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能落在我们两个没钱没靠山的罪臣之后身上?” “我们前脚在制器坊门口看见舒哥儿,后脚出宫的名额就定在我们身上了,你也不动脑子想想。” 丙八抹了把脸,心里比起感动,更多的是忧心和心疼。 “当年外祖父还在时,舒哥儿是我们内外几家最淘气受宠的小孙子,我们这些年还有彼此,但他、我一想到他现在,我……” 丙八的话堵在喉咙里,哽咽无声,丙七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抬头看天。 无边黑夜中,那是一片万里同明的圆月。 第80章 “……有多想要你。” 襄平府位置偏南, 又靠近渤海湾,春日比漳县来得早许多。到三月初时,城中早已四处鲜花盛开, 绿草弥漫。 秋华年家宅子中的蔷薇花、紫藤花以及花圃里的各色玫瑰都盛开了, 每日晨起昏时,都能嗅到浓郁的花香。 城里没有鸡鸣, 但有更夫打锣, 秋华年隐隐听到五更的锣鼓响过没多久,院里就有了动静。 他懒懒打了个哈欠,躺在炕上隔着窗子问,“是菱哥儿起来了吗?” 金婆子在外面回话, “乡君, 菱哥儿收拾一下,要去看工坊和铺子,他让你继续睡着。” 孟圆菱被秋华年委任为掌柜后, 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每日大多数时候都在外面看生意。 秋华年撑不住, 眯着眼睛在枕头上蹭了蹭。 “叫他吃饱再出门,注意安全。” 吩咐过后, 旋即继续陷入黑甜的梦乡,睡起了回笼觉。 再次睁眼,天光已经大亮,院子里静悄悄的。 秋华年起身,披着衣服出门, 金婆子给他打来洗漱的水。 清晨的阳光清新温暖, 带着露珠的花瓣上洒着金光。 “待会儿剪几枝花插在瓶子里,送到书房去。” 金婆子应是, 秋华年洗漱过后,简单吃了些早饭,乘马车去了之前去过的祝家书坊。 书坊后院的苦舟楼里,苏信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秋华年登上二楼,透过开轩看下面的花园与小湖,春日的风景比冬日更加美丽,和风阵阵袭来,空气中裹着花香,沁人心脾。 秋华年今日是来交数学书的稿子,顺便审审其他书稿的。 齐民书坊的收稿函贴出去快半个月了,在重金润笔费和“齐天下万民之需”理念的鼓舞下,苏信白已经收到了一批书稿。 这些书稿许多不是现写的,而是之前就写好,但始终没有投出去的,齐民书坊的出现给了它们新的机会。 剔除那些换汤不换药的,苏信白初步选出了三本书稿。 两本是游记,一本是经商心得。 虽然文字风格、所写内容区别很大,但都有自己的可取之处。 苏信白让人上了粉嫩的桃花酥、薄如雪片的云片糕、添了陈皮的绿豆糕和翠绿色的青团子。 四样糕点都造型小巧精致,摆在高脚瓷盘里,看着十分诱人。 他邀秋华年坐在窗边,一边欣赏楼外风景,一边品茶吃茶点,在悠然闲适的气氛中翻阅书稿。 解开心结后,苏信白越来越会享受生活了。 点墨笑着说,这些糕点连同做糕点的师傅,都是祝经诚特意为苏信白寻来的。 苏信白低声训斥他多嘴。 秋华年挤了下眉眼,苏信白扭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美食美景不可辜负,秋华年只当今日是来放松的,在花香中一页一页翻看书稿,不时与苏信白交流一两句,在手边的纸张上记录一下。 中午时候,苏信白带的小厮去外面的食肆打包了几样饭菜。 四菜一羹,里面团鱼、鲜虾、鸡豚具备,口味偏清淡,苏信白吃得不多,他们吃过后也不怕浪费,点墨等下人会收拾下去吃完。 直到日头偏西,秋华年才细看过了三本书。 “两本游记,一本重山川地理,一本重风土人情,都是极好的,尤其山川地理那本,记的是西北那边的地貌,与辽州大有不同,可以增长见识。” “经商心得那本,虽然别出心裁,但有些简陋,写书人应该是懂经商的,不如把书稿返回去,叫他再详细补充一下。” 苏信白点头,“我最拿不准的就是这本,既然你这么说,就返回去让他重改吧。” “你的算书和两本游记,我先叫人去画图和刻版,过些日子就能印出来了。” 时下虽然早已有活字印刷术,但想加入插图,精致排版,依旧需要新雕版面。 苏信白和秋华年聊了两句,说到了过两日的上巳节。 “三月三上巳节,襄平府无论贵眷还是平民百姓,都会去爱河边上踏青祓禊,你今年收到帖子了吗?” “收到了好几张,邀我那日出去踏青,不过因为都不太熟,我回绝了。” 