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告诉老师湛廉时没回来,也不会去做任何有损他计划的事,他要做的就是等。 等着老师发现湛廉时的不见,等着老师发现湛廉时不见再去救他。 这想想就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 雨下了一整夜,到第二天一早,老师才发现湛廉时不见。 这一下,所有人都慌了,怕了,赶紧召集人去找。 他则是陪在妗妗身边,不让湛廉时失踪的消息传到她耳里。 湛廉时这次失踪闹的很大,因为他失踪了一夜才被发现,对于正常人来说,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甚至即便找到,也可能只是一具尸体。 而最重要的一点,湛廉时的身份,他要有什么好歹,学校该怎么办?老师该怎么办? 很快学校就联系了当地警方,出动了当地的警力,直升机,警车,警务人员,具有极强野外生存的当地人,满山的去找湛廉时。 就连他父亲,秦又百也来了。 哦,他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家长。 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在得知湛廉时失踪的那一天他便赶了过来。 而他来的第一件事不是看他这个名义上的儿子,而是进山去找湛廉时。 他似乎是湛廉时的父亲,不是他赵起伟的父亲,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到找湛廉时身上。 真是让他,又怒、又恨。 他跟着去了山里,他要看看,湛廉时被找到后是什么模样。 他要看看,秦又百会怎么对他这个名义上的儿子。 湛廉时是在第三天的时候找到,被秦又百亲手抱出来。 他奄奄一息的躺在秦又百怀里,身上满是伤,那往日里总是整洁的衣服都是残破,满满的血痕,看的让人心惊。 似乎,他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看到这样的湛廉时,他没有觉得心满意足,更没有畅快之感。 他有的是怒,深深的嫉妒。 因为,一个外人被他的父亲这样抱着。 而他,赵起伟,他这个名义上的儿子都没有被秦又百这样抱过! 医生一直在山下等着,湛廉时被带出来医生便立刻上前查看他的伤口。 医生说,是狼咬的,湛廉时和狼有进行过殊死搏斗,而他手中一直紧紧攥着锋利的石头。 那石头上都是血。 不知道是他的,还是狼的。 一个在大人眼中年纪并不大的孩子,在失踪三天后还活着,没有人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但能找到他,并且找到他时还能有一条命在,简直就是奇迹。 这奇迹让学校松了一口气,赶紧把湛廉时送到了医院。 而秦又百抱着湛廉时亲自上的救护车,在上救护车前,秦又百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又冰又冷,让他的心一瞬冰凉刺骨。 可是,他笑了。 他对着秦又百笑了。 看,这就是惹怒他赵起伟的下场。 你们都要记住,记住这一天! 深刻骨髓! 眼前划过一幕幕,不停歇的,赵起伟嘴角勾了起来,笑意在他嘴角,脸上,眼里漫开。 他看此时的夜色,满天的繁星,就好似那年的那一夜。 秦又百抱着湛廉时站在星空下看着他。 那样的冰冷。 明明是一个外人,但他就是宁愿对一个外人好,也不愿意对他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好。 秦又百,你真心狠。 弥留之际,总是会想到许多,尤其是那曾经的记忆。 可当这些记忆极快掠过,剩下的也就是心底那最深处的执念了。 赵起伟眼睛动了下,视线缓慢转过,落在前面的人身上。 第1835章 算尽一切却忘记了人心 星空下,山河万千。悬崖之上,一双人相拥。 情之美好,心向往之,任何人看见这样的一幕,都会心生羡慕,心存美好。 但赵起伟没有看这样的一幕,而是看着就在他前方几步远的地方,那抱着林帘的人。 一身黑衣,鲜血尽染,空气中似乎都是血的味道。 恍然间,他好似回到了那一夜,湛廉时满身是血被秦又百抱出来。 那一刻,他亲眼目睹湛廉时是多么的残破虚弱,一摔即碎。 而造成这样一个结果的始作俑者,是他。 今天,这熟悉的一幕,亦是。 不同的是,那一年湛廉时年纪尚小,不足以对抗伤害他的一切,以致他满身的伤痕,奄奄一息。 现在,他已是成人,强大无比,拥有着可以对抗一切伤害他的力量。 他湛廉时赢了。 让那一幕陡转,奄奄一息的是他赵起伟,不再是他湛廉时。 不过…… 赵起伟视线落在湛廉时怀里的人身上。 她被他抱的很紧,就像一个港湾,把所有的风吹雨打给她挡在外面。 不让任何危险靠近她。 赵起伟笑了。 愉悦的笑了。 他抬头,看着湛廉时。 湛廉时看着他,一双眸子里满是深色,里面没有他赵起伟就要死的畅快,亦没有他赵起伟不会再作恶的放心。 他就像那一夜,看着他。 目光深的看不透,看不尽。 是了。 那个夜晚,他湛廉时被秦又百抱出来的时候是有意识的。 他看见了他,那眼神没有恐惧,害怕,有的是即便面对死亡,也不变的深暗。 和现在,一模一样。 突然的,他脑中一瞬划过什么。 赵起伟一顿,他嘴角的笑不见了。 为了这最后的结局,他废了不少心力。 当然,为了能成功把他拿下,湛廉时也废了不少心力。 先扳倒赵宏铭,赵宏铭一倒,他便不再有后盾。 这是最难的一件事,但对于他湛廉时来说,再难也不难。 果真,他做到了。 赵宏铭倒了,秦又百又算什么? 他踏上了真正的逃亡之路。 国内,无法回,只有国外。 可他湛廉时就是有那个本事让他在国外也是东躲西藏。 