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随即轻笑着感慨:“确实,我们好像是完全不同世界的……” 我的笑容稍稍消失,我看向前方,发现领导正在朝我招手。 于是笑着说:“行了,咱们不聊这个,我去和领导打个招呼。” 我加快了几步走向前方。 到达瞭望台时,我走到领导旁边。 看到领导故意瞄了瞄我身后的柳如烟,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问道:“你女朋友?” 我点点头,回答道:“是的。” 领导随即半开玩笑地问道:“舍得一个人去德国,却不带她一起去?” 此时柳如烟走到了我身旁,静静地注视着远处的山峦。 她的面容依旧那么清晰深邃,和从前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我轻轻一笑,先移开了视线。 我清楚柳如烟不懂德语,于是便毫不避讳地用德语回应:“舍得。” 从长城下来后,我把领导们都妥帖送走。 转身一看,只有陈飞一个人站在那。 他指了指附近的商店说:“柳如烟去买水了。” 我点了点头。 陈飞可是个典型的话痨,他总是不紧不慢地和我聊起来:“我这次来爬长城算是顺便的,最主要的任务,是来给市新空管的分管真空科普艺术馆做开馆测试。这个项目,可是你女朋友 5 年心血的结晶,明天就要正式开馆了,你一定会来的吧?” 我突然想起,曾经看见柳如烟打开过市星空馆的网址,只是没太在意。 我淡淡地回应道:“她没和我提过这事,而且明天下午我有个会议,实在走不开。” 陈飞愣了一下,随即从包里拿出一张门票,带着几分随意地说:“哎呀,她应该是忘了吧,毕竟你是他男朋友,怎么能不来呢?” 接过门票,我心中却不禁一阵迷糊。 柳如烟回来的时候递给我一瓶水,顺口问道:“陈飞刚才跟你说了什么?”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柳如烟一早起床就忙个不停。 W 找出那件只在领奖时才穿的高级定制西装,把自己整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婚礼一样。 临出门的时候,柳如烟突然想起对我说了句:“我今天有事,可能会晚些回来。” 显然,她并没有打算邀请我去参加开幕式。 我心里微微一阵苦涩,但还是平静地说:“好,祝你今天的开馆一切顺利。” 柳如烟愣了一下,心中满是疑惑:“怎么,你知道的?” 不过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随手瞥了一眼,心头一清,随即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语气柔和地接起了电话:“你已经到了?这么快,我还想着早点去接你。” 电话那端传来张益达淡淡的声音,听不太真切。 家里的大门被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喧嚣。 我从包里拿出门票,久久地凝视着它。 最后我还是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淡声道:“把我下午的会议推迟一下,我有事不能去。” 下午两点,我走进了星空馆。 五年过去了,距离我上次来这里已经有五年。 记得那次,是柳如烟在旧星空馆准备向张益达告白。 当时我就站在人群里,大家都不知道,那场浪漫告白的布置,其实是我亲自精心安排的。 今天呢,这场盛大的开幕式,会不会也有主角的出现呢? 开幕式已经开始了,我找了个角落站着。 灯光一亮,柳如烟便迈步上台。 她那纤细的身影,走动间散发着无形的气场,引得台下的观众纷纷窃窃私语。 柳如烟接过麦克风,声音清晰有力:“这个以深空为主题的科普艺术,是北京市与我们深空探测实验室合作的深空探测科普项目。这个项目我花了整整 5 年时间来完成。” 她一边说,一边目光投向台下的张益达,语气中悄然多了几分柔情与磁性:“我曾和一个人约定,一起探索宇宙的奥秘。5 年的时光,我们错过了,这座艺术馆,就是我为他精心打造的重逢礼物,张益达,谢谢你今天能来。” 台下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被她的话感动。 唯有我愣愣地站在人群中,看着柳如烟牵着张益达走上台,两人在聚光灯下深情拥抱。 我已经无法继续看下去,转身,却恰好遇上陈飞那张尴尬至极的面容。 陈飞瞥了一眼台上仍在亲密拥抱的两人,又转向我,似乎有话要说。 但我已经冷静地绕过他,转身离开,就像我从未出现过一样。 离开新公馆后,我直接回到事务所。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把会议开完再走。 工作一结束,我开车回到家。 刚把车停好,就再次看到小区楼下昏黄路灯下,柳如烟和张益达走在一起,宛如一对甜蜜的情侣。 对了,我想起来了,张益达回国后找的房子,是柳如烟帮忙找的,就在他家旁边的单元。 我慢慢靠近,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张益达语气有些羞涩地说道:“谢谢你的礼物,真的很喜欢。” 柳如烟的声音温柔如晚风,轻轻回应:“喜欢就好。” 两人就在这样的氛围中缓缓走到楼下。 告别时柳如烟目送着他上楼,然而张益达没有动身。 