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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到一次,他好像就又失去她一次。 每次从失去她的梦中醒来,他的心脏都在疼。 这种疼在每一个梦到她离开的夜晚,都彻夜折磨着他。 席慎泽不想再一次失去她。 也不能再失去她。 他很快就追上了她。 席慎泽一把捉住方书漫的手腕,紧紧攥住。 “方书漫,”男人的嗓音隐隐颤抖,他极力压抑着即将崩涌出来的情绪,低声问她:“你又要去哪儿?” 20.初吻 方书漫被席慎泽给吓了一跳。 随即, 她就望着他眉眼弯弯地笑起来,语气开心道:“你回来啦?” 看到他没有受伤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她面前,方书漫好开心的。 下一秒, 方书漫才察觉到席慎泽情绪不对。 而且他刚刚是不是问她“又要去哪儿”? 方书漫不太确定了。 如果他真的说的是“又”的话, 那他是……怕她再一次不声不响地离开吗? “我要回出租屋搬行李, ”方书漫抿抿唇,向他解释:“今天殡仪馆没什么事,我就请假回来了, 想着这会儿不是下班高峰期,所以打算回去收拾一些行李过来……” “我没有要走。”她的语气染上了愧疚,为她让他虚惊一场。 “怎么不告诉我?”席慎泽已经快速地调整好了情绪,语气淡淡地问。 方书漫觉得他是在问怎么没有发微信告诉他这件事。 她嗓音轻然道:“觉得你挺忙的,不敢随便发消息打扰你。” 席慎泽微微沉了口气, 似是无奈。 随即, 方书漫就听到他低声回:“不会打扰, 想发什么就发, 空下来后我会回的。” 她瞬间欣喜地眉开眼笑,非常高兴地点头应允:“好!” 席慎泽从她手中拿过行李箱, “我跟你一起过去。” 方书漫扭脸看他, 欲言又止。 他看起来很疲惫, 虽然有镜片遮挡,但她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 下巴上的胡茬也冒出来了,他是带了剃须刀的,极有可能是没时间刮胡子。 他这三天肯定没有休息好。 须臾, 担忧他的方书漫还是问出了口:“你累的话就回家休息吧, 我自己可以……” “不差这一会儿。”席慎泽的态度很明确,要跟她一起回出租屋收拾东西。 方书漫便不再说什么, 任他和她一同前往出租屋。 在去出租屋的路上,方书漫的话有点多,好像要把这三天没有发微信告诉他的事情都让他知道。 “你猜猜师父和赵老师往红包里塞了多少钱?” 席慎泽不猜,直接要她告诉她:“多少?” 方书漫立刻就说了,语气依然带着震惊:“一个里面有一万六,一共有六万四!” 席慎泽被她惊诧的语气给逗笑,嘴角轻勾着回:“是挺多的。” “是吧!”方书漫说:“我数钱的时候都怀疑我是不是数错了。” “啊对了,”方书漫又告诉席慎泽:“倪倪昨天问我们这周六有没有时间,她说有空的话一起回爷爷家过个周末。” 因为不敢打扰他,方书漫当时在收到倪欣云的消息后回倪欣云的是: 其实席慎泽本来就想带方书漫回去的。 如果不是临时紧急出差,可能周日那天他就已经带她回去见爷爷了。 他点点头,“可以。” “就周六吧,”席慎泽一本正经道:“回去收份子钱。” 方书漫眨眨眼,抿嘴笑了。 然后她就给倪欣云发了微信,告诉倪欣云周六有时间,可以一起回去看爷爷。 到了出租屋,在往她住的主卧走时,方书漫听到隔壁有动静,也没太在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许是住在她隔壁的那个男生今天没去上班,也有可能隔壁已经换了新租客。 毕竟她已经半个多月没过来了,而对于这种合租方式,租客的流动性向来很大。 方书漫用钥匙开了门,和提着她行李箱的席慎泽先后进了房间。 他帮她将行李箱打开,方便她把要拿的东西放进去。 方书漫这次拿了些往前要穿的长袖长裤,然后搬出装着卫生棉条的那个纸箱子,放到行李箱旁边,嘴里还小声嘟哝着:“这个一会儿也要带走,不能忘了。” 就在方书漫蹲在简易鞋架前拿自己要带走的鞋时,隔壁突然传来了很奇怪的声音。 就是她曾在很多个周六日听到过的那种声音。 方书漫本来已经习惯了,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格外尴尬。 