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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席慎泽见她不接,有些无奈地低声问:“还不拿着?” 方书漫眼眶泛红,她飞快地眨着氤氲起水雾的眼睛,咬着唇不说话。 席慎泽微微叹气,他连同另外两张卡都塞进她手里,说:“都拿着,这几张卡的密码都是601420。” “还有这个,”他又递给方书漫一把钥匙,“家里的钥匙。” “这些,加上这个房子,还有楼下那辆大众,是我全部的家产。” “从今以后,也是你的。”他说。 席慎泽给方书漫交了家底。 他从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兼职挣钱,这些年来他做过家教,当过陪诊师,大学的时候有空就去实习,公安机关、司法机关、社会鉴定中心他都呆过,还干过兼职翻译,也投资理财过,后来硕士毕了业就留在了沈医大的鉴定中心工作,同时也在沈医大的法医系担任本科讲师。 打拼到现在,就拥有这么多,不算多富裕,但足够生活。 他把他有的一切都给她。 方书漫忽而从包里掏出手机来,将支付宝打开给他看她的余额:“这是我的存款,一共就四万五。” 席慎泽难得愣住。 他给她交家底不是要打探她有多少钱,而是想把自己的钱都交给她,全都由她支配。 可她却突然也开始给他交家底了。 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她很傻。 万一对方不是他,如果对方对她别有用心,就是在惦记她手里的钱,那岂不是对方随便丢个饵她就傻乎乎地咬钩了? 怎么这么好骗。 方书漫还在说:“银行卡我只有一个建行,是工资卡,里面现在应该有一千,是我用来平常花销的。” “我现在一个月工资7800,每次发了工资后会留1800在卡里,剩下的都转进支付宝存起来,之前每次交房租都是从存款里扣。” “还有公积金,”她说着,有点手忙脚乱地打开了公积金账户,然后把手机页面给他看,“这六万是我工作四年存下的所有公积金。” 工作四年? 席慎泽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心。 不等他再多想,低垂下脑袋的方书漫就小声嗫嚅道:“我只有这么多,这是我的全部。” 席慎泽却难得笑了,他话语温和地告诉她:“足够了。” “方书漫,”席慎泽说:“已经足够了。” 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席慎泽觉得方书漫傻。 可他却不知道,方书漫只是因为对方是他,才如此毫无保留。 她也只会对她一个人这样毫无保留。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08.送她 在出门去上班之前,方书漫把席慎泽交给她的银行卡放在了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就在戒指盒的旁边。 然后她把他给她家门钥匙放进通勤包里,和席慎泽一起在玄关换上鞋出了家门。 去殡仪馆的路上,席慎泽试探地问了方书漫:“你已经工作了四年了吗?” 心绪还有点乱的方书漫冷不丁听到他的话,反应迟钝了片刻才点头回道:“嗯。”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比如她那年上了哪个学校,读了什么专业。 席慎泽猜侧她并不想说,于是也就没再问下去。 但其实方书漫并没有不想说,她只是刚刚在走神,听到他的话后思维没能立刻跟上,所以才只点头“嗯”了声。 如果她知道他想知道她的过去,她会告诉他的。 她那年最终读了个专科学校,在津城的民政职业管理学院,学了三年的现代殡葬技术与管理,毕业后就回沈城了,之后四年她始终在这家殡仪馆工作。 这就是她的七年。 方书漫还在想他出门前交给她的那张卡。 那张只有7862块钱的农行卡。 他说是她让他保管的。 确实是。 自父亲去世之后,她就来了沈城在舅舅家生活。 毕竟寄人篱下,日子过得并不好。 