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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殷凫跟他斗了这么多年,再清楚不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帝王心,最深不可测。” “狡兔死走狗烹啊,他不过是利用你,对你满腹算计,否则会让你冒险去我身边,就像此刻他都躲到你身后,谢容!他心里只有自己,一个帝王是没有心的!” 楚溆生不淡定了,面上的笑全消失了,“胡说八道,你懂什么情爱?” 殷凫冷笑,“本王不懂?本王府中有十八个小妾,正妻勤勤恳恳为本王打理内院,本王会不懂?” 楚溆生掀起眼皮,嘲讽地望了他一眼,“朕只有他一人,你这么脏,恐怕王妃早就嫌弃了你,殷王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殷凫怒极反笑,“楚溆生!你又比本王干净到哪去,你宫中三十八个妃嫔,个个貌美如花,这些你没少碰吧,何必用这个来讥讽本王!” 你这么说,他可就要骄傲了。 楚溆生骄傲地笑起来,“朕一个都没碰!” “笑话!” 殷凫不信,“还君无戏言,你不配为君!” 转头就对谢容劝道,“听到没有?他早就碰了不少女人了,只要他是皇帝,迟早就会有子嗣,不若跟本王一起反了他。” “本王可以留他一命,随便你怎么处置。” 这话纯粹是放屁,殷凫一个人也不会放过,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握着剑的手还微微用力全被谢容挡了回来。 楚溆生却担心容容会信了他的片面之言,战前不便解释那么多。 陛下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道,“朕是天阉之人,碰不得女子。” 我草! 此言一出,刚才还打得激烈的人全停下了。 什么,他们听到了什么,天阉之人不不不…不就是那里起不来么。 一瞬间为什么那些个嫔妃会和谢皇后勾搭上的原因就清晰明了了,连殷凫都特么地愣在了那,但很快他看到了谢容的表情。 有点怀疑人生的迷惑不解。 还特意扫过了楚溆生的下三路,露出一副“你最好不是真的不行”的微妙表情。 好机会,殷凫眼中精光一闪,抓住谢容分神的一瞬间,成功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 “容容!”楚溆生一惊。 剑架到脖子上的那一刻,谢容眉眼一动就要结果了殷凫,本来是想留给楚溆生亲自解决,现在看来,这人还是早早死了好。 他正要动手,殷凫的下一句话让谢容和楚溆生都是一愣。 “谢容,你以为本王会对你没有任何防备吗?” 殷凫从容地把剑架在谢容脖子上,利刃紧贴细腻的皮肉,仿佛轻轻一道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样的姿势给了殷凫极大的安全感,摆着深不可测地架子,扫过周遭一片停下的武将。 “本王随身佩戴着香囊,此香名为悲欢离合,闻久了便会毒入肺腑。” 闻言跟着殷王的武将都是面色一变。 殷凫像是没看见般不紧不慢地说,“不过对待本王忠心之人,自然不用受这番苦。” 殷王党这才松了口气,看殷王的眼神也愈发畏惧。 “不过,这容王自然就不一定了。”在楚溆生难看的表情里,殷凫从容地笑笑。 下毒,最难的就是不让对方发现。 下水里、吃食里,都太小瞧殷凫了,他选择下在自己身上,让那些和自己接触过的人不动声色地染上毒。 毕竟没人会想到有人这么不要命,居然把毒下到自己身上。 当然殷凫也不是真的不要命,每次见完谢容他都解下香囊服下解药。 如果说楚溆生满腹算计,是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子,那殷凫就是老谋深算成年已久的狼。 “本王是真的可惜呀,谢容,容王。”他意味深长地喊这个封号,“怪就怪你从一开始就是楚溆生的人。” “进宫前这毒本王就带了诱导毒素发作的香囊,现如今,纵使你内功再高强也动不了分毫。” 谢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离殷凫越近,他的身子越僵硬,殷凫方才所有的话都在拖延时间等着他毒发。 谢容是这里的最高战力,这样的人如果不为他所用,那自然是要第一时间除掉。 不用他多说,606已经兑换了一支解毒药剂。 “看来陛下送本王上路前,要先为容王默哀了。”殷凫面上挂着假惺惺地可惜之情,动了动手腕。 “住手!” 楚溆生面无表情道,“你想如何?” “放了他,朕就答应你。” “陛下…” 身旁的武将急得往前走一步,就让殷王党的人挡住,帝王党的人全急得不行,生怕陛下做出不理智的选择来。 楚溆生对那边的动静充耳不闻,他的眼中至始至终只望着谢容。 只看谢容的表情,楚溆生便知道殷凫没有说谎容容真的中了毒。 他的脖子上横着一把剑,只消一下,就能要了他的命,楚溆生为这个认识感到心脏一窒,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谢容会死。 他的小猫会死。 他一直在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楚溆生再出口时嗓子沙哑,温润的面上浮上阴鸷,“朕要你放了他。” 殷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楚溆生,“放了他?你拿什么来换?” “你知道本王要什么,这大楚的皇位,陛下给吗?” 谢容在心里问606还剩下多久,得到三分钟的回答,微微抬眸就对上楚溆生的眼睛,陛下有双生得温柔无比却凉薄的眼。 可此刻,谢容在那双眼里看到了他自己,被水雾包裹小心翼翼装起来的他。 楚溆生说,“放了他,朕答应你。” “陛下,不可!” “陛下您三思,怎可…怎可答应这无耻要求!” “容王武艺高强,定还有别的办法救出他,怎么能轻易用皇位去交换,陛下不可啊陛下!” 武将们神情激动,提着刀剑就要冲过来,又被殷王党挡在跟前,火气高涨,“让开!小心爷爷我给你一刀!” “你们不是自诩正统么,如今陛下禅位,你们一个臣子还要干预陛下的决策?” 殷王党怎么可能让他们这时候过去,好一通阴阳怪气地讥讽他们。 “你!” 帝王党的武将急得不行,不由看向前方的楚溆生,“陛下!您不能禅位!” “陛下,您可听见了?”殷凫好整以暇地看着楚溆生,“这皇位,是让?还是不让?” 架在谢容脖子上的长剑一动,割破了皮沁出一点血来。 楚溆生就红了眼,“不许动他!” 殷凫颔首,“可以,不过陛下要是反悔,臣岂不是亏了,不如这样,陛下先跪下,跪着爬到本王这里来。”他打量着楚溆生那一身白袍笑出声,“陛下亲自跪下,把人接回去。怎么样?” “机会本王已经给你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两军交战之际,让将领跪下简直是侮辱人,更何况楚溆生的身份是一国之主。 没人觉得他会跪,也没人会信他真的要为了谢容去放弃皇位,那可是皇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要牺牲一个人而已。 可楚溆生在无数不解疑惑、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应得毫不犹豫。 “好,朕跪。” “放了他,把剑从他身上拿下去。” “否则,”在数千兵马,百将之中,一身白袍风度翩翩的帝王半个身子都影在阴暗中,俊美的面上褪去了含笑的伪装。 那双漆黑凉薄的眸子望着殷凫,明明此刻占据上风的人是他,殷凫的后背却升起寒意。 诡异的寒猝不及防地爬上了脊背,攥住了他的心神。 殷凫不由握紧了手中剑,决不承认自己被一头即将败在手下的小狼崽子吓到了。 “否则,王爷怕是得先走一步了。” 殷凫握着剑,目光阴沉,闻言扯出一抹冷笑,“楚溆生,死到临头了你还敢…” 他的话突然顿住,现场陷入诡异寂静的氛围。 对面的楚溆生目光定定地望着他的身侧,方才还红了眼的帝王眉宇松开,黑眸浮现点点笑意。 而刚才,他分明没说一句话。 拿剑的手一抖,背后泛起的寒意直入心头,殷凫僵着脸偏头看去… 第52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完) 入目就是谢容散发着凶气的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怎么,需要我重说一遍?” 殷凫瞳孔一缩,险些握不住剑,“你,你!这怎么可能,你分明中了毒…” 怎么还会动得了,毒已经发作了才对! “让你失望了。” 谢容语气凉凉,真是不巧,他身上带了个系统,不过一想到这人让他用了积分买解毒剂,谢容身上的怒火就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抬手,夹住抵在脖颈间微微颤抖的长剑,白皙的手指夹着泛着寒光的利刃。 铮—— 那削铁如泥的利刃在他指尖轻飘飘地折成了两半。 殷凫瞳孔一震,不禁松开了那把断剑,往后退了一步,“你…” 殷王党派出身的武将也是一惊,惊骇地看着谢容,立即就要提着刀去援救,这一回却被帝王党的人拦住。 帝王党派的人也没想到谢容的武艺会这么高,想到刚才自己劝陛下放弃对方的那些话,现在人没事,不免尴尬起来。 见殷王的人要过去立即上前挡住,谢容注意到那边动静轻飘飘瞥去一眼。 众人都是头皮一麻,等谢容移开视线,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你还很有胆子啊王爷。” 那截夹断的剑被他绕在指尖转,夜色下寒芒冷冽,看得人心头直跳。 殷凫总感觉下一秒那断剑就会甩出来扎在他心口上,冷汗顺着侧脸滴落,“方才是本王失言了,还望容王海涵…” 什么深不可测、从容都成了狗屁。 死到临头,哪怕是殷凫也会害怕得失去姿态。 转剑的手忽然停下,谢容蓦然笑了起来,银白的利刃映出他锐利锋芒,煞气满满的眉眼,上挑的眼尾在这凶煞中透出惊人的瑰丽。 “你让他跪下是不是?” 谁都知道这个他,是指谁。 不待殷凫答话,谢容冷着眼一脚踹翻殷凫,抬腿踩住他的脸。 黑色下摆在夜色下掠过,隐约可见黑金色的足靴,那沾了灰尘的靴底狠狠碾上殷凫的脸。 那张惊惧、失措的脸受到挤压被死死压在青砖地上。 骨头发出咔咔声。 叫不出的口的呜咽被堵在宫砖上,竟是一句求饶都不许他说。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那张脸,手中断剑像是随时会落下的屠刀,而他正在思考从何处下手。 低垂的眉眼在暗淡的月下披着一层浅色柔和的淡光,照亮了他秾丽带着艳的脸,却消散不了那分骇人至极的凶性。 凶煞中透着惊人的美。 却又令人望而却步。 这一刻无论是殷王党还是帝王党都被吓破了胆。 然后他们眼睁睁看着陛下朝这个凶人走了过去,心都开始狂跳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陛下拉回来! 帝王党:陛下!小心啊,他看起来好凶好可怕!哇! 殷王党:杀啊,你不是总在我们前面发疯么,如果要杀殷王,那把陛下也一起杀了得了! 在紧张、担忧、期待的目光中,楚溆生径直走到他身侧,蹙着眉拿走了谢容手上的断剑。 “不要玩剑。” 他心疼地看着那双被割出了些血的手,“受伤了。” 手中的剑没了,谢容还懵了下,像是准备发狠咬死敌人的大猫被人摁住了尖利的小牙齿,他不满道,“受伤了就受伤了,我不疼。” 这么点伤,谢容根本不放在心上。 “怎么会不疼。”楚溆生看着就替他疼,这会他还有点惊魂未定,要不是容容忽然动了,他还以为他真的会出事。 