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时,外头传来杨超的声音:“团长,我们该走了!” 许淑英紧抿着唇,凝着萧政文好半晌,紧握的手才松开。 把钱放在桌上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着急促远去的脚步声,萧政文脸上闪过抹庆幸。 见人走远了,何芳芳才问:“你跟她认识?” 萧政文也不再隐瞒,直言道:“她就是我妻子,应该说是前妻了,我俩都签离婚报告了。” 何芳芳的心顺着他的话上去又落下。 看着眼前男人俊俏的脸,她暗自感叹:那女人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团长呢,这么能干又帅的男人都不好好把握,好在离婚了,自己还有机会。 这么想着,何芳芳慢慢扬起个自认温柔的笑:“政文,你觉得我这个人咋样?” 第16章 正出神的萧政文怔了瞬后笑了笑:“大家都说你大方善良,而且学生们夸你会教书。” 何芳芳是难得的大学生,平时总喜欢看些外国书,思想也比平常人开放些,所以他也没有细想这问题有什么含义。 没想到何芳芳直接把他的笑当成对自己的认可,而那些话也是他不好直说的隐晦表达。 “天晚了,你早点休息。” 她抬手想拿掉萧政文肩上的的菜叶子。 萧政文一僵,不露声色地躲开:“行……” 目送何芳芳离开,他才将桌上的钱收起来:“何老师怎么有点怪怪的。” 甩开多余的思绪,萧政文将面端给萧欢欢便去算今天的账。 外头,许淑英一上车,‘砰’的关上车门。 声音之大,吓了杨超一跳。 他转头看过去,许淑英原本有些颓黯的眼神亮了许多,还带着股怒火。 杨超壮起胆子问:“团长,你怎么了?” 许淑英横了他一眼:“开车。” 杨超一惊,连忙发动车子,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怎么去饭馆里送了趟钱,回来就这么大的火气? 后视镜里,宾来饭店慢慢消失。 许淑英捏紧了拳,半晌后又松开,紧拧的眉也逐渐舒展。 至少萧政文他们还活着,等回去交了任务,就马上赶过来把他带回去。 晚上九点。 萧政文算完账,又将厨房收拾干净后才端了盆热水回房。 萧欢欢已经睡着了,阿嬷还在给他勾毛衣。 老人总把怕浪费电挂在嘴边,以至晚上做什么都点着蜡烛,戴上老花镜。 萧政文叹了口气,上前将热水放下:“阿嬷,洗洗脚早点睡吧。” 看着为了自己和萧欢欢操劳到又受了不少的人,阿嬷满眼心疼:“你忙了一天,先睡吧,我马上就勾好了,你穿着也暖和。” 萧政文帮他脱掉鞋子洗脚:“医生说了你不能劳累,明天勾也不耽误,冬天还长着呢。” 温热的水没过脚,阿嬷凝着萧政文瘦弱的双肩,悄悄擦了擦眼角。 “政文,苦了你了……” 萧政文仰起头望着老人湿润的双眼:“怎么会苦,只要您和欢欢好好的,我的日子就过的很滋润。” 真正的苦他早已经吃过了。 比起上辈子,这辈子他也早满足了。 可σσψ阿嬷心里却像被大石头压着似的难受。 在这个年代,离了婚又没钱,照顾孩子就够累了何况还带着自己这把老骨头。 老人叹气,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刚刚外头是不是来人了?我听着声音怎么像许淑英。” 萧政文手滞了瞬,匆匆转移话题:“明早我要去供销社买菜,阿嬷帮我管好欢欢。” 说着,含笑的语气多了分无奈:“您疼她,但也不要给她糖了,吃多了牙齿会坏的。” 阿嬷也笑了,看着熟睡的萧欢欢点点头。 照顾阿嬷睡下后,萧政文才洗漱完躺上另一边的小床上休息。 黑暗中,他默默算着账。 以他现在的挣钱速度,如果阿嬷病情加重,自己还是措手不及。 乘着现在饭馆客流量还不是很多,他有空打理,不如跟何芳芳商量把店租下来,每个月给她租金,自己也好多挣点钱。 萧政文有了主意,可思绪不由飘到了许淑英那儿。 他回想起她今天的模样,心有些烦。 但愿她明白自己的话,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第17章 凌晨一点。 许淑英带着最后撤退的队伍回到部队。 跟首长交完任务后,她话锋一转:“报告首长,我想申请休假。” 老首长坐下的动作一滞,像是看见什么世界奇观般望向许淑英。 