时候睫毛眨动,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狠了。 我把你给上了? 不怪沈迟会这么问。 苏绽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沈迟在问什么,他第一时间往外探了探脑袋,胸前的吻痕也密密匝匝地露出来。这个动作似乎扯到了哪里,他不适地动了动,牙齿叼住小被子的一角,整个人都像一只凄惨的小动物。 沈迟坐在床前,神色在一瞬间的诧异之后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熟稔的样子看得苏绽牙齿泛痒。 苏绽牙痒地咬了咬被子,在思考要不要和沈迟说实话。 站在他的角度来说,昨晚其实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亲、咬、躺在同一张床上,这些事儿他们七年前就干过了。 沈迟差一点儿就把他上了,但不是还差了那么一点儿么。 就算是真发生了什么,那也是他无数次春梦里最想要的。 苏绽的眼睛一转,下意识地朝着沈迟看过去,在触及到那人的视线之后又很快躲了起来。 太心虚了。 可苏绽有把握,如果他现在说了实话,那沈迟一定会扭头就走。 这一走就没后文了。 走了七年才回到这座城市,他不想和沈迟只剩下一个短暂的交集。 有联系才会有后续。 于是苏绽一把仰起脖子,斑斑驳驳的痕迹再也这也不住,他几乎是自暴自弃地说:“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掀开被子看看,都肿了!” 沈迟侧坐在床上,冷漠的脸上渐渐有了表情,如同土崩瓦解一般。 他的喉结活动了一下,然后听见苏绽带着哭腔说:“沈迟,你上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二十五岁其实是一个人正当年的时候,在沈迟的认知里,苏绽从小眉眼精致,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 他这时候没穿衣服,露着一些粗暴的性.爱痕迹靠在床上,眼睛一眨一眨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沙哑,有点儿小少爷被欺负惨了的委屈感。 沈迟这个人一向心狠,对他却狠不下心。 他静了一会儿,自己默默把苏绽的话消化完,却并没有去掀苏绽的被子,只是伸手捞起床边的衣服套上。 下床,洗漱。 深蓝色的高定西装,褶皱扥了扥才消失不见,他额前的头发垂了下来,随手取了苏绽放在洗手间的发胶。 橘子味儿的,疯了。 沈迟的嘴角扯了扯,有些后悔自己的这个举动,但最后也没有再洗一遍头发。 “我约了委托人,上午没时间,中午吧。”他看向苏绽,听不出情绪时好时坏,只补充道,“中午我过来接你。” 苏绽这些年游走于各行各业,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情感经历都观察过,他觉得,沈迟这话明显是在向他示好。 没想到这一招这么管用。 昨天早晨他刚被沈迟当做了路人,一天过去,居然已经有名分了! 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虽然是老同学了,但当年毕竟是苏绽一声不吭先跑了的,他心里总觉得有些恍惚,似乎这事儿说不清楚,他们就不可能真的在一起似的。 苏绽忍不住哼唧一声,眼含热泪地问:“中午就约会?” 沈迟看了他一眼,动作间已经穿戴整齐,顺手给自己架上了一副眼镜。 半框,银边,严谨中又透露出一丝随意。 苏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脑子一个宕机,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还记得上学那会儿的事。 沈迟轻度近视,只有学习和工作的时候才会戴眼镜。 有一段时间班里推崇民主座次,因为个子高,钟秀秀把他们排在最后一排,上了两天的课,苏绽才发现沈迟不看黑板。 一脸冷漠的人夹着笔轻轻叩击桌面,钟秀秀在黑板上敲重点,苏绽埋头奋笔疾书,停笔的时候才发现沈迟根本就没抬过头。 他那个时候还以为是沈迟成绩太好,所以才不屑于看黑板。 “笃笃。” 沈迟抬手敲了敲墙,把走神的人拽了回来。 “中午带你去医院看看。”他冲着苏绽抬了抬下巴,“你不是说肿了么。” 苏绽:“” 做戏要做全套的,苏绽很了解沈迟,觉得以他的行事风格,把自己拎到肛肠科做个全面检查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但是这个事情,去医院检查是能分出真假的吗? 分开多年,苏绽丝毫不怀疑沈迟的认真程度,甚至在等待的时间里又拉开了那个盛满了私人物品的床头柜。 