想着楚溆生眼圈都红了,握着他的手都在用力,谢容顿了顿,瞥他一眼,傲娇猫猫勉勉强强地把手抽了出来。 “行吧,你要这么想…我就疼一下吧。” 这是什么说法,楚溆生哭笑不得。 “还是别疼了,朕看着难受。” “啧。”谢容转了几下断剑,看得楚溆生心惊肉跳,他啧声不耐道,“烦死了。”怎么这么多事。 于是大臣们就见这个凶人,凶归凶,但他们一在一起就凶了腻歪的氛围。 感觉自己的担心实属错付。 谢容的听话也就那么一点,大部分时间他我行我素,所以任楚溆生后头再说什么,他就是不听,转着断剑玩。 楚溆生拿他没办法,生怕那断剑一下把他自己伤了。 虽然他站在谢容身边,那把断剑甩过来,最大可能性受伤的会是他。 殷凫艰难地抬了抬眼看着完全把他空气似地两人咬了咬牙,狼狈地喘着气暗中给那边的手下使眼色。 可惜不说手下被一群人堵着过不来,光是被人踩着脸,他还抽着眼角的样子,一群人完全没懂他想表达什么。 只觉得他们家王爷果真命不久矣,眼睛都给打抽抽了。 谢容察觉到脚下的脑袋在挣扎,头一低就见殷凫挪着腿,试图往外挪,眼皮子还不停地抽搐。 凤眸一扬,夹在指尖的断剑被他甩了出去! 一剑刺穿了殷凫的喉咙! 他瞪大了眼睛,脖子上的血飞溅到黑色的下袍上沾出一片深色来,临死的前一刻大概他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是这么屈辱的死法。 这个翻云覆雨,权势滔天的王爷就这么轻飘飘地被一柄断剑刺穿了咽喉。 谢容看着断气的殷凫,还不忘鞭尸再踹了一脚,高傲轻蔑地睨视,“蠢货,谁准你威胁我的人。” “这辈子能让他跪下的只能是我。” 别的人让他跪,他就把他踩在脚下,让他一辈子翻不了身。 亲眼看着殷王死在这,殷王党群龙无首,一下失去了主心骨,没一会就被楚溆生的人全控制住了。 有聪明的早在殷王被谢容踩下脚下时就偷摸着跑了。 谁知道朱雀门和玄武门的单云与陈平川解决了人就带着锦云卫往这边赶,一眼就看见了那几个偷摸逃跑的。 二话不说全绑了扔到了楚溆生面前。 至此,有些势力威胁的殷王党全在这了,盘踞了几十年的殷王党派就此落寞。 —— 神武门一战,帝王党大获全胜。 朝堂已是楚溆生一人做主,只是参与清剿的武将大部分都只赏赐了金银珠宝,唯有单将军和御前侍卫陈平川升职最快。 后者更是从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成了执掌龙虎军的将军,与单云平起平坐。 至于谢容,这个在众人眼中一时间立起来的靶子,利用完没什么好下场的容王,则是尊封为亲王,风光无限。 重新收回大权,楚溆生除了论功行赏外就是撸掉了江州官员的职位。 拨了一大笔白银送往江州,修缮南城,由新任大将军陈平川全程负责。 大臣们发现,陛下似乎变了不少,勤勤恳恳地批奏折,他们上奏的关于利民的方子全被采纳。 各地官员有才干者皆是节节上升,贪官污吏者下狱流放。 一时间楚国的官员都懵了,怎么头两年跟着陛下的时候也没这样态度呢,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皇帝,当初别说和殷王干架了,和先皇帝干架他们这把老骨头也上啊! 不过现在也不晚,大臣们很满意如今的现状。 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陛下的子嗣,你说说不就是被绿了三十八个老婆么。 天下女子这么多,总能找到一个不绿你的! 至于天阉之人,作为陛下忠心的大臣,除非陛下当着他们面萎得立不起来,不然他们死也不信。 主打一个,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其中一个品行正直,年岁已高就要辞官的老臣怎么想放心不下,这偌大的王朝怎么没有一个皇子呢。 于是老臣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奏折准备给陛下呈上去,他至交好友一听瞪大了眼拦住这个要作死的老家伙。 “你当你吃的断头饭啊,赶着去送死。” 老大臣怒哼一声,“你们不说,我来说!”他拿着奏折一脸为国干活的骄傲,“为了陛下,为了我大楚,这怎么能叫送死!” 老友一脸“这你可就不懂了”,小声道,“你不知道,容亲王就是之前打入慎刑司那位…之前的风声你没听见么,他杀人就一剑,喉咙都穿了!” 老大臣大怒,“那又如何!陛下是天子,何须怕他?!” “老夫我这就进宫亲自见陛下,这封奏折老夫还就要呈上去了!” 老友沉默了一会,拍了拍他的肩,“好走,到时候我带着你的尸首回乡。” 老大臣不听劝带着奏折风风火火地进宫了,不巧的是,一进宫就撞见了两人激吻现场。 平时温润如玉的陛下亲得那叫一个如狼似虎,跟八百年没吃过肉了一样恨不得把人啃了嚼进肚子里去。 看得老大臣老脸一红,尴尬地捏着奏折,他正要咳一声让激吻的陛下看他一眼,就让后头跟着进来的王公公拦住了。 一看王公公那满脸痘子,老大臣吓了一跳,嘴里的咳嗽声卡住了,他年纪大了,这一口气下不去,伸着手求救,白眼都翻出来了。 “哎呦,大人您没事吧。”王公公眼一瞪,伸手拍他背。 眼瞅着老大臣要不行了,那头发出嘭地一声,激吻的陛下让容亲王给推开了。 容亲王嘴巴水润通红,凤眸染着水光,还有些恼意,“腰疼,你掐什么掐?” “容容…朕错了…” 陛下含笑道歉,看起来就很不诚心,然后下一秒遭遇毒打。 “错了?你错哪了?” 容亲王咄咄逼人,陛下支支吾吾。 “说不出来是吧?”容亲王嘴还是红的,脸蛋还是漂亮的,看起来就是凶得要命,他冷冷一笑,拳头往那墙上一砸! 簌簌簌—— 张着嘴喘气的老大臣吃了一嘴子的皇宫金子碎皮,差点没噎死。 更可怕的是!那金子铺了一层的墙让他捶进一个小坑。 “嗝~” 这口气就这么吓出来了。 两人这才发现这还有人,齐齐转头看来,谢容半眯着眸子,从老大臣的脸移到他手上的奏折,“找陛下?” 他刚打了墙一拳,眼底的凶悍还没退,生理性微红的眼尾就跟杀红了眼,马上要再宰一个一样。 那句话飘到老大臣耳朵里,自动变成了“找死”。 老大臣:…突然觉得,要不是陛下整日压着容亲王亲,容亲王怕是要一天宰一个啊! 这这这、这大楚哪够他们宰啊! 老大臣瞬间对陛下充满了敬畏,迎着两人的眼神把那奏折一甩,郑重道,“陛下,您好好的掐腰亲,别的就交给老臣来干!” 他会独自一人守好大楚的! 那些不懂的人,他来说服! “……” 等人走了,谢容都没搞明白,“他来干嘛的?奏折也扔了,怎么不留下给你批。” 楚溆生:“…朕不是很想批奏折。” —— 楚溆生夺回大权后的几年,战战兢兢干活,朝中也莫名其妙不再提起选秀纳后妃的事。 百姓安居乐业,盛世之初。 这一年帝王微服私访,谢容陪着他走遍了大半个楚国,最后一站就是江州南城。 昔日的难民南城,如今富饶得快要自成一州,人才辈出,不过出的武将。 多年后再游历此处,与当年的心境完全不同,陈平川这回在附近剿匪,一听两人来了乐颠颠地跑来当导游,一个劲说这地我熟。 “走走走,陈将军带你们去逛,这儿我熟。” 谢容啧了声,“看来你没少偷懒。” “什么偷懒。”陈平川咳了下,“陈将军这叫体察民情!” 陈平川对这确实挺熟,带着他们好一通乱逛,几年过去,这人还是当初的侠肝义胆,路见不平就…捅人一刀。 看着土匪杠上的陈平川,楚溆生趁机拐走他,“他应付得来,容容你不是累了吗?朕带你找间茶楼歇歇?” 谢容看穿他的小心思,唇角翘着,“也行。” 两人没义气地跑了。 茶楼是在南城随处可见的一家,他们进来的时候,里面的说书人一拍惊堂木,说得口水纷飞! “话说当年,陛下下令后,南城城门前的一众尸体才得以入体为安!” “你们有所不知,那可是陛下和容亲王一起挖出来的!当年那一波人如今家中可还挂着陛下与容亲王的画像!哦对,还有陈将军。” 底下有人起哄,“诶!说得这么神,真有那么回事?” 说书人这可就不乐意了,“我姑姑家的侄子的表妹的丈夫的弟媳的小叔,当年就在官府当衙役,亲眼见过陛下,还和他们一起挖过尸呢!” “知道咱南城,那个南字吗?