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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亲到她。 但这时,一双手臂把湛可可抱起来,俯身,湛可可便看见刚刚自己怎么够都够不到,现在却一下离自己很近的脸。 林帘愣住。 小丫头也是愣了愣,但她很快反应,睫毛眨巴,然后抱住林帘的脸,在林帘脸上亲了下。 一下不够,又在林帘鼻子上亲了下,眼睛上也响亮的亲了下。 “哈哈,好啦~” 湛廉时把湛可可放下来。 湛可可顿时开心的抓住林帘的手,“爸爸亲了妈咪,可可也亲了妈咪,妈咪是不是就好了?” “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医院,回家家了?” 在湛可可的认知里,林帘笑了那就是好了。 好了她们就可以回家了,不用再分开了。 林帘脸上的笑垂落,她看着这站在床前满心期待的小人儿,眼里的纯净可爱,她手指微动,握住这软软的小手。 “妈咪还完全好。” “啊?没完全好?” “这是只好了一点点吗?” 小丫头不相信,转头看站在身旁的人。 湛廉时在看着林帘,一直看着,把她所有的神色变化都锁进眼里。 而这一刻,林帘说的话让他眸子动了下。 但也就一瞬,他便恢复了。 没有任何的异样,意外。 湛廉时看湛可可,“妈咪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养好。” 湛可可顿时苦了脸,“妈咪还没好呀,可可以为妈咪好了。” 林帘说:“妈咪会努力让自己好。” 湛可可一瞬抬头,大眼看着林帘,无比的坚定,“嗯!可可相信!” 外面柳钰敏和侯淑德听着病房里传出的话,两人的心是一点点放下了。 雨在夜幕降临时停了,城市里的灯火都亮了起来,晕染出大片的光,照亮每一处。 湛可可和湛廉时陪着林帘,其他人都没再进去过,但到晚上,大家吃了饭,也都来了。 给湛廉时湛可可带了饭,而林帘还不能吃东西,就看着湛可可吃。 小丫头吃的嗷呜嗷呜的,特别香,吃的脸上都是饭粒,看的大家都忍不住笑。 方铭来给林帘检查的时候,病房里正是这样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每个人脸上都是放松的笑,似乎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大家一直是一家人。 齐心协力的一家人。 “方铭来了,来来来,快让出位置来,让他给林帘瞧瞧。”侯淑愉眼尖,看见方铭,赶忙说。 湛可可听见这话,小脑袋一瞬转过去,看方铭。 她嘴里还包着饭,鼓鼓的,看见穿着白大褂的方铭,她眼睛一下睁大,然后叫,“方叔叔?” 湛可可是见过方铭的,之前湛廉时受伤,就是方铭在,她一直记得。 现在看见方铭,她很是惊讶。 方叔叔之前不是给爸爸治病的吗?现在怎么来妈咪病房了? 湛可可下意识就看湛廉时,难道爸爸的病还没好? 方叔叔是来给爸爸看病的? 可爸爸说过,不要告诉妈咪。 那方叔叔就是来给妈咪看病的? 可是,妈咪的病不是托尼叔叔看的吗?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湛可可这包着饭,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迷茫的看湛廉时,看林帘,看方铭的模样,让大家只觉可爱的不得了。 湛廉时出声,“吃饭不要说话。” 湛可可小嘴一瞬闭紧,低头快速嚼她嘴里包着的饭饭。 她知道了,方叔叔不是给爸爸看病的。 然后,不要让妈咪知道爸爸生病的事。 嗯! 她真聪明! 湛廉时一句话就让小丫头乖乖吃饭,那认真的小模样让大家都恨不得抱着这小脸亲一口。 真是太懂事了,太乖了。 方铭走过来,看林帘,“感觉怎么样?” 随着方铭的这句话,大家视线都落在林帘脸上。 现在林帘身体的好坏,牵动着这里每一个人的心。 就连湛可可都抬起了小脑袋,看林帘。 方叔叔真的是来看妈咪的医生,那托尼叔叔呢? 林帘知道这里每个人都在关心她,她嘴角微弯,神色温和,“好多了。” “嗯。” 方铭拿过林帘的手给她把脉,然后看医疗器械上的数据。 侯淑德坐在床前,握住林帘的另一只手,看着林帘,眼神慈爱。 她能感觉到林帘好些了,虽然依旧虚弱,但她精神好了很多。 这样她便放心了。 侯淑愉坐在湛可可旁边,看小丫头这似小仓鼠一般的吃法,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看着咱们小可可吃的这么香,愉太奶奶又饿了呢。” 湛可可听见这话,立刻拿起小勺子,从碗里舀了菜和饭,喂到侯淑愉嘴边,“愉太奶奶吃。” “呵呵,好呀!” 侯淑愉也不客气,一口吃了。 她摸小丫头脑袋,眼里都是喜爱。 大家在旁边看着,也是心里柔软。 这孩子真的很讨喜,没有一个人会不喜欢。 “嗯,不错,比上午好了些。”方铭给林帘把完脉,收回手,看着她说。 林帘睫毛微动,眼里浮起真诚,“谢谢你,方医生。” “不客气。” 方铭看向柳钰清,“有什么事再叫我。” “好,你去忙吧。” “嗯。” 方铭不再多待,离开了病房。 湛可可看着,然后看湛廉时。 第1705章 都走了 湛廉时在拿着水果刀削橙子皮。橙子是侯淑愉买的,但是湛可可和侯淑愉一起挑的,颜色亮丽,个头也大,水分足。 湛廉时削着,动作不快不慢,那橙子皮一点没断。 他没有看林帘,也没有看湛可可,更没有看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他看着手中的橙子,似乎此时,削橘子皮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湛可可看到这,大眼眨巴,然后转过去,继续吃她的饭饭。 感觉爸爸好像生病没有好呢,但因为妈咪生病,所以爸爸没有说。 不然,怎么会是方叔叔来给妈咪看病,而不是托尼叔叔给妈咪看病呢? 