不是替隔壁尴尬,是她忽而不敢面对席慎泽的那种尴尬。 方书漫的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出差前一晚发生的一幕一幕,顿时更觉不自在。 席慎泽正在安静地瞅着方书漫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着,见她这里拿点东西那里取点东西,看她不断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觉得很安心。 只是没想过会猝不及防听到隔壁的声音。 席慎泽活了二十七年,还是第一次如此直面别人的……创意之时床笫之事,多少会觉得尴尬。 不过也还好,因为隔壁很快就消停了下来。 席慎泽注意到方书漫蹲在鞋架前好久都没动,出声问她:“还没想好拿哪双的话,就都带上吧……” “平常不会这样的。”方书漫突然没头没尾地告诉他。 “嗯?”席慎泽一时没明白。 她拿着两双鞋起身走过来,在把鞋子放到行李箱旁边后,方书漫转过身背对着席慎泽,看起来是在找装鞋子的袋子,语速有点快的向他解释:“一般工作日不会听到……” 席慎泽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瞧出来了她在紧张尴尬。 他笑,打趣地问:“周末会听到?” 方书漫还在紧张,他问什么她就乖乖答:“嗯……” “经常吗?”他又问。 “也……也还好,不是每周都会听到。”说完又补充:“他女朋友不住这里。” 席慎泽对别人的私事并不感兴趣。 他只对方书漫的反应有兴趣,很可爱。 他走到了他身后,而她并不知道。 席慎泽微微弯腰,凑近她耳畔唤她:“方书漫。” 她冷不丁地听到他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被吓的回过头来。 下一秒,方书漫又因为他俩的距离太过靠近而急促地转身,并往后仰了下上半身。 她快速地扑闪着眼睛,神色惊慌地望着还保持着俯身姿势的席慎泽。 他嘴角噙笑道:“你在紧张什么?” 方书漫慌乱到都开始结巴:“我我我……我没紧张啊。” 席慎泽着实被她可爱到了。 不知为何,他忽而想起了倪倪那天在咖啡馆跟他说的那句话。 倪倪让他跟叶雨潮学着点。 席慎泽又往方书漫眼前凑近了点,低声说:“亲一下。” 语气像在诱哄。 方书漫蓦地愣住。 她睁大眼睛,完全没料到席慎泽会突然提这个要求。 “啊?”方书漫不敢置信地小声疑问。 亲……亲一下吗? “不愿意?”他轻飘飘地问。 实则心里格外怕遭到她的拒绝。 当然不是不愿意,只是太出乎意料,让她毫无准备。 席慎泽的要求,方书漫不可能不满足。 他还在注视着她,长久的。 一直没有挪开视线。 也可能是还在等她的一个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紧张到快要颤抖的方书漫鼓起勇气突然靠近他,飞快地在他唇上轻碰了一下。 她的生涩和笨拙戳中了席慎泽的心口。 但他显然不满足。 “就这样吗?”席慎泽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语气,在方书漫做出反应之前,他就捧住了她的脸颊,迫使她仰起头,承受着他落下来的深吻。 他的吻绵长温柔,还带着些许挑逗,让方书漫瞬间沉溺其中,失了魂魄。 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接吻。 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也不是由于别的原因。 仅仅只是想接吻。 方书漫全程紧紧闭着眸子,她不敢看他,怕看了会无法结束这个吻。 她太贪恋他给的温柔了。 他这样,只会让她觉得,他很爱她。 比她看到的还要多很多很多。 房间里很安静,隐约还能听到隔壁情侣的说话声,和家门外电梯开关的声响。 但更清晰的,是他们接吻时的暧昧声音。 就响在耳边,刺激的她浑身酥麻紧绷。 而方书漫不知道,席慎泽从始至终都没有闭上眼睛。 他一直在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她。 如果她睁开眼睛,就会撞进他充满欲念的目光里。 