她高中的时候没什么钱,也清楚等她高中毕了业时候舅妈不会再给她一分钱,哪怕舅舅一家早就吞了本该属于她的财产。 那个时候她一心想上沈医大,于是就会在假期的时候去奶茶店或者咖啡店做兼职工,提前为自己攒大学的学费。 一个假期能挣两千多。 她做了四个假期,一共存下7862块钱。 本来可以存下一万左右的,但她高一寒假一整个假期打工赚的钱都被舅妈抢走了,那些她辛辛苦苦兼职赚来的钱,最终变成了表哥的一双名牌鞋。 当时方书漫让席慎泽帮忙保管这笔学费是因为,钱放在她这里极有可能会再次被表哥和舅妈劫走。 她完全信任他,所以就把钱交给了他保管。 她真的没想到,他直到现在都还留着这笔钱。 如果不是他今天突然把存着这笔钱的银行卡拿给她,她根本不会再想起这笔钱。 “对了,你说要去那附近办事,”方书漫问道:“具体是去哪儿啊?” 席慎泽面不改色地为自己圆谎:“有保密协议,不能说。” 方书漫刚刚忽而意识到他说要到殡仪馆附近办事,也许其实只是为要送她去殡仪馆找了个恰当的理由,所以才问了他具体地点。 但听他说有保密协议,方书漫又被唬到,觉得他应该是真的有事要去办。 毕竟法医很忙的。 席慎泽看起来也不是那种闲的没事会特意送人上班的人。 早高峰有点堵车,不过方书漫上班没有迟到。 席慎泽在殡仪馆门口将车靠边停下,方书漫随即解开了安全带。 在推开车门要下车的时候,她欲言又止,最后对他说了句:“我过去了。” 席慎泽点点头。 在她关上车门的那刻,他将副驾驶座的车窗落了下来,叫她:“方书漫。” 方书漫转过身来。 席慎泽说:“在我面前不用顾忌什么行业忌讳。”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而后弯眸笑起来,抬手对他挥了挥:“拜拜。” 席慎泽眉宇疏朗地回她:“晚上见。” “嗯。”她浅笑着点头。 方书漫在殡葬行业工作了不止四年。 她大学的时候也经常去津城的殡仪馆兼职,做过礼仪接待员,当过兼职司仪,给人写过悼词,也在殡仪馆守过夜。 关于这个行业的忌讳,她自然也早早就了解到了,比如—— 不能跟人说你好和再见。 不能跟人握手或者递名片。 不能参加生日宴、婚礼等一切喜庆的宴会。 最好也不要主动告知自己是殡葬行业的工作人员,别人问起的话,就委婉笼统地告诉对方自己在民政部门或者服务行业工作。[标注1] …… 不只是殡葬行业的工作人员有这些忌讳,法医行业也同样有这些忌讳。 毕竟都是和死者打交道的职业。 所以很多人会因此觉得晦气,会歧视做这些工作的人。 而席慎泽却明确地告诉方书漫,不用在他面前在意行业忌讳。 这让方书漫觉得,在某个程度上,他们依然是一样的人。 他们的职业不同但却有相似点,所以他们才更能理解包容并尊重对方的工作。 方书漫在更衣室换好制服来到办公室后,只有丁开昭自己在。 他刚泡了杯凉茶,见方书漫走进来,主动打招呼:“来了。” “嗯,”方书漫和往常一样跟丁开昭打招呼:“师兄早上好。” “喝凉茶吗?”丁开昭问方书漫:“给你泡一杯?” “不用了。”方书漫淡笑着婉拒。 须臾,丁开昭端着他的水杯抿了口泡好的凉茶后,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我听师父说,你昨天相亲不顺利?” “嗯……”方书漫笑笑,回他:“咱们这个行业,你也知道,要顺利还挺难的。” 丁开昭又不动声色地问:“就没想过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找个?” 方书漫一瞬间就想到了席慎泽。 虽然他是法医,但……勉强一下的话,她应该也算得上和他在同一个很大的行业圈子里? 她的神情不自觉地软和下来,嘴角也漾开了笑。 丁开昭看得清清楚楚,方书漫此时此刻露出来的笑,和她平日里面对着他时展现的恰到好处的笑完全不一样。 他的直觉告诉他,方书漫藏在心里的那个人出现了。 丁开昭很早之前就觉得方书漫心里有个喜欢的人,但他那时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甚至根本没有当回事。 他以为他可以撬动方书漫的心,他以为他只要他努力,方书漫总会把那个人放下的。 然而,是他太想当然。 是他低估了那个人在方书漫心里的分量。 