他轻咬着下唇而开口说道:“这么晚了,还是让你送我回家,真不好意思。要是程平安知道了,肯定又会找你麻烦吧。” 柳如烟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张益达正自得其乐时,忽然从我背后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我不介意。” 我从旁边的树下走了出来,平静地看向张益达,淡淡的说道:“我们不是朋友吗?送个彼此回家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张益达的脸色忽青忽红,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是啊,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我这才瞥了一眼柳如烟,转身朝前走去。 不久柳如烟也跟了上来,但她依然沉默不语,连一个解释也没有。 我刚到家,兰伯特的微信就到了:“这周五我们准备给你举办个欢送会,记得来哦。” 我轻轻一笑,抬头看向柳如烟,平静地问:“这周五我有个聚会,你要一起去吗?” 柳如烟愣了一下,显得有些意外。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邀请她来参加我的聚会。 当她与我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对视时,心里不由得一阵悸动,几乎是下意识地答应了:“好,我会去的。” 聚会那天,我一到下班就准时赶到了约定地点。 朋友们依依不舍地围着我,纷纷说着:“你要去德国了,等以后想见面可就难了,真的舍不得你离开。” 我真心笑了笑,紧紧抱住他们,安慰道:“没事,等我在德国闯出一片天地后,定会把你们接过去照顾你们。” 朋友们终于破涕为笑。 而兰伯特则注意着门口,疑惑地问:“你不是说你女朋友也会来?我没看到她。” 正当我准备开口时,突然听到柳如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问:“我们没迟到吧?” 我迅速回头一看,瞳孔不禁一缩。 柳如烟果然到了,但令我意外的是,他身旁竟然还站着张益达。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柳如烟依旧从容不迫地解释:“益达知道我们要来聚会,也想一同参加,你介意吗?” 我不禁苦笑,心里当然不太高兴。 可张益达既然已经到了,我哪里还好意思把人赶走? “进来吧,别客气。” 这顿送别饭吃的格外尴尬。 柳如烟在我朋友面前,不停给张益达夹菜,甚至笑着说:“来,给你最喜欢的土豆炖排骨。” 兰伯特终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柳如烟,你男朋友连他最爱的菜都夹不到,你帮他夹一下怎么样?” 柳如烟愣住了,竟然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心里一清,她根本不清楚我的口味。 “没关系,我自己加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转动着桌上的转盘。 这顿饭,就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气氛中结束。 然而兰伯特似乎心有不甘,提出了一个建议:“吃饱喝足后,不如去隔壁的桌游馆玩一局狼人杀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知道兰伯特是想帮我找回点面子。 可我明天就打算和柳如烟分手了,正准备拒绝,却意外看到柳如烟居然点了点头。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桌游馆。 兰伯特主动要求当上帝。 分好身份牌后,大家便都闭上了眼睛。 游戏进行得飞快,几轮下来,局势渐渐明朗。 场上只剩下两只狼,柳如烟是预言家,成功找出了第一只狼,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只。 我是女巫,公开身份后,凭借解毒剂顺利活到了最后一轮。 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命运的安排,最后就剩下我们3个人。 张益达自然成了狼人。 我看着柳如烟,说:“你已经查验过我的身份,只要你和我一起投张益达,这一局我们肯定能赢。” 张益达也知道自己身份暴露,没得辩解,竟然直接撒起娇来:“如烟,我真不是狼人,能不能相信我一次,求你了。” 兰博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好了,快投票吧。” 我和张益达毫不意外地指向彼此,然后一起看向柳如烟。 柳如烟犹豫了片刻,眼神坚定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低声说道:“我投成平安是狼。” 我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见好友冷笑一声:“你是不是疯了,这么玩游戏还有什么意思,大家干脆都不玩了,直接靠撒娇混票算了。” 