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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现在感情很稳定,说不定以后要结婚的,你能不能别再操心我的事了?” 柳如烟呼吸猛然变得粗重,像是在强行压抑着什么。 “你走之前,说我和张益达在一起了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都给你让出位置来了,你也理应和你的初恋在一起了。” 柳如烟的声音骤然拉高了几分。 “我和你分手后,从没和别的人在一起过,不像你……”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却也够我猜出来了。 我讽刺地一笑。 也许张益达那条朋友圈就是他故意发的,也许那照片里的手也是他p的,毕竟柳如烟没必要在这个事情上撒谎。 可那又怎样呢? 无论她有没有和张益达在一起,都不重要了。 三年前我就做了决定,现在自然不可能改变。 “我知道了。” 我冷淡地应了一声,便直白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柳如烟,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以后想和哪个男人在一起都和我无关。” “我也希望除了工作之外,我们不要再有联系,就这样,我挂了。” 我麻利地挂了电话。 只是嗡得一声,手机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柳如烟的。 我估计,柳如烟可能是被我气到了,所以发来了一条狠话。 却没想到,解锁后会是这么一条透露着卑微语气的信息。 我彻底惊到了。 不可思议地看了这条短信好几次,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柳如烟发的。 意思很明显,她想复合。 傻子才会看不出来她的意思。 可就是看出来了才觉得惊悚。 我从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几乎从没感受到她如此积极的态度。 什么分手后主动求复合,简直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我脸色变了又变。 最后还是选择什么都没回,只是悄悄地又把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可能她是头脑一热,所以疯了,可我没疯。 那十年的追逐已经花尽了我的力气,再复合?除非我真的疯了,否则做不出这种事来。 …… 柳如烟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距离她发过去隐晦求和的信息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可她的手机还是一条消息也没有。 于是她屏住呼吸,又发了一条信息。 对话框里却是一个极其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她又被我拉黑了。 柳如烟的心瞬间从高处坠落,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她愣愣地看着前方。 空中什么也没有。 却又好像有个人影存在。 和我分手的这三年,她时常会感觉空气里有个人在陪着自己。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生病了。 却不敢去治。 因为她怕这个人在她的世界里消失。 此刻,她的眼前,便是我穿着她熟悉的那身暖黄色的睡衣,坐在那,一边用笔记本工作,一边时不时看她一眼。 “你老是看我干嘛?” 柳如烟从前从不会过问,因为她习惯了无视我那充满了爱意的眼神。 可现在,她想问:“程平安,你还爱我吗?” 说出口,硕大的房间却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我的影子消失了,那什么都没有。 柳如烟终是难堪地闭上了眼,心里一片悲凉。 第二天。 我去了事务所,本想继续推进这个案子,却被上司叫进了办公室。 “实验室那边突然出了点问题,说要延后交付的时间。” 上司迟疑地看着我,开口说道:“你去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案子可不能拖啊,要是那边有什么想要的,你能配合就配合一下。” 上司虽然这么说,但他的眼神很明显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配合。 我攥紧了手,心中隐约生出点无力感来。 我都不知道柳如烟现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可工作的事又不能不找她。 泄了口气,我松口道:“知道了,我会亲自去拜访的。” 我回办公室后,面无表情地打开电话,将原来的文件调出来,改了几处细节,便又打印了一份。 外面很冷,我到柳如烟的实验室时,脸色都微微的有些泛白。 我很少来这边,三年过去,曾经的那一批员工也大多换了一批。 以至于,大家都把我当做德庆事务所的员工,而不是自家教授的前男友。 