湛可可小小的脑袋,一下子似乎明白了许多事。 林帘的身体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确实好多了,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湛可可吃的肚子饱饱的,侯淑愉对小丫头说:“小可可,不早了,我们回去睡觉觉吧?” 昨晚没睡好,今晚可得好好睡一觉。 湛可可一下皱起小眉头,看床上的林帘,“可可不想回去,可可想留在这里陪着妈咪。” “哎呀,有爸爸在,你陪妈咪做什么?” “你这么小,又帮不了妈咪,妈咪要洗漱,上洗手间,都得靠爸爸。” “你靠不住。” 侯淑愉直接说,小丫头顿时就愁苦了。 柳钰敏来到湛可可身旁,弯身,“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看妈咪。” 柳钰清也说:“是啊,不急这一晚上。” “明天可可要回学校。” 低沉的嗓音落进病房里,把所有人脸上的笑都给打破了。 包括床上林帘的神色。 回学校。 是啊,可可明天上学。 本来她们今天就要回京都的。 林帘眼睛微动,视线落在那坐在床尾不远处小桌旁的人身上。 西装外套脱了,穿着一件衬衫,衬衫袖子微挽,那精瘦的小臂露出,他手上拿着一颗橙子,一把水果刀。 此时那橙子皮全部削完,露出包裹着橙子肉的一层白色橘络。 他把橙子放小桌上,水果刀跟着放下,然后拿过纸巾,把手上的橘皮油擦掉。 他不疾不徐的做着这个动作,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大家看着湛廉时,看着他这看着不近人情的模样,都没有说话了。 而湛可可,她小嘴张开,小脸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去学校…… 她都忘了…… 湛廉时把纸巾放垃圾篓,起身走过来。 他来到湛可可面前,把她抱起来,“爸爸给你请了明天上午的假,明天下午,你得去学校上课。” 湛可可眼泪一下冒出来,“可可不想去学校……” “可可想留在这里陪妈咪……” 眼里包着泪,声音里也含着哭音,看的人是心都要碎了。 侯淑愉看湛可可这模样,想说什么,但看湛廉时,她这要说的话被生生吞了回去。 湛廉时看着湛可可眼里的泪水,“妈咪一直没好,你就一直陪着?” 湛可可小嘴抿起,不说话了,只有眼里的泪水在滚动。 “爸爸答应你,周末带你来看妈咪。” 湛可可一下抱住湛廉时的脖子,脸埋进他脖颈里,那滚烫的泪水就落在湛廉时肌肤上。 大家知道,小丫头哭了。 虽然她忍着,没有发出声音,但大家就是知道。 顿时,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 偏偏,湛廉时这做法,让她们说不出一句不是来。 “可可,明天太爷爷跟你一起回去。”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湛起北起身,杵着手杖来到湛廉时面前,轻拍湛可可的背。 湛可可抱紧湛廉时的脖子,哭声溢出。 这一下,大家都赶忙哄起来。 “不哭不哭,明天就是周四了,很快就能看到妈咪了。” “是啊,也就几天。” “这平时小可可休息的时候,可以给妈咪打电话,也可以跟妈咪视频呀,又不是完全见不到,不哭了啊。” “……” 你一眼我一语的,把林帘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林帘看着那小小的身子,因为哭而抽泣。 她心里疼起来。 不想看见可可哭,想她开心,想她笑。 忽然的,她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身上,林帘眼帘微抬,便看见那看着她的人。 一双深目,里面装着她熟悉的凝视,以及她曾想要,却无法拥有的神色。 她的心这一刻紧了,然后,眼帘垂下。 这样的目光,她心颤,害怕,亦心慌。 湛廉时看着那垂下的眼睛,好一会,目光收回。 “我带可可先出去。” 说完,湛廉时便抱着湛可可出了病房。 大家看着,要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湛起北说:“我出去看看。” 便跟着出了病房。 侯淑愉眉头皱着,心里很是难受。 看着这小小的人儿哭,这心里就跟猫抓似的。 柳钰敏说:“别担心,廉时能哄好可可的。” 看见侯淑愉这模样,柳钰敏知道侯淑愉担心,她挽住侯淑愉的手。 而柳钰清看两人,然后看林帘。 林帘也看着外面,眼里有着许多神色。 担忧,不舍,以及不安,慌乱。 这样的神色,有对可可的,也有对廉时的。 柳钰清心里叹气,这孩子是好了些,但也不是全然好了。 没那么快。 得慢慢来。 侯淑德是不担心湛可可的,因为有湛廉时在,小丫头怎么都不会有事。 她担心的只有林帘。 而她一直在床前,几乎所有的心思都在林帘身上。 林帘看湛可可的目光,看湛廉时的目光,她脸上的神色变化,侯淑德都看在眼里。 她把林帘所有的心绪都收进心里。 没有多久,湛廉时便抱着湛可可回了来。 小丫头眼睛红红的,但眼里已经没有泪水了,小脸上也没有伤心了。 她站在床前,握着林帘的手,大眼认认真真的,“妈咪有爸爸在,有愉太奶奶,德太奶奶在,还有清奶奶,大奶奶在,可可不需要在这里陪着妈咪。” “可可要去学校好好上学,等可可周末了就来看妈咪。” “虽然可可很舍不得妈咪,但可可知道,妈咪在努力的让自己好,可可也要努力的学习,让妈咪放心。” “妈咪,可可回学校后,会想你的!” 看着这稚嫩的小脸说出这些乖巧懂事的话,大家心里又都难受一片。 怎么就这么乖呢。 乖的她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帘握住湛可可的手,脸上生出笑,温柔的说:“妈咪会给可可打电话,也会给可可视频,更会让自己早点好。” “嗯!” “妈咪,可可爱你!” 小丫头对林帘嘟嘴,要亲亲。 湛廉时把她抱起来,小丫头抱着林帘的脸,左右都亲了下,还亲了她的眼睛。 