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在意地回复了句,看着凯文,幻胧好奇道:“你杀的?” “他们因我而死。”凯文点了点头,平静回复道,“而我,也有必要记住他们。” “你可真是个怪人,从头怪到尾……”注视着凯文,幻胧如此评价道。 “或许吧。” 凯文对此并不在意,他依旧点头承认。 垂眸盯着脚下的红冰,凯文从容道:“你知道吗,幻胧?在这红冰之下,我给你留了位置。” 说话间,天旋地转,空间变化,没有任何预兆,青碧色的火焰已经被一只宽厚手困住。 “你,你做了什么?!” 手中,那团火焰疯狂地跳动着,金色流光的包裹下,原本无比汹涌的烈火却在此刻被压制成了一团微弱的火苗。 “我知道你是岁阳,但那又如何?”冰冷的声音回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淡漠。 在意识的空间内,即便是意识的律者,曾经也败于他的手下, 最终不得不举双手投降。 虽然凯文知道那位也是心中有所顾忌才那么做,但毫无疑问,胜利终究是那场战斗的结果。 如今,掌控意识权能的他,自然更不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输给一位量级低于自己的绝灭大君。 听着凯文的话语,幻胧顿感汗毛直立,当然,前提是她得有汗毛。 拼命地挣扎着,她发现自己低估了对方在意识方面的能力。 在没有肉体支持的情况下,幻胧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受到了限制,她需要一具完美的肉体,她需要前往那个地方。 只有那里,才能满足她的需求…… 所以,当前她要做的,就是挣脱男人的禁锢,离开这个鬼地方。 嘭——嘭——嘭—— 微弱的火苗再次燃起熊熊火焰,顺着男人的手蔓延,烈焰欲要让男人付出代价。 可在如此威胁之下,男人依旧神情自若。 下一刻,青碧色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竟直直将男人吞没。 恍惚之间,幻胧看到站在火焰之中的男人身形扭曲,似乎有一只背负残翼的狰狞恶魔在蓄势待发。 而在其胸口,幻胧看到了一道出乎意料的熟悉金色疤痕,无比汹涌的毁灭气息在其中酝酿…… 咔嚓—— 伴随着一声破碎,幻胧冲破了禁锢,可她的脑海却在此时是一片空白。 没有多想,借着挣脱之势,幻胧猛地向着意识空间的边缘挣脱,却毫无任何阻拦地冲出了空间。 眼前的场景再度回到那熟悉的丹炉边上,幻胧没有多做停留,一鼓作气,向着鳞渊境的方向飞去。 而在她看不到的角落,白发男人正微微勾起嘴角,缓缓拍去身上残留的火焰。 “你这演的……”一旁,瓦尔特微微抽动嘴角,“幻胧真的察觉不出来么?” 凯文点了点头:“善于感受情绪的岁阳,其自身自然也有着浓厚的情绪波动,我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毕竟在这危难之际,有那些东西混淆视听,她可察觉不到我们的意图。” “这也算,给她点紧迫感吧……” “呃……我可以理解你在放水吗?”瓦尔特忍不住吐槽道。 “随你。”凯文耸了耸肩:“当然,我更愿称之为,一并解决……” “……” 第223章 本座,再也看不到她的眼睛了 “咱们这是……回来了?” 揉了揉睁开已久的干涩双眼,三月七环顾起四周。 清咸的海风驱走了那淡淡的血腥味,头顶的天空没有那血色的压抑,而脚下,也不再是那埋葬着数不清残骸的红冰。 “啊~终于回来了,舒服了~” 哀声载道了一句,星抬手揽上三月七的肩膀,软塌塌地靠在后者身上。 二者虽是前胸贴后背,但粉毛小矮子却也对星核精的行为早已习惯,再加上自身精神上的些许疲惫,便也顺势向后靠去。 “嗯……幻胧呢?” 这时,符玄的声音传来,令刚松懈下来的两人不得不又打起精神。 二人左顾右盼,众人的身影一点点收进眼帘。 熟悉的太卜,熟悉的杨叔,熟悉的凯文哥,以及那靠在围栏边上且脖子被矫正回来的“停云”…… 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唯独少了那团青碧色的火焰。 “啊?大君呢?我大君呢?大君——?!” 当即,星试探性地叫唤了两声。 只是,由于那语调的古怪与刻意,很难让人不去联想她是在哭丧。 而被其“哭丧”的那位,也并没有回应。 松开堵住耳朵的手,三月七回过头,对着趴在自己背上咋咋呼呼的家伙皱眉指责道:“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可星却是一副笃定的模样,她贴在三月七的耳畔,轻声道:“我已经确定了。” “嗯?”