尽管直到现在,丁开昭也不知道方书漫藏在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但不管是谁,他都没办法赢过对方。 对于丁开昭的问题,方书漫有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因为她不确定席慎泽愿不愿意让他们的婚姻关系公之于众。 万一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结婚了呢? 保险起见,还是先别说吧…… 就在这时,陈鑫月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说丁开昭:“师兄你怎么自己独吞凉茶!都不知道给我和漫漫分享!” 方书漫很感激陈鑫月的及时出现,也为自己不用回答师兄的话而松了口气。 她对陈鑫月莞尔解释:“师兄问过我了,是我不喝。” “那我喝!”陈鑫月扭脸对丁开昭说:“师兄帮我泡一杯呗。” 丁开昭默不作声地起身给陈鑫月泡了杯凉茶端给她。 “谢谢师兄。”陈鑫月从他手中接过杯子时很满足地向他道了谢。 方书漫本想问问席慎泽她能不能告诉同事她已经领证的事,结果拿起手机来才忽而意识到,她根本没有席慎泽的联系方式。 此时正开车去鉴定中心的席慎泽,还没意识到自己还没老婆的联系方式。 席慎泽今天是最后一个到鉴定中心的。 他进来的时候,他的老师赵玉明正在和他的师兄秦之觉站在茶水台旁说话。 赵玉明一见到席慎泽就叫住了他,“慎泽。” 席慎泽走过去,赵玉明温和道:“今晚去家里吃个饭,给你介绍个姑娘。” 已经有女朋友的秦之觉有些幸灾乐祸地在旁边笑起来。 席慎泽撇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秦之觉一眼,然后语气透着一股淡淡的炫耀,回赵玉明:“不用了老师,我结婚了。” “结婚?”秦之觉彻底憋不住,“你编理由也编个像样点儿的啊师弟,哪怕说你今晚有工作过不去呢!” 赵玉明当然也不信,他只觉得这是席慎泽推脱不去相亲的借口。 席慎泽没拿结婚证来单位,但是手机上可以查电子结婚证。 他掏出手机,打开支付宝,点进“市民中心”,找到“民政”,然后点击“电子结婚证”,扫脸识别之后点了“查看原件”,把出现在手机页面上的电子结婚证拿给赵玉明和秦之觉看。 “卧槽!”秦之觉震惊道:“你还真领证了???” 他的一句话把本来在工位上的大家都纷纷引了过来。 一群人围住席慎泽,争先恐后地看他的电子结婚证,所有人都特别震惊。 谁都没想到他们鉴定中心出了名心里只有工作的席法医会突然结婚。 赵凡盯着照片上的女人,讶异道:“这不是……那天在殡仪馆带我们去解剖室的女孩子吗?” 席慎泽“嗯”了声。 秦之觉带头八卦席慎泽:“如实交代,她其实是你前女友吧?”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发出意味深长的起哄声。 席慎泽并不打算任由他们八卦自己:“无可奉告。” 秦之觉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笑眯眯道:“领证结婚这么大的喜事,你不得请客吃饭?” 赵玉明也插了句:“叫上你老婆一起,也认识认识。” 这个席慎泽倒是乐意的很。 “等我跟她商量一下,定个时间。”他应允下来。 然后,席慎泽蓦地想到,他没方书漫的联系方式。 他,竟然,还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席慎泽突然就被自己给气笑了。 好蠢啊席慎泽。 怎么会忘了跟她交换联系方式啊。 09.误会 虽然席慎泽打算等晚上回到家就和方书漫交换联系方式,但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下午两点,他突然接到了临时紧急出差的通知。 席慎泽立刻开车回家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在离开家之前,他去书房拿了纸和笔,在玄关处给方书漫留了张字条。 方书漫是晚上回到家后看到他给她留的字条才知道他出差了。 