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本书名称: 连名带姓 [成长·逆袭参赛作品] 本书作者: 艾鱼 本书简介: 分手七年后,方书漫和席慎泽猝不及防在殡仪馆重逢。 已经成为法医的他和同事一起过来解剖尸体,而她作为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为法医团队带路。 到达解剖室门口,方书漫鼓起勇气问:“请问……我可以在旁边观摩解剖吗?” 席慎泽冷冷地回了她两个字:“不行。” 没隔几天,席慎泽在一家餐厅撞见了正在相亲的方书漫。 他在她身后的那张空桌位落座,亲耳听到她语气真诚地做着自我介绍:“我今年25岁,身高一米六二,是个入殓师,没房没车没存款,还有借贷没还清……” 她还没自我介绍完,相亲对象就已经满脸晦气地起身离开了。 就在方书漫松一口气的时候,席慎泽坐到了她对面,男人平铺直叙道:“我27,身高187,法医,有房有车有些存款,目前在还房贷,考虑吗?” 方书漫:“?” 重逢不到一周,方书漫就和席慎泽去民政局扯了证。 当晚,方书漫看着靠在床头戴着眼镜看书的男人,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提议:“我去次卧睡……” 席慎泽并没抬眸,但盯着书页的目光微顿,他嗓音冷淡地问她:“方书漫,你觉得我娶老婆的目的是要跟她分房睡吗?” 外冷内热法医×外柔内刚入殓师 ·男女主是双向救赎,先结婚再修补感情。 ·一个很俗气的破镜重圆,暂定女主高中毕业后就分开了。 ·双初恋双C,分开期间男女主没有各自再谈恋爱,从始至终男女主都1V1。 ·2024.03.12润色文案,已截图存档。 ———————————— 叶雨潮暗恋稳坐年级第一的班长,但无人知道。 有次和几个哥们儿玩游戏,几个人讲好输了的要假装深情地去向班长告白。 玩游戏向来厉害的叶雨潮输了。 他找到班长,把她拉到无人的角落,面红耳赤地低声告诉她:“倪欣云,我喜欢你。” 倪欣云冷淡平静地回他:“我不喜欢你。” 她说谎了。 她喜欢叶雨潮。 但她听到了叶雨潮和他朋友玩游戏时下的注。 所以她才说:“我不喜欢你。” 倪欣云不需要这样的“喜欢”,也不接受。 叶雨潮对倪欣云不喜欢他这件事深信不疑。 直到大一寒假,他们在高中聚会上相见。 她喝醉后,吻了他。 叶雨潮又一次在她面前面红耳赤,他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慌乱道:“班长,你在干嘛?你知道我是谁吗?” 倪欣云眨眨眼,扬起嘴角笑:“你是……” 我藏在心里喜欢的那个人。 她顿了下,才继续往下说:“叶雨潮。” 01.重逢 黎明时分,合紧窗帘的房间里光线昏暗。 侧躺在床上的方书漫怀里抱着一只趴趴恐龙,睡得正香。 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倏而亮了屏幕,同一时间,来电铃声突兀地响彻整个卧室。 方书漫被来电铃声惊醒,她迷迷瞪瞪地捞起手机,眯着眼瞅了下来电显示,随即接通。 “喂,师父。”方书漫开口说话间已经坐了起来。 她揉着眼睛听魏路生在电话那端语速极快地说:“赶紧过来,有三个因为交通事故被送过来的往生者,今天有的忙了。” “嗯,”方书漫嗓音里还带着刚刚睡醒的轻哑:“我这就过去师父。” 挂了电话后,方书漫立刻下床进了卫生间洗漱。 等她洗漱完换好衣服,方书漫从床上拿起手机叫了个网约车。 没几分钟,方书漫就坐进了一辆白色的比亚迪里。 这会儿时间还不到五点。 她将包搁在腿上,抬起双手拢住头发,很熟练地把披散的长发扎了个丸子头,用手腕上的黑色皮筋绑好。 司机老大哥从方书漫上车后就时不时透过内后视镜看她。 方书漫觉得他可能把自己当成往生者的家属了。 毕竟谁没事会在这个点急急忙忙去殡仪馆啊。 方书漫租的房子离殡仪馆不算远,平常她只需要坐一班公交车,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 这次打网约车,又正好不是交通高峰期,十分钟就到了。 