他路过的时候可听见了,容亲王殿下说那是太阳的意思!陛下亲口说的好!” 底下窃窃私语,谢容像只懒洋洋的大猫靠在二楼的漆红木栏上细细听了一耳朵。 都在夸他和楚溆生呢。 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后期走暴君路线的主角攻,莫名其妙就拉了回来。 他翻了个身,后腰软软地倚在漆红木栏上,抬眸斜来一眼,“楚溆生,他们夸你是明君呢。” 楚溆生扶住他的腰,手感适中,最近掐惯了,一上手他就忍不住掐了一下。 然后被啪地一声拍开,他也不气,含笑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朕是怕你摔了下去。” 谢容哼声,“装什么装,不是给你说了少对我耍我心眼,你现在是明君。” “明君是什么,你知道吗?” 楚溆生蹙了下眉,突然就有点小委屈了,抬了抬被他拍出红痕的手背,“那朕要当暴君。” “你敢?”谢容凤眸一眯,危险地看来。 楚溆生:“…不敢。” 但他心底默默反驳,朕是真的不想当一个明君。 不做暴君也行,他觉得自己蛮适合做一个昏君的。 谁让他最大的烦恼就是,他还爱不爱朕。 朕还是不是他心中的最爱。 满腹算计,算计他更喜欢他,说好的不耍心眼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小心思,暗戳戳地背地里搞事,就为了谢容能多喜欢他一点。 明明他是皇帝,是天子,可在他面前,他就是初见时的囚犯,要求着他算计他,才能换来那人的一丁点喜欢。 楚溆生这辈子没做过这么傻的事。 在爱他的某些时刻,他也会变成一个单纯的少年。 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折腾得不行,他年少定格的性子被他生生掰了过来,褪去身上浮沉晦暗的一层皮,长出新的血肉,就好像他本来就该这般。 然后如南城一样,迎来太阳,则是新生。 楚溆生又笑了下,引来谢容侧目,挑眉打趣他,“听人家夸你勤勉,爱民如子,是个明君就这么高兴?” 他摇了摇头,“朕是想,他们夸错了。” 他还在学着做一个好皇帝,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走下来,去看人世间众生百态。 不过他想,这辈子他都做不成一个真正的好皇帝了。 万千众生中,他看到的第一个永远是谢容。 “容容,朕其实想做个昏君。” 谢容抬手要作势要打他,陛下肩膀一缩,闷闷低笑着躲开,“朕错了,回去下跪请罪,任你罚。”俊美的眉眼尽是温柔。 谢容克制着翻个白眼,头一撇听下面说书人讲话去了,这天天念叨着错了,就没见改过。 狗皇帝!他暗骂一声,趴在木栏上,傲娇的猫猫不高兴。 他如此鲜活肆意,楚溆生便觉得做明君也不错, 至少这世间百态,他要他无病无灾、无难无苦,一生顺遂。 第53章 番外·初见即是一眼万年 正值三月初春,江州的风近日吹个不停,拂过室内浓浓的檀香。 丫鬟轻手轻脚地进来,将茶搁置在桌案上,再俯身静静退下,守在屋外,听见里面的主人聊起了跪在祠堂里的二公子。 “那孽障还没认错?” “别说认错了,他还敢对我冷脸,娘你说说这孽障真是太不像话了,小姑之前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她倒是好手一撒,人走了一了百了,麻烦全扔…” 砰! 茶盏磕在了桌案上,嫌弃的话语呐呐一收,头戴珠钗的女人讪讪一笑,“娘…” 端坐在上首的老太太摸了摸怀中油光水亮的狸奴,淡淡道,“怎么说,也是我张家的人,传出去你让那些人怎么看待我张家?” 张大夫人连忙认错,“是我说错话了,但就不管那人了?”她颇为不甘地拧了拧帕子,“程哥儿还因为他受罚了呢。” 老太太道,“不是罚了他跪祠堂?跪着吧,什么认错,什么便让人回去。” …… 张家祠堂外。 