不过,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刺激。 期待。 他和湛廉时早晚会走到这一步,他一点都不意外。 一个月,断了所有的联系,让湛廉时找不到他。 至少,要在他筹备好一切前,他不会让湛廉时找到他。 湛廉时知道他的心思,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了解湛廉时,湛廉时也了解他。 或许天意如此,让他和湛廉时要有一个了断,韩在行病情复发。 拿韩在行威胁林帘,让林帘受他掌控,轻而易举。 林帘,重情。 她不爱韩在行,但不代表韩在行不重要。 相反的,韩在行很重要。 有韩在行在,不怕林帘不来。 事实是,林帘确实来了,脱离湛廉时的掌控,亲自来到他面前。 当然,他知道,这是湛廉时有意放林帘走。 如果他湛廉时不放,林帘走不了。 他知道湛廉时舍不得,但湛廉时必须放,只有林帘出现,他才会出现。 他必须和他有一个彻底的了结。 这么多年,他湛廉时不可能再等了。 也许,没有林帘,他会一直容忍他的放肆。 但有了林帘,那都不一样了。 他选择恶魔岛,在这里和湛廉时来一个彻底的了结,不是这里有多好,而是在这里可以拦住他想要拦住的人。 他不会让除湛廉时以外的人出现在这里。 他要和湛廉时了结,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和别人无关。 不过,如若湛廉时一定要带很多人来,他把林帘杀了也无所谓的。 他湛廉时知道他赵起伟做的出来。 一条人命,对他赵起伟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 但对于湛廉时来说,不一样。 他舍不得。 更不敢冒险。 只有跟着他赵起伟想的来,林帘才有一条命活。 本身,他就不是一定要杀林帘。 林帘于他,不过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东西而已。 就这么简单。 博弈。 这是一场生死博弈。 不能错一步,对于湛廉时来说是这样。 对于他来说,却不是这样。 无论是湛廉时死,还是活,最终他都逃不了死的命运。 但如果他死前能让湛廉时死,他也满足了。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最终的结局,他也依旧没有大意,认真筹划每一步,想着每一步。 唯独,他算漏了人心。 林有定,林娇娇,李梅,他把她们带到这里,不是拿她们做筹码威胁湛廉时,威胁林帘,而是要让这几个人看看,什么叫对,什么叫错。 贪婪之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生为蝼蚁,却想登天,他要让她们看看什么叫妄想。 什么叫不该。 他要看到她们痛苦的样子,看到他们悔不当初的样子。 他会非常高兴。 尤其让他们看看,他们所怠慢,所欺负的人如今是什么样的地位,人生,那样的悔过。 他会有一种成就感。 人生,总是要从各种苦痛里找快乐,才会真正快乐。 这就是他赵起伟所喜欢的。 但恰恰他所喜欢的,最后了结了他。 林有定,在那样的时候鼓起勇气挡在了湛廉时和林帘身上,他哪里来的力气,哪里来的善心,他不知道。 也没有想到。 但他确实做了。 而林娇娇,那么恨林帘,把所有的痛,不甘都加注在林帘身上的人,竟然在最后拿起枪对准他。 她哪里来的善心? 哪里来的勇气? 他一样样都算好了,精准无比。 唯独这一样,人心。 他没算好。 但他湛廉时,算到了。 他看似一人,但无形中,林有定和林娇娇却成了他的帮手。 关键时候的帮手。 而这帮手,是他为他湛廉时亲自准备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湛廉时没有找到这三人的原因。 呵呵…… 湛廉时,果真是你。 只要有你在,我赵起伟就永远翻不了身。 永远被你踩在脚下。 到死,都输了。 不过…… 赵起伟嘴角再次勾了起来,这次,他的笑带着满满的满足。 这一生,他做了许多事,在此时此刻看来,全是输。 但唯有一件。 他赢了。 而这一件的赢,胜过一切的输。 赵起伟笑弧加深,他看着这深不可测的眸子,嘴唇张开,无声的说:你输了。 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天旋地转,眼前的视线在颠倒。 只听咚的一声,赵起伟摔趴在了地上。 他看着视线里的星空,那看不到尽头的银河,瞳孔开始涣散。 这一刻,他眼里露出真实的感情,那是期盼,渴望。 秦又百,如果可以,我想你陪我这个名义上的儿子看一次星星。 第1836章 血绽放的这一夜,星光璀璨 天静,星明。万物皆寂。 之前的枪声,把这里的沉寂给打破,但随着枪声消弭,这沉寂恢复。 山河无恙。 刚刚发生的一切,没有影响这里半分。 这里星空依旧,山峦不变。 每个人的世界,也只是自己的世界,无论发生什么,都和这个世界无关。 林帘抓着湛廉时,力道紧紧的,他的衣服在她手中皱成了一团。 她没有察觉。 此时此刻,她不再埋在他怀中,而是看着那倒在地上的人。 背上几个枪口,就好似几个黑洞,里面不断有血渗出。 似乎,他下面的石子,全部被血侵染。 甚至那血漫开,像花一样绽放。 指尖松了。 下意识的。 可她视线却无法从赵起伟身上移开。 她就这么看着他,一动不动的。 湛廉时看着赵起伟,从赵起伟中枪到此时倒下,他目光都在赵起伟身上。 但此刻,随着怀里人的动静,那松开的指尖,逐渐软下来的身子。 他眸动,收回视线,看怀里的人。 星空下,她的眼睛异常的明亮,黑润,似宝石,含着莹莹的光。 她没有神色,没有表情,就这么看着赵起伟,无比的平静。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这样的一幕,今夜的一切,都需要时间去接受。 