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甚至瞳孔四周泛起骇人的红血丝,狰狞恐怖。 像具爬出来不久的腐尸,又像是索命厉鬼,柳公公伺候帝王多年从未见过陛下这样的眼神。 他整个人僵直在原地,双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 便看着那双眼居高临下地落在他身上,吓得哆哆嗦嗦,倒是后悔来这一趟了。 “陛、陛下…” “他和嘉贵妃有私情?” “不不不,都是奴才胡说的!都是奴才这张贱嘴胡言乱语!” 柳公公甩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嘴下不停,“谢公子怎么可能会和嘉贵妃有私情,他是陛下的皇后!” “是么?”楚溆生似乎被触发了什么开关,陷入了一种魔怔当中,幽冷地看着他。 看着分外吓人,柳公公欲哭无泪鼻涕眼泪狂飙,狂甩自己耳刮子。 如果606在这,一定会告诉他——恭喜你,主角攻他黑化啦! 用陈平川的话来说,恭喜你要被晾晾酱酱、酱酱晾晾了。 但柳公公不是特定人群,所以他只会脑袋落地,脖子开个瓢。 未免脑袋落地,柳公公狂甩自己耳刮子来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吓晕,这一晕可能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陛下,您与谢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谢公子心中必然只有陛下一人,那嘉贵妃不过是萤火之光,岂敢与陛下争辉!” 楚溆生幽幽道,“他给嘉贵妃写了三十封情书。” 而朕,一封都没有。 “他说,落水后先救嘉贵妃。” 而朕,贵为一国天子的帝王还得等着别人来救。 “他还让朕放了她。” “两次。” 楚溆生嘴角泛起温柔的冷笑来,扭曲的不成样子,“上次出了慎刑司也让朕放了她。” “整整两次。” 而朕,还被他拿去安慰嘉贵妃不用怕追兵杀她。 谢容放的不止一个妃嫔,嘉贵妃就是其中之一,现如今楚溆生已经认为那些人都是顺带的,他真的想放了的人便是嘉贵妃。 陛下他酸味冲天,直把柳公公快腌入味了。 柳公公绞尽脑汁说着好话,什么谢公子心中只有您,谢公子真心对待的只有陛下。 他扇着巴掌,嘴巴还得说话,也真是难为柳公公还一脸真诚。 楚溆生看了他一眼,失控的神情逐渐恢复成了以往的端方君子样。 随手打发了柳公公,让他出去。 柳公公如释重负地爬起来,中途回头望了一眼,就见陛下眸光微沉,沿着窗斜照而来的浅色光线落在他眉眼上,刺目地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心头忽地一跳,疾步走出了卧房。 出来时正好和怀里揣着一叠纸的单云擦肩而过。 第30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0) 单云望了眼步履匆匆地柳公公,摁了摁怀里那一叠纸上交任务去了。 “陛下,三十封情书俱在此处。” 楚溆生没第一时间接,而是笑得令人发寒,“看来嘉贵妃的记性不错,三十封,不多也不少。” 单云眼皮一跳,呈着书信的手不由抖了下,纯粹是被陛下这语调恶寒住了。 好在手中的书信很快一双手接过,楚溆生眸光淡淡,捏着书信的表情阴沉了瞬很快消失不见,“嘉贵妃将这些东西放在了哪?” 这些东西,单云望了眼他手中的书信,福至心灵,“在一方木匣子内。” “木匣子。” 楚溆生轻笑,“比不上朕的金丝匣子。” 又问,“她可有发现你的动作,就这么轻易的将书信给了你?” 送嘉贵妃回母族的马车还在路上,一辆马车单云就算怎么放轻动作都能让人发现。 “贵妃发现了,属下逼问出书信下落,拿走木匣子时,贵妃虽在落泪却并未阻拦。” 楚溆生便勾唇笑起来,神情讥讽,“不过如此。” 