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盛世集团,会议室,湛廉时坐在椅子里,看着投影幕布上的数据。 旁边高管在对这些数据解说,坐在会议室里的人都认真听着。 突然,孩子的哭声从外面传来。 会议室里的声音一瞬停了。 所有人看向会议室外,脸上满是疑惑。 孩子? 公司里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付乘听见这哭声,走出去。 很快,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来,“爸爸……爸爸……” 这一声又一声的,叫的人心都碎了。 会议室里的人都看向那坐在最前面的人。 此时,湛廉时看着会议室门,那墨眸里,没有任何的不悦。 会议室门打开,抱着洋娃娃的湛可可被付乘牵着进来。 小丫头看见那坐在椅子里的人,立刻跑过来,“爸爸!” 会议室里的众人,“……” 会议被湛可可打断,高管们都离开了,付乘关上门出去。 湛起北站在外面,看着随着门关上,里面的人也不见,唯有听见哭声,一声盖过一声。 湛起北自责不已。 付乘来到湛起北身前,“老爷子,您先去休息室坐会,有湛总在,小姐不会有事。” 湛起北没想到自己说了那几句话湛可可便哭了,还怎么哄都哄不好。 他心里特别难受。 难受的不是小丫头哭,而是意识到有些话,不能说。 湛起北点头,跟着付乘去了休息室。 会议室里,湛廉时把湛可可抱起来,小丫头抱着他,在他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身子抽噎着,还咳嗽。 湛廉时轻拍她的背,等她哭完。 好久,小丫头停下来,不再大声哭,但身子还是一抽一抽的。 她抓着湛廉时的衣服,小脸哭的满是泪水,眼睛也红红的。 湛廉时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鼻涕,小丫头看着湛廉时,“爸爸,妈咪的病会治不好吗?” 湛廉时动作停顿。 湛可可看着他,染着哭腔的声音说:“太爷爷说,如果有一天,妈咪的病治不了,那就太爷爷和姑奶奶,爷爷奶奶陪在可可和爸爸身边。” “爸爸,没有如果的,对不对?” “妈咪会好的,对不对?” 小丫头抓着湛廉时的衣服摇,那眼里的害怕,像脆弱的泡泡,一不小心就会破。 湛廉时给她把眼泪鼻涕都擦干净,看着她,“可可,妈咪爱你吗?” 湛可可身子抽噎了下,点头,“爱。” “妈咪爱可可。” “这样就好。” 湛可可愣住了。 湛廉时抱着她,眸里的墨色不似平常那般深,也不似开会时那般冷漠,“无论妈咪在不在你身边,她爱你就好。” 湛文舒去了湛乐家里,湛乐正坐在客厅里吃药。 “怎么了这是?” 湛文舒进去时,正好看见湛乐在吃药。 湛乐看向她,笑着说:“有点感冒。” “感冒?严重吗?发烧没有?” 湛文舒说着走过去,摸湛乐额头。 有点烫,湛文舒说:“应该有点发烧,去医院了吗?” 湛乐摇头,“没事,估计是昨晚有点着凉了,我吃点药应该就会好。” 湛文舒皱眉,“还是得去检查检查,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一点小毛病都拖不得。” “呵呵,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但去检查一下放心些。” “没事,你今天怎么来了?不忙吗?” 湛文舒其实很忙,湛乐知道的。 湛文舒听见她这话,把包放一边,说:“再忙也得抽时间,劳逸结合,不然人多没意思。” “这倒是。” 湛乐让佣人给湛文舒泡茶,湛文舒看湛乐,说:“本来今天来你这是想带你去见个人的。” “但你生病了,也就算了。” “见人?什么人?” 显然,湛乐还不知道湛廉时带着湛可可回来的事。 湛文舒看湛乐这模样,说:“看来在行没有跟你说,廉时带着一个孩子回来了。” “孩子……廉时……” “这……这……” 湛文舒的一句话可把湛乐难倒了。 湛文舒说:“那孩子四岁半,很可爱,叫湛可可,人聪明又懂事,昨晚我带着二哥去见了那孩子。” “但没有跟你说。” “我想着,还是分开说,让大家一个个慢慢接受的好。” 湛乐脑子混乱了。 湛文舒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能牵扯出许多东西,她本来就有些不舒服,这样的情况想起问题来,顿时头疼。 “你,你仔细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湛文舒知道这事儿对湛乐冲击大,她也没隐瞒,直接说了。 等湛文舒说完,湛乐看着她,“那孩子是……林帘和廉时的孩子?” 湛文舒想了下,说:“领养的吧。” “当年那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还存在?” “我猜是领养的。” 说着,湛文舒脸上浮起笑,这笑慈爱又喜爱,“但那孩子,真的就像廉时的孩子,特别乖。” 说完,湛文舒看向湛乐,“如果你看见了,你也会喜欢。” 湛乐有些发蒙,好一会都反应不过来。 湛文舒瞧她这模样,说:“我看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湛乐一下抓住她的手,“带我去看看那孩子。” 第1310章 意想不到的人 湛可可因为这一哭情绪很低落,湛廉时把工作交代下去,便带着她出去了。湛起北一起。 老爷子现在特别懊悔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可话说出去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他只能看怎么哄好小丫头。 