那目光,会让她觉得他已经在用眼神和她深度交流了。 过了良久,席慎泽才食髓知味地收住这个热吻。 他没有就这样退开,而是将方书漫拥进了怀里,抱紧了她。 席慎泽说不出叶雨潮那样黏黏糊糊的“我好想你啊老婆”,他甚至无法将那句“我很想你”说给方书漫听。 他很想她,于是抱紧了她。 方书漫的眸子湿漉漉的。 她缓缓眨着眼,平复着剧烈又短促的呼吸,鼻子微微泛酸。 但嘴角却挂着羞赧又开心的笑容。 她真的很满足。 刚刚接吻时,让她恍惚间觉得,这世间好像就只剩下了他们。 那种有一个人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感觉,是很幸福很幸福的。 而就在刚刚,方书漫体会到了。 接吻的时候明明两个人都很热烈,结束后反倒变得拘谨了起来。 就连在回家的路上话都少了很多,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方书漫总回扭过脸看席慎泽。 她以为席慎泽没察觉到,因为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频频看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其实,从她第一回偏过头望向他时他就感觉到了。 被她来来回回瞅了几次后,席慎泽终于忍不住,问她:“我脸上有什么?” 方书漫赶紧摇头,急忙说:“没有。” 随即又声音很轻地问:“就是,想问问你……晚上想吃排骨吗?我买了排骨。” 席慎泽应允:“好。” “我来做吧,”他问方书漫:“想吃红烧还是糖醋?” 方书漫莞尔笑,回他:“糖醋。” 方书漫刚刚是想起了他们的初吻。 她和席慎泽是2016年11月6号在一起的。 在那年的冬天来临之前,他将喜欢传达给了她。 方书漫那时深陷泥沼,贫瘠的很,唯一能给他的,就是一颗真心。 她用尽了毕生勇气,才让自己勇敢地接受了他的喜欢,答应跟他交往。 对方书漫来说,席慎泽是遥不可及的人物。 哪怕她因为倪倪的原因能跟他搭上交集,甚至可以开口叫他一声“慎泽哥”,但方书漫心里清楚,他是天上月,而她是地里的泥。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本该在各自的轨道上永不交错的。 可她还是在他向她伸出手时,把自己的心放进了他的手中。 那是她能回应他的全部。 也因此,两个轨道开始碰撞,进入一个短暂的并行期。 那两年对现在的方书漫来讲,依然美好到如同虚幻的梦境。 那年冬至,是个周三,下了整一天的雪。 是2016年落在沈城的初雪。 方书漫一放学就见到了等在教室外的席慎泽。 大家都知道这位已经毕业的高考状元是班长倪欣云的哥哥,也都知道方书漫和倪欣云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对于席慎泽的出现,没有人觉得奇怪。 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席慎泽也陪着倪欣云和方书漫出了学校。 三个人一起走了一段路,在过了学生众多的路段之后,倪欣云就在岔路口跟方书漫和席慎泽说了再见先回家了。 等妹妹离开,席慎泽这才伸手去牵方书漫的手。 她乖乖地被他牵着,仰起头来很开心地问他:“你怎么回来啦?今天也不是周末呀……” 席慎泽笑着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指了指天上,回她:“因为下雪了。” 当时雪还在下,他们正手牵手地淋着雪走在雪地里。 方书漫眨巴眨巴眼,“你是回来和我一起看雪的吗?” 席慎泽叹息一声,似乎有些无奈。 他停下来,转过身。 方书漫也不明所以地转过身来正对他。 席慎泽什么都没说,就这样注视着她。 方书漫同他对视着,茫然的目光在某个瞬间突然就变得清明起来,继而闪过一抹受宠若惊。 她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要冒着大雪回来见她了。 今年夏天的某天,她在倪倪家和倪倪一起写暑假作业,席慎泽高考完没什么事,找了份家教的兼职,不过也不需要天天去,那天他没有去兼职,就在家辅导她俩写作业。 虽然名义上是辅导两个人,但其实倪倪基本不需要哥哥的辅导,倒是她比较需要,所以席慎泽基本都在给她讲题。 