三月七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星理所当然道:“幻胧已经不在这里了,八成是凉了。” 闻言,三月七点了点头。 星这家伙虽然用的蠢方法,但人家也确确实实没有回应啊,可真要以此判断幻胧凉了,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该不会……是藏在哪里当老六吧? 想着,三月七又连忙四处张望起来,凭她对这位绝灭大君的第一印象,说不定对方真会这么做。 正当三月七努力发掘一丝迹象时,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 “别找了,幻胧已经离开了。” 闻声,三人顿时将目光投向前方,只见凯文正缓缓抬起眼眸,转身面向众人。 “离开了?”符玄看着凯文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并非她不相信凯文的一面之词,只是,幻胧就这么无影无踪地消失了,属实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嗯。”注视着符玄,凯文点了点头,平静道,“我以幻境引她入局,但我并未料到这位大君是岁阳族群的一员,在意识的空间内,我无法困住她。” 凯文说的很是笃定,目光比当初加入逐火之蛾时还要坚定,就好像他所言即为自己的亲身经历,即便是半假半真,也让符玄隐隐觉得可信。 “居然是岁阳……”符玄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随即又轻声低喃道,“若是如此,倒也合理……” 于是,符玄当即在内心分析了起来,只是,顺着凯文的引导,她似乎忽略了什么细节。 一旁,见凯文睁着眼胡说八道的行为越来越熟练,瓦尔特在内心默默为对方竖起一个大拇指,但他也不忘给对方打圆场。 “不过,幻胧似乎并没有恋战的想法,看她离开时的紧迫模样,好像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摩挲着下巴,瓦尔特意味深长地说着,同时目光也向着远处海面的某处瞥去。 符玄虽然疑惑,但也跟着撇过头,直到她看到远处那棵无比茁壮的建木和下方那高高掀起的海浪。 嗡——嗡——嗡—— 未等符玄反应过来,一阵阵嗡鸣声在海面上回荡。 青碧色的火焰直冲天际,一双由烈焰汇聚而成的巨手正拼命撕扯着鳞渊境上方那由不朽之力构筑而成的无形障壁。 “不好!鳞渊境,那家伙想要染指建木玄根!”攥紧拳头,符玄惊呼道,她很清楚海里封印着什么。 话音刚落,远处那火焰巨手再次举起,毁灭的威压直直向着不朽的封印砸去,这是两股不同命途力量的对撞。 嘭—— 霎时,高高的浪花向四处飞溅,落下的“暴雨”将众人的视线阻挡。 而那双烈焰巨手,伴随着青碧色火焰的消失不见,也逐渐失去了踪迹。 “幻胧……成功了吗?”吞了口口水,符玄不确定问道。 她无法想象,如果幻胧篡夺了建木的力量,这所导致的结果将会是何种惨状? 走到平台的围栏前,望着远处逐渐平息的海面,轻轻舒出一口气,凯文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我想,是的。” 以幻胧的特性,想要入侵鳞渊境的封印,无非是多费一些力罢了。 “那咱接下来该怎么办?”驮着软塌塌的星,三月七挠头问道。 凯文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符玄。 “呼……” 闭眼做了几次深呼吸,凯文所说的话令符玄有些头疼,当前之事属实有些难办了啊…… 缓缓睁开眼,符玄抬眸看向众人:“幻胧入侵鳞渊,一定是想染指建木,而这就有如夺走罗浮的根源,如此一来,覆灭仙舟唯恐会成为她口中的事实。” 于是,符玄当即做出了决定:“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在她得手前阻止她。” “那,停云呢?” 听着符玄的话,星抬手指向那依靠在栏杆处的狐人少女。 闻言,符玄也扭头打量起少女。 白稚的脸颊上充满了生机,头顶狐耳与身后狐尾上的毛发依旧光泽油亮,就连呼吸都如同睡梦般均匀。 就好像少女从未离去,只是沉浸在永无休止的睡梦中一般。 但符玄很清楚,若非凯文出手,在幻胧离体后,少女这具油尽灯枯的身躯或许连形态都维持不住,更别提如今这副沉浸在睡梦假象般的模样了。 只是,在经过幻胧那令使级别的附身后,原本那位狐人少女的意志恐怕早就彻底崩溃了。 “竟以仙舟人的样貌潜伏行事,愚弄我等……那家伙真是可恶,可恶至极!”紧咬着牙关,符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对于停云,符玄并没有太重的感情,但她对同胞身上受到的折辱感到愤怒。 