可是,看着小丫头闷闷不乐的样子,老爷子怕自己再说错话让小丫头再哭,也就不敢说了。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车子停在了马场。 湛可可不知道湛廉时要带她去哪,她也没问,但当车子停下,小丫头看向了外面。 偌大的青青草地,蜿蜒的白色栅栏,不时有马儿在草地上跑,有人骑在马上,有人牵着马儿。 对于湛可可来说,入目的一切都很陌生。 这是……什么呀? 湛廉时下车,给她解开安全带,把她抱下来。 “爸爸,这里是哪里呀?” 这可是湛廉时带着小丫头出来,小丫头说的第一句话。 湛起北见小丫头说话,声音也清脆了,那吊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马场。” 马场? 马场是什么? 不等小丫头问,远远的,有负责人过来。 “湛总。” “装备准备好了?” 湛廉时看着负责人,阳光下,他眼眸微眯。 负责人说:“都准备好了,您这边请。” “嗯。” 湛廉时带着湛可可过去,湛起北杵着手杖跟着。 小丫头情绪逐渐高涨,当穿上装备,小丫头脸上露出了笑。 “骑大马,哈哈哈哈。” 她很兴奋,很开心,那笑脸再次落在湛起北视线里。 湛起北看着这样的笑,觉得什么都好了。 湛廉时上马,负责人把湛可可抱上去,坐在湛廉时怀里。 小丫头惊叹,“哇,好高呀!” 她抓着马鞍,看着地面,眼睛睁的大大的。 湛廉时拿着缰绳,手臂落在小丫头身侧,把她的身子安稳圈在他怀里。 “抓稳。” 小丫头重重点头,声音响亮,“嗯!可可抓稳啦!” 湛廉时双腿轻夹马腹,拉着缰绳的手微动,马儿向前。 小丫头满脸惊奇,“动了动了,马儿往前面走了!” “爸爸,好神奇呀!” 这是小丫头第一次骑马,她感到特别新奇,整个人无比兴奋。 湛起北站在围栏外,看着围栏里,阳光下,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他脸上有了笑,满是慈爱。 廉时小时候,也就可可这么大的时候,他带他去骑过马。 那个时候他身子骨还硬朗,骑马不在话下。 他问廉时想不想骑马,他说想,他便带他去了。 廉时很高兴,虽说不像可可这样情绪外露,但那眼里的光,湛起北到现在都还记得。 可是,后面…… 湛起北脸上的笑垂落了,那脸上因为笑变深的皱纹变得平整。 那样的光,后面再没有。 再也没有。 湛廉时骑着马带着湛可可在草地上走,转,不跑,就仅是这样,小丫头便高兴不已。 那不开心的事,就这样忘记了,风吹云散。 湛起北远远看着,手机响了。 他眨了眨眼,眨掉眼里的湿润,掏出手机。 湛文舒的电话。 湛起北不想接,但想了想,还是接了。 “爸,你现在和可可在哪呢?” “怎么?” 老爷子语气不大好,湛文舒听出来了,她呵呵的笑,“我不就是想可可了吗?想问问你和可可在哪,我好去找你们玩。” “哼,找我们玩,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 “可不?在咱爸心里,咱们都是小孩子。” 这话说的湛起北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老爷子看远处的人,老眼眯了眯,说:“马场。” “马……马场?!” 这可把湛文舒给惊着了,惊的她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爸!你不会带着可可去骑马了吧?” “你这身子骨哪里行啊?你们现在上马了吗?你可千万不要上马啊!” “你要带可可骑马,你叫我们啊,叫二哥也可以啊,你这自己上去,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可怎么跟大哥交代?” 湛文舒气都不喘一下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说的湛起北皱眉,“谁说我上马了吗?” “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 湛文舒听这话,终于松了口气,但很快的,她想到什么,说:“那可可……” 不等湛文舒说完,老爷子便打断她,“廉时。” 说完,老爷子啪的挂了电话,不想再听她唠叨了。 湛文舒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脑子里回旋着湛起北的最后一句话。 廉时。 廉时带着可可去马场? 这……他不是忙吗? 湛乐听见了刚刚湛文舒和湛起北说的话,但她听的不全,只听到湛文舒的话没听见老爷子的话。 所以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反倒是湛文舒这模样,让她有些担心,“怎么了文舒?” 湛文舒收了手机,对湛乐说:“廉时和爸带着可可去马场了,我过去看看。” 虽说大人带孩子去马场没什么稀奇的,但她总觉得不大对。 毕竟可可这么小,又是个女孩子,去马场好像不大妥当。 湛乐说:“我跟你一起。” 她想见那个孩子,非常想。 湛文舒看湛乐不比以前的气色,说:“你这身体吃得消吗?” 湛乐笑道,“我去又不是骑马,我只是去看看那孩子,没事的。” 湛乐眼里是执着,迫切,湛文舒想了想,说:“好吧,我们一起去。” 早见晚见都是见,不如早点见。 也许,见了那孩子,湛乐会知道该怎么和在行说,让在行看开。 马场,马儿从慢走,到快走,湛可可咯咯的笑声在这一片的草地上漫开,这里的风似乎都变得欢快起来。 远处,穿着装备从屋里出来的人听见这笑声,看过去。 远远的,一匹骏马上坐着一个人,黑色的高大身影,宽阔的脊背,一眼看去,似那蛰伏的夜鹰。 侯淑愉看这背影,身型,怎么看怎么有点熟悉。 这人她是不是认识? 身后,好友穿上装备出来,见她看着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拍她的肩,“淑愉,看什么呢?” 