直到一个男人无意间看见我,直接惊呼出声,眼底满满的都是厌恶。 “程平安?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柳教授?” 我冷笑一声。 也认出这人是实验室的老员工,是知道我和柳如烟关系的存在。 至于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对自己有这么大恶意。 正巧,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随着男人的这句质问落地,周围的气氛瞬间都凝固了起来。 大家看向我的眼神也都带上了几分奇异。 就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一样。 我按兵不动,却将疑虑记在心里。 好在柳如烟很快出来,看见我的瞬间,脸上很明显地洋溢出一丝喜意。 我眉头一挑,倒是有些惊讶。 没有废话,我直接开门见山道:“柳如烟,你不是一直想和我聊聊吗?我来了,请问聊完合同能继续履行吗?” 柳如烟才因为我来找她而高兴,下一瞬便听我讲这话,脸上一僵。 “你就这么厌恶我?除了工作,你就没别的事要和我说?比如当年你出国的真相。” 柳如烟意有所指,眼睛里闪过一丝悲痛。 我皱眉,也知若不将此事说清,未来就没完没了了。 “行,我说。” 我揽了揽衣服,坦然说道:“当年我和你说分手,确实是因为张益达回国了。” 柳如烟瞳孔一颤。 有些不可思议:“可我听说,你是因为想升职……” “呵。” 我猛地冷笑一声。 眼底全是冷漠,冷得甚至有些伤人。 “所以,你信了?” 一句话,卡得柳如烟说不出话来。 她确实信了。 毕竟有张益达的前车之鉴在那,她以为,自己又一次被男朋友抛弃了。 我深呼吸,脸色越发冷漠。 “柳如烟,我答应过你,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你还记得吗?” 柳如烟脸色一僵,良久,才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这才继续往下说道:“我答应了你,就不会因为想升职而离开你。我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听见这种荒诞的消息的,但我不在乎,因为你最终是相信了,这才是结果。” 我忽地想起那年上司莫名的一条短信。 那时候,我看见这条短信也是相信过的。 我甚至开始幻想,柳如烟若是追我来到德国,我能在她的追求之下坚持多久。 可最后,她没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听信了别人的谎话,以为我背叛了她。 我几乎要笑到出声,连眼角都微微发红。 柳如烟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被张益达骗了。 一双手攥得生紧,可心却源源不断地往下坠去。 我没有背叛她,是真的被她伤透了心,所以出了国。 那么,她还有机会和我重新来过吗? 柳如烟惴惴不安。 迟了三年的真相摆在面前,惊人得让她呼吸都不畅快了起来。 我将手里的文件递了出去。 “如果你觉得原来的合同对你们受利太低,我这有一份新的合同,相比原来,我们可以再退一个点,不能再多了。” 我的语气满是公事公办,一点别的情感都没有。 柳如烟的心也被撕扯着,尝到了悔意。 “如果我当年来德国找你,你会原谅我吗?” 我不由地攥紧了手中的文件,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不会,在你因为张益达一次又一次地将我推开的瞬间,我们就已经没有未来了。” 毫不犹豫的拒绝让柳如烟脸色骤然惨白。 她愣愣地盯着合同,一言不发地拿起旁边的笔在上面落了字。 然后递给了我。 我接过,翻开合同的最后一页。 上面的字,不是柳如烟的名字,而是三个端正的字迹。 我闭上眼,猛地深呼吸了一下。 继而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冷。。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不乐意,就别签字,省得浪费我几张a4纸。” 讥讽的话落在柳如烟耳里,却好似丧失了威力。 她沉默了一会,只说:“合同就按原来的走,不需要你退让。” 我也沉默了。 好一会才问道:“那你们会履约吗?” 柳如烟点头,脸上一片灰败。 我看不得她这种神色,好像她的失落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似的。 明明是她先和张益达纠缠不休,可所有人都以为是我抛弃了她。 我心中也一阵烦躁。 拿着废弃的文件径直就往外走。 到门口时,我才脚步一顿。 “我希望下次再遇见你的同事,他们能不用看负心人的眼神看我,既然是误会,那就麻烦你尽早处理一下。” “我的名誉也很重要。” 离开实验室后,我给上司发了已经解决消息,便再不管工作上的事。 这一刻,我的心中有些苦涩。 我以为去一次柳如烟的办公室,将一切事情都说开了之后,我会没有那么难过了。 却没想到,这三年,柳如烟都是埋怨我的状态。 我们的误会从一开始就存在在两人之间,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解开。 