九点多的时候KE过来敲门,跟苏绽汇报昨晚的流水,顺便提了一嘴沈迟的事情。 “确实是律所团建,不过是委托人的意思,律所里有人撺掇着才一起来了。”细腰的舞蹈艺术家磕磕巴巴地说,“沈律师估计没来过,一开始真不知道咱这儿是gay吧,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喝多了。” 苏绽挑了一下眉毛,“你给他开的包厢?” “不是我。”KE摇头,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同事爆出来,“卓哥看沈律师醉得太厉害,主动给开的房间。” “352,走廊另一头,没想到他会走错方向。” “最后一个问题。”苏绽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你们都知道他是沈迟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不知道我在找他吗?” KE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舌尖舔着嘴角的一小片嘴唇,露出男孩子最喜欢的那种妩媚笑,“老板,我们这不是怕你会怂么。” “谁不知道前段时间你查沈律师就跟要人肉他似的,我们哪敢错过这种机会啊。” 前段时间,查沈律师。 苏绽把人撵了出去,自己却因为KE的话而变得心神不定起来。 房间里的窗帘将室外的光线遮挡了一大半,只露出一些浅薄的光线,今天似乎是阴天。 苏绽把自己陷到沙发里,自己换了一件棉衬衫,系了一条绿色小猫咪的休闲领带。 和沈迟不同,他的气质里总是带一点散漫的艺术感,大概人如其名,即便学生时代过去,破开世俗一脚当上了小老板,他的身上也存留着一些少年气。 怎么都是能绽放的。 苏绽把自己黏在沙发上,屁股不舒服,蹬着地毯重新调整好姿势,猛地想起沈迟昨晚也在这个地方坐过。 KE的那些话又把他的思绪扯远了。 他回椿城不过是一个多月的事情,KE和阿卓跟着他一起回来,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不是帮他打理C.joy,而是帮他找一个名叫沈迟的人。 苏绽把自己藏了很多年的信息抖了出来。 2016年在一中读高三,从前住在城中村,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妹妹。 阿卓问他:“他的大学是在哪儿念的?” 苏绽摇摇头,“不知道了,只知道现在做律师。” 要在一座城市里对着名字找一个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好在椿城的律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苏绽很快就打听到了沈迟。 但他怂了,缩在C.joy里一个多月,愣是没敢去找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沈迟会阴差阳错地敲开他的房门,还差一点儿就把他给上了。 苏绽的呼吸停了一瞬,转了转手腕,做出一个把思路拽回来的动作。 眼前的局面越来越不受控制,他既拿不准沈迟对自己的态度,又不太确定自己咬着被子哭那一套能不能勾住沈迟。 重逢来之不易,要他放手,那不可能。 苏绽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仔仔细细观察自己的脖子,大敞的衣领可以清楚地看到胸前颜色显眼的地方,苏绽伸手戳了戳。 嘶。 属狗的吧。 没办法,他一颗一颗地将衬衣上的白色纽扣扣到一起,等到脖子大概被遮住的时候,敲门声再度响起。 纤白的手指在衣领处停了一瞬,随即用力一转,拉开小猫咪领带,将最顶部的两颗纽扣都解开了。 我怀上了 我怀上了 苏绽告诉自己一定要装出一副不情不愿、受尽委屈的样子,但动作骗不了人,他几乎一路小跑着去开了门。 看到沈迟的时候甚至还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现在就去吗!”他满怀期待地问。 走廊的暗黄色灯带又两了起来,苏绽背后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他站在光影之间,模糊得看不清轮廓。 沈迟凝视着他。看到他有些凌乱的发丝因为他急匆匆的步伐而雀跃了一下,颤巍巍地垂在脑袋上面,像他的主人一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不急。”沈迟说,“我自己用了多大力,我自己很清楚,肯定还是肿的。” 你清楚个屁。 苏绽在心里骂了一句,却没敢说什么,只“哦”了一声,摆出一副沉重的表情,“那你进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沈迟并不见外,顺着他让开的位置往里走,重新坐在那只柔软的小沙发上。 