侯淑愉皱眉,“我瞧那马儿上的人,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是谁。” 好友随着她视线看去,说:“哟,这体型不错,绝对的帅小伙一个。” “你亲戚家的孩子?” 侯淑愉在京都的亲朋好友不少,到她这个年纪,能看见的眼熟的,不是亲朋家的小辈是什么。 听见好友的话,侯淑愉脑子里划过一个人,顿时说:“还真是!” “那去看看呗,这么帅的一年轻人,我可要好好瞧瞧。”好友当即说。 侯淑愉可不是一个慢吞吞的性子,说着就做,“去瞧瞧!” 两人骑马过去,索性湛廉时的马儿不快,很快,两匹马儿便过了来。 他听见声音,转眸,阳光下,那俊美的脸似染了一层光,即便这光浸不透这脸上的冷漠,却也让人看清这张脸。 侯淑愉的好友说:“还真是一帅小伙!俊得很呢!” 侯淑愉哈哈的笑,“我老远就瞧着眼熟,这打马上前一看,还真是湛家那孩子。” “廉时,可还记得我?” 侯淑愉很是愉悦,这愉悦让她身上的精气神更是好。 湛廉时看着侯淑愉,一双夜眸波澜不惊,“愉奶奶。” “诶!” 侯淑愉特别高兴能在这里看见湛廉时。 这孩子,她可清楚的很,不那么容易见着。 说起来,最近的一次见面,也就是湛老哥生日那一次了。 这次相隔那次,也有不少时间了。 想着,侯淑愉脑子里划过什么,说:“你……” 话未完,湛廉时怀里钻出一个小脑袋,看着侯淑愉,眼睛睁大,“咦?奶奶?” 侯淑愉顿时看向这被太阳晒的红扑扑的小脸,惊讶了,“小家伙,你也在呢?” 她声音一下就柔和了,眼里的熟悉一点都不像才见第二次的人。 湛可可,侯淑愉一直记得,包括林帘。 尤其那次湛起北寿宴结束,她和侯淑德回去,问了侯淑德一些关于湛廉时的事,更是记得清楚。 小丫头看着侯淑愉,眼睛亮晶晶的,她记性很好,虽然她只见过侯淑愉一面,但现在看见侯淑愉,她一下便想起侯淑愉是谁。 “奶奶,你怎么在这里?” 小丫头扬起了笑脸,又兴奋又激动,显然,在这里看见侯淑愉她特别开心。 “你为什么在这里,奶奶就为什么在这里。” 湛廉时看着似老熟人聊天的两人,眼眸微动,那黑眸里似有变化,但里面依旧黑夜一般,包揽下所有,沉静如斯。 侯淑愉和湛可可聊起天来,这相差几十岁的两人,一点代沟都没有。 这可把侯淑愉旁边的好友给弄的纳闷了。 侯淑愉原本是和好友来马场骑马玩的,但看见了湛廉时和湛可可,骑马的兴趣就被抛弃了。 好友被她这么给晾着了,按理说,心里该是不愉快的。 但实在小丫头太可爱,看小丫头和侯淑愉聊天时那灵动的模样,骑马似乎也不是那么好玩的了。 两人聊起来,湛可可也玩的差不多,索性几人下马,让人把马儿牵走,侯淑愉和湛可可愉快畅聊。 湛廉时牵着小丫头的手,没有说什么,而那平常看着冷漠的脸,此时似乎也依旧。 侯淑愉看湛廉时,从第一次见这孩子到现在,除了这张脸长开,变得帅气,成熟,稳重,内敛,其它什么都没有变。 不过…… 侯淑脑中出现一直存在她脑子里的一幕,她看着小丫头,说:“今天就你和爸爸吗?” 湛可可摇头,“不是,还有太爷爷。” “太爷爷年纪大了,不能骑马,在后面看着我们呢。” 小丫头说着,指向远处那站在围栏旁的身影。 侯淑愉惊讶,“湛老哥也来了?” 这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 “嗯!太爷爷和可可,爸爸一起来的。” 小丫头声音脆嫩,侯淑愉看着远处的那道身影,似乎看出了什么,那道身影走过来。 侯淑愉说:“湛老哥在,那可得好好聊聊了。” 第1311章 验DNA 几人过去,湛起北也逐渐看清和湛廉时,湛可可一起说话的人是谁。湛起北倒是惊讶了下,但终归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看见侯淑愉,除了短暂的惊讶也就没什么了。 “湛老哥,好久不见啊!” 侯淑愉远远的对湛起北招手,湛起北呵呵的笑,“淑愉,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你。” 侯淑愉说:“湛老哥,你这是把我的话说了吧。” “哈哈,你这顽猴。” 小丫头听见侯淑愉和湛起北熟稔的说话声,小丫头看湛廉时,“爸爸,奶奶和爷爷认识吗?” 湛廉时说:“以后叫愉太奶奶。” 愉太奶奶? 小丫头迷糊了。 湛起北和柳谨得是好友,湛廉时从小便叫柳谨得柳爷爷,叫侯淑德柳奶奶,而侯淑愉是侯淑德的亲妹妹,他也跟着唤声奶奶。 自然的,小丫头该叫侯淑愉太奶奶。 小丫头知道怎么称呼辈分,但太高了,就有点迷糊了,尤其现在,这愉太奶奶,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呢? 侯淑愉和湛起北走拢,两人脸上都是笑。 老友见面,分外高兴。 “湛老哥,你这把身子骨,我以为我是再也看不到你在草地上驰骋的样子了。” “没想到今日还瞧见了,啧啧,不错,不错啊。” 湛起北知她在打娶他,说:“你都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哪能啊?必须来!” “必须的!” “哈哈哈……” 两人说笑,湛可可睁着大眼看两人,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好奇极了。 湛起北看小丫头,“可可,知道这是谁吗?” 湛可可点头,“愉太奶奶。” “哎哟,这称呼改的,一下就感觉自己老了几十岁。” 湛可可大眼眨巴,“可可叫错了吗?” 小丫头看侯淑愉,又看湛廉时,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湛起北笑着说:“没叫错,就该这么叫。” 侯淑愉当即说:“别,还是叫奶奶的好,显年轻。” “我喜欢。” 