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罪_第18章_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卧罪 > 第18章

第18章

那句话的真相：“你这孩子，问你话呢，到底是不是真的？” 季锦川也不再跟她打哑谜，坦然承认：“是。” 谢素龄刚刚那一瞬间的激动沉寂全无，激动归激动，但孩子的母亲…… 她需要好好调查一下，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了季家的大门。何况这件事情，她还要回去和季仰坤商量，儿子结婚这件事她还没敢告诉他，以他的脾气，要是知道儿子没有告诉他就领了结婚证，少不了一顿训斥。第306章季夫人心中的儿媳人选儿子的态度坚决，家里丈夫的脾气又硬，她已经预感到这件事情被季仰坤之后，家里又要有些日子无安宁了。谢素龄从办公室出来，经过秘书处时，多留意了沈悠然几眼，沈悠然在忙，没有注意到谢素龄在观察自己。肖呈领着谢素龄进了会客室，薛伶忐忑不安的问道：“伯母，他……你和季总谈的怎么样了？” 看到她小心翼翼又一脸期待的模样，谢素龄有些不忍心告诉她实话，对上她希冀的目光，谢素龄眼神闪躲的道：“也没说什么，只是他太忙了，电话总是不断，咱们先走吧。” 肖呈原来是要将她们送上车，但电梯上来时薛伶说道：“肖特助，不用麻烦你了，有我陪着伯母呢，你去忙吧。” 他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肖呈面带笑容的温和道：“夫人，薛小姐，那我就送到这里了。” 谢素龄微微颔首，肖呈刚走电梯就升到了这一层，电梯门打开，两人进了电梯。在电梯下降的过程中，薛伶佯装自己不知情：“季总结婚这么大的事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他和新婚妻子感情不和睦？” 谢素龄没有说话，从办公室出来她就一直心不在焉，在心里盘算着回去怎么开口告诉丈夫这件事，所以薛伶的话，她压根就没有听见。她的沉默让薛伶误解，以为她是在深思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俄而继续说道：“既然感情不好，那为什么不要在一起呢，反正现在离婚也是见怪不怪了。” 听到“离婚”两个字，谢素龄回过神来，问她说什么，她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谢素龄沉默了一瞬说道：“他们才刚结婚，如果感情不好怎么会结婚？” 自己的儿子她最清楚，他不是一个头脑发热冲动的人，他结婚这件事虽然在她的眼里很突然，但也许正如他所说的一样，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定。薛伶的红唇勾起：“也许是结婚之后发现两个人不合适呢，要不然以季总这种身份地位的人，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不会对外公布，而且也没有准备婚礼。” 谢素龄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眼底深入闪过一抹深思。谢素龄和薛伶走后，秘书处炸开了锅，快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所以不是很忙，有两三个喜欢八卦的人凑在一起议论。 “季夫人来公司带着薛小姐做什么？” “你说，薛小姐会不会是季夫人选中的儿媳。” “谁知道呢，豪门圈子里水深，我们这些平凡人是猜不透的，有这些闲暇时间还是用在工作上，到了年底还能多发点奖金。” 其中一个圆脸同事看了一眼沈悠然：“先前看季总出差总是带上她，还以为季总对她不一样呢，没想到……” 看到冯艺走了过来，她们立即噤了声，拿了文件装模作样。虽然她们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沈悠然的位置离她们不远，加上听力不错，所以将她们的话听的清清楚楚。难怪季夫人对她有意见，原来是心里有了儿媳的人选，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是薛伶。第307章不速之客下班后，季锦川有饭局要应酬，沈悠然怀有身孕，不宜去那些烟酒混合的场所，所以就回了家。吴妈见她回来的早，猜到她还没有吃饭：“少夫人，您先休息一会儿，饭马上就好。” 沈悠然一边解外套的衣扣一边往楼上走：“不急，你慢慢做，我先去洗个澡。” 十多分钟后，她洗完澡从楼下来，吴妈将饭菜摆上了桌，纵然饭菜再丰盛，一个人吃饭也没有多少食欲，何况最近她还孕吐，胃口不佳。吃过饭后，吴妈在厨房洗刷碗筷，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门铃响了起来，她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才八点不到，这么快就应酬完了？她走过去开门，她愣住了，外面站着的人也愣住了，她最先反应过来，面色沉静的看着门外的女人：“这么晚了，请问你来有什么事吗？” 薛伶审视的打量着她，见她身上穿着家居服，眉头皱的更紧了：“我来找季总。” 沈悠然态度温和的道：“抱歉，他不在家，真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可以打他电话。” “难道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薛伶敛去眸底的怨气，艳丽的脸上浮着笑意，“咱们也算是朋友不是吗？” 沈悠然扫了一眼她的衣着，她里面穿着一件V领连衣裙，露着圆弧沟壑，下面穿着网状的丝袜，外面是一件艳红的长款风衣，艳而不俗，漂亮时尚。如果真有事找季锦川，大可打他的电话，而不是大晚上的来南海湾，而且还穿的这么危险。她知道薛伶喜欢季锦川，这个时候，只要是聪敏的女人都该端出女主人的架子，赶走来勾引她丈夫的女人。但薛伶曾经帮助过她，何况季锦川也不在，她就算有什么目的，也达不成，所以她侧身让她进了屋。薛伶打量着客厅，这里的装潢华丽贵气，如果不是沈悠然，也许她就会是这里的女主人。想到这儿，她心里的怨怼更加的汹涌起来，眼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妒忌。她背对着沈悠然，所以沈悠然并没有看到她因为妒忌而扭曲的面容。沈悠然朝着厨房喊道：“吴妈，来客人了，泡茶。” 吴妈“哎”了一声，净了手上的泡沫，在围裙上擦干手上的水渍，解下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薛伶，客气的问道：“小姐想喝点什么？” 别人喊她都是喊薛小姐，在家里佣人喊她大小姐，吴妈喊的这个称呼让她想到了酒吧里的坐台女。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语气生硬的道：“一杯温水。” 其实这也不能怪吴妈，吴妈不认识她，所以就不知道她姓什么，只好这样称呼她。刚才沈悠然本来想自己给她泡茶倒水的，但想到她来这儿的目的不纯粹，就喊了吴妈，这样间接的是在表明自己是这儿的女主人。薛伶一直在想着那个称呼，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来这里只是想确认两人是不是真的结婚了，看到沈悠然开门的那一刻，她知道，这一切是真的。第308章季总是不是金屋藏娇了？当然，来之前她也打听过，季锦川今晚有应酬，要不然她也不敢贸然前来。上一次她用沈悠然的手机发短信骗了季锦川，让他干等了那么长时间，以为他会生气，会发怒。以他清高的性子，再也不会理她。可她万万没想到两人竟然悄无声息的结婚了。薛伶在沙发上坐下，捧着水杯：“咱们朋友一场，你和季总结婚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沈悠然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发短信，是发给季锦川的，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顺便叮嘱他少喝点酒。听到薛伶的话，她回道：“也就前几天的事情。”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举办婚礼时请帖一定不会少了你的份。” 薛伶强压着心里的不适：“你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她回答的含糊其辞：“我们正在商量。”