男人还穿着早晨的那身衣服,他将手里的公文包放在橱柜上,顺手摘下了那副半框眼镜。 苏绽强迫自己挪开视线,眼睛转到一半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张了张嘴,尝试调动自己准备好的说辞,话未出口,就听见沈迟来了一句:“我也有话要问你。” 苏绽顿时蔫了下去。 “你先说。” 沈迟看了他脖子上的痕迹一眼,斑斑驳驳的红紫色与领带上的小猫相映成趣,一看就是故意露出来的。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沈迟说,“七年前你就是这么缠上我的,当年你不声不响地走了,现在又想要跟我好,可以。” 沈迟顿了顿,语气很快沉下来,“但我要知道当年的事。” “当年的”苏绽的喉结滚了一下,“当年的什么事。” 沈迟冷笑一声,已经知道他现在在打什么主意,手里的眼镜被放到茶几上,发出一道很清脆的声音。 “不要扯当年你对我死缠烂打的那一招,我不管你当初是为了什么,真喜欢我也好,就是想要玩玩我也好,总之我被你勾的动了真感情,那我们就不问初衷。” “我只问问你结果。”沈迟反手叩了叩茶几,“苏绽,你说让我高考完上你,你人呢?” 苏绽拗着手指站在他的对面,听见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缩了缩肩膀,整个人都因此耷拉下去,一点儿嚣张的气焰都没了。 2016年的高考对他们来说是个坎儿,过不去就怎么都过不去了。 苏绽觉得自己又开始怂了,哀求之下竟然放软了语气,叫了很多年前的称呼,“迟哥,高考的事儿以后再说行吗?” 沈迟搭在茶几上的手指蜷了一下,似乎被苏绽的这一声“迟哥”勾起了某些回忆。 “我已经等了七年,苏绽。”他的眸子乜过来,安静的瞳孔里隐隐含着一抹痛苦,“还是说你现在回来跟当年一样,又是为了逗我玩玩?” “你说让我对你负责,等我对你负了责,你又会像当年一样人间蒸发?” 他说话的时候站了起来,皮鞋碾在地面上,一步一步向苏绽靠近。 苏绽“啪”的一声贴上身后的墙,冰凉的触感似乎要透过那件棉质衬衫钻到他的皮肤里。 一瞬间浑身冰凉,苏绽闭上眼睛,哆嗦着说:“我不走,迟哥我不会再走了。” 沈迟“呵”了一声,抬手挑起苏绽的下巴,“你怎么保证。” 七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沈迟从来没有问苏绽要过类似的保证,可见当年苏绽的离开对他影响不小。 苏绽的睫毛颤了颤,觉得自己如果再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沈迟恐怕会把自己当场干死。 如他所愿,沈迟的手掌顺势下滑,扯上了他脖子上的那条绿色领带,青葱草绿色的颜色,轻轻一扯就从脖子上滑落下来,露出那些极其暧昧的痕迹。 苏绽原本觉得沈迟会因为这些痕迹心虚心疼,可现在却觉得无比后悔。 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可控了。 “说。”沈迟不为所动,“要么交代七年前的事,要么给我一个别的理由。” 他的指腹在苏绽的脖子上揉了揉,大概是有些疼了,成功牵出苏绽的一声呻.吟,沈迟威胁他:“不然今天干死你。” 苏绽猛地抿住嘴唇,脸部因为太过紧张而泛红充血,水红色的嘴唇张张合合,最后还是又闭上了。 他脖子上的淤青很严重,被沈迟一按更觉得疼,纤白的皮肤上很快就起了一层小疙瘩,颤颤巍巍的样子好像受尽了欺负。 他的喉结滚了不知道多少遍,最后嗓子干涩,几乎要发不出声音。 他说:“干干吧。” 众所周知,“干”是一个动词。 沈迟的手指还在他的脖子上来回摩挲,听见这句话之后才挑眉看了苏绽一眼,手下的人看起来很害怕,但那双眼睛却扑闪扑闪的,似乎还有点儿激动。 没人比沈迟更知道苏绽是个什么人。 划船不靠浆,全靠浪。 “好。”沈迟松开人,自己脱下西装外套,用眼神示意苏绽抓紧时间,“成全你。” 苏绽闭上眼睛,呜真的要被上了。 他从小就在想这件事情,但真到了时候,终归还是有一点儿怂的。 他看着沈迟身上仅剩的那件白衬衫,也抬手去解自己剩下的扣子。 反正这清汤寡水的日子我早就受够了! 苏绽解开衬衣,小腹上没有多余的赘肉,反而显得有些单薄,他反手将衬衣扔下,露出上半身。 “裤子。”沈迟说。 苏绽几乎被他激得崩溃,一面将手指搭在自己的裤腰上,哆嗦了两下,怎么都脱不下来。 他自暴自弃地问:“我们就不能去床上吗!” 虽然有些半推半就,但这种情况下,卧室里柔软的床垫总是显得格外诱人。 “上床?”沈迟反问一句,顺着苏绽的目光看向那张床,脑子里隐约闪过了几个昨天晚上的片段。 他醉酒忘事,昨晚的事的确记不清楚了,干脆笑了一声,说:“我们什么关系,随便上床合适吗?” 苏绽觉得沈迟应该没有发现自己骗他的事,张嘴辩驳:“可是我们昨晚已经” “昨晚我没有意识。”