她想起自己曾评价少女那灵巧的碧眼善于窥见万物中潜在的可能,准会成为商业中的能手。 可如今,少女悄然睡去的模样或许只是比死体面一些,而她,也再也看不到少女睁开眼了…… “让云骑带她回司辰宫吧……”后方的云骑已经赶到,冷着一张脸,符玄的声音有些颤抖,下令道,“本座……会给司辰宫的那位一个交代……” “是!” 几名后勤的云骑抬着担架走来,他们显然还没弄清狐人少女的情况。 “等下。” 眼看着停云被安置在担架上,云骑欲要离开,一道声音叫住了几人,回头看去,只见那沉默寡言的白发男人正向这边走来。 符玄有些诧异,不知凯文要做什么。 没有在乎众人的目光,凯文从风衣的口袋中抽出手,一份崭新的信件出现在他的手中。 走到云骑身前,凯文将信放在停云身旁。 “我有一封信,要给驭空司舵,请你们务必带到。” 第224章 既不是绝灭大君,也不是令使 鳞渊境洞天。 这里已被无垠的古海之水吞没多年,悬在海面上的碧波被光芒照射下来,如同鳞片般的影子被印在残破的石壁上。 随着当年那位龙尊做出的决定,持明族过往的风光也一并被淹没在海底。 而在洞天的深处,有一道比隔绝外界更为强大的封印。 古老的不朽气息在此处游荡,一条由海水凝聚而成的苍龙幻形在其周围盘踞,势必守护持明族背负的职责。 在不朽之力常年的封印之下,原本充斥着丰饶气息的建木玄根,早已于此被同化成了充满威严的龙形。 哗—— 伴随着一声轰鸣,青碧色的光芒将整个玄根封印之地照得透亮,连同封印之外的古海之水都开始蒸腾。 “终于……到了……” 望着眼前那同时散发着强大不朽与丰饶气息的巨大龙首,幻胧的内心满是惆怅。 几经波折,布局如此之久…… 作为岁阳,幻胧渴望拥有一具能够依附的肉体,甚至比其他同类都要渴望,正因为她切身体会过来自纳努克的所谓毁灭,她才会更加害怕自身的毁灭。 而如今,自己距离这梦寐以求的丰饶神迹只有堪堪一步之遥。 感慨的同时,一股疲惫感也蔓上幻胧的心头。 离开那片殷红意识空间前的画面依旧在幻胧脑海中回荡,任她如何去忽略,也无法抹去其造成的震撼。 对于那红冰之下埋葬的残骸与白发男人所说那里也有她一席之地的保证,幻胧一开始并不以为然。 杀戮,毁灭…… 即便幻胧热衷的毁灭美学是见证事物由内向外,由精神向肉体的崩溃,但这并不代表在其手下泯灭的生命就寥寥无几。 相反,幻胧已经不记得有多少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了,看着一个个世界在自己眼前崩溃,其中或有不知其姓名,或有不记得其样貌,又或者,已经全然被她忘却。 对幻胧而言,这些内心脆弱的家伙,连让她记住的资格都不具备。 可那个白发男人却不一样,随着这一路路走来,幻胧越发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 从最开始只是将其当做一位比较强大的无名客,再到之后对方一步步展露出他那五花八门的能力,幻胧便也向他更多地投出自己的目光,但其所展现的以及不足以让她高看一眼,直到…… 在自身的烈焰将男人包裹时,幻胧恍惚看见了火焰中男人的奇怪状态,那种如同狰狞怪物般的非人模样,就好像他如今的样貌不过是一种伪装。 还有那道胸口处的金色裂痕…… 它的出现近乎让幻胧感到错乱,她很确定白发男人只是行走在开拓命途上的无名客,却从那道熟悉的裂痕中感受到了无比强大的毁灭气息。 对此,幻胧不敢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原因无他,因为纳努克…… 从白发男人的那道疤痕,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她却感受到和纳努克大人极为相似的气息,那种聚集了世间所有毁灭,其代表着最本质的毁灭。 幻胧并不觉的有人能够伪造这种气息,一是连其他绝灭大君都做不到这一点,二是,对方甚至连毁灭命途都不是…… 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对方与象征着毁灭本身的纳努克大人有着某种联系。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又要与自己为敌? 幻胧沉默了,总感觉纳努克大人在布置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自己却无从知晓,她不是星啸那般受星神注视,对于星神要做什么更不敢揣测。 脑海中,某些想法出现的一瞬间便被她否定。 谈判?这个想法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可能。 幻胧很清楚,那个白发男人从始至终都不是自己的同类,他既不是绝灭大君,也不是令使。 