许淑英入伍十五年,自己愣是没见她休息过,哪怕打结婚报告那天,也是上午打完,下午就训练去了。 “我还以为在我卸任前,是不会从你这姑娘嘴里听见休假两个字呢!” 老首长站起身,拍了拍许淑英的肩:“这么多年,你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了,回去写好申请报告交来吧。” 说着,又想起什么的突然严肃起来:“还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公安那边查到北山去面馆纵火,一个星期前把他抓走了。” 闻言,许淑英皱了皱眉。 她早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许北山是她亲哥,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老首长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和北山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怎么会做出那么糊涂的事?” 许淑英的脸带着几分愧疚:“哥这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首长不以为然:“话不能这么说,你的为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放心吧,北山的事不会影响你的。” 许淑英抿抿唇,没有说话。 许北山这么一来,他媳妇家那边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次日。 一大早,许淑英就去了公安局。 等戴着手铐的许北山出来,她险些没认出来。 许北山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然白了大半,脸上的皱纹也深了许多,面色苍白憔悴,整个人像是老是十几岁。 看到她,那双黯淡的眼睛才有了丝光。 “淑英?”许北山愣了会儿,突然上前抓住许淑英的手,“淑英,你救救哥,你嫂子要跟我离婚,我不想离,也不想坐牢,你救救哥吧!” 许淑英脸色难看,心里更是一片复杂。 他自小在父母溺爱下长大,哪里受过这些罪。 她看着满眼祈求的许北山,声音微哑:“哥,你后悔吗?” 闻言,许北山怔住。 许淑英只觉被抓的手慢慢被放开,眼前头发凌乱的男人一脸失神地坐下,像是回想什么。 她没有说话,看着许北山开始落泪,脸上闪过抹愧疚。 他抬起头,哽咽道:“哥对不起你了……” 他知道,许淑英从小就很骄傲,无论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不然也不会才三十岁就当上了团长。 可出了自己这档子事,恐怕耽误了她的前途。 然而许北山的话让许淑英很是反感:“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萧政文。” 听到这个名字,许北山面色一僵,眼里骤然升起丝不快。 纵然他知道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但还是不觉得自己对不起萧政文,真论起来,还是他把自己逼成这样的。 许北山原想一吐为快,但看许淑英的神情,只能咽下那些责骂。 许淑英察觉到他眼中的不甘,终是失望地挪开眼:“我救不了你,不过你还不至于被枪毙,放心吧,无论你坐多久牢出来,我都会养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淑英!淑英!” 许北山下意识想追过去,却被公安拦住。 许淑英深吸口气,压下心口的沉重走出公安局,正想回去收拾东西去南茂市找萧政文。 却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 “淑英。” 她停下脚,转身望去。 张决!? 第18章 张决穿着时下流行的新装,黑色长裤,一双小皮鞋。 高大的身材和俊眉的长相让路人都忍不住去多看两眼。 