说完,侯淑愉弯身,对小丫头说:“小家伙,以后就叫奶奶,奶奶喜欢你这么叫。” “啊……” 小丫头皱紧小眉头,看湛起北,湛廉时,侯淑愉,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侯淑愉拉住小丫头的手,说:“别看他们,看我,听奶奶的,没错。” 湛起北说:“你这霸道猴子,辈分都被你给叫乱了。” 侯淑愉当即对湛起北翻了个白眼,“又没有血缘关系,这有什么?” “而且是叫奶奶,又不是叫阿姨,可以了。” “湛老哥,您就别在这件事上揪着了,多让孩子为难。” 这……这反倒是他的不是了。 “来,小家伙,叫奶奶。” 侯淑愉契而不舍。 湛可可看湛起北,侯淑愉也看湛起北,这两双眼睛,一双疑惑,一双瞪眼。 湛起北知道,自己要再不妥协,侯淑愉能一直说,说到他妥协为止。 没法子了,湛起北只得说:“就叫她奶奶吧,让她年轻些。” 按理说,湛起北这般说了,小丫头该立刻叫才是。 然而小丫头皱起了小眉头,纠结了。 见她这模样,两人都来了疑问,侯淑愉是个反应快的,当即问,“怎么了小家伙?” 湛可可看着侯淑愉,大眼里是满满的疑惑,迷糊,“爸爸叫您愉奶奶,可可也叫您奶奶,这好像……不大对呢……” 听见这话,侯淑愉哑了,湛起北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湛文舒和湛乐来到马场,两人远远的便看见前面站着的人,湛文舒叫,“爸。” 听见这一声,几人看去。 湛廉时看着湛文舒身旁的人,他眸子未动,但他眸色里,清晰的映着湛乐的身影。 湛乐看着几人,视线很快落在被湛廉时牵着的小丫头身上,目光不动了。 湛可可随着湛文舒的声音看去,她清楚的看见了这是谁,小丫头立刻叫,“姑奶奶!” 她声音很亮,又清晰,又软,听的湛文舒的心一下就化了。 这孩子,嘴多甜呐。 湛乐看着湛可可,孩子的叫声还在耳畔,听的她的心在打鼓。 姑奶奶…… 这孩子叫文舒姑奶奶…… 湛文舒应了小丫头,赶忙过来,可她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人跟着,湛文舒转身,拉住没回转过神的人一起过来。 侯淑愉看着两人,笑容和爱。 瞧瞧这些小辈,多好。 湛可可看着跟着湛文舒一起的人,歪头,眼里是疑惑。 这又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湛起北看见湛文舒和湛乐,老爷子脸上并没有什么神色变化,他威严着,却也父爱如山。 “爸。” 湛文舒过来,老爷子嗯了声。 湛文舒看向旁边站着的侯淑愉,叫道,“愉姨。” 湛文舒脸上是笑,这笑满是喜悦。 还没走到跟前,她便看见了站在老爷子身旁的人是谁。 她一点都没有想到,但不管怎么样,她很高兴。 因为她很喜欢这个老人,总是一身活力。 侯淑愉点头,笑容满面。 湛乐和湛文舒一起过来的,她的视线就在湛可可身上了,移不开,就连看见长辈的礼节她都忘了。 小丫头此时也看着湛乐,她那一双大眼儿又是疑惑又是好奇。 这个奶奶是谁呀,一直看着她。 湛文舒没听见湛乐声音,看向湛乐,发现她一直看着小丫头,魂都没了的样子。 湛文舒拉湛乐,笑道,“乐乐,瞧你,看见了廉时的孩子都没神了。” 经湛文舒这一提醒,湛乐才反应过来,她赶忙看向湛起北,“老爷子。” 湛起北点头,脸上并没有不悦。 湛乐看向侯淑愉,“愉姨。” 湛乐和湛家虽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在湛家长大,湛家的亲朋她都是跟着湛文舒一起叫的。 侯淑愉看出来湛乐神色不对,尤其是看着湛可可的时候。 但活到她这个年纪的都是人精,即便看出来不对也当作没有看到。 “诶!” 侯淑愉爽快应下,笑说:“今天啊,真是个好日子,看见你们一个个的,我没出错门。” 湛文舒说:“可不,乐乐说来看看廉时的孩子,我心想择日不如撞日,就带着她来了,没曾想您在这。” “愉姨,这次您可得在京都好好玩玩再走。” 侯淑愉立时看向小丫头,喜爱之色顿时落在她脸上,“有这么个小家伙在,我怎么说都得玩久些。” “哈哈哈……” 大家一番说聊,时间已经四点。 湛起北打电话让张妈做晚饭,带着侯淑愉去湛廉时的别墅。 老爷子现在搬过来了,随着老爷子一起搬过来的还有张妈,刘叔。 至于老宅,就空在那了。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去了悦澜湾。 侯淑愉,湛起北,湛可可,湛廉时一辆车,湛文舒,湛乐一辆车。 至于侯淑愉的朋友,在几人离开时,她也离开了。 湛文舒开车,跟着前面的车。 湛乐坐在湛文舒旁边,眼睛紧紧看着前面的车子。 那孩子,脸蛋和廉时小时候有几分相似,而那笑,却和林帘有些像。 那孩子……真是领养的? 湛乐从上车后便不再说话了,整个人静的很。 湛文舒看湛乐,说:“想什么呢,想的这么愁眉苦脸的。” 湛乐眉头皱紧,面色怀疑又犹豫,“文舒,那孩子真的是领养的?” “可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那孩子是廉时和林帘的孩子。” 湛文舒顿时笑了起来,“像这事儿不稀奇。” “如果林帘那孩子活着才稀奇。” “但你知道的,我是医生,我很清楚,那孩子不可能活着。” 湛文舒虽在笑,这笑却也不似平常那般轻松了。 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是吗?” 湛乐问,似在问湛文舒,却又好似在问自己。 她始终觉得,那孩子是。 她心里,也希望是。 因为,是的话,那在行就真的该死心了。 湛文舒听着湛乐的话,开玩笑的说:“你要不相信,可以验DNA。” 湛乐一瞬心紧。 验DNA…… 车子停在悦澜湾的别墅,湛文舒给湛文申,韩琳,她先生打电话,让他们晚上过来湛廉时这吃饭。 