张益达听了这话,眼泪瞬间在眼眶中打转。 他可怜兮兮地看了柳如烟一眼,然后转向大家说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被你们这么针对?既然你们不想和我一起玩,那我就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跑了出去。 柳如烟立刻站起身,冷冷地瞪了我一眼,责备道:“不过是个游戏,至于这样吗?” 她说完便要追上张益达。 我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急声说道:“别走,这都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我会有多尴尬。” 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显然也想到了这个。 但最终她还是抽回了我的手,礼貌地说道:“这顿我请了,大家随便点。”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最终她还是决定放下我,去追寻张益达的身影。 我呆呆地望着柳如烟离去的背影,心底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失落和悲凉。 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默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 兰伯特满脸愧色,低声道:“真的很抱歉,平安,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出气,但今天其实就是为我庆祝,他们不在了,咱们更能畅快聊,岂不是更好。” 在灯光下,我的眼眶泛红,却依旧笑着举起酒杯:“大家开心点,我离开其实是好事,你们应该为我高兴,祝我一切顺利。” 我静静思考了一会,眼里含着泪水,轻声说道:“希望我离开后,未来光明,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 大家默默对视了一眼,眼眶也不禁泛红,纷纷举起酒杯,重重地碰了一下,齐声祝福:“祝你未来如锦,心想事成。” 从聚会回来后,我收到了公司为我预定的机票信息。 邮件里写着:“尊敬的程平安先生,您所乘坐的华平安 7399 航班,将于 2025 年 1 月 24 日 17:20 从北京飞往德国,祝您一路顺风,平安抵达。” 也就是说,后天就是我正式离开柳如烟的那一天。 我不想再去多想这些,索性开始收拾行李。 在收拾的过程中,柳如烟回到家了。 她没有再提刚才在桌游馆的事,我也没有主动开口询问。 明明看见我在整理行李,柳如烟却没有丝毫反应。 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忙吧,我先睡了。” 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也许是觉得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所以才这么放松。 或者即使知道我打算离开,她也毫不在意。 我继续整理着行李,突然从箱底的包里翻出了两张早已被遗忘的剧场盲盒券。 这两张券我记得是几个月前,我和柳如烟在剧场门口抽奖时得到的,可以凭此券免费观看一场戏剧。 我们当时早就约定好一起去看,结果张艺达回国后,大家都忘了这件事。 我举起票,回头喊住柳如烟:“咱们明天一起去把这张票用掉吧。” 柳如烟轻松应道:“行啊。” 我于是小心翼翼地收好票,将它放在桌子上最显眼的位置。 看完这场戏剧,我们之间也许真的就没有再联系的理由了。 第二天我和柳如烟一起来到剧场,正好碰上了改编自张爱玲经典作品的戏剧《红玫瑰与白玫瑰》,这部话剧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桥段,就是男主角的深情自白。 他说:“每个男人的生活里都有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红的就成了墙上那一抹蚊子血;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成了衣服上的一粒饭粒,红的,则是心口上那颗难以忘却的朱砂痣。” 当我听到这一段时,我完全沉浸其中,眼眶不禁湿润。 我情不自禁地代入了自己。 张益达就是柳如烟生命中的白玫瑰,圣洁美丽。 而我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柳如烟。 在那昏暗的剧场里,她全神贯注地回着手机里的消息,手机屏幕上闪烁的 “益达” 两个字,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他发过来:“你在干嘛,我好无聊,能不能过来陪我。” 我盯着手机,心里默默回答:“等一下,我马上就到。” 柳如烟迅速回复完消息,似乎感受到什么,抬头看到我脸上那份平静的表情。 她疑惑地问:“怎么了,戏不好看吗?” 我摇了摇头,只是简单地回答:“没什么。” 