然而许淑英却回过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张决心一沉,连忙跟了过去:“听说你去南茂抢险了,没受什么伤吧?” 说着,抬手就要去抓她的胳膊。 许淑英躲过,看也不看他:“张决同志,我已婚妇女,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 张决一僵,悻悻收回手:“淑英,我知道错了,上面已经对我进行了批评教育,还开除了我,你别生我气……” 许淑英突然停下脚,转头看着他。 正当张决以为她原谅了时,却听她冷着脸说:“我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生气,而且我也知道,要不了多久,你又会因为你爸的关系,被调去其他的医院上班。” 听到这话,张决脸色一白:“我……” 许淑英耐心尽失,她不再多说,大步离开。 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张决气的直跺脚。 听她的话,是不打算跟萧政文离婚了?可萧政文都走这么久了,难不成还要把他找回来? 许淑英回到家,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便买了车票往南茂市去了。 南茂市。 饭馆内,弥漫着浓厚的饭香。 “老板,你这冬笋脆又不夹生,还特入味,到底怎么炒的?” “还有这卤肉,我还是头回吃这么好吃的肉呢!” “老板,以你的手艺在这儿做真是屈才了!” 萧政文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笑吟吟地把它放在桌上:“大伙儿喜欢就好!” 这样的夸奖,基本上每天都能听见几轮,而他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因为店里就他一个人忙着,所以客人吃顿饭也需要等些时间,但就算这样,大家也都愿意等,谁都想尝尝他的手艺。 午饭时间过后,萧政文才得空休息会儿。 正摘着菜,何芳芳突然来了,手里还拎着条草鱼。 “我路过供销社,顺带买了条鱼,政文,不介意我在这儿蹭顿饭吧?” 闻言,萧政文笑了:“老板要来吃饭,我怎么会介意。” 说着,就接过鱼进厨房去处理。 何芳芳跟了过去,看着萧政文娴熟地拍晕鱼后刮鳞破鱼肚。 那双手虽然有些粗糙,但还是很有性张力,她看着,几次险些没控制住伸出手。 “何老师,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何芳芳回过神,看向萧政文的脸:“叫我芳芳吧,听着舒服些。” 萧政文讪讪抿抿唇,继续说:“你能把店租给我吗?刚开始租金我可能交的不是很多,等以后生意好了,我会把钱全部补齐的。” 听了这话,何芳芳愣住。 虽然饭馆的地段不太好,但架不住萧政文手艺好,来吃饭的人也越来越多,指不定那天就赚大钱了。 眼见萧政文眼中满是忐忑和期待,何芳芳顿觉自己接下来的这句话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她露出个温柔的笑:“行,租金的事你不用着急,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 反正到时候,她会是他萧政文的人。 看着萧政文放心地松口气,眉眼也因为笑越发俊俏,何芳芳的心更痒了。 左右明天上午没课,她决定今晚留下来。 在跟萧政文结婚前,怎么的也得跟他培养培养感情。 第19章 一条三斤的草鱼,硬是让萧政文做成了四道菜。 何芳芳喜欢吃辣,他便做了道剁椒鱼头和麻辣鱼片。 红红的辣子铺在鱼头上,撒上葱花点缀,热油一泼,‘滋啦’声中香气四溢。 干辣椒和花椒的爆炒,加入过了遍开水和冷水的鱼片,鱼肉麻辣且脆又爽口。 而自己和阿嬷口味比较清淡,萧欢欢也不能吃辣,便做了道鱼汤和香煎鱼片。 何芳芳吃了口沾满辣椒的鱼片,止不住地夸赞:“几天没吃你做的饭,厨艺又长进了!” 萧欢欢也捧着碗叫着:“阿爸,欢欢还要喝鱼汤!” 萧政文用手帕擦去她嘴边的油:你已经喝了:“不行,你已经喝了两碗了,再喝就吃不下饭了。” 听到这话,萧欢欢不开心地嘟起了嘴。 