单云:“……” 单云浑身打了个寒颤,不知道陛下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 “去,给朕寻个金炭盆来,朕要烧了这三十封情书。” 楚溆生拿着那三十封情书,神清气爽地吩咐单云,那嘉贵妃如何能与他比,他就是毁了这情书也是拿金炭盆毁的! 单云木然拱手,“是,陛下。” …… 谢容路上耽搁了点时间,全赖陈平川那小子又发着莫名其妙的疯追着他要赔偿花生米。 一靠近又蹿开三步,神经兮兮地,谢容心情不爽,别说砸一粒花生米了,陈平川也能砸。 两人当即动起手来,最后以陈平川被打得嗷嗷痛叫收场。 陈平川委屈幽怨,“你别瞧不起这一粒花生米,多珍贵的玩意,外面想吃还吃不到呢。” 此话一出,谢容和他皆是沉默。 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进单云庭院前见到的一幕,浮尸遍野、民不聊生。 生在楚国却仿若无家可归之人,只一卷草席从生到死都在其中度过。 他们或许不是一个世界而来,却都生在一个和平富足的世界,见过那个世界的美好,拥有难得可贵的品质,无法对这些人无动于衷。 谢容难得有了后悔的情绪,仅仅是为了他砸出去的一粒花生米确实如他所说是外面的人想吃也吃不到的东西。 “谢兄弟,我想帮帮他们,你来吗?咱们一起劫富济贫,好歹让他们吃上一顿饱饭!” 陈平川亮着眼睛,期盼地邀请他。 这也是谢容想做的事,有了帮手更好,他应下,“来,劫富济贫倒是不必了,这里富得没几个,全在南城外了。” 陈平川懂了,“那我去抢南城外面的!” 谢容:“……” 你是真的很刑。 定了明日去南城,又打发走兴奋的陈平川,才去了楚溆生所在的院落。 这座修缮好的庭院不大,依稀还能看出水患过后破败的景象,连花草都显出死气沉沉地暗淡来,一如庭院外的南城。 楚溆生住在最东处,也是这儿最大的一个院落。 谢容很快找到地方,外间守着不少私兵,目若寒星,腰挂佩刀,袖带云纹,正是锦云卫。 他们分布在了四周,里里外外地把这座庭院围了个水泄不通,保护着陛下的安危。 谢容本以为见楚溆生会有点困难,没想到打头的锦云卫见了他的脸就恭恭敬敬地他进去了。 也就让他见到了尊贵的帝王鬼鬼祟祟地在烧什么东西。 屏风后的大楚陛下,身着月白锦袍,芝兰玉树却蹲在地上,修长的手指往一个冒着烟的金色炭盆里扔一叠纸。 每次扔之前,还会发出似讥讽的呢喃。 “朕全烧了,便死无对证了。” “什么比翼双飞,如今还不是要化作朕炭盆里的一捧灰。” 他自言自语道,“不过如此。” 紧绷着的侧脸舒展开,低头勾出一抹满意至极的笑容。 谢容:? “你这是干嘛呢?” 安静的屋内,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声,沉浸在毁灭情书中的楚溆生指尖一抖,差点让盆里的燎火烫着了。 循声侧头望去,就见站在不远处的谢容,楚溆生仓促着起身,谁料到腿一麻,起身的瞬间没站稳直直往前跌去。 看得谢容眉头一跳,几步过来把人拽住了,免于大楚陛下摔了个四仰八叉的不雅情景。 楚溆生借着他的手稳住身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里的情书全扔进了炭盆里,还偷偷往旁边踢了一脚。 做完这一切,才镇定下来。 “陛下,偷偷摸摸烧什么呢?”谢容看着他的一系列小动作,眉头挑起。 楚溆生心理素质强大,镇定自若地笑笑,“烧了些密信罢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是挺见不得人的。 谢容调侃了一句,“我也见不得?” 谁知楚溆生没答,沉默下来,像是默认的态度令他脸上的笑无意识淡了几分,“那陛下小心点烧吧,别着了屋子。” 楚溆生多精一个人,怎么会错过他不虞的表情,可他就很愉快么,这里面烧得是谢容写给别人的情书,足足三十多封。 他们今儿还因为这人闹得不太愉快,楚溆生的心情截止到目前,最痛快的就是一把火烧了那三十封情书。 他想,谢容要是知道了会生气么,会厌烦他么,又会怎么想他。 