然后我又转头看向台上,心里暗想,也许自己连蚊子血都算不上。 心口那阵剧烈的疼痛,让我觉得自己又可笑又悲哀。 剧情落幕后,我们随着人流走向剧院门口。 我清楚地知道,她匆匆忙忙的步伐背后,是为了赶去见张益达。 可我依旧忍不住开口:“我们回家吃饭吧,我给你买了好多你喜欢的菜。” 然而柳如烟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我:“不用,我待会有事。” “只是一顿简单的饭,花不了多少时间。” 虽然我开口挽留,但我心里明白,我只想和她共享最后的晚餐,为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可柳如烟依然拒绝。 她那冷漠的眼神如同冬日的风,毫无波动,仿佛与过去 5 年里的平凡日子没有丝毫差别。 她轻描淡写地说:“等下次吧,等我有时间了,一定会陪你。” 这一刻,我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所有执念。 我照常跟她道了别:“好,知道了。” 我看着柳如烟的背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这时我轻声说道:“没有下次了。” 回到家后,按照约定快递员准时到门口。 我将那些无法带到德国的衣服寄回父母家,并把我们两个人的照片和情侣物品整理好,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堆。 离开前我拿起了便利贴,给柳如烟留下一份分手的礼物。 当我停下笔的时候,整个屋子已经被黄色的便利贴覆盖,满目都是曾经的回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场景,这 5 年就像一张张便利贴,记录着我深爱她的点滴。 而柳如烟对我的感情也像那些便利贴一样,稍微看过就毫不留情地撕掉。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她付出心意,便利贴也只剩下最后一张。 于是我在上面写下了最后的告别:“柳如烟,分手快乐。” 然后我把这张纸条,静静的贴在了她的平板上。 一切都结束了。 我拉着行李箱,走出了这个我住了 5 年的地方。 随着一声 “咔哒”,门被锁上,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柳如烟本应该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但她有个习惯,家里装了监控。 原本只是出于下意识,想看看我在家做些什么。 结果一打开监控,“分手” 两个字就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一瞬间,她的身体彻底僵住。 仿佛一道雷电劈中了她的全身,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再感知。 张益达此刻正坐在一旁,他借口实验室出了问题,巧妙地把人引到这里。 可是看到柳如烟心神不宁的模样,他内心的不安愈发加重。 然而,当他发现她只匆匆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他的心跳不禁加速,忍不住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如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反而猛地站起身,迅速离开了。 她脸上的慌乱显而易见,这种情绪是张益达 10 年来从未见过的。 “今天先到此为止,接下来的事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应付。” 张益达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与自己脱不了干系,可他不愿轻易放手,赶紧开口挽留:“是不是程平安那边出了问题?他能处理得了,你没必要这么急。” 如果是以前,柳如烟可能就坐下了,可如今单是看到那条短信,她便彻底失去了理智,哪里还能心安理得地坐下来。 “这次是急事。” 柳如烟真的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拿起实验室门口的外套,转身就离开了。 张益达没能挽留住她,此时脸色也瞬间变得阴沉。 沉默了一会才拨通了一个电话,低声说道:“麻烦帮我查个事。” 柳如烟一离开,便开始不停的给我打电话,可每次都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虽然她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熟悉她的人都能察觉到,她的嘴唇紧紧抿着,双手也握得很紧,显得异常慌乱。 当她终于回到家,内心的慌乱如同洪水般彻底爆发。 柳如烟愣愣地站在那里,凝视着她和我的家。 那空旷的空间虽然一片寂静,却被密密麻麻的黄色便利贴覆盖得满满当当。 夕阳的余晖透过阳台洒进屋里,温柔地洒在便利贴上,黄得像是带着一丝凄凉的金色,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无法言喻的伤感。 