沈迟打断他,“你可以说我是在推卸责任,但我说了要对你负责,就不会像你当年一样一走了之。” “再说了。”沈迟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他勾了勾苏绽的下巴,“‘负责’的方式有很多种,不是么。” 苏绽被他挑得顺势仰了一下头,一只手还在裤腰上放着,裸露的上半身却控制不住地漫上一层红色。 他听得懂沈迟在说什么。 负责的方式有很多种,除了谈恋爱,不是还可以当个炮.友么。 他的脑子一下子想远了,在想自己要是真的当了沈迟的炮.友,沈迟会给钱包养自己吗? 不用吧,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小老板呢。 沈迟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来,像早上一样,抬手叩了叩墙壁,发出两声“笃笃”。 他逼问不休:“回答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苏绽眨动着一双水亮的眼睛看他。他缺少控制住自己表情的能力,心里想了什么全都能看出来,他在想那两个字的时候带了一点笑,笑得沈迟都眯了眯眼。 “苏绽,你不会还要说我们是情侣吧。” 苏绽一个哆嗦,摇头否认。 他想了想,觉得今天必然要给沈迟一个交代,不然去医院、谈恋爱都是空谈。 “炮.友行么?”苏绽问。 要是真让我当沈迟的炮.友,那也不是不行。 男子汉大屁股,豁出去算了。 他仰起头看向沈迟,有些期待呦带着恳求地说:“迟哥,你干死我吧。” 眼看着苏绽开始在自己面前拆腰带,沈迟的眉心猛地跳动了好几下,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把持不住了。 但与苏绽相比,他总归还是较为理智的那个人。 他维持着将苏绽抵在墙上的动作,手里的领带软哒哒地垂着,草绿的颜色是这间卧室里最醒目地一点。 沈迟放下手,一群小猫咪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沈迟仍然看着苏绽 ,狭长的眼睛折射出冰凉的目光,他冷冷地说:“宁愿让我干死你,都不愿意说当年的事,苏绽,你是诚心跟我好吗?” 苏绽张嘴就是话。 “怎么不是诚心的!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现在都要让你干死我了,命都给你了沈迟,你居然还在质疑我心诚不诚?!” 他特别冲动,沈迟几乎以为下一秒他就会抱住自己的腿,说天啊你是要让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才肯相信吗! 沈迟下意识地向后挪了一步,看向苏绽的眼神出现了一点儿戒备。 苏绽收了戏,眉尾微微垂着,左耳上坠着的黑色小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他看着沈迟,哑着嗓子问:“你是要走了吗” 沈迟抬腿就走。 男人身高一米八六,长腿一迈就与苏绽岔开了半米。 混杂在他们之间灼热的气息因此散开,苏绽忽然想,他现在这股无情的劲儿,还不是学了当年抬腿就走的我吗 那句话必须要说了。 他伸手,在沈迟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瞬间拉住了沈迟的胳膊,一双眼睛踌躇泛红,嘟囔着说:“别别,先别走。” “干什么?” 苏绽说:“我怀上了。” “你以为你怀上了我就”沈迟冷笑一声,眸底全是不屑,反应了一下才勉强止住自己后半句话。 他拧起眉心,看向拗者手指贴墙站着的人,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怀上了?” 我在追他 苏绽一句话把沈迟惹毛了。 他竟然真的被带着去了一趟医院,好在去的是肛肠科不是妇产科。 苏绽扒着诊室的门框哀求:“迟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沈迟一本正经地拦在他面前,挑眉示意苏绽进去,“我这是在对你负责,快点儿。” 苏绽扒着门缝看了一眼,看见里面是个白头发的老大夫,周围还有两个小护士。 他一会儿就会被小护士按在检查床上,老大夫在他身后捣捣鼓鼓,然后会问他:有男朋友吗? 他如果点头,沈迟就会用眼神把他给刀了。 那他如果摇头呢? 就要告诉老大夫这是小玩具的功劳,跟旁边那男的没有关系。 沈迟就会转身就走了。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雷打不动的沈迟,苏绽深吸了一口气,求饶:“饶了我吧迟哥,太社死了。” 沈迟猝不及防地冷笑一声,说:“那就回去吧。” 