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薛伶捧着水杯不知道在想什么，沈悠然拿着手机一边等季锦川的短信，一边在看电视。薛伶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免得季锦川回来看到她在，引起他的反感。 …… 饭局快到尾声，季锦川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一看，是她发来的短信。他解锁点进去：什么时候结束？少喝点酒，对胃不好。他扬了唇角，扫了一眼包厢里还在喝酒的几人，低下头给她回了短信：快了，没喝多少。短信发出去后，他锁了屏，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机后盖，过了两分钟，手机再次有了短暂的震动，依旧是她的短信：不要骗我哦，要是喝醉了晚上就睡客房。他无声的笑了，她倒是敢，竟然让他睡客房。合作方的负责人坐在他的旁边，见他在看短信，而且竟然还笑了，忍不住的打趣道：“季总人在这里，心似乎不在这里啊。” 季锦川收起手机，端起手边的酒，扫了一眼包厢里的所有人：“这一杯酒我敬大家，接下来的活动你们继续，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难得季锦川主动敬酒，这些人当然要给面子，其中一人哈哈笑道：“季总是不是金屋藏娇了，所以急着回去啊。” 季锦川笑而不语，一口喝下杯里的酒，说了一句“失陪”就拿过椅背上的外套离开了包厢。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珠宝店，季锦川喊了一声“停车”，肖呈将车停在路边，从后视镜中疑惑的看着他。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径直进了珠宝店，晚上九点左右，珠宝店还没有关门，里面的装潢富丽堂皇，水晶灯更是明亮耀眼。店员见他穿着贵气，面带微笑的道：“先生，是给女朋友买礼物吗？” 季锦川没有吭声，站在柜台前一一扫过那些精美的戒指，最终看中了一对婚戒，他指着那对戒指对店员道：“我要这一对。” 店员立马喜笑颜开：“先生的眼光真好，您女朋友一定会喜欢的。” 季锦川将卡递给她，店员手脚麻利的刷了卡和包装好戒指，然后递给他，他接过后瞥了一眼店员：“她是我太太。” 店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高大的身形融入了夜色中。第309章这个意识是正确的沈悠然和吴妈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玄关处传来的声音，回头看到是他回来，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般饭局过后还会有别的活动，最起码要十点多，现在连九点半都不到。季锦川脱下西装外套，她接过给他挂起来，凑近他闻了闻，酒味不浓，看来喝的不多。季锦川瞧见她的模样，忍不住的笑了笑：“怕睡客房，没敢多喝。” 沈悠然嗤笑出声：“最近天凉了，被窝冷，所以你有这个意识是正确的。”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瞳孔黑亮干净，如同秋日里澄澈如洗的天空，容颜俏丽灵秀。他摸了摸她的脸颊，刚从外面回来，他的手有些凉，她拉下他的手捧在掌心捂着：“薛伶今天来找你。” 季锦川一听到那个名字，眉头微微蹙起，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扯松了领带。沈悠然见他没有问薛伶来的目的，也就再没继续说下去。季锦川准备回房间，走到楼梯口想起戒指还在外套兜里装着，又折回到玄关处，拿着外套上了二楼。吴妈冲泡好牛奶端给沈悠然，沈悠然喝完后回了卧室，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沉冷的声音。她从门缝中看到季锦川正站在窗前打电话，脸色阴沉寒冷，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见季锦川说道：“过段时间我会带她回老宅。”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神情说不出来的冷骇。她从最后一句话判断出，这通电话不是季仰坤就是谢素龄打的，谢素龄今天到公司找过他了，有什么话应该当面说明白了，所以这通电话应该是季仰坤打的。她虽然听的不多，但从季锦川的反应来看，电话那端的人很震怒。不止谢素龄，连季仰坤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这条路看来真的很艰难。她在门外调整好情绪，扯了扯脸颊，脸上扬起笑意，然后推开了房门。季锦川背对着门站在窗前，想事情想的有些入神，所以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她从身后抱住他，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探头看了一眼。果然，他的两指间夹着一根烟，眼圈猩红明灭。她明知故问的道：“心情不好？” 季锦川掐灭手中的烟，打开窗户通风，握着她缠在腰间的手臂转过身，凝着她清丽秀美的面容，沉冷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烟瘾来了一时忍不住。” 她知道原因，所以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免得给他徒增烦恼：“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她进了浴室，正在试探水温，一只手从身后搂住她的腰，温热的唇印在她的后颈上，她瑟缩了一下，他顺势含住她的耳垂。那里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她缩着脖子，嗔怒道：“别闹。” 季锦川从她身后拥紧她：“一起洗，嗯？” “嗯”字从喉咙里发出来，尾音稍扬，加上他独特的磁性声音，带着几分撩人的性感。虽然每天面对他已经免疫力了，但他刻意的撩拨，她的心跳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漏跳一拍：“我已经洗过了。” 第310章只是想抱着你季锦川扣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箍进怀里，吻住她。他虽然刚吸过烟，但只吸了两口她就进来了，所以口腔里并没有多少烟草味，倒是有一股清淡的酒味儿。浴室里因为热气的氤氲而雾气朦胧，玻璃门上沾着雾水水珠，温度渐渐升高。她稳了气息，探手关掉花洒：“到头来受罪的还是自己，你说你亏不亏。” 看到她水眸里闪过的狡黠笑意，季锦川再次夺走了她的呼吸。这一次像似在惩罚她刚才的幸灾乐祸。躺在床上，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她担心他的身体，扬声喊道：“你别冲冷水，对身体不好。” 过了几分钟，季锦川擦着湿漉漉的发梢从浴室出来。沈悠然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冲了冷水澡：“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季锦川似笑非笑道：“我要是不用冷水冲一冲，今晚你就别想睡觉了。” 沈悠然的脸一红，但又真担心他感冒了，准备下楼去给他拿药，让他提前喝点预防一下。季锦川见她在穿鞋，问道：“做什么去？” 她道：“去给你拿药，提前喝点预防感冒。” 她从身边经过时，他握住她的手腕：“不用，我没这么娇气。” “可是……”要是真生病了怎么办？见她一脸的迟疑，他的黑眸眯了眯：“还有力气走路啊一一” 他将最后一句字拖长了音，意味深长。沈悠然想到刚才在浴室的一幕，脸颊蹭的一红，跳上床钻进被窝：“不管你了。” 季锦川擦干头发在她身边躺下，抬手关了灯，黑暗中她的声音微颤：“手不要乱摸” 他俯在她的耳边低低轻笑：“别紧张，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要瞎想什么呢。” 听到他的笑声，她的耳根子烫了起来，将脑袋埋里他的怀里，嘴里咕哝了一句埋怨他的话。 “你这人真讨厌，有的时候还很坏。” 季锦川侧躺看着她：“坏吗？” 她点头，十分肯定的道：“当然。” 他的眸光一深，别有深意的问：“那你说说，我什么时候坏？” 知道他是在逗自己玩，沈悠然嗔声道：“看吧，没冤枉你，现在就很坏，就知道欺负我。” 