我爱柳如烟,却不懂怎么打开她的心。 以为只要自己能卑微一点,再坚持得久一点,就能打动她。 却也从没想过,她需不需要我的这种付出。 兴许人家从头至尾,都只是兴致来了,所以逗弄一下我。 而现在,大概是习惯了我,所以兜兜转转之后,还是选择了我。 不是因为爱,而只是因为习惯。 我神色一淡,手心里的手机却在此刻猛烈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只有三个大字。 曲如歌。 我的心再一次猛地跳动了起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通电话,犹豫之下就接了。 “怎么了?” 曲如歌倒是不知道我刚刚经历了什么,笑着说道:“什么怎么了,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当然是问你出不出去玩了。” 原来是这样。 我叹了口气。 今天的事实在太多,我现在疲惫地只想喝酒发泄一下。 便没有多想,直接回道:“算了,下次再约吧。” 曲如歌的声音停顿了瞬间,也没多说,便爽快地答应了。 我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迅速地给兰伯特发去地址: …… 柳如烟刚从实验室出来就被陈飞拉着去了酒吧。 陈飞这厮浓眉大眼,看不出原来也是热爱喝酒的那伙人。 柳如烟生性不爱去热闹的地方,可陈飞一句:“你就不想发泄一下?”就把她劝住了。 到了酒吧之后,这种念头又隐约成了后悔。 舞池里大家都疯狂晃动着脑袋,忘乎所以。 柳如烟端起酒杯,只顾着一杯杯地闷下肚,看样子不是为了发泄,而是为了醉。 可是没等醉,她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手猛地一顿,偏过头去,便看见了我。 兰伯特听了今天发生的事,直接一巴掌拍下来,吓得四周男人都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柳如烟这家伙有什么脸面找你和好啊?她害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可是在她身上浪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 “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年?她柳如烟凭什么这么对你?” 兰伯特咬牙切齿:“就该叫她也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那才叫因果报应。” 我轻笑一声:“柳如烟可是物理届有名的人士,还有这么大个实验室,你说的求而不得,恐怕这辈子她都尝不到了。” 柳如烟默默听着,又仰头喝下一杯酒。 苦涩无比。 我也不管桌上有什么,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反正这些酒喝起来都甜甜的,度数不高的样子。 可我忘了,那些喝起来甜的酒,好几杯都是特调的浓酒。 于是,很快我就醉了。 嘴里念叨着:“其实,这事也不能怪柳如烟。” 柳如烟身体猛地一顿。 手下意识攥紧了杯子,往我的那个方向逐渐地又靠近了一些。 我不知她就在身后,也坦率地回道:“以她的视角来看,我确实和突然抛下她的渣男没什么两样,要是我有一天下班回家,发现满屋子的行李都空了,我的女朋友一句分手短信就解决了这事,我也会难受的。” 我还尤为重要地补上一句:“哪怕我不爱她。” 柳如烟听了,在心中疯狂找补。 “不,我很爱你。” 可惜再没人听得见了。 我又闷声喝下一杯酒,神志都有些不清了:“但是你说,柳如烟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我爱她的时候,她完全看不到我。” “可现在我不爱她了,她又巴巴地凑上来,难道她还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特殊喜好吗?” 柳如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死在酒吧里。 没想到她的前后不一,竟会让我想到这个方面。 瞬间,她的脸是红了又黑,精彩万分。 兰伯特笑了半天,单手揽过我的肩,挤眉弄眼道:“你怎么还对她好奇呢?难道你还忘不了她?” 柳如烟呼吸都暂停了。 视线不自觉扫向我的脸。 “你说什么呢?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可能和好的人,就是她,就是柳如烟!” 我醉的不清,可说起狠话来却是一句接着一句。 “她就该孤独终老!一辈子和实验器材过!” 柳如烟深沉地看向我,随即低下头,藏住了眼底无尽的失落与痛色。 手里无意识地摇动着酒杯。 而因为她出色的外貌,周围不少男人都暗自打量着她。 直到一个对自己外貌有足够自信的男人率先朝她走了过来。 “能加个微信吗?” 男人卷了卷衣袖,恰如其分地将自己的脸暴露在酒吧的灯光里。 可柳如烟连头都没抬,便是一句:“不加。” 男人脸色微变,还想说些什么。 陈飞连忙打起了哈哈:“没事啊,她不加我加,一个意思。” 男人尴尬地笑了,拒绝了陈飞的好意。 陈飞这才看向柳如烟,发现她那边早已空了好几瓶的红酒,当时就眼皮一跳。 “柳如烟,我就一会没看你,你就给我喝了这么多酒?