当然,没有忘记让湛乐给韩鸿升打电话,让韩鸿升一起来。 难得一家子聚在一起,就当是一次家中小宴。 几人到别墅的时候,韩琳已经到了,湛文申和韩鸿升还没到。 但两人都答应了要来,那就一定会来。 韩琳在厨房帮张妈,听见外面的声音,她走了出来。 视线一眼就落在那一身深沉内敛的人身上,西装外套搭在手腕,黑眸锁着那小小的人儿。 以前看着就冷漠的人,似乎在无形中变了。 韩琳的心一瞬就疼了下,然后密密的疼在她心间攀附。 这两天她又想了很多,越想就越疼。 这疼不要命,却足以清晰提醒她,自己做的错事。 忽的,那黑眸看了过来。 韩琳瞬间僵愣。 她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孩子。 她无措,慌乱,沉痛。 然而,短暂的,似随意的一眼,不经意的一眼,湛廉时转眸,上楼。 韩琳下意识张唇,一道声音打断她,“二嫂,来的这么早啊!” 韩琳眼里湿热浮动,她眨眼,看向湛文舒,点头,“也不早,就比你们早到一点。” 湛文舒握住她的手,小声说:“没事,不着急,等这段时间什么都稳妥了了,再和廉时好好聊聊。” 其实在昨晚韩琳来到这里后,她就想和湛廉时说话的。 但等一切收拾好,时间已经很晚,而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回了去。 今天,她又想说,却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现在站文舒话,说到了她心坎里。 韩琳点头。 湛文舒见她情绪平稳下来,轻拍她的手,“走,去见见愉姨,今天我们在马场碰到她老人家,也是没想到。” 湛乐没有看湛文舒和韩琳,她跟着湛起北,侯淑愉进来,视线一直不离湛可可。 两个老人一下车就围着小丫头转,很是喜爱。 她没有说话,就看着那孩子,真的就像文舒说的,聪明可爱,让人喜欢。 侯淑愉和湛起北坐到沙发上,小丫头坐在两人中间,和两人说话。 只听得她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 侯淑愉和湛起北直被她的话逗的哈哈大笑。 韩琳和湛文舒过来,她叫人,“愉姨。” 侯淑愉看向她,“小琳,来,你看看你这孙女,多可爱?” 韩琳看向湛可可,小丫头看着她,眼睛又亮又灵动,“奶奶!” 韩琳脸上顿时浮起笑,“诶。” 对这个孩子,她打心眼里喜欢。 湛文舒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好久没这么甜过了,真的。 韩琳跟侯淑愉打了招呼后便和湛文舒一起去厨房帮忙了,独留下湛乐在坐在那,看着湛可可,像个多余的人。 按照平时来说,湛文舒会拉着她一起去厨房的,但今晚,她没有。 她知道,该让湛乐好好看看这孩子,看看怎么把一些问题给解决了。 湛可可发现湛乐一直看着她,也不和她们说话,她眨眼,走过去,“四姑奶奶,你怎么不说话呀?” 湛文舒让湛可可叫湛乐四姑奶奶。 湛乐是湛家湛文舒这一辈年纪最小的,虽没血缘,但按照关系来说,就占老四,湛可可叫她一声四姑奶奶,倒也差不多。 听见小丫头这一声,侯淑愉和湛起北都看过去。 两个一只脚都迈进棺材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湛乐的异样,但两人都没有说破。 现在小丫头出声,湛起北转眸,拿起茶杯喝茶。 侯淑愉笑着,笑的那叫一个慈爱。 湛乐眼里的许多神色被打破,疼爱浮上来,“四姑奶奶觉得可可太可爱了,很喜欢可可,喜欢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湛乐握住那软软的小手,心间不自觉柔软。 湛可可一下扬起笑脸,那双大眼弯成了月牙,“哈哈哈,大家都喜欢可可,可可都不好意思了呢。” 这话说的,湛乐笑了。 侯淑愉直乐,“小家伙,你这叫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等过段时间,你爸爸带你去你德太奶奶那,那就不得了喽~” “德太奶奶?” 小丫头立时看向侯淑愉,侯淑愉眨眼,看向湛起北,“湛老哥,到时候你是要去的吧?” 湛起北刚听侯淑愉说侯淑德,没想起来是什么,但她说了这句,他想起来了。 侯淑德的寿辰。 快到了。 小丫头不知道侯淑愉说的是什么意思,看湛起北。 湛起北放下茶杯,说:“你说呢?” 侯淑愉顿时笑的看不见眼睛,“那到时候可要带着小家伙一起。” 湛起北看向湛可可,对她招手。 小丫头立刻跑过来,站到他怀里。 湛起北圈着她,“德太奶奶是你愉太奶奶的姐姐,过段时间是你德太奶奶的生日,可可想不想去?” 湛可可立刻说:“爸爸会去吗?” “爸爸去可可就去。” “哟!” 侯淑愉惊讶的看着小丫头,“这孩子不跟着湛老哥跑啊?” “我可记得,廉时小时候可都是跟着你跑的。” 侯淑愉说着,看向湛起北。 湛起北心中有些酸涩,他看着湛可可,年老的声音无比慈和,“晚上问爸爸去不去。” “嗯!” 侯淑愉看着两人,笑落满她的眼。 这孩子,粘爸爸。 湛文申,韩鸿升一前一后的到,大家和孩子玩的玩,去厨房帮忙的帮忙,倒也一片热闹,不比过年差。 不过,此时楼上书房,静如斯。 第1312章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湛廉时坐在办公椅里,眼眸看着电脑里的资料,一页页,一张张,随着鼠标的点下而划过。这些资料里是密密麻麻的黑体字,其中偶有照片。 夜静谧着,不断扩散,压下。 咚咚,敲门声传来,书房里的静谧被打破。 湛廉时拿过手机,拨了一个号。 “湛总。” “查这些画家的学生,身边学画的人。” “是。” 韩琳在书房外站着,走廊上很安静,但能听见楼下传来的笑声。 这样的笑声,从没有过。 她的心在疼,绵绵密密的,现在更是疼入骨髓。 