秋华年现在是乡君,不时会受到邀请交际的帖子,他有的会去,有的则不去,除了必要的全凭心情。 苏信白点头,“娴儿那日想邀请九九和信瑶出门游玩。” “那就让她们去吧,反正有许多下人跟着,不怕出事。” 苏信白看了秋华年一会儿。 秋华年笑了,“你有话便直说吧,光在这里猜,我能猜到什么。” 其实秋华年已经猜到了大概。 三月三上巳节,不只是祈福、驱邪、祓禊的日子,还可以看作古代情人节。 互有好感的年轻人会在这日相约出游,已婚伴侣们也会在这日祈福求子。 苏信白大概是想叫祝经诚一起出门,却拉不下这个脸来。 苏信白还是定定地看着秋华年,轻咬了下嘴唇。 秋华年好笑告饶,“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回去就写帖子,以我和云瑟的名义,邀请你们夫夫二人上巳节一起出游,可以了吗?” 苏信白骄矜地点了点下巴,终于满意了。 他吩咐下人多做几样秋华年爱吃的糕点,给秋华年带回去。 “这是贿赂?” 苏信白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恼。 “这是堵你的嘴。” …… 转眼到三月初三,上巳节是裕朝的大节,清风书院放了假,云成和杜云瑟都回家了。 一大早,九九就和祝娴他们出门玩了,云成小两口也早就看好了活动地点,春生则想去庄子上玩,秋华年让金三好好跟着。 家里的人各有各的去处,秋华年和杜云瑟也换上了轻便簇新的衣物。 秋华年做衣服的时候,喜欢给自己和杜云瑟挑一样的料子,做不同的款式,走在一起,谁都看得出来是情侣装。 杜云瑟对这个爱好毫无异议,甘之如饴。 别说只是几件衣服,哪怕秋华年想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他身上,他也不会犹豫。 两人穿着同款布料的衣服出门,在节日氛围浓厚的大街上步行,朝爱河方向走去。 踏青的节日,乘坐马车反而没意思了。 上巳节最重要的习俗是水边祓禊,通过清洁身体,祓除疾病与晦气,去灾辟邪。 杜甫曾有诗云:“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 襄平府虽比不上京城,但作为一州都府,也足够繁华。 越靠近襄平府最大的河流爱河,路上的行人便越多,到缘正街时,已经是摩肩接踵,纱衣如云。 空气中充满了兰草的香气,人群中随处可见戴着幕篱或帷帽,被下人们拥住的贵眷,银铃般的笑声引发无限遐想。 秋华年和杜云瑟牵着手,防止被人群冲散。 缘正街沿爱河修建,道路两边摆着许多小摊,售卖上巳节用的香烛、彩蛋、兰草。 秋华年挑了个人相对较少的小摊,买了两捆扎成束的新鲜兰草。 摆摊的阿叔见秋华年和杜云瑟大大方方牵手出行,知道他们肯定是夫夫,笑着推销。 “哥儿要不买几颗彩蛋?都是这两日才下的新鲜鸡蛋,上面画了高禖娘娘的像呢,在水里一定浮得起来!” 高禖是主管生育的女神,上巳节这天,已婚的人会去高禖庙祈福,给熟鸡蛋画上吉祥花纹,放进水里,如果能浮起来,就是求子嗣成功了。 秋华年的手顿了一下。 “华哥儿,我们去河边袱禊吧。”杜云瑟叫他。 秋华年犹豫片刻,买了两颗花纹一模一样的彩蛋。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杜云瑟笑笑,“走吧,去河边。” 他们虽然邀约了祝经诚和苏信白,但不急着去找二人汇合。毕竟上巳节这么好的日子,谁都不想去当电灯泡,也不想遇到电灯泡。 秋华年和杜云瑟走到河边,顺着打开的河堤下到河畔,这里已经有许多人在游玩,有些胆子大的女郎和哥儿,故意用扎成束的兰草沾了水,洒在俊俏的郎君身上。 杜云瑟抬起袖子,挡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滴。 秋华年微微眯眼,用兰草沾了洁净的河水,抓准时机,轻轻一抖,洒了猝不及防的杜云瑟半身。 人群中有人在叫好,还有人喊再来一下。 秋华年弯着腰笑疼了肚子,杜云瑟眼中闪过无奈,护着秋华年找了个稍微空旷的地方。 他用自己手里的兰草沾了一点水,轻轻扫过秋华年的脸,在眉心殷红的小痣上留下晶莹的水珠。 “百病祓除,百毒不侵。” 秋华年眯了下眼,旋即睁开,几滴水珠顺着他清丽的脸滑下,像清晨挂满露珠、含苞待放的梨花。 