纸上只有三行字。 第一行是:“紧急出差,大概要36小时。” 第二行是他的手机号,后面跟了句:“保存号码,加我微信。” 第三行在右侧,是他的落款:“慎,08.15下午3点。” 方书漫站在玄关处,把手里拎的食材放到玄关柜上,她一边用医用免洗消毒洗手液给手消毒,一边低头认真地看他给她留的话。 等给手消毒完,方书漫才拿起这张字条,又从头看了一遍。 他的手机号她很熟悉。 这十一个数字她曾背的滚瓜烂熟。 他竟然还在用上学时用的那个手机号。 方书漫甚至忍不住会多想——他一直没有换手机号,有没有其中一个原因是怕她找不到他。 但她也只是暗自想想,不敢把这份自作多情当真。 然后方书漫就拿起手机,在微信上给他发送了添加好友的请求。 可能在忙,他并没有立刻通过他的好友请求。 随即方书漫又在自己的手机上保存了他的手机号码。 不管是电话本里还是微信里,她给他的备注都是“慎哥”。 保存好他的号码后她才去洗澡。 方书漫本来想今晚炒俩菜的,但是现在剩她一个人,就懒得做了。 洗过澡后方书漫把买回来的食材都分类放进冰箱,她在厨房逛了一圈,发现有挂面,于是自己简单地做了个清汤面,好歹把晚饭解决了。 吃完晚饭,方书漫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用投影仪播放法医纪录片。 虽然在看纪录片,但她时不时就会看一眼手机微信。 直到晚上九点多,席慎泽才终于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 两个人加上好友后他直接给她发来: 方书漫没介意他让她等了好几个小时才加上好友。 她很善解人意地回他: 席慎泽又问: 她乖乖回: 然后又主动告诉他: 席慎泽: 她回了他一个“嗯嗯”点头的可爱动图表情包。 随即问他: 席慎泽说: 很快又发来: 紧接着又是一条: 方书漫被他逗笑,她在成堆的表情包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点击发送。 席慎泽快速地解决掉晚饭,正要跟方书漫说他要去忙的前一秒,方书漫突然给他发过来一个表情包。 是个动图。 一只小猫正在用爪爪轻轻拍另一只看起来很委屈的小猫的脑袋。 很可爱。 让人觉得治愈。 席慎泽存下了这个表情包。 他给她发: 随即就把刚刚从她那里拿到的猫咪拍拍表情包礼尚往来地回了过去。 方书漫把原本她打在输入框的字删掉,回他: 她刚刚差点就发给他的那句话是:“我能告诉我的同事们我已经跟你领证了吗?” 想问的话没问出去,方书漫也不打算再在微信上问他了。 他这么忙,她不该拿这种琐碎的小事打扰他。 等他出差回来吧,也不差这几天。她想。 结束了聊天后,方书漫就点开了席慎泽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主页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句“朋友仅展示最近半年的朋友圈”。 所以,他最少已经半年没有发过动态了。 接下来的一天多,方书漫和席慎泽各自忙工作,偶尔会在吃饭的时候通过微信聊几句,大多是互相报备在吃什么的无聊话题,晚上睡觉前会说个“晚安”。 虽然是周六日,但入殓师这个职业实际上并没有周六日和法定节假日的,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是大年三十,只要殡仪馆里有往生者需要他们,他们就得投入工作。 也因为做入殓师这个职业,方书漫这些年交友圈子很小很小,只有两三个好友,还都是殡仪馆的同事。 除了师兄丁开昭和搭档陈鑫月,方书漫还有一个很不错的朋友,对方是殡仪馆的司仪,叫楚悦云。 她比方书漫晚来两年,目前已经在殡仪馆工作了两年了。 周日中午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楚悦云和方书漫还有陈鑫月约好了晚上一起去吃烤肉。 方书漫记得席慎泽说过他出差36小时,算算时间,他刚好今晚回家。 于是她提前在微信上告诉了席慎泽,说: 此时正在出差回家的路上的席慎泽正打算问方书漫晚上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和他的同事聚餐。 