手要再落在门上,咔哒一声,门开了。 韩琳的手垂在空中,她看着站在门内的人,整个人呆愣着。 湛廉时看着韩琳,然后转眸,走出去。 韩琳心里那疼顿时变成尖锐的刺,刺向她。 “廉时。” 韩琳转身,看着那走在前面的人。 然而,湛廉时没有停,他迈步往前,离她越来越远,就如小时候,她从没有靠近过她。 晚餐做好,满满的一大桌子菜,一大桌人。 湛南洪和柳钰敏没有回来,她们的小辈,湛文舒的儿子也没有回来。 韩在行不在,林帘也不在,但这样的一家子,也够热闹,够喜庆的了。 侯淑愉说:“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来廉时这吃饭,还和你们这些个小辈一起,我很高兴。” 湛文舒说:“您呀,可得经常来,有您在,都要热闹不少呢。” 侯淑愉扬眉,“当真?” 湛文舒无比肯定的说:“当真!” 大家看两人说话,脸上都是笑,唯有湛可可,她吃着东西,听大人们说话,小嘴不停。 侯淑愉看旁边吃的香喷喷的小丫头,那吃的小嘴流油,腮帮鼓鼓的样子,要多讨喜就有多讨喜。 她慈爱的说:“可可,你说呢?” 桌子上的视线全部看过来,看着这惹人爱的小丫头。 小丫头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清澈明亮,她对上那满怀喜爱的眼睛,包着食物的小嘴说:“热闹呀~” “有愉太奶奶在,家里更开心了。” “可可喜欢~” 最后一句顿时让桌上的人笑了起来,大家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宠爱之色。 这样的一个小人儿,多好啊。 黑夜清寂,别墅里的热闹却是盖过了这里的清寂,一片暖融融。 晚了,侯淑愉也要回去了。 京都有她的房子,她自然住自己的房子。 湛起北也没挽留,让湛文舒和秦斐阅送侯淑愉。 小丫头和湛起北,湛廉时站在台阶下,目送车子驶离。 韩琳和湛文申还在,湛乐和韩鸿升也还在。 大家都看着车子驶出雕花大铁门,直至不见。 湛起北看向身后站着的人,“不早了,都回去吧。” 韩琳和湛文申都看着湛廉时,他们是湛廉时最亲的人,却也是最陌生的人。 听见老爷子的话,两人看向老爷子,湛文申说:“爸,您早点休息。” 韩琳没有说话,但湛文申走,她自然不会再留在这。 尽管她很想。 湛可可看两人,小脸乖乖的,“爷爷奶奶再见~” 她挥手,那稚嫩的小脸上是被爱宠溺的幸福。 湛文申和韩琳的心柔软,“再见。” 两人离开了,韩鸿升走出来,“老爷子,我们也先走了,您平时多注意身子。” 湛起北和蔼的点头,“路上慢点。” “我们会的。” 湛可可看着两人,“四姑奶奶,四姑爷爷再见~” 韩鸿升温和的看着她,“可可再见。” 韩鸿升也和湛乐离开了,小丫头看着两人上车,到车子不见,她看向湛廉时。 “爸爸,愉太奶奶说过段时间是德太奶奶的生日,你要去吗?” 小丫头可没忘记这个事。 湛廉时牵着她的手,眼眸深若夜,里面似有星点,但这星点没有什么温度。 他眼眸微垂,看着这带着期盼的大眼,“想去?” 湛可可眨眼,“愉太奶奶很好,那德太奶奶应该也很好,可可想去。” “嗯。” 小丫头眼睛一亮,说:“爸爸答应了吗?” “答应了。” “哇!太好了!可可要去德太奶奶那了!” 湛廉时把她抱起来,“很晚了,去洗澡休息。” “嗯!” 湛起北站在那,看着进去的两人,那高大冷寂的身影,如今抱着一个孩子,灯光落在他身上,照着那抱着他脖子的小手,他身上的冷寂似也没有了。 好。 很好。 车里,湛乐看着倒视镜里的人消失,别墅消失,她终于收回视线。 韩鸿升在开车,他感觉到身旁人的安静,握住她的手,“别多想。” 湛乐低头,“鸿升,你说,如果在行知道那个孩子是廉时和林帘的孩子会怎么样?” 她说着,拿出两样东西。 一个成人用的勺子,一个孩子用的勺子。 韩鸿升没有看见湛乐的动作,但他听见了湛乐的话,他一下皱眉,“廉时和林帘的孩子?” 他有些没听懂湛乐的话。 有些事他知道不多,但林帘,湛廉时,韩在行的事他却是清楚。 毕竟那怎么都是和自己的儿子息息相关。 而今天看见的那个孩子,不论是年岁还是模样,都瞧着似廉时和林帘的孩子。 但不是。 林帘的那个孩子不可能还活着,怎么都不可能。 可湛乐的话,就好似已经肯定那孩子就是廉时和林帘的孩子。 韩鸿升看湛乐,发现湛乐拿着两个勺子,他心里一动,说:“你……” 话未完,湛乐便说:“鸿升,我想看看那孩子是不是廉时的孩子。” 别墅。 湛可可洗漱好躺床上,湛廉时坐在床前,拿着一本童话故事。 湛可可看着湛廉时,眼睛都还是亮亮的,没有一点困意。 显然,她还兴奋着。 湛廉时看着她,“不困?” 湛可可点头,然后爬起来,小手抓着湛廉时,“爸爸,可可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眼眸凝着小丫头,里面的夜色半点不变,“什么秘密?” 他放下书,拿过毯子把小丫头包裹,然后抱进怀里。 湛可可咯咯的笑,“爸爸是不是还没有发现可可早就认识了愉太奶奶?” 湛廉时眸未动,听见她的话,依旧沉静。 “嗯。” 湛可可更开心了,“可可就知道!” 说完,小丫头小嘴不停了,“那次爸爸出差,去了很久,可可和妈咪好几天都没有看见爸爸。” “可是可可和妈咪还没到周末,就只能等周末了去爸爸那。” “然后可可和妈咪在去见爸爸的大鸟上看见了愉太奶奶。” “那个时候可可和妈咪在说话,愉太奶奶听见了,就在后面笑。” “愉太奶奶听得懂可可和妈咪说的话,她和妈咪可可是一样的人,可可特别开心。” 湛廉时听着,眸不动,神色不变,但细看,他眸中夜色似变了。 变得不再那般沉静,不再那么深敛。 里面有了很久没有出现的神色,那神色是林帘在时才有的神色。 湛可可睡了过去,湛廉时去了书房。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方夜色,晚风吹来,吹拂他的发丝,他眸中似也被这片凉意包裹。 