楚溆生提不起精神去哄他,于是室内就沉寂下来了。 谢容还记得他是来解释的,勉强按耐住了情绪,“谈谈嘉贵妃的事?” 楚溆生一听这名字就是眉心拧起,心头冒出一股无名火,又是这个女人,又是嘉贵妃,他讥讽地勾了勾唇,“朕已经答应你放了她,还不够吗?” “你同嘉贵妃的事,朕可以不计较,但不代表朕能容忍,放她一马,禁足家中已是朕开恩了。” “皇后还想如何,同她花前月下,还是私奔?” “这等无名无分便可跟着你的女子,不自爱又蠢,只会拖累了你,你若是同意,那朕真是要怀疑皇后的眼光了。” 刻薄的话从他嘴中脱口而出,楚溆生撕破了温柔的假面,薄唇一张,嘴毒冷笑的话一句一句往外扔。 真是一点形象也不要了。 谢容就支着耳朵听他越说越离谱,还蛮好笑的,一下就理解楚溆生这是怎么了,心情稍稍好了点,就听见那一声恶寒的皇后。 瞬间鸡皮疙瘩一起,拒绝这个称呼,“我不是皇后,少这么叫。” 然后陛下他就发疯了。 赤红着眼,攥住把谢容的双手强压在上方,质问他,“到底该怎么做,你才愿意重新做这个皇后?!” 第31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1) “朕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做这个皇后?!” 他红着眼,什么风度都不要了,死死攥着他的手,压下身来侵略性十足,眼角却泛着一点水光,温润的眉眼烧出了病态般的红。 用身躯堵住他,前进一步就是精壮的胸膛,压着他一起一伏,连呼吸都是急促地。 谢容被困于这方寸之地,却在走神。 他是不是该挣扎一下,该不满该反抗,然后把这帝王刺激得不轻,走一走虐恋情深的路线。 想完他又啧了声,心道让陈平川给传染了,连虐恋情深都出来了。 而顶着黑化buff压着他的楚溆生见他瞳孔涣散,神情游离的样子,一口气堵在胸口,眼睛更红了,扯着唇勾出一抹冷笑。 哑着声音,质问他: “你在想谁?” “这个时候你还在想别人,看清楚你身上的人是谁!” “朕就让你这么厌烦吗,连一眼都不愿意看?” 谢容一回神就让楚溆生的质问扑了一脸,容猫猫懵了下,大脑还没分析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陛下他不知道脑补了什么。 冷冷一笑,凑到他唇边,低语,“是嘉贵妃,对吗?” 在朕的身下,你还在想那个女人? 就一定要是她么,就一定要喜欢她吗? 温热的湿气拂过唇畔带来酥麻的痒意,谢容下意识抿唇,脑袋往后仰,却因为后方的阻力不得不停下。 这动作却无形坐实了楚溆生的问话。 他绷着的一弦就这么断了。 挨得极近的唇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咬住那片柔软,狠狠啃了好几口。 “楚…” 含糊的音节被他蛮横地吞下去,不许他发出一点声音,急促地占领这片柔软。 陛下他第一次接吻,实在不得要领,只会啃着这片柔软,像吃一块冰冰凉凉的软糖,多啃几下就能尝出甜味来。 很上瘾,很好吃。 吃块糖,楚溆生出了一身的汗,躁动得不行,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想贴着这块冰冰凉凉的糖。 然后尝得太过,他咬破了糖纸,沁出血来。 血腥味在舌尖蔓延,瞬间压下刚才的甜味。 后脑勺突然一疼,修长的手指拽住乌黑的发,狠狠拽开他,疼痛和血腥味让楚溆生清醒了一瞬,漆黑的瞳望着倚在墙上的谢容。 狭长的眼角烧起了一簇胭脂红,缭绕在水气氤氲的凤眸间,唇齿半张,无力地喘着气,瞪了他一眼,骂道,“狗皇帝…” 狗皇帝喉头一紧,哑声应和,“嗯,朕是。” 本着都被骂了,那不如彻底狗到底的原则,狗皇帝他不怕死地又亲了上去。 这一次小心翼翼地含住,不敢用牙咬了。 他吻掉沁出的血丝,动作小心的安抚他,带着潜意识透出的心疼。 吻着吻着就变了味,攥着谢容手腕的手一松,下滑到腰间,半抱半掐地压着他亲。 