在他踏上仙舟的那一刻起,便是自己的敌人…… 霎时,青碧色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从一个丹炉大小的火球瞬间扩张成一片燎原烈焰,并向着龙首之后的硕大根须席卷而去。 嘭—— 一阵爆响在海底搅动,不朽的封印被碧火逐渐渗透。 建木玄根,丰饶的力量被一点点夺取,在毁灭与丰饶的孕育下,一座虚幻莲花台座缓缓浮现。 ………… 而另一边,离开那云霞紫府炉所在的平台,众人正向着停泊星槎的码头前进。 而这码头前的海面此时却是平静无比,连一点浪花都未曾掀起。 似乎在幻胧入侵鳞渊境后,波月古海都变得格外平静,但这并非风波的平息,而是另一场风波的酝酿。 “欸欸……” 抬起胳膊肘顶了顶一旁的星,三月七指着走在最前方的符玄,语气疑惑道:“你瞅瞅,太卜是不是有话要说啊?” “啊嘞?” 闻言,星歪了歪脑袋,挑眉向着符玄望去。 果不其然,只见在前方带路的符玄,三步一啧声,两步一回头,视线若有若无地瞥向身后那默不作声的凯文,从对方递出那封信件后,她就一直是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星摊了摊手,点头说道:“说实在话,不仅仅是太卜想问,我现在也是满脑子问号啊……” 就比如那满是红冰的意识空间,她就很想知道那里的缘由。 “的确……”三月七拍了拍脑袋,不由感叹道,“这一路咱们好像都在帮忙,可好多事咱都是一头雾水啊……” 走在前方的瓦尔特微微侧目,听着二人的对话,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队伍中有一个谜语人,能有现在这种程度已经足够了,至少局面是清晰的…… 比起其余人,瓦尔特也算知道得比较多了。 因为他不懂就问,而对于老乡,凯文也并不吝啬自己那本就不多的话语。 但对于丹恒现在的处境,瓦尔特依旧是毫不知晓,本来凯文是打算告诉他的,但因为符玄的到来,那场谈话也就此作罢。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凯文轻叹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你们或多或少都有疑惑,但有些事,比起语言的生涩难懂,或许亲眼见证才更有意义。” 一句短暂的解释过后,凯文并没有多说,而是再次向前踏出。 “啊?咱还以为凯文哥刚才那样子是要解惑了呢……”嘟囔着嘴,三月七挠着头吐槽道。 望着凯文的背影,瓦尔特笑了笑,他似乎理解对方的想法了。 “亲身经历,亲眼见证……或许对他而言,这才更符合开拓的意义吧……” 第225章 虚幻与现实 显龙大雩殿。 自绝灭大君幻胧入侵鳞渊境的封印后,凝重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龙尊之像旁,三人相视而立,原本属于云上五骁的最后道别,早已随着景元的离去,分崩离析,形同虚设…… 时间如同细沙般流逝,正午已至,高悬的阳光此时此刻却将那巨大的龙尊之像照出了长长的影子。 注视着站在影子中的丹恒,刃缓缓抬起手中的支离长剑,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嗓中扯出。 “该是我们偿还代价的时候了,饮月……” “……” 丹恒并没有回应,而是垂眸盯着身旁雕像的底座。 阴影之中,一行本就模糊的字体在此刻更加的看不清,似乎随着雕像落座,这行字便一直存在。 “在看什么呢,饮月?” 莫名的,一道柔和又雀跃的声音在丹恒耳畔响起,明明从未听过,却令他隐隐感到了一种熟悉…… 闻声,丹恒下意识抬眸。 一道虚幻的光芒闪过,眼前的景象令他的瞳孔不由震颤。 只见一位陌生的狐人少女正端举着酒杯注视着自己,彩色的眸中充满了好奇,而时间,也不知不觉来到了黄昏。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族中之事……” 回答的是一道平静且熟悉的声音。 丹恒有些错愕,因为他很确定那道声音是从自己的口中传出,只是相比自己,这道声音更加的成熟,也更加冷…… 就好像,他还有很多事需要顾虑。 丹枫…… 原来如此,属于丹枫的记忆又一次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 见对方草草回复,狐人少女双手抱在胸前,故作不悦地嘟起嘴,连同头顶那对毛茸茸的狐耳都直冲冲地竖了起来。 “真是的,这回可是我们分开最久一次后的齐聚啊。” 虽是在抱怨,可狐人少女却是在轻松地笑着,黄昏的残阳照在少女的脸上,将那浅紫色的毛发都披上了一层金红色的染料。 “多笑一笑嘛,饮月。” 说着,狐人少女又瞥向一旁脸上带着皱纹的白发匠人。 “应星也是啊,别皱着眉头啦。” 看着狐人少女那绚烂的笑容,恍惚之间,丹恒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道出了少女的名字。 “白珩,别为难他们了。”原本离开的景元又一次出现在眼前,他看着站在一旁的白发女子,洒脱笑道,“这俩人还惦记着上次和师父比试的胜负呢。” 景元本是为俩人开脱,却不料引起了少女的好奇。 “所以,到底是谁赢了呀?”看着景元,白珩目光炯炯地问道。 “要再比试一场吗?我很乐意哦。” 见狐人少女那充满好奇的眼神,就和她此回踏上旅行前的状态别无二致,一旁的镜流看向二人,亲和地向对方再次发出了邀请。 镜流…… 丹恒在心中念着对方的名字。 她的模样,简直和自己印象中的冰冷与疯狂大相径庭。 看着自家师父心情似乎很好,景元无奈地摊了摊手,而他的肩上,似乎还没有那些沉重的担子…… 名为应星的白发匠人,面对镜流的邀请,也只是随意地哼了一声。 他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用行为表达了自己的拒绝。 “下次吧……” 平静的话语再次从丹恒口中说出,似乎是因为友人的再次团聚,这回的声音逐渐散去了冷意。 “虽然挺想看你们切磋的,不过……”俏皮地吐着舌头,白珩为应星斟满酒杯,“不过,我好像知道结果了呢。” 举起酒杯,白珩对众人招呼道:“来,庆祝咱们云上五骁又过了一年!” “干杯!” 清脆的透响在耳边回荡,见众人举起手中的酒杯,丹恒也看向了自己手中那属于丹枫的酒杯。 啪—— 可手还未举起,手中的酒杯却在地上摔得粉碎。 霎时,眼前的场景定格在众人碰杯之际,如同梦境般破碎,不再虚幻,而是锐利且锋芒毕露的现实。 记忆之中,那平和的白发剑首,此时正提着坚冰凝结的长剑向自己走来,而那苍老的匠人,也向自己挥动着手中的支离破碎之剑。 噌—— 两道剑光在空中划过。 一道仿佛能将时空冻结,另一道充满了悔恨与仇恨。 时间无情且无常,世间万物在时间长河之中不过萤火飞光,那些在丹枫记忆中的美好,仿佛一眨眼,就变得面目全非。 噗—— 鲜血在空中飞溅,一条手臂血肉模糊的手臂落了下来。 从恍惚的记忆中挣脱,面对现实中的攻击,丹恒根本来不及反应,来自肩部的剧痛令他面目狰狞。 “你出神了,饮月……” 注视着丹恒,刃并没有立即再补上一刀,虽然他很想那么做,但这并非他当前的目的。 “他刚才,似乎在回忆……” 镜流一眼看出了端倪,或许对饮月而言,此处的确尘封了许多记忆。 只是,此时的丹恒根本无心理会两人,他正面色痛苦地捂着左肩残缺处,极寒的剑意将他的伤口冻住,却依旧止不住血液的溢出。 滴答—— 滴答—— 豆大的汗珠与鲜血彼此交融,一同滴落在地面。 肉体的缺失加上那突如其来的记忆,令他的思维无比紊乱。 但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旁,倾落在膝上的击云长枪竟缓缓飘起。 淡绿色的光芒自枪柄的重渊珠处析出,粗壮的藤蔓开始生长,并将那落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断臂卷起。 下一刻,一朵朵圣洁的白花在藤蔓处绽放,柔和且耀眼的绿色光芒将断臂全然包裹。 咔嚓—— 伴随着一声声咯吱作响,断臂的关节之处,碎裂的骨骼开始连接,撕裂的血肉迅速滋生,丹恒的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至最初。 “这就是你叫我一起的原因?”见此一幕,镜流侧过脸,对着一旁的刃问道。 后者点了点头,反问道:“你应该能看出来,这不是持明族应有的恢复速度吧?” 镜流喃喃道:“又是这股力量……” “你见过了?” 刃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镜流没有掩饰,毫不犹豫道:“嗯……之前在流云渡时,我便已经与他交过一次手了,只是……” “只是”过后,镜流便没有再多说,因为这一点她和刃都心知肚明。 她没想到,这股并不属于命途的力量,却在此刻达到了近似丰饶的效果,远比其在流云渡时所见的恢复能力还要强劲。 对着一旁的刃,镜流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我便‘尽力而为’吧……” 霎时,手中的坚冰开始变化,轻薄的长剑逐渐凝结为锋利的巨剑,而那极寒的锋芒在此刻也不再保留。 第226章 能逼他的只有他自己 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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