因为他今晚会和鉴定中心的同事们聚餐。 确定大家都有时间敲定了聚餐这件事的时候,群里有个研究生提出来让席慎泽带上方书漫。 这个提议引来了大家的附议。 只是席慎泽还没问方书漫方不方便,她就提前向他报备了行程。 席慎泽便没有跟方书漫提要她跟他的同事一起吃饭的事情,只是在工作群里回了同事们说她今晚没空,改天他们再请大家吃饭。 然后又回方书漫: 下午两点多,席慎泽回到了家里。 他先洗了个澡,然后又洗衣服,等把洗净烘干的衣服都挂进衣橱,他才换上衣服去鉴定中心。 方书漫是傍晚到家的。 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也是先去洗澡。 等她洗完澡打开衣橱拿出门要穿的衣服时,才注意到衣橱里的衣服有些变化。 方书漫瞬间就知道席慎泽回来过了。 她挑了件浅紫色的短袖和浅蓝色牛仔背带裙穿好,将长发编成侧麻花辫,然后简单化了个淡妆就出门了。 四十多分钟后,方书漫刚一下地铁,就陆续收到了两条微信。 是楚悦云和陈鑫月在他们的三人群聊里发的消息。 楚悦云: 陈鑫月: 就在方书漫打字的时候,陈鑫月又发了一条: 随即方书漫把消息发了出去: 须臾,楚悦云在群聊里艾特方书漫: 方书漫回复: 几分钟后,方书漫推开了这家烤肉店的门。 一瞬间,周身的燥热被店内的空调冷气给迎面吹散。 方书漫往里面张望着寻找楚悦云和陈鑫月的身影,结果却看到了席慎泽。 方书漫没料到会在这儿遇见他。 他那桌有七八个人,坐在椅子上的他刚好侧对着这边。 他还没有看到她。 方书漫又往里面张望了下,终于看到了楚悦云。 然后她发现,她要想过去,必须得从席慎泽身后经过。 方书漫抬脚往前走去,心里还在犹疑着要不要和席慎泽说话。 就在这时,上周跟席慎泽一起了去殡仪馆做尸检解剖的女孩张梦羽眼尖地注意到了方书漫,但她又不是很确定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席慎泽的老婆。 于是,张梦羽小声问席慎泽:“席老师,那是你老婆吗?” 席慎泽循着张梦羽的视线扭头看向正往这边走的方书漫。 也是此刻,方书漫和席慎泽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她感觉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不由得慌张地躲开了视线,但与此同时,心里却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期待。 她期待他叫住她。 可他没有。 方书漫心里便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倏而有些尴尬,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脸颊跟着发起了烫。 也因为此,方书漫步伐快速而僵硬地从席慎泽身后走过去了。 席慎泽一直在盯着她,直到她从他身后的过道走过。 虽然张梦羽那句话音量不大,但他们这桌人是都听到了的。 大家见席慎泽的妻子就这么走了过去,好像和席慎泽很陌生,全都很不解地愣了下。 不过好奇归好奇,谁都没问席慎泽这是怎么回事。 一来是不敢。 二来,这毕竟是席慎泽的私事。 而在席慎泽这里,刚刚他和她对视的那一刹那,他看到的是她躲闪回避的目光。 席慎泽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似乎并不愿意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她的合法丈夫。 10.等她 接下来整场饭局,席慎泽都没怎么开口说话,酒倒是喝了不少。 他时不时就会假装在不经意间望向方书漫在的方向。 她坐的位置刚巧背对着他这边。 她一次都没有回头看他。 大概是人喝多了酒就会变得矫情。 每次席慎泽看向她的时候都会在心里默默地问她,为什么她愿意跟他领证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已经是夫妻了。 