听到他从胸腔里发出来的笑声，她竟是很安心，倦怠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季锦川抱紧了她：“这辈子都不会欺负你，别人也不允许。” 由于太困，沈悠然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第311章顾依依的生日沈家老宅。客厅里，唐荟茹笑容满面的抱着顾依依，小家伙将自己胖乎乎的手指放在嘴里吮着，两只乌黑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生动而有活力。今天是顾依依两岁的生日，唐荟茹和沈耀庭原本是商量着办个生日宴，但沈舒娜委婉的拒绝了，说小孩子太宠着会容易惯坏，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就行了。小孩子的礼物没有什么可送的，所以沈耀庭给顾依依包了一个红包。唐荟茹送的礼物是买了几套新衣服，春夏秋冬的都有，大多都是粉色的，看样子是要把她包装成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公主。客厅门口处，传来张妈兴高采烈的声音：“老爷，夫人，二小姐和二姑爷回来了。” 沈悠然和季锦川在客厅外就听到了里面的热闹声，她一手挽着季锦川的胳膊，另一只手拎着蛋糕进了客厅。看到进来的两人，顾瑾琛的呼吸猛地一顿，视线落在挽着季锦川胳膊上的手上，心窝像是被锋利的刀尖狠狠的扎下，疼的他筋肉痉挛，连四肢百骸都不再是自己的了。进了客厅，沈悠然面含微笑的挨个唤了一遍，然后将礼物拿给顾依依戴上。礼物是一个长命锁，是来之前去买的，她挑了好长时间都拿不定注意，在季锦川的参考下买了这个长命锁，还有一对铃铛手镯。沈耀庭笑容满面的招呼道：“锦川，来，快来坐。” 季锦川微微颔首，拥着沈悠然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沈悠然抬眼斜望去，顾瑾琛靠在单人沙发上垂着眼睫，脸色有些苍白。座机响了起来，刚才在唐荟茹的手边，唐荟茹接了起来，随着她喊的一声“爸”，大家都知道是沈老爷子打来的。挂断电话后，唐荟茹看向沈舒娜：“你爷爷要在视频里看依依。” 沈舒娜让佣人去楼上书房拿了笔记本电脑下来，唐荟茹抱着顾依依，沈舒娜打开了视频聊天功能，沈老爷子病态的脸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季锦川，顾瑾琛和沈耀庭三人去了棋牌室，沈悠然坐在旁边看沈舒娜他们视频，安静的客厅传来欢声笑语声，偶尔夹杂着沈老爷子的咳嗽声。沈悠然觉得无聊，出了客厅在沈宅四处走走，顺着林荫小道走到了东南方向的花圃旁，她脚下的步伐忽然间顿住了。别的花圃里不是奇花异卉，就是常年绿油油的万年青，而眼前这个四四方方的花圃里是一棵枝繁叶茂的石榴树。金秋十月正是吃石榴的季节，沉甸甸的石榴结满了整棵树，而且个个红彤彤的，在夕阳下更显鲜红。余辉从树梢的缝隙中在地面上映着斑驳的光影，石榴的个头大，有一处枝丫被压的弯了腰，只要一伸手就能摘到。她微仰着头，目光有些恍惚，那些模糊的记忆在脑海里渐渐清明起来。以前在乌镇是她喜欢吃石榴，回了沈家后，买来的石榴吃着总觉得少了什么。十六岁生日那天，她和顾瑾琛一起在这里栽了这棵石榴树苗，他说：“以后这上面结的石榴全都是你的，没有人会跟你抢。” 第312章也许有曾经的味道每天放学后，她都会第一时间来看这棵树苗，小心翼翼的浇水捉虫，水浇多了怕灌死，浇少了又怕枯死，一直很谨慎小心。在她悉心的照料下，这棵树成活了，而且一日比一日长的好，后来长到了手腕那么粗。十八岁生日那天，她和顾瑾琛在这棵树上刻下了两人的名字，顾瑾琛还在后面加了“永远在一起”几个字。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会结婚，会有小孩，会一起上班工作，洗衣做饭。到了花甲之年，他还会疼着她，宠着她。她以为在她走后的这几年没有人打理，很有可能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生命力真旺盛。她往前走了几步，粗壮的树身上，刻的那一排字还在，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些字还在。耳边传来男人清润沉哑的嗓音：“你还记得这里。” 这里，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回忆。她敛了眸子，低垂着眼帘，纤长漆黑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我只是随便走走而已。” 不是特意来这里，也不是特意来看这棵石榴树，更不是在想念过去。顾瑾琛往前走了两步，与她并肩站着，望着眼前这棵结满果实的树：“你走后的这三年，这些石榴都没人吃，我就让张妈摘了送人。” 整个沈家就只有她一个人喜欢吃石榴，而且这个口味还是在乌镇的时候养的。沈悠然默不作声。顾瑾琛在压的弯腰的树枝上摘下两个转身递给她，她望着他手中又红又大的石榴，抿紧了唇瓣，因为太用力而有些泛白。她一直没有伸手去接，顾瑾琛塞进她的手中：“尝尝吧，也许有乌镇的味道。” 提到乌镇，她的眼睛有些酸涩，握紧了手中的东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望着夕阳下她离去的背影，顾瑾琛的目黯了下去，他转身看着被夕阳渲染成橘红的石榴树，惨淡一笑。他抬手抚上树身，摩挲着并列刻写的名字，树身上的字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模糊不清，反而愈发的清晰。那是因为这三年里，每到她生日的当天，他都会来这里将字迹再刻一遍。每刻一刀，他都会在心里默念：悠悠，等着我来接你。 …… 沈悠然顺着青石小径往回走，回到客厅，沈舒娜她们已经结束了视频聊天。唐荟茹看到她的手中拿着两个红彤彤的石榴，笑道：“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吃这个东西，以前你和瑾琛栽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顿了一下，“吃过饭后我让张妈多给你摘一些带回去慢慢吃。” “那是以前爱吃。”她很久没有吃过这东西了，连那曾经的味道都有些想不起来了。张妈从厨房里出来：“夫人，可以开饭了。” “我去叫他们。”沈悠然将石榴放进果盘里，去洗手间洗了手，然后去了棋牌室。季锦川和沈耀庭还在下棋，棋盘上厮杀激烈，看局势季锦川占了上风，沈耀庭每下一步都要思考好一会儿。季锦川握住她冰凉的手：“去哪了？” “去摘石榴了。”她坦然一笑，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吃饭了。” 第313章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眼看沈耀庭就要输了，随着沈悠然的话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怎么说也是长辈，怎么能在晚辈面前丢了面子，于是便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去吃饭吧。” 季锦川洞悉他的心思，扬唇没说话，三人一前一后出了棋牌室，恰好顾瑾琛从外面回来，手中拿着一个石榴。她刚才说去摘石榴了，这会顾瑾琛也拿着石榴回来，让其他人怎么想？沈舒娜在逗顾依依玩，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面色无异。唐荟茹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沈耀庭冷冷的剜了沈悠然一眼，眼里警告的意味很明显。沈悠然看向身边的季锦川，他温漠的脸庞无异样，在她惴惴不安下，他半拥半带着她走向餐桌。顾瑾琛似是没有感觉到暗箭冷光，走过去将手中的石榴放进果盘里，和沈悠然拿的那两个放在一起。沈舒娜将顾依依交给下人，所有人在餐桌上坐下，一桌子的菜很丰盛，但她最近开始孕吐，一闻到这些味道心里就翻涌反胃起来。季锦川瞧她脸色发白，轻声问道：“不舒服？想吐？”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饭桌上很安静，他的话其他人也都听的清清楚楚。顾瑾琛想起顾常晟葬礼那天沈舒娜说的话，脸色蓦地一白，握筷子的手轻微颤抖。唐荟茹愁眉道：“怀孕的人闻不得这些味道，我倒是忘了。” 因为从小被送到乌镇寄养，所以她被接回沈家后，唐荟茹更是百般的对她好，想要弥补那些年没有在她身边照料的亏欠。面前的几道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她知道，这些肯定是唐荟茹特意吩咐厨房做的。