阿嬷给萧政文加了块鱼肉:“你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店外不远处的街角,许淑英冷眼看着店里和和乐乐的像一家人的四人。 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进去把萧政文拉出来,然后问他到底在干什么?难道看不出那女人的心思吗? 还是说,萧政文是在给她机会接近自己。 但碍于萧欢欢,她不想这样进去吓到她。 直到天黑,饭馆要打烊,萧政文才第三次朝何芳芳道:“何老师,你帮了够多的忙了,赶紧回去吧。” 何芳芳目光转了转,应了几声后摸了摸口袋,突然叫了一声:“糟糕,我忘带钥匙了。” 萧政文愣住了:“这……没有多余的钥匙了吗?” 何芳芳故作苦恼地摇摇头:“没有了,今天早上赶着上课,应该是落在家里了。” 萧政文皱起眉:“那这……” 他犹豫了下,正想把今天的盈利给他,让他找个宾馆先住一夜,明天找个锁匠过去,没想到他话锋一转:“明早我还有课,这里离学校近,我就在这儿对付一晚吧。” 听了这话,萧政文顿时为难了。 他难不成要跟自己和阿嬷他们睡一间房? 何芳芳像是看出他的犹豫,拍了拍桌子:“我是女人,肯定不会跟你这个大老爷们睡一起。我用几张桌子拼起来睡大堂。” 萧政文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睡大堂吧。” “我一个大男人不怕着凉。” 听他这么说,何芳芳也没拒绝,萧政文就把三张四方桌挪到了一起,又找来一块布铺在上面。 “我再去拿床被子跟枕头过来。” 反正这店是她的,萧政文也不好拒绝,更不好她这个女老板睡那么糙。 正整理着床铺,何芳芳突然抓住他的手。 萧政文浑身一震,诧异的看向她:“何老师,你……” 何芳芳打量着他的手,把一瓶手霜放在他手里:“政文,你每天做这么多事,手都越来越糙了,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 萧政文想也没想就拒绝:“不不不,我一个男人涂这种东西干什么,过得糙一点没事。” 说话间,把东西还给了她,脚步也不由后退了几步。 他总觉着何芳芳有些不对劲,但又不好明说。 就在何芳芳想再把手霜塞萧政文手里时,一道夹杂醋意的声音骤然响起。 “萧政文!” 萧政文愕然转头,只见穿着军大衣的许淑英站在门口。 还没等他反应,许淑英大步上来,把堵在了两个人中间。 速度之快,让何芳芳都愣住了。 萧政文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人:“许淑英,你又要干什么?” 许淑英淡淡回答:“夫妻谈话,请无关人等回避。” 第20章 听见许淑英的话,萧政文面色一怔。 夫妻……谈话!? 何芳芳回过神,怒从心起:“你们都离婚了,还算什么夫妻,小心我去告你!” 许淑英看着她:“如果你想干涉军婚,尽管去告。” 一句话把何芳芳说的脸一白,可想起萧政文说两人都签了离婚报告,又理直气壮起来:“政文说你们已经离婚了,哪还有什么军婚!” 闻言,许淑英脸色更难看了。 她在外面吹风看他们你来我往的说话,他倒好,居然直接跟人说他们离婚了。 没有多说,她也直直的看着萧政文。 萧政文看了何芳芳一眼,说:“何老板,我们的事我自己来解决吧。”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跟她说。” 何老板其实能看出点什么猫腻,还有点犹豫,但也没再干涉他们两个人的私事。 “行吧。” 终于,她跟着萧政文一起出去了,谁知道走了一段路萧政文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就往饭馆走。 许淑英紧拧着眉,把人拉了回来:“还要到哪去说。” 萧政文扫了她一眼,目露怒意,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抵在墙上:“许淑英,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然而萧政文侧着头,根本没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表情也淡地像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突然慌了。 