林帘眉眼弯了。 湛起北带着湛可可离开了,侯淑愉也跟着离开了。 柳钰敏一起。 医院里一下就只剩下柳钰清,侯淑德,湛廉时。 柳钰清对侯淑德说:“妈,我们也回去吧,这里有廉时在,不会有事的。” 侯淑德点头,那握了林帘一晚上的手终于松开。 她轻拍林帘的手,慈爱的说:“孩子,我明天来看你。” 林帘说:“没事,我好很多了,您好好休息,不用担心。” 侯淑德脸上浮起笑来,然后摸她的脸,似母亲摸女儿的脸一般,无比的温和充满疼爱。 林帘怔住,她的心微微颤动。 这样粗糙的掌心,带着温暖,轻柔的触碰,从没有过。 以致侯淑德离开,病房门合上,她都没有反应。 夜寂了,病房里的气息也安宁了。 随着众人的离开,这里恢复到原有的安静,却又有些不同。 林帘心里动了下,目光跟着移动,然后落在那坐在床前的人身上。 第1706章 他不想 湛廉时拿过那颗削了皮的橘子,把那层白色的橘络剥了,橙色的橘肉逐渐显露。他五指修长,指节根根分明,皮肤极白,即便那白色的橘络在他指尖都黯然失色。 不是多难的事,也不是多复杂的事,这件事极小,极简单,却被他做的很仔细。 好似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来的重要。 林帘看着湛廉时的动作,她目光一动不动的,就连睫毛都没眨一下。 不是梦,却为什么那么的觉得不真实。 明明他就在眼前,明明他触手可及,她却觉得那么的虚幻,遥不可及。 暖白的灯光下,两人一坐一躺,没有旁的人,这里安静的一切都平和了。 谁都没有说话,但是,一股轻柔的气息连接着他们,在他们身上转动,缠绕,不离开。 湛廉时把一颗橘子的橘络都剥的干净,然后分开,一瓣一瓣的,把外面的那层内皮剥掉。 到此时,里面真正的果肉终于露出来。 一粒一粒,饱满多汁。 他扳出一小瓣,喂到林帘唇边。 这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林帘脸上。 深邃无波,似装着浩瀚银河,但此时此刻,这双眼眸里,只有她。 满满的她。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林帘没有动,她没有看唇边的那一小瓣果肉,而是看着这凝着她的双眸。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似乎,这样看着,便好了。 湛廉时见林帘没动,那眼睛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么的安静,那么的乖顺。 就像曾经,她看着他一般,那么的让他想要触碰。 他眼眸动,喉头跟着滚动。 手收回来,把橘肉放果盘里,他拿过湿巾把手擦了。 然后来到床前,俯身,握住林帘的手,凝着她的眼睛,低声,“想吃什么?” 方铭说,林帘可以吃点东西了。 林帘睫毛动了,她眼前的人清晰,离她很近很近,近到他的呼吸都喷在她脸上。 那样的熟悉,熟悉的她心颤抖。 突然的,林帘不敢看这双眼睛,不敢离他这么近。 她转头,视线也跟着转过,甚至那手都下意识想要收回来。 湛廉时感觉到掌中的手指要离开,不强烈,却牵扯着他的心。 他想要放开,想要任由她而去,但他舍不得。 也不想。 所以,他五指收拢,握紧她的手。 不让她逃开,然后,他低头,唇落在她唇上。 林帘僵住。 她气息凝滞了。 眼睛睁大,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他的一双深目就这般在她眼前。 他在看着她,好似有一只手伸出,要把她的心给抓走。 林帘的心突然就慌乱的跳动起来,她不安,想要挣扎,想要逃开。 可她却动不了。 她看着这双眼睛,便好似被点了穴,无法动。 而她能感受到,他在吻着她,轻柔的,如羽毛一般落下。 一点点侵蚀她的心。 眼眶湿热了,有雾气升出,模糊她的视线,然后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湛廉时看着她的眼泪,不动了。 他们的唇相贴,目光相视,气息相连,明明那么的近,却都那般的不敢妄动。 眼泪流的愈发厉害,似乎无法停止,湛廉时离开林帘的唇,然后,他五指伸进她的指间,和她十指相扣。 他唇上移,落在她眼睛上,吻上她的眼泪。 把她所有的苦痛都吞下。 她恨他,怨他,怒他,该的。 夜静谧,灯光笼罩,一双身影投在墙上,那是相拥的两个人,无法分开…… 一行人回了酒店,按理说,都该收拾着歇下了,但除了湛可可睡下,没有一个人睡。 侯淑德坐在沙发里,柳钰敏,柳钰清,柳书,付迄闵,湛起北都在。 林帘那放心了,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付迄闵在下午便到了,但因为他和林帘见的不多,侯淑德没让他来医院,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这次发生的事。 所以下午晚上他和柳书都在为这次的事奔走忙碌。 现在,侯淑德回来,他也该把事情的大致情况说了。 几人坐在沙发上,都听付迄闵说,然后是柳书,紧接着便是柳钰清,柳钰敏。 大家都把各自目前负责的事说了。 以及湛起北。 “我已经让国外的老朋友在查了。” 听见湛起北的话,侯淑德看向他,颔首,“让湛老哥费心了。” 湛起北摇头,“都是我应该做的。” 湛起北看向柳钰敏,“南洪那里大概什么时候有答复?” 听见这话,大家都看向柳钰敏。 柳钰敏微微握紧手机,神色无比严肃,“目前还不知道,但证据已经搜寻的差不多了。” “我估计也就这段时间。” 侯淑德沉思,好久,说:“告诉南洪,如果可以,在我生日那天动手。” 一瞬,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侯淑德脸上。 灯光下,这张布满时间长河留下的痕迹的脸没有一丝疲惫,只有做决定时的果决。 “赵起伟先不管他,先动赵宏铭。” -- 一早,湛廉时便去到酒店,带着湛可可去机场。 