沈悠然怎么忍心浪费她的一片心意，她压下胃中的不适：“没关系，还是能吃一点的。” 明明就很难受，还要强迫自己去吃，季锦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着面前的这几道菜，也大概猜到了七八分。他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手指滑过她的指缝，慢慢的合上，十指扣在一起。她侧头对他浅浅一笑，为了不让他担心，她还故意挠了挠他的掌心，示意自己没事。两人的小动作没人看见，但她对他笑时正好被顾瑾琛瞧见，手中的筷子几乎快要拿不稳。刚才他回来时故意摘了一个石榴，就是想看看季锦川有什么反应，但他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不确定是被他隐藏了，还是不在乎。他报着几乎为零的可能性在想，倘若他不在乎，那悠悠就还是他的。可是，他若真不在乎，又怎么会娶她？饭后，佣人将饭菜撤了下去，把蛋糕拿上了桌，顾瑾琛把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顾依依还小，所以许愿这个环节省了，在沈舒娜的帮助下，顾依依吹灭了蜡烛。在切蛋糕前，沈舒娜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远在奥克兰的沈老爷子。大概是气氛的缘故，顾依依很高兴，挥着肉乎乎的小手，直接抓了蛋糕喂进嘴里，瞬时间变成了小花脸，逗的大家哈哈大笑。看到如此可爱的顾依依，沈悠然心里一动，压氏声音问季锦川：“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季锦川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肚子，目光柔和的道：“都喜欢。” 第314章这辈子我只爱她一个离开沈家时，唐荟茹让张妈摘了一些石榴给沈悠然装起来，她无奈之下只好拎着。在回去的路上，季锦川突然问道：“你喜欢吃石榴？” 她微微一愣：“以前喜欢。” 季锦川没再说什么。虽然他没有问，但她觉得有必要向他解释：“刚才在沈宅，我和他只是碰巧遇见的。” 他淡声应道：“嗯。” 他的反应有些淡，她不确定他有没有生气，语气轻松的岔开话题：“时间过的真快，依依都两岁了，咱们的孩子出生后，两个孩子就有伴了。” 季锦川绷着的下颌缓和了几分：“孩子刚出生还太小，是依依的玩具倒还差不多。” …… 回到家，沈舒娜让王妈将顾依依抱回房间，她随着顾瑾琛来到他的房间，顾瑾琛一进房间就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结婚后，两人一直分房睡，沈舒娜住卧室，他睡客房。有的时候他也不回来，是住在名下的另一栋别墅，也就是沈悠然喝醉酒那次，他带她去的那里。家里的佣人是他高薪聘请的，所以嘴巴都很严实。 “要走也是我和依依走。”沈舒娜平静的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明天我们就离开。” 顾瑾琛从衣橱里拿出衣服，折叠整齐装进箱子里：“房子留给你们，我名下还有别的住处。” 沈舒娜沉默片刻：“悠然和季锦川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他手中的动作一滞，是啊，她和别人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他该怎么办？他背对着她，沈舒娜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随着自己那句话的落下，她清楚的看到他的身体僵住了。一切收拾好后，他想起有几份文件要带走，转身看到沈舒娜一直站在房间门口，一言不发的从她身边经过，出了房间。来到书房，他拿过需要带走的文件，又将电脑重要的东西拷进U盘，起身的瞬间，视线停留在了电脑旁的相框上。照片上的女孩笑靥如花，漆黑灵动的眸子光彩照人，他拿起相框轻轻摩挲，目光眷恋温柔。他拿着文件和相框出了书房，来到客房外，沈舒娜还在，他越过她进了房间，将文件和相框进了行李箱。顾瑾琛合上行李箱的盖子，拎起箱子从她的身边走过，快走到楼梯口时，沈舒娜忽然叫住他：“顾瑾琛。” 他脚步停住，静等着她的下文。 “你跟她……大概是不可能了，不如我们……”继续这样过吧。 “舒娜。”她的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周身带着一股浓浓的，无法化解的哀伤。顾瑾琛目光空洞悲凉的望着前方，像似透过空气可以看到那个人的容颜，他声音沙哑的道：“这辈子，我只爱她一个。” 沈舒娜一直都知道他的心里只有沈悠然，要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她筹划这么多。只是听到他的这句话，他才知道，他爱她甚过了自己的命。他低低轻笑了起来，眼里是满满的凄凉：“就算以后我结婚生子，也不会是和你。” 沈舒娜抿着唇没说话。第315章季夫人相约 “因为――”平日里清润的声音沙哑的几乎辨别不清楚，仔细一听，似乎还带着隐隐的哽咽，“我们伤害过她。” 在她的眼里，他做所的一切都是伤害吧。沈舒娜站在走廊上，看着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消失在客厅里，然后是汽车引擎的声音。王妈原本是在卧室陪顾依依玩，听到他们刚才的谈话，又听到下楼梯的声音，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顾瑾琛拎着行李箱走了。沈舒娜在走廊上站了很久，王妈担忧的看着她：“太太――” 沈舒娜敛了眸子，声音依旧是一片平静：“别叫我太太了，我不再是顾太太。” 在顾瑾琛的心里，顾太太这个位置永远都是那个人的。王妈一直都知道先生喜欢的是沈二小姐，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娶沈家大小姐，但婚后两人一直分房睡，她想，他应该是有什么苦衷吧。沈舒娜进了房间，顾依依在床上玩玩具，嘴里忽然喊了一声：“爸爸。” 沈舒娜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他不是你爸爸。” 吴妈以为她心里难受所以才这么说：“太太，你跟先生虽然……分开了，但在孩子面前不能这么说，孩子还太小。” 沈舒娜将顾依依抱进怀里，轻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 沈悠然从洗手间回来，看到办公桌上的手机震惊不停，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她狐疑的拿着手机，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接通了电话：“喂？” 电脑那端传来谢素龄的声音：“沈小姐，我们单独见一面。” 沈悠然怎么也没想到谢素龄会打电话给她，而且还要求单独见面，她愣了愣：“好的。” 谢素龄对她迟半拍的反应有些不满，皱眉道：“中午十二点十分，我在公司对面的餐厅里等你。” 回到办公区，沈悠然忧心忡忡的盯着电脑，谢素龄突然约她，而且还让她不要告诉季锦川，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接下来她几乎没什么心思工作，等到十一点半，她拿着文件进了总裁办公室。男人正在忙，见她手中拿着文件，抬手摊开手掌。她的嘴角微微一扬：“我只是拿这个装装样子。” 他意外的挑眉，上班时间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情，她极少进他办公室，除非是在他的命令下：“有事？” 她早已想好了说辞：“我中午和同事去员工餐厅吃饭。” 自从两人结婚后，沈悠然都是跟着季锦川在总裁专用餐厅吃饭，有的时候他太忙，肖呈就会把饭菜打包到办公室。见他拧眉，她继续说道：“我天天跟你一起吃饭，和同事之间的感情都淡了，你也不想我被孤立是吧？” 她说的在理，配上一双黑亮乞怜的目光，他无法拒绝，勉强答应下来。十二点，她和同事们一起离开了办公区，电梯在十二楼职员餐厅停下，同事们出了电梯，她却是站着不动。她到餐厅时谢素龄已经在了，她在她的对面坐下：“抱歉，我刚下班。” 第316章就在你们登记结婚的第二天公司吃饭的时间是十二点，而此刻十二点十分，从公司过来差不多这个时间。谢素龄出身书香门第，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她唤来服务员，服务员将菜单递给她，她沿着桌面推给沈悠然：“你看你需要什么。” 