苏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眨了眨眼睛才问:“什么?” “不想进去那就回去吧,毕竟”沈迟咬牙说,“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 苏绽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他忽然觉得那孩子的事儿不应该被编出来。 成年人的玩笑总是带有一点戏剧性的,既然不愿意进去,那之前的话也就不算数了,沈迟没有难为人,拉着苏绽的手腕出了医院大厅。 停车场。 苏绽看着沈迟拉开车门,明显没有把自己送回去的意思。 管杀不管埋。 苏绽讨好地笑了笑,“迟哥” 沈迟回头看他,略一挑眉。 “孩子的事儿你看怎么办?” 沈迟收回目光,径直坐上车,银灰色的Model S,电车。 苏绽盯着他的车牌号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竟然觉得自己松了口气。 电车跑不远嘿。 沈迟沉吟了一下,竟然真的演出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明天有安排吗,接你去我那儿坐坐?” 苏绽摇摇头,“明天不行。” “那就后天。”沈迟说,“后天我再干你。” 苏绽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倒不是苏绽推脱,他第二天真的有事。 要去送弟弟。 2023年9月1日,椿城迎来了开学季。 早晨的阳光已经露出了炙烈的端倪,夹杂在蓝白校服与细密车流中的,是又一群少年即将放飞的梦。 “教学主任姓陈,进校门左手边第一栋教学楼,一楼副校长室,副校长对面的就是他。”苏绽细细回忆,“梯形脸,戴眼镜,长得是很标准的正方形。” 林听被他哥的形容逗得笑起来,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人高马大,倚着路边的梧桐树弯着腰,身上是崭新的一中校服,嘴角咧开,是一副张扬的少年的样子。 但他很快就要遵从他哥的指令去上学。 苏绽挤了挤眼睛,不知道哪里不满意,抬手就冲着人家孩子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小鬓角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 苏绽看着他那撮头发,忍不住说:“老陈管得很严,你这头发不出半天就得剃光。” “你们学校要求学生留光头吗?”林听问完又补了一句,“哥” 这学老子不上了! 苏绽忍了忍,还是抬手又补了一巴掌,脸上终于比刚才严肃了点,“不想上学就收拾东西回北城,犯不着跟我装傻。” “去,哥,我去。”林听低下头,靠近树干的脖颈顺着低头的姿势探了出来,小少年有点懊恼,似乎有点怕苏绽再往下说,“你是为了我上学才回来的,哥我不是不懂事那孩子。” 苏绽没真生气,看小孩儿一下子蔫下去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顺手揉了揉小孩儿过长的头发丝,然后顺势推了一把,将手里的书包递过去,“知道就行,快去上学。” 隔着一条街,对面是一中翻新过许多次的大门。 伸缩门早就焕然一新,灰白墙面带着一点中式建筑的风格,著名书法家提的字却还高高地镶在围墙上。 什么都抵不过这七年,但总有些东西还保留着记忆中的样子,飘飘晃晃散在人潮里,再一晃就能翻起人的回忆。 林听扯着书包带过马路,听见他哥在身后说:“我跟老陈约的是八点,进门直接去办公室,别迟到。” 林听“嗷”了一声,抬手一看已经是七点四十,过了马路就没再耽搁,跨步挤入了拥堵的人群里。 蓝白校服相互簇拥推搡,很快就再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苏绽靠着林听刚才倚过的那棵树,树干上有一块小的凸起,恰好抵在他腰窝的位置,他侧了个身的功夫,埋在人群里的林听就彻底看不见了。 苏绽没急着走,就靠着那颗树静静地看,试图从熟悉的建筑上找到一些多年前的记忆。 眼前是灰白色的楼,披着青春的学生,忙成一团的保安,还有挂在天上一抹垂白的云。 他什么也没想,一直等到成群结队的学生四散无影,他才忽然想起来,很多年前,他也靠过这棵树,也被树上的凸起硌过腰。 那时候有人在他的耳边低笑了一声。 路过的车辆鸣响一声,苏绽猛地回过神来,顺着记忆里的方向看过去。 路口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 这个时候的风带着一点儿凉意,但吹在人身上却很舒服,苏绽靠着老杨树眯了眯眼睛,心里忽然陷出了一个小小的坑。 有一涡水在小坑里来回旋转,咕咚咕咚,隔着一道风都能听见声音。 苏绽忽然改了主意。 他不想等到明天了。 今天干我吧。 