后来中途休息,倪倪玩了会儿手机,也是这几分钟的时间里,倪倪在网上看到别的地区下雪的新闻时,刷到一个话题词条,说只要和喜欢的人在初雪时接吻就会一起走到白头。 当时倪倪跟她闲聊起这个,问她:“漫漫,有个热门微博说只要在下初雪的时候和喜欢的人接吻,就会和对方一起走到白头,你信不信?” 方书漫忽而有点心虚地快速瞅了一眼正在倒水喝的席慎泽。 他微昂起头,在把灌进嘴里的水咽下去时,喉结不断地滑动着。 这个干净清澈的十八岁少年,是方书漫藏在心底的秘密。 她垂下头,盯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字,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席慎泽。 而后,她轻声回了倪倪的问题:“我信的。” 当时方书漫思维发散地想,心里有喜欢的人的每一个人,大概都会无条件地相信吧。 在方书漫因为他竟然记得她随口答的一句话而受宠若惊的那个刹那,席慎泽就慢慢弯腰朝她靠近过来。 他还牵着她的手。 方书漫都能感觉到他攥着她手指的手越来越用力,甚至有点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过于紧张。 她紧张地闭上眼,等待着他落下来的吻。 须臾,方书漫清晰地感觉到了从她唇瓣上传来的酥麻。 他的吻和落雪一样轻,却没有雪的清冷。 是温热又温柔的吻。 直到现在,也只有席慎泽记得,他初次吻她时,她漂亮的睫毛颤呀颤,让他的心跟着落到她眼睛上的雪花一同化掉了。 他真的、真的好喜欢她。 席慎泽当时在吻她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现在他依然很喜欢很喜欢她。 不管是原来还是现在,他都无比坚定地在爱着她。 到家后,方书漫不紧不慢地整理从出租屋拿过来的行李。 席慎泽回了卧室一趟,在摘掉眼镜和手表后,直接拿了睡衣进浴室去洗澡了。 等洗完澡,席慎泽就开始着手准备晚饭,方书漫也跑进厨房和他一起做晚饭。 两个人的厨艺都不差,随随便便弄点菜就很好吃。 最后席慎泽做了糖醋排骨,熬了小米红枣粥。 他是在进了卫生间打算要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她来例假了。 方书漫做了鲫鱼豆腐汤,还炒了个西红柿鸡蛋。 吃晚饭之前,她习惯性地拍了张照片,并主动问席慎泽:“你要吗?” 席慎泽“嗯”了声。 方书漫便立刻把这张照片发到了他的微信上。 吃晚饭的时候,席慎泽主动跟方书漫提起有关于孩子的话题来。 他问方书漫:“你这几年有要孩子的打算吗?” “啊?”方书漫被他的直接给砸懵,她愣了两秒,才脸红耳热地回问他:“你呢?” 席慎泽微微叹气。 她总是喜欢以他的需求为主,如果他们的想法不一致,她就会选择妥协,遵从他的意愿。 “不要管我怎么想,你是怎么想的?”他问。 方书漫这才回答他的问题:“我觉得……现阶段不考虑吧?” 尽管是问句,但袒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席慎泽点点头,应道:“嗯,我也这样想。” “上周六晚上……”他又一次提起那晚。 方书漫不等他说完,就急忙表态,说:“没事,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的,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说到最后,她开始窘迫起来。 听到她这番话的席慎泽微微蹙眉。 夫妻之间的正常生活,被她讲的好似在搞什么一夜情。 也是这时,席慎泽才忽而意识到,方书漫好像理解错了他那天对她说的那句“抱歉”。 他登时哭笑不得。 席慎泽很无奈地解释:“好像是我那天没说明白,我跟你讲抱歉,不是因为和你发生关系才对你道歉,而是因为……因为我觉得我不该在没有任何措施的情况下跟你发生关系,害你吃避孕药。” “这样说,你懂了吗?” 方书漫差点被他绕进去。 她向来没他聪明,但也不算笨。 方书漫听懂了他的话,只是…… 她很意外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吃了避孕药?” 