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有点子天赋在的。 楚溆生实践出了经验,忍不住探索更多。 …… 谢容再度拽开楚溆生时,红唇水光一片,带着细小的咬痕,眸光也沁着水意。 那点子凶煞尽退,迤逦的眉眼染上迷离的风情,他靠在墙上缓慢地呼吸空气,恢复体力。 半晌才回过神来,只觉得舌尖发疼。 就这么一炷香的时间,楚溆生又压了过来,谢容半眯着眸子,任由他靠了过来,意乱情迷地亲他。 在挨上的前一刻,修长的指拽那一头长发,狠狠往后一拉。 “嘶…”楚溆生吃痛出声。 谢容拽着他的头发,咬破的唇角轻挑,凤眸携着恼怒,“陛下,你胆子真大,亲的爽吗?” 头皮拉扯的痛感传来,楚溆生声音沙哑,低低一笑,“爽,朕胆子不大又怎么亲得到你。” 谢容气笑了,扯到嘴角的伤,又是恼怒不已,凶狠地拽了下他的头发,“谁允许你亲我的?” “狗皇帝。” 这词仿佛一个开关,瞬间点燃了楚溆生的躁动。 他声音发紧,哑声道,“嗯,朕就是狗皇帝,狗皇帝才亲你…” 黑瞳紧紧盯着泛着水光的柔软红唇,十分不怕死地说,“还亲不够。” 谢容让他气个半死,行,不怕死是吧,不怕死他就戳死这人的心肺,当即冷笑着挑眉,“亲啊,有本事你就亲。” 楚溆生当然有本事,闻言就要往上凑,谢容拽着他的长发也没拦他,嘴上的话没停。 “陛下,好好尝尝有没有别的滋味,宫中的妃嫔我可是亲了个遍,可惜各中滋味如今陛下怕是体会不到了。 但也不迟,现在亲一下说不定还能尝出一点味来,聊胜于无,解解馋还是可以的。” 手下晃动的长发不动了,眼看着楚溆生往上凑的动作停下,漆黑的瞳死死盯着他,愣是从那张君子端方的脸上看出凶狠的意味来。 见状,谢容不仅不怕,还挑衅似地扬了扬眉,“来亲啊。” 楚溆生望着他,面色是暴风雨来前的平静,谢容还在挑衅,就感到拽着他头发的手传来拉扯,下一瞬他被狠狠叼住了嘴。 “唔…你疯…了…松…” 谢容被亲得连话都说不出,使劲拽着手中的长发往后拽,结果头发都拽掉了好几根,亲着他的人就是不动。 死死扫荡着那一片地区,风卷云残地过去,脑袋都懵了下。 谢容软着腰挣扎,就是挣扎不开。 拽着头发的手时不时无力脱落,又不服输地拽紧了,没什么用地拉了两下。 于是,他被人摁着亲了一炷香。 一炷香过后,楚溆生放他喘气。 他张嘴就骂,“狗皇帝!” “唔…” 被堵了个死死地。 又是一炷香过后,谢容喘气,瞪他,“亲啊,亲别人的滋味爽吗?现在想的是谁…” 尾音让楚溆生给吞了个一干二净。 依旧是一炷香过后,谢容红着眼尾,边喘气边断断续续地放狠话,“有种…你就亲死我!” 楚溆生勾着唇,眸若点漆,晦暗不明地望着他,“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两人又亲在一起了。 一整个下午,没人出这间屋子,甚至连墙也没离开过。 较劲一样地死死亲着。 606看得心惊肉跳,直想哭。 完了完了,容容他真的要被亲死在这了。 第32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2) 好在楚溆生并没有真要这么干,他亲得谢容脑袋昏昏,气都快喘不上来才慢悠悠地松开人。 谢容嘴都肿了,唇角还破了个口子,一开口就是气音,还嘴硬地挑衅他,“也…也不过…如此,给你机会都…”他喘了两声,艰难地把话补充上,“…不中用。” 楚溆生眼睛一暗,“你是真想被朕亲死在这?” 谢容表情一滞,嘴皮子发烫,舔一下都疼,但他会服软? 笑话,谢容的字典里就没有低头这个词,他没说话但凤眸凶狠地瞪着他,他长得凶,索性吓死他得了! 楚溆生让他这么一瞪,心口的火莫名消散了几分,掉线的理智回笼,无声叹气,这该死的臭脾气… 行,不低头是吧。 朕低头。 陛下他只用了一分钟就做出了这个决定,放缓了语气,“朕开个玩笑,舍不得这么对你。” 还舍不得,谢容感受到火辣辣的嘴,嗤笑一声,满脸都写着“你在放什么绝世狗屁,你自己睁眼瞧瞧我的嘴”。 他现在连抿都不敢抿一下。 