何孝义订的是九点十分的机票,几人到机场,正好是七点半。 时间看着还早,但每个人都起来开始忙碌了。 湛起北和湛可可一起回京都,其他人都留在了D市。 D市这边有许多事要做。 “爸爸,可可会乖乖听老师话的,你不要担心。” 机场里,湛可可抱着湛廉时的脖子,小脸乖乖的。 湛廉时看着她,“下飞机后,给爸爸打电话。” “嗯!可可一定给爸爸打电话,还要跟妈咪说话。” “嗯。” 小丫头说着便不舍了,她靠在湛廉时肩上,闷闷的,“爸爸,可可会很想你和妈咪的。” “爸爸和妈咪也会想你。” “可可舍不得爸爸……” 湛廉时没说话了。 湛起北站在旁边,看着这不舍得放开湛廉时的小丫头,他和蔼的说:“就几天,等可可周末了,太爷爷带你过来。” 湛可可点头,然后吸了吸鼻子,小身子直起来,她摸着湛廉时的脸,在湛廉时脸上响亮的亲了下。 “爸爸,你是不是病还没有好,你都瘦了。” “方叔叔在医院里,是不是给爸爸看病的?” “爸爸一定要好好的看病,好好的吃饭饭,睡觉觉,不要太辛苦了。” “可可不想爸爸妈咪都住院,可可不想一个人。” 没想到小丫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湛起北眼睛动了下,里面有什么东西涌出来。 他低头,视线转向别处,不再看湛可可和湛廉时。 湛廉时抱着湛可可,他看着这布满不安担忧的大眼,在湛可可小脸上亲了下,说:“不会。” “嗯!” “可可相信爸爸!” 湛廉时把湛可可放下来,小丫头立刻便去握住湛起北的手,对湛廉时挥手,“爸爸再见~” “再见。” 湛起北眼睛眨了几下,把那涌出来的东西压下,他握住湛可可的小手,看向湛廉时,“去忙吧。” “嗯。” 一老一小逐渐消失在人群里,湛廉时看着,好久,转身离开。 但是,当他转身那一刻,他脚步停下。 第1707章 这里就是你的坟墓 长裙风衣,不变的高跟鞋,刘妗站在那,看着湛廉时。似乎看了许久。 当前方的人转身,那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她视线里,她笑了。 就像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自然而然的露出笑来。 她们之间似乎没有恩恩怨怨,没有背叛,没有不断挽留。 在她眼里,湛廉时就是她的恋人,她爱他。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湛廉时看着视线里的人,他眸里面对湛可可时的神色不见了,里面有的是让人无法靠近的无情冷漠。 就像对任何一个人一样。 没什么不同。 不过,如果细看,或者了解他的人,会发现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湛廉时看刘妗的眼神,沉静的让人害怕。 乔安站在刘妗身侧,她看着湛廉时,心里一下就紧了。 这样的目光,让她觉得害怕。 下意识的。 湛廉时抬步,朝刘妗走过去。 刘妗一怔,然后看着这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 没有感情,没有温度,似乎无论她做什么,她都走不进他的心,就像她们在一起的时候。 刘妗一下笑了。 她站在那,没有往前,就在那等着湛廉时朝她走来。 已经有多久了,他没有像现在一样朝她走来。 这么一想,上一次他朝她走来,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呵呵…… 湛廉时来到刘妗面前站定,他和她的距离保持着一步。 刘妗勾唇,“终于能看着你主动站在我面前了。” “说明,我做的那些事,还是有效果的。” “至少,你终于舍得正眼看我了。” 乔安皱眉,看刘妗,神色愈发紧。 她不知道刘妗要做什么,她只能在她身旁,在她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之前阻止她。 而现在,听见刘妗这话,她只觉刘妗疯了。 为了强行得到一些东西,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湛廉时没说话,他冷漠的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 即便刘妗说出这样的话,他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似乎,不论刘妗说什么,他都不在乎。 更不在意。 “你该离开了。” “……” 刘妗嘴角的笑凝固。 湛廉时说完这句话,那沉黑的眸子在一瞬深寒,似一把无情的利刃在刘妗眼前落下。 “这一生,不要再踏足。” “否则,这里便是你的坟墓。” 刘妗的脸一瞬惨白,甚至她身体一下失去所有的支撑,整个人摇晃起来。 乔安赶忙扶住她,眉头皱紧。 湛廉时的话,很明白了。 即便你再自欺欺人,你也没办法了。 因为这一刀下来,把你自欺欺人的勇气都给斩的一干二净。 湛廉时说完最后一句,他眸子被所有的厉所覆盖,让人看着心颤。 而只有一瞬,这些神色便消失,他眼里恢复到原有的沉静,冷漠。 似乎,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司机打开车门,湛廉时坐进车后座,他冷漠的侧脸随着车窗升起,消失无踪。 乔安看着车子驶离,再看刘妗,到此时,她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你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偏要去惹他,逼着他对你动手。” “这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公司解约,所有的人都不敢再用你,你的作品,代言,全部下架。” “你之前在世人面前展现的一切全部不见。” “你彻底消失。” “没有人再记得你刘妗,也不会再有人喜欢你。” “你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 一天时间,所有关于刘妗的消息都被抹去,这世界上似乎就根本没有刘妗这个人。 