柳如烟张开了嘴,似乎想呼喊我的名字,但她知道喊也没意义,我早已离开,只剩下眼前的一切成了我最后的痕迹。 她一张张地看过去,理智也一点点地被吞噬殆尽,心脏猛然骤紧,是比当年听说张益达出国还要喘不过气来的滋味。 柳如烟第一次感觉到,什么东西超出了她的控制。 忽的,脑中灵光一闪,柳如烟忽的记起我曾说过的 “德庆事务所”,连忙百度了一下地址,又着急忙慌地赶过去。 结果却因为没有预约,在德庆事务所门口被前台拦住。 “我是程平安的女朋友,我找他有事,你能帮忙联系一下他吗?” 柳如烟手心出了点汗,说完这句话便情不自禁地屏息。 可前台小姐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是程先生的女朋友,居然还要我来联系他吗?” 柳如烟哑口无言,正僵着不知如何是好时,曾经在长城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我的领导,居然出现在了身后。 他拍了拍柳如烟的肩,示意跟他走。 柳如烟跟了上去,迫不及待地用英语问道:“你还记得吗?我们之前见过一面。” 领导当然记得她,但他也记得我当时的神态,所以现在只是笑着和她说道:“你在公司是找不到他的。” “什么?” 柳如烟怔愣了一下,又迅速问道:“那他去了哪里?” “他出国了,不会再回来了。” 领导毫不犹豫地说道。 柳如烟彻底地僵住了,好半天才从齿间挤出两个字:“出国?” 领导点头,脸上平和无比,说出来的话却像枚子弹,狠狠打进柳如烟的心脏里。 “你不知道吗?他早在一个月前就申请了德国外派。” 柳如烟脸色瞬间阴沉。 一个月前? 那不就是……张益达回国的时候? 所以从张益达回国开始,程平安就已经做好了离开自己的准备? 想通这点,柳如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得胸口堵闷,喘不上气来。 “他没和我说这事……” 她只说出口半句,便对上领导宛如看戏般的眼神,瞬间也有些恼怒。 “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语气生硬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领导定定地看了半天,才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 随后低头给我发去了消息: 发完,他也知道我此刻在飞机上,不可能回他消息。 吃瓜吃到一半,他便也当做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而这边,从德庆事务所回到家里的柳如烟心中怒气四起。 无论是来自别人诧异的眼神,还是对于我一句话没有,便和她断崖式分手的事实,她都感到糟心。 此刻再看见满屋子的便利贴,更是一阵邪火。 “写这种东西来降低你的负罪感吗?程平安,我不允许你就这么单方面地分手。” 柳如烟咬牙,将一张张的便利贴全部撕下来,攥在手心里。 粗糙的纸张与掌心之间硌得生疼,她也没能再松手。 撒气般地扔进垃圾桶,眼不见为净。 忽地,手机响起。 柳如烟猛地拿起手机,却不是我的电话。 心中失落一闪而过,却也迅速地接起了电话:“你拜托我查我的航班号查到了,他在德国的暂住地也查到了,就在……” 柳如烟得到地址,不可抑制地从心中涌出惊喜。 “谢谢!等我回国再请你吃饭。” 说完,她就想去订机票。 可好友却犹豫地又问道:“这都是小事,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现在益达也回国了,程平安自愿和你分手,这不是上天给你的机会吗?你为什么又要去找回他?” 好友语气逐渐变得凝重:“总不能是你爱上了他?” 柳如烟眉头一跳。 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却游走得实在太快,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消失了。 因此,她只是强压着这股感觉。 平静回道:“没有,我只是去找他问个明白,就算是分手也得有个理由。” “难道我柳如烟是可以被随意抛弃的人吗?” 身在局中的柳如烟没有察觉,可听着这话的好友却敏锐地察觉到她语气里的不满和愤怒。 就算是当年张益达抛下她,她也没现在这刻情绪波动大。 可她自然不能在此刻说清这点,只是含糊道:“知道了,那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挂了电话后,她又沉吟了一下,打给了一个人。 电话接通的瞬间,好友的脸色便是一凛。 “益达,我想和你说件事……” 柳如烟定好机票就急匆匆地赶往机场。 路上,实验室的员工打电话过来问道:“如烟,我们项目现在都到了最后关头了,你突然请假什么意思?” 柳如烟握紧了方向盘,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我有点事,不需要多长时间,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回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才深沉地说道:“益达为了你都回国发展了,这些天他对你的心思,我不相信你察觉不到。” 