楚溆生眸光微闪,避开那分外红润的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简直无妄之灾,谢容冷哼了声,没什么心思说话了,他嘴疼着呢,抬脚就要往外走,楚溆生一下就发现他的动作。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神色又是一变,拦在他身前,“去哪?” “去见嘉贵妃。” 谢容故意拿这个气他,“怎样?让让吧陛下。” “朕不许!”楚溆生果然被气到了。 谢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得和嘉贵妃过不去,事实上无论是他还是原主都和嘉贵妃没什么实质性来往。 顶多是原主单方面去勾搭人家,人家寻开心才回了那么两次书信,然后大难临头了。 见楚溆生气得轻,眼眶都红了,执着地拦在他身前,却一动不动,像个纸老虎,冲他凶猛的吼叫,威胁他。 用强大的权威阻拦他跑出洞穴,可他只要想出去,伸手一拨就能推开,戳一下他还没怎么着,这只老虎就得破个洞。 谢容看他红着眼眶的模样,烦躁地抿了下唇,疼,更烦了,撇过头开口,“我没喜欢过嘉贵妃,也不去见她。” “你在这…” 他把吃醋两个字咽下去,总觉得说出来就很奇怪。 就像他们现在这样奇怪的关系。 “在这计较什么?”谢容顿了下才回过头看楚溆生的表情,当着他的面把这句话说了。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解释,楚溆生错愕了一瞬。 如果这时候能看到他头顶的黑化值那一定是哐哐哐往下掉。 “真的?” 谢容下巴一扬,“假的。” 然后陛下眼睛蹭地一下红了,其速度非常人所能达到也。 嗓子也哑了,“谢容,骗朕好玩?看着朕这样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也不是,虽然他是有那么一点,但没想到你这么开不起玩笑。 谢容头一次打脸自己的话,表情臭臭地,还当真是个祖宗,“开个玩笑,真的。” 楚溆生红着眼,“朕不信。” 他还有理有据地,“你给嘉贵妃写了三十封情书。” 那是原主干的。 “你说要和她比翼双飞,死后还要同穴。” 那是原主说的。 “你还三番两次救她,为了她不惜忤逆朕。” 那是…不对,这是他干的。 见谢容没说话,楚溆生忍不住低头自嘲一笑,“朕都知道。” 谢容:?你知道什么了知道。 “你心悦嘉贵妃。” 楚溆生近乎是平静着说出这句话,他发了不少疯了,也疯够了,哪怕把人压在墙上亲,不许他离开,都掩盖不住这个事实。 所以谢容排斥他,想逃离他,那么一开始希望他掐死他是否也有嘉贵妃的原因在? 因为爱而不得,破镜无法重圆,便求一死吗? 不过无所谓,楚溆生想,无论谢容的心在谁身上,他永远只能留在他身边,他是大楚的皇后,是他的人。 权力是多么好的东西,他能把不属于他的东西夺过来,不许任何人窥探。 楚溆生迫不及待地想回定京,重掌大权,这一次却是为了一个男人。 没关系,脱离掌控的东西很快就会重新落回他掌中。 “我什么时候说过心悦她?” 构建好的心绪让他一击即溃,楚溆生狠下的心肠被他一句话揉了个稀巴烂。 谢容是看不下去他在这胡思乱想,还要给他套莫名其妙地头衔。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别扭地一直撇过头,语气却傲气嚣张,“楚溆生你在我身上废了这么多心思,就对自己一点自信都没有吗?” “你怎么知道,我心悦的不会是眼前这个人呢?” 楚溆生脑袋一片空白。 木愣愣地望着他,透出几分不常见傻劲的来。 这副表情拿出去足以吓死一片见过大楚陛下的人。 楚溆生是谁? 他是满腹算计的帝王,曾有大儒评价过“此子城府极深,不可深交”以警示世人,后来他也如同批语中一般深不可测,一路爬至皇位。 怎么都不该是这样的表情,这是一个不像楚溆生的表情。 却终于让谢容憋了这么久的一口气顺畅了,他扬着唇笑起来,嚣张傲气、神采飞扬,像是为自己扳回一城而开心。 