方书漫到了殡仪馆后先去员工更衣室换了工作服,等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她的搭档陈鑫月和师兄丁开昭也都到了。 三个往生者,魏路生和丁开昭各负责一个,方书漫和搭档陈鑫月一起负责一个。 她们面对的这个往生者一条腿已经断了,身上有多处或深或浅的擦挫伤,最严重的是面部,因为往生者的面部遭受了车辆碾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容。 方书漫和陈鑫月有条不紊地给往生者消毒、修复身体。 在缝合好往生者身上的创口后,她们帮往生者净身穿衣,然后再根据家属提供的照片用3D打印技术对往生者进行化妆修容。 等方书漫和陈鑫月完成这位往生者的入殓工作,已经是将近八小时后了。 方书漫先用了医用消毒洗手液,而后开始脱身上的一次性隔离衣,在脱隔离衣的同时将橡胶手套一并脱掉,然后继续用消毒洗手液,再去摘一次卫生帽,最后再用一次消毒洗手液,这才摘掉一次性口罩。 随即,方书漫到旁边洗了手,又一次用了医用消毒洗手液,然后和搭档陈鑫月一起将往生者送去告别厅。 往生者的妻子在看到被遗体整容师化妆修容后的丈夫,登时情绪失控地哭了起来。 要离开告别厅前,方书漫的目光落在了站在往生者遗体旁的小女孩身上。 小姑娘看起来大概十二三岁,她沉默地、平静地注视着躺在棺材里的往生者。 然后,方书漫看到小姑娘眼睛红红地微微启唇。 她没有听到小女孩发出声音,但从小姑娘的口型能辨认出来,是叫了一声“爸爸”。 或许是在和她爸爸说悄悄话吧。 和陈鑫月一起从告别厅走出来,方书漫抬手压在后颈上,缓缓地转动着酸疼的脖子。 就在她拖着快要麻木的双腿下台阶时,身后忽而传来一道轻浅的声音:“两位姐姐。” 方书漫和陈鑫月不约而同地回了头。 “谢谢你们,让我爸爸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小女孩说完,对她俩深深鞠了一躬。 不等方书漫和陈鑫月反应,小姑娘就转身跑回了告别厅。 在回办公室的时候,陈鑫月微微叹气,说:“刚刚那小姑娘好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爸爸。” 方书漫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她也是在这个年纪没了父亲,她的父亲也是因为一场交通事故去世的。 但小女孩和她不同的地方在于,小女孩还有母亲,而她没有。 当年父亲的去世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彻底失去了依靠。 直到……后来遇见席慎泽。 有点走神的方书漫听到陈鑫月祈祷:“希望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我的床一定很想念我。”陈鑫月说。 方书漫收回快要飘远的思绪,失笑着提醒她:“这种话可不兴说啊。” 陈鑫月赶紧“呸”了三声。 两个人到办公室的时候,魏路生正坐在椅子里,一边用攥成拳头的手捶打着酸麻的大腿一边接听电话。 等魏路生挂掉电话,打算去吃午饭的丁开昭问:“师父,你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包带回来。” 几个人都是从黎明一直站着工作到中午,他们这些年轻人都有些吃不消,更别说已经五十几岁的魏路生。 魏路生在回答丁开昭之前先说了另一件事:“一会儿会有个法医团队过来做尸体解剖,大概十分钟后就到,负责接待工作的小张今天不在,你们三个谁过去接一下,给法医团队带带路?” 方书漫立刻出声:“我去吧师父。” 陈鑫月知道方书漫是在避免和师兄单独相处,于是便说:“那我和师兄一起去买饭。” “漫漫,你还是老样子吗?”陈鑫月主动问方书漫。 方书漫浅笑点头,“嗯,还是老样子。” 她回完陈鑫月就对他们说:“我先去门口等人了。” 虽然前两天立了秋,但此时还正值酷暑,天气的炎热程度丝毫不减六七月份,更别说这会儿还是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段。 