夜静悄悄的来,无声无息落下,之前还热闹无比的别墅,这一刻安静了。 湛起北的卧室,老爷子坐在沙发里,听着手机里的声音。 “林小姐在青州一切安好,您放心。” “嗯,不要让那孩子出事。” “是。” 第二天,一早。 湛文舒到医院,她刚把包放下,还没来得及换衣服,门便被敲响了。 湛文舒抬头,这么早就有事? “进来。” 咔嚓,门开,湛乐走进来。 湛文舒没看进来的人,她弯身拿衣服,直接穿在外面,“什么事?” 她扣扣子,头都没抬。 “文舒,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湛文舒一瞬抬头,“乐乐?” — 三天后,青州。 太阳热情的照着这个充满了年代感的城市,知了声声,古今穿扬,时光似也无声融在这里的每一处。 一家工厂,林帘和车间主任从厂里出来,车间主任说:“林小姐,你放心,不出意外,三四天后就能看到样品。” 林帘点头,“这几天就麻烦你们了。” “林小姐说的哪里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和车间主任说好,林帘离开。 她来到马路外,看时间,此时正是下午三点,太阳极热的时候。 这样的时间,公路上的车都很少。 林帘站到一颗香樟树下,拿出文件,看里面的数据。 该确定的都确定了,就等着看成品了。 而她的画稿,也快画完。 林帘合上文件,看前方。 阳光照耀大地,似有人举着一盏大灯,明晃晃的照着这里的一切。 她眯眼,拿起手机,翻出一个很久没拨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手机里,机械的人工女声传来,林帘拿下手机。 她看着手机号,屏幕上的名字,好一会,拨了另一个号。 “嘟……” 电话通了。 林帘耐心听着,阳光穿过香樟树的缝隙照下,斑驳的落在她身上,落下了流年的身影。 “喂,哪位?” 年老又有礼的声音,林帘嘴角轻弯,“成老,是我,林帘。” “林帘……” 似没想起来这人是谁,手机里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林帘说:“AK。” 一瞬,老人反应过来,“林小姐?” “是我,成老。” “你……你不是……” 手机里的声音止住,林帘抬眼,阳光直射入她眼睛,她嘴角的笑,淡静美好。 “成老现在有时间吗?” “有的。” “好,我现在过来一趟。” 出租车停在素月楼外,林帘下车,看着那黑漆金面的牌匾。 素月楼还在,没有变过。 两年前她来这里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时间,似乎并没有在这里留下痕迹。 “林小姐?” 一个人走出来,惊讶的看着站在门外的人。 林帘视线落下,落在那走出来的人身上,她温柔的笑,“成老。” 韩在行把车停在素月楼对面的停车带,他看着走进店铺的人。 这几天他都跟着她,她在哪,他便在哪。 这样,似乎也挺好。 “林小姐,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庆幸,庆幸啊。” 成志国和林帘坐在茶桌前,成志国看着林帘,不断点头。 林帘落水的事全国轰动,就连成志国都知道了。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惋惜。 因为,林帘在他看来,是一个非常有才华有天赋的人。 这样的人就这么早早的逝去,实在可惜。 林帘看着这个随着时间过去,脸上已有痕迹的人,轻声,“让您担心了。” 成志国和刘国栋是好友,他们一个教她青绣,一个教她玉簪发饰。 他们很真诚,真心把她当小辈,传她知识。 成志国摇头,“我还好,就是老刘……” 成志国声音突然止住,神色难过,哀伤。 林帘心里微紧,“怎么了,成老?” 成志国叹气,“一年前,刘鑫那孩子还没出来便又犯了事,在里面伤了人,被判无期。” “老刘知道后,一下就气倒了。” “这一倒下,才知道他已经是肝癌晚期。” “不过半年,人便去了。” 寥寥几句,道尽一切。 林帘怔了。 韩在行在车里坐着,他看着素月楼的视线,一点没移开。 太阳晒着,知了唱着,时间一点点走过。 快四点,炎热开始褪去,车身的烫热也开始消停。 一道身影从素月楼里走出,韩在行的手蜷握。 林帘神色不似来时那般淡静,她眉头微皱,脸色平静,没有一点笑,没有一点温和。 怎么了? “林小姐。” 成志国走出来,叫住林帘。 林帘睫毛轻动,转身,“成老。” 成志国走过来,“你如果要去D市,就打这个电话。” 成志国把一张写好电话号码的便签纸给她,“这是我儿子的电话,他在D市的分店。” “我和老刘都是凤泉镇的人,你应该没有去过那,对那里不熟悉。” “如果你去的话,联系他,他会带你去看老刘。” 林帘看着这张便签纸,没有动。 韩在行不知道林帘和成志国在说着什么,而因为林帘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她的神色,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模样。 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只觉不安。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 韩在行皱眉,拿过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字,妈。 第1313章 这事怕是很严重 韩在行看着这个字,眼神凝住。在铃声快要结束时,韩在行接了。 “妈。” “在行,你在哪里?” 是湛乐的声音。 