她设想过萧政文会怪她,会骂她,甚至跟自己讲一大堆话,唯独没想过他会是这种态度。 许淑英抑着有些混乱的呼吸,放轻了声音:“政文,我们好好谈谈。” 听着她的话,萧政文脑海中上辈子和这辈子的事相互交织,像无数根针刺在心口。 他还是没有看许淑英,只是声音沙哑了些许:“没什么好谈的,离婚申请报告我签了,你放心,我没拿许家任何东西,而欢欢是我女儿,她姓萧,我当然也得把她带走。” “可她是我十月怀胎生的。” 许淑英飞快接了句。 萧政文一噎,选择沉默。 气氛一时陷入僵凝,许淑英努力忽视他脸上的冷淡:“张决食物中毒是装的,面馆的火是我哥放的,他已经被抓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还有欢欢,我的确不够关心她……” 因为她这番话,萧政文好不容易压下的怒气又涌了上来:“所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许淑英心一紧,突然说不出话。 “当年许北山生日,我误喝了杯酒进错你的房间,是你爸说不能让许家丢脸,非说我毁了你的清白让我娶给你,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连带着欢欢你都不喜欢。” 萧政文说着:“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我知道我的身世不如张决红三代,我是我没有父母,我是个没有家世的穷小子,那又怎样?” “不是,我……” “打从听见你说我跟欢欢都不重要那天开始,我就已经明白了,咱们只有好聚好散。” 萧政文深吸口气,转头看着许淑英浮起从没有过的无措双眼,一字字说:“许淑英,听好了,是我萧政文把你甩了。” 第21章 萧政文的声音像记拳头砸在许淑英心口。 她凝着眼前含泪却满是坚决的眼睛,想在他眼里看出一点犹豫和不舍。 就在他以为许淑英妥协了时,离开手腕的手突然抱住了她。 她踮起脚,下一秒,唇舌相撞。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萧政文瞳孔骤然紧缩。 许淑英的脸近在咫尺,那含欲的眼神更加明显。 四年婚姻,他们只亲近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她有了萧欢欢…… 如果换做是从前,他或许会因为许淑英的主动索求失去理智。 但现在…… 他动也没动,只放任她在嘴里攻城略地的舌头。 或许是感觉到萧政文的不配合,许淑英震了震才松口,却还是不肯相信:“你再说一遍。” 她话在此刻透着股说不出的暧昧。 萧政文面色平静,淡淡开口:“许淑英,我们已经离婚了,你……” 话还没说完,炙热的唇再次贴了上来,将他的话全部堵在喉间。 他捏紧了拳,心里欲火渐起,最终咬了一下许淑英的唇。 他推开此刻卖力挽回的许淑英:“够了!” “你还不明白吗,我对你已经没感觉了。” 许淑英看着他,迟迟不肯接受,声音沙哑:“你再说一遍。” 萧政文不想搭理,转身要走,结果下一秒许淑英从口袋拿出张纸。 萧政文定睛一看,竟然是离婚申请报告。 ‘嘶’的几声,那薄薄的一张纸猝不及防地被许淑英撕成了碎片。 “你干什么?”萧政文又急又不解。 当初她跟许北山几次三番让自己离婚,可现在她为什么把申请报告撕了? 许淑英面不改色:“萧政文,我们没有离婚,你还是我男人,也不能带着我们的女儿跑。” 这话太无赖,让萧政文心生不满:“你不要在这无理取闹,许淑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眼见他软硬不吃,许淑英头痛不已。 明明是想找他和好,怎么关系反而更僵了。 萧政文似是也失去了耐心,转身就要走,然而却被许淑英扯住了手。 “让我看看欢欢,就看一眼。” 许淑英语气透着似有若无的祈求。 萧政文诧异,嘴里的拒绝在看到她眼神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等回过神,心里止不住的懊悔。 