她消失在岁月长河中,她就是时间路过时一粒极小的尘埃,不足为奇。 “呵呵……” 刘妗笑起来,她抓着乔安的手,笑的难以抑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还是给我留了活路的。” “他湛廉时,还是对我留着一点情的。” 刘妗哈哈的笑起来,笑的四周的人都看过来,却再没有人偷拍她,把她这样疯癫的一幕爆出来。 -- 医院。 侯淑德一早便过了来,把湛廉时换回去送湛可可,她在病房里守着林帘。 而和她一起的还有柳钰敏。 两人给林帘带了营养粥,这粥都是侯淑德一勺一勺喂进林帘嘴里的。 本来林帘不愿意,她要自己喝,奈何侯淑德一定要喂她,无论林帘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侯淑德的决定。 林帘无法,只得被侯淑德这般精心照料。 当一碗粥喝完,林帘立刻说:“我饱了,您歇会。” 让一个老人家伺候她,她真的很不能接受。 “真的饱了?要不要再吃一点?” 侯淑德总觉得这一碗太少,林帘没吃饱。 林帘摇头,“真的饱了。” 柳钰敏把水打进来,听见两人的话,再看林帘,笑道,“妈,手术后吃不了那么多。” “原来是这样,那你饿了告诉我,我让人给你送来。” “好。” 侯淑德把碗放旁边,她握住林帘的手,“现在感觉怎么样?痛不痛?” “痛的话跟奶奶说,奶奶去找方铭。” 不知不觉的,侯淑德把称呼改了。 刚开始林帘还觉得奇怪,但听的多了,也就没什么了。 林帘脸上浮起笑,温温和和的,看着没事人的样子。 “不痛,我很好,您放心。” 说完,林帘想到什么,她仔细看侯淑德气色,这么两天下来,老人家气色明显没之前好。 平常人都会有句老话,在医院里照顾病人,反而容易让自己生病。 侯淑德年纪很大了,她不能在医院里待很久,对她身子不好。 “我这里没事,您不用照顾我,请个护工就可以,您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把自己身子累垮了。” 说完,看向拿过碗去洗的柳钰敏,“大家都不用在医院。” 听见这话,柳钰敏停下,转身看林帘。 林帘对她露出笑,很温和,很安好。 看着这笑,柳钰敏笑着摇头,出了病房。 她们怎么可能请护工照顾林帘,即便林帘不是四哥的女儿,她为妈挡的那一下,也足够让她们柳家人轮流着照顾她。 “不用请护工,我在医院陪着你。” 侯淑德轻拍林帘的手,安抚她,也让她打消这个心思。 林帘无奈,“德奶奶,我现在真的好很多,我自己……” “孩子,你做我孙女吧。” 第1708章 无法抵抗 不等林帘说完,侯淑德便打断她,而且这打断的话让她一点都没想到。孙女。 德奶奶这是…… 不等林帘多想,侯淑德便继续说:“奶奶很喜欢你,想让你做我的孙女。” “可以吗?孩子。” 第一句可能觉得自己是听错,但这第二句就无法再那么想了。 林帘回神,看着这无比慈爱温柔的眼睛,她知道德奶奶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她救了她,还有,她可能和她逝去的那个儿子有点像。 德奶奶是真心的。 林帘握住侯淑德的手,轻声,“德奶奶,在我心里,您就如奶奶一般,我做不做您的孙女都是一样的。” “而且这次的事……” 侯淑德摇头,“不一样。” “我找人问了,你这孩子苦,这么多年很不容易,奶奶心里难受。” “不想再让你受那些苦,也不想再让你被人欺负。” 林帘没想到侯淑德还会找人去问她的曾经,但想到侯淑德口中的‘人’,林帘心里微微的动了下。 她脸上浮起笑,很温和,“没有,人这一生,总是会经历许多磨难的。”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是任何人都是这样,您不要有所负担,这次的事,换做别人,我也会这么做。” “而且,是我把您带到凤泉镇的,我要对您的安全负责。” “您不要有压力,更不要去多想,这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不平常,孩子,你不懂,你不懂奶奶的心。” 侯淑德握紧林帘的手,眼神变得执着,甚至是任何人都阻挡不了的决心。 “在奶奶心里,你就是奶奶的孙女,这辈子都无法改变,也永远不会变。” 林帘怔住,她看着这一瞬就像变了个人的侯淑德,嘴唇动,却说不出话来。 时间过去,天大亮,来看林帘的人也多了。 柳钰清,柳钰敏,侯淑愉,侯淑德,还有柳书,付讫闵,大家都来看林帘。 甚至下午,还来了许多人,都是两年前,林帘去柳家参加丧事见过的面孔。 她们都是柳家人,是侯淑德的至亲之人。 林帘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但想到大家来看她的同时,其实也是看侯淑德,她便释然了。 只是,这么多人都对她表示关切,她反倒自责起来。 是她把老人家带到的凤泉镇,如果不是她,那便不会有这后面发生的事。 柳家人非但不怪她,反而还感激她,她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从上午开始,人便不停的来,到晚饭前,都有人来。 病房里进进出出,时间就这样快的过去。 而这一整个白天,湛廉时都没再出现过。 除了早上他离开,后面便没再回来过。 林帘知道,但她不问。 而大家也都一致的没说,似乎没有这个人一般。 “走了走了,去吃晚饭了,林帘,明天姨奶奶再来看你。” 因为侯淑德说她已经把林帘当亲孙女,她就是柳家人,侯淑愉一听到立马就说,那她就是姨奶奶,让林帘叫她姨奶奶。 完全不给林帘抵抗的机会。 面对着两位老人家这坚定又不放弃的模样,又在柳钰敏和柳钰清,以及各个柳家人的不断相劝下,林帘不得不对二人改口。 