直到聚餐结束,他都没想通这个问题。 席慎泽这边散的时候,方书漫那边还没结束。 同事们在走之前问席慎泽:“席老师你回吗?要不要帮你叫个代驾?” 席慎泽摆了下手,坐在椅子上没动一下,跟他们说:“不用,你们先回吧。” 秦之觉是倒数第二个离开的。 在走之前他拍了拍席慎泽的肩膀,嘱咐他:“有什么事别总憋在心里,自己猜来猜去倒不如直接找她问个清楚。” 席慎泽喉结微滑,低低地“嗯”了声。 等她的时候无事可干,席慎泽就打开了微信,点开方书漫的主页,开始看她的朋友圈。 她会发很多日常。 今天的地铁很挤,今天的天气很好,今天很累,今天又吃的蛋炒饭,今天看到了一朵开的很好的小花…… 几乎每一个“今天”,都有她在朋友圈留下的足迹。 他能从她的朋友圈里感受到她对生活的热爱。 生命中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她经过的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都有可能被她发现并记录下来,成为一瞬永恒的美好。 方书漫吃饭的时候好几次都想回过头偷偷地看他一眼,但始终缺了点勇气,而她也怕自己伪装的不好,被两个好友给识破,所以只好强迫自己忍住。 虽然没有回头,但方书漫听到了席慎泽那桌散场的动静,只不过她并不知道席慎泽在聚餐结束后一直没走。 直到起身要离开的时候,方书漫才发现席慎泽还坐在原位。 他那一桌只剩他一个人了。 她故意放慢动作在座位上磨蹭。 在陈鑫月和楚悦云拿好东西叫她一起走的时候,方书漫对她俩笑着说:“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去趟卫生间。” “好,”陈鑫月说:“到家后在群里说一声啊。” 方书漫点点头。 楚悦云也对她说:“那我俩先撤了。” “好。”方书漫眉眼弯弯地应。 等两位好友离开,方书漫才拎着包来到席慎泽身边。 她轻声问:“你是在等我吗?” 席慎泽起身地同时回她:“我还有别的人可等吗?” 方书漫从他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他情绪不好。 但她不知道他不高兴的原因。 是因为工作上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吗? 还是因为她今晚也出现在了这里? 席慎泽酒量向来好,虽然今晚喝的多,但他还不至于醉。 他沾了酒,无法开车,便问走在他身旁的女人:“喝酒了吗?” 方书漫摇脑袋。 她酒量不行,基本一杯就倒,所以这些年只要是在外面吃饭就从不沾酒。 “有驾照吗?”席慎泽又问。 方书漫还是摇头,回他:“没考。” 于是席慎泽叫了个代驾过来。 他和方书漫坐在后座,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方书漫本来是想说的,但是席慎泽从上车后就直接摘了眼镜,后来一路他都全程闭着眼睛,她就没有打扰他。 一直到两个人进了回家的电梯,方书漫才开口向他解释:“今天吃饭的地方是我朋友定的,我不知道你们也在那儿聚餐。” 席慎泽本来神色就冷淡,听到她的话后他直接皱了眉,不悦地问:“什么意思?” 方书漫咬了咬嘴巴,声音很小却很笃定:“你好像不高兴。” 她鼓起勇气问他:“是我让你不开心了吗?” 席慎泽很不客气地不假思索道:“是。” 方书漫一愣,沉默了下来。 电梯已经到了16层。 他率先踏出电梯,方书漫跟在他身后。 在他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她有点小心翼翼地问:“是……是因为我今天也去了那家店……” 她的话还没说完,席慎泽就冷声打断了她:“方书漫。” 他推开门,顺便抬手将玄关的灯也打开。 等她也走进来,席慎泽把门关上之后才继续说:“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对吗?” 方书漫被问懵了。 “啊?”她讷讷地回答他:“我没有啊。” 