这样答应,不是明摆着打了自己的脸吗? 可想到萧欢欢一直念叨着‘想阿妈’,他还是心软地叹了口气,带着许淑英回了饭馆。 进去时,才发现何芳芳已经走了。 萧政文把萧欢欢抱了出来,一见着许淑英,萧欢欢立刻朝她伸出手:“阿妈!” 许淑英接过孩子,摸了摸她的脸。 孩子重了些,额头隐约可以看见因为车祸留下来的一道浅浅的疤。 许淑英目露心疼:“欢欢,有没有想阿妈?” 萧欢欢抱着她的脖子,亲昵靠着她:“想,欢欢想阿妈,阿妈不要走。” 萧政文见这情势,连忙药把孩子抱回来,却听许淑英做承诺般的回应孩子。 “不走,阿妈陪着你跟你阿爸。” 第22章 萧政文愣住,脸色有些难看。 可看萧欢欢那亮晶晶的眼神,只能把话先压在肚子里。 “好了欢欢,你该睡觉了。” 说着,他伸手就要把孩子抱回来。 但萧欢欢紧紧抱着许淑英:“不要,欢欢要跟阿妈睡。” “欢欢,不可以不听话。” 萧政文皱起眉,心里有些吃昧,明明自己为妈操心最多,妈怎么更粘许淑英? 或许是因为孩子,许淑英突然觉得现在的气氛很温馨。 她揉了揉萧欢欢的头:“听阿爸的话去睡觉,明天再跟阿妈玩。” 萧欢欢脸鼓成了包子,不情愿地伸出小指:“拉勾。” 许淑英愣了瞬后伸手勾住那小小的手指:“拉勾。” 萧欢欢这才不舍的离开她的怀抱,乖乖被萧政文抱进去睡觉。 十几分钟后,萧政文出来,本想打发许淑英走,却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了个包进来,正在铺那三张桌子拼成的床。 “你这是干什么?” 许淑英脱下军大衣,垫在被子下:“明天早上欢欢要是看不见我,你怎么跟她交代?” 萧政文哑口无言,半晌才挤出一句:“你可以睡宾馆,那儿更舒服。” “没钱。” 听到这个回答,萧政文差点气笑了。 她居然连个正当的理由都不愿意想。 许淑英看向他:“你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萧政文的确疲惫了,也懒得再跟她争辩什么,索性转身进了休息。 一进去,轻轻拍着萧欢欢肚子的阿嬷压低声音问:“你跟淑英吵架了?” 闻言,萧政文整理被子的动作滞了瞬。 看来阿嬷是已经听见外头的动静了。 他继续整理被子,不愿让老人看到自己复杂的眼神:“没有,就是把话说开了。” 阿嬷看着萧欢欢稚嫩的脸:“政文啊,你要照顾欢欢,又得照顾我这把老骨头,日子久了,你身体也会垮的。” 顿了顿,她语气多了丝劝慰:“淑英能过来找你,说明她心里是有你的,男人怎么厉害身边都要跟个女人照顾你,为了你自己以后,也为了欢欢,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萧政文沉默了很久,而后才缓声道:“阿嬷,有些事我没办法跟您解释,我在许淑英身上已经吃过两次亏了,我不想再重蹈覆辙,而且我有能力照顾好您和欢欢,没必要要一个心不在我这不爱我的女人。” 听他话语里满是坚持,阿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周遭一片沉寂。 而听力过人的许淑英清晰听见萧政文的话。 她拧起眉,眼底扶起不解。 为什么萧政文说在自己身上吃过两次亏了? 揣着满心疑惑,许淑英久久不能入睡。 夜渐深。 萧政文也毫无睡意。 他盯着紧闭的门,原本平静的心开始起了波澜。 纵然嘴上说着不想跟许淑英有任何关系,但还是忍不住去想给她的拿床被子是不是太薄了。 纠结了半天,萧政文蹑手蹑脚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件还算厚的毯子,打开门出去。 借着外头透过门隙的灯光,他摸黑过去。 隐约看见桌子上的人影,萧政文轻轻把毯子盖了上去。 正当他想收回手,忽然被抓住手腕用力一扯。 许淑英服软的声音让人发蒙—— “上回我抱了你一整晚,现在该你抱我了。” 第23章 黑暗中,萧政文紧缩的眸子颤了颤,立刻挣扎起来,低声警告:“许淑英,松手!” 在许淑英不想放,但怕真的惹萧政文生气,她只能不舍得放开手。 萧政文一脸不满,只听见许淑英的声音多了分少有的温和:“怕我冷才偷偷过来给我盖毯子?”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回了房。 