盛夏时季,天总是热上那么几分,江州却因地理优势,总会拂来一阵轻柔的风。 他就站在那,比那一阵吹来的风更能直击他的胸膛。 楚溆生张了张嘴,眼眶先一步红起来,泛起酸意又很快被他眨掉,努力克制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却还是暴露了沙哑的嗓音。 “是朕吗?” “那你猜?” 他就是不肯说出那个名字,还甩来一个嫌弃的眼神,像在说“这你都不知道,笨死你算了狗皇帝”。 狗皇帝便笑了,红着眼,哑着声,端得是谢容最爱最心软的那副小模样。 “嗯,朕笨,容容不要轻易抛弃朕。” 谢容眉一挑,翘着唇,勉勉强强道,“看你表现。” 第33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3) 两人就这么确定了关系,围观了好一会的606终于能敢出来蹦跶一下。 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谢容一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不是下班了么,现在是休息时间,员工想做什么上头都管不着,自由权懂吗?积分什么的下个世界再说。”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606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反正说完以后,谢容本人好受多了。 没积分… 那就没积分吧。 反正这种没钱的日子过惯了,大家都是穷鬼也不差他一个了。 谢容随手打发了606。 确定关系后,楚溆生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坐在桌案上处理公务,眼睛却忍不住瞟向谢容,生怕那是一场梦。 看得多了,谢容就不耐烦了,摁住他好好处理公务,“干点正事。” 这些公务都是单云传来的消息,还有最近整合的人马,联系上暗处势力带过来的消息,多且杂需得楚溆生一一过目。 他先前烧情书就耽误了不少时间,后摁着谢容亲了好半天,堆积了一小山。 被谢容摁着处理公务,陛下还有些懵。 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让人催着处理公务的一天。 而谢容摁完人就无聊地在这里闲逛了几步,不是他不想走,是这张嘴暂时没法见人。 他在这转了一圈,无意间瞥到一个金色炭盆,火星子早就灭了,上面飘着烧了一半的纸。 谢容还记得楚溆生说烧得是什么机密,他自觉两人的关系才刚开始,既然楚溆生说是机密八成是没打算告诉他的。 理解,狗皇帝么。 他唇边泛起冷笑,理解归理解,不妨碍谢容心里给他记上一笔。 但也没打算看,瞟一眼就算了,结果烧一半的字映入眼帘。 比翼…飞,你我恩爱两不… 这什么? 谢容眯起凤眸仔细看去,谁家密信写这些腻腻歪歪的话。 信虽烧了一半,但上面几张由于匆匆忙忙扔进去,拼拼凑凑也能看出内容来,全是酸不拉叽的情话。 他盯着那几张灼烧了一半的情书看了半晌。 批着公文的楚溆生似有所觉地看来一眼,他享受于这种一抬眼就发现谢容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感觉,但看着看着,楚溆生的表情逐渐不对劲起来。 那个方向,那个熟悉的金色炭盆。 楚溆生猛地站起来,急忙走过来,正对上谢容半眯起的凤眸。 他看起来有点危险,狭长的眼尾上挑勾出冷冽的弧光,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轻柔的夏风一下成了狂风,朝着楚溆生气势汹汹地而来,“烧的机密?” 楚溆生咳了声,“是很机密。” “比翼双飞、恩爱不疑。”谢容一字一句地念道,他不仅拼凑出了内容还表述了个完完全全,最后短促地呵了声,“楚溆生,你胆子很大么,还敢烧了它?”凤眸一横,想弄死他的情绪毫不掩饰。 