席慎泽夹了块排骨放进她面前的盘子里,“你拍的照片里有药盒。” 她立刻拿起手机翻他俩的聊天记录,然后点开那张照片。 果然如他所说,左上角暴露了药盒。 方书漫完全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她把药盒拍了进去,一定会在发给他之前把药盒裁掉的。 所以…… 他并没有觉得那一夜只是冲动之下的荒唐。 她抿嘴笑起来,夹了他放在她盘子里的排骨吃。 晚饭过后,方书漫在席慎泽把餐具都放进洗碗机的时候,去她的通勤包里拿了她前几天去红十字会办的申请遗体捐献的材料。 周一的时候她把需要执行人签字的申请书拿去了殡仪馆,本想让师父先签字的,但是魏路生却不肯,只说:“这么大的事,你先跟你老公商量好再来找我。” 方书漫很笃定地说:“他一定会同意的啊,他自己也签了的。” 魏路生轻哼一声,“我看未必。” 不管方书漫怎么劝说,他都格外坚持:“我还是那句话,你先回去跟他商量好,只要他签了字,那我这老头子也没什么可说的,到时候你再拿着申请书来找我,我会给你签。” 方书漫笃信席慎泽会很爽快地签字。 所以她在他从厨房走出来后就跟他提了这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方书漫说完,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席慎泽。 席慎泽在看到是遗体捐献登记申请书的瞬间就皱了眉。 他往后翻,一页一页,然后看到她在申请人附注那里写了个“全捐”,又在遗体接收站那页看到“沈城医科大学遗体接收站”前面的方框框被打了对勾。 席慎泽的唇线抿直,下颚线因为太过紧绷也变得格外凌厉。 他在不知不觉间锁紧了眉心,表情实在称不上好看。 方书漫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变化,不由得开始忐忑。 但她还是说:“你知道的,申请遗体捐献需要两位执行人签字,所以我想……” “想让我在这上面签字?”席慎泽的语气冷淡。 方书漫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嗯。” 他似乎很生气,甚至被她给气笑了。 席慎泽的话语冷冰冰硬邦邦的,像在质问她:“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签字?” 不等方书漫回话,他就无比确切且笃定地告诉她:“我不会签的。” “方书漫,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席慎泽说完,就把她递给他的材料丢在餐桌上,径直回了卧室。 21.午睡 方书漫垂眸盯着被席慎泽放在餐桌上的材料, 有点回不过神。 她此前从没想过他会不同意。 她以为他一定会同意的。 方书漫有些发蒙,她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 他自己都签了的,为什么轮到她, 他就不同意了呢? 方书漫拉开椅子, 坐下来, 一时间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席慎泽没想过方书漫要同他商量的事是她捐献遗体。 而且,材料都填完带回家递到他眼前了,这是要同他商量的意思吗? 这分明是先斩后奏。 这么大的事情, 不提前和他商量,不问问他同不同意,就自己去办了个差不多。 席慎泽都怀疑,如果遗体捐献没有“必须要征得直系亲属的同意后才能进行捐献”这条规定的话,方书漫都不会找他签字。 方书漫这个笨蛋到底知不知道, 他没办法在那上面签字。 她是他的爱人, 是他这辈子最最珍惜的人, 他根本无法想象她死后遗体变得残缺不全。 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 就算他这辈子最后落个暴尸荒野的结果,尸体发烂发臭, 腐败成一堆白骨, 他都没有关系。 但她不行。 他要她完完整整、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地离开这个世界。 他当然知道她在做有意义的事, 她签这个是在为医疗事业做出一份贡献。 