你明天还想不想上班了?” 他的声音实在大,附近的几桌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她们。 我和兰伯特也不例外。 柳如烟身形一顿,她能感觉到我的目光犹如火焰一般,落在她的身上,烫得惊人。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再看向我的那个方向时,已经看不到我的身影了。 柳如烟哑声回道:“我有点醉了,先回家了,你是要继续还是和我走?” 陈飞正忙着和别的女人搭话,听了这话后,颇为遗憾道:“走吧,走吧。早知道你来了酒吧也这么无趣,我就换个人来了。” 柳如烟难得没反驳他,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离开。 酒吧门口。 兰伯特在路对面打出租,而我醉醺醺地站在门口,摇摇晃晃,柳如烟忍不住走了上来,正好我往后一靠,就靠到了她的怀里。 我还以为是兰伯特,便放心地闭上了眼,含糊道:“我们回去吧,柳如烟那家伙也在酒吧,我们赶紧逃,不然会被她抓上的。” 柳如烟苦笑一声。 我连喝醉了想的都是如何逃开她。 她就这么让我感到厌恶吗? 兰伯特没打到车,一脸烦躁地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那个才说了坚决不再和柳如烟有联系的好兄弟,此刻正靠在柳如烟身上,一脸笑容地对柳如烟上下其手。 这究竟是多惊悚的画面呐! 兰伯特无意识地张大了嘴。 可柳如烟看见他,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无意识地更加揽紧了一些。 “叫好车了吗?” 兰伯特诚实地摇头:“这边人流量大,叫不到出租。” 柳如烟嗯了一声,便用手臂狠狠地将我夹在怀里。 因为不夹的话,我的手就往上掐了。 兰伯特也是佩服。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我这么吃豆腐,柳如烟都能是一副淡定自如的样子。 可只有柳如烟自己知道,她藏了三年的火,此刻早已熊熊地燃烧起来了。 她强行忍下欲望,摸出手机,一边叫代驾一边回道:“既然打不到车,不如开我的车离开,我现在叫代驾,马上能到。” 兰伯特犹豫了一下,刚想说“这样不好吧”,便见我嘤咛一声,用力地抱住了柳如烟,撒娇道:“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在酒吧等你好久了。” 这声一出,在场的三个人都僵住了。 陈飞和兰伯特是尴尬地僵住了。 但柳如烟是沉默地僵住了。 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我。 兰伯特见状,无奈地摇摇头,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好不容易上了车,我又开始发作起来,揽住柳如烟的脖子,不停地说道:“我头好痛啊,柳如烟,你知不知道?” 柳如烟将我扶下来,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 动作虽然生疏,但带着一股温柔。 “忍一下好不好?家里有解酒药,回家了就给你吃。” 我乖乖地躺在她的怀里,点了点头,便皱着眉头合上了眼。 兰伯特哼了一声,忙不迭道:“程平安就不回你那了,随便找个宾馆给他住下吧。” 柳如烟却不同意。 “醉酒的人需要人看着,否则万一呕吐物反流,是会有窒息的风险的。” 兰伯特一愣,这一点倒是没想到,瞬间僵住了。 “可你们现在都已经分手了……” 柳如烟动作大了点,怀里的我便不安地动了动。 “如烟,别乱动,我睡的不舒服。” 兰伯特暗骂一声“没出息”,现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更何况,我这家伙,一喝醉了之后,脑子里除了柳如烟简直第二个人都找不到。 就这样了,还要说不喜欢柳如烟了,也是嘴硬。 两个嘴硬的人在一起,还真是天生一对。 兰伯特头也跟着痛了,懒得管小情侣之间的事,匆匆报了个地址后便说:“我不管了,先把我送回家,我头晕得很。” 柳如烟自然是答应了。 司机将陈飞和兰伯特一一送回家,最后才将我们带回了家。 柳如烟抱着我,一步一步走向我们共同的家。 三年了,她何曾想过,我当初的离开,一走就是三年。 这三年,她无时不刻都在幻想着我的回来,所以,她甚至连一个家具都不敢换。 就连当初的便利贴失了黏性,都又被她用胶棒一个一个地粘了回去。 门开的瞬间,柳如烟低下头,轻轻地在我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哑声道:“程平安,我们回家了。” 我现在朦朦胧胧的,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只是隐约听见回家二字。 又闻着记忆里最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就软了下去,犹如莬丝花一样,缠绕在柳如烟身上。 “如烟,我头晕。” 一句话,便将柳如烟的理智冲得摇摇欲坠。 她深呼吸了一下,抱着我的手都在抖,却死活不愿放下。 她不知道我醒来后会不会骂她趁人之危,但她眼下想做的就是这些,她想如同从前我照顾她那样,也照顾一次我。 