沈悠然心里清楚，谢素龄约她出来不是专门吃饭的，她将菜单递给服务员：“来一杯柠檬水，其余的不用。” 谢素龄说道：“怀孕的人喝那个健康。” 她怔了一下，看向服务员：“换成白开水。” 服务员走后，谢素龄目光严肃的看着她：“沈小姐，我今天约你出来，想必你能猜到一二。” 沈悠然坦然自若的道：“夫人有什么放不妨直说。” 谢素龄也不拐弯抹角：“你生下孩子后就离开锦川，我会给你一笔钱。” 豪门圈子虽然复杂，但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遇见，她轻扬了扬唇：“季夫人，我是他受法律保护的妻子，如果他没有开口提出离婚，我是不会离开。” 谢素龄的目光变的愈发复杂：“你嫁给他不就是为了钱吗，只要你能离开他，多少钱我都会答应你。” 沈家没有季家富裕，谢素龄的这种想法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她的语气很平缓：“不是为了钱。” 谢素龄冷笑：“不是为了钱你爸的公司是怎么起死回生的？他又怎么会拿钱注资沈氏公司？” 沈悠然茫然的看着她：“什么？” 谢素龄将调查来的消息告诉她：“就在你们登记结婚的第二天，他给沈氏投资了两个亿，还让了几个合同给你爸。”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件事她根本就不知情：“您怎么知道？” 谢素龄瞧不出她是真不知情还是装模作样：“你可以问锦川，或是问你爸本人。” 她敛眸沉默，嘴唇紧紧的抿着，半晌后说道：“或许真有这件事，但我跟锦川结婚不是图他的身份钱财。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不会相信，但如果您能给我机会，我会证明给您看。” 谢素龄愣了一下，因为她看见了她眼里的倔强坚韧，甚至在她说了这一番难堪的话后，她一直淡定自若，目光空幽平静。谢素领想让她知难而退：“你要知道，想要进季家的门，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沈悠然点头：“我知道。” 还有季锦川的父亲，季仰坤。她们身后的桌子坐着一个手捧杂志的女人，听到谢素龄那句“怀孕的人喝那个健康”，惊的差点将手中的杂志掉在地上。薛伶从商场出来看到谢素龄的车从眼前经过，所以就跟着她一路过来。看她的样子像是约了人，所以乔装之后选了一个离她最近的位置坐下。没想到她约的竟然是沈悠然。沈悠然不但和季锦川结婚了，而且还怀孕了！她艳丽的脸色上闪过一抹狠戾，手中的杂志被她捏的变了形。谢素龄临走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温淡宛然的沈悠然。谢素龄走后，薛伶带上墨镜，拎着名贵的包优雅的离开，如同一个骄傲的女王。沈悠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服务员拿上来的白开水发呆。第317章连顾氏的总裁都离婚了有人在她的对面坐下，她抬头看去，是一身棕色长款风衣的季温情，季温情微笑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有心事？” 她撑着头，一脸的愁眉苦脸：“我婆婆不喜欢我。” 季温情讶然：“你结婚了？” “对啊。”她莞尔一笑，水眸亮晶晶的，“就在一个星期前。” 季温情敛了惊讶的神色，向服务员要了一杯温水，服务员很快端上来，她握着水杯看着她：“然后呢？你打算放弃？” 沈悠然还以为她会问他老公是谁呢：“不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季温情扫向她的肚子：“怀孕了？” “十周。”虽然和季温情年岁上有差距，但跟她相处起来沈悠然觉得很舒服，就像是同龄之间的朋友一般，闲聊的时候很坦然舒心。季温情的嘴唇牵起一抹笑容：“恭喜。” “恭喜的太早。”沈悠然的语气流露着怅然，但也只是一瞬，快的让人捕捉不到。季温情端起水杯，以水代酒：“不但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双喜临门值得恭喜。” 她拿起水杯和她轻碰了一下，眯着黑亮的眼睛：“就算是这样，我公婆也不承认我这个儿媳，还拿钱砸我，让我离开我老公。” 季温情喝了一口温度适宜的水：“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能被钱砸的人。” 能得到只见过几次面的人给她好评，沈悠然的内心是高兴的，她托着腮帮子悠闲的道：“只要不愁吃穿，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还怕被贼惦记呢。” 她说话的语气很轻松，带着调皮的笑意，就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带着些许天真。季温情嗤笑出声，点头表示赞同她的看法：“能有你这样想法的女人不多见。” 她俏皮的眨了眨眼，半开玩笑半揶揄道：“我也这么觉得。” 季温情嘴角的笑容愈发的大，她还真是有趣，难怪锦川会娶她。隔壁桌上坐着一对男女，看样子是在相亲，双方各自说明了自身条件后，女人问男人：“你有暴力倾向吗？”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一名教师，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男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一看就不是那种会动手打女人的人。季温情见她看向隔壁那桌相亲的一对，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安静的端起水杯喝着。女人又问：“你会帮忙做家务吗？” 男人诚恳的道：“下班回家以后有时间，我可以替你分担一些。” 女人又抛出另一个问题：“你会出轨吗？” 男人稍稍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我会忠臣我的婚姻，也是对家庭的负责。” 女人咬着吸管又问：“你会对我好吗？” 男人没有丝毫迟疑：“会。” “连顾氏的总裁都和老婆离婚了，你拿什么保证？” 起先，沈悠然并没有在意这句话，因为她的注意力在女人抛出问题后，男人绞尽脑汁的想对答，回答完后又小心翼翼的瞅着女人的脸色，生怕自己回答的不妥。第318章不合适，所以就离婚了她一脸看促狭的看着他们，这个女人大概是相亲的常客，而这个男人应该是第一次相亲，全程都显的很拘谨。男人这一次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顾氏总裁和老婆离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顾瑾琛那么好的男人都和老婆离开了，这说明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沈悠然原本听的津津有味，听到这句话后，心里一阵震撼，蹭的一下站起，对季温情说道：“霍太太，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季温情见她神色不对劲，柔声道：“好。” 沈悠然疾步朝餐厅外走去，走出几步还能隐约听到身后那对相亲的男女在争辩。男人说：“你不要一竹竿打死一船人，顾氏总裁和老婆离婚，也许问题是出现在他老婆身上……” 沈悠然回到公司，秘书处的一角有一个书刊架，每天都会放当天最新的报刊。她翻找今天的报纸，将书刊架翻的乱七八糟，美琪拿着水杯要去茶水室，从她身边经过时，问道：“你在找什么？” 她神色焦急的四处翻找今日的报纸：“今天的报纸。” 美琪答道：“在我桌上呢，我刚看完，还没来得及放回来。” 她将书刊架整理好，从美琪的办公桌上拿过报纸，上面的头条赫然登着顾瑾琛和沈舒娜离婚的消息。她回到位置上，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头条热搜也是他们离婚的消息，其原因不明。很多人纷纷猜测他们离婚的原因，但都是一些舆论，没有得到证实。她浏览了一遍下面的留言，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两人结婚三年多，怎么会说离婚就离婚，一点征兆都没有。她拿过手机翻到沈舒娜的电话，想到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也许她在休息。