可他爱她。 爱是自私的。 哪怕他是一名法医,他也做不到让自己深爱的人最后成为一具大体老师,日日年年地被福尔马林浸泡,躺在解剖台上被一次次解剖。 况且, 她定向的遗体接收站还是他现在工作的地方。 就当他觉悟不够。 总之, 这份需要执行人签字的申请书,他是绝对不会签的。 方书漫怨他也好, 恨他也罢,只要他还是她的丈夫,她就别想把遗体捐掉。 卧室里,席慎泽手上拿着摘下来的眼镜,坐在床边默默地消化着情绪。 过了会儿,他始终不见方书漫进来,便戴好眼镜,出去找她。 她还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那沓申请遗体捐献的材料。 席慎泽走过来,倒了温杯水放到方书漫面前。 他的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冷冰冰,而是低缓地劝她:“别再想这个了。” 方书漫抬起头来看他。 她其实很想问他为什么不同意,甚至生气。 她坐下来后认真地分析了良久,心里有了猜测,可不敢确定。 只是席慎泽没有等她将话问出口,就转身进了书房。 方书漫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今晚不适合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好先把申请书收起来,打算后面慢慢做席慎泽的工作,等他同意了再拿给他签字。 席慎泽在书房忙工作的时候,方书漫进浴室快速冲了个澡,顺带着把牙给刷了。 而后她就来客厅用投影仪看剧了。 方书漫用看剧打发时间,同时在等席慎泽忙完回卧室睡觉。 席慎泽是去了书房后才发现,前段时间他因为要找几年前的一份笔记资料翻了书架,将他2019年签的人体捐献登记材料和证书连带着给抽出来了,他当时随手把遗体捐献相关的东西放在了书架上,后来就忘记塞回去了。 所以,方书漫是看到了他的遗体捐献登记书才去申请捐献遗体的吗? 席慎泽沉了沉气,他敛敛神,在书桌前坐下来,开了电脑开始忙事情。 每次忙起来时候时间都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墙上的时钟就走到了十二点。 席慎泽这才惊觉已是深夜。 她应该早就睡了。 他走出书房后径直回了卧室,结果床上空空如也。 席慎泽又立马折回客厅。 方书漫确实睡了,靠在沙发里。 投影仪上还在播放着电视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忽而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席慎泽走过去关掉投影仪,然后弯腰将沙发里的她轻轻打横抱起来。 方书漫蓦地惊醒,她惶然睁开眸子,满目惊慌失措。 席慎泽低声问:“困了怎么不回房间睡?” 方书漫有些窘迫,小声回他:“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 她刚刚睡醒,轻哑的嗓音里泛着娇软,语气又乖乖的,听起来格外温顺。 方书漫没好意思说自己在等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她被他抱进卧室,放到床上,然后席慎泽就摘了眼镜去卫生间洗漱刷牙了。 他离开卧室后,方书漫就下了床。 她从衣橱的下侧抽屉里拿了一根卫生棉条和一片护垫。 等席慎泽洗漱完回来,方书漫跟他说:“我去趟卫生间。” 席慎泽“嗯”了声。 方书漫再回到卧室时,他已经躺好了。 男人眼眸闭着,呼吸均匀,看起来似乎已经睡着了。 方书漫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用遥控器将家里的灯都关掉,而后慢慢地躺下来。 下一秒,席慎泽就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方书漫微愣,一时不知道他是还没睡着,还是刚要睡着结果又被她吵醒了。 她乖乖地把脸埋在他肩前,任由他抱着自己。 须臾,方书漫鼓起勇气在他怀里小声嗫嚅:“晚安。” 随即她就得到了席慎泽的温柔回应:“晚安。”