而白天,虽然来了不少柳家人,但林帘都不熟悉,只有侯淑愉,侯淑德,柳钰清,柳钰敏。 所以几乎病房里这四人一直在,其他的人来看了林帘后便离开了。 现在,病房里就只有侯淑愉,侯淑德,以及柳钰敏。 柳钰清刚刚出去接电话了。 “好。” 林帘看向侯淑德,“奶奶,您也去,我这里没事。” 侯淑德对柳钰敏说:“钰敏,你和你大姐,淑愉,一起回去。” 这句话很明显,她在这守着。 柳钰敏说:“不用,我……” “行,我们去吃饭,明天来看林帘。” 侯淑愉一句话定下。 柳钰敏看侯淑愉,有些惊讶。 让妈一个人在医院,这合适吗? 怎么都得留一个人吧? 可不等柳钰敏多想,侯淑愉便拉着她走了,快的很。 林帘看着两人离开,尤其是柳钰敏那懵的模样,她嘴角忍不住扬起来。 侯淑德看着林帘这笑,她眼里的澄澈干净,心里暖和又无奈。 这孩子啊,真是谁说什么她都信。 善良的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跟钰文一个性子。 林帘见病房门合上,她转过头来,看侯淑德,想让老人家回去休息。 没想到就看见侯淑德这慈爱满足的看着她的模样。 这样的目光,让她心里柔软,也心疼。 老人家把她当那个儿子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么多年,她心里很苦。 林帘握住侯淑德的手,柔声,“奶奶,我会很快好。” 侯淑德脸上的褶子一瞬挤在一起,“好,奶奶相信。” 两人说了会话,林帘想起一件事来,她手往枕头那伸。 侯淑德看见她的动作,立刻问:“怎么了?睡的不舒服吗?” 林帘摇头,“不是,我拿手机。” 左手不大能动,因为伤的是左边身子,但右手还可以。 只是,林帘刚说完,侯淑德便起身,看她的枕头下,手机安稳的躺在下面。 侯淑德把手机拿出来给林帘,“来。” “好。” 林帘接过手机,打电话。 昨天便要打,但因为某些原因,她忘了。 而今天来了很多人,她也没时间打。 现在安静下来,可以了。 只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侯淑德看见了,说:“关机了?是不是没电了?”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能用我的手机打吗?” 林帘确实有重要的事说,而现在手机没电,要充电打也要等一会。 林帘点头,“能。” “那用我的手机。” 侯淑德说着便把手机掏出来,这时,咔哒,病房门打开。 第1709章 满眼的恨 林帘看了过去。深色衬衫,黑色西裤,臂膀里搭着西装外套。 走进来的人,是这一天都没看见的人。 湛廉时。 他提着两个保温桶,深咖色,这两个保温桶的存在,把他身上那高不可攀的气息给拉下。 让他有了那么点烟火气。 林帘看着这进来的人,尤其是触及到他的目光,她睫毛轻动,视线收了回来。 湛廉时看着林帘躲避她的眼神,他走过来,把保温桶放床头柜,对侯淑德说:“您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侯淑德看着湛廉时带来的那两个保温桶,再看向林帘,她要拿给林帘的手机收了回来。 “孩子,好好休息,奶奶明天来看你。” 林帘唇动,想说打电话的事,但还是算了。 “好,您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奶奶知道。” 侯淑德没再多说,离开病房。 湛廉时送她出去。 林帘看着两人,她看外面的天色。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一日又快要过去。 林帘想到她的工作,她眉头皱了起来。 她看四周,再看床头柜上的床铃,视线在经过保温桶时,她停留了会,转过了。 她看床铃和自己的位置,然后右手伸出去,看能不能够到。 显然,她够不到,而且这个动作会扯到她伤口。 林帘蹙眉,把手收回来,然后身子动,看自己能不能坐起来。 伤口有些深,无论她怎么动都会疼。 只是这疼的力度和她的动作是呈正比的。 她动的越厉害,那疼也就越厉害。 林帘忍着疼,努力坐起来,然后手往床铃那伸。 这时,一道冷风吹来,然后那微凉的手握住她。 “要什么?” 低沉的嗓音落进耳里,合着那笼罩下来的凉意,林帘颤了下,说:“充电器。” 湛廉时看她放在枕头外的手机,“我去拿。” 把林帘安稳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手机也拿到床头柜上。 做好这些,他才出了去。 而出去前,湛廉时俯身,手臂撑在林帘脸侧,看着她,眼眸深深,“不要再乱动,要什么跟我说。” 呼吸喷在林帘脸上,林帘看着眼前她无法避的人,这深目里仿佛在说,你答应我我才去。 “嗯。” 湛廉时放心了,直起身子,出了病房。 林帘躺在床上,看着出去的人,她的心紧了又紧。 疼,也酸涩。 这两天,她很混乱。 一看到他,她便无法清醒。 不想见他,不想和他触碰,想要离他远远的。 这样,她就可以冷静的做一些事,直至一切结束。 可是,她做不到。 她躺在这里,出不去,离不开。 更因为他说的那些话,她彷徨犹豫,无法再冷血。 无法再对他视而不见。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帘闭眼,手攥紧。 湛廉时没有多久便回来,手里拿着充电器,见床上的人闭着眼,眉头紧皱。 他来到床前,握住林帘的手,摸她的额头。 林帘眼睛睁开。 入目的是沉沉的眉眼,眉头皱的让人觉得害怕。 见她睁眼,湛廉时出声,“是不是疼?” 刚刚她那么动,不疼不可能。 “不疼。” “……” 湛廉时没说话了。 他看着这双眼睛,自昨晚后,她便时常这样看他,不动也不说话。 乖的就像一个孩子。 “嗯。” 湛廉时把林帘手放被子里,把床摇起来,让她坐起来,身子靠在床头。 然后拿过充电器,把她的手机充电。 再打开保温桶,把里面熬的粥拿出来。 