去冷静。 去面对。 除了他,湛廉时。 大掌动,手臂收拢,他低头,唇落在她眉心。 林帘睫毛动,眼睛下意识闭上。 这一刻,她指尖再次收紧。 似梦似真。 即便身处此情此景,她也无法一下接受。 “呵呵……呵呵……” 笑声传来,清晰的打破这片寂静。 林帘睁开眼睛,看过去。 林娇娇跌在地上,枪落在了碎石上。 她手摊开,摊在自己面前,傻傻的看着,傻傻的笑。 “哈哈……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眼泪流出,林娇娇倒在了地上,她泪水覆满整张脸,就和她的笑一样,不遗余力的裹满。 她杀了赵起伟,杀了他。 她林娇娇,杀了他赵起伟…… 杀了…… 林帘看着这样的林娇娇,她静静的,没有动静。 这样的结局,她没有想到。 怎么都想不到。 所以啊,她觉得像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她的人生,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假的。 忽然,身子腾空。 林帘转头,看抱着他的人。 他站了起来,立于星空之下。 他看着远方,头微抬,眼眸凝着那天际由远及近闪烁的亮光。 轰隆隆——! 直升机从远处飞来,与此同时,一辆辆吉普,越野极快的从弯道驶来。 这里的死寂,热闹了。 舱门打开,安全绳垂下,穿着防弹服,全副武装的人从垂下的安全绳上下来。 他们一个,两个,三个…… 这里的人逐渐多了。 车子一辆辆停在前方,那倒在地上受伤的保镖被拉起来控制住,带走。 现场有人拿着相机照照片,有人拿着配枪警惕地上的人。 法医蹲下来看死者伤口,保护现场的警务人员戴着手套把物证都装进袋子封好。 每个人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之前只是被星光月色照着的大地此时被灯光照亮。 血。 鲜红的血,就这般没有任何预兆的落进林帘眼中。 她心口收缩,指尖抓紧他的大衣,指甲翻飞。 该转头,该不要看的,可她就是动不了。 她似被时间留下,不再往前,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地上的人。 林有定。 他身体侧着,嘴上满是血,早已凝固。 他一双眼睛睁着,看着前方,似心甘,又好似不是。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静。 似乎,他永远都这样了。 不会再变。 “明月,哥哥错了!” “哥哥真的错了!” “哥哥不该那么对林帘,哥哥不该被你嫂子拿捏,让她拿着那钱给娇娇,让林帘一点都没有用到,对不起!” “你原谅哥哥吧!” “……” “林明月跟柳家老四,再正常不过。” “柳钰文死了,林明月呢?” “听说是失踪了,但就我得到的最新消息,她其实也死了。” “早就死了。” “……” 脑中突然涌出许多话,嘈杂的似就在她耳边,乱糟糟的。 林帘的心突然就乱了,似一团乱麻。 有什么东西在积聚,然后变大,到她无法支撑的地步。 她控制不住的低头,喉咙涩痒,身子也紧绷,那抓着湛廉时衣服的手更是下意识推他。 湛廉时看着那从前方朝他走来的人,他眸深,那抱着林帘的五指扣拢。 就好似,不这样做,她就会从他怀中消失。 忽然,怀里的人有了异样的动静,他一凛,低头。 “咳!” 林帘猛的咳嗽,而随着她咳嗽,血从她嘴里咳出。 一瞬喷在他身上。 湛廉时僵住,下一刻,他单膝跪地,抱紧她:“林帘!” 林帘想要捂住嘴,捂住咳嗽,可这一刻,满手的血。 她摊开手,看掌心里的血。 红灿灿的,就像林有定,赵起伟身下的血一样。 她怔怔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湛廉时看着林帘手里的血,那鲜艳的颜色把她的手染红,他心口一窒,瞳孔收缩,当即握紧她的手,看她苍白的脸:“哪里不舒服?” 他的手力道很大,大的他手指骨节都是苍白。 林帘脑子嗡嗡的,突然间就嗡鸣。 一切的声音都离她很远,包括湛廉时的声音。 她抬头看他,她看见他脸上的惊惧,甚至那看不透的深眸此时都是恐惧,害怕。 她唇张开,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只能看见他唇动。 他不断的说着什么。 他很着急。 那么的急。 不知道怎么的,她一下就笑了。 她说:“我没事。” 她真的没事。 就是,她有点累了。 想要睡一觉。 可能睡一觉她就好了。 她真的没事。 眼睛一点点闭上,那带笑的容颜暗淡,她的头缓缓垂了下去…… 湛廉时低吼:“林帘!” 第1837章 无法诉说的事实 那走过来的人看见这一幕,一瞬跑过来,他看湛廉时怀里的人,那唇上满满的血,厉声:“罗伯特!”极快的,一高壮穿着西装的西方男人提着医箱过来。 他神情严肃,当即给林帘检查身体。 湛廉时握着林帘的手,死死不放。 他盯着她没有一点血色的脸,眼中黑夜翻滚。 可怕的戾气在积聚。 “她得立刻送医院!” 短暂的时间,罗伯特对凝着林帘的柳尧出声。 柳尧手伸过去,便要把林帘抱过来,湛廉时却一瞬抱起林帘大步朝那直升机去。 他脚步极快,不带一点迟疑,停顿。 柳尧眯眼,看着湛廉时两只手臂上的枪口,随着他的动作,血从里面流出。 可他似没有感觉,那双手臂抱着林帘,紧紧的,没有任何的虚弱,疼痛。 似乎,他没有受伤。 柳尧抬步:“跟上。” 直升机升起,轰隆隆的声音在天地间漫开,那躺在地上的人,那些曾经的恩恩怨怨,似也随着直升机的远去而跟着消散。 唯独,这时间的长河里,又多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对于当事人来说,今夜是难忘的记忆,可对于时间来说,也就是一粒渺小的尘埃罢了。 “呵呵……我杀了他……” “我杀了他……” “我竟然把他杀了……” “我终于把他杀了,呵呵……” 碎石上,黄土中,林娇娇一直不停的笑着,说着。 她看着天,看着这片星空,眼里是一片痴茫。 她眼前是无数的画面,这些画面是独属于她的记忆。 她从小到大的记忆。 记载着,她是怎么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身边是不时走过的人,没有人理她,但是她身旁的枪早便被拿走,此时她旁边也有人守着她,避免她做出什么危险性的事来。 赵起伟的身份牵扯诸多案件,这里的一切,都得一点不漏的记录下来。 包括离开的湛廉时和林帘。 而此时,大家的重心都在赵起伟和林有定身上。 法医查看他们受伤的情况,警务人员则是拍照。 车灯下,明明人不少,但就是很安静。 安静的只能听见按快门的声音。 忽然,一道声音落进他们耳里。 “是我杀的!” “是我杀了赵起伟!” “我把他杀了!” 林娇娇突然站起来,抓住身旁的人,激动无比。 被她抓住的人一瞬皱眉,抓住她的手,看她要做什么。 林娇娇看着这人,大声说:“我杀了他!” 她转头,跟旁边的人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我把赵起伟杀了!” “我都不敢想!” “明明他那么厉害!我就一直被他踩在脚下,我都动不了。” “可我竟然用枪杀了他!” “枪……对,枪!” “枪呢?” 林娇娇一下就在四周找起来,可那把枪早便被拿走了。 她找不到,急了。 “怎么会没有?” “难道这是假的?我在做梦?” “不,不可能!” “不是做梦,绝对不是!” 她说着,手啪的一声扇到自己脸上,她边扇边说:“怎么不疼?” “怎么不疼呢?” “……” 她的异样让这里的人都注意到她,尤其是这里的负责人。 负责人对旁边的人抬手,几个人立时上去,把她控制住,带上车。 到此时,这里终于安静。 不过,有一个人被遗忘了。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而那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林娇娇之前所在的地方。 准确的说,是林娇娇枪丢下的地方。 她看着那,眼睛不眨一下,跟死了一样。 然而,并没有。 她并没有死。 如果可以,相信她宁愿自己是死的,也不愿意自己是活的。 生不如死,这样的活法,不如一枪毙命。 一人站在不远处,他看着这里的收尾现场,然后视线落在远方天际,那在夜空中闪烁的灯逐渐消失,轰隆隆的声音也不见。 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先生,一切结束。” 第1838章 地狱和天堂始终相伴相生 岛上风雨无情,明明之前是星空朗月,到岛上便是倾盆大雨。雨随着风,不停飘洒,远远的,能看见那风雨跟海浪一般,一股接着一股,不停歇。 老人说,陆地上有的,海里都有。 海里有的,陆地上也都有。 瞧这风雨,不就如海浪一般,让所有都飘零。 此时,一架私人飞机平稳降落在岛上机场。 “妈,外面下着雨,您慢些。” “……” 舱门打开,舷梯落下,候淑德快步出来。 她没有看这外面的风雨,也不在乎这里的一切,她只看着前方,那有光的地方,脚步凌乱。 柳钰清和柳钰敏紧紧扶着候淑德出来,跟着她的步子下舷梯。 她们都没有打伞,也不在乎这风雨是不是冷,是不是把她们打湿。 她们只想快点,快点见到林帘。 这样急切的心情,让她们心中如被火灼。 “给老幺打电话,快打电话!”突然的,候淑德脚步一瞬停下,对身旁的柳钰清说。 柳钰清点头,看一眼柳钰敏,赶忙说:“我打,我现在打。” 柳钰敏明白柳钰清的意思,对候淑德说:“妈,我先带您下去。” 后面的柳书上来,代替柳钰清的位置,扶住候淑德:“奶奶,我们先上车。” 淋雨大家都不在乎,但候淑德怎么都是一个老人家,年岁很大,她们不能不在乎。 候淑德摇头,她紧盯着柳钰清:“你给他打,我跟他说。” 似乎知道小辈们的心思,候淑德态度无比坚决。 而这时,候淑愉的声音传来:“我来打!” 她说着,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然后边打边从柳钰敏身旁走过,直接下舷梯。 看到这,候淑德赶忙跟上,快的让大家都反应不过来。 不过,也就一下,大家赶忙跟上。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能来这的柳家人,都来了。 几辆黑色的车远远驶来,停在舷梯下,看见大家下来,司机下车撑伞快步过去。 同时,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走过来。 看到这人,候淑愉招手:“是小幺让你们来的吧?” 来人来到候淑愉身前,点头:“是的。” “行!” 不多问,候淑愉直接开门上车。 而司机也赶忙把伞撑在大家头上,带着大家上车。 候淑德见候淑愉上车了,也跟着她坐下。 看到这,大家稍稍放心。 那西装革履的人坐上候淑德和候淑愉所在的车,很快,司机发的车子,车子驶离机场。 “先生让我先送你们去酒店洗漱,洗漱好了再去医院。” 上得车,那人便主动对后座的候淑德和候淑愉说。 候淑德脸色瞬变,整个人紧绷。 医院。 这是一个清楚明了的答案。 林帘在医院。 她受了伤,甚至…… 候淑德不敢想下去。 因为,那是一个让人不能面对的事实。 “医院,谁受伤了?不会是林帘吧?” 候淑愉就像平时,反应极快的问,一点不乱。 “受了点伤,但没有生命危险。” “哦……那我们就放心了!” 候淑愉长舒一口气,看身旁的人。 她把候淑德想知道的都问了出来,她要候淑德放心。 