方书漫此前在化妆间工作的时候就出了汗,尽管化妆间一直有开着空调。 现在头顶烈日一路走到殡仪馆门口,又要暴晒在太阳底下等人,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烤化了。 短短的十分钟,漫长的像过了十个世纪。 过了会儿,一辆黑色大众SUV缓缓停在殡仪馆门口的一个空停车位处。 四个车门陆陆续续被人在里面推开,随后从车上下来四个人。 方书漫上前一步,刚要开口询问他们是不是过来解剖的法医团队,眼睛就先一步捕捉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衬衫下摆规规整整地束进西裤中。 他戴着一副银边眼镜,表情冷淡地走向车尾,从后备箱里拎出解剖要用的工具箱。 方书漫感觉他在从车里下来时目光扫过了她,他们有一瞬的对视。 但是因为他的视线并没有一丝的停留,她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方书漫神色怔怔地哑了声,讲不出话。 直到他和他的同事们拿上工具走过来,方书漫才堪堪收回神,强装镇定地开口说:“你们好,我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过来带你们去解剖室。” 站在他旁边拿着相机的男生率先礼貌地笑着回方书漫:“麻烦了。” 而他并没有回她的话,也没有点头以示回应。 方书漫转过身,在前面为法医团队领路。 从殡仪馆门口到解剖室门口,不长不短的路程,这次却变得极其遥远,但又似乎近在眼前。 方书漫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把他们引领到解剖室门前的。 她在走过来的这一路上都在神游,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很多画面,但又确实什么都没想。 心里倒是一直有个声音在响。 席慎泽。 席慎泽。 是席慎泽。 席慎泽,沈城医科大学司法鉴定中心最年轻的天才法医,虽然今年才27岁,但是已经参与解剖过近一千具尸体,这其中光他主刀解剖的尸体就已经占了四百多具。 这是法医圈子里都知道的事实。 其实方书漫也有听说。 毕竟法医圈子说大不大,而入殓师和法医一样也是和死亡息息相关的一个职业,他在法医界又那么出众,她想避开他的消息都难。 方书漫只是没有料到,她只是代今天没有来上班的同事过来接待一个法医团队,就正正好是席慎泽的团队。 席慎泽今天带团队过来殡仪馆做解剖,自然是接到了死者家属的委托。 本来他的搭档秦之觉也会和他一同过来,但是因为秦之觉前两天去出差了,今天回程的车晚点半个小时,所以这会儿还在往这边赶。 死者家属就在解剖室门口等待法医团队,方书漫把席慎泽一队人带到,正欲转身离开,席慎泽突然开口说了话。 他的声音冷淡又漠然,对方书漫很疏离道:“我有个同事大概十五分钟后到,到时候麻烦你带他过来。” 方书漫愣了一下,而后点头应下:“好。” 随即席慎泽就被死者的家属给围住,不断地解答家属问的各种问题,包括他们一会儿能不能观看解剖。 方书漫听到席慎泽答应了死者的丈夫全程观看解剖。 其实方书漫在殡仪馆这几年也观摩过不少法医解剖的现场。 不知道这次她有没有机会再观摩一次。 十分钟后,方书漫在殡仪馆门口见到了席慎泽口中的同事。 对方从一辆出租车里下来,风尘仆仆,见了穿着殡仪馆黑色工作制服的方书漫就直接报上了姓名、职业以及来由:“你好,我是秦之觉,沈医大司法鉴定中心的法医,过来做解剖。” 在方书漫带对方往解剖室走的路上,脚下生风的秦之觉忽而说:“你看起来有点面熟。” 方书漫不解,但微微笑着答:“可能我长了张大众脸。” 记忆力极好的秦之觉想了几秒,真的把方书漫长得像谁给想起来了。 但他不能说,太太太冒昧了。 因为……方书漫和他曾经解剖过的一具女尸很像。 那次解剖本来该他的搭档席慎泽主刀的,但最后换成了他主刀。 等方书漫把秦之觉领到解剖室门口时,其他人大概都已经进了解剖室,因为只有席慎泽还站在门口。 他似乎在等最后到的这个秦法医。 秦之觉一见到席慎泽就松了口气,说:“赶上了,没迟到。” 席慎泽没多说什么,转身要和秦之觉一起进解剖室。 