于是,她将我放倒在床上,情不自禁又落下一个吻,气息扑在我的脸上,刚想再吻我的唇,却见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就像是一道闪光,猛地召回了她的理智。 柳如烟一下坐在床边,呼吸急促,却也隔得远远的。 她的视线始终盯着我,好久好久,才轻声说道:“对不起。” 所有一切都很对不起。 对不起交往时候忽视了你。 对不起分不清自己的感情,明明已经爱上了你,却还要自欺欺人将别的男人带到你的面前。 对不起我做的一切,对不起我曾伤害你的那些话。 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我能这么近的靠在你的身边,也许从今以后我们不再见。 但我仍想说。 对不起。 柳如烟落荒而逃了。 呢喃似地说完所有心里话,她这样一个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人,居然红了眼睛,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房间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在床上沉睡着的我,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水珠。 第二天一早。 我头痛欲裂地醒来,环视四周,猛地一下从床上弹起。 这是柳如烟的卧室! 也曾经是我睡了五年的房间。 我用力地锤了锤头,却完全记不清昨天发生了什么。 我就记得自己和兰伯特去了酒吧喝酒,然后两个人痛骂柳如烟。 然后呢?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柳如烟家? 我下意识看了自己的衣服,完好如初,于是便松了口气。 下床后,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便看见柳如烟居然可怜巴巴地缩在沙发上,皱着眉,似乎睡得不安稳。 我定定地看了几眼,便绕回卧室,三年没回,我没想到薄毯子还摆在熟悉的位置。 与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便利贴。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呆呆地看着三年后已经有些褪色的便利贴,正好好地待在它的位置上,忽地就有些鼻酸。 良久,我拿起毯子轻轻盖在柳如烟的身上。 她没醒,身上也飘着淡淡的酒气。 我下意识想离开,却瞬间被她抓住了手腕。 “别走!” 我心猛地一跳,还以为柳如烟醒了。 低头看去,她明明闭着眼,皱着眉,却准确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里一直念叨着:“别走。” 我无论如何,也没法就这样将她放在这里不管。 可她的手攥得很紧,我甚至无法简单地让她松开。 于是我凑到柳如烟耳边,轻声说道:“我不走,你先松手好不好?” 柳如烟身体一僵。 然后仿佛听见了一般,迟疑地松了手。 我心口一阵滚烫,叹了口气,起身便进了厨房。 却见我在厨房贴的这些便利贴,也都一五一十地出现在原来的地方。 如果说,衣柜里的那张还能说是巧合的话,眼前的这一大片就不能说是巧合了。 柳如烟真的一张都没有撕掉。 我眼眶逐渐地红了。 远远地望向躺在沙发上的柳如烟,不知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忽地,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柳如烟下意识皱起了眉,我一惊,迅速跑到她身边,看都没看就接了电话。 “喂?” 我小声说道。 “能轻点讲话吗?柳如烟还在睡觉。” 话说出口,对面凝滞了一下。 然后便是一声嘲讽似的冷哼声。 我这才觉察不对劲,拿出手机一看,也是僵住了。 张益达的电话。 我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接到他的电话,又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瞬时脸颊一烫。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程平安。” 张益达忽地打断了我,语气平淡。 “恭喜你啊,最后还是和柳如烟在一起了。” 我的话全部卡在了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张益达也没管我,自顾自地说着:“三年前那条朋友圈是假的,是我p的图。” 我一愣,有些疑惑他怎么突然讲这话。 便听张益达紧接着自嘲道:“就为了这事,柳如烟打了我不知道多少个电话。她就这么担心你误会吗?我觉着你也没多喜欢她嘛,现在才跑过来问,是不是太晚了?” 真相这样赤裸裸地撕开在我们之间。 有些难堪,也有些窒息。 明明从前我们不是这样的,一开始,我和张益达才是最先熟络起来的人。 我们会一起去操场跑步,一起打篮球,看电影。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就是从我的注意力开始偏移到柳如烟之间开始。 我们三个人成了好朋友,大家都说柳如烟和张益达天生一对,我便开始自卑了。 