当然,在这人主动开口时,她便踩到林帘没什么大问题。 不然,她们现在就是直接去医院了。 “给老幺打电话。” 就在车里安静下来时,候淑德出声。 候淑愉一顿,看候淑德,而此时,前面的人听见这话,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候淑德看着那人,目光定定,极其的冷静。 一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早便经历了无数的事,到如今,越是遇到大事,反倒愈发冷静。 “喂。” 电话通,里面的声音传来,男人出声:“先生,老太太要跟您说话。” “把手机给母亲。” “好的。” 男人侧身,把手机递给候淑德:“老太太,先生的电话。” 候淑德接过手机,她手机明显的颤,但在握住的那一刻,当即便收紧。 稳稳的。 “老幺。” “妈。” “现在什么情况?” “林帘急火攻心,现在在医院,您不用担心,我在守着。” “嗯,妈收拾好就来。” 候淑德平稳的挂断电话,把手机给前面的人。 候淑愉看候淑德,出乎她意料的冷静,可以说,非常沉稳。 她还以为她老姐会乱的不行。 “老幺在,放心吧,他这孩子年轻时不靠谱,但现在比谁都靠谱。” 候淑愉放松,问前面人有没有毛巾,然后擦身上的雨水。 候淑德没有说话,她看着窗外的雨,连绵不断,全是雨雾。 甚至都能听见海风呜呜的吹拂声。 她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了老四。 老四说,对不起她,让她一直为他担心。 她说,老四,你知道你还有一个女儿吗? 老四笑了。 他说,他知道,那是他和明月的女儿。 他说,林帘很好,她不会有事,您不要担心。 他还说,他不能尽孝了,以后就让林帘给她尽孝。 她说好,好。 她醒来时,满脸的泪水,但因为这个梦,她心里充满了力量。 她相信,这是一个好梦。 是一个好的结局。 皮斯尔医院。 恶魔岛富人的专属之地。 这里有着世界上最先进的医学技术,也有着顶尖的医生。 这里是金钱堆积的地方,也是被病痛折磨的人最想来的地方。 雨下的很大,好似天漏了一个洞,雨跟水一样不断的流。 地面积起不低的水洼,远远看去,这里的建筑似建在水上,而不是建在陆地上。 似海市蜃楼。 对于普通城市来说,这样的雨是很可怕的,这样的积水破坏力也是极强的,但对于恶魔岛来说。 这无比的正常。 前半夜是天堂,后半夜是地狱,第二天一早又是人间美好。 这就是恶魔岛的独特之处。 亦是它的可怕之处。 明明它毁灭性那么强,可它美也能美到极致。 柳尧挂断电话,他看站在急救室外的人。 林帘被送到了急救室,他亲自抱进来,亲自在这守着。 那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但血已经凝固。 就好似,他忘记了自己受伤,这伤口也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柳尧看身后的人一眼。 那人会意,上前。 第1839章 每个人眼中的对错 “我去处理下伤口,这里麻烦您。”就在那人手刀要落在湛廉时脖子上时,湛廉时转身,看着柳尧。 他眸深暗,把一切的情绪都掩埋其中。 但是,柳尧的心思,他一清二楚。 柳尧被湛廉时看透,他没有尴尬,也没有不自在。 对上湛廉时目光,面色说不得好,也说不得不好:“自家人,不麻烦。” 这个自家人说的不是湛廉时,而是林帘。 林帘是自家人,湛廉时不是。 湛廉时听出了柳尧的言外之意,他没再多说,最后看一眼急救室,转身离开。 柳尧站在那,看着这离开的身影,肩背挺拔,身形不倒,他稳稳的,步子一步步迈的和平常一样,半丝不乱。 他看着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除了,他手上的血。 早已凝固,却把他的手包裹的严实,清晰的留着今夜惊心动魄的痕迹。 柳尧看着,直至湛廉时消失在视线里,脚步声不见,他转身,面对着急救室,出声:“跟着他,别让他死了。” 身后的人低头,转身离开。 柳尧看着急救室,如果不是林帘,母亲怕是到死都不会再见他。 砰! 车门关上。 付乘下车,快步进医院。 医院的门关着,寻常人进不来,但他能进。 掏出一张黑卡,直接贴在旁边的感应器上。 只听滴的一声,门开,他疾步走进电梯。 他刚到恶魔岛,一到这里他便来了医院,想知道湛总的行踪,对于别人来说,很难。 但对于他来说,不难。 他现在非常担心湛总。 从医院门口到湛廉时面前,付乘花了二十秒。 当看见那脱下的黑衣,坚实的臂膀露出,上面清晰的两个枪伤,他面色一瞬凝重。 听见声音,湛廉时看过来。 见是他,眸转过:“去六楼急救室,守着她。” 嗓音沉哑,听着似从地渊深处传来,暗无天日。 这样的伤于湛廉时来说,不严重。 子弹没有落在要害,不伤及性命。 只要不伤及性命,在他这都是不严重。 医生在给湛廉时取子弹,付乘来了他也没看一眼,只专心手上的事。 而当湛廉时出声,他臂膀里的一颗子弹取出。 铛! 子弹落在旁边的盘子里,清脆的一声。 付乘看那血洞一般的伤口,血肉模糊,他视线转过,落在湛廉时身上,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确定湛廉时只有手臂上有伤,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不过,很快的,他视线落在湛廉时旁边的凳子上。 那上面放着湛廉时的大衣,西装,衬衫,以及,一个防弹衣。 看到这,付乘凝重的面色终于恢复到平常,他低头:“是。” 转身离开。 湛廉时坐在椅子里,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走远,沉沉深眸阖上。 你输了。 