就在这时,方书漫鼓起勇气开口问:“请问……我可以在旁边观摩解剖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始终望着席慎泽。 秦之觉因为刚刚觉得她面熟那件事心里对方书漫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他刚要很好说话地回答方书漫他进去问问家属,如果家属同意,她就可以进去观摩。 然而,秦之觉才张开嘴,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他旁边的席慎泽就冷冰冰地回了人家小姑娘一句:“不行。” 语气硬的好像眼前这个殡仪馆的小姑娘得罪了他,还是罪不可赦的那种。 方书漫并没有觉得失落。 既然这次不行,以后有机会再观摩就好了。 “好,”她微微欠身,进退得当地回他们:“那就不打扰了。” 席慎泽没理她,径直推开了解剖室的门。 随后,跟在席慎泽身后的秦之觉和抬脚要离开的方书漫都听到了一声冷哼。 秦之觉:“?” 方书漫抿了抿嘴,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应该很讨厌她吧。 02.她是 方书漫回到办公室时,魏路生和丁开昭都还在吃午饭,已经吃完的陈鑫月正在收塑料饭盒和一次性筷子。 “你怎么去这么久啊?”陈鑫月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我正要去找你。” 方书漫笑了下,解释:“他们团队有个法医后面才到,我接了两趟。” 陈鑫月说:“赶紧坐下歇歇吃口饭吧,你再不回来你的蛋炒饭都凉透了。” 方书漫回到她的工位,打开塑料饭盒,用陈鑫月从食堂给她拿回来的一次性小勺子吃起蛋炒饭来。 陈鑫月扔了饭盒回来后,语气期待地问魏路生:“师父,下午没事的话我们就能撤了吧?” 魏路生听闻抬起头来,还没说话,陈鑫月就非常狗腿地跑到魏路生身后,给他捏着肩捶着背讨巧道:“今天周六呢师父。” 方书漫看起来正埋头吃饭,但其实一口一口往嘴里填蛋炒饭的她正在走神。 今天突然和席慎泽重逢着实打了方书漫一个措手不及。 陈鑫月说了两句话,方书漫之捕捉到了两个字——周六。 她游离的思绪稍稍回笼,插了句:“鑫月不说我都忘了今天是周六。” 丁开昭接话回方书漫:“忙迷糊了吧你。” 方书漫微微弯了弯眼睛,“是有点。” 陈鑫月也附和:“谁黎明不到五点被揪起来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一连站着工作七八个小时不迷糊啊。” 三个徒弟你一句我一句,魏路生最后才插上话,一副拿他们没办法的语气:“行了行了,一会儿吃完饭你们就都回去吧,今天应该也没别的事了。” “好耶!”得到早退许可的陈鑫月兴奋地拍了下手,对着魏路生又是一顿输出:“我就知道师父心疼我们会让我们早点回去,师父你最好了!” 须臾,魏路生又想起来什么,对还在吃饭的方书漫说:“老三你一会儿留下,我有点事想跟说。” 四年前方书漫和陈鑫月是同期面试同期入职的,她俩来之前丁开昭就已经在这儿跟着魏路生干了五年了。 本来只有一个徒弟,魏路生每天小丁小丁地叫丁开昭,后来又来了俩小姑娘,魏路生就按照她俩的出生日期给排了序。 方书漫比陈鑫月小一岁,自然而然就成了最小的老三。 此后四年,魏路生依然叫丁开昭“小丁”,陈鑫月和方书漫就是他嘴里的“老二”和“老三”。 方书漫虽然不知道师父让他单独留下来是要说什么事情,但她没多问,点点头应道:“好。” 陈鑫月很八卦地好奇问:“师父你要偷偷跟漫漫说什么事啊?” “有什么事是我和师兄不能听的?”她装的一本正经,控诉:“还是不是一家人了!” 魏路生叹了口气,唬她:“给老三说个对象,你也需要?” 陈鑫月吓得连忙摆手:“不不不,这就免了。” 她说完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丁开昭。 丁开昭正在低头收拾桌子上的东西,表情晦暗不明,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丁开昭很快就整理好桌面,他拿起收好的一次性筷子和塑料饭盒,对魏路生说:“师父,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师父、漫漫,我也先走了啊!”