韩在行看对面,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一瞬握紧手机,说:“妈,我现在有事情要处理,晚点给你回电话。” 说完韩在行挂了电话。 他看素月楼外,林帘的身影不见了,成志国的身影也不见了。 也就一会儿功夫,她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韩在行看四周,打开车门下车,他往素月楼跑去。 成志国刚进店内没多久,一个身影便跑进来。 他下意识抬头,看见韩在行,说:“请问需要……” “你好,我想问问刚刚和你一起说话的女孩子去哪了?” 刚刚和他说话的女孩子…… 成志国看着韩在行的眼神不一样了。 “你是?” “我是她……” 韩在行声音一瞬止住,他掌心握了握,说:“我是在恋的总裁,她的上司,韩在行。” 韩在行…… 这名字似乎在哪听过。 成志国回忆,仔细看韩在行。 突然,他想到什么,说:“你是林帘的先生?” 韩在行的心紧缩,一股钝疼从他心上漫开。 他说:“是的。” 湛乐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皱眉,眼里是隐隐的担忧。 在行的声音不对,是出了什么事吗? 湛乐不放心,给凯莉打过去。 “伯母。” “凯莉,在行现在在做什么?” 湛乐并不知道韩在行在青州,她以为,韩在行还在京都。 湛乐想到韩在行对她嘱咐的,说:“他在忙,怎么了伯母?” “在忙什么?” 凯莉听出湛乐的声音不对,说:“伯母,我现在在自己的办公室,在行在总裁室,我不确定他现在具体在忙什么,您要不等几分钟,我现在过去看看。” “等确定了我给您回电话?” 湛乐听凯莉这么说,眼里的担忧稍稍放下,“在行现在在公司?” “是的,伯母。” “那我过来吧。” 凯莉心里一紧,说:“伯母是有什么事吗?” “如果很着急,我可以先跟在行说。” “也没什么着急的事,就是想他了,想看看他。” “这样……” 湛乐挂了电话,她看手里的文件袋,指尖微紧,走出别墅,上车。 凯莉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拿下手机。 伯母有些不一样,她觉得不对。 凯莉拿起手机,给韩在行打过去。 她得问问,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车里,韩在行看着前方,脑子里回旋着成志国说的话。 D市,她可能去D市。 手机铃声响,打断韩在行的思绪,韩在行指腹在方向盘上的一个按键按了下,“凯莉。” “在行,刚刚伯母给我打了个电话,问你在做什么,问了两次,我说你在办公室忙,我不知道,我得去看看,确定。” “伯母说现在过来,还说是看看你。” “我怎么觉得伯母有事?” 看儿子什么时候看不得,一定要在工作时间看? 所以,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都不对。 韩在行没说话,但他眼里神色不似刚刚了。 如凯莉所说,湛乐突然说过来,不简单。 凯莉没听见韩在行的声音,说:“要不我给伯母回个电话,就说你出去了,让她有什么事跟我说,我转达给你?” 不能让湛乐知道韩在行离开了京都,所以只能隐瞒了。 韩在行眼里神色在动,随着他神色动,里面冰冷浮现。 “告诉她,我出国了。” “理由,你随便找。” 凯莉沉声,“我知道了。” 韩在行按下按键,电话被切断。 他看着前方的视线,沉下。 他知道湛乐要说什么,那个孩子。 凯莉给湛乐打电话过去,很快,电话通了。 “凯莉。” “伯母,刚我去了在行的办公室,他人不在,我打电话问了,才知道他去了机场。” “机场?” 湛乐的心一瞬抓紧。 “是的,在恋现在很需要优秀的设计师,在行为了让巴黎的一个设计师来我们在恋,他亲自去了巴黎,去请那个设计师。” 请设计师? 湛乐不相信,她一点都不相信。 可不等她问,凯莉的声音便传来,“伯母您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跟在行说。” 湛乐眉头紧拧,心也跟着重跳。 不对,凯莉骗了她。 在行有事情。 “凯莉,我现在过来。” 不等凯莉说湛乐便挂了电话,她知道,在手机里凯莉是绝不会说的,她只有亲自过去。 凯莉看恢复到通讯录界面的手机,心里也是紧捆了。 湛乐要说的事情,怕不是一般的严重。 很快,车子停在在恋。 湛乐下车,快步走进来。 凯莉在大厅里等着,看见那进来的人,迎上去。 第1314章 七上八下 “伯母。”湛乐看着凯莉,说:“凯莉,你老实告诉我,在行怎么了?” 凯莉笑着说:“伯母,在行没有怎么,他很好,真的。” 她一脸的笑,很轻松,一点都不像有事的样子。 湛乐唇抿,没有说话,但她眼里的担心一点都没有放下。 她不相信凯莉。 凯莉无奈,“伯母,您觉得在行要有事,我还能在这?还能笑得出来?” 确实,如果韩在行有事,凯莉会是第一个着急的人。 湛乐沉沉敲着的心稍稍安稳,“那为什么在行不接我电话?” 湛乐叹气,“伯母,你知道在恋对于在行来说意味着什么。” “现在对于在行来说,没有什么比把在恋维持下去更重要的了。” 这说辞,找不到错处。 湛乐的神色终于有所缓和。 凯莉说:“您别急,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凯莉带着湛乐上楼,到她的办公室,让人泡了咖啡进来。 到此时,湛乐的心确实是安稳下来了。 凯莉把咖啡给湛乐,“伯母,喝咖啡。” 湛乐接过,说:“在恋现在很困难?” 凯莉坐到她旁边,神色难得的沉重,“在行不是做设计的,他是小提琴家。” “这一个人从一个熟悉的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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