黑暗中,赵起伟的声音出现。 带笑,愉悦,畅快,放心。 这样的声音在他脑海里,不断重复。 他搭在桌上的手,蜷拢,收紧。 “嗯,送母亲他们来医院。” 急救室外,柳尧挂断电话。 忽然,远远的,脚步声传来,听着和之前不同。 他拿下手机,看过去。 拐角处,付乘走过来,神色沉稳。 他看见那站在急救室外的人,神色微动,来到柳尧面前:“柳先生你好,我是湛总的特助付乘。” 柳尧手上有付乘的资料,在付乘出现在视线里时,他便知道他是谁。 “嗯。” 淡漠的一声,柳尧转过视线,继续看着急救室。 付乘也不再出声,走到另一边,看着急救室等着。 大家无言,这里气息静寂。 忽然,柳尧出声:“当年那件事,你们湛总什么时候给我们柳家一个交代。” 淡淡的,听着就像寻常谈话,没什么重要的。 付乘心里一凛,看柳尧。 眼前的人比湛总大不了多少,已是不惑之年,但他一身的气息,却不是寻常商人能比。 他是柳家最小的儿子,却也是最乖戾的一个。 也因此,他做过不少糊涂事,混账事,性子可谓是,让人又爱又恨又怕。 但随着年龄增长,也似乎因为一件事,他突然性情大变,离开了柳家,再也没回来过。 具体因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么多年,他在国外做着什么,他也不知道,只知这柳家老幺,是个极其不一般的人。 惹不得。 现在,他语气寻常的说起那件事,不代表他真的就平常看待那件事。 他在算账。 要说法。 听说这柳家老幺极其护短,护短到只有他说的份,没有你说的份。 蛮不讲理。 偏偏,他就有那蛮不讲理的本事。 付乘心中转眼间绕过许多弯弯绕绕,他低头,声音不无恭敬:“湛总会给太太一个交代。” “太太?” 柳尧眼睛缩了下,转过视线,落在付乘脸上:“我若没记错,林帘早就和湛廉时离婚。” “……” 付乘没说话了。 能说出这些话,可见柳尧早便把一切都调查清楚。 见付乘沉默,柳尧转头,目光变得冰寒:“你们湛总认为的,不是我们柳家所认为。” “林帘是柳家的孩子,湛廉时是湛家的孩子。” “他们那一年离婚,就是陌路人。” “这两年他做的事,我都知道,但在我柳尧眼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功过不相抵。” “他救林帘,我柳家记着,我们会报答他,但他伤害林帘,我柳家也记着。” “他得给我柳家一个交待。” “没有交待,他就别想再见林帘一面。” 付乘一瞬抬头:“柳先生,我知道……” “怎么?想反驳?” 柳尧侧眸,只一眼,便让付乘的话咽了下去。 柳尧看着付乘:“我这人护短的名头想必你也听过,这么多年,我收敛了性子,但这不代表我转了性。” 付乘头低了。 不是因为柳尧说的话,而是因为,柳尧口中的人。 林帘。 只要湛总在乎林帘,这个头,就得低。 见付乘低头默然,柳尧视线落在急救室门上,那前一刻的威慑在这一刻消失无踪,他变得如刚刚,淡漠寻常:“让你们湛总好好活着。” “死人,还不了债。” 第1840章 老天爷是公平的 付乘心一紧,然后狂跳。他看着这即便已过四十,却依旧极其英俊的一张脸,眼中情绪无比浓烈:“我会把您的话转达给湛总。” “一字不漏。” 暴雨中,一辆辆车停在医院门口,司机下车,撑开伞领着众人进去。 这深夜里,原本寂静的医院因为众人的出现似乎变得热闹了。 有人下楼来,亲自领着候淑德她们进电梯,带她们上六楼。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安静的气氛在众人间蔓延,那是让人心不稳的害怕。 叮! 电梯门开,几人出去。 这时,候淑德脚步拌了下。 一直在她身旁的柳书和柳钰敏赶忙扶住她。 后面的几人也都下意识上前。 “妈,您没事吧?” “奶奶?” 大家都立刻关心,脸上满是担忧。 在前面领路的人转身询问:“您是不是不舒服?” 在灯光下,才能看见候淑德的面色有多不好。 有些事,没有亲眼看见,那是怎么都不会放心的。 即便知道该相信,却也无法真的放下。 候淑德抓紧柳钰敏的手,看着前方明亮的灯光:“我没事。” 她说完,身体站直,往前面去。 看到这,大家顿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那领路人见候淑德神色,没再说,带着她们继续往前。 不长的路,快的话一分钟都不需要,但对于此时此刻的候淑德来说,这路走了几十年。 这几十年,太过漫长。 急救室外,付乘和柳尧那短暂的谈话后,便安静了。 柳尧也不再说。 两人在外面等着,无声的气息在这深夜里漫开。 当听见电梯门开,柳尧神色微动,转身离开。 付乘站在那,依旧等着。 他想,应该是柳家人来了。 这次林帘被带走,柳家那边没瞒,所以,在得知林帘被带走那一刻,柳家便都离开了柳州。 而这一路林帘的行程,都由他向柳家汇报。 直至到这恶魔岛。 林帘的消息不再。 想得这些,付乘目光垂下。 湛总跟柳家保证会保护好林帘,但现在,林帘在急救室,柳家…… 脑中浮起柳尧说的话,他的心沉下了。 柳尧走过拐角,一眼便看见那朝他走来的人,他脚步停下。 白发苍苍,记忆中那总是严厉的一张脸老了。 她不再年轻,也不再精神奕奕,她变矮,变小,让他想要把她抱住。 这一刻,柳尧心中情绪动荡,他面色亦跟着变化。 他抬步,笔直朝候淑德走来。 大家看见了柳尧,目光皆是复杂。 想念,无奈,宠溺,责备,心疼,最终都一一化为晶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这一走,便是几十年。 几十年她们都没再见到他。 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候淑德看着柳尧,她镇定的神色不稳,即便她努力遏制,但她眼中的情绪,面色的紧绷,还是昭示了她的心。 这是她的儿子,最小的最宠的儿子。 