当保温桶开盖的那一刻,熟悉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林帘终于有了反应。 她看那一碗粥,白白糯糯,什么都没放,但就是有一股清香。 这样的粥,她吃过许多次。 在米兰,那一个个清晨。 许多画面涌来,林帘眼神变化了。 湛廉时坐到床前,拿着勺子在碗里搅动,然后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 感觉到不那么烫了,他把粥喂到林帘唇边。 清香味瞬间涌进林帘脑海,她眼前的画面破碎,视线里的一切也都在她眼前清晰。 熟悉的人,熟悉的粥,熟悉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似乎,她回到了那个时候。 湛廉时看着林帘的目光,她想着什么,全在她眼里显露,他出声,“林帘。” 林帘一瞬抬头。 这样的称呼,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了。 久到她再次听见他叫她,便好似从遥远的地方而来。 那么的不真实。 “不是梦。” “都是真的。” 湛廉时看着这双眼睛,把这简短的两句话说出来。 林帘眼眶一瞬涩痛。 她的心也被尖锐刺穿。 她低头,手愈发的紧,紧到指节都在变色。 “你让我相信你,我也想要相信你,可我……还是那么的恨你。” 林帘抬头,看着这双深目,眼里都是恨。 说不爱的是他,说爱的也是他。 那么多事,不是他一句话就能抹掉的。 湛廉时不动了。 他没有说话了。 他看着这双眼睛,里面升起浓烈的恨意,这恨意含着同样的感情,纠缠着,无法分开。 他把碗放床头柜上,然后起身,离开了。 林帘坐在那,看着就这么走了的人。 她无比安静,然后,她笑了。 笑的眼泪流出来。 她无法自欺欺人。 她恨他,就是恨,无法控制的。 如果他不曾对她好,不曾在那样伤害她后对她说爱,她可能还不会恨他。 可不是的。 他那么无情的对她,再那么深情的爱她,她怎么能不恨呢? 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这样? 她不明白。 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林帘头靠在枕头上,嘴角弯着,眼睛闭上。 夜静寂,整个一层楼都安静的吓人。 就如林帘此时的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 咯吱。 门打开。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林帘那弯着的嘴角垂下,唇抿紧,她不再睁眼。 湛廉时看着那侧头的人,那一脸的冰冷。 她清醒了,也浑身竖满了刺。 他不意外。 她该对他这样。 她越是这样,他才越安心。 湛廉时坐到床前,拿起林帘的手,林帘挣扎,不想让他触碰到她。 她怕她心软。 可她的力量哪里比得上湛廉时的力量,她的手很快被湛廉时强行握住。 这一刻,林帘无法再闭眼。 她睁开眼睛,“你……” 第1710章 湛廉时,你这个混蛋! 林帘声音止住了。因为,她看见了湛廉时手上的东西。 这个东西让她震惊,让她难以置信,更让她,害怕。 那是一把匕首。 不大,却足够带走一个人的命。 林帘无法动了,连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 她看着这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的刀刃,看着这冰冷无情的东西离她越来越近。 她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一刻,她觉得她在做梦。 真实的梦。 湛廉时把林帘的手摊开,把匕首放进她掌心,然后把她的手圈拢,握住匕首。 此时,他眼眸落在了她脸上,看着她苍白无措的脸。 她没有看他,而是看着手中的匕首,她在颤。 控制不住的,隐隐的颤。 他握紧她的手,把她的手整个圈裹在掌中,然后抬起来,匕首对准他心口。 林帘手颤的厉害了。 当她的视线随着匕首抬起,对准湛廉时的心口,她便恐惧了。 她摇头。 不。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林帘挣扎,便要松开那可怕的东西,湛廉时却握紧她的手,不让她放开。 他强劲的力道,让她无法扔掉这可怕的东西,她抬头,终于看向了这看着他的人。 深眸凝着她,里面没有一丝的强硬,他很平常,就像前一刻。 可是,从这双眼里,她读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他让她动手。 他在说,不要手软。 这是她应该这么做的。 林帘眼泪一瞬滚落。 湛廉时看着林帘的泪,他嘴角微微的动,然后,一抹极小的笑出现在他脸上。 他俯身,指腹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眼泪擦掉,而随着他身子俯下,那刀尖便刺入他心口。 “不!” 林帘用力挣脱湛廉时,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挥开了他。 铛! 清脆的一声,匕首跌落在地,带着一丝猩红的血。 像缠上刀刃的红丝带,那么的刺眼。 林帘颤抖着,她看着湛廉时的心口,再看他的手。 刚刚匕首挥过的时候,从他手臂划过。 此时,他衬衫破了一条口子,里面白皙的手臂上,一条血痕犹在。 血嘀嗒,嘀嗒落下…… 林帘摇头,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林帘看着那鲜红的血,她挣扎着起来,出声,“医生!医生!” 很痛。 身子痛,心更痛。 痛的她无法呼吸, 可她强撑着,抓紧床褥,看着那关着的病房门,不断的叫,“医生,护……唔!” 唇被吻住,她的身子也落进那坚实的怀里,他紧紧抱着她,用力吻她。 似用尽他的一切,给出他所能给的所有,包括他自己。 