河畔有人卖折枝芍药,按上巳节的习俗,男子若有意中人,往往会以芍药相赠。 杜云瑟买了一支盛开的粉白芍药,插在秋华年的鬓边。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杜云瑟脑海里闪过这句千年前的古句,把惊艳收入眼底。 身周的声音太嘈杂了,杜云瑟有些幽暗的不悦,他瞧见许多长纱遮身的幕篱,觉得华哥儿也该戴一个才对。 不过华哥儿不喜欢,所以他只是想一想便罢了。 秋华年不知道杜云瑟充满占有欲的心思,他玩了一会儿水,渐渐有些累了,对杜云瑟说,“我们去找信白他们,然后去高禖庙吧。” 两人按照帖子中的约定,到了缘正街上的一座茶楼,祝经诚提前重金订了雅间。 本该早就来了的祝经诚和苏信白还没到,秋华年笑道,“他们不知道在哪里玩呢,可别把我们彻底忘了。” 杜云瑟叫了茶点,两人坐在雅间里,透过打开的轩窗欣赏爱河两畔游人如织的美景,等了小半个时辰,苏信白和祝经诚终于到了。 两人手里拿着兰草,身上衣服有些湿,应该已经在水边袱禊游玩过了。 苏信白手里拿着一支纯白色的芍药,进雅间的时候,悄悄往身后藏了藏。 秋华年假装没看见。 “你们迟到了,快自罚三杯!” 苏信白不好意思,祝经诚替他说,“是我们二人的错,还望云瑟和华年不要怪罪。晚上我做东请客,备薄酒赔礼。” “自然不会怪你们的。”秋华年稍微加重了“你们”二字,苏信白抬了下眼,立即看向别处。 四人坐了一会儿,继续去离此处不远,修建在爱河边上的高禖庙。 他们之中,虽然有两对年轻夫夫,可一对因心结和误会浪费了几年时光,一对因为身体原因和仪式未全不愿逾矩,没有一个是符合求子条件的。 如果高禖娘娘显灵,看见他们恐怕也会无语。 ——连夫夫之实都没有,怎么保佑,总不能有感而孕吧? 四人虽对此心知肚明,却都没有提出异议,各怀心思地走向高禖庙,仿佛这只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习俗。 每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秋华年早就发现,自己之前所在的世界,与目前身处的世界有许多相似之处,仿佛平行时空一般。 比如主管婚姻和生育的高禖神,现代世界也有,但现代世界的高禖神最早是成年女性形象的女神,后来渐渐演变成了男性形象,而裕朝的高禖神依旧是女神形象。 爱河边上的高禖娘娘庙香火不断,屋舍俨然,上巳节这天,游人数不胜数。 哪怕是高门贵眷,也得乖乖排队。 四人排了许久队,才进入庙中,被引到正院,这里引了爱河的活水,开了一条浅浅的蜿蜒曲折的小渠,颇有曲水流觞的雅趣。 不过上巳节这天,曲水里漂流的不是酒觞,而是五颜六色的彩蛋。 为了叫香客们不失望而归,曲水边还站了几个拿着长杆网的道童,务必让所有彩蛋都不沉底或卡住,顺利漂到对应的人手中。 “高禖娘娘慈悲,只要是平日积善积德,真心来求姻缘求子的,必不会让他们愿望落空的。” 秋华年原本不怎么信神,可穿越的事都发生了,不由得他完全不信。 他从袖中取出之前买的两颗彩蛋,对杜云瑟说,“云瑟,你去下游等着。” 庙里那些伴侣两人一起来求子的,都是一个人在上游放彩蛋,一个人在下游等彩蛋顺水漂下来,捞起后分食。 杜云瑟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秋华年莞尔一笑,“身体的事以后再论,这么好的日子,先求一求。” “我就是觉得,在这个世上生活一辈子,有缘的话,有个与你与我都血脉相连的孩子,挺好的。” “好。” 杜云瑟郑重点头,撩起衣摆去下游处蹲下。 秋华年走到上游,提着一口气,轻轻将两颗彩蛋一起放入水中。 彩蛋在浮力的作用下起起伏伏,一直贴在一起,没有被转弯阻挡,顺顺当当一路漂到了下游。 曲水边的小道童齐声唱和,“姻缘美满,贵子临门。” 杜云瑟把彩蛋小心翼翼捞起来,才松了口气,虽然知道不能盲目信神,但此时此刻,他心里还是安定了许多。 高禖娘娘保佑姻缘美满,那华哥儿的身体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秋华年过来找杜云瑟,两人像身边其他来求子的伴侣那样,分食了鸡蛋。 苏信白站在稍远的地方,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曲水求嗣图,祝经诚也没过去,就默默站在苏信白几步外。 