这几十年,他怎么样,她没有过问。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必须历练,靠自己,才能洗掉那一身的戾气。 现在看,似乎结果不负她所望。 “妈!” 柳尧越走越快,到最后,一把抱住候淑德,紧紧把她抱进怀中。 几十年不相见,这一见,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候淑德在柳尧怀里,她整个人都被他圈住。 曾经在她怀里的人,现在变成了她在他怀里。 曾经被她保护的人,现在变成了他保护她。 她的儿子。 他真的长大了。 手颤抖,握了握,终究忍住没有抱住他。 “这么多年,可有在外面说你是柳家人?” 不稳的嗓音,却是严厉,和以往一模一样。 不留情面。 柳尧勾唇:“没有。” 他放开候淑德,眼中是笑,是泪,但更多的却是自信,傲气。 柳家小幺,自小便傲。 无人能敌。 候淑德看着这桀骜不羁的一张脸,重重哼了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柳尧下巴微抬,眼睛愈发沉明:“您不信,可以问哥哥姐姐,我是不是咱们丢了柳家的脸?” 到此时,柳家众人才有了反应,赶忙上前,不断说:“妈,小幺已经改了,真的改了。” “妈,相信小幺,他的性子是混不吝,但心肠是好的,路也从没有走歪,我们都看着呢。” “是啊,他要敢在外面作乱,不用您说,我们早就把他打一顿了。” “……” 因是家中最小,柳尧从小便在蜜罐里长大。 哥哥姐姐,父亲母亲,那些个长辈,没有一个是不宠他的,尤其他天生长的好,唇红齿白,模样自小便俊俏,偏生还长了一张极会说话的嘴,逗的人是时常哈哈大笑。 这样的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 但也因此造就了他不一样的人生。 他的一身傲骨,必染伤痕。 上天不可能把什么都赐给一个人,让他事事圆满。 如若这样,别的人怎么办? 可还有公平? 候淑德看着这在兄弟姐妹中依旧出挑的人,那眸子里的星星依旧在,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星星下,有了时间的历练,岁月的沉淀。 那是独属于他自己的人生经历。 有伤痕,有血痛,有明白。 “瞧瞧咱们柳家最俊的孩子,这岁月蹉跎,怎么蹉跎的是越发帅气有魅力了?” “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你这一枝花可有主了?” 要说打趣,也就只有候淑愉了。 听见她这话,众人满心的欢喜当即不见,她们一瞬看柳尧。 不过,候淑德说话了:“林帘在哪?” 一句话,众人想起此时的重要之事。 林帘。 分别几十年,一时见到,把这最最重要的人都给忘了。 柳尧出声:“还在急救室,我带你们去。” 他扶着候淑德,领着众人去急救室。 候淑德原本是不要柳尧扶的,但顿了顿,最终没有拒绝。 付乘听见那逐渐走近的脚步声,他转身,看着那朝这边走来的人,低头。 候淑德没有看他,而是看着急救室,眼睛再也不动。 此时,大家的喜悦之情不见,心中尽是沉甸甸。 林帘的伤才好没多久,而她本就身体不好,现在又急火攻心,她们实在担心。 凝重的气氛在走廊上蔓延,付乘出声:“老太太。” 听见他的声音,候淑德神色终于动了下。 但她依旧没有看付乘,目光始终在急救室上,不知晓想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她才想起什么来,看向付乘:“廉时呢?” 第1841章 人生所求的不过是在乎二字 候淑德来后,付乘便一直低着头,直到此时。听见候淑德的问话,他一顿,抬头。 没有责备,没有怨恨,这一双未有一丝浑浊的老眼有的是关切。 付乘的心放下了:“湛总在处理伤口。” 候淑德一瞬皱眉,但不等她问,一道声音便先问了出来:“廉时受了伤?伤哪里了?严不严重?” 这担心焦急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柳钰敏。 作为湛媳妇家,湛廉时是她的侄子,她很担心。 而且这担心一直在,但因为候淑德在身边,怕问起廉时让母亲更担心林帘,她便一直压着没有问。 现在她忍不住了。 柳钰敏问出了大家心里都想知道的,毕竟各种原因,她们不可能不过问湛廉时。 付乘面对着这一双双都在乎的目光,心中更是平稳:“湛总两只手臂各受了一枪,没有伤到要害,在取子弹。” 听到说枪伤,大家都惊了,虽然知道赵起伟无恶不作,但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心狠手辣。 候淑德说:“钰敏,钰清,你们去看看廉时,这里不用担心。” 两人点头:“我们这就去。” 付乘说:“我带你们去。” 柳家人都来了,林帘不会有事。 他带着两人离开,候淑德在急救室门口守着。 她看着这不灭的灯,希望这灯一直亮着。 她怕这灯一灭,得来的便是坏消息。 灯一直亮着,起码代表着没事。 候淑愉在候淑德旁边,说道:“老天都是有眼的,我相信林帘不会有事。” 柳尧说:“有我在,谁都带不走林帘。” 他沉沉的嗓音,似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没有人说话了。 林帘,她们谁都不希望有事。 时间无声走过,柳钰敏和柳钰清快步来到湛廉时的地方。 此时湛廉时眼眸闭着,他依旧坐在那张椅子上,医生在他包扎。 听见极快的脚步声,是几人,他眼眸一瞬睁开,看过去。 “廉时!” 柳钰敏跑过来,她赶忙看湛廉时手臂上的伤,然后问医生情况。 柳钰清过来,看湛廉时面色,脸色微白,但那气势不减。 尤其他看过来的那一眼,那么的厉,让她都惊了下。 