全部给她。 狂风暴雨,浪潮汹涌,林帘在这样的吻里,抓着湛廉时的衬衫,泪水流出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以为他这样做她就能原谅他吗? 不能。 他怎么做都不能! 湛廉时,你这个混蛋! 林帘哭了,她的哭声让这歇斯底里的吻平静,然后,那唇吻上她的眼睛,把她的泪水全部吞没。 “湛廉时,你卑鄙!” “……” “你无耻!” “……” “你是恶人!” “……” “你是全天下最大的恶人!” “……” “我恨你!” “……” “我永远都恨你!” “……” 林帘手紧握成拳,一下下捶打这坚实的脊背。 她愤怒,但更多的是后怕。 他想让她给他一刀,然后就撇清一切,她不会如他所愿的。 绝不! 湛廉时听着这些话,他的唇贴上林帘的鬓发,把她抱紧,嗓音低哑,“嗯,我是恶人。” “不要放过我。” “永远都不要。” 方铭来看林帘的情况,人还没到门口,便听见林帘的哭声。 他脸色微变,立刻进来看。 仅一眼,便看见床上相拥的两个人,林帘在湛廉时怀里闷声哭着,那手一下下的捶打在湛廉时背上。 湛廉时没有动,只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唇不时亲吻她,让她发泄。 两人都在情绪中,并不知道方铭进了来。 他们在他们独有的世界里,不让任何人进来。 方铭松了口气,转过视线,便要先出去。 可就在这时,一抹红从他眼中划过,他心里一凛,当即看过去。 这一看,他脸色遽变。 被子上有血,而这血,从湛廉时手臂上流下来…… 方铭呼吸一窒,他惊觉事情不简单,快步过来,一瞬便看见那掉落在地上的匕首。 上面还有血。 方铭闭眼,然后狠狠睁开,他看湛廉时,第一次心底生出一股火来。 他真是个疯子! 一些事,不用说,看一眼便能明白。 那把匕首,足够说明一切。 方铭来到湛廉时面前,眼睛就如地上的利刃一般看着他。 这一刻,湛廉时终于注意到了方铭。 他看着方铭,对上方铭眼眸的那一瞬,他眸子动了。 里面在说一句话,“你先出去。” 看到这眼里显露的意思,方铭神色沉下来。 出去。 都弄成这个样子了,还让他出去? 方铭看着湛廉时,眼底是怎么压都压不住的怒。 而湛廉时看了他这一眼后,便没再看他,他抱着林帘,收拢手臂,唇贴在林帘脸侧,眼眸闭上。 方铭眉头皱紧,看着这一点都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人,他眼中的怒是愈发的浓。 可看着湛廉时怀里的人,他终究忍了下来,出了病房。 湛廉时听着病房门合上,眼眸睁开。 一刀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只要她好受些,他整条命给她,他也愿意。 唇印上这双眼睛,他轻柔的吻她。 一寸寸,不放过一点。 极大的情绪过后,林帘的身体承受不住,昏睡了过去。 湛廉时把林帘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做好这些,他凝视她许久,这才捡起地上的匕首出了去。 方铭一直在外面等着,当听见开门声,他看过来。 湛廉时把门关上,很轻的动作,没有一点的迟钝。 好似他并未受伤。 方铭视线落在湛廉时受伤的手臂上,血已经凝固,伤口却还在。 他不在乎,不代表他的手安好。 “论心狠,没人比得过你湛廉时。” 第1711章 平和的日子 方铭嘲讽。湛廉时看着病房门,好似在看着林帘。 好一会,他转身,脚步往前。 方铭看着,跟着离开。 夜泼墨似的洒下,浓郁的把安静都拉了来,城市街道没有一点声音。 林帘睁开眼睛。 灯熄灭,外面的路灯照进来,这里面没有被黑暗覆盖。 窗户没关完,开了一点,有微凉的夜风吹来,把这里面的消毒水味吹散。 但隐隐中,能闻到丝若有似无的腥甜。 那是血的味道。 让人恐惧的味道。 林帘躺在床上,她看着虚无的昏暗,动也不动。 好久,她身子撑起来,一点点,然后把床头柜上充着电的手机拿过来。 手机一直关机充电,现在电量已经满格。 她开机。 当手机桌面恢复,一条条消息,邮件极快的出现在她视线里。 “林姐,你怎么了?为什么韩总把你的工作让我做?” “林姐,你在吗?” “林姐,我怎么打不通你的电话?我快急死了!” “林姐,你一定要回我电话,不然我真的睡不着!” “……” 来的消息几乎都是林越,也有公司其他部门的,邮件也是公司里员工发的。 也有林越发的。 她联系不上她,很着急。 林帘点开消息回复框,手指慢慢的回复了一条消息过去。 而回完这条消息,她便点开邮件看。 但她刚点开,林越的电话便过了来。 林帘看着她的名字,一下下的跳动着,似乎在说着她的焦急。 林帘嘴角轻轻的牵起来,有了那么一点弧度,她接通电话。 “林姐?” “是你吗?林姐!” “是我。” 沙哑的声音传过来,林越惊呼,“林姐,你的声音怎么这样了?” “林姐,你到底怎么了?” “这两天我都找不到你,问韩总,韩总也不说,我都担心死了!” 因为床头放了下来,林帘这样坐着有些难受,她身子挪动,靠到了床头。 虽然硬一点,却要舒服些。 “一点小事,不用担心。” “小事?!” “林姐,你以为我还是三岁小孩子吗……” 林越失落了,因为她感觉得到林帘现在情况很不好,但林帘却不说。 她很难过。 林帘低头,看着身上的被子,被子换了,洁白的颜色一尘不染。 似乎之前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发生了点事,我暂时无法回京都,但不要担心,我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林越知道林帘不说不是不信任她,是不想让她担心。 但她还是难受。 跟一百只猫抓似的,难受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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