转眼一眼，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应该也没心思休息，便拨打了她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她唤了一声“姐”，然后问道：“你和姐夫怎么就离婚了？” “不合适，所以就离了。”这句话，一个上午沈舒娜已经重复了很多遍。算上沈悠然的这个电话，她一个上午接了八个电话，都是询问她怎么就离婚了。沈耀庭是第一个打电话给她的，对她突然离婚这件事十分震怒，发了很大一顿火，让她今晚回一趟沈家。唐荟茹打电话问她离婚的原因，她也是这么回答的，唐荟茹听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其余的是一些关系要好的朋友，听到她离婚的消息，打电话过来安慰她，让她想开一点。对她的这个回答，沈悠然有些质疑：“真是这样吗？” 沈舒服沉默了一瞬：“悠然，你一直都想知道顾瑾琛当初为什么会和我结婚对吗？” 她愣了一下：“跟你们离婚有关系吗？” 沈舒娜坦然道：“有。” 沈悠然默不作声，当初他们结婚很突然，现在离婚也是如此，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第319章买一送一，不亏沈舒娜看着办公桌上的日历，手指从上面的数字划过，今天的日期被圈了起来，标注了有商业宴会要参加。半晌后，她说道：“明天下班咱们一起吃饭吧。” 午休过后，到了上班时间，冯艺将一份文件拿给沈悠然，让她送进总裁办公室，她正好有事要问他，接过文件来到总裁办公室，抬手敲响了门。随着男人低沉的声音，她推门而入，男人刚从隔壁的休息室出来，还没有正式进入工作。沈悠然将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回头看着整理领带的季锦川：“我们登记结婚的第二天，你给沈氏投资了两个亿？” 季锦川面色无波：“嗯。” 虽然她已经知道这件事，但听到他亲口承认，她还是忍不住的瞳孔一缩：“为什么？” 季锦川走到她的面前，在她那双漆黑的眸光下，低头在她的嘴角吻了吻：“聘礼。” “你会不会觉得很亏？”两亿的聘礼，相当于一个新项目的开发，她也太值钱了。季锦川摸了摸她精致的小脸，意有所指的道：“买一送一，不亏。” 沈悠然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以后要是有钱没地方花，别再做这种亏本买卖，用钱来砸死我吧。”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季锦川的目光闪过一抹促狭，“不然现在来压死你？” 高冷的男人说起露骨的话来，一点也不含糊，沈悠然被他调戏的落荒而逃。看着她明明窘的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了，却还要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季锦川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沈悠然离开后，他坐回办公桌后，开始工作。 …… 吃过晚饭，季锦川去了书房，沈悠然回房间洗澡，她从浴室出来接到沈耀庭的电话：“季总在你旁边吗？” 沈悠然以为他是找季锦川，说道：“他在书房，您要是找他，我把手机拿给你。” 沈耀庭上一刻还算平静的语气忽然变了，凌厉的口吻带着浓浓的怒意：“舒娜和顾瑾琛离婚跟你有没有关系？” 沈悠然怅然，同为他的女儿，沈耀庭对沈舒娜给尽了父爱，对她关心，呵护，疼爱，包容，而对她却总是不冷不热，甚至连最生疏的猜忌都用上了。他们真正离婚的原因是什么她并不知道，但沈耀庭凭什么断定跟她有关？有的时候，她在想，是不是沈耀庭把所有的父爱都耗尽在了沈舒娜的身上，所以到了她这儿只剩下了冷漠和可有可无。 “倘若真是你破坏了他们的关系……”沈耀庭忽而开腔，生硬的语气冷冷淡淡，似乎刚才那一瞬间的怒意只是她的错觉，“就不应该让你回国。” 沈悠然站在窗台前，笑的清清淡淡，唇角的弧度带着深深的讽刺：“那你岂不是攀不上季锦川这棵大树，得不到那两亿的资金，拿不到那几个大合同？” 沈耀庭没想到她竟然知道了这件事，不可能是季锦川告诉她的，因为那天离开书房的时候，季锦川对他说道：“沈总，这件事情能不让悠然知道最好，我不想让她多想。” 第320章以后会有我沈悠然将手机扔在桌上，想下楼去倒杯水喝，转身的瞬间看到季锦川倚在房门口。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没有系领带，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隐约可见性感的锁骨，深邃的眼眸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暖色，慵懒而又野性。她微愣了一下，唇畔噙着一抹浅笑，眉眼弯弯如月牙：“忙完了？” 季锦川走到她的面前，就着明亮的光线低头看着她，她眸底的隐忍全被他纳入眼中。他目光沉静的道：“不用觉得委屈，以前你是一个人，以后会有我。” 沈悠然仰着小脸看着他，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光折射进她的眸子，如同镶嵌了星钻。看着他温和的目光，她吸了吸鼻子：“只是觉得有些寒心。” 季锦川炙热的呼吸落下，嗓音低沉性感，夹着浅浅的揶揄笑意：“如果当初你争气一点，一出生是个儿子，说不定他就会把你捧在手心里疼，成为他一辈子的心头宝。” 沈悠然：“……” 她睁大眼睛瞪着她，哪有他这么安慰人的，这完全是往她伤口上撒盐，接她溃烂已久的伤疤。 “不过……”他的手指抬起她精巧的下颌，在她的唇上落下浅堂辄止的一吻，格外的温存，嗓音温淡低沉的道：“幸好老天爷长眼，是个女儿，不然我哪里来的老婆。” 沈悠然本来心情有些低落，听到他的这番话哭笑不得，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她缓慢说道：“整个A市想要嫁给你的女人趋之若鹜，没有了我，也是会有别人。” 季锦川的瞳孔微微一缩，盯着她说话时一张一合的绯色唇瓣，性感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低头勾起她的下颌含住她的唇。很短暂的一个深吻，沈悠然轻喘着，他的脑袋再次压了下来，她的双手抵着她的胸膛推开他：“再吻下去，你今晚又要洗冷水澡了。” 他染着欲色的眸子渐渐散开，目光一片清明，神情间带着几分懊恼，轻摸着她平坦的肚子，低沉的声音细细的咀嚼着：“这家伙真碍事，早知道就不要他了。” 她的呼吸滞了一下，深深地凝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你还会娶我吗？” 灯光下，男人的眼睛深邃清幽，她就这么的望着他，静等着他的回答。房间的门被人敲开，吴妈端着牛奶走了进来：“少夫人，喝了牛奶该休息了。” 沈悠然接过杯子，白净的小脸在灯下愈发的精致无暇，眸色熠熠生辉，仿佛会发光一样，格外的迷人：“吴妈，谢谢你，你也早些休息。” 吴妈走后，季锦川进了浴室洗澡，沈悠然端着牛奶站在窗前，外面的夜幕明月高挂，似是蒙着一层薄纱，朦胧的美如同幻觉。季锦川从浴室出来后，沈悠然已经睡下了，她侧身躺着，背后留了一半的位置给他。他掀开被子躺下，将她盈软的身体往自己的怀里轻轻一捞，听她她均匀的呼吸声，男人目光温和的在她侧颈上吻了吻，关掉床头前的睡眠灯，拥着她阖上了眼睛。第321章追寻了三年的答案（1）下班后，季锦川有商业酒宴要参加，两人结婚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而且季锦川以前出席酒宴又从不带女伴，所以沈悠然就没有陪他去。沈悠然接到沈舒娜的电话，两人约在了一家高档餐厅。到了餐厅厅外，沈悠然止住了脚步，当初她一直追寻的答案，马上就能知道了，可为什么她会变的怯懦了？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沈舒娜的电话，沈舒娜温婉柔静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悠然？” “姐，我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咱们还是改天再约吧。”她一边说一边朝临时停车位走去，她的新车是一辆白色的玛拉莎蒂。沈舒娜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离去的她，刚才沈悠然的犹豫不决也被她看在眼里：“悠然，你如果走了，你会后悔的。” 当初她一心想知道的答案，没有人告诉她真话，现在她的生活进入了平静安宁的轨道，所以那些她不想知道了，她怕会扰乱自己现在的生活。然而，沈舒娜的这一句话将她定住了，要离开的步伐怎么都迈不出去，呼吸似乎逐渐变的焦躁起来。