不过,见是柳钰敏和柳钰清,湛廉时神色缓下来。 他说:“我没事。” “什么没事?都中了两枪,你以为这是小事吗?” 正在问医生情况的柳钰敏当即斥湛廉时,面色尽是严肃。 赵起伟行事没有章法,看的就是自己心情,这样的人最是不好琢磨。 当听见林帘被带走,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廉时。 林帘有事,那他呢? 他不更得拼命?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他真是不要命了。 湛廉时面对着柳钰敏的斥责没有反驳,不过,他倒是出声了:“她怎么样?” 她。 自然是林帘。 柳钰敏面色沉沉,不想说话,还是柳钰清出声:“我们刚到,她还在急救室没出来,但应该是没事的。” 这应该是祈愿。 祈愿林帘没事。 湛廉时收回视线,看手臂上的伤。 医生已经快给他包扎完。 柳钰清看他神色便知道他什么心思,她说:“你别担心,有林帘小叔在,她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好好保重身体,你爷爷很担心你。” 这许多的事,没有告诉韩琳和湛文申。 不是不告诉,而是两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这一个月,为了让赵起伟,赵家翻不了身,韩琳也是多方奔走,极忙极累。 柳钰敏和医生交谈,谈到最后,她神色凝重了。 “伤包扎好,你别想着去见林帘,好好做一个全身检查。”柳钰敏直接下命令。 柳钰清也听到了医生和柳钰敏说的话,湛廉时的身体不好,得好好做个检查。 柳钰清点头:“听你大伯母的。” 湛廉时没回应,他眸沉着,看不出心思。 见她这般,柳钰敏眉头皱紧,还想再说。 柳钰清拉住她,对她使了个眼色,便拿着手机出了去。 付乘把两人送到,看了看湛廉时手臂上的伤便又去了六楼。 如果林帘出来,湛总会想要知道。 柳钰敏见柳钰清出去,知道她有办法,也就不再说,在旁边守着湛廉时。 急救室外,柳尧手机响。 他掏出手机,见是柳钰清的电话,他对候淑愉说:“姨妈,您在这陪着妈,我去去就来。” 候淑愉知道他有事,挥手:“去吧去吧,有姨妈在,没事。” 柳尧拿着手机走远,接通电话:“大姐。” “廉时身体可能不大好,但他担心林帘,还想着去看林帘,我不放心他的身体,你这边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好好休息。” 柳尧看着前方,目光犀利:“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听到这话,柳钰清放心了。 廉时如果一定要去见林帘,她们拦不住,但如若是柳尧,那就不用担心了。 “那好,林帘那你守着,廉时这大姐守着,有什么事随时电话联系。” “知道。” 电话挂断,柳尧拿下手机,转身往急救室去。 他神色沉定,对于柳钰清这通电话一点都意外,更不受半点影响。 啪! 灯灭,急救室的门开了。 候淑德当即上前,付乘更是。 但在他要越过候淑德的时候,退了回去。 有老太太在,他不能在老太太前面。 医生从里面出来,候淑德立刻问:“里面的人怎么样?” 她说的是英文。 因为这出来的医生是外国人。 而这外国人不是别人,正是罗伯特。 他没有看候淑德,而是看着前方走来的柳尧。 大家见他的视线,跟着他看过去,看见柳尧,立刻说:“小幺,你快跟他说,我们想知道林帘怎么样!” 大家很着急,因为候淑德脸色都白了。 柳尧对罗伯特点头,罗伯特明白了,看向候淑德。 第1842章 心底的祈求终究只是祈求 “她左手手臂粉碎性骨折,加上心力交瘁,需要好好将养,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听到这话,候淑德身体一软,柳尧当即上前一步抱住她。 “妈!” 大家一涌上前。 候淑德脸色白的吓人,她看着里面推出来的人,摇头:“妈没事。” 她抓紧柳尧的手,撑着身体往推出来的轮床去。 床上,林帘眼睛闭着,面上唇瓣没有一点血色,看着就好似从被面粉泡的水里捞出,惨白惨白的。 候淑德抓紧轮床旁的扶手,紧紧看着林帘,跟着轮床去了病房。 大家也都一起跟了去。 唯有付乘。 他停在病房外,看着医生给林帘把医疗器械调试好,护士挂好水,拿起手机转身离开。 柳钰清打了电话回来便和柳钰敏一起守在湛廉时旁边。 医生给湛廉时把伤口包扎好,便开单子。 湛廉时需要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而这单子,不是柳钰敏让他开的,是柳尧。 湛廉时这边该怎么做,柳尧早有吩咐。 很快,轮椅推来,病号服也都拿来。 柳钰清和柳钰敏赶紧上前。 她们一个让湛廉时坐上轮椅,一个给湛廉时穿病号服。 作为伤员,她们不会让湛廉时动手。 但这时,湛廉时手机响。 听见这振动,两人一致看向湛廉时手里拿着的手机。 这手机他一直拿着,没放开过。 手机振动,湛廉时指节一僵,然后握紧,拿起手机看来电。 是付乘的电话。 他指腹极快划过,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依旧是沉哑的嗓音,就如他此时沉沉的眸子。 “湛总,太太刚出来了,没有生命危险,您放心。” 听见这句话,他眸底绷着的那深暗终于落下。 他闭眸。 “守着她。” “是。” 电话挂断,湛廉时拿下手机,他五指收紧,那手机被他握的像是要碎。 偏偏,他面上看不出一丝神色来。 柳钰敏看着他这模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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