阿卓给过沈迟的单位地址,离一中不算很远,苏绽对那一片很有印象,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这时候是上午九点。 律政大街从南到北一串小国旗,每一面都在风里飘扬。 苏绽看了看,发觉还有一个月就是国庆节。 建筑物排开一溜儿,律所就在其中最显眼的那座写字楼上。 很不幸,是要预约的。 苏绽挤在前台处比划,“就是那个很年轻很帅气,笑起来很好看,身高有一米八六的沈律师!” 他抬手一比自己的身高,“比我高半个头。” 前台负责接待的小姑娘们面面相觑,“您说的,不会是沈迟吧?” “就是他!” 沈迟哪儿笑过了。 “先生。”小姑娘笑着递过签字表,“预约信息已经填好了,您是在这儿等吗?” 苏绽嗯嗯啊啊地说自己就在这里等,没两分钟就忍不住跟人家聊了起来。 “沈律师在你们律所工作多久啦?” “三四年了吧。” 苏绽掐着指头算了算,那就是刚毕业就工作了。 “他人缘怎么样?” 小姑娘思考了一会儿,如实回答:“也就那样吧,沈律师很高冷,平时都不怎么跟我们说话的。” “那有小姑娘喜欢他吗?” 小姑娘一拧眉,诚心发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绽自以为坏笑了一笑,实则挺甜。 他趴在前台的吧台上咧开嘴,绿色小猫领带从衣领下软哒哒地探出来。 “~”苏绽小声说。 几个小姑娘互相看了一会儿,然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压抑且激动的声音。 天啦! 苏绽在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始终没等到沈迟的消息,他下意识地以为是沈迟不想见自己,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都说好了明天干我的,没道理现在送上门儿的他不要。 苏绽旁敲侧击地问沈迟在见什么客户。 “这都是要保密的,不好意思苏先生。”小姑娘深感抱歉。 苏绽“哦”了声,整个人顿时变成一只霜打的茄子。 他在接待大厅磨了一会儿地砖,一直等到几个小姑娘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稍稍转了出去。 电梯拐角处,拎着早点的外卖员与苏绽面面相觑。 外面员解开自己的马甲,率先开口:“这样真的合适吗?” 苏绽随手给他转了个红包,“放心吧。” 他冲外卖员挤了一下眼睛,“我就是追个人。” 那种“哥们你懂的”的表情瞬间让外卖员放下心来,一看眼前这个人就是跟女朋友吵架了才想出这个鬼点子来的。 苏绽把自己伪装成外卖员,拎着一袋黄焖鸡敲了敲律师事务所的玻璃门。 “蘸先生的外卖!” 一出口他才觉得这位先生的姓有些奇怪,但由不得他多想,整个律所的人已经齐刷刷地抬头看了过来。 苏绽一开始以为自己伪装得不够好,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太帅了。 都没见过这么帅的外卖员啊。 就在他窃喜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蘸先生”的时候,熟悉的人影已经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沈迟穿一件白衬衫,系领带,半框眼镜还尽职尽责的架在鼻梁上。 他在苏绽面前停下,先往他领口处露出来的那截绿色领带上看了一眼,然后才伸手将外卖接了过去。 沈迟笑笑,十分淡定斯文地说:“原来苏老板还在做兼职。” 他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晃了晃手里的外卖,问:“怎么,是酒吧盈利不好吗?” 前男友 苏老板觉得自己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此之前他认为世界上最大的巧合就是沈迟喝醉酒走错他的房间,却没想到此时此刻他手里拎的这份外卖,就是沈迟的。 “你为什么叫蘸先生?”苏绽下意识地问。 沈迟挑了一下眉毛,径直从他手里接过了那份外卖,压根没有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整个事务所的律师几乎都凑过来看热闹,苏绽被人看得面红耳赤,掩在外卖服下的却还是一颗小黄心。 他往前凑了一步,在沈迟耳边叫:“老板,没给钱呢” 互叫“老板”也是一种情.趣play。 沈迟一顿,鸡皮疙瘩都被他叫起来了。 这不是个能让他发挥的场合,沈迟看了看身边扥长了脖子的同事,解释说:“别误会,他不是外卖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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