苏信白垂着手,袖子里藏着那支卖花小童推销给祝经诚的芍药花。 看见秋华年和杜云瑟的彩蛋顺利漂到了下游,祝经诚找话题道,“待会儿可以去恭喜他们了。” 苏信白嗯了一声,“你不去买彩蛋么?” “什么?”高禖庙里人声嘈杂,祝经诚没太听清楚。 苏信白轻轻扬起漂亮的下巴,“那边庙门旁,有人卖彩蛋。” 祝经诚看着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祝家大公子目光怔愣,像是还没听懂。 苏信白皱眉,轻轻吸了口气,把手里的芍药花丢在祝经诚身上,扭过头去,“你不想买就算了。” 祝经诚匆忙接住花枝,发现是自己之前在河畔买下的那一朵,他原以为苏信白早就扔了,没想他竟一直拿在手中。 祝经诚脑中如开天辟地般闪过光芒,立即拿着芍药,撩起长衣下襟,不管不顾挤入人群跑向庙门口。 苏信白瞧着他的背影,吐了口气,乌发遮掩下的耳尖在阳光中粉得透明。 …… 秋华年和杜云瑟走完整个曲水求嗣的流程,回头寻一起来的友人,一时没有找到。 秋华年环顾四周,最后在曲水边上看见了二人,瞧着也是去放彩蛋的。 秋华年笑了笑,心想自己那份还苏信白的礼可以备着了。 “我们别管他们了,去给高禖娘娘烧香吧。” 秋华年和杜云瑟走到神殿前,上了布施,点燃线香,在烟雾缭绕中各自许下愿望,一齐叩首。 两人没打扰苏信白和祝经诚,出去找到跟着他们的小厮,表达了先行告辞之意,晚上那顿祝经诚“赔罪”的酒宴就先欠着好了。 等苏信白和祝经诚出来,秋华年和杜云瑟早已不见踪迹。 苏信白抿了下唇,祝经诚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回头华年又要笑我了。” “我们两人是正经夫夫,笑又怎么了。”祝经诚勾起唇角,小心翼翼地问他,“那夫人,我们也回去吗?” 苏信白轻轻点头,祝经诚赶紧让小厮叫马车过来,两人一路回到祝府的小院,厨房上了晚饭,俱是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到了天黑时候,苏信白自行去里间洗漱了,释卷等人也像往常一样给祝经诚收拾好了书房。 “大公子,水已经烧好了,您现在去洗正好。” 苏信白掬水的手顿了一下,清澈的水顺着指缝流下,服侍的丫鬟小心看着他的模样,不知该不该递帕子。 祝经诚余光看了眼被绢帘半遮着的苏信白,轻咳一声,“不用了,你们都退下吧。” 房里没人动,像是都没听明白。 苏信白拿过帕子,擦净纤长的手指。 “都出去吧。” 这一声后,屋里伺候的下人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快步退出屋子。 点墨脸上已经忍不住浮出笑意,最后一个出门,把门扇妥善合住,挥手叫院里的下人们全都退远些,千万别打扰到主子们。 上巳节,高禖娘娘,真灵验啊! 随着门扇关闭,正房彻底成了一个私密的空间。 博山炉里暖香袭人,锦被华衾惹人向往,昏暗烛火跳动,映亮美人的容颜。 祝经诚情不自禁朝苏信白走去,苏信白有些紧张,但没有避开。 “夫人,我们……歇息么?” 苏信白眼睫快速抖动了几下,烛火在他眼下投下根根分明的影子,“等等。” 他转身去紫檀木打的缠枝花纹炕柜里摸索一番,取出一只小小的精巧酒壶。 “这是?” 苏信白抿着唇,脸色冷冷的,脖子却都红透了。 他薄唇轻启,“酒。” 做什么用的酒,祝经诚已经意会。 “谁教你……”祝经诚摇头轻笑,“你是几时买的,哪里用得着这个。” 他从苏信白手里接过酒壶,苏信白犹豫一下松手。 祝经诚看了一眼,笑叹道,“早叫我知道,信白,何必等到今日。” 苏信白局促又羞涩的视线中,祝经诚打开酒壶口,轻轻嗅了嗅,“是上好的春|酒,以补助兴,于身体无碍。” 苏信白突然有些不悦,“大公子对此道颇有研究?” “做生意难免接触三教九流,家中怕我着道,早早就专门教过了。夫人切莫冤枉我,为夫为你守身至今,誓无二心。” 苏信白愣住了,“你、你何曾?” “八年之前,京中元宵诗会,我便见过你。” 苏信白震惊不已,还想再问,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祝经诚扬起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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