我鼓起勇气和张益达坦白,我喜欢柳如烟,可第二天张益达就牵着柳如烟的手出现在我面前。 我真觉得天崩地裂了。 在此之前,张益达和柳如烟的关系好是好,可也没到能够喜欢上的程度。 为什么张益达会莫名其妙爱上柳如烟? 我心里想着,也坦然地问出了口。 我知道,也许这通电话就是我和张益达的最后一通电话。 因此,我想解开这个长达八年的迷。 张益达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 忽地冷笑一声,然后扔出了一个惊天巨雷。 “因为我嫉妒你啊,程平安。” 张益达认识我的时候,我是亲戚口中最乖的小孩。 而他拼了命地学习,也不过换来长辈们的一句:“人是挺聪明的,就是不会来事,以后恐怕有点难哦。” 那一瞬,他便明白了。 他开始嫉妒我,勉强自己和我玩耍,明明觉得我喜欢的东西再幼稚不过,可为了学习到我身上的优点,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忍受的。 可越和我待在一起,他就越嫉妒我。 所以在听见我坦白爱上了柳如烟的时候,他魔怔地找到了柳如烟。 “你是个聪明人,这世上没有谁会比我更适合你了,我能在工作上给你支持,我也不介意你到底爱不爱我,我们的家世,人际交往都十分重叠……” 柳如烟当时正翻看着手里的数学书,他认得出,那是研究生才能学的知识。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益达的话卡在喉咙里,艰难说出:“我们在一起吧。” 张益达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却没想到柳如烟同意了。 “好,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希望你能做到你说的这样。” 他呆滞地看着柳如烟,她的眼底明明一点爱也没有,却显得那么温和。 温和得简直虚假。 张益达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却从没开心过。 于是他逃跑了。 柳如烟来找他的时候,是他这辈子最轻松自在的时候。 “你不是答应了我毕业之后就和我结婚?” 张益达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爱柳如烟吗? 爱的吧,毕竟这个女人完美地契合了他的全部择偶对象。 不爱吗? 那他为什么要从我的手里将人夺回来? 想着,他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柳如烟,你知道程平安喜欢你吗?” 紧接着,他便看见柳如烟的眼底出现了强烈的情感波动。 讶异,吃惊,还有些惶恐。 张益达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迟缓的不止他一个。 “回去吧,程平安在等你。” 于是柳如烟便顺从地回去了,几个月之后,当他看见我的朋友圈发出了我和柳如烟的牵手照。 我和柳如烟在一起了。 张益达的心瞬间又扭曲了,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嫉妒心再次死灰复燃。 整整五年,他都和疯子一样监视着我的朋友圈。 我高兴了,他就难受。 我发了和柳如烟去哪玩的照片,他就也跟着去玩。 我为柳如烟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并且一一记在心里。 直到五年后,他回国,再次和我遇见的那瞬。 我看见柳如烟和他待在一起,眼底隐约的疼痛让他感到愉悦。 他故意和我打招呼:“程平安,好久不见啊。” 从那一刻起,他决定了,要从我手里抢回柳如烟。 可事情并不像张益达想的那样顺利。 和我待在一起五年后,柳如烟的心也变得飘忽不定了。 她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适合。 哪怕他故意将柳如烟的感情扭曲,不停地提起从前她们相爱的事,柳如烟也再没像从前那样和我分手,和他在一起。 张益达本来都以为自己该失败了。 没想到我自己出国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张益达又哭又笑,简直就像个疯子。 他记起我官宣时候的那张牵手照,于是找了出来,把自己的手p了上去。 他犹豫了整整三天才把照片发了出去。 仅我一人可见。 摁下确认键的瞬间,张益达便崩溃了。 他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讨厌的人。 于是他再一次逃跑了。 再然后,仿佛缩在了自己的保护壳里,刻意地将一切遗忘。 直到柳如烟突如其来的电话。 “张益达!你为什么发那张照片?程平安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柳如烟发现了她爱我的事实。 这个迟来了很多年的秘密,终于被她自己揭开了。 张益达冷淡地回了句:“哦,那又怎样,我故意的。” 说罢,便挂了电话。 见柳如烟的电话不停地打过来,他冷笑一声,便关闭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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