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才心软,早知道连被子也不给她,让她冻得受不了自己离开。 听着急促的脚步,许淑英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如果萧政文不来给自己盖毯子,她的确没有把握把人劝回来,但她现在确定了,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哪怕只是方寸之地,她也要继续把曾经爱她的男人求回来。 次日。 一夜都没怎么睡的萧政文第一次睡过头。 平时睁开眼天才刚亮,现在都日晒三竿了。 他连忙起身去洗漱,心里暗叫不好,还有好多菜没摘。 没想到刚一开门,就看见阿嬷和萧欢欢坐在外头,吃着包子和粥。 而许淑英睡的那三张桌子已经摆放回原来的位置。 阿嬷盛了碗粥:“政文,你起了啊,快来吃吧,淑英一大早去买的。” 闻言,萧政文愣住:“她没走吗?” 萧欢欢抓着有她半个脸大的包子,指着厨房说:“阿妈说阿爸累了,要帮阿爸干活。” 萧政文望着厨房,下意识地走进去。 厨房里的桌子上,处理好的葱姜蒜和青菜整整齐齐摆放着。 ‘哒哒哒!’ 刀和砧板碰撞的声音让他转过头,只见许淑英卷着衣袖正切着葱末。 “醒了?去吃早饭吧。” 听见许淑英的话,萧政文才回过神。 他皱起眉:“你早点回部队吧,这些事我来做就行。” 说着,就要上前接过菜刀。 然而许淑英却躲过他的手:“我跟部队请了半个月的假,在假期结束前,我会一直在这儿。” 萧政文怔住。 认识许淑英这么多年前,他从没见她请过假,哪怕是半天,现在居然请了半个月。 “别,我那桌子是让人吃饭的,不是你的床。” 驱逐之意,显而易见。 然而许淑英面不改色道:“你要我走,那还得问问欢欢答不答应。” 萧政文一噎,顿时又气又无奈。 她当初对萧欢欢那么冷淡,现在反而把她当成自己撑腰的对象了。 没等萧政文反驳,萧欢欢就跑了进来,抱住许淑英的腿:“阿妈,一会儿带欢欢去玩好不好?” 许淑英放下刀,俯身将豆子似的萧欢欢抱起:“今天不行,等过两天你阿爸不忙了,我们一起去。” 萧欢欢眸光一亮:“真的吗?” 在她的记忆里,阿妈阿爸从没一起带她出去玩过。 许淑英点点头:“不信,你问你阿爸?” 萧政文立刻瞪向她。 可面前一大一小的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特别是萧欢欢那写满渴望的目光,瞬间浇灭了他胸口的怒火。 他捏紧了手,扯出个生硬的笑容:“对,等阿爸不忙了,咱们一起去。” 第24章 得到萧政文肯定的回答,萧欢欢开心地拍着小手:“欢欢还要阿妈送欢欢去幼儿园,欢欢要给其他小朋友看阿妈,欢欢不是没有阿妈的孩子!” 稚嫩的话语像根刺扎在萧政文和许淑英心上,疼痛来的猝不及防。 萧政文垂下有些发涩的眼,没有说话。 他总觉得自己能给萧欢欢双份的爱,却还是弥补不了母爱的缺失。 许淑英抚过萧欢欢额头的伤疤,看向沉默不语的萧政文,眼底浮起心疼和愧疚。 对他们父女,自己的确亏欠太多了…… 萧政文很快缓过来,匆匆吃完早饭就忙起来。 虽然因为身边多了个许淑英感觉很别扭,但她也帮了不少忙,让自己没那么累。 上午客少,并不是很忙。 直到中午吃饭,何芳芳拎着一小罐糖过来。 坐在角落画画的萧欢欢见她来了,乖巧地叫声:“婶婶!” 何芳芳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把糖递给她:“婶婶给你买了猪油糖,喜欢吗?” “喜欢!谢谢婶婶!” 何芳芳视线瞟向厨房,心底嘀咕着那女人不会还没走吧? 正这么想着,便见许淑英拿着抹布,提着桶水出来。 两个女人视线一对上,顿时电光火石。 萧欢欢捧着猪油糖,朝许淑英跑过去:“阿妈,婶婶给欢欢买了糖,阿妈吃。” 然而许淑英却将糖拿走放在桌上:“欢欢,不要随便收陌生人的东西。” 听到这话,何芳芳脸色一下就青了。 萧政文挎着菜篮出来,想把洗干净的葱蒜放外头晾干,见何芳芳来了,步伐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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