答案就在眼前，真的要放弃吗？她仰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吸了一口气，转身进了餐厅。沈悠然在沈舒娜的对面坐下，温顺的唤了一声“姐”，沈舒娜招来服务员，两人点了菜。在等菜的过程中，沈悠然望着玻璃窗外，浮躁的心情如同黑压压的天边，压在她的心头。沈舒娜面色柔静的沉默着，偶尔端起手边的温水喝一口，或是看一眼沈悠然，她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的迫不及待。服务员将菜端了上来，两人安静的吃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吃到一半后，沈舒娜抽过香巾擦拭了嘴角：“你错怪他了。” 沈悠然拿筷子的手一滞，然后放下，也抽过纸巾擦拭了嘴唇，绯色的唇勾起凉薄的笑意：“是吗？” 嘲讽的两个字，带着浓浓的凉意，她的面色又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愠色。沈舒娜敛去脸上时刻保持的温婉笑意，淡淡道：“我和他根本就没有结婚，依依也不是他的孩子。” 沈悠然震惊的望着她，如果不是看到沈舒娜脸上那淡静的表情，她会认为她是在说疯话。沈舒娜将她的震惊看在眼底：“结婚证是假的，他对你始终如一。” “那依依是一一”她几乎不敢想下去，表情呆呆的看着对面温婉的女人。沈舒娜知道她想到别处去了，缓缓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悠然静默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沈舒娜的唇角又弯起了笑意，弧度深暗晦涩，目光恍惚起来：“依依也跟我没有关系，她是别人的孩子。” 所有的事情都要从顾瑾琛找上她的那一刻说起一一沈舒娜清楚的记得，顾瑾琛来找她的那一天，他穿着一身拼接立领的线衫，下身是一条亚麻色的休闲裤，刚毕业踏入社会的他，眉间还没有如今的成稳深沉。他说：“舒娜，悠悠在沈家过的不好，我想要她的余生都是快快乐乐的，所以请你帮我。” 第322章追寻了三年的答案（2）沈悠然听到这句话时，有那么一刻，心头似乎被什么东西搅在了一起，生疼生疼的。顾瑾琛在顾家的处境并不好，那个时候他又已经和顾常晟闹翻，他毕业后进入了顾氏，常常遭到顾世康的打压，所以想要给沈悠然快乐的生活太困难。沈舒娜十八岁生日时，沈耀庭将沈氏10%的股份做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她，而沈舒娜是沈氏将来的继承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娶了沈舒娜，她的手中不仅有沈氏10%的股份，还有沈氏的支持，所以顾瑾琛提出了假结婚。沈舒娜考虑了三天，然后答应了。原因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她很羡慕沈悠然和顾瑾琛十多年的美好爱情，被他对沈悠然的真诚爱恋所打动，另一方面跟她自己有关。她在大学里喜欢一个叫江毅的男孩子，江毅是普通家庭，她怕伤了他的自尊心，怕他心里有压力，所以隐瞒了自己是沈耀庭的女儿。纸包不住火，后来还是被发现，江毅跟她提出了分手，和另外一个家境相同的女孩在一起了，毕业后两人就结婚了。顾瑾琛找上她的时候，距离江毅结婚过去一个礼拜，哀伤莫大于心死，心如死灰的她已没有什么可求，就答应了下来。顾瑾琛和沈舒娜两人假结婚后，一年后江毅和妻子出了车祸，留下刚满月的顾依依。双亲不在的孩子原本是要被送到福利院，沈舒娜心生怜悯，将她抱了回来。彼此时，顾依依叫江依依。为了不让顾沈两家起疑，沈舒娜假装有孕，肚子平平的她以养胎为由去了国外。为了逼真，顾瑾琛的每次出差，都是说去国外看望她和孩子。几个月后顾瑾琛将沈舒娜和江依依接了回来，给她改了姓，随着顾瑾琛姓顾。顾瑾琛努力工作，拼了命的想要在商界博得一席之地，为的就是等他拥有了一切，就能将沈悠然从水深火热的沈家拯救出来。沈悠然绝望之下答应了沈耀庭出国的要求，那段时间顾瑾琛整个人很颓废。每晚应酬到很晚，喝酒喝到胃出血，酒醉之后一遍遍的喊着“悠悠”这两个字。沈悠然的脸色白的像一张纸，艰涩的开口：“所以，你们就合起伙来的欺骗我，是不是？” 沈舒娜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润喉，看着对面脸色惨白的女子：“现在你还觉得是他放弃了你，他不爱你了吗？” 沈舒娜见证了顾瑾琛爱的那么辛苦，爱的那么炙热坚贞，可是到头来他一心痴恋着的女孩却跟了别人。那个男人太苦，所以今天这是她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她记得，在他们举行婚礼的当天晚上，她问他后悔吗，他痛苦的抓着头发：“我可以忍受一切的苦难和折磨，但悠悠那么单纯，这些不该她来承受。” 沈悠然的眸底氤氲着白茫茫的雾气，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要夺眶而出，被她咬着唇极力的压了下去。她拿着手提包冲出了餐厅，脑海里是沈舒娜柔静却又像是淬了毒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她的神经。第323章追寻了三年的答案（3） “这三年里他废寝忘食的工作，但每一年会放自己三天假，你知道是哪三天吗？” “是每年的四月十五，十六，十七号，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是去了加州。” 沈舒娜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根棒槌，敲打在她的心窝上，眼眶没由来的一红。她的生日是四月十六，而A市到加州要十多个小时的飞机。难怪有一次，她在校外看到了一个像极了他背影的人。那个时候她想，他应该是巴不得远离自己，怎么可能去看她。原来，真的是他。 …… 顾瑾琛刚完全接手顾氏公司就传出和沈舒娜离婚的消息，顾氏股市一直跌滑，这几日连续加班到很晚。他开车从停车场出来，忽然从旁边的暗处蹿出一个人来，清瘦的身体挡在路中间拦住了他的去路。沈悠然下意识的闭眼，抬起手臂挡在眼前，遮住明晃刺眼的车灯。耳边是一阵尖锐的煞车声，紧接着是车门被推开，又被重重甩上的声音。她睁开眼睛，胸前因刚才的慌惧而剧烈起伏，膝盖前的两步外是顾瑾琛的车子。顾瑾琛两步跨近她，清俊的面容铁青，眼睑还在因为刚才惊险的一幕突突地跳个不停，声音清冽的低吼。 “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沈悠然咬唇看着他，他眼里的紧张担心真实的在提醒她，沈舒娜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顾瑾琛原本想要训斥的话，看到她泛红的眼睛，都卡在了喉咙口。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吸了吸鼻子，精巧的鼻尖也带着异常的红色，温软的嗓音哑了声线：“我姐都告诉我了。” 顾瑾琛的目光停滞在她的脸上，削薄的唇翕动了一下：“什么？” 停车场有些黑，只有两步外的汽车亮着灯，她低下了眼睫，遮去了眸底的情绪。 “你们当初结婚的原因。” 顾瑾琛惊愕过后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可惜光线太暗，看不清她的表情。他抬手握住她的一只肩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的到她的存在：“悠悠……” 她甩开他的手，身体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眸里带着几分悲怆与凄美，声音带着颤抖的控诉。 “你明知道从乌镇回到沈家，我的日子过的并不好，那个时候我最需要的就是你，就算是你为了我，你也不应该……不应该……丢弃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哽咽的无法继续说下去，放在身侧的紧缩成拳，指甲掐入了肉中。顾瑾琛定定地望着她，心口像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痛的那么鲜明，那么的明显。他的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两个干涩的字：“悠悠……” 努力压制下去的眼泪又溢了出来，沈悠然闭起眼睛，将心底的痛压了回去。 “你想要让我的余生都快乐，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快乐是被你亲手给毁掉的。” 