陈鑫月说着,连忙回工位快速地捞上手机,然后就追着丁开昭往员工更衣室的方向跑去。 让方书漫单独留下那句话魏路生其实是故意当着丁开昭和陈鑫月的面儿说的。 他知道陈鑫月一定会追问原因,他的目的就是让丁开昭听到方书漫要去相亲的事,希望他这个大徒弟早点死心,别把感情吊在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身上。 等丁开昭和陈鑫月离开,魏路生就开口告诉方书漫:“我给你物色了一个不错的相亲对象……” 方书漫本以为刚刚那话是师父故意唬鑫月的,没想到师父竟然是真的想让她去相亲。 差不多吃好的方书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魏路生说:“师父,我现在这样挺好的,就不去相亲……” 魏路生才不听她的话,自顾自地告诉方书漫:“对方长得可以,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比你大三岁,学历也不错,是个餐饮老板,父母也都不在了,不过他有个姐姐,已经成家有孩子了。” 根本不等方书漫插话,魏路生就继续说:“这是我托了我常去的那家小酒馆的老板帮忙才找到的不错的人选,你就去见见,接触接触,你们年轻人多出去吃吃喝喝逛逛,看几场电影不就熟了。” “可是我并不想谈恋爱,”方书漫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她为难道:“师父,我真的不想去相亲,我完全不想去接触什么新的人,像现在这样每天家里-殡仪馆两点一线挺好的,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魏路生深深沉气,问方书漫:“你能一直这样下去吗?你打算一辈子就这么过了?” 方书漫回他:“您不也是这样过过来了吗?” “那能一样?”魏路生顿了顿,语气缓和道:“你就去见见、聊聊,先接触接触看看。” “就当是为了我,行不行?”魏路生软硬兼施,“我都让小酒馆的老板和男方那边定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了,周四中午十一点,体育大街丰汇路上的那家福瑞来福西餐厅。” 魏路生嘴里的“福瑞来福”其实是“free life”。 方书漫完全听的明白,知道师父说的是哪家店。 魏路生说到最后还故意加了一句:“你要是不肯去我以后也没脸去小酒馆找老板喝酒了。” 方书漫很无奈,只好答应:“好好好,我去,但先说好了,我只是去见见,可不能保证后面还有接触。” 魏路生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只要肯去见见就是好的开端。 “第一次见面要留好印象,到时候你先别说你在殡仪馆干入殓师,”魏路生嘱咐方书漫:“你就说你在民政部门工作,正经事业编。” 方书漫听闻笑起来,“还有不正经的事业编吗?” 魏路生斜了她一眼,问:“我说的你都记住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方书漫随口应着。 方书漫并没有立刻从殡仪馆离开,她去了员工更衣室,将身上的这套制服换下来放进洗衣机里开始清洗。 然后她就回了办公室,在工位上整理了一下材料。 等方书漫把工作上的东西都弄好,魏路生早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她拿上手机拎了包起身,在回家之前先去把洗衣机里已经洗好的工作制服用衣架挂起来晾好。 方书漫穿着一条黑色的半身长裙,上衣是有黑色波浪线的白色半袖。 她脚踩一双轻便的白色休闲鞋,迎着刺眼的阳光不紧不慢地往殡仪馆的门口走。 方书漫时不时抬手遮挡晒人的阳光,一会儿懊恼早上出门太匆忙忘了带遮阳伞,一会儿后悔没有提前把防晒霜装进包里,一会儿又想到席慎泽。 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解剖室。 