楚溆生心一跳。 暗暗后悔,刚才应该把那金炭盆再踹远点才对。 虽然他们在一起了,但这三十封情书也是真真实实写过的,楚溆生烧的时候很爽,根本没设想过谢容会知道。 在他的计划里嘉贵妃绝对不敢告诉谢容情书的下落,单云不会闲着自找麻烦,千算万算没算到谢容会这个时候来找他。 楚溆生想找借口含糊过去但话到了嘴边,犹豫再三还是没能说出口,他答应了谢容不对他耍小心眼。 那就不能动任何心思。 楚溆生想,他要乖一点。 哪怕这乖是装出来的。 谢容等半天没等到他回话,表情一下冷了,颇有点阴阳怪气在,“楚溆生,这是谁给你写的,还挺有文采,烧了做什么,拿出来一起欣赏欣赏?” 烧了老婆写的情书正心虚的楚溆生:? 他震住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口锅为什么会扣到他头上。 谢容是有点偏清冷风的艳,他五官生得迤逦多情,眉却带了凶煞,除了冷笑就是嚣张地笑,目中无人地笑。 硬生生磨出了冷冽感,偏偏跟这五官一融合勾出几分似清冷似寒冰的感觉。 无论是哪个,都是冷的。 他很好看,只是大部分第一时间不会察觉到,他们只会被这凶劲吓到。 而谢容真的生气起来,眼底簇着一团火,烧得他眉眼熠熠生辉,鲜活分明,却也是吓人的,像放开束缚的凶人。 嗯,通俗点,有种冷艳杀人犯出狱提刀,不顾人死活的美。 最关键这不顾死活,是真可能会生死不知的。 不过男人嘛,谁没个征服欲,带刺的玫瑰和柔弱的小白花,想想都知道哪个更带劲,但玫瑰身上只有刺。 摘下顶多挨一顿扎,摘谢容可能得先被他毒舌嘴炮一顿,然后受尽他的臭脾气,还有得被捅刀的觉悟。 就比如现在。 楚溆生缓了缓被捅刀的震惊感,沉默地接下这口黑锅,“朕错了。” 道歉道得太快就很像敷衍了,谢容扯了扯唇角,眉眼冷然,“那你说说,你错哪了?” 楚溆生一懵,没想到这问题还有后续的。 他错哪了? 他好像没错啊? 见谢容盯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城府深沉的陛下斟酌一二开口,“朕…不该烧了那封情书?”说完觑了他一眼。 黑眸含着些许期盼,他没说错吧。 然后就见谢容嘴角的冷笑扩大,“怎么没把你烧死呢?” “说,谁给你写的?” “……” “不说?” 谢容冷冷一笑,转头就让606扫描字迹。 片刻后… 606支支吾吾道: “是谁?”谢容目光冰冷并让系统快点说话别磨叽。 606一口气念完,然后躲起来了。 万万没想到原主刺了他一刀。 再看一脸茫然无辜的楚溆生,谢容良心痛了一下,但还是要强行挽尊,“我当然知道你没错,不过吓吓陛下而已。” “看看陛下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楚溆生:“……” 原来,他真的没有错? 第34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34) 谢容的字迹和原主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快穿局为了合理化改了很多小细节。 一进去他的字迹就被同步成原主的了,不过他开局就送坐牢套餐,之后一路跟着楚溆生完成夺权大业,哪有什么时间提笔写字。 这一下就没认出来。 给谢容都要干沉默了。 好在陛下真的好哄,他只在乎谢容不反对他烧了情书这件事,刚才的逼问一点也没放心上。 谢容反而因为冤枉了他生出愧疚来,面上不显,嘴上却说,“不就是三十封情书?喜欢我也能给陛下写。” 楚溆生不淡定了,公文都批不下去了,“容容说真的?” “陛下希望是假的也不是不可以。” “朕希望是真的,就能是真的吗?” 听到这一句,谢容很想调侃他陛下说的谁敢不当真,头一转,就见坐在桌案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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