她凄凉的声音充满了指责，在这空旷的地方带着细细的尾音，狠狠的敲打在他的心头。第324章她还没有回来季锦川回到家，客厅里亮着灯，吴妈上前接过他脱下的衣服，他问道：“她呢？” 吴妈疑惑：“少夫人没跟您一起回来？” 季锦川皱眉，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了，外面噼里啪啦的下着雨，整个天空乌云密布。他一边扯领带一边掏出手机，手机上没有未接电话，翻到沈悠然的电话打过去，那边是机械的女音报着已关机。不知道为何，他的心头涌起一股烦躁，扯了领带扔到一旁的沙发上，一遍又一遍打打她的电话。吴妈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心里很担忧：“这么大的雨，少夫人会去哪？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 一直打不通沈悠然的电话，季锦川将手机扔在茶几上，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外面的雨一直在下，空旷的客厅只有墙壁上的钟表“嗒嗒”走过的声音。吴妈不停的朝客厅外张望，心里一片焦急。季锦川连续抽了半包烟，他再次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半，沈悠然还是没有回来。他将手中的烟蒂按进烟灰缸里，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朝客厅外走去，经过吴妈身边时说道：“你在电话旁边守着，她如果回来了立刻打电话给我。” 吴妈叫住他：“少爷，您不知道少夫人在哪儿，去哪里找啊？” 季锦川拿过外套穿上，没有说话，去哪里找都行，比总干坐在这里傻等的强。吴妈见他执意要出去找人，从玄关处的柜子里拿出伞递给他：“您开车当心点。” 出了客厅，季锦川撑开黑色的伞，刚步下一个台阶就看到雨中走来的清瘦身影。她浑身湿透了，衣服和头发紧紧的贴在身上，脚上的一只鞋子也不知道哪去了，雨水顺着头顶流下，狼狈的如同丧家犬。看到台阶上站着的男人，沈悠然定定地看着他，豆大的雨水太猛烈，打的她睁不开眼睛，眼前模糊的厉害，快要看不清楚男人的轮廓。两人隔着几米远的距离，遥遥相望了几秒，男人大步跨下台阶，快步走近她，将伞撑在她的头顶遮住，皱眉看着她：“去哪了？” 沈悠然静默地看着他，听到他微沉的语气，眼眶一片温热，眼底的雾气又浮了上来。季锦川见她半晌不说话，揽着她的肩膀向客厅走去，毫不在意这样拥着她会弄湿自己的衣服。吴妈正在用座机打沈悠然的电话，听到玄关处传来的声音，回头看到进来的是季锦川和沈悠然。她忙放下听筒走过去，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沈悠然，目露惊讶：“少夫人，您怎么淋成这样了？” 沈悠然努力的扯了扯唇，但还是没有挤出一丝笑意来。季锦川拿了一条干毛巾给她擦着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珠，吩咐吴妈：“去放热水。” “我这就去。”吴妈应了一声，快速的上了二楼。沈悠然的浑身都是湿的，站着任由季锦川摆弄，只是少许几分钟，脚下就聚集了一滩水渍。已快到秋末，夜里寒气凉，她又淋了雨，凉透的雨水渗进了皮肤，冷的她直打哆嗦。第325章她下班后见了什么人看着默不作声给她擦头发的男人，他温漠的脸庞上毫无情绪，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她挤出一丝苍白的笑意，打破客厅里诡异的安静：“今晚的酒宴结束的这么早……” 季锦川手中的动作一顿，低帘凝视着她苍白的脸颊，她的唇瓣已被冻成了青紫：“下班后去哪了？” 她温软的嗓音有些沙哑：“随便走了走。” 刚才在雨中他没有看清楚，可现在人就在眼前，他分明看到她的眼眶是红的。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沈悠然垂下眼帘，留给他一个湿漉漉的脑袋：“本来想回来早了也没事，就想去逛一逛，哪知道会下雨。” 季锦川没有说话，将毛巾丢在沙发上，拉着她的手上楼。她的手很凉，像似在冰窖里浸泡过一样，他的温热的大掌包裹着她的，似是要用自己的体温来驱逐她的寒意。吴妈已经将热水放好，正要下楼喊他们，他们就上来了，季锦川看向吴妈：“你去熬一些姜汤。” 吴妈应了一声就下了楼，季锦川带着沈悠然进了浴室：“你先洗，我去给你拿衣服。” 季锦川出了浴室，顺手替她关上门，沈悠然脱去身上的湿衣服，温热的水从花洒流下，冲洗着她冰凉的肌肤，脑海里是顾瑾琛痛苦而又绝望的声音。一一悠悠，我没有办法，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能力给你最好的，我知道你渴望得到他们的关心爱护，我也想要帮你，但我没有那个能力。一一也许我是做错了，可我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你，在乌镇的时候，你每天只有欢声笑语，而回到沈家，你总是偷偷掉眼泪，我怎么能忍受别人欺负你，即便他们是你的亲人，那也不行。一一你去加州的那几年，是我这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你受欺负，担心你过的不好，可我又抽不出时间去看你。一一有的时候，我恨不得飞去加州找你，然后带你回乌镇，回到那个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地方，什么沈家和顾家都不会再有。一一我以为你会一直爱着我，一直等着我，可我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水温明明很适当，但她却感觉到冷的连骨髓都在打颤，她将水温又调升了一些，滚烫的热水从她的脖颈处淋下，她竟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季锦川拿着她的衣服站在浴室外，磨砂玻璃门上映着她纤瘦的身影，想起刚才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郁结焦躁。他习惯的摸烟，两个裤兜都摸了一遍，想起烟盒在下面的客厅里放着。他回到房间，拿着手机走向阳台，拨通了肖呈的电话：“查一下沈悠然下班见了谁，做了什么。” 挂了电话，他在抽屉里拆了一盒烟，拿了打火机走向阳台，雨还在下，如同群魔乱舞，整个夜晚黑的没有一丝光亮。他抽完一根烟，沈悠然还没有出来，他掐灭烟蒂进了房间，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依旧。第326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他进了浴室，透过磨砂玻璃外已看不清她的身影，只能看到里面雾气朦胧。他皱眉推开浴室的门，看到狭小的空气被热气朦胧，心头陡然一惊，然后两步上前关掉莲蓬，脸色阴沉的吓人：“你做什么？” 沈悠然没有因为他突然闯进来，自己身无一物而感到羞郝，眼神空洞茫然的看着他。季锦川看到她身前皮肤上的大片烫红，目光寒意深深。即便是是浴室里被热气氤氲缭绕，她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如同白纸，没有一丝的红润。他拿过浴巾包住她，横抱着她出了浴室，又气又恼的将她扔在床上。床很软，摔的并不疼，她还没反应过来，上方一抹黑影就压了下来。他的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并没有压着她，另一只手嵌着她的下颌，温漠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怒意：“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对上他凌厉的目光，她漆黑的眼珠子有了焦距，眼神渐渐清明。此刻清醒过来，她才惊觉胸前有些疼，下意识的摸向疼痛的地方，被他一手捉住。他的黑眸蒙着一层黑压压的雾霭：“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恨不得掐死你？” “锦川。”她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她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喊他名字，温软的嗓音软糯细弱，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