但,在不在的,其实也都和她无关。 从殡仪馆到公交车站需要步行十分钟。 等方书漫来到空无一人的公交车站牌处时,她的鼻尖和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汗。 方书漫低头看了眼手机,地图软件上显示公交车还有三分钟到。 不多时,方书漫要乘坐的365路公交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车门自动打开,方书漫上了车,用手机贴了一下刷卡机的感应区域,然后找了个后排靠窗的空位坐了下来。 她并没有注意到,公交车在站牌处停靠的时候,后面的一辆SUV也跟着暂时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的秦之觉隔着挡风玻璃看到方书漫上了公交车,不由得“哎”了声,跟开车的席慎泽说:“这不是殡仪馆里那个接待员小姑娘吗?” 席慎泽嗓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纠正秦之觉:“是入殓师。” 秦之觉微一挑眉,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瞅着重新发动车子往前开的席慎泽,又故意跟他讲:“我今天见到她的时候啊,就觉得她好面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席老师有没有觉得她很面熟?” 席慎泽冷冷回答:“不觉得。” “那席老师还记得去年九月份咱俩去津城出差的时候解剖的那具尸体吗?”秦之觉又问。 席慎泽不讲话。 这次负责拍照的赵凡从后座探过头,插嘴问:“秦老师说的是被性-侵至机械性窒息死亡但被伪装成了高坠死亡的那个女孩子吗?” “嗯。”秦之觉应了声。 “这个我也记得,”秦之觉手下的硕士生张羽梦说:“那个女孩子跟我同龄,去世的时候才24岁。” 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说:“我也记得,印象深刻。” 虽然后座的三个人都对案子有印象,但他们都没有去现场。 只有秦之觉知道,席慎泽当时手抖到拿不住解剖刀,所以最后才换成他来主刀解剖。 秦之觉对这件事从没多问过,但现在他心里大概知道了答案。 话题有点发散了,秦之觉突然又把问题绕回最初,他冷不丁地问了席慎泽一句:“你怎么知道她是入殓师不是接待员?” “看人家制服上的胸牌了?”秦之觉憋着笑揶揄:“你眼神挺好啊。” 席慎泽敷衍地回:“谢谢夸奖。” 随即不甘示弱地呛回去;“我以为这点观察力是每个法医都能做到的。” 后排的三个崽儿本来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学术问题,听到席慎泽的话后顿时全都因为没有注意到殡仪馆那个女孩子的胸牌噤了声,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这位可是他们鉴定中心出了名的“冷面阎王”,很凶的。 在鉴定中心,大家最怕的就是席法医。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秦之觉哼笑了下。 “既然你观察力这么好,”他又逗起这个小他两岁的师弟:“那我考考你,她叫什么?” 席慎泽没好气:“你管呢。” 那个胸牌上刻着—— 沈城丰江区殡仪馆 入殓师 方书漫 是入殓师。 不是法医。 也对。 他们的约定早在她提出分手的那一刻就作废了。 03.相亲 方书漫回到租住的房子里后第一件事就是拿上睡衣进浴室洗澡。 今天穿的衣服被她扔进脏衣篓,一会儿开洗衣机洗。 等她洗完澡也开了洗衣机,时间已经是傍晚时分。 方书漫把头发吹干后就疲累地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放空大脑。 本来是想休息一会儿,顺便想想晚上吃什么,结果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再有意识,是被隔壁闹出来的动静给吵醒的。 