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薄唇擦蹭着她的耳廓,好似在亲吻她的耳朵。 因为昨晚的不愉快,方书漫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再跟席慎泽提遗体捐献的事情。 两个人和谐融洽地相处,谁都不碰那个会让席慎泽生气的话题。 周五下午要下班前,方书漫向魏路生请假。 因为明天她要跟席慎泽回爷爷邝仕玉那边,可能还要在爷爷家住一晚,所以方书漫索性请了两天假期,打算周六日都不过来了。 魏路生听到她请假的理由,就摆摆手让她安心去。 等方书漫拿起通勤包要走的时候,魏路生忽而问她:“遗体捐献签名的事儿,跟你老公商量的怎么样了?” 方书漫怔忡了一下,随即就无奈笑道:“被您说准了,他不同意。” 魏路生短促地哼笑一声,语气带着些许猜中结果的骄傲:“我就知道。” “这么大的事儿,你都没跟他提前商量,他知道后没生气?”魏路生又问。 方书漫如实回答:“生气了。” 但也因为魏路生的这句话,方书漫突然恍然大悟了。 所以,他那晚那么生气,其实是在气她在去红十字会办申请登记之前没有跟他商量啊! 她还以为…… 她那晚想了半天,还以为他是无法接受她把遗体捐出去。 她就说嘛,他自己都签了的,为什么轮到她他却不同意了,甚至还发了火。 终于搞清楚原因的方书漫庆幸自己那晚没有将那句“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把遗体捐出去”问出口,不然场面一定会很尴尬。 当晚,方书漫差不多把晚饭做好的时候,席慎泽也刚好回到家。 他顺路在小区里的超市买了些水果回来,一同买的还有保证夫妻生活不再像上回那样出错的计生用品。 方书漫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时,刚好看到席慎泽从购物袋里拿出三盒计生用品。 她顿时僵住,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 他倒是淡然冷静,很从容地捏着东西回了卧室。 方书漫将菜放到餐桌上,清晰地听到了席慎泽在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又关上。 随后,他就拿上衣服去洗澡了。 方书漫把碗筷摆好,又将他买回来的水果都放进冰箱,然后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 可是不管她做什么,都住挡不住脑子里反复闪现的他拿着计生用品的那个场景。 方书漫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他们喝了酒的那晚发生的一切,不禁脸红耳热。 难道他今晚……想……想那什么吗? 方书漫觉得自己越想越荒唐,而且她心里竟然在忍不住期待。 这很让她羞耻。 好在等席慎泽洗完澡出来时,方书漫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两个人和往常一样吃了晚饭就一起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剧。 席慎泽中途去了厨房一趟,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盘他洗好的水果。 是方书漫喜欢吃的甜葡萄。 方书漫觉得这会儿氛围挺好的,适合聊些正经的事情,便主动开口跟他道了歉,说:“对不起啊,遗体捐献的事情我该同你提前商量的。” 席慎泽直觉她在以退为进,先认错给他一个诚恳的态度,等他放松警惕她好让他在申请书上签字。 “你是该跟我提前商量的。”席慎泽也没客气,这点确实是他生气的原因之一。 他说完,喂她吃了一颗葡萄。 方书漫乖乖地张嘴吃下去,然后很在意地问:“你还生气吗?” 席慎泽直截了当地把话堵死:“你不捐献遗体我就不生气。” 方书漫明白了他意思,同时又有些茫然。 她原本以为,他生气的原因就像师父说的那样,但现在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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