她很茫然地眨着眼,说:“我以为是你不想被大家知道……” 席慎泽被她气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被大家知道?你问过我吗?”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高兴。 他是在因为她在烤肉店里假装不认识他才不开心的。 “我本来想问的,”方书漫努力解释:“但是你在出差,看起来挺忙的,我不想打扰你工作,就想着等你回来后再问你。” 她说话时,两个人已经换上了拖鞋。 席慎泽换好拖鞋往客厅走,方书漫就跟在他身后,嘴里还在跟他解释着:“但是你回来后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就猝不及防在烤肉店遇到你跟你同事了。” “我当时拿不准你的意思,所以才没跟你讲话……” 席慎泽打开客厅的灯后立在餐桌边,倒了杯水,但没有喝,而是递给了方书漫。 他完全不气了。 其实从她说那句“我没有啊”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已经被她轻而易举地安抚好了。 方书漫从他手中接过玻璃杯,双手捧着杯子仰头喝了几口水,然后抬脸看向他,问:“那我现在问可以吗?” 席慎泽克制着快要上扬的唇角,故作一板一眼地问:“问什么?” “就是……我可以把我们领证的事告诉我同事们吗?”方书漫终于问了她两天前就想问的问题。 席慎泽一本正经地淡淡道:“我好像从没说过我要隐婚。” 她笑开,嗓音清浅地回他:“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明明心知肚明,却还要故意问。 方书漫语调轻轻上扬起来:“知道我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告诉他们我结婚了。” 席慎泽不解:“必要的时候?” 方书漫点点头,好笑地说:“我总不能一上来就说我结婚了吧?” 席慎泽心想为什么不能。 前天早上如果他的老师不提让他去相亲那茬,他也是要把他领证结婚的事在鉴定中心的办公室广而告之的。 算了,随她。 反正他已经确认了她的态度。 至于她想什么时候告诉她的同事,随她开心。 席慎泽坐进了沙发里休息,手机被他从兜里掏出来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须臾,他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禁问方书漫:“要是他们不信呢?” 方书漫被他问住,一时间傻了眼。 “那……那还能怎么办?我把结婚证带过去给他们看?” 席慎泽被她无比正经的提议给逗笑。 他告诉她:“不用特意带结婚证,手机上可以查到电子结婚证。” “诶?”方书漫惊讶。 “过来。”他说着,从茶几上摸过手机。 方书漫放下水杯,乖乖地走过来坐在了他身侧。 席慎泽开始教方书漫在哪儿看他们的电子结婚证。 因为两个人挨在一起看同一个手机屏幕,距离霎时近到呼吸都交错,扭个脸几乎就能和对方吻上。 等他教完后,方书漫无意识地退开了些许距离。 她又拿自己的手机查了一次。 果然可以查到。 她眉眼弯弯地看着出现在他手机屏幕里的电子结婚证,忍不住感慨:“好方便啊。” 席慎泽从她用他自己的手机查电子结婚证时就一直在歪着头看她。 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方书漫没把话说完就没了声音。 因为她说话时一偏头就蓦地撞进了席慎泽漆黑如墨的深眸中。 尽管他还戴着眼镜,可是薄薄的镜片根本阻隔不住他眼里的情绪。 方书漫无法准确地形容那种浓烈又直白的情绪。 就好像,在她的目光莽撞地闯进他眼睛里的那个瞬间,她就被他吻住了。 11.喝水 方书漫忘了反应。 她就这样和他怔怔地对望着。 而席慎泽也确实如她感觉的那样,想要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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