方书漫租的房子是一个隔间,算是主卧,自带卫浴。 这个房子还有另外两间卧室,分别住着一对年轻夫妻和一个男生。 住在方书漫隔壁的就是自己租住的男生。 这个男生每到周六日就会带女朋友回来住,于是不免会搞出一些情侣之间才会有的动静。 比如现在。 习以为常的方书漫已经被吵的没脾气了。 她面无表情地摸过手机,打开外卖软件开始看晚饭要吃什么。 过了会儿,隔壁终于消停。 还没决定今晚吃什么的方书漫瞅了眼时间,从她睡醒拿起手机到现在,过了不到十分钟。 最终,方书漫爬起来用电热水壶烧了壶热水。 她拿出自己的泡面碗,从墙角的箱子里掏出一袋酸豆角方便面,拆袋将面饼放进泡面碗,又把几个调理包里东西都倒进去,等水烧开后往泡面碗里倒了些水。 几分钟后,方书漫一边看法医纪录片一边嗦泡面。 解决掉晚饭把泡面碗刷干净后,方书漫从洗衣机里拿出洗干净的衣服,走到窗边从晾衣杆上取了衣架,将衣服一件件挂好。 这晚睡前,方书漫靠在床头在浏览器里搜索了一个名字。 席慎泽。 搜索结果显示:席慎泽,法医硕士,沈城医科大学司法鉴定中心的鉴定人,沈城医科大学法医系本科讲师。 短短的几句介绍,方书漫却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的思绪都在不知不觉间像急剧生长的藤蔓,枝条肆意伸展到了过去。 她和席慎泽第一次相遇,是在2016年的2月26号。 那天是个周五,天气很好,因为到现在方书漫都记得他出现在她教室门口时,他背后的天空是一片特别绚烂的橙红色晚霞。 当时才开学几天,高一年级因为文理分科重新分了班级,方书漫被分在了理科13班,同桌是个叫倪欣云女孩子。 开学第四天,也就是2月26号那天傍晚,放学后大家陆陆续续地往外走,方书漫和倪欣云都还在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书包,教室后门处忽而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倪倪。” 倪欣云听闻回头,而后脸上就露出了笑,开心地唤了声:“哥!” 方书漫跟着倪欣云回头看向教室后门,然后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教室后门门外的男生。 他身上穿的校服和她们高一年级的校服除了胸前那一道颜色不同,其他的并无差异。 高一年级的校服胸前是红色,而他的校服胸前那块布料的颜色是蓝色。 蓝色是高三年级的校服。 他立在那里,身形挺拔,背后的天空晕开大片大片的橙红色,快要西落的太阳依然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线。 方书漫认得他。 她不止一次在学校的光荣榜上看到过他的照片。 他就是每次都考年级第一的那个高三学长,席慎泽。 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最最有名的学霸。 倪欣云在看到哥哥后收拾东西的速度立马就变快了。 她拉好书包的拉链,飞快的语速里带着笑,对方书漫说:“书漫,周一见!” 方书漫对倪欣云笑笑,回她:“拜拜,周一见。” 随即,席慎泽就和倪欣云沿着走廊望楼梯口走去。 方书漫的视线追随着他们,更确切地说是追随着他。 她在教室里隔着玻璃窗望着走在倪欣云身侧的男生,很惊讶他竟然是她同桌的哥哥,但同时又觉得他是倪欣云的哥哥太合理了。 因为她的同桌倪欣云也是他们这一届的年级第一。 那天方书漫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她在走之前将教室后门从里面锁好,然后背上书包走到教室前门,就在她关上教室前门打算上锁的那一刻,有个人语气很急迫地叫她:“书漫!等一下!” 方书漫茫然不解地扭过脸,席慎泽已经跑到了她跟前。 一阵凉风登时迎面将方书漫裹挟。 “还没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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