楚溆生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双腿发麻,从最开始的酸痛到木然。 他感受不到痛苦了,就这么无知无觉地跪着。 额上全是虚汗,青涩俊美的脸上苍白无血色,他盯着前方一排的牌位看,目无焦点。 他已经记不清这第几次被罚了,前不久他生母过世,本就艰难的处境在无人相护后更加艰难。 张家书香门第,自认为清贵无比,楚溆生的生母与人无媒苟合,生了一个孩子出来,张家便觉得这个女儿是奇耻大辱。 实在是有辱门楣,又不好赶她走否则不是害了张家的名声。 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连带着楚溆生也不被喜欢。 在这个规则繁多的家族里处处受罚,似乎顶着一个未婚先孕的名头生下的孩子便是处处不好,骨子就是不知廉耻的。 故而他们厌恶他,却又不得不因为名声接纳他,下头的小辈捉弄他,上头的长辈偏袒他人。 不过,或许他们说得对,楚溆生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他知道祖父更喜欢温润端方的君子,那他就日日含笑,恪守君子之礼。 夫子喜欢勤学苦读、自谦的学生,他便守在夫子经过的那条小道上日日手中持书。 他抢走那些人最在乎的一切,在暗处讥讽地看着他们,然后盘算着下一次怎么报复回去。 实在不像一个君子的行为。 可惜,祖父走了,生母去世。 厌恶他之人自然要把这几年的不平在他身上百般折腾回来。 不过楚溆生心里清楚,没过多久他们就会为了名声让他起来,果不其然,片刻过后丫鬟带来老太太的命令,让他回房反省。 发麻的双腿站起来的瞬间酸痛难忍,他面无表情地撑住那一堆牌位,好半晌才走了出去。 一晚上滴水未进,他熟练地找到小厨房,在里面翻找出公子小姐们剩下的芙蓉糕,几口塞进了肚中裹腹。 这糕点不怎么好吃,所以每日都余下不少,但胜在裹腹。 他这么“轻飘飘”地被放过,大公子很不满意,前不久他带着一堆人要给楚溆生一个教训,却磕伤了腿,如今楚溆生好端端地,他却受了伤,怎么想也不应该。 大公子心有不甘,让小厮扶着,连蹦带跳地带着一众人又堵了他的路。 “楚溆生!上次让你侥幸跑了,这次我看你往哪跑!” 楚溆生含笑道,“见过大哥,大哥的腿脚不便还是多加休养才好。” “少在这假惺惺。”大公子扶着小厮的肩,越看他越不顺眼,家里宠惯了的公子哥任性到了极点,指使人打他。 “你们都给我去打他,谁打伤了他,我就赏他一两银子!” 下人们蠢蠢欲动,一两银子可不少了,他们对楚溆生也没多大敬畏,何况到时候罚起来一定是楚溆生遭殃。 这么多人,楚溆生握紧了手,凉薄地眸子一一扫过,记住了他们的脸。 他知道自己怕是免不了挨一顿打了,只能死死盯着他们,记住每个人的脸。 “人还挺多,知不知道你们很聒噪?” 一颗石子忽然从弹出了出来,精准地砸在了大公子受伤的脚上,痛得嗷嗷叫唤。 “公子!” 下人们顾不得楚溆生,一窝蜂地涌了过去,大公子摔在地上气愤地叫嚷着,“谁,是谁偷袭我,你们快去给我找出来,本公子要狠狠教训他!” 楚溆生似有所觉地抬头望向那片高墙,在一片浓密的绿荫中寻到那个少年的身影。 他坐在墙头,一条腿撑在墙上姿态肆意,用红绳扎着一束高高的马尾,见他看来,扬着眉冲他嚣张地笑,抛了抛手中的小石子。 “这么个瘸了腿的你都打不过,蠢死人了。” 楚溆生直勾勾地看着他,怎么也离不开那个人的脸,于是那颗小石子就被扔在了他脑袋上。 然后顺着脑袋蹦蹦哒哒地砸在肩上又调皮地蹭在他手背上,一路滚在地上。 一点也不疼,楚溆生心想,忍不住过去把那颗小石子捏在了手心里。 那边的大公子也看到了墙上的人,嚷嚷着要让人爬上去打他一顿。 似乎是惹了他厌烦,那眉头蹙起,有点凶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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