柳如烟心里又冒出点烦躁。 语气也逐渐变得有些不客气:“这是我的事。” 言外之意就是她非去不可。 “行,既然如此,我也没话可说。” 啪嗒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柳如烟眉头微微皱起。 这一刻,她才感知到,她这个圈子对我的排斥居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这些人在她面前都能将话说的如此不客气,偏心,那在我面前,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们又说了多少事?做了多少事? 柳如烟紧咬着牙,猛地踩下了油门。 跨国机场,游客说着来自全世界不同国家的语言,在同一个地方换乘,出发去不同的地方。 柳如烟花了点时间才找到自己的登机口。 坐在候机厅里,她甚至有些紧张。 脑子无意识地幻想着,十几个小时后,她到了德国出现在我面前的场景。 她肯定是要先质问我的。 就算是分手,为什么不能当面分? 更何况,这五年,我们基本上没吵过架,一切都十分稳定,我又为什么要分手? 如果是张益达的事,她也有些伤脑筋。 毕竟她自己心里也清楚,确实对他还有些余情。 可我不是答应她了,要永远留在她身边,这才过了五年,为什么就说话不算话了? 柳如烟脑子里混乱的思绪一阵一阵的。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思绪已经从最开始的恼怒,到了现在的如何挽回我。 可忽地,手中的手机爆发了惊人的铃声。 柳如烟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摁挂了电话。 她缓了缓,电话再次打过来,她这才反应过来,迟疑地接通了电话。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 柳如烟语气有些莫名的倦意。 可张益达却依旧温温柔柔的,好似什么事情他面前发生了都不过是小事。 曾经柳如烟觉得这种性格是最适合他的,可现在她却觉得有些无端烦躁。 “如烟,我不是来劝你的,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和你分手吗?” 柳如烟攥紧了手机。 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因为什么?” 张益达在那头又笑了一声,笑声里别有深意。 “因为他在前途和你之间,选了前途啊。” “如烟,这次去德国的机会对他来说很重要,只要他能在国外混一圈,再回来就能是总负责人,你又何必去耽误人家的未来呢?” 张益达的话犹如一把锤子,将柳如烟一直以来粉饰太平的念头给敲了个稀碎。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否认,却也想起我领导的那句话。 “他早就在一个月前就申请去德国外派了。” 所以,不是因为张益达回国,我才决定离开她。 而是因为,我早就决定放弃她了,只是凑巧张益达回国了。 想到此,柳如烟终是难堪地闭上了眼。 这一刻,毁天灭地的愤怒感席卷了柳如烟。 她僵硬地挂断电话,整个人坐在机场里,像是一具失了魂的雕塑。 一动不动。 直到机场提醒乘客登机的声音响起: 柳如烟这才如梦初醒,手中的机票却显得像是个笑话。 她讥讽一笑,拎起行李箱便走向机场服务台,脸上如寒霜过境,冷气逼人。 “你好,我想办理退票手续。” ……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长,让我在下飞机的那瞬都有些腿软。 好在德国分公司的负责人就在出机口那等着,做事很麻利,接到我之后,便开车带我去了宿舍。 “这边公司还是起步状态,所以你理解理解,宿舍条件肯定没国内那么好。” 她一边开车,一边抽空和我说话。 “你好,我叫Felix,中国名字叫曲如歌。我虽然是华人,但中国话说的不好,以后拜托你多教教我中国话。” 曲如歌说着流利的德语,只有在念中国名字时,才磕磕绊绊地说了句中文。 我嗯了一声,大概是在故乡遇了同胞,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她穿着一件驼色的风衣,长发及腰,笑起来的模样很好看。 此刻,单手开车,半开的车窗往里刮着风,吹起她的头发,意外地多了几分随性的气息。 曲如歌从后视镜里与我对视了一眼,扬起了莫名的微笑:“看我干嘛?” 我被这笑容烫了一下,先一步移开了视线。 “没什么。” 我没和这样随性温柔的女人打过交道,所以我心头略过一丝新鲜感,转瞬即逝。 到事务所的宿舍时,曲如歌又善始善终地为我搬上行李,将宿舍里的水电家具什么的都给检查好,才出声离开。 “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出门来304找我,我住那。” 曲如歌将钥匙放下,又叮嘱了一句:“开门之前要记得看猫眼,你新来的,这一层住着的人还挺多的,肯定有不少人都对你好奇。” 我如善从流地点头。 曲如歌这才转身离开,还带上了门。 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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